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事物能够不由分说地改变我们一如既往的生活轨迹,虽然身在其中的时候总是看不见前路,就像童年时的视野不能跳跃过固定的行进轨迹,穿梭到三十年后的某个平淡但是肩负着隐秘的重担的时刻。但是它是恒定的,有些既定的东西不会发生变化,就像每天晚饭时候会在餐桌上投下波纹般光晕的灯,还有每周日的出行。这些东西细微、固执,仿佛永远都不会被改变。而当巨变真正来临时,我们总会觉得,它首先要是一样比原本的生活更加固执、坚硬的巨物,才能够在碾压上来的时候有摧毁一些什么的力气。
当原本的轨道由此缓慢碎裂时,我们会有一段逃生期去建立新的家园,历史仿佛就是这样进行的,一些关乎日常生活的洗牌,仿佛都需要这样的运行秩序。但是事实上,那些使晚餐时点亮的灯熄灭、使每周末的放风时光碎裂的,是比生活中任何一样物件都要来得渺小的微缩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