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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演绎】后宫:     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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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琬贵人,公仪臻
干枯的叶,泛着天然的草木清香;晒干的葫芦,也总有太阳暖烘烘的气息。把它们缠绕在一起,青草和阳光的味道交织,或许在激流、静湖中挣扎的人,闻到这样的气息,心中总能多一份希望,多一份坚定。
没有人在千年之后见过葫芦舟,她和温察所做,很有些照猫画虎的笨拙。而一松一紧之间,她不免想:对于阿纳呼占朦胧的喜欢,为嫔御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支撑她这样做,又能支撑她坚持多久呢……
哈季兰的“指控”打破静谧,也搅散思绪。她把手上的半成品递给哈季兰,一壁揉着腕子,一壁笑道:“还记不记得我上回说,保不准你能立个大功?喏,这就是了。”
借着这一打搅的契机,温察也暂从埋头苦编中抬头,公仪臻叫了茶点,把前因后果一一理清,不忘再拉哈季兰的壮丁。“既闲着无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85楼2023-05-2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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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忱贵人|纳雅·哈季兰|启祥宫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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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在掌心里的葫芦,暖烘烘的,哈季兰凑近了鼻子去嗅,仿佛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哇——”她瞠目结舌地看看公仪臻、再看看温察,难以想象她们能想到这一茬来,她小心地将葫芦舟高高捧起,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最后深吸一口气,惊呼,“你们怎么想到做这个的!我一点儿都没想到。”
    “若是在我阿玛的船上,他此刻定会…”她将葫芦舟放下,站起身来,先咳了两声,示意两人她要开始表演了,待人目光都瞧过来,才学着谷依古——先摸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然后满意地“嗯”一声,很缓地点几下头,再拍拍公仪臻的肩,很深沉地道,“年轻人,有前途、有前途啊。”
    噗嗤。
    她自己率先没绷住,一下就笑出声来了,于是又乐呵呵地从不远处搬来个圆凳,坐在两人的身侧,扬了扬眉,一本正经地重重点了点头:“所以啊,这么有‘前途’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是吧是吧?”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86楼2023-05-2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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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幕)琬贵人,公仪臻
      那日事发的湖泊又重归平静,仍有小舟悠悠荡荡,仍有游鱼追逐嬉戏,漾开圈圈涟漪。可温察的神色并不轻松,连哈季兰也多了份平时罕见的认真——她们听过、见过,总是难忘。
      生死之外无大事,有一瞬公仪臻也会想,四时院里无忧的好时光,终究是过去,且不再复返了。
      葫芦舟下水时,她宽袖下的手悄然收紧了,葫芦起起伏伏,缠绕的藤与叶浸透了水,黏在上面,时而远去,时而又靠近。
      “不行。”小宫人把葫芦舟拉向岸边,在上面加加减减,再入水时,却仍旧难以完全浮在水面。公仪臻摇摇头,看向温察与哈季兰:“不说旁的,浮力就不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87楼2023-05-2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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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幕)忱贵人|纳雅·哈季兰|启祥宫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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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果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儿。
        若放在从前,她此刻应当以心生退意了,哥哥们会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的不耐,揉一把她的脸,笑着给她找个台阶,放她出去玩了。
        可在此时,哈季兰却实打实没生出半点退意,正儿八经地盯着那葫芦舟瞧。
        “我、我有一个问题。”她将这葫芦舟的用法想了又想,想若是那日宝音有这东西去救人该如何动作,却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你们瞧,如果要把这东西真要在凫水的时候用上,不是需要和用浮木一样的姿势才可行吗?”
        她站起来,想摆臂做出划水的动作给她们瞧,可一抬臂就被紧绷绷的袖给掣肘,只好悻悻作罢,转而讲起来,“要么,一手挟住它,另一手与脚并用凫水,要么,把它放在头前面,两只手把住,用脚蹬水,无论那一种,最多都只能空出一只手来,对不对?”
        “若是还清醒着的溺水者或许能借它自救,可若是已昏沉了的、需要旁人相助的,有多少人能既凫水,又还有力气用一只手就拽得动人的呢?”她皱起眉,想起在船上看过船工们救人的情景,大多都是水性极好的人,还要用上双手才能抵御着水流将人拖拽回来。她越想越觉得对,但又怕话里哪里有漏洞,挠了挠额角,很有些期待地看着她们,抿唇笑了笑,软声,“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呀?”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88楼2023-05-2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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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琬贵人,公仪臻
          那日湖边的谈话,总有些沉重的意味,而三言两语间,似乎就将她们近一月的巧思、苦思完全否定——如若不然,那葫芦舟怎么偏浮不起来呢?
          浸湿了的葫芦舟被摆在廊下,日影偏移,连水渍都消失不见。公仪臻坐在摇椅上翻着书,不时分心瞥去一眼。她总觉得,这件事是能成的,只是她们还没有找到其中的关键。
          “圆?”她看看书上的图画,又看看葫芦舟,忽的想到了什么,矮下神拨弄起来,把那些首尾相接的葫芦摆弄成不同的模样。“这样,浮力似乎就会更大么?”
          她若有所思,铺开宣纸,描摹出新的弧形。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90楼2023-05-28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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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忱贵人|纳雅·哈季兰|启祥宫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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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季兰不爱读书,要说也有她父兄纵溺的功劳。
            纳雅家并非是什么书香门第,谷依古尚未及冠时就爱乘船周游,结识了一帮水路兄弟,后来考了科举,没多久就顺理成章做了守御所千总。水路上的事不像官场里弯弯绕绕,常是野路子莽出的成功,这也叫纳雅一家都不是安安分分的性格,哈季兰不爱读书,他们就带着她游船,教她看账本,教她折纸、做纸鸢、做木工,零零散散地学了一大堆,结果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不大通。
            可到底,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她也学过浅薄的一点。
            她趴在案上,两只手交叠着垫在下巴下面,看着眼前的葫芦舟,脑子里乱糟糟地堆着那日公仪臻与温察说的问题,——想不出半点头绪。
            “丝萝,你觉不觉得...它不太好看”,看了许久,哈季兰蓦地坐直了身,像是灵光一闪,引得丝萝都侧目来看她,结果她却正儿八经地问了这样一句。丝萝显而易见地抽了抽嘴角,也不搭理她,哈季兰也习惯了,就这么自顾自地往下说,“赶紧赶紧,你让沈俭给我找点儿羽毛和芦苇来我试试。”
            “说不定效果能更好呢...不能也要好看点嘛。”她扒拉着葫芦舟上的竹藤,自言自语着。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91楼2023-05-2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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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纳雅·哈季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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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有公仪与温察,才使哈季兰不致太过怀念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几位兄长——她们总是和哥哥们一样,不嫌她笨、不嫌她爱闹,无论做些什么都乐意带着她一道,甚至于相信她能做好。
              大约没有人会想辜负这样的纵容,所以,她总在这些事上格外尽心些。
              譬如今日,永和宫递话来详谈,她早早儿地就赶了过去,待臻姐姐也到了,便将改过的葫芦舟拿出来,说着自己的想法:“我用羽毛和芦苇试了试,编出来要更轻盈漂亮些,就是不知道放在水里的效果是不是还同从前一样。”
              她手指拨着羽毛,显而易见地有些紧张:“要是、要是不行的话,还是按原样就好。”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93楼2023-05-2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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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琬贵人,公仪臻
                三人围坐,已不知是数月以来的第几回,公仪臻侧耳听着温察和哈季兰各自的建议,先前勾勒出的草图却愈发清晰起来。
                “我回去也看了书,书上说,要做成一个圆,像是咱们吃得月饼。据说,这样的浮力最大。”她伸手比了比,又把二人的建议增添在那个圆环上。木材打底、捆着葫芦,编织上羽毛与芦苇……
                “你们看,是不是比先前那个好上许多。让内务府先按这个制来,咱们试一试?”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95楼2023-05-28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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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幕)琬贵人,公仪臻
                  哈季兰挑选的羽毛极漂亮,缠绕在软木与葫芦上,总让人想起少女发间带着初春讯息的花环。盥洗的隔间蒸汽缭绕,浴桶里已蓄满了水,公仪臻把改良后的葫芦舟放进浴桶中,看藤蔓与羽毛舒展,在水中圈出一方小小的、安全的天地。
                  “你们看,浮起来了。”她眉眼间浮动着显见的喜悦,又有终于松了口气的放松。“比从前好了许多,不过——还得去湖边试试。”
                  葫芦舟在湖间飘荡,时远、时近,却并不沉没。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97楼2023-05-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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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幕)忱贵人|纳雅·哈季兰|启祥宫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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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轻拂,荡起一湖涟漪。
                    岸边栽着垂柳,抽出绿油油的新叶,在风里轻晃,作出沙拉轻响,哈季兰踮起脚尖,掐下一截新柳,在手里编着环。
                    “我们要在这儿试试吗?”明光濯濯,滚烫的温度抚耀,湖面波光粼粼,她吸了吸鼻子,闻到水腥混着青草的清香——很熟悉的味道。她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停了,指腹摩挲着粗糙的柳条,有一种欲望在心里愈演愈烈、愈烧愈猛,她抿抿唇,小声地试探,“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人亲自下水去试效果好吧。”
                    她心虚地瞄一眼温察,自知说不服她,于是将全数希望都寄托于公仪臻身上,小步挪去两步,几乎要贴在她身侧了,才揪住一小团袖角,轻咳一声,“我、我自幼水性很好,我可以试试的。”
                    阿玛虽授她识水性,却鲜少允她下水,哪怕宽纵如纳雅家,也将这视为失礼的象征,除却幼时挽起裤腿跟着父兄在河边捉鱼,她几乎再没碰过水了,她很小声地补充,“这里没有旁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嘛。”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98楼2023-05-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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