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听着《月亮船》就突然有一种泪腺饱和的感觉。我站在哥哥身边,低低地说同学怎么怎么瞧不起我,我怎么怎么没有骨气。再有些模糊地看见从他的耳朵开始越过胸口一直绕到口袋里的那根细长的白线,顺着白线注意到那小得不能再小的纯白色耳机。
渐渐地我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于是我开始心无旁骛地向他抱怨在学校里的种种不顺心的事。
“哥,她们又嘲笑我了。”
“哥,今天的体育突击测试我没及格。”
“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害怕选择题了。做起来总是没把握。”
以及。
“哥,我发现我喜欢上隔壁班的覃熇了。怎么会有那么洁白干净的男孩欸。”
一般说来,覃熇是这样的人。眉目清秀。不会打扮。身材高挺。球打得好。声音爽朗。性格豪放。在男生间混到了可以扯着嗓子开“你这小子给我跪下来唱国歌”的玩笑,或轻挑眉毛问“从实招来你谈过几个女朋友”的问题的地步。
还是这样的人。
不光眉目清秀,而且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虽然不会打扮,却不显邋遢。不仅身材高挺,手指也颀长。除了球打得好,其他运动同样一把罩。不但声音爽朗,面部还有柔和的线条。因着豪放的性格,在男生间吃得开,在女生间更是抢手货。
于我而言有太多时候只因为一句反诘而不愿纠缠,更直白的说法是哑口无言。我一直以来向往着追寻着的事物,无论小说,动漫,漫画,电影,抑或你觉得傻且庸俗的明星那里,大抵是它们本身固有的,或者是断章取义,但只要打上“如果”的标签,便可以漫无边际地幻想。
站在世界的一隅也常常妄图鸟瞰整个世界,目光所追寻的远处之远却难以望见彼端,漫漫的长路还有两端遥遥无期的距离在视觉里融为一泓恐惧,就像每一个永夜里我洞张双眼视线所能触及到的黑暗给我带来的惶恐,包裹在周匝于是我惯常产生幻觉,同站立久了会晕眩一般。
——直到我遇见了他。
“直到……”是我使用频率最高的句式,这预示了一次转折或者某些新的开端,之后我仍旧没能看清生命被赋予的意义。许多矫情文字中都囊括了这样的句式,在机缘后的转折没什么可抱怨的,否则会被划入无病呻吟的范畴,毕竟我是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至少,是不排斥的,就好比我无需抱怨什么,我早已准备好心安理得。
就好比我一直奢望用如果换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