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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节 古天平的梦

　　古天平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花园已经被动作麻利的玉虎铲平了大半。枯死的花枝被乱七八糟的丢在花园外。玉虎则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拨那些新春刚冒出头的嫩芽。古天平眯着的双眼在阳光下忽然睁得很大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翦一般的飞下了楼梯。 
　　玉蝶素来爱花。搬于这新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花园。夏夜两人常并肩坐于花丛间乘凉。有爱人在身边再多蚊子古天平也不怕。那蚊子也颇为嚣张，自花园出来身上红肿一片。玉蝶笑他大概用的花露水正是蚊子所爱，清清爽爽的进去受伤比之前更甚。奇的是那些蚊子从来不叮玉蝶。三个孩子都熟睡的时候玉蝶便把头轻轻靠在古天平的肩膀上说心里话，每每感概他日若死了魂魄也要拉他一起赏花的时候古天平便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如今佳人已逝，草无人拨，肥无人施，花开与谁看？花园废掉已是对她不起，岂能再容这大头毁尸灭迹？ 

　　他愤怒地把铲刀丢出花园，一把拉起玉虎，你这是在做什么！玉虎睁着一双很大的眼睛，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愤怒？憎恨？嘲讽？都不是……在古天平还没看懂那眼神的时候，听到了自出娘胎以来第一个人对他讲的脏话：我在这里下蛋也不管你鸟事！ 

　　天知道她小小年纪从什么地方学得这混话。古天平应该庆幸当初毕业时听从老爸的话弃文从商抛却了手无鸡之力的书生形象。所以那个耳光打得异常麻利不至于太过难堪。尽管微痛的手还扬在半空中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后果是玉虎坐在花园里扯着嗓门大哭了三个小时。两个儿子百般讨好哄劝也无济于事。三个小时后哭声嘎然而止，兔子般的窜到客厅对惴惴不安的古天平叫了句你早晚会后悔的后若无其事的和古乐玩耍去了。古天平心中已经开始后悔了，不管怎么样，花园终是岂是留下了。半个。 

　　半夜古天平被一声猫叫惊醒。睁眼看到了玉蝶穿了蓝裙斜靠在窗边。窗是开着的，早春的严寒丝丝灌入，赤着胳膊的玉蝶似乎并无感觉。是自己痴心一片让她在泉下有知或是自己过度想她出现幻觉都顾不上了。下床距她两步外顿住了，怕自己再进一步玉蝶就会消失，再不出现。于是伸向她的手微微颤抖在空气中，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哽咽到这二年来我想你想得好苦……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玉蝶微微点头，我也想你所以回来看看. 

　　古天平听完第一个念头便是紧紧的上前抱住她。有一个人却比他速度更快几乎是飞一般的扑到了玉蝶的怀中。大头居然还没睡。两只小手紧紧搂住玉蝶的腰，泪流满面的哭诉，"古天平他偷我的照片，故意饿我的冠军，今天还动手打我，你就带我走吧！" 

　　古天平打那巴掌所残存的勇气立刻消失殆尽，五雷轰顶般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终让这大头如愿了，幸好玉蝶开口了。 

　　玉蝶轻轻摸着玉虎的头，弯下腰去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对她说:"古先生是好人，我是不能带你走的。倘以后你再不听他话，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说完放下玉虎缓缓向古天平走来两人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古天平犹如电击般浑身疼痛难忍…… 

　　古天平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桌子上的表针指向十二点钟。原来什么都不曾发生，只是场梦，幸福来得虚幻而且短。起身倒了杯开水依着窗子坐下了，想起玉蝶走的那一天…… 

　　玉蝶走的毫无预兆，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接到玉虎带着哭腔的电话：“你快回来罢！玉蝶好像快要死了！” 

　　玉蝶虚弱的躺在床上交代完大头的事后，伸手摸摸古天平的脸说了句让古天平痛彻心肺的话：“古先生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带给古天平部分程度上的安慰这年代能让人真心说赞句好人的人着实不多了，特别是从熟知对方本性的爱人口中说出悲的是一年来的共枕眠换来一个‘古先生’的称谓，至死他都不愿叫自己一声天平，罢罢罢…… 

　　当玉蝶的目光转到玉虎身上的时候已是说不出话了。玉虎安静的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玉蝶苍白的脸。玉蝶侧着身子，把耳朵拼命靠近玉虎似乎要听她讲什么重要的话，眼神里充满期待。古天平心急如焚地拼命用脚踹玉虎，有什么话快点说啊，她等不了多久了！看看大头欲哭的表情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了。就在玉蝶不停瞌眼睛的时候，玉虎咬着牙说了句：“你走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玉蝶微微笑着离开了。 

　　古天平听见自己的心咯吱咯吱的变成碎片的声音，从此落下心绞痛的毛病。之后整夜失眠，一闭眼便是玉蝶的身影。从父母那里讨来一个治失眠的偏方，用过后一觉至天亮，却失去了和玉蝶唯一的相见机会。心想今天又怎会无端地做起这怪梦来？还有梦中那大头怎知偷拿玉蝶的照片，在她上学时故意饿过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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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节 丁小水的春天

　　丁小水面带惊喜的看着苏娜。一个人若是在绝望的时候哪怕别人丢向自己的是一块石头都会成为想象中的希望。从进这个学校开始就被人孤立，今天突然有人面带微笑的向自己搭讪还真让自己受宠若惊。更何况这人还是全校闻名的孔雀校花。 
　　“我手机没电了，借你的用一下好吗？” 

　　丁小水略有些失望。顿了一下机械的把手机递了出去。班级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手机，里面却都隐藏着自己的小秘密。也难怪她会找到‘深出简入’的自己。苏娜一边拨号一边向教室外面走去。 

　　半个小时后，丁小水有种被捉弄的感觉，苏娜迟迟不见回来。买手机是父母的意思，说是为了联系方便。天知道自己整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还需要什么联系。丁小水知道全班同学都有手机父母怕她被别人嘲笑才咬牙省钱买了这款手机。家中环境不太好，所以丁小水平时只拿来当闹钟使，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故短信也很少发。想苏娜这次打了这么久，下个月又要往父母要钱充话费了又过了十几钟，苏娜带着古怪的笑容回来了，表情与自己刚才借手机时有天壤之别。连句谢字也没讲转头就走了。丁小水心中气愤，心中暗气当校花就有什么了不起嘛！开始玩弄手机，一不溜神翻到手机短信箱里才大吃了一惊，昨天发给古泽的短信居然忘了删除。惴惴不安，又有些庆幸刚才没让那大嘴巴苏娜看了去，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下午临放学时天气转冷，天空中也开始生出大朵大朵的黑云，丁小水收起书包心想等会儿可要快点跑不然的话就要淋雨了。

　　忽听门口有一女生大叫：“丁小水，有人找！顶楼！” 

　　丁小水抱了书包站在顶楼四处寻找也看不到半个影子，明白又被同学们耍弄了，身上被冷风吹得发抖，口中便喃喃的骂：“谁这么无聊！要死了！” 

　　“你找我有事吗？”一个男声在头顶上响起。

　　丁小水立马像柱子一样竖在了那里。

　　她永远都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古泽… 

　　心中许多话一起涌到喉头却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想刚才骂人话被他听了去脸羞得通红，腰弯得像只虾子，像要在地板上看出一个洞。 

　　半天才回过神，下意识的用手遮住左脸摇头：“没……我……我没有……找你……” 

　　古泽心中纳闷，同学这么久了不知道她居然有口吃的毛病。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担心玉虎等不及他淋雨回去，便说：“没事的话，一起走吧，这里挺冷的。”丁小水快步跟上。 

　　玉虎显然已经等不及了，袖子和裤脚都高高挽起，转脸看见古泽慢慢走过来，后来还跟着一个头快要低到地板上的女孩子。便叫道：“你约会去了，居然让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古泽担心她着凉把她袖子拉下来后去拿伞，回来听到玉虎和那女生对话 

　　玉虎：“喂，你怎么不理我哪？” 

　　女生：“我……我不认识你……啊……” 

　　玉虎：“我叫玉虎，你叫我小虎吧，你和古泽刚才干嘛去了告诉我好不好？” 

　　古泽有些好笑把贴在那女生身上的玉虎给拉了过来：“你做什么，吓到别人了。” 

　　玉虎看看古泽手中的那把小伞，气鼓鼓的往门上一靠：“就这一个小伞怎么打啊！” 

　　古泽想起早上让她带伞她偏不带的事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又怕她着凉，便说：“你一个人打了伞走吧！”玉虎兴冲冲的撑了伞跑了出去。 

　　古泽看了看表，拿出手机拨了几下自言自语到居然关机啊。 

　　丁小水看到她手机时忽然明白了这件事的来笼去脉，原来苏娜看了自己的短信，故意让她和古泽碰面。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下，各怀心事。 

　　古泽，心想这雨快点停吧，不然真的要和这女生一起淋雨回去了！ 

　　丁小水想这雨还不要停就这么一直下下去该多好啊，这是她和古泽两人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 


　　既然是谣言，没有接吻，没有拥抱，甚至连牵手都不曾有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这些丁小水都不在乎。看多了因自卑。地位。身份差距而分手的爱情故事，丁小水不会傻到飞蛾扑火的地步。什么都不用给，只有一个温馨的笑存在心里就足够了。 

　　年少人的喜欢和成年人的爱情是两码事，梦和现实也一样， 如果那些谣言是在为丁小水单纯的喜欢纺织着一个年轻的梦，丁小水愿长眠不愿醒。 

　　对于这对孪生兄弟来说，如果硬要给古天平打一个公平的分数的话，恐怕只有六十分。 

　　比他多一分是苛刻少一分则是失职。所以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用早熟两字来形容当代年轻人恐怕还太不切实际，应用早烂才恰如其份。在众多早烂的孩子堆里边，一眼就看到这两个相较而言稍胜一筹的孩子，古天平也就对一些事情睁只眼睛闭只眼了，比如说他们交往的朋友，所以对于柳扶风的‘邀请’，也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 

　　略显尴尬的柳扶风看着古天平。她想起来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就是一个月前在菜市场门口莫名其妙向她打招呼的那个，这是她接触到所有学生家长中眼神最真诚话语最坦白的一个，他说：“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至于同学之间交往的问题，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足够自由的空间不是吗？” 

　　柳扶风开始后悔扮演这个苦口婆心老园丁。自己也是学生时期过来的，居然挑选一个曾让自己切齿的角色来演， 

　　又谈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台面话，柳扶风提出了另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古乐和隔壁班的玉虎……是什么关系？” 

　　古天平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兄妹，玉虎……跟她母亲姓。不过几年前去世了。”柳扶风惚然大悟，如此说来，三人亲呢关系也不为过。直至看着古天平突转空洞呆板的眼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又触到了别人的伤口，连声道歉。 

　　古天平谢过柳扶风的关心后就起身离开了，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对这三个孩子的教育是不是太放纵了？虽然他们学习成绩一直都很稳定。 

　　回到家把事情讲给方姨听，谁料她一句话让古天平汗颜的五体投地：“这算什么事啊！老师也真是的。孩子在学校里学不到东西还不准给咱带回家个媳妇？！” 

　　语不惊死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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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以宁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玉虎对着那只白猫说：“汤圆，出去玩哦，今天有客人在。”说来也怪，那只对麻以宁呲牙咧嘴的猫马上乖乖的叼着食物走开了。 

　　麻以宁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指着玉虎大骂一句：“你真变态！” 

　　古乐端着食物走出来刚好听到，凑过来问什么事，却被麻以宁一把拉住："哈哈，古乐呢？古乐呢！他可是这个家的主人！”周围人都没搞懂什么意思。 

　　麻以宁疯狂对玉虎笑着说：“沙发是你的，猫是你的，那古乐呢？他可是我男朋友！哈哈。我在我男朋友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么？”她此时头发凌乱，眼睛血红，显然是被玉虎逼得愤怒到了极点。 

　　玉虎沉默了三十秒后，说：“就这么着吧！”

　　冲古乐勾勾食指。 

　　古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走到他面前。玉虎踮在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用挑衅的眼神对麻以宁说：“我盖过章了，他也是我的。” 

　　众人皆目瞪口呆包括麻以宁。 

　　古泽这时端着盘子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还没站稳便被古乐一把推开：“哥，你快点离开，小虎今天疯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古泽当然不会离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玉虎急忙向他跑来，眼看就要得逞，麻以宁伸出脚来拌了她一下。 

　　确实的说这下应该不能算是吻，只能算是啃。所以当玉虎捂着两颗兔牙站定的时候，看到古泽苍白的脸庞上清楚的印了两个门牙印，脸色血红至耳根。

　　玉虎大声宣布：“都是我的！” 

　　麻以宁彻底绝望了，愤愤离去。 

　　古乐狠狠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口水，大声向玉虎喊：“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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