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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十八景系列』孤山霁雪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外出碰上暴雨,差点赶不回来了。严重RP中。
2L放小知的美图,3L开始发文,请不要断楼><


1楼2010-07-12 16:57回复
    小知的美图><。



    2楼2010-07-12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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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山霁雪
      今年的春,来得似乎特别的迟。清明后,又下了一场晚雪,朝去暮来之间,残雪将尽,桃芽新发了几枝,这一春算是开始了。
      桃花开了还没来得及谢,街头巷尾忽然传出了南家公子失踪的消息。南家小少爷单名一个歌字,不过双十年岁,却已是帝都里盛名远扬的画师。许多人慕名前来,不惜千金散尽,只为求得他一幅画。见过的人都说,他的笔,描的是鲜活的魂,每一幅都是真正的绝品。
      然而,他流传于外的画并不多。大多数的画不是因为有小瑕疵被毁掉,就是纳入了唯一称得上是他的挚友的九绍的琉璃苑中。
      九绍出身于书香门第,一爱剑,二爱丹青。儒雅丰秀的外表下是一副爽朗的性子,最重要的是,他是真正懂南歌和他的画的人。
      那段时间,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人拜访九绍的宅邸,或直接或旁敲侧击的询问南歌的下落,对此,九绍只是挑着一双略有些妩媚的桃花眼眸,将手中素色的折扇一挥,朗声就说:“送客。”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的敷衍。
      打发走了那些人,九绍展开折扇,上面是一扇面盛开得正热闹的小桃,正是南歌不久前乘兴为他所画,想到南歌,九绍忽然蹙起了眉头。
      记得前些时候,二月的惊蛰刚过,南歌忽然抱了一坛子陈年的佳酿来,两个人就在亭子里的石桌上,面对着面,就着几道小菜,对饮了起来。酒到一半,微醉的南歌忽然对九绍说:“我要走了。”
      九绍一愣:“去哪里?”
      南歌没有回答他,又自顾自的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淡淡地说:“谁知道呢。”
      说罢,他自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到九绍面前,是一支卷好的画轴,九绍小心翼翼展开那张已微微泛黄的宣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笔法尚稚嫩的水墨画。画中旧雪未霁的孤崖边,站着一个女子,长及腰部的乌发洒脱飘扬,回眸淡看,青莲优昙的绝俗颜色。那墨点的双目尤其传神,彷佛有一抹清冷的月色沉淀在了瞳仁里,带着江南水乡的轻愁清丽。
      九绍不明所以地看向南歌,而后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中握着一把笛子。笛身是温润的月白色,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莹白光泽。九绍再看向画中的女子,她手中也握着一支相同的笛。
      南歌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疑惑尽收眼底,说:“这骨笛,是我十岁生辰那天,我大哥从外地带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却也没怎么留意过。前些天,我遇见了个游僧,他告诉我说,这笛子,是人的骨所做。”
      他说到这里,停下。
      “那这画中的女子是谁?”
      “梦中人。”
      “那你要去做什么?”
      “靠近注定要靠近的人和羁绊。”
      碧色的茜纱窗外,天沉沉的,湿冷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周围,细碎的尘埃都沉了下去。九绍回过神,收起折扇,看着那已无人的亭子外藤草丛生,险要淹没了新开的不知名的小花,想起那天南歌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九绍,茫茫人海中能遇见你我很高兴。那么,但愿后会有期。
      


      4楼2010-07-1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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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到鬼面女时,是半月后。六月莲田田,南歌听说,临苏河上,开遍了十里荷花。他到那地方时,正逢夜至三更。月影清灵,有意挑破湖面上的影影绰绰。莲枝稍动了动,远处的灯火,剪下模糊的影子,一片寂静的雅意。
        南歌摸出别在腰间的骨笛,摩挲了几下,放在唇边,自顾自地吹了起来。他想起十年前,孤山的尽头,残雪未融,一重重夜色,一叠叠月色,一声声清越的笛声,还有就是,那个女子,回眸一笑的瞬间。
        她问:“你听懂了什么?”
        那时尚且年幼的他,懵懂地摇了摇头。而今,时光被恣意轻掷远处,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半夜吹什么笛子,吵死了。”背后突然传来了冷冷的女声。
        南歌回过头,看见她抱着刀倚在桥栏上,还是那样的鬼面,只换了身黑衣,显得更加沉郁。
        “你又在这做什么?”
        鬼面女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杀人。”
        南歌转过头去,看向湖心中沉下的那轮孤月,淡淡地说:“我吹我的笛,你杀你的人,不相干。”
        “你吹得太生涩了,影响了我的心情。”
        生涩么,也是。南歌不可置否地想,他本来就没听过几次,能完整地吹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给我。”
        南歌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手中的骨笛。他递给他,看见她试了试音,指尖轻动,便有音符如那月色一样,流溢出来,那旋律,正是他刚刚吹的那一曲,却更流畅清朗,行云流水一般流落在这夜的墨色里,红尘之中,缠绵地纠缠在人的耳边心房,漫了一空的清隽。
        那鬼面遮住了她的面容和表情,但总让人觉得,就像遥远的天山之巅上将残未残的雪,自顾自的漠然。
        一曲终了,鬼面女将骨笛递给石化中的南歌,说:“以后不要再吹这曲子了。”
        “为什么?”南歌下意识地问。
        “既不懂,吹又何用。”
        “你懂?”
        “不懂。”
        鬼面女看着他,却缓缓抽出了刀,逼近他,南歌一惊,后颈突然一阵疼痛,晕倒之前,他听到鬼面女轻声说:“这支曲,名叫末雪。”
        那一瞬间,南歌模模糊糊地想,莫非十年前那个夜晚,并不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6楼2010-07-12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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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歌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素色的纱帐,窗户半开着,熏炉中的龙涎香还没有燃尽,屋子里晕了一抹薄黄的暖色,竟已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黄昏。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桌子上的天青瓷瓶里插着一束花,有纯白的,有的是紫蓝色,花容开得很普通,却十分的淡雅幽然。
          他从屋子里走出去,才发现是身在一个庄园里,很大,一眼看去,尽是亭台水榭,半露半掩在浓密的树荫中。脚下是一条卵石铺砌的小径,小径两旁种着些花树,有一两株垂丝海棠,快要过了正盛的花期,妆容将要谢,隐约还维持着一丝盛极时的容光。
          石径不长,尽头是座假山,假山上坐着一个人,却不是鬼面女,而是个穿着青裳的年轻男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笛子,南歌探了探身上,那支骨笛果然不见了。
          男子上下瞟了他一眼,说:“这里,是未然阁。”
          南歌表面上还淡定依然,而事实上,听到这名字,半个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他是个画师,本是不知道江湖上的事。然而九绍却喜欢在各地浪迹,每次见了他都会讲些外面的趣事轶事,他记得九绍提到过末然阁这么个地方,江湖上人闻之色变的暗杀组织,当时九绍这么说,未然阁的一树一草都是饮着人的血长成的。
          “在未然阁里,你不害怕吗?”青衣的男子表情很认真的问。
          “把我的笛子还给我。”
          “你的笛子?”
          南歌确信下一刻听到了那人嘲讽的笑声,他轻笑着说:“那你知不知道,这支骨笛原本就是我们未然阁的东西呢?”
          南歌没有说话,他还没从这接二连三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男子却又将骨笛递给了他,径自走过他,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请自便。”
          南歌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笛的笛身,想着他说的话。等脚步声渐远,一回头,视野里却映入了另一道身影。鬼面女抱着刀,斜倚在树边,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他们都许久没有说话,也不知胶着了多久,最后是鬼面女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飘来:“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暮色渐沉了开来,夕阳都隐了去,未然阁落了一层薄纱,却是月醒了过来。
          “我的墨没有了。”南歌走过鬼面女的身边,轻轻说。
          那之后,南歌的居室里很快就有人来添了上好的淡墨浓墨,连毫笔和宣纸也添置了很多。南歌也不管其他,每天都痴迷穿梭在未然阁里的各个地方挥毫作画。未然阁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各处的景致都看得出都是精心布置的。有人见了他,也不会阻拦他,在这里,他反而落得清闲。
          只有一次,他无意中越过一大片寂寂的竹林,拾了几级斑驳的石阶,停在一处偏僻的园子前。没有什么题字,而已经破旧的门只紧闭着,没有上锁,心头骤然绕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促使他想推门进去,却被门前的守卫不客气地挡了下来。
          “这里是未然阁的禁地。擅入者,杀。”
          南歌忽然觉得无比失落。
          那天夜里,他睡得极不安稳,不断有各种画面在脑海中游走,一会是和九绍在一起品书酒风流的岁月,一会又是十岁那年他在庆生宴上看到那把骨笛的情景,还有与鬼面女碰见的情景,最后,却在一片笛声悠扬中定格。
          记忆中眉眼就快要模糊的女子依然像十年前那样,转过头,问他:“你听懂了什么?”
          他依旧无言。
          这时,有凛冽的风从崖底的云海中呼啸而出,一瞬间,女子的长发像蝴蝶一样飘起来,连同她的衣裳。
          纯白的衣,红过罂粟色的裙。它们高高扬起来的样子,倏然刺痛了南歌梦中的眼。
          


          7楼2010-07-1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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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从惊悸中醒来的,先看到一束从窗子外漏进来的月光,然后就是站在他床前的人。那人散着长长的发,穿着白的中衣,眉目不甚清晰,分不清是人是鬼。
            “做噩梦了?”
            这声音一出口,南歌又是一怔。算起来,他有好几个月没见到这个人了。
            他怔忪的片刻,来人已经把灯给点上了。房间里很快亮了,亮到能把掌灯的人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倾城的颜色,最多算得上端正罢了,一双常人少见的大眼睛里有一片灯光和月色映进去,展现出它们一贯的漠然,而左边半张脸上还留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的痕迹。
            “你……”
            “未央雪,我的名字。”
            南歌眨了眨眼睛,说:“未央。”
            未央雪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尚有几分未醒的睡意,黑白分明的瞳仁却无比的明亮,就像一川浮雪初融成了河的那种清澈透明。
            “不睡了,就来为我作一幅画吧。”
            南歌点了点头。
            等到她穿戴整齐了再出现在南歌面前时,南歌还在细细地研墨。他抬头看未央雪,她换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怀中抱了一大束火红的花。花瓣狭长,微微卷向花心。
            那是彼岸花,传说里的地狱之花。
            “刚刚我看到阁子里的彼岸花开了,所以顺手摘了一束来。”说着,便将瓷青瓶中已经枯萎的花都扔了,又往里面添了些清水,然后把那一束彼岸花整整齐齐地插了进去。回过头去看,那铺了一桌子的宣纸上,已经泼满了墨。
            “你喜欢什么花?”南歌的笔没停,淡淡地问。
            未央雪想了想,说:“梅花吧。”
            南歌笔稍微顿了下,又继续飞快地动了起来。等那几截烛都快燃尽了,那一幅湿的墨就都干了。未央雪拿起来,上下细细看了一遍,说:“我虽不懂画,不过也看得出是,果然是好笔法好画技,连已经浅了的疤痕也都如此的细致。”
            “那伤,是怎么来的?”
            “我是个用刀的人,自然难免不被人所伤。”未央雪抚过画像脸上的伤痕,淡淡地说。
            “我听说,未然阁里藏龙卧虎,不但有天下最厉害的刀剑,也有天下医术最高超的大夫,为什么不消了这伤疤?”
            “没那个必要。这道伤疤会让我更清醒。”
            “更清醒地随时提醒自己手中握着杀人的刀吗?”南歌笑了一声,说:“你是爱刀,还是不得不爱?”
            未央雪忽然合上画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形微动,下一瞬间便出手如电,扼住了南歌的咽喉,声音冰冷:“这世上,琴师想弹出最美妙的曲子,画师希望画出最好的画,而我,只想要最无双的刀,你说,我是不是爱刀?”
            “未央,除了刀,你还有什么?”
            未央雪定定看了他半晌,收回手,将画扔给他,说:“那朵梅花,别错了地方。”
            南歌看了一眼别在衣襟左边的梅花,问:“那该别哪里?”
            未央雪扬起左手,说:“我从来都是用左手杀人。所以,下一次,把它别到右边。”
            


            8楼2010-07-1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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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早。
              未央雪遣走了守在未然阁禁地的守卫,她推开那扇斑驳的门,走了进去,南歌紧随其后。这园子里没有月光,雪倒有几分亮堂。她提着灯笼,折折转转,停在一扇石壁前,摆弄了一会,一声巨响,石门已打开。
              石室里很暗,也很长。也不知跟着未央雪走了多久,过了多少个石门,她打开最后一扇门时,一瞬间寒气侵袭,而骤然迸发出来的白光让南歌下意识地遮住了双眼。
              南歌再看时,才发现那些纯白的光都是由这间冰室里十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的,那中间,放着一座富丽堂皇的水晶棺。
              晶棺中央,那个美丽的女子枕着长发,双手交叠胸前,表情安详,甚至似乎有隐约的笑意,像在沉睡。白衣,红裙,那种红色从水晶的透明里透到南歌的眼里,一如他每次见她的模样,倏然刺痛了眼睛。
              他有些动容,手抚上晶棺,却陡然一怔,也不过一瞬。未央雪只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也把他片刻的怔忪纳入了眼眸,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出更深的凉意。
              “怎么了?”
              “很冰冷。这晶棺。”
              “这晶棺在这千年的冰室里尘封了百年之久。而百年之前,正是未然阁刚创立的时候。”
              “莫非她是未然阁的创立者?”
              “她是我们未然阁第一任阁主的夫人。”未央雪说:“你要听,我就慢慢给你讲这个故事。”
              “洗耳恭听。”
              “在江湖上还没有未然阁这个地方时,阁主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刀客了,他用刀出神入化,也爱刀成痴,不断追逐着最强大的力量而在江湖中独自游走,曾有很多名一流刀客剑客死在他的刀下。有一次,阁主在将要斩杀当时刀法称第一的刀客时,遇到了她。”未央雪说,“当时的她,虽然只是个行走在各地救死扶伤的大夫,却身怀绝技,不仅用一张弓阻止了阁主,还射伤了他的右臂。”
              她说着,看向一处地方。南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角石壁上挂着一张长弓和箭筒·。
              “阁主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很多宵小之辈都趁机联手诛杀他。在阁主险遭毒手的时候,还是这位姑娘出手救了他,用高超的医术把阁主从鬼门关拉了出来,而后又悉心照料,阁主自然对她渐渐生了情愫。可是两个都是感情太淡薄的人,那位姑娘更是不知是无情还是不说,兜兜转转,终于了然之际,她也并未接受阁主的感情,只跟阁主要了一个承诺。”
              未央雪说到这,稍微顿了顿。
              “要你们阁主弃刀?”一副笃定的语气。
              “嗯?”
              “猜的。你继续说。”南歌淡淡地说,却没看见未央雪眼睛里越发森然的冷意。
              “你猜的大致对了。不过她要的承诺是阁主的右手再不沾染无辜的鲜血。最后阁主答应了,封刀起誓,与她一起行游远方。”
              “高处不胜寒,成为天下第一又怎样,刀始终太冰冷,做一对神仙眷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南歌轻笑了一声。
              未央雪的眼睛跟声音一样冷:“倘若是那样,便好了。”
              南歌正了正神色。
              “那位姑娘最后却死了,死在她救过的那个差点被阁主杀掉的刀客手里,无刀在手的阁主,也就没保护得了她。”未央雪冷笑:“伤至怒极之下,阁主便将她封在这冰室之中,而后启封蒙尘的刀,亲手手刃了仇人。”
              南歌不语。
              “阁主终究还是背叛了给她的承诺。所以,在她长眠的晶棺前斩断了右臂,而后,创立了未然阁。不出十年,未然阁已成了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组织。”
              听到这,南歌握紧了腰间的骨笛。
              未央雪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接着说:“你想得没错,这骨笛,就是阁主取了自己的手骨削成的,听说此后的岁月里,阁主梦到他心爱的女子在雪末之时吹着一首曲子,像是告别。虽不动声色如阁主,也免不了暗暗伤感,终在十五年后断刀长隐,每年到忌日时,再带着她生前爱的花来陪她。这笛子似乎附了灵性,经历了这么久的时光消磨,还是一样光洁如玉。只是却在多年前神秘遗失,想不到辗转落入了你的手中。”
              “她成了阁主弃刀的代价,也成了阁主一生的心结。”未央雪淡淡地说,“刀一旦拿起了,沾了血,就再也无法轻易放下,这就是宿命。”
              她的话里隐约有另一层的暗示,南歌听了进去,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夜明珠依然发出白玉一样淡然的光,照在晶棺中女子的脸上,晕成一抹亘古的温柔。南歌看着她,眼前浮现出她沉淀进了月影星色的眼睛,那一双眼眸里有着天然的淡淡的愁色,但很干净清澈,并不哀伤。
              一瞬间他的心突然变得无比的明朗。他轻声说:“未央。明天我想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云孤山。你陪我去,可好?”
              未央雪点了点头。
              “不要带着刀。”南歌的眼掠过她腰上的刀,认真地说:“我们去看一场绝世无双的景色。”
              这天夜里,南歌又听到了记忆中熟悉的笛声,只是无月,无雪,无吹笛的人,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绿野,浅草初生,春意无边。
              


              10楼2010-07-1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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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纷纷下了一段,就又到了清明。
                九绍刚过了渡口,还没往林深处走去,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他正想细听,笛声却已经停了下来。
                身旁的小僮唤他:“九少爷,您怎么停了,咱快点,看这天,怕是过会,又要下雨了。”
                九绍一扇子敲在他头上,说:“急什么,学着点你家少爷我,就算是打惊天雷,也一样从容。”
                “是,是,那您现在可以快点了吗?”小僮捂着脑袋继续跟他打哈哈。
                两个人闹完了刚走没几步,九绍忽然又停了脚步,小僮苦着脸,说:“九少爷,您怎么又停了?”
                九绍这回没有理他,只直直看向前方。小僮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左手握着一把刀,很是显眼,偏过头,则看见他家少爷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女子。
                “咦?莫非九少爷看上这位姑娘了,又不是什么倾城之色,犯得着这样失礼地盯着人家看嘛,九少爷真是……”小僮不解地嘀咕着,很快又换来九绍一扇子的重击。
                那女子很快就和他们迎面而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要径直走开。
                “姑娘,可是去拜祭南歌?”
                小僮看着眼前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的少爷,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
                那女子没有回头,淡淡地说:“算是。”
                “可是南歌的故人?”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说:“陌路人。”
                九绍也沉默了一会,转过身看的时候,女子已经走远了。
                等他们到了那墓前,一眼就看见了青碑前的那一只洁白如玉的骨笛。九绍拿起来,细细看了几眼,抿了抿唇,神色复杂,隐有几分的冰冷混在其中,他的手忽然稍稍一用力,那骨笛瞬间成灰做土,然后不知被风带到了何处。
                “九少爷,您这是干嘛?好好的一把笛子,别人送给南歌少爷的,您干嘛要毁了它?”
                九绍没有笑,也没像平时那样和他嬉闹,这样的九绍让小僮有点发怵,所以他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九绍抚上碑上南歌的名字,没有说话。
                这时,不知哪里的远方传出了若有若无的歌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九绍听着听着,忽然折扇一展,在小僮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洒然一笑。
                “既不能相惜,相忘也罢,就都忘了吧。”
                世人都知道南歌的丹青绝世,却不知,他的医术也一样高超。
                即使是这样,他也解不了那能让人醉生梦死的胭脂醉,因为早已不小心把心给醉了进去。
                那时南歌也对他说:“九绍,别皱眉头,我不会死的。”语气坚定,所以他信了。然而,他最后还是始料未及的失去了什么。
                南歌已经死了,而还活着的人会有新的羁绊。
                而那已经过去了的纠缠呢,就只能无能为力地被岁月模糊,刷淡,愿意带着的带着,偶尔回想着,再慢慢地被彻底遗忘掉。
                不能相惜,相忘也罢。
                -END-
                


                12楼2010-07-1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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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说了,半原创,桔梗相关。啰嗦是我的本性。很久没磨笔了,都废了。
                  抱着小知坐沙发。


                  13楼2010-07-12 17:04
                  回复
                    SF~


                    14楼2010-07-12 17:05
                    回复
                      回复:13楼
                      抱嫣寒姐辛苦了~~
                      文早就读过了,大赞,一如既往的强大啊
                      那个,话说嫣寒姐文中的鬼面女未央也有白衣红裙的装束,画成桔梗的样子没错吧


                      16楼2010-07-12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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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10-07-12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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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未央我有写过白衣红裙的装束么。貌似没写过。我以为画中的是桔梗,这个无所谓。画中有桔梗才是我最希望的。再抱。画很美,我很喜欢。


                          18楼2010-07-12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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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懂
                            看的时候想到死神里的一句话
                            如果我手上没有剑就无法保护你,如果我手上握着剑就无法抱紧你


                            19楼2010-07-12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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