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马探有一种分别饲养着两只宠物的错觉。
白天圈养是粘人的黑色苏格兰折耳猫,夜晚则是放养一只骄傲美丽的波斯猫。
不知道劝了多久,终于说服快斗打消了亲自去逮捕KID的想法。
看着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的快斗,白马笑着摇着头走过去把他揽进怀里。“都说了太危险了。”
“那对你来说不是也很危险。为什么你就要去呢!”甩了甩肩膀上的手,没甩掉。“你从英国大老远的追过来,还在东京住下都是为了他不是吗?你在意他比在意我多得多!”气愤的大吼。
他在吃醋。吃自己的醋。“乖啦,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遇见你。”
切一声后转过脸去,“你别转移话题。你根本就是喜欢他。”
“我喜欢你。”把他的脸转过来,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我爱你。”
很不争气的红了脸,快斗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你真恶心。”
白马没答话,只是笑着摸着他的头。
你听见了吗。
没错。的确是你。
所有的你。
“恩?你说什么?”依旧是那戏谑的笑容,KID对着白马挑了挑眉。“你让我收手?”
“……”白马没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呵呵。”把宝石一上一下的抛着。“为了他?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他。”
转过身,KID用背对着白马。“只要我不再犯案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也就不会知道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然后KID就消失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呵呵,真是一举多得啊。”白马听着他笑声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心痛。
“但是,”回过头来,那笑容惊艳了夜色。“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要,摧毁他。”
所谓的摧毁。白马后来才意识到他所指的对象。
“呐,白马。”某只兴奋地叫着他。白马从书房里走出来笑着问他怎么了。
“你看,我新想到的一个魔术。”笑的没有任何杂质,眼睛明亮得像夜里的星。“你来这边,握着我的手。”把白马拉到客厅,牵起白马的手。“你把眼睛闭上,然后我数三声你就睁开。”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许偷看!”
白马挂着温柔的笑意,“好。”
看着白马闭上眼,快斗又重新露出笑容。“那我数了哦。1、2、3!”
白马睁开眼,一直握着的人并没有出现在眼前,手掌里的是一个水杯。快斗从楼上走下来,脸上写满了得意。“怎么样?厉害吧?”
那可爱的表情把白马逗笑了。“是、是。最厉害的快斗魔术师。”
之后的那天晚上,是KID预告中的时间。
堂而皇之出现在一群警察中间,依旧是那个笑容,手里握着宝石。
“KID!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你!”中森警官在前面大吼着,扑上去抓着KID的手腕。“哈哈!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吧KID!”
“1。”不知道为什么KID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清晰的传入耳膜。
“快!还不快来抓住他!”中森转过头对这一群还没反应过来的警察喊道。
“2。”看着他的笑容,白马的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3。”
“KID!”中森不敢放松,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砰!”烟雾出现在紧张的气氛当中。在朦胧不清的迷雾中,白马下意识的往前走着。
果然,在烟雾散去之后,留在中森手里的,是刚刚怪盗手里的宝石。
白马明白了他的眼里的笑意。不顾一群警察和媒体的惊讶,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白马回到家里。那个在他离开时笑着看电视的快斗,此刻正呆呆的站在电视前,被头发挡住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电视里画面闪动着:“啊呀真是太厉害了!让我们再来看看我们刚才怪盗KID的瞬移魔术!真是太神奇了!被抓着手居然也瞬间不见了。不愧是本世纪最厉害的魔术师!”
白马走过去,把他的肩膀扳过来面对自己。
快斗慢慢的抬起头,“白马,这个……”
“快斗你听我说,这是个巧合。刚刚你不是一直在家吗?”白马掩饰住心里的不安,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刚才,我睡着了。明明都决定了要看直播的。却在马上就要到预告时间的时候突然好困……”快斗的眼睛没有聚焦,甚至没有一丝神色。
“可是你现在还在这里啊。”白马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不……”快斗轻轻的摇着头,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白马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的。我在。”
快斗在没有说话,白马也沉默着。
直到白马把他抱到床上,从后面抱住他。他从不让白马关灯,在明亮的房间里,快斗的声音轻不可闻,“白马,我害怕。”
白马无言以对,只能将他抱得更紧。“没事的,没事的。”反复的重复这句话,连自己也不能说服。
所谓的摧毁,他想要彻底摧毁掉黑羽快斗的意志。
闭上眼睛,感到眼前一片血红。
从那天以后,快斗的神经比以前更加敏感,KID也更加深了对快斗的心理暗示。
从用快斗新想到的魔术手法,到突然在家里出现的魔术手套,再到故意留下的伤疤。
“白马,这一次不会又是巧合吧……”
“白马,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个?”
“白马,为什么我这里会有伤……”
最后这一次快斗真的要崩溃了。疯狂的砸着客厅里的东西。白马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一片狼藉。他看向白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生命的色彩。
他说:“白马,为什么我这里会有伤……”
他说:“为什么我会和他伤的一模一样!”
这次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白马只能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快斗只能任由自己被白马圈进怀里。没有任何反应。拒绝睡着,拼命的睁着眼睛。直到眼睛不停的流出晶莹的液体。快斗才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沉沉的睡在白马的怀里。
白马抱着他。心疼的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已经。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