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快醒醒......”
我的狐狸耳朵都快被叫聋了,赶忙睁开眼睛,却被桃树缝隙里的一道强光刺进眼里,一阵酸楚,眼睛突然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了。这个眼疾的老毛病是打从我三百年前晋升上神时醒来之后就这样了,纵然老凤凰这个神医都素手无策,虽然我以后都离不开那条采黄泉玄光所造之白绫,我还是觉得占了大便宜。之前有听阿娘说过历劫可是个死里逃生的大劫难,想想我晋升上仙还是师傅帮我做了弊呢,这七万年我想都不敢想却平白无故让我得了个上神,着实有点费解,好像所有神仙的好事都被我占了,哎,惭愧惭愧......
“十七,怎么还没醒啊!”这声音只能是子澜,我从袖笼里拿出白绫绑好眼睛,飞下桃树来。立马被他扶住肩膀,听到他有点气喘的声音说:“十七,你眼睛怎么了?”
“子澜,我没事,方才闪到眼睛了。”我拉了一下裙摆又说:“你那么急找我何事啊?”
“你们家小凤九殿下来了。”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怕我站不稳。
“她好像受伤了,而且有点严重......”下面的话我都没听清楚就急急奔了出去,却跑到半路发现忘记问她在何处?一个不留神身子不由自主得飞了出去,刚想施法稳住,却被一阵好闻的青松味揽入怀里,在耳边又听到那个好听略带沙哑的声音:“你的眼睛还好吗?”
我赶忙想要扯下白绫,却已经被他握住右手:“别动,带着它可以帮你遮光。”
我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开口说:“师傅,我真的没事,原本也就是一个旧疾,没有这么娇气。”
“是吗?你确定是旧疾?”他突然反问我。
“真的没事。”我还是固执得扯下白绫,看到了他略微泛红的眼眶,眼里的雾气就如昨日一般浓重。四目相对,发现我们的脸凑得好近,我害羞得低下头。他却用手轻抚我的发髻说:“好吧,我带你去见你的侄女。”
我点点头,想下来自己走却被他拒绝。可是这般被打横抱着去我那屋子,那昆仑虚的师兄们不是都炸了吗?我不自觉得轻轻嘟囔着:“这样去见小九,我还做不做她姑姑了?好歹我如今也是个女娇娥吧!”
“是不是女娇娥都无妨,只要你是十七就够了。”他将我的身子紧了紧,大踏步得走了出去。
这一路周边的气压极低,我的脸红得已经不能看了,只能深埋在师傅的胸口,还偷偷把白绫遮住了眼睛,这是不是那个掩耳盗铃啊?反正我如今是真的知道它的意思了。进来大殿后我赶忙翻下师傅的怀抱,可是还是被大殿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反正我这老脸已经没了。望见小九平躺着,周身被鲜红的血浸染,她已经不能化成人形了,一只红彤彤的狐狸,耷拉着尾巴。我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尾巴一瞧怎么成八尾狐狸了,心想这缺了尾巴无异于是要了她的命呀,就又气又难过地说:“小九,你做了什么?这尾巴怎么可以就没了呢?”我看向老凤凰连忙问:“折颜,小九如今如何?”
“别怕,虽然断了尾,我已经帮她止了血,待会帮她续上尾巴就好了,只是这模样没这么快能变回来。”他无奈得看着小九。
四哥见我慌张得蹲在地上安慰我道:“小五,凤九没事了。只是需要好好歇息,你看要不要在昆仑虚上先住上几日,回头等她好些了我们再回狐狸洞?”
我看向师傅,他滚着喉咙说:“无妨,好好将养着吧。”
我和四哥把小九安顿在了我的屋子,出了屋子后我问了四哥这事情的始末,才得知小九是为了那个石头帝君把自己尾巴割了想在三生石上刻上名字,她以为九尾狐的尾巴是最了不得的利器,可是三生石哪里这么容易被更改?我之前听夜华说过那三生石的来历,天地混沌未开时就已经存在了,几乎没有可以撼动它的利器。我无奈得摇摇头,四哥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之前都劝过了,可是她就是不听啊,这小妮子犟的很,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我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与我有何干系?偌大一个青丘不是都这样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们九尾一族,都是一根筋,认准了一个就不会改变。四哥,难道你不是吗?”
“你这小丫头,居然说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是不吃那一套的。而且我如今还没婚配自然是谈不上什么一人心?”四哥用手指指了下我的脑门。
“是吗?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人了?”折颜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身淡粉色的长袍有点晃眼睛,我眯起眼仔细的一瞧,他身上的那根腰带不是我四哥的吗?!
“呵呵,你不算拉!”四哥赶忙上去拉住折颜的衣袖。
“那我是什么人呢?”折颜抬起头盯着四哥的眼睛。
“你,你是,你是我的好,好仙侣啊!”四哥勾起嘴来,脸上淡淡的粉色,与折颜的衣衫甚是相配。
“对吗!你们原本就是啊,四哥也不要不承认拉。这么多年,你们俩在我面前晃,我都明白的。”我做了个鬼脸。
“今日原本是在忙小九的事,怎么就赖上我了。小五,我看你如今不是好好的么,那方才怎么就被墨渊抱着出来了?”
四哥的话一说出口,我就羞得脸都耷拉了下来,但是嘴上不饶人啊,说道:“怎么了,我在昆仑虚师傅一直对我很好,所以被抱一下也没什么......”突然嘴瓢了。
“是啊,我们师傅一直对十七特别好,这种在七万年前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了。”子澜突然插进了嘴。
“啊?子澜,你别乱说,没有的事啊!”我的耳根子都红了。
“十七啊十七,你如今是个女上神了,又是青丘女帝,可是你也别忘记你还是昆仑虚的弟子哦,不然师傅会伤心的。”子澜语重心长得说。
“我怎么会忘记呢!只是我如今可是个女的,总要面子吧!那个时候在昆仑虚我可是男装扮相,不一样啊!”我狡辩道。
“怎么男装就改了你女娇娥的身子?”子澜从上到下又打量了我一番,我赶忙遮住他的眼睛。
“我是女仙,你以后可不能这么看我了,你可要知道男女有别哦!”
“你别自己骗自己了,其实就师傅这样的修为,那七万年前早就看出你是个女娇娥了。”子澜又说。
“怎么会?我的男装还是老凤凰给我施的法呢,怎么会被识破!”说出口就后悔了,毕竟这是一个我和折颜的秘密,但是如今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我的法术自然是很难识破的,但是也要看什么人啊?比如你师傅,那就不一定了。只是他没说破罢了。”折颜背着手道。
“好啊,十六师兄,你故意装傻,其实早知道了!”我有点愤怒。
“你别生气啊,我也才知道的。昆仑虚不收女弟子,可是师傅却为了你破了戒,你想他是不是对你不是一般得好啊。”他故意说得很大声。
“不与你们说了,我还是看看要不要去丹房炼一些补气的丹药给小九用呢!”我羞红着脸跑了出去。跑到中厅那里的溪流边,我放慢了脚步,心想着子澜方才说得不错,师傅对我是真的好,而且是对弟子的好不一样的。不然那次飞升上仙他可以不帮我挡天雷,至少他只为我一人做了这样逆天的事,这真的已经逾越了师徒恩情。还有昨夜他说了两次不要走,这样的情形我只在夜华身上见到,难道他与夜华一般对我吗?不,不,我怎么可以想这样的事,他是我的师傅,我敬爱的师傅,他只能是我的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