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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搞点缥缈录同人吧,发在老福特反响不是很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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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荒野之上。
  三天以来,雷都待在往北十里之外的獐骨河畔,陪伴他的只有他的白狼以及那柄阔剑,他也并没有带任何食物。
  他与白狼整整三天都在那附近捕猎,要么生吃鲜血淋漓但热气腾腾的鹿肉,要么砸开冰面捕食下面的大鱼。但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成功的几率极低,一天也就吃上一顿,大部分还进了白狼的肚子,现在雷整个人都饥肠辘辘,并且连续三天没有睡觉。
  “现在就开始想念北荒是不是有点晚了。我说过,我有机会就会杀你。”左卫手中提着他惯用的厚背长刀,如铁塔一般伫立在雪地中。
  “比起白狼团可能再也不会有继承人这种事,把白狼团交到如今的你手中,我想不到哪个更可怕。”他咧嘴笑着,露出枯黄甚至发黑的两排尖利牙齿来。
  而雷看上去就像刚从北荒刚返回时那样,蓬头垢面。身上挂满冰雪,他那柄阔剑表面也结满白霜。
  偌大的雪原上,太阳投下两道影子。
  呼都鲁汗不允许别人观看这次关系生死的交手,所以他们特意挑选了一处偏远的空地,在远处观看的也仅有他、右卫与都何三人。
  “你并不是陷入颓废了吧,实际上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仅仅是在逃避。如你父亲所说,你还是个孩子,你能杀人,却不能面对这世上其他的困难。因为你做不到心如钢铁,你保有感情,但白狼团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忠诚与强大。”左卫还是一语道破雷的内心,“我们都只为杀戮而存在,只有认清自己,你才能真正驾驭白狼与杀戮,否则你只会一辈子困在当中。蒙勒火儿不仅是我们的首领,更是我们的榜样,他不曾有过迷惘,因为他无比坚定,比任何人还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和目标!”
  雷没有回答,他的双唇好似干涸的河床,裂口纵横,露出触目惊心的暗红来。饮血并不能解渴,反而让他更为饥渴,现在的他无比渴望战斗与杀戮,鲜血与死亡。
  这是刚刚进入白狼团他就学到的东西,如果哪天你感觉到自我意志濒临崩溃,那么就化身白狼,用野兽的生活方式来磨砺自己的锋利。当你内心充满嗜血的欲望,你才能够斩断一切阻碍。
  白狼团将这种修行称为杀戮之心,他们认为本就与白狼有着某种神秘沟通的驭狼者,会在与狼共生的生活中逐渐将自己变为那种野兽,同时也能与白狼建立更加深入的联系。这种联系并非主从也不是同伴所能概括,到时候他们更像一体两分,人与狼的意志也不再有区别。
  虽然雷一直很抗拒这样的方式,但他在北荒时还是潜心学习,并完成得很好。
  现在他想自己或许并没有真的领悟其中含义,以前只是完成得很好罢了。所以他当时才接受左卫的挑战,并以这种方式尝试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对于狼来说,饥肠辘辘的捕食之时就是最佳状态,即使他现在疲累不堪。
  雷默言不语,只是左臂横在胸前作防御状,而右手执阔剑将剑刃搭在左腕的皮甲之上,他的身躯随着弯腰紧绷而缓缓降低重心,剑刃在腕甲上留下雪白的划痕,他像拉弓那样将剑回抽,直至浑身肌肉绷紧到极点,甚至骨节间都发出清晰可闻的声响来。
  左卫依然保持他的冷笑,他提起自己的厚重长刀,手臂不曾有半分抖动,他挥刀前指对准雷的方向。他自负长刀威力无匹,雷难以正面抗拒难以取巧,而雷的武艺也多多少少包含他所传授的部分。
  并且自己数十年身经百战,而雷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哪怕天赋过人。
  但他并非看轻雷,反而因雷的天赋而异常谨慎,白狼团不会看轻任何一个对手,看轻对手的白狼团已经变为北荒山谷中的一具枯骨了。
  “我也会全力以赴。”他默念着。
  雷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就在左卫摆出那样的架势后,他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他能看过左卫的决心以及危险,对他来说这无疑是生死之战,而对手是自己朝夕相处,亦师亦友的白狼团战士。他并不想杀死左卫,但也绝不愿意被左卫所杀。
  下一刻,雷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他几乎是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跃过三丈之远,距离左卫不到一丈的地方,对着他的胸口刺出那一剑。
  就在他的剑尖刺进左卫刀围的那个瞬间,左卫的长刀在空气中扭曲出不可思议的铁灰残影,只见他扭动手腕,刀身翻转着与阔剑相交,雷被重击弹地在半空中身体旋转。
  随后左卫提刀抢进,对着仍在半空旋转的雷纵劈而下,但雷也以奇迹般的力量扭转身躯,左手推出剑身正面抵挡住这一斩。
  重刀与阔剑发出接近金属承受极限的低沉轰鸣来,就像他们手中兵刃所发出的悲鸣。
  雷在刀剑相接的瞬间借力倒弹出去一丈多,他没站稳身躯,连退数步。但左卫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人比手中刀还快地贴面而来,雷在那个瞬间几乎能看清左卫脸上饱受风霜磨砺的深浅沟壑。随后重刀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两人之间,依旧是一记充满雄浑力道的纵劈,雷只得再次推出剑身抵挡。
  又是一次金属轰鸣,雷被这左卫斩得半跪在地上,他的双足深深陷入雪中。而阔剑被深深地压弯下去,重刀斩开了雷左肩的衣服和皮肉,几乎就要嵌进他的骨骼。
  鲜血顺着肩头渗下,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3-01-09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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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痛加上苦苦支撑,雷开始面目扭曲,竟在寒冬淌下冷汗来,他忍不住大口喘气,白雾不停地喷到阔剑的剑刃上。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左卫俯身下压重刀,雷也只得跟着弯腰苦撑。
      雷骤然抬起头,左卫在他碧蓝的眸子中看见滔滔如血海般的凶性,宛如在同白狼对视。而之前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仅有狼主蒙勒火儿。
      随后的突变让左卫心头一惊,他的重刀似乎切实地斩进了什么东西,一种坚硬的存在。他明白过来,雷松手让他的刀斩中自己的骨骼。
      雷的左手在那个瞬间攀上重刀并死死扣住,随后雷猛然向前挥剑,左卫难以抽刀后退,但雷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却帮他发力,他几乎是弹跳着挥出那一剑。
      但左卫仍然来得及反应,他左手如鬼魅般出现在雷的眼前,巨大的手掌几乎能握住雷的整个脸庞,随着雷攻击的迟滞,他一掌将雷推出,让他倒摔在雪地中。
      他的刀也脱手甩飞出去。
      但雷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一条横在腹部的猩红,开始往外渗血了,虽然伤口不深,但切口很长,对他动作的影响不小。
      雷慢慢地从雪地里爬起,甩落着右手的阔剑上沾染的雪泥,他的剑尖还残留着一色殷红。而他的左臂似乎已经无法动弹,无力地下垂,更多的鲜血从肩头伤口汨汨涌出。
      而一旁的呼都鲁汗和都何脸上也早已冷汗密布,眼中尽是焦急。
      “你的兵器没了。”雷终于开口。
      “现在的你才像是狼主的孙子,但他可从来没像你现在这么狼狈过!”左卫还以颜色。
      他抢前踢出自己重刀,重刀飞旋直向雷面门而来,而雷只来得及提剑抵挡。重刀之后的则是左卫的双手,他俯身拦腰抱住雷,将他往一侧摔去。
      雷的脊背重重着地,阔剑跟着脱手,所幸是摔在雪地里。随后雷在奋起用脚踢中左卫的太阳穴迫使他放开自己,两人就此分开。
      雪尘漫天卷起,遮蔽了旁观三人的视线。厮杀的两人同时伏地翻滚撤开距离的同时也摸到自己的兵刃。
      看到雷的身影在茫茫雪尘中高高跃起的同时,左卫在原地扭转腰部发力对着那半空的身影挥出一斩。
      随后雪尘落尽,三人方才看清,左卫竟被雷一击膝击打到在地,此时雷正以膝盖压住他的胸口,手中阔剑对准他的双眼之间,而左卫的长刀尖端也抵在雷的喉咙处。本来同归于尽,或者至少一死一伤的局面却并没有出现。两人以一种意外的默契都没有选择下杀手,而是打成了平局。
      雷左肩的鲜血淌下来染红了左卫的衣服。
      雷收剑起身,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快要站不住,但他对着左卫伸出自己的手。而左卫只是躺在那里,缓缓呼吸着。
      “本来我们两个都会死,但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勇气与实力。如果今天会死一个人,我选择的是我死亡,但你却留手了,如果不是我的选择,你已经死了。”左卫问道。
      “如果不是我的选择,你也已经死了,但我作为白狼团的少狼主,不允许你这样死去。”雷回答他。
      左卫这才起身,左手捂住自己腹部,右手拳头放在胸口,他微微俯身低头,对少狼主表示忠诚。
      “你已经凭借实力赢得我的尊重,想必你也通过这场厮杀弄清一些事情,狼崽子应该长大了。”左卫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雷也转头用他那面无血色的脸对着父亲和弟弟露出笑容,随后倒了下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3-01-0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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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帐篷里,一睁眼就是熟悉的帐篷顶以及悬挂在一旁的铃铛。
        他微微起身,发现整个左臂都用绷带厚厚地缠起来,似乎还上了夹板,反正是无法动弹,动一下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羽人正坐在火塘对面,手里捧着带血的鲜肉,她的牙齿似乎很利,鲜羊肉像是被刀刃划过那样轻松地被撕下,在她嘴里稍微咀嚼就能吞下。雷自己也吃过生肉,但不敢说像她这样轻易,起码她的腮帮子没有感到酸过。
        “我让你给你弄点别的吃的,带血的肉吃多了不好……”雷突然开口。
        羽人忽然愣住,答到:“我是羽人,能吃。”
        她大概是不想过多地受自己恩惠,雷如此想。
        “我睡了有多久?”他接着问。
        “我不知道……”羽人回答得有些犹豫,“你父亲只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我没数过时间。”
        “你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这受伤还挺值得的。”雷笑着看过去,羽人满嘴都是鲜血,本来洁白的牙齿也变得猩红。
        “或许你当真没什么恶意,但我仍然不可能留在这里,我始终要离开。”她的脸上并未有过多的神色,这是坚定的表现。
        “如果无法获得自由,那我就为了自由死去,当羽人失去翱翔的翅膀,那生存也将失去意义。我不指望你能明白,但我是这样想的。”她说罢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走到角落的绒毯上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这样闭上双眼。
        “我也早有决定,你会成为我孩子的母亲。我们蛮族是游牧为生的,生来就要驯化一切,经过千年万年的驯化,即便是狼也变成狗,先前是野兽,后来是离不开人的家畜。”
        雷这样说着,但羽人并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故意的。
        于是两个人持续一天都没有继续说什么,深夜都何来到这里看望哥哥的伤势,并为羽人安排了其他的住处。
        “父亲又喝醉了,他明天会过来的。”都何坐在床边,双眼熠熠生辉,“我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有这个地步,在整片草原上都是罕见的好手,看来你真的继承了我们爷爷那强大的血脉!”
        “我说过,我们之间实际上没有区别,如果当年是你去北荒,你或许会比现在的我还要强。”
        “可我不会爱上一个羽族女奴。”都何笑话着他。
        “这件事可能未必吧,你说过我们喜欢的女人是很类似的!”雷不依不饶,似乎暂时忘却了肩头的疼痛。
        “我要是也喜欢她,那你岂不是会恨我?”
        说话间,阿格妈妈为两人端了些吃的进来,她服侍着雷坐起来,并喂了他一些热羊奶。随后雷的肚子开始咕咕作想,一问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于是都何把一块咸奶酪塞进他的嘴里,又抓起一块水煮的只洒了淡盐的牛腿肉递过去。
        雷差点被咽地白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但牛肉的香气仍然使他唾液疯狂分泌,本来之前的三天他就吃得很少,现在就像只饿狼一样。他伸手抓过那块牛腿肉,三下五除二地咀嚼干净吞下肚子,还不忘吮吸手指上的余味。
        阿格妈妈又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肉汤看着雷喝下,这才满意地对自己的孩子点点头。
        “你还打算留着那孩子吗,你可能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了,我就是这么觉得。”阿格妈妈的脸色一转忧愁。
        “对外族来说,我们蛮族人就是野蛮的种族!”都何说,“这句话虽然带着偏见,但却极有道理。力量才是主宰世界的唯一真理,草原男儿要获得女人的心,唯一的办法就是强硬,她们只能被征服!”
        雷则静默不语,他只能向天鹅表达自己所想,却,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她不是蛮族女人,她是比一般人更倔强的羽族女孩,经历过那样的血仇,她的心可能比刀剑还要坚硬。你只能折断她的翅膀,但你的所作所为,都只会让她的心离你更远。折断了翅膀,你的天鹅就再也飞不起来了,她会伤心,生病,甚至死去。”阿格妈妈幽幽地说着。
        “但哥哥不是她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够了吗?”都何看着雷阴沉的脸色问到。
        “其实我还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生活,陪着我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
        “但你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你又不能带她去狼群中生活。”都何叹息。
        “孩子,你始终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你像你父亲或者你爷爷那样,这件事就简单许多了。虽然她迟早会凋零,但对你来说却不是什么事情。”阿格妈妈把手放在雷的脸上,“阿妈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快乐,别人的悲欢与我无关。”
        雷没有在说话,左肩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皱着眉头躺回去。
        半夜,羽人从沉睡中惊醒,她猛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拔出那柄切肉的短刀,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帐篷里只有熄灭的火塘留有零星的火光,她的视线穿过漆黑落在帘子口,那里的幕布正随着夜风来回晃动,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身影被帐外的火光投在上面。
        不知道雷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猜得没错,你是一名战士。”帐篷外果然传来雷的声音。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3-01-0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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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名战士,保卫我们村庄的战士,但是我战败成为了俘虏。”似乎是回想起村子所经历的一切血腥过往,她的声音像是箭镞那样尖锐,“动手的自然是你们朔北部的人,草原上最残忍的魔鬼部落,其他的蛮族也把你们当作异类而不是自己人吧!”
          “你不是想说话么,这是你自己提起的这件事!对朔北部的仇恨我可以说上几天几夜!”她似乎在冷笑,嘲讽着雷。
          “你曾想过杀了我复仇吗?”雷这样问。
          “无时无刻,虽然当时你没有参与,但不代表你不会那样做。我见过你杀人的样子,我见过你们朔北部那么多恶魔的样子,你们都有一张类似的面孔。而你,永远会让我想起我死去的亲族。”她咬着牙,“你的感情,一直令我作呕。你自以为用情颇深,对我来说却是不寒而栗,甚至比杀了我还难受!”
          “你说得对啊,所以我不会放你走的。”雷突然轻笑,“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办法沟通的,你心怀血海深仇,而我则想要得到你的一切。这是一场胜负,我是不会输的,我会让你死心!你是我的奴隶,是我战利品啊!”雷的声音像一阵寒风袭入帐篷,似乎温度也跟着骤降。
          “那么,就是你死我活了!”她还以颜色。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3-01-0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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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积雪尚未开化,但附近的河流却已经开冻,阳光下无数冰凌顺流而下,远远看去就像是挂满一河金色的鳞片。
            而雷和他的的百骑白狼,也即将离开朔北部,带着物资前往北荒。
            帐篷里依旧是寂静,从那以后整个冬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今晚是送别他们离开的晚宴,想到两日后就是离开的时间,雷没喝几杯就找理由跑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
            虽然浑身都是酒气,但雷却异常地清醒。火塘对面羽人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但却是不变的仇恨和敌视,她手里一直握着那柄偷来的切肉小刀,似乎这样就足够保护她自己。
            “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要等明年才会回来。”雷终于首先开口。
            “再好不过,我会逃跑的。”她也终于回答,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数个月的沉寂就这样被打破,但是之间矛盾的关系却并未有任何缓和。雷或许想要缓和,但她要的却是针锋相对,直到两人鲜血淋漓。
            “我父亲和弟弟都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
            “是好好看住我,但那并不能改变什么,如果他们能对我下杀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无法报仇,死在仇人手中,我不会愧对我的族人!”
            “够了!”
            雷忽然起身扑过去,他的速度惊人,在羽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顺利将她扑倒在地。但小刀的锋利却刺破他的衣襟,扎进他的胸口。疼痛使得雷更加恼怒,他夺过小刀扔出去,按住羽人的两只手,把浑身都压上去。
            他再也无法忍耐,羽人的衣襟在挣扎中半开,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和锁骨,雷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他的脸不禁向他贴去。厚重灼热的鼻息喷在羽人裸露的肌肤之上,让那里泛起绯红。
            羽人的脸也涨得通红,不为雷所注意的是她的双眼却像是在燃烧,恨不得喷出烈焰将压制自己的男人化为灰烬。
            雷的鼻尖轻轻嗅过她的脖颈,嘴唇在她的脸颊留下湿润,随后封住那张几欲痛骂诅咒的嘴,他稍微侧头,舌头便如鱼般灵活地探进去肆意地索取。
            而雷也能感受到,她的手腕纤细得像没有骨骼,他甚至不敢太用力地握紧,因为他已经能感受到羽人因挣扎而上升的体温,想必手腕也已变得赤红,他生怕弄伤他的天鹅。
            随后雷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两人的唇分开,各自留有殷红,她咬破了雷的舌头。但雷却只是冷笑,继续将唇贴上去,一股血色的腥甜在两人口中弥漫开,雷的欲望更加爆涨。
            嘶啦一声响后,他分出手撕开羽人身穿的蛮族马步裙,两条雪白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出来,雷没忍住捏了一把,感受着细腻与弹性,那种细腻感似乎留在他的指间,他摩挲着手指,似乎原本粗糙的指纹也变得滑腻。
            然后他又把手攀上羽人的胸脯,上衣从胸口中间分开,雷的面色越加赤红,他喘着粗气,就要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裤子。
            羽人的泪水从两侧脸庞滑落,此时她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只能为雷助兴,他现在就像无主的白狼,长久压抑不得到发泄不会罢休。
            “不行!”
            雷的嘴突然从羽人的嘴上抽离,同时掐住羽人的两颊,并将一根手指探进羽人的嘴里。随后鲜血从当中涌出,雷痛得惊呼起来,随后他抽出鲜血淋漓的手指,将一团碎布条塞进羽人的嘴里,随她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雷冷冷地看着手指上的齿痕对羽人说到:“我不会让你自尽的!”
            而羽人泪眼婆娑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憎恨。
            “我不再碰你就是,你不可再自杀!”雷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挣扎着后退,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声。
            “我以狼的血脉发誓,我不再对你用强!只要你活着!”雷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但随后他就在羽人的双眼中看见嘲讽。
            他上前扯出碎布条,羽人的嘴角流下鲜血,但却并没有咬舌自尽的意思,他这才松一口气。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拿着这个,如果我违背誓言,会受到狼神的惩罚。”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断裂的狼牙放到羽人的手中,“这是我的白狼的,我的誓言永远有效。”
            他撤过一张绒毯盖到惊魂未定的羽人身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有些惭愧地准备倒退出帐篷。
            “其实我只有一个心愿了,我知道你们羽族能在七月初七那天起飞,我想看着你迎着月光起飞的样子,哪怕你就这样飞走。”他喃喃道。
            但羽人只是把那枚狼牙扔到他的脚下,她已经拿回来那柄小刀,并且用它抵住自己的脖颈,眼神冰冷。
            雷没有说再见,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走出帐篷,寒风迎面而来,滴血的手指露在外面疼痛更加剧烈,但他只是平静地望向北方,那里有着他熟悉的狼群。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3-01-0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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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来年冬天,依旧是雷带队返回朔北,但他只见到羽人的尸骨。
              都何告诉他羽人在七月初七那天背生双翼飞上天空逃走,是呼都鲁汗阻止了士兵对她射箭,随后她双翼一振消失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
              几天后都何带人在数十里外找到她破碎的衣服和一地骨头碎片,附近还有野狼群经过的痕迹。如呼都鲁汗预料,今年的七月初七并不是一个起飞的好日子,朔北部的天空总是布满阴云。
              随后都何交给雷一个陶瓮,里面保存着羽人剩下的一切。
              当雷打开查看的时候,他在一堆羽人碎骨中发现了一枚断裂的白狼利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3-01-0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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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新第四章,也就是结局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3-01-0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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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狼之血脉
                历史
                  胤成帝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青阳大那颜阿苏勒·帕苏尔率领奇兵出城奇袭狼主,惨败。虎豹骑、鬼弓乃至铁浮屠皆损失惨重。无人能够预料,战场上出现了羽人的射手与辰月的秘道士,他们共同在狼主麾下效力。
                  战后,狼主以数万杆赤旗在北都城外再现了五百年前逊王的神罚之圈,宣告他将为青阳带来无可转圜的杀戮与血腥。
                  数日后,青阳大君比莫干·帕苏尔被三弟旭达罕·帕苏尔推翻。青阳部重新召开了几十年不曾举行过的“五老议政”制度,贵族们审判了他们的大君,为比莫干·帕苏尔决定了罪名,其中包括暗通朔北部,弑杀叔伯,逼死先大君,夺取大君之位,以及向朔北部出卖军情,造成了两次大战的惨败。
                  之前许多人目睹了比莫干出逃北都的车驾被拦截,现在诸事败露,众人的愤怒坐实了他的罪名。
                  比莫干·帕苏尔被当众处以囊刑,在马蹄下粉身碎骨。
                  其后,掌控了北都的旭达罕·帕苏尔设宴诛杀了青阳其他的大贵族,但随后他就被拥有狂血的五弟阿苏勒·帕苏尔所杀。
                  阿苏勒·帕苏尔割下自己三哥的头颅示众,他告诉北都城内仅存的人,旭达罕·帕苏尔才是那个内奸。
                  胤成帝六年一月十六日。
                  这一日,北都城东、南、西三门大开,青阳人疯狂逃窜,无数人惨死于朔北人的拦截追杀。
                  这一日,阿苏勒·帕苏尔汇集了北都内剩余的万余兵力,准备在狼主进城之时对他发动最后一次突袭。
                  这一日,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帕苏尔家仅剩的男人,被称作青阳的大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23-01-10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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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昼夜行进的漫长的跋涉之后,谢圭等天驱武士在这个清晨抵达了北都城外,他们看到了雄伟的北都城,也看到了那支顶着寒风在城门的阴影下集结推进的队伍。领军的是那个手持五尺长刀扛着巨大夔鼓的年轻人,他们额头上鲜艳的赤色布条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跳动如火焰。
                    随着骏马长嘶,十骑黑骏马从远处的高地上直冲下来,他们勒马在阿苏勒不远处,纷纷伸手亮出了那枚金属指环,指间铁青色的光芒在朝阳下凌厉如剑。
                    “铁甲依然在!”天驱武士们异口同声。
                    “依然在!”阿苏勒回应道。
                    “你们要去做什么?”谢圭看着这万余人的庞大队伍,又看向远方正在调集兵力的朔北人,显然对方要井然有序,骑兵在阵前来回穿梭,布置出骑射的阵型。
                    而阿苏勒背后的青阳人,他们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铠甲,有的却只有单薄的衣衫。武器也是各不相同。共同点是每个人额头上都扎着火焰一样的赤色布条,还有一股浓郁的酒气从他们身上发散出来,阳光下每个人的脸都是醺红的。
                    “你们要这样去面对朔北的大军么?”
                    阿苏勒把夔鼓放到一边,抽出影月来,答道,“青阳已经败了,北都城里的贵族死得都差不多了。这些是还愿意追随我去进行最后一战的人,我们还没有败!”
                    “原来如此,还来得及!”谢圭看向这些残兵,他回想起昔日真颜部的那些人,他们本都是一样的草原男儿。
                    “奉天驱万垒宗主息衍之令前来帮助你,吕归尘!”他从马侧抽出自己的长枪,“东陆、宁州、瀚州都已燃起烽烟,辰月的妖人即将制造出席卷整个九州的大战,作为天驱,我们的使命就是扼杀他们的阴谋。朔北部中,也有辰月的人对吧?”
                    “是山碧空。”阿苏勒与他对视,目光灼灼,“不仅如此,他们还从宁州召来了羽族的射手。”
                    “不过我们最大的对手还是狼主蒙勒火儿,要是能杀了他,朔北部就不攻自退了,我们今日出城的目的就在此。”阿苏勒补充道。
                    “狼主蒙勒火儿!”
                    谢圭不禁瞪大双眼,他向北眺望,看见了白狼团,数不清的朔北武士骑着白狼在朔北大阵的四周来回疾驰。他无数次听说过狼主蒙勒火儿与白狼团的威名,但还是初次看见那些骑乘野兽的疯狂战士。
                    “我听过他,但我以为他早死了。我们还以为这次朔北的总帅是那位黄金王!”
                    “他七十岁了,可还是令人畏惧,哪怕拥有青铜血脉的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很难想象一个老者是怎么能这么强的。”阿苏勒也感慨道。
                    “你有见过苍溟之鹰,也就是天武者么?”
                    “你是说翼先生,他曾教过我几年刀术,也是个很强大的老人。”
                    “比之狼主呢?”谢圭问。
                    阿苏勒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很难说,他是拥有极长寿命的羽人,他的强大来自于常年对于武技的磨炼以及无数次生死间的搏斗。而狼主则不同,草原上的人叫他魔鬼,并非言过其实,他简直就像是朔北人信仰的狼神行走在人间的模样。”
                    “我明白了!”谢圭突然说:“所有人都以为狼主死了,无人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山碧空啊!”
                    “或许狼主本就垂老将死,是山碧空在他身上施加了秘术,让他短暂地活过来了!”
                    阿苏勒也眼神一亮,他想起小时候那次血厥,同样也是山碧空用秘术将自己救活,他们辰月总是拥有这样奇异的力量。或许正如谢圭所说的那样,是山碧空给了狼主生命力,对于辰月来说,没有什么比狼主亲自带领的朔北部还要更强。对于青阳来说,没有什么比狼主仍在的朔北部更加具有威胁。
                    “朔北部和辰月并不知道我等天驱已经抵达北都,他们不会针对我们设防的。”谢圭神秘一笑,“请世子……大君拨给我一些人马,我们的目标是山碧空!”
                    “可是他很难被杀死,之前山碧空发动了极强的秘术,显现了宛如神明的力量,就连军队都无法阻止他。”
                    “不需要和他殊死厮杀,那可是一位辰月教长,我们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这个地步。我们只需要打破他施加在狼主身上的秘道即可,一但功成,狼主很快就会衰亡,届时你就能在战斗中取下他的首级。虽然秘术并非辰月专属,但辰月的独特之处正在于他们的秘术。而作为辰月的宿敌,我们天驱的独特之处则是反秘术。这也正是天驱无数年来遭到忌惮的原因之一。从上古时代人类领悟秘道,自以为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之时,我等武神的信徒也就拥有克制秘道的力量。因此我们能够在历史的幽暗中同辰月的疯子们对抗,此消彼长的同时,历史的潮流奔涌向前,这就是星空诸神赐予九州的平衡之道。”谢圭神情严肃。
                    “另外,依你的描述,狼主的情况与你当年并不完全相同。你当时是个孩子,只要将你救活即可。但狼主则不然,他已是将死之人,除了救治他,山碧空应该还使用了其他秘术为他续命。据我了解,这种逆天改命之术必不能长久,并且通常有次数限制,这也是山碧空必须时常待在他身边的原因吧。”
                    “如果不然,像辰月这些人确实很难获得狼主的信任。”阿苏勒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23-01-1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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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当众杀死狼主,白狼团将不受控制。朔北的士气也会崩溃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机扩大战果,或是重新召集兵力自守。不论如何,失去狼主的朔北部就很难再有继续打下去的欲望了,草原上其他各部一但知道狼主身亡,便会对朔北部群起而攻之的。各部虽共尊青阳为盟主,但畏惧的还是朔北部,或许有人也会打青阳的主意,但我有把握击退他们。”阿苏勒作出了自己判断。
                      “好歹有个大君的样子了,不再是南淮时的顽劣世子。”谢圭笑道。
                      “大君,他们发现我们了!”断腿的班扎烈此时手提一柄马刀,策马到阿苏勒身边提醒道。
                      阿苏勒与谢圭循声望去,见他们迟迟不行动,朔北人已经抢先发动了进攻,数千名朔北骑兵列成一线并排疾驰,他们手中的长弓尽皆推至满月,箭镞在阳光下反映冰冷的铁芒。
                      “一直传闻城内有朔北的奸细,如此仓促的行动都被他提前告知了狼主么。看起来只能背水一战了,不过幸好你为我们带来了转机。”他看向谢圭。
                      “班扎烈,你有多少人?”阿苏勒抬头问道。
                      “算上我一百四十七人,都是以前跟着您哥哥出生入死的勇士。”
                      “足够了!”阿苏勒伸手按在他的马脖子上,“我有一个任务给你,你随谢圭他们行动。去帮助他们破坏山碧空与狼主之间的秘术联系。这个任务至关重要,关系到青阳今日的存亡!”
                      “大君,班扎烈以性命担保,为你带来杀死狼主的机会!”
                      “去吧!”阿苏勒对这谢圭说,“靠你们了!”
                      然后他转身看着各队的领袖,深吸一口气喝道,“出阵!”
                      年轻的大君转身踏步,随着清脆的刀鸣,影月在空气中划出月光般的圆弧。阿苏勒手持五尺长刀,率先冲向了朔北骑兵的阵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23-01-10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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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铁蹄踏进了赤潮,阿苏勒举刀格开敌人的递来的骑枪,他以极度危险的距离靠近敌人的奔马,扭转身躯将影月顺着战马前胸切进,他浑身骤然发力,削铁如泥的五尺长刀稍微受到骨骼的战马冲击的阻碍,就像断水那样轻松地切开朔北骑兵的战马和他的下半身。
                        浓郁的血腥绽放在这条双方冲击的战线上,青阳人在大君的带领下浴血突破了朔北部的骑兵阵线。
                        朔北军阵中一阵骚动,显然这些青阳人的战斗力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新的骑兵队正在阵前集结。阿苏勒看见狼主的孙子,雷·斡尔寒正在召集狼骑,想必这回朔北军将倾巢而出,不将青阳军彻底消灭誓不罢休。
                        “骑队准备!”阿苏勒举起影月,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甚至短暂地盖过了战场的厮杀声。
                        “当年跟随钦达瀚王与东陆作战的青阳战士,所见的也是这样的背影吧!”不花剌以单手击落一名马上的敌人后,策马来到阿苏勒身边。
                        他下马后把缰绳递给阿苏勒,“请大君上马作战!”
                        “好!”阿苏勒没有过多犹豫,径直翻身上马,在他背后,几千骑兵已经集结完毕,而身前的朔北骑兵却已所剩无几。
                        他们大部分死在了真颜部的那些奴隶手中,他们的战马多数则被擅长驭马的真颜部族人抢夺过来,于是青阳方的骑兵又得到了扩充。
                        “大君少年时曾住在真颜部吧?”拉木独来到他的身边,一群真颜部骑兵随他前来将阿苏勒包围,他们自愿成为阿苏勒冲阵时的庇护。在主君身边作战,这同样是草原武士的荣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阿苏勒低头看向泥泞的雪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狮子王去迎战你们青阳人的时候对大家说过,他会以自己的生命保护真颜部还有阿苏勒的安全。”拉木独手里提着一柄厚背长刀,他指向朔北大阵。
                        “今日就让我们继承狮子王的勇气,真颜部会以生命为大君取得胜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策马狂奔,手中兵器直向敌阵。
                        而在朔北阵中,一处高地上。狼主正骑着他的巨狼从高处俯视着整片战场。桑都鲁哈音立在他身边,桑都鲁哈音脖子上骑着山碧空,辰月的教长向前伸出五指,似乎要把这方天地都囊括在手中。
                        在他们不远处的原野上,全军出动的白狼团以及数万朔北骑兵也准备出击迎战,骑兵与狼骑组成的大军就像开闸的洪水,沿着下坡地势凶猛地宣泄,在狼主的眼前奔赴战场。
                        “吕豹隐·厄鲁·帕苏尔派人带信前来说,昨夜斡赤斤和脱克勒两家当家主,还有吕鹰扬和吕贺两人,都死在北都城的内讧中,总共死伤数千人,如今北都城已经完全无力防御。但是吕嵩的小儿子吕归尘纠集了大约几千人,试图半途埋伏。但他们人数众多已经被我们发现,世子正在与他们接战。”朔北斥候跪在巨狼的脚下。
                        “我们的对手是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而不是吕鹰扬·旭达罕·帕苏尔。这两个青铜家族的最后传人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负,吕归尘的选择是与狼主鏖战到底。神啊,这时代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热烈了!”山碧空从自己五指间俯瞰一切。
                        “旭达罕没活下来么?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我的另一个外孙让我有意外的惊喜啊!”楼炎也看到了出阵的青阳的队伍,以及他们最前方的领袖,那个手持长刀,被他评价为“软弱”的年轻人。
                        “来吧!吕嵩·郭勒尔·帕苏尔的儿子,看看你能不能让一个老家伙血管里的血液重新燃烧起来!”
                        “狼主要亲自前去么?”当他看到狼主提起那柄青铜大钺,缓缓上前时,不禁叹息着问道。
                        “这次我还有多少时间?”狼主像是问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再经历一次血战,大概不出七日,甚至更短。”山碧空如实回答。
                        “足够了,因为今日必是最后一战。”狼主的声音中却隐含笑意,“我以为我都等了三十年了,在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不会那么兴奋的。”
                        “虽然常年待在风雪中与冷血的白狼为伴,但狼主的血管里流淌的一定是熔岩吧,内心里跳动的是火焰吧。只有这样,才能时刻铭记三十年的屈辱与仇恨,狼主才能把续命之术的效果发挥到最强。”山碧空微笑。
                        “还有一次是么?”狼主猩红地眸子望向身边枯瘦老者,他的长袍在凛冬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还有一次,按照一次比一次时间更短的弊端来推测,最后一次最多能续七日。”
                        “算起来,我的时间大概不足半个月了。”狼主冷笑,“像我这样清晰地得知自己死亡时间的人,这世上并不多吧。”
                        “知晓自己何时死亡,却能像狼主这样处变不惊,冷然视之的人也没几个啊。”
                        “因为我是早该死去的人了。”狼主忽然策动巨狼顺着山坡冲下高地,手中青铜大钺举起。
                        前方,青阳与朔北正在混战。以真颜部为主的骑兵与朔北骑兵互相厮杀,他们成群结队地穿过对方的阵势,来回切割,直到所有人都混在一起,再也无法组成队伍,只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最近的敌人杀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23-01-10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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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花剌试图指挥着剩余的鬼弓骑射手捕猎着白狼团,但收效甚微,在混乱的战场上,白狼能够四处扑杀青阳人。但不花剌的骑射手却很难命中像闪电一样急速,在战场中随意奔行的白狼。因为混乱的局势,他也无法利用箭雨覆盖杀死它们。
                          “大君突破了!”木亥阳手持两柄弯刀在阵中疯狂地欢呼。
                          许多人都看到了狼主的出阵,他们也看到了阿苏勒和他的真颜部从骑一路撕开了朔北骑兵的阵型,像一柄利刃一样切进去,穿过无数敌人,甚至还斩杀了数名伺机偷袭大君的狼骑。现在大君距离骑着巨狼的狼主已经不足一里,狼主的面前是呼都鲁汗最后的兵力,他和都何亲自守住了狼主。
                          “我们跟上去!”巴赫提起那枚刚从一名朔北骑兵身上割下的血淋淋的头颅,对着巴夯扔过去:“我们才是大君的伴当,不能落于人后!”
                          青阳人疯狂地向前厮杀,向他们年轻大君的方向涌过去,这一次比他们此前的数战都要情绪高昂,战意热烈。而朔北部的男人们离家千里将近一年,又经历数场大战,眼看着胜利在望,却遭遇了如此哀兵,明显地力有未逮了。
                          狼主用手拨开了守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孙子。
                          “雷正在血战,你们去帮他,这是我的战斗。”他只丢下这么一句话,骑着巨狼飞速穿越留守本阵的朔北骑兵。
                          阿苏勒也在拼命的推进,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朔北狼主与青阳大君,外公与外孙的距离就不到百步。
                          阿苏勒一马当先,真颜部骑兵为他守住侧翼的后背,防止朔北人的偷袭。现在,两人之间是一片空白区域,没有任何双方的士兵挡在之间。
                          猩红的漆黑的眸子互相凝视着对方,青铜大钺与影月同时向对方举起。
                          “结束了,我的外孙。”楼炎低声说。
                          “依马德、古拉尔、纳戈尔轰加,这是我祖宗的血!”阿苏勒的心跳猛然地爆发,胸口也肉眼可见的剧烈起伏。
                          “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天神的祝福!”狰狞的血丝爬满了他的双瞳,像苍龙一样扭曲虬结的血管一条条地从他变得赤红的皮肤上跳出。
                          “我们注定是草原之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神唯一的使者!”阿苏勒的咆哮像是远古的武神那样充满金铁轰鸣,又像传说中的龙那样高亢响彻在战场正中。
                          他以完全爆发的狂血回应狼主,他也唤起了所有青阳人的血性,他们都杀红了眼。
                          “等大君与狼主接战,后方的朔北部本阵前来支援的时候,我们就去偷袭山碧空。”谢圭的长枪贯穿了一名朔北武士的胸膛,将他高高挑起,然后斜扔出去砸在另一名朔北武士身上,将那人砸下马去。
                          “收到!”班扎烈几乎是在怒吼。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23-01-1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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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骑绕过了朔北的主力,从兵锋薄弱的地方穿插而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或者说现在没人能顾得上这绕后的百骑,他们决定不了战场上的形势,但正在阵中厮杀的一老一少却可以,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狼主与阿苏勒的对决所吸引。
                            青铜大钺和影月相交,每一次都发出沉重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两个浴血身影的碰撞总会卷起一片雪尘,没人敢于靠近这场疯狂的厮杀。
                            “我需要六个人配合我,其余的在前方开道,班扎烈将军,我等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谢圭的声音自风中响起,其余的九名天驱有三骑策动战马疾驰到最前方呈品字阵型,剩下的六名排成两列跟在谢圭的马后。
                            班扎烈看着这些东陆武士的默契不由得慨叹,他也转头向属下发布命令,一百四十六名武士也分为两翼护卫在这些天驱的左右。
                            “像是再一次发动碎箭之阵。”一个幽幽的声音在班扎烈心头响起,“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是时候了,敞开心扉吧!”谢圭的声音像是剑刃出鞘那样令所有武士感到一阵激动。
                            “铁甲依然在!”谢圭像是念咒语一样,郑重地念出这句伴随他半生的话语,专属于天驱武士的咒语。
                            “铁甲依然在!”六个声音依次响起。
                            忽然,雪原上起风了,卷起漫天的白纱从头顶笼罩下来,是突如其来的雪暴,风雪大作,掩盖了其余的一切。上不见天穹,前后左右不见道路,周围的武士也全部消失在风雪当中,整片天地只剩下他们七名天驱仍然在前进。
                            以谢圭为首的七名天驱早有准备,他们面色毫无变化,而是继续驰行。
                            雪片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却并不吵杂,然后是金属和岩石的碰撞声,像是从极远的大地尽头传来。
                            渐渐的,这方天地变得极为空旷寂寥,连他们行进时的马蹄声和甲片碰撞声也像是水痕那样逐渐淡去了,只有雪片坠地,以及金属和岩石互相碰撞,铿然作响。
                            开始有别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他们的正前方,有人踏着雪地而来,还有是骏马鼻腔喷出滚滚热的声音,以及甲胄在碰撞中破风的声音。
                            浓郁的雾气扑面而至,无数高山般巨大阴影从当中浮现,高大的黑骏马成阵线冲锋已到谢圭他们的身前,每匹黑马的背上都驮着巨神般魁梧的战士,他们批挂着满是棘刺的重铠,风扬起了这些武士的大氅,沉重的甲片发出令人心颤的声音,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青铜的面具,双眼的缝隙里燃烧的是熊熊烈焰。
                            没有丝毫犹豫与畏惧,骑阵与骑阵对冲而过,谢圭他们眼看着那些骏马从自己身边驰过,它们的主人在马背上拔剑冲锋,剑刃泛着刺眼的铁光,这些铁光在他们头顶汇聚,撕裂了天空。
                            天上,群星陡然降临,星空缓慢地旋转。天空下,无数的骏马在驰过,武士们挥舞重剑,这是一片钢铁洪流,谢圭等人就站在这洪流中,像是激流中一块无形的礁石。但他们可以真切地感觉到那些人和马如此真实地存在,他们激起的气流如刀割在自己的脸上。
                            骑马的人错身而过,武士们去向天地尽头。
                            天驱武士全部醒来,他们依旧疾驰在战场上,前方是开道的同伴,两侧是班扎烈的护卫武士,背后青阳与朔北的喊杀声震天,仿佛他们刚才所经历的不过只是一瞬间。
                            但就在这个瞬间,七名天驱武士得到了斩断辰月秘道的武器,那是远古的、浩大的、威严的、纯正的、无视一切的启示伟力,来自北辰武神的加持。
                            他们的体表都像披着一层金属的微光,双瞳中寒若点星,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是这辈子最佳的时候,所有的武技与实力都能得到完全发挥。
                            谢圭抬头,迎着耀眼的天光,他看到了山坡上孤零零的人影,一个老者骑乘在一个夸父的脖子上。
                            山碧空所在的据点是目前最高的,可以俯瞰整片战场,他在高处看下去,世人皆如蝼蚁。
                            “朔北的兵力被帕苏尔家的少年吸引走了,他们必须要在意狼主的安危。”山碧空把手轻轻地放在桑都鲁哈音的头顶。
                            如他所说,呼都鲁汗和都何带着朔北最后的军团抵达了战场,但他们并没有参战,而是紧跟着狼主的步伐,作为狼主的后盾。一但狼主在战斗中出现意外,他们就可以将之带回,并且成功阻挡阿苏勒的追击。
                            背后仍有成千上万的朔北军队,所以并没有人在意谢圭所在的百骑去往何方。
                            桑都鲁哈音从背后取出一柄重剑与一具大盾,默默地摆开架势。
                            “跟随我这么久,辛苦你了。”山碧空忽然说。
                            “跟着的老师的步伐,就感觉不到辛苦了。”桑都鲁哈音回答道。
                            “老师今天说这样的话,是觉得这回的情况比过往都更加艰难么?”他问道。
                            “是啊,事实上每一次都很艰难,许多话我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山碧空微微叹息,“还记得子禅么,他是个好孩子,我曾也有话想对他说,但没来得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23-01-1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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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的道路在今日终结,雷碧城与华碧海会接替我继续走下去的。”山碧空看着自己掌心一丝一毫地缓慢浮现的咒文,“桑都鲁哈音,感谢你们迄今为止的追随与陪伴,虽然星空诸神的意志是我此生最大的目的,但在这场人生中遇见你们,我的最好的学生们,却也是我山碧空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对学生来说,能够追随老师的步伐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马嘶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开道的三名天驱已经策马而上,与山碧空互相对视。
                              如果是平时,自持秘道之力的山碧空将完全不会畏惧这些天驱武士。但此时的他,先是发动阳昊之井时受到重创,现在一直肩负着狼主身体上的秘术,而今又要与这些加持状态下的天驱武士作战。
                              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胜负,实力的强弱对比也许在瞬息间就能逆转,山碧空很轻松地就接受了这样危险的局势,他需要的是理智的思考,尽可能地获得最有利的结果。
                              “辰月教,寂,山碧空。”老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优雅。
                              “天驱武士团,谢圭!”
                              “天驱武士团,陆淮!”
                              “天驱武士团,谢静直!”
                              “天驱武士团,陈鼓石!”
                              “天驱武士团,杜安城!”
                              “天驱武士团,梁劫!”
                              “天驱武士团,文叙!”
                              哪怕身份相差许多,即将正面对决的双方还是互相表达了最高敬意,无疑是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的敬意。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23-01-10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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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狼主一记重重的劈斩,阿苏勒整个人都倒飞出去,他的头颅深陷积雪中,但他不曾松开过手中的影月。当他支撑着长刀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拉木独高大的背影挡在自己跟前,然后是狼主那宛如山岳般的阴影将拉木独整个笼罩了。青铜大钺破空斩落,拉木独举刀格挡,但手中刀立即破为碎片,而他自己被狼主从顶心向下斩开,左右两截身躯带着瓢泼的鲜血分别倒下,中间是被巨力砸得稀碎的头颅。
                                “拉木独!”阿苏勒感觉自己的胸口也像这个真颜部年轻人那样裂开,只是自己还没有死罢了。
                                他向前猛地扑向狼主,在影月三尺刀锋的范围时他向前挥舞,刀光像是月光忽然投向大地,冰冷地一片,又像闪电那样转瞬即逝,逆势从狼主腋下往上而去。
                                但狼主只是转动手中的青铜大钺,便挡住了这刀去路,随后猛的平挥,扫向阿苏勒的腰间。阿苏勒在失手后立即跃起,避过狼主要将他横腰斩断的一钺后,他凌空暴喝,双手握刀如山岳般压下,刀气凝实,刀光闪烁刺目,令狼主眼中血腥狂涌。
                                狼主冷笑着,双手握住青铜大钺,钺身扫空发出沉重的低吟,他挥钺迎着阿苏勒的刀势直上,两柄兵器在半空中碰撞。两人如遭雷击,阿苏勒再次狠狠地摔在雪地中,而狼主仅仅是后退两步。
                                但当他低头看着自己握住青铜大钺的手掌时,一缕猩红正从虎口缓慢渗出,顺着大钺上的纹路往下流淌。
                                狼主回头看了远处的高地一眼,毫不犹豫地回头,青铜大钺向前猛劈。
                                这一次阿苏勒任何的攻势不再奏效,狼主不断地挥舞着大钺,从各个方向对他进行劈斩,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令阿苏勒眼花缭乱。他只能举起影月,凭借杀戮的本能去格挡狼主的每一次劈斩,只要有一次失手,他就会落得和拉木独同样的结局。
                                一步、两步、三步……数十步。阿苏勒被狼主的进攻逼退了数十步,狼主仍然在暴风骤雨的劈斩中前行,而阿苏勒则在艰难的格挡中步步后退。
                                突然,狼主在连续如雨的劈斩中提声暴喝,这声吼叫的雄浑令阿苏勒猝不及防,他感到自己浑身都发麻,连带着头盖骨都在震动。
                                随着这声暴喝,阿苏勒格挡的动作突然变得晦涩,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但狼主抓住了机会。他踏上一步,横举青铜大钺,似乎要撕裂天地的一记斜斩呼啸着向上。
                                影月在半空中化为一道月轮,然后落在远方。阿苏勒侧飞出去,在雪地里不知道滚了多远,直到整个人砸到一具战马尸体才停下来,并没有再爬起来。
                                “呼……”狼主停在原地深深地吸气,他的面色一片赤红,但握住青铜大钺的手不曾有半分抖动和停滞,他现在继续上前,要去取下自己外孙的头颅了。
                                忽然,狼主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视线莫名地模糊起来,周边朔北部战士见证他胜利的欢呼就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那样,听不真切。他没有向前去,而是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青铜大钺几乎失手,但仍然被他握住,狼主靠着钺柄勉强支撑住自己将要失控的身躯。
                                雪地里的人影爬了起来,他一步步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一旁拾起了自己的五尺长刀,阿苏勒走得很艰难,但他确实在推进,慢慢的重新抵达战场正中央。无数青阳人与朔北人就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厮杀,浓郁的血腥为他开道。他举起影月,对着那个苍老的,看起来体力不支的老者举起来。
                                两柄兵器再度相交,但比起之前的凶猛失去了很多力道,两人都顿住了,但还是拼着一口气将自己的兵器向前压去,雪和泥土在他们脚下被碾压。
                                “干得很好,这战场上本就没有公平的对决,你需要找到任何能够获胜的机会,然后不择手段地去获得胜利!”狼主笑了,他那森森白牙之间鲜血淋漓。
                                高地之上,山碧空怔怔地看着刺进自己胸膛的长枪,咳出一口鲜血。
                                “老师!”桑都鲁哈音被四名天驱武士死死地压在原地无法动弹,四支不同的兵器从他的关节柔软处刺进,卡在他的骨骼之间,而他只能红着眼看着谢圭的枪头刺穿了老师的胸口。
                                鲜血的流失让桑都鲁哈音头晕目眩,作为一个夸父,这样的流血量对他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了。
                                他们周围满是尸体,三名开道的天驱武士被桑都鲁哈音斩杀,班扎烈所带的人马也已经死伤过半,桑都鲁哈音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了这些人,谢圭不得不让受到加持的四名天驱去专门压制他的行动,但山碧空不知又施展了何等秘术,桑都鲁哈音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越战越勇,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夸父抬头发出狂熊般的怒嚎,四名天驱武士被他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弹开,那些兵器还都深深地卡进他的血肉和骨骼中,但他像发狂般地挥舞着重剑。谢圭躲开他那致命的重剑劈斩抽枪后撤时,山碧空的身躯无力地向后倒下,但桑都鲁哈音哈音还是抢先一步抱住了他。
                                “看起来秘道已经失效了,辰月,你们在北陆大势已去。”谢圭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箭啸声随风而来,谢圭等人来不及反应,一片阴云已经将他们遮盖。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23-01-10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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