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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关于诺拉的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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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瑞列吧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在了,感觉有些冷清……不过在这里吃到了很多很好吃的饭!肚子一下子就变得饱饱的(好耶!)也不知道这篇发出去还有没有人看,总之我把之前的文拿出来啦,也算是个还有活人在的证据吧(?)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12-15 01:57回复
    之前没用过贴吧所以规则什么的可能还要慢慢摸……如果有活人在的话拜托谅解了TT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12-15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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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哥哥和我说,人死了之后会到月亮上去。我盯着月亮找呀找呀,总找不着,最后只有找个什么东西,在心里空留个念想。
      我比瓦修小一岁半年纪,入学的时候为了照顾我,家里让我提前了一年上学,和瓦修一个班。懵懂又怯懦,陌生的面孔让我无所适从,牵着瓦修的手走进教室,整个教室却突然炸开了清脆的笑声,似乎还有人在起哄。
      我记得那时候的晨光熹微,早风卷着蓝色窗帘摇着,飘扬过头顶又缓缓落下,瓦修在对我耳语,关于那内容的记忆已是浮光掠影,后来回想时才想起来,内容本来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里那笑声是在笑我。
      瓦修牵着我走到窗边坐下,然后走了。窗帘又开始飘舞起来,遮住了我的眼,甚至擦过了我的头顶,好像开辟出一片专属于我的小天地,这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窗帘飘逸起形似弧线的轨迹,自最高点缓慢落下。等扯开盖在头上的窗帘布,回到整个教室里时,笑声早已经停止了。看附近一些女孩子时,她们轻捂着嘴,神情似是要笑却又不敢直笑。男孩子们已经打成一片,其中似乎偶尔闪过瓦修的身影。
      后来学生时代的不少年里,总少不了一些小小的起哄,这个时候瓦修会脸红,但却不会松开我的手。对于这一举动提出抗议的倒是年幼的我,尽管知道兄妹的关系不需要在外人面前避嫌,我却还是会在他牵起我的手时轻轻挣脱。这却并不能使谣言有一丝一毫的收敛,反而在学校里愈演愈烈。
      可是无法否认的,青春期的小女孩子难免会有些造作,在女孩子们的眉来眼去里,在男生们的打趣中,发现自己渐渐对瓦修起了不同的心思。就像,挣脱了瓦修的手后会攥紧拳头,为的只是悄悄感受一下他手间的温度;就像,放了学不会先回家,一定要等到瓦修的值日结束,才一前一后走回家。
      我知道这是荒谬的事情,但是我把它隐藏得很好了,没有人知道我真真确确喜欢上了我名义上的亲兄长,他们只知道自己在开无聊的玩笑。并且当时的我敢打包票,瓦修对自己也绝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意思,就算每次都主动来牵手也只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罢了。
      至于这又能有什么结果呢?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我从未想清楚过“不可能一辈子的爱情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相比之下更加深刻的“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却不得而知。
      我叫他哥哥,在血缘上论我们却什么都不是,知道这件事时我和哥哥开始闹崩,然而在这以前很长时间里我们亲密无间。那时候的哥哥会拉着我的手到处逛,会带我去游乐园,就像世界上千万个其他普通的哥哥会对妹妹做的一样,但又似乎不太一样。
      大约是十来岁的一个暑假里,他突然打算在一周后带我去游乐园。没有爸妈,没有其他同学,只有两个人,我和他。
      我认为他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直到现在也这样想。所以和他一起去游乐园这件事,回忆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无非也就是玩玩游乐设施,吃些甜点,那些有意思的游戏和令人愉悦的聊天是无需考虑的了。可是我那个时候没别的,就是期待,早从一周以前就悄悄地想好了自己穿哪套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合适。
      带着怪异的紧张,一周的时间过得像流水一般快。似乎他也并不喜爱过于刺激的项目,先是带我去坐了旋转木马。
      我想,那一定是每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游乐项目。它缓慢地转着圈,前前后后的木马或马车之类的上下起伏,把脑内放空吧,想着这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梦,梦中可以只是我一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想着万物皆空,此刻只是属于我的时间,这是难得的小女孩子的浪漫。
      然而想象也只能是想象,来到游乐场里,这个旋转木马便不是哪一个谁独有的梦,而是排着长龙的游客们要共享的梦,这就变得一点儿也不浪漫了。
      我不敢说旋转木马是个适合所有人的游戏。所以当我和哥哥排过了长队,最后终于坐上旋转木马时,我根本想不到他也会坐上一匹白马——那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而我就在他身后一匹小灰马上,离他最近的地方。
      风带着一丝热撩起我的裙角,我强撑着不愿意直视前方,死死顶着远处。阳光斜斜笼罩在我眼上,木马旋转得似乎越来越快,甚至让人有些感到眩晕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分钟。
      两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犯了困,低着头,迷迷糊糊的。等再次清醒过来时,眼前突然出现了阴影。睁眼一看,前一个木马上的人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身边传来的一丝熟悉气息。
      他伸手把我牵下来了。他的眼中竟然溢满了我没见过的温情,那时的我也许只是把它当作自己的臆想。
      心跳比蝉鸣还乱,可我不敢承认那是爱。
      后来我看见一句话。“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我和瓦修像是旋转木马吗?我只是一匹小灰马,因白马先生偶尔的眷顾而满心欢喜,哪怕心里明白这份爱意是伦理的增根。
      我情愿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情愿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夕阳下一对牵着手的兄妹关系暧昧。他会红着脸把我的帽子拉低盖住耳朵,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我最想要的口味的糖果。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12-15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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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的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在我成年礼那天,父亲为我准备了宴会。在那天,我可以破格与我和哥哥的同龄人们尽情玩耍,甚至被允许喝一点红酒。
        父亲亲自端了一小杯红酒给我,我正打算接过,却被瓦修抢先一步拿走,然后端着酒杯只是看着我。
        父亲笑了,说:“这孩子。你就让你妹妹喝一杯呀。今天成年礼,我都允许她可以喝一次酒了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2-12-15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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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他手里的酒杯不放。父亲与其他客人交谈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向瓦修苦苦哀求着。可是瓦修依然没有同意,甚至把酒杯放得远远的,明摆着不让我碰到。
          我叹了口气,拿过桌上一个小翻糖蛋糕,提着我的裙摆坐到贝露琪身边吃了起来。
          贝露琪大约是全程目睹了我的遭遇,十分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使了个眼色(虽然当时我并没有看明白),接着把她手中的酒杯悄悄递给了我。
          她对我狡黠地笑,我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随后将酒杯里那殷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放下空酒杯,我也同样对着贝露琪笑了一下,再偷偷看向瓦修,他没注意我这里,正和他的朋友交谈着,一身板正的西装,衬得他的侧脸流露出的神色严肃极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这么正式的西装。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2-12-15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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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到脸像火烧一般热乎,看着瓦修的背影竟然心跳突然加速……我伸手摸摸领口,全然不记得自己穿着的小圆领上衣根本不勒脖子。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吗?也许是吧。
            我低头吃着我的翻糖蛋糕,不敢再抬头看瓦修。
            吃完蛋糕我站起来,贝露琪早就走了,瓦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撑着下巴看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12-15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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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出格的事情。
              我亲了瓦修。
              站起来时他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做。我按住了他的肩膀,俯下身子去,瓦修的脸在一瞬间放大,两双眼之间的距离似乎仅剩一个拳头。
              我愣了一下,脸蛋突然热得爆炸,似乎才反应过来我的所作所为。然后我闭上眼睛,轻轻地亲了他的侧脸,随即想要放手。
              接下来没有预料到事况的人,似乎轮到我了。
              在我放手的一瞬间,瓦修又一次向我靠近了,握着我还放在他肩上的手,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感受到了急促的呼吸,扑在我脸上。
              在双唇相碰那一刻,他又突然松开了我,那双眼里满是令我不能读懂的情感。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12-15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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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很快地走了。在他愈走愈远的背影下,一道影子也渐渐被拉长。
                我下了决心。
                是的,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上了我的哥哥。并且由衷希望,我没有误解他的那一吻。
                没有多想,我跑了出去,追到瓦修身后,从身后牵住他的手。瓦修看样子吓了一跳,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绷着脸转过身来看着我,脸却不合时宜地泛着红。
                我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越来越快。
                他拉着我走,紧接着跑了起来,并且越跑越快,我几乎要跟不上。池塘,夕阳,随风摇曳的柳条,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模糊不清。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12-15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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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修渐渐慢了下来,停止奔跑后走到一旁的草丛里,掏出一封陈旧的信。他拍拍信上的泥土,脸转到一边,把信递给了我。
                  “这是,我从父亲书桌里翻出来的。”
                  他的手颤抖得异常。
                  这是关于我的身世的,看起来像是一些小说或者故事情节的,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信。
                  无星无月的黑夜如一滩浑水,至少从我的窗台看出去,视线所及只有一片黑漆漆。
                  父亲发现了哥哥偷出的信,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好声好气地让我去睡觉,亲自给我掖了被子关了灯。
                  我躺在床上沉默地想,也许我的身世很戏剧性,可是那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影响。我还是诺拉·茨温利,N-O-R-A-H也不会因为亲身父母离去的真相大白而变成Nora或者Noah。
                  我只是重复这样浅浅地想着,困意渐渐的涌上眼皮。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一些远远的声音,遥远的,似乎是从山的那边飘来的声音。
                  那声音对我说,原来一只不停奔跑的旋转木马,是在追逐另一个不停追逐着自己的旋转木马。
                  那一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像是没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变。只有哥哥偶尔看向我又失焦的眼,会让我回忆起,似乎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再让我值得怀念,不再是我曾经所过的每一天了。
                  从此,回忆里的哥哥,与之后的任何一个瓦修之间,都有着一条深深的沟壑。他们之间截然不同。
                  接到留学国外的通知后的某一天,父亲病逝。瓦修建议我即刻动身,越快越好,就算他也收到了同样的录取通知书,却拒绝了这个机会。
                  我走了,离开之后很久才第一次回家。到那时候我才知道,瓦修在一次事故当中去世,而我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我表现得不太悲痛。打扫了房子,整理了遗物,
                  那是我人生中第二条沟壑,也是最后一条。这条沟壑割断了我的童年和我的青春。从此我的世界没有了故事,我只是普通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像你和我。
                  偶尔在夜晚抬头看月亮时,我会暂时地回到更早以前,也许是窗帘飘起的那个早晨,也许是旋转木马启动的那个下午。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2-12-15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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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了!留下一个活人经过的足迹(背手离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12-15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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