五、探望
经过杨震的提醒,季洁回到办公室便布置王勇去交通队调录像。还被小的们调侃“姜还是老的辣”,想着杨震的“老奸巨猾”,又想到昨晚的“烛光晚餐”,不由得甜蜜一笑,小的们无不感慨,“今儿个季姐怎么没瞪着眼,掐着腰,不让说自己老呢?”
天渐渐转黑,忙着法制宣传汇总的杨震停下手中的笔,揉揉发胀的眉心,抬头对上桌面上那张与她的合影,切诺基前,两人并肩而立,她倔强孤傲的望向远方,眸子明亮的让其余景物都试失了光彩。而自己也是,目光深邃的立在他身边,英挺的面容,棱角分明,孤傲不羁。抬手轻轻触碰照片外的玻璃板,嘴角渐渐溢满笑容——这是他今早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来的,框在相框里,立足桌面上目所能及的地方。
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话,依旧行云流水的速度,依旧跳跃在键盘上的手指,却难以自制的带着喜悦的频率。
往日那个嬉笑贫嘴的杨震似乎在那个熟悉的女声面前,又回来了。知道她为了案子烦心,索性逗逗她,却也是自己心里希望的“你要是再有点幽默感,就更完美了。”未等她出言“发飙”,便果断的放下听筒,想象着她那气鼓鼓的小女人模样,笑容也不由自主的爬上脸庞。
第二天,杨震只顾和张局匆匆打了个招呼,顺便旁敲侧击的让局长把那个姓翟的纳税大户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便喜滋滋的开着自己的小奥迪,向六组飞奔而去。
当自己面对翟桥桥一脸不屑和无所畏惧,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无动于衷。即使心里也在冒火,却还是沉稳的不露一丝痕迹。当翟桥桥高呼着“警丅察打人了”,自己随着陶非冲出审讯室,看着两人嚣张的要投诉,低头微微一笑,平静而一脸无奈的吐出一句“我是什么都没看见啊”,便插着兜等着看好戏,“我想你爸现在应该被我们局长请到办公室去了,你放心,我比你爸了解我们局长。”地春的话语,却带着不可一世的清傲,自信满满又不乏痞气,让季洁突然觉得,他还是当年的杨震。而此时,六组的小的们,对于杨震处理丁箭、阻碍翟桥桥案的行径,也没有了埋怨,统统望着墙上当年的那个探长杨震,暗自感慨,曾几何时,眼前这个表情严肃,公事公办的法制处处长,也是一名如陶非,如丁箭,如季洁般,了不起的刑丅警。
老郑公式化的把杨震送到警队门外,竟还象征性的握了握手,杨震哭笑不得的送走了一脸意味深长看着远处季洁的老郑,转过身,面对警车旁的她,竟觉得轻松异常。听着她发自内心的夸自己配合的默契,心中不禁乐翻了天,笑容浮上痞痞的面庞,“这默契不是一两年就能磨出来的,咱俩搭档,那天下无敌啊!”想起当年并肩战斗的日子,两人心中都是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你这人吧,已经很完美了,您要是再谦虚点儿,就更完美了。”学着他昨晚电话里的口气和语式,不假思索的回击。杨震一听乐了,这么快就学会幽默了。
“嘿,记仇啊,晚上请你吃饭?”毫不掩饰,却又十分自然的提出“约会邀请”,却被以“晚上带人去”为由拒绝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却也乐得其中,心情愉悦的连自己都没发觉,脚步都愈发轻松有力。
吃饭一事,被季洁的一个接一个的案子所耽搁。这天晚上,全体法制处的警员在处长的带领下,连轴加班,就是为了两天后的中小学法制宣传。法制处大办公室里,几个警员一堆儿,研究着演讲的材料,几个警员仔细核对着宣传板上的信息,还有几个警员实在顶不住,在一旁的椅子上歪着打盹小憩。杨震则在办公室整理着明天一早的会议发言稿。连续几天来的加班,让杨震多多少少有些疲倦,揉着发酸的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脊椎。偶尔听到外面传来的哀号,轻轻来到大办公室,看着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行了,早点下班回家吧!”杨震一扬手,低沉的话语,却在这不大的空间和静谧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震人心扉。
一屋子刚刚还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人儿,转眼间便高呼着“杨处万岁”,一溜烟儿的回到各自座位上麻利的收拾着。
杨震气结,“嘿,这时候你们怎么这么有精神呢!“
“杨处,等法制宣传结束了,是不是得犒劳犒劳大家啊,您看,我们这都连续加了多少天班儿了!“不知谁带头,一屋子人七嘴八舌的也跟着应和。
“行行行,大伙儿辛苦了,等完事儿了,我请客!“杨震大方的一扬手,豪情万丈,屋里顿时传来高呼声。
杨震办公室电话突然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传到热闹的大办公室里明显降了声调,却还是被耳尖的杨震听到了,转身匆匆到办公室里接起电话。今晚他莫名的心慌,却不知何由,这时候了,能忘办公室打电话的,毕竟是有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