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高温齐着一只只轮胎的高度弥散开来,车一动不动,人们越发萎靡不振。到处都是汽油味儿,西姆卡上那两个小伙子的尖叫声肆无忌惮,车窗玻璃和镀铬部件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最糟的是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初衷是载人飞驰的机器,却把人困在了这机器丛林中。从中间的隔离带数过来,工程师的标致404在右边第二车道,算起来,他的右手边还有四列车,左手边则有七列,而实际上他能看见的只有四周的八辆车以及车上的人,一切细节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看得厌倦了。他和所有的人都聊过,只除了西姆卡上的那两个小伙子,他实在看他们不顺眼。这些两两交谈涉及了这次堵车的各种细枝末节,总的印象是,一直到科贝尔——埃松内都会这样走走停停,不过从科贝尔到茹维希那一段,一旦直升机和摩托骑警把拥堵的路段疏通,车就可以开快一点。大家都确信那段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事故,否则没法解释如此可怕的堵车。就这样,议论议论政府,骂骂炎热的天气,对税收发几句牢骚,再抱怨抱怨交通部门,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开上三米,又停在了一起,再开上五米,不时会有人冒出一句精辟的格言,或是一句含蓄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