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他看见自己身处于一片火海之中。火海是红的，让他想起了后山的凤凰花。
或者说，更像是鬼界的曼珠沙华吧。
那个高高在上的金色衣服的肃穆女人嘴里在说着什么……什么天道、什么琼华、什么幻暝……
站在那里的那人为什么在笑……他的笑声好疯狂，真像卷云台上燃烧的烈火……
心性成狂、心魔深种……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他要成魔……他要成魔……是师公逼得他走火入魔……是琼华弃他不顾害他执念成魔……
他为什么会笑……他怎么可以笑得这样绝望……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说的是东海吗……东海漩涡吗？
鲜红的火舌凝固聚结成了一朵朵凤凰花的形状，这里是醉花荫，美丽妖娆，就像它从来未曾经历过天火的洗礼。
花树下站着的那个白衣男子是谁……好熟悉的凤眼和细眉……好熟悉的朱砂纹……
那人笑得真美，那是谁笑得这么美，他对着谁笑得这么美……
那人对面的那个青白衣衫的女子回过头来，眉目清楚分明——
夙玉！

章一
慕容紫英猛然从床上挣起来，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息。
梦里的人是玄霄师叔吗？
不知道自己那只身为梦貘的挚友有没有看着自己的梦？不知道梦里有没有某一只梦貘在一边窥伺，只等着用他的梦填了肚子？
慕容紫英恍然错觉自己的梦境在一点一点地消退。但是错觉只不过是错觉，慕容紫英确定自己还记得梦的内容，从头到尾。尤其是梦里的那个人，梦里的那人他记得，从来没忘过。
纵然他已经有一年没能再见到他。
严格来讲玄霄对慕容紫英从来都不曾温和友好过，玄霄对慕容紫英的评价最多的就是迂腐。
当然这个评价是否符合事实可以暂且不论，但是综合这个评价和玄霄那骄傲自负有话直说的个性，不难想象出玄霄对慕容紫英一般是什么态度。
——左右也不过是冷言冷语，不给他好脸色看吧。
而且慕容紫英从认识玄霄以来就只听过玄霄说了他一句好话，玄霄当时说以慕容紫英铸剑之才数年来却也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当然玄霄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为指出夙瑶嫉贤妒能这一点提供有力且有利的证据，而不是真的很想表彰慕容紫英铸剑的天才和他的资质。再怎么说慕容紫英的资质也在他之下，所以他不会费心去表彰一个天资不如他的人的天资。
然而好话就是好话，不管是为了什么。慕容紫英站在一边听见了玄霄说这句话，他好像明白自己夸奖璇玑的剑法有进步的时候璇玑的心情了。
大抵，也就是这样的吧。半是激动，半是幸福。
但是慕容紫英没像璇玑那样激动得脸颊发红，他只是垂下了清澈的眼睛在那一刹那想到，自己要是早生了二十年早早地认识了玄霄，该有多好呢？
除了这一句话慕容紫英就再也记不得玄霄说过他什么好话，他和玄霄的对话有两次是比较长的，一次是玄霄要求他不准惩罚云天河三人，另一次就是在卷云台，玄霄恨声长笑着给了他一掌，他跪坐在地上觉得心脏和肺腑一样的痛痛得片片成灰。
他听见玄霄说，他若不是不能全力施为，定要杀了他。
他左手捂着心口右手堵着嘴在笑，笑得手上浸满了喉咙里涌上来的鲜血。
——他想，他爱上玄霄师叔了。
他爱上了这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人。
这个时候东方天空已有鱼肚白缓缓地泛上来，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天已经微微亮了。经过刚才那一个噩梦紫英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也就起了身来准备出去练剑。
……想想自从玄霄走了，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梦里梦外，全都是那个人清冷骄艳的眉眼，眉心一点朱砂冷酷又决然。
紫英扶着额头长叹一声，打开身边的剑匣挑出一柄紫宵银月，紫宵银月有着一个微微钩起的剑首，好像那个人偶尔露出的温和的神情，那个人微微勾起的唇角。
却容易伤人更深，像那人生气的时候伤人很深，但是微笑的时候伤人更深鲜血淋漓——在对着别的人微笑的时候。
紫英想自己从来都未曾看到过那人对自己微笑，那人的微笑向来是给别人的，云天青、夙玉、云天河。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这么想着右手食指就莫名其妙地让紫宵银月的剑首钩了一下，紫英摇头叹气，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左手掐了一个雨润施加在指头上，创口渐渐消失，只剩了一点血迹。紫英微微拧了眉，他生性好洁，亦不能容忍有血迹粘在自己手上，便从一边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将手指擦净了，缓步走出门外。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鸾峰的木屋。自从云天河一剑射毁琼华派导致双目失明之后，紫英便一直同云天河、韩菱纱二人住在青鸾峰。一是这时候紫英已经没地方可去，二是天河双目已瞎行动不便，菱纱亦寒毒侵体死生悠茫，柳梦璃也留在了幻暝界不知何时得返，也只有紫英来照顾他们。天河、菱纱二人知道让生性守礼行为端庄的紫英天天为了上树屋爬上爬下的不太合适，便把木屋让给了紫英，他们两个去住树屋。在云天河射落琼华、回到青鸾峰之后，紫英便给天河和菱纱主了婚。然而成婚之后未过多久，菱纱便渺然离世，葬在木屋之外。天河亦在菱纱坟旁立了一个影坟，以示地下相守之意。恩爱无双，不可言喻。
——但是紫英却知道，云天河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他也曾经看见过，菱纱怔怔地盯着望舒剑幽然垂泪。

居然要审核……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吞了我的词条还不算，望天，我绝望了，我绝望得直想哭……

吐出来了……这还差不多，哼！

望天，我错字了
分身到玄霄经脉之中查看
应该是：分神到玄霄经脉中查看

望天，你不用期待下文
越到下文玄美人儿就越可怜
还有就是，不要期待着我填坑，我更新龟速，不对，蜗牛速……不对……你们谁知道比蜗牛更慢的就把你们想到的那个最慢的换算成吾的速度吧

唉……我想告诉你他还不如凡人呢
不是说活不过一年……
但是他一定会活过一年的，我想告诉你这是all霄

回复：15楼
狐狸，镇定，镇定。

回复：17楼
望天，我……尽量吧……囧，我不确定能写下去，虐得我小心肝一抽一抽的疼

望天，最后还是决定狠狠地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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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好痛……
浑身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身体里空荡荡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胸口好疼……好像喘不过气来……满嘴的血腥味道……
眼皮儿沉沉的……好想从此睡过去……再也不醒来算了……不要再醒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好冷，好热……这是什么鬼地方……羲和……羲和呢……
脸上好暖和……是谁在我身边……到了现在，除了羲和，居然还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不把我看成怪物……不人不魔的怪物……
是谁在叫我……谁在叫我……
好难受……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吗……过去的那四十年什么都不算了吗……阳炎焚心，经络逆变，冰封十九年……统统一笔勾销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话我死了算了……
谁在叫我……好烦……让我这么死了吧……
是谁……为什么还在叫我……是谁……！！
玄霄挣着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一边的紫英，满眼焦急地看着自己，一只手居然还在抚摩自己的脸颊。
理智逐渐回归，重新主宰了身体。
“慕容紫英……这次，多谢。”
微微偏过头去，声音干涩，玄霄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一边的紫英明显也吓了一跳，修长的手指几乎本能地抚摸上玄霄的喉咙。下一个刹那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收回手正色道歉：“弟子失态，请师叔恕罪。”
“……没什么……”玄霄难得的好脾气，什么都没说。紫英默默地从一边的桌子上端过来一碗温水，玄霄侧过头来看见紫英欲说还休的样子，只好忍着痛挣扎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紫英手里的水仰头灌下去。
水流过嗓子的时候玄霄浑身一抖，立刻意识到自己喉咙里面也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但是以他倔强的性子怎么又会说出口，只是不露声色地把碗递还给紫英。
玄霄不说，以紫英敏锐的觉察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瞥了那碗水一眼，看见了一点血迹。
好严重的伤势……
扶着玄霄躺下，紫英咬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问。玄霄看见他一脸纠结挣扎的表情，不禁叹道：“想问我什么，问吧。”
玄霄这么一说倒让紫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干脆大胆地问出来：“师叔……你的修为？”
“我现在修为尽失，形同废人。你就是想问这个？”
玄霄的回答云淡风轻，就像他说的并不是“修为尽失”这样可怕的一件事，而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云云。
像玄霄这样的，修为尽失，怕是活不过一年。
紫英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咬着嘴唇，又问道：“师叔身上的伤……大部分弟子都已经用仙术处理过了。但是、但是有一些鞭打的伤口，弟子无能为力……”
“那没什么，你若是连那些伤都能治好……哼。”玄霄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冷笑。紫英莫名其妙地问了出来：“师叔，那是谁做的？”
玄霄神色突然冷凝，冷哼道：“是我在东海之下受到的鞭刑——慕、容、紫、英！我如今沦落至此，你可满意了？！”
“……！！”紫英一惊。
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
——“心性成狂、心魔深种！说得好！”
——“我一生清心修道，竟有半生被人视作癫狂！若不狂事做尽，岂非名难符实！！”
——“我九成功力维系琼华不坠，否则刚刚便已将你击毙！”
……芥蒂其深如此，解释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两个，终归是仙魔殊途。只留遗憾。
紫英缓缓站起。宽袍缓带像是天边一抹虚影。
“如此，弟子唐突。师叔的伤势还不宜走动，等到好些，弟子自会将师叔请到青鸾峰。”他说着抬头看见玄霄神情冷漠，细长眉眼没一丝表情，犹豫片刻终于又加了一句：“天河……很是思念师叔。”
说罢便转身。动作决绝得像是再不归来。
“……慕容紫英。”
“……师叔何事？”
“你，可看见羲和？”
“弟子不曾。”缓缓摇头，一缕长发扫到了肩头。紫英不去理他，只是步出门口。
玄霄在他身后缓缓地坐起来。深黑色及腰的长发裹住了他上半个身体。

所以说，我下面要虐紫英

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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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前几句说话还算是正常，但神龙说到玄霄的名字的时候却陡然高了声调，震得紫英生生的跪倒在地上，胸中气血翻涌，直想吐出来。强生生按捺住胸中难受的感觉，紫英就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也不再起来，回答的声音亦是深沉而坚定：“是！”
单薄的音节，其中却夹杂了几分痴心几分挚爱几分绝望。浓得化不开。
“哈哈！凡人，你知道玄霄是神界罪人，如何还敢来求本尊龙须救他？”衔烛之龙放声而笑，那笑声虽然还是大得很，但却没有那样的震人耳目的感觉了。紫英缓缓站起身，抱拳道：“求神龙成全。”
衔烛之龙猛然敛了笑声，看着紫英，双目炯炯逼人：“凡人，一年前你和那两人与本尊幻影一战，本尊已看得出来你三人之中以你修为最高，且远远高出其他两人！以你资质，若要修仙，也未必完全没有成功之机！又何必与那个神界罪人在一起，自毁前程？！”
这话的性质已经近于劝说，衔烛之龙是上古的神，他肯好心劝导紫英，自然也是给了对方好大的面子。紫英却微微摇摇头，长叹道：“神龙的好意，紫英心领，但成仙成神，无心无情，孤独一人活过千年万年，又何如在人间生、老、病、死，与他相伴一世，做个极普通的凡人……紫英心满意足，盼神龙成全。”
“哈哈！好！你能不能得到龙须，自然是由本尊决定……凡人！本尊看来你与那玄霄关系不浅……玄霄有本事逆天而为，挑衅九天玄女，你若是能接下本尊三招而不死，本尊给你一根龙须，又有何妨？！”衔烛之龙放声大笑，笑罢竟然不等紫英反应，已然是一招五灵正法攻了过来。
紫英听见他说“接下本尊三招而不死”时便已经心存防备，此刻看见衔烛之龙忽然发难，所用的又是挟天地之威的五灵正法，便知神龙决不是轻易想让自己过关。这五灵正法自有风雷水火土五灵在其中，一旦让其中一种打上了便难逃一死，紫英自然不敢正面与之硬碰硬地交锋，立时飞身而起，右手魔剑已然祭出，左手疾速掐了两个结印施加在自己身上——第一个是仙风云体，第二个是真元护体。他自知衔烛之龙绝不可能让他逃过这一招，故而用上了十分的速度闪避，亦然知道自己躲避不开，是以用上了真元护体，只求伤势能够轻一些。
他想得没错，一年前他们所挑战的只是衔烛之龙千万年前未飞升的幻影，况且是用出全力才能险胜。而如今他独身一人，战的却是衔烛之龙的真身，又如何能有全身而退的可能。火灵熊熊燃起的时候紫英右臂的云纹白衣烧黑了一片，手臂亦已烧伤，险些便拿不住魔剑。幸而运起了全身的真元力，否则这条胳膊便要被烧焦了。
这伤势可是不轻……紫英咬牙忍着剧痛，提气凝神十二万分地戒备着神龙第二招。却听衔烛之龙哈哈大笑道：“凡人，适才本尊只用了半分真元，尚且将你伤到如此，这第二招，你还要接吗？！”
紫英无言点头，神色倔强一如当年卷云台上的玄霄。
“凡人，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罪人，值得吗？你前程似锦，竟要为一个玄霄耽误，甚或折翼此处？你可甘心？”衔烛之龙见紫英神色隐忍痛楚，想是知道了紫英伤势，心中怜才之心竟是大起，不禁再次出口劝说。紫英却是看懂了衔烛之龙惜才之情，微微一笑，道：“神龙，您怜惜紫英之才，但玄霄师叔才华横溢，更是不世出的奇才，其资质高过于紫英十倍百倍，神龙为何不肯怜惜师叔之才，赐龙须救他性命？”
“玄霄之才？哼，他的才貌，自然有人怜惜！”衔烛之龙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可知道他在东海之下的时候恰巧赶上了魔尊重楼下到东海？他与魔尊一来二往，最终居然成了魔尊重楼的心上人！凡人，你为他奔波拼命，可自认为能抢得过魔界之主？这可值得？汝救了他的性命，也是把他留给那魔尊，你甘心？”
……这可真是，八卦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了。
居然这活了千万年的神龙都不例外。
紫英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一声冷哼，但他却没听见。他这个时候半跪在地上，哪里有心情去想这些，只是微微地摇头，单薄的唇瓣微启，缓缓地吐出四个音节——
“紫英，不悔。”
吐出最后两个音节的时候微微地加重了口气。
像是在这大荒不周的至高点上，在天地的连接点处，宣告着自己对那个人刻骨铭心的爱恋。
不悔。
其时神龙也不得不微微叹息了一声，声音却还是寒凉如冰的：“很好，那么接本尊第二招吧！本尊要看看，你接过第二招，还有什么能耐走出这不周山！”
话音未落巨大的龙爪便已经扫了过来，爪中有风雷山泽之气，威势千钧。

继续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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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知道自己已经躲不开了，龙爪扫来的时候带着狂猛的罡风，已经封死了他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紫英心中暗想要是会师叔的归元真诀就好了，手上却不敢有半分懈怠，运起全身真元护体，迅即向后退去。
撤不出这狂猛的风，至少也要把神龙给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紫英的资质很高，就算在当年人才辈出的琼华派，从创派至今，他的资质也仅仅低于玄霄、道胤两人。所以他很成功地把衔烛之龙给他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紫英是个凡人，但是衔烛之龙是一个上古的神。所以即使伤害已经降到了最低，紫英还是倒在了地上，胸前背后都被风刃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口子。
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紫英左手握着魔剑，把全身的重心都挪到魔剑上。竭尽全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还有最后一招……接过去，就能拿到龙须，就能活着回去见玄霄师叔……就能救了那个人，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人的性命……
然而以他现在的伤势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更遑论揭下衔烛之龙的第三招。
能不能御剑飞回太平村都不好说。
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衔烛之龙刚才说的话：“……他与魔尊一来二往，最终居然成了魔尊重楼的心上人！凡人，你为他奔波拼命，可自认为能抢得过魔界之主？这可值得？汝救了他的性命，也是把他留给那魔尊，你甘心？”
不甘心……
很想守着他，看着他美丽的容颜还有眉间好看的朱砂……
很想很想，能够每晚拥他入睡……
很想……很想……
但是他要是死了，那就无所谓自己抢不抢得过魔尊了。
紫英这么挣扎着想着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撑着魔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站了片刻之后就又倒下去。然后又撑着剑站起来。
这一次竟然就没倒下去，紫英施用了两个五气连波试着疗了疗伤，站得便更稳当了一些。
他强撑着抬起头来，声音微微嘶哑却还沉稳。
他说，“请神龙出第三招。”
“凡人，你很努力。但是不论你再如何硬撑，你也无论如何撑不过本尊的第三式，不如及早罢手！”衔烛之龙倨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紫英摇摇晃晃的头昏眼花，却终于还是重复了一遍：“请神龙出第三招。”
“哼！如此倔强，本尊便不再留情！”衔烛之龙一声冷哼，龙爪挥起，趾间五色光华流转，五灵之气异常庞大。
竟当真是要取了紫英的性命了。
利爪挥出，灵力呼啸而至。天地威慑似乎都在这一爪之中。铺天盖地，照着紫英兜头笼罩了下来。
闪无可闪，避无可避。挡亦无法挡。
紫英软软地倒在地上——并不是因为被衔烛之龙击中了，而是因为他的力量实在是已经用尽了，再也没力气站得住了。
眼中一片斑斓之像，逐渐化作了一片血色。
玄霄师叔……紫英，在奈何桥等你。
希望来世能够早早遇见你，没有琼华、没有幻暝、没有妖人之争。我们两个远遁山水，隐居在一个像清风涧、醉花荫那样的地方。相守白头。
紫英恨自己今生没能早些见到你，若是早生二十二年，或者我们可以终生相伴一起。
我等着你，等着我们的蓝桥奇遇，相携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