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非标准形式的人物评析
杰森·索洛终于摆脱了《主向量》以来因各种哲学拷问和深度怀疑而表现得优柔寡断的忧郁形象,这可谓是大快人心。杰森的独特经历是这场蜕变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在痛苦之拥中的受苦让他学会了接受痛苦;在温床中攻击杜尔扬姆时他开始沉浸于愤怒;在被已死的奈亚克斯大人的黑暗面侵染的深坑中,他被愤怒所吞噬并不时地滑向黑暗面;在逃出洞穴巨兽后他陷入冷淡,失去幻想并憎恶自己竟屈服于黑暗面的诱惑;当他听从维婕尔的建议,向自己的内心看去,他间接接受了原力同一性的观点,并由此获得了自己对于遇战疯问题的答案;在世界脑之井中,通过向世界之脑传达同一性的观念,他已经证明自己拥有了成为老师的资格;当他决定自己与维婕尔将成为独立于战争双方之外的一派时,他不再仅是学生;他将要回到战火纷飞的现实,成为一个园丁,去选出银河系这个充满野草的花园里值得爱的鲜花。
杰森在这本书里的战斗表现也十分精彩:在温床,他浑身缠满蛇杖幼体,手中一根成熟蛇杖,开无双一路大开杀戒,势不可挡;在洞穴巨兽里,他成为走廊战神压制洞穴中的人们(真的让我想起新正史那两段),极具压迫感。
维婕尔,神秘莫测的导师,她究竟是效忠于已死的旧共和国的绝地,还是秘密参与新西斯组织的创建的西斯?无论后续作者如何解读,本书里的维婕尔都会不屑一顾。她的行事无论是对于西斯还是对于绝地都属于非正统,作为师者她正如一名优秀的哲学老师一般用谜题诱导学生思考,最后得出答案与否都是无足轻重;作为原力使用者她显然可以隐藏自己能力与切断他人与原力的连接;作为战争之中的个体她显然并不关心阵营问题,背叛与顺从都是她赖以生存的手段。难怪在西斯眼里她可以是同谋者而在绝地眼里她可以是一名同僚,到最后只是因为她选择了接受原力同一的观念而行为从此不受立场的束缚,到最后她成为了所有人的叛徒。
农·阿诺自《主向量》以来不断被各个作者整蛊,我很好奇他的故事线将以甚么样的场景作为结局(还是先不要给我剧透了罢)。他甚至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事物,在面对绝地的开挂现场他只能做到惊叹和怒吼,作为来自管理者种姓的一名特工他并非凭借低估绝地而活到了现在。他的真正意图又有谁能知晓?如果仅是效忠于遇战疯社会,那他的工作可做得真是糟糕。无论如何,他的角色已经成为一大看点,我期待看到他的后续表现。
甘纳·里索德的故事同样是NJO中重点关注的一条人物线。甘纳曾经被基普·达伦的激进方式吸引,但在一次与科兰·霍恩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逐渐开始认同卢克那一代老绝地关于绝地应该如何为人处世的观念,并且留下了脸上的那道伤痕作为对自己的时刻警醒。他是一个极度关注自己在别人眼中形象的人,这驱使他时刻关注自己的外表、动作、行为、言语,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太想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了。他为自己披上了光鲜亮丽的面具,但直到在遇战塔上的思考,才让他意识到他有多厌恶在面具背后最真实的自己。他与杰森所面对的问题一样:他们都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阴影深处,当重新审视自己时,他们发现自己不敢去面对自己的阴影,然而在战争之中,这种迷失将是危险的。他们承受不起这种迷失。到最后,两人都坦然接受了自己在战争中真正属于的角色,两人都拥抱了自己的阴影,从而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原力释放。
最后一战,甘纳甘愿做一位扮演英雄的演员,在战斗的舞蹈中完成终场表演。他战胜了所有敌人,光荣地为他的英雄梦而牺牲,他也因此真正成为了英雄,而不再是虚荣的假扮。当曲终人散,在那分隔生与死的大门前,只余一位巨人,守护着死亡世界的最大秘密——那些对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