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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续写】《凤于九天》30-35(预估)Fr网络版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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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一个激灵,猛然顿住脚步,环顾着四周,喝道:“谁?”
视线所及一片昏茫,惟前方一点细如丝缕的碧光,在昏暗中分外惹眼。
这声音来得猝不及防,把凤鸣吓了一跳。但是他随即记起了这个声音,正是不久之前,雪地里要求他们交出索穆,被称作祺善的男人,心又是一沉。
情况真是越来越糟。
现在凤鸣彻底孤身一人,几乎没有自卫能力。再次遇上,他只能咧开嘴角,轻轻苦笑着,放下怀中的索穆,明白对方已经知晓自己身份,也不再挣扎,尽量镇定道:“此地大雾,难辨分明。阁下若还有指教,不妨现身一叙。”
祺善没有说话。凤鸣紧盯前方,碧光隐约,流烁无声,仿佛自成源头,在这紧张到窒息的时候,居然让凤鸣脑子里蹦出几个唯美的单词。待他回过神来,五步之外黑袍男子的轮廓已逐渐清晰,而那一道细细的碧色流光,原是来自祺善微抬的右手掌心。
凤鸣着魔一般,呆望着他的手发怔。
祺善微笑道:“久仰西雷鸣王大名,本人果然与众不同。”
凤鸣怔了许久,才把视线移开,有些迷糊地哦了一声,回道:“惭愧,刚才由下属替我出面,却不料阁下眼光如此精准,立时识破。”
祺善摇头。“并非在下眼光精准,而是……鸣王的气息。”
“气息?”凤鸣抬起手臂嗅嗅,袖口隐隐传来洛云清爽的味道,心说也不难闻啊,这人是什么狗鼻子。
祺善意味深长盯着他,缓缓道:“鸣王的身体,似乎,死去已久……亡者尸身的气息,在一众活人中,分外与众不同。”
凤鸣如遭雷击,脑袋里一阵嗡声大作,好半天才刷白着脸,勉强笑道:“怎么会……”
祺善仍微笑,看着凤鸣的目光,仿佛富有经验的雕工审视一块上佳原石。“不止身体,鸣王的魂魄,也十分奇异……”
他走近一步,吓得凤鸣连忙挡在索穆身前。
见状,祺善没有继续靠近,只饶有兴趣地盯着凤鸣惨白脸色,思索片刻又道:“世间与鸣王魂魄相近者,在下只见过宴亭大王子。你们的魂魄……都有从未见过的移魂法术痕迹,在下很感兴趣,不知鸣王能否赐教一二?”
凤鸣心说那你得去问那个灵学家,我怎么可能知道?刚想如实回答,话到嘴边忽然打了个弯,故作玄虚道:“此术不难,但世上只有我师父会用。阁下若想学嘛……也不是不可以。”
祺善果然来了兴趣。“鸣王的意思是?”
凤鸣坚定道:“请阁下放过索穆,放我们一行人离开。安全回到东凡后,我自然会联络我师父将移魂之术传授与你。”
至于我师父,也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会不会动手清理你这种危险分子,那可不关我的事。
祺善哑然失笑:“鸣王莫非以为,在下是为一己私利,才将朴戎王族赶尽杀绝?”
难道不是吗?凤鸣冷冷瞅他一眼,不说话。
祺善垂首,转身踱入四周灰茫,良久方道:“鸣王入山至今,可察觉这山洞里的玄机?”
凤鸣一愣。这么重的雾,他得半蹲才能看清自己的脚,更遑论什么玄机。脚下石道有些似曾相识的莹白,凤鸣定睛细看,突然发现那莹白并非石头原本的颜色,而是隔着最外面浑浊的一层,仿佛流动在石壁内部的白光。
心念电转,凤鸣双手触摸石壁,不确定道:“这是……天玄玉?”
祺善对他颌首。“鸣王说对了。望断山间玉矿众多,此处只是其中之一。不过,玉自有灵,玉脉纵横,相连相通,万年不朽。故玉之长情坚守,犹胜于人。”
这番感慨似乎颇有深意,但是凤鸣现在没心思听。
“灭了朴戎,满山玉矿都归你们了,既已富可敌国,何必凡事做绝。”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70楼2023-10-31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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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善又摇头,看了眼昏迷于地的索穆,向凤鸣道:“鸣王不要误会。百年前,这孩子的先祖曾经向我族借法,散碎大量魂魄寄于天玄玉矿,和他约定之后,再无人敢动天玄玉。”
    “先祖?”
    凤鸣心里嘀咕,朴戎的先祖和他们不是历来敌对吗?
    “鸣王可听说过,太子少卿?”
    凤鸣呼吸一滞,猛然抬头。
    “他不是……失踪了吗……”
    祺善几不可察地一笑,对凤鸣娓娓道出了白首崖那个故事的后续。
    当年封将死后,太子少卿随即叛离朴戎,独自穿过白首崖,找到视他和封将为大敌的古布哲族,以驯服雪猿作战之术为代价,换得古布哲族长同意为他施行禁术“碎磔”。
    所谓碎磔之术,和凤鸣亲自体验过的拓照族心毒略有相通,简单来说就是对活人施法魂体合一,再将其生饲猛兽,尽碎而亡,令生魂散而不灭。散碎无识的生魂易受玉之灵气吸引,能够换出被吸入天玄玉中的死魂,再移入生者躯壳。即便死去多年,也可以尸骨无存而复生。
    这个过程对施术者的依赖极高,且过于偏邪,相比心毒这类单纯依靠毒药换魂续命的咒术,碎磔聚魂重生极难成功。因为究竟有多少死魂存于天玄玉,甚至已经转为著名的黑玄玉,究竟要多少散碎的魂魄才能尽取亡者完整的死魂,谁也不知道。
    因此,太子少卿也没有成功。他固执地认为碎尽朴戎血脉——包括他自己,才能向封将赎罪,导致长达百年的屠戮之后,朴戎终于彻底消亡。
    准确说,还差最后一点。
    祺善说完,看向躺在地上的索穆。
    凤鸣望着莹白的玉壁,久久无言。半天,方长叹道:“……以无数命换一命,不是正道。”
    祺善轻笑道:“移魂之术,本就是以命换命。若不是西雷王以无数人命维持,鸣王如今怎能站在这里,与活人一般无二?”
    凤鸣霍然转头,刚想反驳,突然喉咙一僵,好似被无形的手灌了哑药。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土月族为了保护他死去的族人,山崖上被若言屠杀殆尽的容恬近卫,东凡王宫中血光剑影下层叠的尸首……
    凤鸣从来不愿任何人死。更不愿任何人因他而死。真心的,他真心这样想。
    可事实冰冷地重复道:容恬以无数命,换他一命。
    凤鸣的身体紧绷起来,他觉得冷。
    心底很冷,呼吸很冷,唇齿很冷。牙齿格格打着颤,手和脚也在打颤,不听使唤。
    而本该在对面,离他好几步远的祺善,不知何时移动到他面前咫尺之近。
    “西雷鸣王……只有非凡如你,能破此局。”
    “切莫辜负……”
    凤鸣睁着一对大眼睛,一眨不眨。逐渐黯淡的瞳仁里,映出流光碧绿,分外慑人。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71楼2023-10-31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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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腾残缺的石兽额面覆雪,似被这队过客惊扰了沉眠,自金色霞光里探出狰狞口鼻。
      容恬偏头望去,突感一阵心惊肉跳,不由停下脚步。不过片刻,冬羽深一脚浅一脚追了上来,见容恬止步,不由问道:“大王,有什么不对吗?”
      “凤鸣已经出事了。”
      容恬浓眉紧锁,沉声道。
      众人一凛,冬羽无暇思考容恬为何突发此言,立刻请命:“属下这就带人封山搜索!”
      容恬环顾山周一圈,缓慢摇头。“望断山绵延千里,我们区区五千兵力,没有大致范围,如何封山?何况雪深没膝,马匹派不上用场,更难行动。”
      低头取出地形图展开,容恬快速来回扫了几眼,视线定在地图东北角,思索片刻,吩咐冬羽:“传令,全部精锐改变路线,前往白首崖。那些黑玄玉矿是古布哲族最看重的东西,必有人驻守,”容恬看向雪山的目光,也似浸透了冰雪,“……无论手段,务必问出鸣王下落!”
      冬羽领命,正集合兵力,手下几个眼尖的兵士忽然指着山腰低处,叫道:“冬羽将军,那里有个人!”
      容恬循声望去,果然距他们十丈余处的下方山腰处,有个目力极易忽略的斑白人影,正突兀而迅速地移动。冬羽心道这不是现成的活口么,立刻带了几个人冲下坡去,拦住那人道:“来者何人?”
      来到近处众人才发现,这居然是个挺魁梧的汉子,身形与他们大王容恬不相上下。只见他微微抬手,挥去臂上的积雪,瞟了这些人一眼,答道:“过路的。”
      容恬越过冬羽,目光沉沉,打量着他。
      那汉子全身落满了雪,似乎已在大雪中赶了很久的路,连眼睫都挂着细密冰晶。容恬视线扫过他的装束,落在他脸上许久,方道:“兄台,并非本地人?”
      那人自容恬出现,就毫不躲闪地直视容恬的脸,闻名遐迩的西雷王者气势,在这普通旅人打扮,神色淡漠的汉子面前,居然中和成一阵微妙的平衡。
      “嗯。”那人望了望容恬,低沉道:“我命定一人,在此山中,正等我去找他,还望莫要阻碍。”
      冬羽等人顿时有些火大,敢对西雷王如此无礼的人,还活着的可不多。容恬倒不以为意,点头道:“既如此,兄台请便吧。”侧身示意众人让出路来。
      那人得了宽赦,却无半分感激之色,许久才收回目光,与容恬擦肩而过的瞬间瞳孔微缩,随即垂下眼睑,扬长而去。
      然而只过顷刻,容恬腰间锵啸一声,剑刃已到那人毫无防备的颈后。
      那汉子看似浑然不觉,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般,手中瞬间多了把长剑,格开横削过来的寒光,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容恬一击未中,却也没有继续,只望着那人握剑的手,冷冷道:“吾师曾云,人面千层,执剑之手只一双。故只记人手,不识人面。”
      那人闻言,忽作一笑,向容恬道:“说得好。那么阁下认为,这是谁的手?”
      容恬将目光移在他脸上,咬字断金,毫无迟疑:“离王,若言。”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77楼2023-11-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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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冰砾,重重刮过在场每个人面上,漫天雪痕,皆清晰可闻。
        若言神色不动,仿佛容恬所指另有他人。
        “现今离国,已非我为王。”
        容恬神色不动。“传言西雷易主,亦久矣。”
        若言突然大笑。笑罢,抬手扯下脸上易容,转身面对四面包围,冰霜刀剑林立。
        容恬淡淡一笑。“当年土月城外,似乎也是这般光景……”直视若言,目光带了冰冷的锋戾,“不知离王是否记得。”
        若言一脸莫测,颌首道:“确实。正如凤鸣所说,天道轮回,十年东西。”
        容恬闻言,神色微动:“你说什么?”
        若言还是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含笑道:“鸣王博学,在本王身边多日,千般妙语,令人叹服。”
        话音未落,只听微嚓一声,凌厉剑气掠过若言喉头。半片削下的衣领,在若言颈间一闪,瞬间卷入呼啸狂风,不知所踪。
        容恬剑指若言,强抑暴起杀意,低吼道:“敢动凤鸣一点,你离国上下,必遭全殉。”
        若言浑不在意,抬手捻去剑尖泌下的血珠。
        “西雷王痴情厚重,只是如今北地部族倾巢而出,再拖延不前,鸣王性命就难说了。”
        容恬脸色更沉,却立刻将剑尖撤了半寸。若言倒也不搪塞,迅速将朴戎发生之事简要道来。容恬听得眉头越锁越紧,得知铁骑传信,凤鸣已带人下到白首崖中,哪里还顾得上与若言算账,急忙掏出地图,要若言指明凤鸣一行人的位置。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互为敌对的两国君主,天下双杰,史无前例地凑在一张地形图前,点点划划,低声商议。此间情景,若被西雷或离国任何一人撞见,必定下巴砸地,怀疑人生。
        冬羽还没怀疑完他的人生,只见若言最后说了句什么,结束商谈,转身便走。容恬阴沉着脸,却向众人示意,不加阻拦。
        所有人一看,都急了,那可是离王若言!大好机会,如此放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然而不待冬羽张口,容恬便令他将准备好的猎犬牵来。
        “所有人跟着他走。但是,只要狗先找到鸣王,便不必手软。”
        众人恍然大悟。冬羽立刻派人将猎狗都带过来,却突然想起一事。
        “大王,这些狗都是临时弄来,没有碰过鸣王随身之物,如何寻找?”
        容恬镇定自若,从怀里掏出一物。冬羽定睛看去,只见似乎是块旧手绢,不知何故被撕了一半。容恬拿着那手绢,给猎犬逐一闻过,又珍重地收起,对冬羽点头道:
        “如此即可。去吧。”
        这就行了?
        包括冬羽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糊涂。但王令已下,众人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是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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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内容——手绢来历名场面
        “等一下。”容恬阻止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条绣工精致的手绢,伸入凤鸣胯下擦净。
        凤鸣脸更红,羞道:“谢谢…”
        “不用客气。”容恬却将手中被弄脏的手绢一扬:“留来纪念。”居然将手绢郑重地放回怀中。
        凤鸣顿时瞪大眼睛,无法作声。
        半晌,方大叫道:“容恬!你这个变态!”
        ——摘自第一部《魂落西雷》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80楼2023-11-04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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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熟悉的香气。花香?
          凤鸣无意识地抽了抽鼻子,掀开一丝眼帘。
          头顶不过一抹昏黄,却驱散弥天浓雾,也消隐去困魂玉壁。西雷特有的三月春花开繁茂,一枝越过雕栏垂落在凤鸣肩头,花瓣触着他鼻尖,痒痒的。
          凤鸣眨眼数下 ,迷茫环视四周。宫灯朦胧,长廊静谧,风摇花落,有几片停在他肩上,腿上。
          他犹豫着,忽然五指绷紧,意图给自己一个耳光。
          然而也只停留在意图。
          双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无论他手指怎样灌力,不过轻轻抬起,拂下肩头的花瓣。
          这又是梦?
          凤鸣第一时间想到心毒,但是当他不受控制地站起,沿着长廊移步前行,看清灯下雕梁画栋,锦绣琼楼,无一不是熟悉的西雷王宫时,越发愕然。
          心毒为了破开他的心防,每晚将凤鸣困于他害怕的场景中,从未这么客气,将最爱的容恬和西雷呈现在他眼前。何况,若言咬掉那个契约的时候,心毒明明已经解了才是。
          心中惊疑不定,脚步却越来越快,出了长廊,绕过花园侧门,三月春树尽数消失在宫墙后。侧门边一对石头狮子默然伫立,凤鸣经过时斜了一眼,只见石狮子阴影下掩着一个侍卫,正将一把空刀鞘放在膝上,一下一下击打。
          笃,笃,笃。
          只来得及瞄一眼,凤鸣脚下生风,已被“自己”带到了王寝宫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向门前一排侍卫问道:“大王还没回来吗?”
          为首侍卫凤鸣不认识,冷漠地瞥他一眼。“明日册封太子,大王在王后宫里关照典礼事宜呢。”
          凤鸣瞠目。王后?容恬什么时候娶的王后?
          不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他这个西雷鸣王一点都不知道?!
          相比凤鸣内心震惊,他的语气平和得令人头皮发麻。
          “二王子一党,今夜已尽数处置。唯独二王子本人躲进繁佳使团营,目前不知生死。此事关系重大,再不禀告大王,你们担当得起?”
          那侍卫首领将眼一斜,斥道:“莫要胡说!大王明礼有度,对二王子友爱有加。挑拨之罪,你一个侍从,有几条命担得起?”
          凤鸣呆立片刻,转身下了台阶。走出几步,身后仍能听到隐约议论。
          “北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小声点,听说蛮荒之族擅使邪术害人!”
          “怕不是媚术吧,哈哈哈……”
          凤鸣满头雾水,根本不想就此离开,眼看那座容恬其实没怎么住过的寝宫渐行渐远,心头焦急得乱跳。然而抵不过双腿识路,匆匆拐过几道门,便到了王后寝宫。
          也许西雷没钱新建宫殿,王后还住在从前太后所住的地方。凤鸣还记得当初容恬带他来参观冷冻老西雷王,特意扫了一眼,却不见当日长廊,更没有上锁的小门。
          月影清朗,在那个本该有道阶梯通往地下藏冰室的位置,大片三月春开得正好。
          难道自己记错了?凤鸣暗自嘀咕,虽然总被关在太子殿哪都不许去,但也不至于在王宫里都迷路。他也确实没有迷路,绕来绕去,停在王后寝宫前回廊下,对着花丛后的雕花窗扉踌躇许久,突然开口,居然唱起从未听过的曲调来。
          “驭风别兮明亲,四荒临万里……”
          半夜三更的,这一嗓子得吵起来多少人?
          凤鸣捂嘴不能,绝望地缩起脖子,等着挨揍。约莫唱了半柱香工夫,揍他的侍卫队没有出现,却看见一个衣衫素雅的女子,出现在回廊尽头。
          歌声随即停止。
          那女子从阴影走进月色,整个人莹莹发着光。
          “大王不在这里。”
          凤鸣听见自己有些急切的声音。“王后恕罪。我找大王,确有要事。”
          心中不由又是一惊,赶忙望向那女子。这一望,凤鸣直接愣住。
          这个王后,长了张和容恬八分相似的脸。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82楼2023-11-0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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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眼角与唇形,几乎和容恬一模一样的细挑。不待他多看几眼,王后叹了口气,幽幽道:
            “既有事,你去容王府,也许能见到他。”
            凤鸣的声音应了,转身便走。
            容王府距王宫不远。穿过漆红宫门,街道静悄悄的,两侧门楼挂着长串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到了容王府门口,凤鸣望着这座有些陌生,被容恬送给自己的府邸(一次也没来住过),刚身不由己跨上台阶,忽然又听见几下敲击声。
            笃,笃,笃。
            顺着声响望去,只见边门斜靠着一个侍卫,身上套件深黑背心,低着头,好像在偷懒打盹,将手指搭在腰间刀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凤鸣站住。
            那侍卫仍然低着头,看也不看凤鸣一眼,问道:“你是谁?”
            凤鸣正要回答,一张口,随即怔在原地。
            云隐月晕,沉沦夜色。
            那两个字,如此刻天空的墨云,在凤鸣心头转了又转,偏偏像塞了心窍,无论如何吐不出来。
            “不鸣。”
            what?凤鸣在心中大叫。
            这是什么鬼?本鸣王的名字是……
            是……
            就连那侍卫也沉下脸,又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凤鸣张口结舌,挣扎半晌,最终失败。“不鸣。”
            侍卫长叹一声,不再追问,继续敲他那把空刀鞘。
            凤鸣心乱如麻,无暇理会这个怪人的举动,几步跨上台阶,进了容王府。
            没关系,他们说大王在这里面。
            任何时间,任何境地,任何麻烦,只要找到容恬,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当他被唤进卧房,面对房中两个英挺男子时,更加瞠目结舌。
            其中一个坐在床边,裸着线条精壮的上身,一边听凤鸣禀报,一边沉思。
            凤鸣控制不住地被他吸引,连究竟禀报了什么都记不清,整个人沉溺于那双眼睛,那双目光深邃,极似容恬的眼睛。
            那双眼虽然好看,但根本没有容恬看着自己时,眼中满溢的爱意。即使如此,凤鸣还是无法移开视线,只顾痴痴盯着他看。
            而另一个男子披着单衣,同样沉思着道:“繁佳使团明知安巡与我们势不两立,还是选择庇护他,莫不是繁佳王的意思?”
            床边男子道:“多半是了。我猜,繁佳王一开始就知道王弟没有胜算,趁他走投无路,正好赚一个死心塌地入赘的王族女婿。”
            “可他就算当了繁佳王夫,也不会影响西雷王位继承权。放他去繁佳,难保将来不是隐患……”
            床边男子轻笑,朝凤鸣招招手。凤鸣迷蒙地跟过去,将身子靠在他腿上,莫名满心欢喜。
            “罢了。毕竟今晚过后,他已孤掌难鸣,想必翻不出什么浪花。”他像抚摸小猫一样,抚摸凤鸣后颈,柔声道:“北国咒术着实厉害,取人性命于无形,多亏有你,好孩子……”
            凤鸣仰起脸,一句“二王子还有密探”尚未出口,整个人已被拉起,抛在床上。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84楼2023-11-07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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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时隔多年楼主又有机会炖h啦
              坏消息:事实证明炖不来3p……3p不了一点


              IP属地:江苏585楼2023-11-07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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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的“身体”与别人做【蟹】嗳,是怎样的体验?
                凤鸣的意识游离在半空,俯视着下方,不断被拉起,仰抱,压下,变换姿势的少年,疑惑到了极点。
                这真的是梦?
                如果只是梦,这深入身体的火热,发自内心的快乐,为何这般真实?
                心毒的感触,也是如此逼真。可如果是心毒,它要的是恐惧和痛苦,绝没有快乐。
                凤鸣愣愣地看着“自己”在男子身下辗转承欢,流着满足的愉悦的泪,百思不得其解。
                披着单衣的男子兴味盎然地旁观,突然似想起什么,问道:“明日册封大典,太子除了封号,还要正式取名,你可想好了?”
                半【蟹】裸男子将怀中稚嫩身体翻过去,从后面进入,边抽【蟹】锸边道:“……想了几个,都不妥,不如容王殿下为太子赐名?”
                单衣男子似完全没受到面前暧昧情景的影响,托腮思考许久,道:“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故古人有云,以恬养智。太子是将来唯一君主,须善于观察,积累智慧,不如就取一字,恬,大王以为如何?”
                此时床上的男人挺腰直捣最深处,身下潮红着脸的少年双膝艰难地颤抖,被顶得哭叫着往前倒去,脸埋在锦被下,情动的哭喊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来。男子握住他双腕,反剪到背后拉着,臀肌不断收缩发力,将刑【蟹】器深深楔入少年不断滴落暧【蟹】液的双股内,腰窝处明显地凹出两道深痕。
                容王看着那两道性感至极,随着臀肌运动不止的凹痕,眼神骤然深沉。
                犹嫌不够,箍住少年腰部努力活塞的男人背对床外,浑然不觉地表示赞同:“安恬?安恬……好,就取这个字……啊!你……可恶……”
                “安将,你太紧了,放松些……唔!”


                IP属地:江苏586楼2023-11-0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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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03楼2023-11-07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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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04楼2023-11-07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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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听,便知道了那是什么。但他居然毫不反抗,也不知道是仗着身经百毒,还是早已习惯,湿润舌尖在安将手指上一舔,咽下肚去。
                      凤鸣见他直接吞下药纨,急得咬牙切齿。那两个人眼神太不对劲,凤鸣生怕他被灭口。可又实在阻拦无门,正在着急,只听一阵似曾相识的敲打声,又响了起来。
                      笃,笃,笃。
                      凤鸣心里急躁,无奈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循声望出去,果然窗边站着那个敲刀鞘的侍卫,越过床上三人看向凤鸣,还是问那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凤鸣难受地闭了闭眼。
                      不是因为无法回答,而是因为……痛。
                      下面好痛!痛得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床上的少年仰躺在容王身上,私【蟹】処吞没至根,双手被容王禁锢在脑后,而安将分开少年两条腿扛在肩上,正掰开已经塞满的入口,把坚硬的男【蟹】岉往里面挤。
                      凤鸣回头看见这一幕,差点晕过去。这不得当场要他小命!
                      而他怀疑自己会和床上少年一起活活痛死的时候,那个奇怪侍卫还在那里敲他的刀鞘。
                      笃,笃,笃。
                      容王与安将配合着动作,一个稍稍退出,另一个便强硬地贯穿到底。
                      笃,笃,笃。
                      不知是不是吞下的药物起了效用,腹肠几乎被捅穿的恐怖痛感中,竟然夹杂着同样恐怖的,类似极乐也类似死亡的晕眩。
                      笃,笃,笃。


                      IP属地:江苏605楼2023-11-07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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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快想起来!不然你就没命了!
                        凤鸣的脑子里充满了与那少年相通的晕眩,噙满泪水的视野完全模糊,剧烈的摇晃中眼泪从眼角洒出,才能看清,不知何时进出着少年的只剩下容王,安将不在。
                        少年立刻挣扎起来,问着大王呢,大王呢。
                        容王说,大王要出席太子的册封典礼。
                        少年挣扎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容王将他抱在身上,捧起臀尖狠狠往上顶弄着回答,不会回来了。大王要你做的事已经结束,做回一个娈童吧。
                        少年愣住,继而大怒,推开容王的怀抱。
                        我是朴戎大巫之子,不是什么娈童!
                        两人体格差异太大,容王将他压在身下,不过用掐断蝴蝶翅膀的力度,拎着左边手臂轻轻一分,少年便惨叫起来。
                        凤鸣心一紧,几乎也跟着惨叫。不过,纵使耳边充斥着痛呼低喘,欲流横溢,那个敲着刀鞘的声音一直未停。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凤鸣说不出自己的名字,而从少年身上传来的痛苦,却因为那声音不断干扰,以及容王捏着少年下巴补进去的几粒药,逐渐被内部喷涌的渴望代替。
                        少年断了施术的一臂,兼之催【蟹】晴药物令人全身发软,被容王按在床上逃脱不得,绝望地低叫着。
                        大王救命……大王……
                        容王进出着他,眼神里却带了不分明的怜悯。
                        杀了你,太过可惜……留着你,安巡之事关乎王族的颜面,又怕你泄漏风声,只能将你幽禁于容王府,做个普通的娈童,你才能活下去。
                        少年拼命摇头,鬓边沾满坠下的泪光。
                        我要见大王。就算做娈童,也要在他身边……
                        容王狠顶一记,把少年整个人顶得颠了起来。
                        你以为杀你的王令是谁下的!不识好歹。
                        少年一顿,似乎在药物催发的红潮上,蒙了一层死灰。容王又道,我们西雷风俗,少年可通过交和从大人处得到毅力和智慧,在容王府做娈童,也不是什么羞愧的事。说着又以唇舌撬开少年的牙关,填了些药丸进去。
                        在无休止的鞭挞折磨中过了似有千年万年,少年终点了头。
                        ===================
                        原作内容——西雷安巡相关
                        安巡又道:“我为了逃避王兄加害,入赘繁佳王室,娶了繁佳的公主,可是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你。模兰,王兄已经死了,只要我拿了王位,按照西雷国制,王后可以随了新王,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希望这样吗?”
                        ——摘自第一部《魂落西雷》
                        原作内容——西雷“风俗”
                        “罢了,你今日不做到一定会哭上一场。”容恬沉吟:“西雷风俗,少年可通过男风从大人处得到毅力和智谋。我少年时,也曾处在下方。”
                        ——摘自第一部《魂落西雷》
                        (无责任猜测这个给容恬毅力智谋的大概率就是老容王……)
                        参考资料:
                        “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故君子以恬养智;奋迅以为速者,多因速度而致迟,故君子以重持轻。”
                        ——《菜根谭》


                        IP属地:江苏606楼2023-11-07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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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雪悄然而下,正是围猎野兽的时节。趁容王带着小太子出城的机会,他避过守卫视线,逃了出来。
                          他看见似乎是安将的背影,从前院一闪而过。于是不顾逃跑的娈童将受到严厉惩罚,不顾被蹂躏的腿间每迈一步都痛得裂股扯肠,踉踉跄跄地追着那背影穿街过巷,往王宫跑去。
                          连日不断的灌药,令凤鸣仅着一层亵衣的身体仍然冒着丝丝可见的热气。
                          凤鸣早已感知不到自我的存在。肉体的冲击,药物的催化,令他意识如雪上车辙般散乱。尽管如此,一个念头就像街边顶着残雪的大红灯笼,始终醒目地飘在眼前。
                          要见到大王。
                          要告诉他,安巡另有暗探眼线,数量比他预料的还多。
                          要告诉他,容王或者王后,都不会比自己更有能力帮他消灭逆党。
                          要亲口问他,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做了弃子。
                          一定要见到他!
                          跌跌撞撞,发疯似的步伐踏平一路浅雪,止于直通王宫的小道。
                          因为有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男子一身深黑,高束的长发在风中起扬,腰间刀鞘此刻被他举至齐肩,横指路中,大有谁都不让过的意味。
                          凤鸣听见自己冷冷道:“别碍事。”
                          那人置若罔闻,再次问道:
                          这是哪里。你是谁。
                          凤鸣这才发现,他就是那个从头到尾只说这一句话的侍卫。他似乎一直注视着凤鸣,可凤鸣和他就像隔了道无形的墙,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只瞥见四周雪光清明,将他黑色衣着映出奇异的流光溢彩。
                          凤鸣好奇顿起,忍不住细细看去,他身上那件深黑背心一样的衣服,与王宫侍卫装扮有些类似,所以凤鸣一直以为他是个侍卫。但侍卫怎么可能穿着这质地一看就非同寻常,必定贵重无比的衣服?
                          忽然,在脑中尘封已久的某个角落,跳出一段忘了是谁教给他的知识来。
                          传说朴戎出产过一件珍贵软甲,名为凤凰甲,以铜,银,玄铁,双亮沙,孔雀羽为材料打造,柔软坚韧刀剑不入。这男子身上套着的,从几个重要特征来看,似乎正是那件凤凰甲。
                          问题是,出自朴戎的这件凤凰甲,多年前就在各国争夺中下落不明,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身上?
                          等一下,朴戎?
                          凤鸣整个人,仿佛凭空挨了一锤子,浑身剧震。
                          想起来了,他明明身在朴戎雪山,为何看见的是西琴街道与王宫?
                          但若是梦回西雷,他怎么会被迫附身于人,连说话行动都做不到?
                          这不是他的梦!
                          回过神的一瞬间,耳畔风声大作,雪势骤疾。
                          狂风猝然,凤鸣毫无防备,正面朝下重重扑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雪盖了他一头一脸,他拼命挣扎,然而快速漫过口鼻的落雪还是几乎令他窒息。凤鸣慌了,本能地大声呼喊一切他此刻想到的人。“容恬!中铸!洛云!杜风公子!……”
                          万幸混乱之际,头上降雪停了一停,终于让他得了喘息之机。
                          凤鸣呛咳着,用力将积雪扒开缝隙,只觉头顶罩下一道黑影。抬头一看,那穿着凤凰甲的男人面容掩在护领下,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眼,正弯腰向他伸出手来。
                          凤鸣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感觉好像握住了一截寒冰。
                          “你是……谁?”
                          这次是凤鸣问的。
                          那人安静地看着凤鸣,并不回答,手上一使力将凤鸣拉出雪堆。凤鸣感激地对男子笑了笑,转头一眼便瞅见身穿单衣的少年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弯了弯冻得发木的唇角,凤鸣此刻心中已如明镜,也冲那少年一笑。
                          “不鸣这个名字,你不该安在我头上的。”
                          少年过腰散发同样在风中狂舞,垂首而立,被忽然暗下去的天色遮蔽了神情。
                          凤鸣拍了拍身上,残雪簌簌而落。“因为在我家乡有句古话,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
                          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年,以及他身后青石板的街道,覆盖薄雪的王宫,瞬间隐入黑暗。
                          ======================
                          原作内容——凤凰甲相关
                          凤凰甲在甲胄中名气之大,就如萧纵剑术之名一样,天下凡是学武之人无不知晓。
                          这神秘又罕见的软甲在天下人口中流传已有年月,不知出自何人之后,传说是一名朴戎工匠用铜、银、玄铁、双亮沙、孔雀羽为材料,按照密法打造,柔软坚韧,刀剑不入,是甲胄中的圣品。
                          因为凤凰甲过于珍贵,成为被各国君主争夺的宝物,最后在某座焚毁的宫殿中不知所踪。
                          那东西原本折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余浪把它拿在手上展开,渐渐露出端倪,原来是一件背心模样的软甲。
                          余浪将软绵绵的烈儿抱起,将他外衣脱下,把深黑色的软甲背心套上,又帮他重新穿好外衣,拿来一卷布绳,蝉在烈儿肩膀和腰腹上,还留着颇长的绳尾。
                          ——摘自第十七部《一触即发》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18楼2023-11-09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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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
                            凤鸣趴在雪地上一阵猛咳,好不容易吐掉呛进口鼻的雪,摇摇晃晃爬起时,并未来得及庆幸自己轻易从幻术中脱身,便再次愣住。
                            若不是他知道西雷地处南方,根本不会有这般锐冽的风,漫山的雪,以及这样幽暗阴沉,几乎要当头坠下的深穹,凤鸣完全会认为自己还陷在幻境里。
                            就在头顶这块区域,他看见无数碧色荧火,上上下下飘忽旋转。
                            每一团绿荧大如人身,并不耀眼,然而数量堪比繁星 ,越过古时祭塔伸出冰壳的飞檐,将阴暗天空染作一层一层明灭幽绿。
                            若忽略那些飞舞的荧火,倒非常像凤鸣在电视里看过的极光。
                            不过无丝毫壮美,只有难以言喻的孤凉,仅仅这么看着,便冷似风吹进骨头里。凤鸣打着寒战,低头看向脚下,只见他刚才的折腾打碎了一小块雪层,露出许多镌刻于地的咒符,向四周蔓延直至边际,正是来时路上见过的古祭台之一。而他此刻,就站在这圆形祭台中央。
                            四周不知何时支起数方火架,燃起浓烟滚滚。
                            但这些都没有吸引凤鸣的目光。他的目光转了一圈,停留在十步之外的一处祭塔下。
                            塔下一人面对凤鸣,闭目盘坐于地,似乎冰天雪地与他毫无干系,衣袍搭在腰间,右半身完全袒露出来。而吸引凤鸣目光的并非此人少年般纤细文秀的躯体,而是躯体上如血管分布,时隐时现,恍若奔流不断的微光荧绿。
                            一瞬间凤鸣还以为看见了股票交易厅的大屏幕,哀嚎一片那种。
                            不料他揉揉眼睛再细看时,那些发着光的纹路顷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裸露着肌理平滑的颈肩,与梦中所见,一般无二。
                            他不由自主凝视火光下那人清晰的五官,和举在前胸,掐着指诀的右手。一腔察觉真相的不平,顿时滞在喉头。
                            半晌,凤鸣用涩如凿冰的声音,问:“刚才那个,是你的梦?”
                            雪渐止,只余狂风尖啸。
                            “你要换魂复生的对象,其实是上代西雷王,安将?”
                            祺善并不睁眼,也不回答。
                            凤鸣跨前一步,愤而质问:“你违背与太子少倾的约定,消耗朴戎全族人命,还利用我,就为了复活那个把你当作工具玩物,没人性的家伙?”
                            祺善突然厉声喝道:“无礼!”
                            凤鸣沉默。其实已经无需回答,幻梦中传递而来,炽烈似西雷盛夏,令他到现在还全身发烫的执念,比任何回答都真实,且坚决。
                            想了想,凤鸣决定换个角度,跟这小顽固,不,老顽固讲讲道理。
                            “……你好歹,也曾是先王心腹。我们西雷重道义讲信用,你用这种手段窃取封将复生的机会,未免丢先王的脸。”
                            祺善指诀不松,冷眼望向凤鸣,之前温和谦恭的态度,似乎也被狂风撕碎。“你以为太子少倾拼着害尽全族,真的能换他那个倒霉情人复生?”
                            “……什么意思?”
                            祺善缓缓收拢指诀,拉回衣襟,许久方嗤道:“他俩早年为破我族迷阵,将各自一魂一魄封入天玄玉,铸作玉刀,自那之后两人都魂魄不全,就算施法顺利,一个换不出,一个活不了。与其白白浪费无数性命,为我所用,复我之主,何错之有?”
                            玉刀?中铸身上那两把刀?
                            但凤鸣无暇思考关于刀的细节。一口寒气堵得他心窒,满眼不敢置信道:“你……你们明知此法不可行,却还是骗太子少倾配合,让他甘心惨死?你……”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28楼2023-11-1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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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善神色毫无波澜,比幽绿天空更幽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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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刚握紧的拳,立刻碎裂在凛冽寒风里,打起零乱的颤。
                              任何时候,这句话都是他的死穴。
                              祺善目光越过凤鸣头顶,看向无尽幽冥的虚空,如同谈论最普通不过的凡事琐物,平淡道:“魂阵已成,这里还有无数生魂,若你不在乎那些人生死,尽可抗拒。不过重来几次而已。”
                              凤鸣一怔,重来是什么意思?
                              若自己不从,还未脱离危险的洛云杜风等人,难道也会被拉进来,成为这个术局的垫脚石?
                              他偷偷用余光瞥过左右,空无一人。看来那个凤凰甲男子的援手,也只是虚幻一现。
                              紧绷着的身体,顿时卸了几分力。凤鸣暗自苦笑,这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题啊。
                              祺善满意于他的沉默,垂在袖内的右手渐起烟华,缓缓伸向凤鸣。
                              “这就对了。你只想着大王就好,毕竟你这样奇特的魂魄,做召魂阵眼再适合不过……”
                              凤鸣束手无策,眼看那五指萦绕烟痕,越来越近,头顶突然传来不大不小的,哧一声。
                              就像石头摩擦的轻响,数息停顿,忽然在快到山顶的高处,凌空爆出一大团金色闪光。
                              “噼——啪!!!”
                              两人都骇一跳,齐齐抬头望去,那团闪光在一瞬间绽为巨大的金色萧字,声震整个山间,分不清是一连串爆炸,还是单纯的回音,在冰壁间反复激荡,隆隆不绝,如神明震怒的低吼。
                              凤鸣全身骤松,连忙退后几步,后颈立即感觉到穹际透来的最后一丝暮光,笔直落在栈桥尽头,最高的那座祭塔顶上。
                              索穆小小的身影,几乎被他背上的烟火筒遮住。这小子不知为何竟能逃得一条性命,还爬到这么高的地方,亏他记得凤鸣一行人出发的目的,远远冲凤鸣挥了挥手,似乎还喊了句什么,太远了听不清。
                              祺善低低斥了声,瞥凤鸣一眼,回身几步消失在祭塔后面,似乎朝着索穆的位置追去。
                              凤鸣被扔在原地,心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然而他吭哧吭哧,沿着圆形祭台跑了一圈,才发现这祭台与其他各处不同,建于单独一块山体之上,台下就是雪雾翻滚的白首崖,没有任何联结通向别处。
                              而周围矗立的几座祭塔,上面连个老鼠洞都没有。
                              那他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正傻眼,半空又是一声爆炸。索穆似乎打算在被擒之前一口气燃光所有的烟火,也不管这个位置到底能不能被人看见。凤鸣担心地望向索穆那边,忽然心中一动。
                              就在索穆点燃烟火的祭塔后,正好是数面巨大的陡峭斜坡,朝向正西。许是终年光照不足的缘故,积雪比别处山头分外厚,加上刚下过大雪,从山头往下明显地凸出一段,似乎还在……微微地,颤动?
                              凤鸣双眼不妙地发了直,胸口乱了节奏的心跳,仿佛也逐渐跟着那数峰白得刺目的积雪,颤抖起来。
                              因为这样的情况,他在电视里见过。
                              以上所有特征,所有!似乎与电视上介绍雪崩的条件完全符合啊!
                              就差“人类活动发出声音”这一条……
                              顾不得瞬间浃背的冷汗,凤鸣对着索穆的方向又蹦又跳,又不敢大声喊,估计喊了那边也听不清,只得双臂交叉,平行,举起再放下,试图把一切能表达“禁止”的肢体语言,都传递给点烟火点得不亦乐乎的索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小祖宗,别点了,赶紧跑路!
                              隔这么远,索穆居然也看到了,还冲凤鸣打手势表示:知道了!交给我。
                              然后……麻利地又燃响一支。
                              哧——噼啪!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29楼2023-11-1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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