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青看见那些似藤蔓般的枝条一反方才安静姿态,高高的扬起前端,仿佛蛇在吐信,鲜红的信子带来的是死亡宣告。
它们在云天青漆黑的瞳孔中,安静地刺落。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已闭上了眼睛,耳边恍惚有清冷的风刮过,将那些腐烂气息,一扫而尽。====================================================================================
于是他没有并看到那般壮大的景象,刹那间袭来的火焰席卷了天地,通红的光芒将一切笼罩在令人颤抖的炎热中。
白衣的青年单足立在附近一株残缺的大树上,脚边的的参差枝桠上横放着昏迷的云天青。
一柄燃着烈焰的赤红长剑悬浮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
玄霄望了一眼浑身鲜血的云天青,脸上没有丝毫的激动神色,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伸出手掌轻按在已然陷入重度昏迷的青年后心处,有淡淡红光从中透出,半晌才将手放下。
自始至终,他并未看那嚣张的树妖一眼。而那些纠缠的枝条,竟未敢靠近他一步。
玄霄将目光转向狰狞树妖。此刻的它像是畏惧什么一样,一边悄然缩向后方,一边凶狠的不停在空中抽打出响亮的声音。
青年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汝本是普通的树妖,即便修炼千年,功力也是泛泛。此刻异常之态,定是得了本不属汝之物。将它交出,或可免你形神俱散。”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生死在此这般简单。
沉默的对峙蔓延,树妖终于嘶哑的干笑几声,难听得好像是多年未用的铁锈车轴转动时发出的声音那般刺耳已极。
“无知竖子,吾修炼千年,遭无数劫难而从未动摇,今上天感于吾苦修坚毅,赐于灵珠,令吾脱胎换骨,实乃命运,你身为修仙之人,岂不知天道之数,皆为恒定。吾之灵珠,岂是你说交便交的?”
“原来是土灵珠。”
方才树妖的一番话,他竟似完全无视了。
那妖果然经不起这一激,大怒道:“无礼小儿!你们剑仙从来便这般等目中无人,今日定要你葬身于此!莫以为你有绝世利器在手便可来去自如,吾岂会惧怕区区一柄剑!”
又是漫天的藤蔓枝条涌来,遮盖了整个天空。
在那片笼罩了方圆数丈之内的昏暗降临的那一瞬间,青年只是扶上手中长剑,眉间朱砂沉静。
他极轻的声音几乎被风吹走,“它是羲和。”
若是从上空俯视,便会发现,大地上的那片浓密森林中,以某处为轴,盛放的火焰之花旋转出一个极大的圆,宛如冲破了地狱的红莲业火,焚出绝世的残酷之美。
剑气在被火焰烘烤的微微扭曲的空气中纵横往来,俯视着萎缩成一团团焦黑的枝条,在狭小的空间里上下翻腾,随着那人手臂的交错起伏,将一切斩杀。
玄霄已然静静地立在树冠上,只靠一根纤细的枝桠支撑着整个身体,他黑的纯粹的眼眸被漫天火焰染成了令人失语的红。树妖凄厉的叫喊在他没有杂质的瞳子里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他从来看不到那些无谓的挣扎,他的眼中,只有被掩盖到几乎寻不着任何踪迹的欣赏,与对战斗的狂热。
那是他的剑,如果握着它,睥睨天下又何妨。
树妖痛苦得尖锐嘶鸣,疯狂而又毫无章法可循的挥舞着几乎被烧掉大半的枝条,渐渐陷入绝境。猛然间,它将所有仅剩的枝条迅速收回,又一起迸射出来,向着玄霄如长蛇般张开血盆大口似疾电卷去。
玄霄单手伸出,轻划出一道透明的弧线,瞬时便向外无限延展,电光火石间,所有扑来的枝条尽皆断裂。
就算活了上千年又如何,疯狂起来一样愚蠢得不堪。濒死一击纵然强势,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