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脱下外套,盖在了他身上。慈郎的心倏地收紧了,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耳边传来切原渐渐远去的,愉悦的声音,“啊啦啦~~这家伙貌似受伤了呢。我才~~不要和受伤的人打,部长你是故意的吧?嘁~~受伤的家伙,就应该乖乖在床上躺着。啊!!痛痛痛!!!副部长你又打我……”
很暖。慈郎松开手中的球拍,伸手拉住了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迹部伸出手,像是想要跑上去,却有两个红色的影子先一步跑上去,一边一个扶起了慈郎。
“慈郎,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逞强了!”
“慈郎,你到底怎么啦?”
慈郎许久没有说话。忽地他抬起头,勉强而苍白地笑笑,说道,“好像是扭到脚了,原本还以为没什么关系的呢。真是抱歉啊,给大家添麻烦了。”
神教练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在这种时候受伤,也真会挑啊。算了,这次比赛你就别想出风头了。宍户,你上次手伤好了吗?”
“啊?教练,已经好了!”
“一个两个都受伤,真是受不了……”
迹部远远地看着慈郎,忽地咬住了下唇。
文太和岳人搀扶着慈郎坐到一边。岳人关切地问道,“慈郎,你脚扭到了?要不要紧?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慈郎苦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对了岳人,最近怎么不见你和忍足在一起?”
岳人的眼神顿时变得躲躲闪闪,“我们……我们也……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已经不和他住在一起了,所以……所以……反正他也有很多女朋友,我们……”
文太吹爆了一个泡泡,抓了抓后脑勺,“怎么一个两个都失恋啊?”
“啊哟文太!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啦!”
“抱歉抱歉~~……”文太望向远方,忽地天真地说道,“喜欢的话,就要在一起,不是这样么?”
岳人喷血,“哪有那么简单啊?!”
“诶?干嘛把感情想得那么复杂。没听过‘死了都要爱’吗?喜欢不喜欢是自己的事情吧,管那么多干嘛。”
慈郎和岳人都沉默了。慈郎急急地转移话题道,“不过文太,切原看起来很凶,但其实还是个温柔的人。”
文太的脸就红了,不屑地转过头哼了声“嘁”。
……
“岳人。”那么熟悉的声音直接把他钉在原地。忍足轻声叹了口气,“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我们……好久没说话了。”距离上一次在他家公寓吵架之后,当天晚上岳人的爸爸就开车过来把他接走,忍足强颜欢笑着送走了他,独自沉默了好几天,终于骂出第一个词语“该死”。于是他们就这样冷战了将近一个星期。
才发现校园也挺大的,要碰碰面也不容易。在网球部里训练则是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更别说说话了,漏接了球也不责怪对方,当对方是空气,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神教练更是头痛。
“我真的没有生气,是爸爸硬要把我接走的。”岳人转身看他,语气很软,“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和那些女生们……混得很好的嘛。”
“全世界的女生加起来都没法和你比。”忍足总是吊儿郎当的脸显得无比诚恳,“你爸爸……干什么要接你走?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但是……但是他对迹部和慈郎的事情有所耳闻,怕我们也这样,所以硬要把我接走。”他走近忍足,“侑士,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瞒下去不可能的……”
“那就不要隐瞒。”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怎么可能!”岳人跳起来,“我爸爸不打死我才怪呢!你爸妈也肯定会全力反对的。同性恋什么的……根本没可能在一起啊,侑士……你看,连迹部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了……”
“这不是有没有办法的问题,是你敢不敢的问题。”忍足认真地看着他,“岳人,你怕吗?”
他咬住下唇,踌躇地望了他许久,哭丧着脸道,“我怕。”他冲进忍足的怀抱,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闷闷地说,“我怕……我怕爸爸会生气,我怕别人会都反对我们,我怕别人都会觉得我们很恶心,我怕……我怕……”
忍足静静地听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但是我……我怕……我最怕……最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有液体夺眶而出,岳人死死地揪住了忍足的衣服,“可是我怕在别人的恶劣攻击下……我会……我会像慈郎一样……不得不离开你……侑士……”
忍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他。
忽地岳人推开他,眼眶红红的,“如果……如果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认识!所以……所以我们现在就分开好了!趁现在……趁现在还没有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离开……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没有么?”忍足的声音很是失落,“我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了,呐,怎么办,岳人?”
“时间……是不是会……治愈一切……”
“岳人,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们的父母肯定会伤心的。”
“嗯……”他的声音已经沾染上了哭腔。
“但是……如果不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会伤心致死的……呐,怎么办,岳人?”
是不是喜欢……就要在一起呢?
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地喜欢呢?
“呜呜……”岳人再一次冲进了忍足的怀抱,“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了……”
忍足抱住他。
“我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