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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远兄,许久不见了。”荀谌朝许攸拱手道。
“哈哈哈哈,当初我大老远就在荀府门前看见你了,看你缠着白布没敢认,没想到真的是友若啊。”许攸指着荀谌哈哈大笑。
荀谌在一旁陪笑:“子远兄这双眼睛洞若观火,更别说是小小的荀谌了。”
许攸笑意更加肆意:“我原以为荀文若真如旁人所说的那般如玉之清,没想到也会藏污纳垢啊,哈哈哈哈。”
荀谌面上跟着一起笑,手藏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
“您说笑了。”
“你说你,失踪什么啊,当初要是跟着我一起,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
“是啊,当初要是跟着子远兄,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了。”荀谌笑着给许攸斟酒。
许攸看着低声下气的荀谌,很顺心地一饮而尽。
“那你如今是藏身荀府了?”
荀谌点点头。
“现在的邺城啊,全都是司空的眼线,这要是被别人告发了,恐怕……”许攸意有所指。
“这……恐怕还需要子远兄帮忙了……谌这几年在冀州也攒下一些家业,谌要是被发现了,这些家财估计也就充公了。”荀谌又给许攸斟满了酒。
许攸见他这么说眼前一亮:“友若,这个你放心,我们二人在一起共事多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兄在曹操这还是有些份量的。”然后笑着将酒送入嘴。
“子远兄做事,谌一向放心。就说那曹操,如果不是子远兄,估计早就死在官渡了。”
听到荀谌说起这个,许攸洋洋得意:“别说是官渡了,如果没有我,曹操连这冀州都打不下来。”
荀谌忍着气,笑着到了满满一杯酒:“如果没有您,曹操估计连邺城的门都进不了。”
许攸傲着一张脸,点点头:“那是,阿瞒有我良计,何愁天下不定!”
接过荀谌递过来的酒,刚送到嘴边就停住了:“友若为何不喝啊?”
荀谌苦笑,取下脸上缠着的白布:“郎中说了,谌这张脸已经无法沾酒了,不然会全身溃烂而亡。”
看着这张惊骇的脸,许攸先是一惊 而后幸灾乐祸道:“友若当真是受罪了,天天顶着这样一张脸,要是攸啊,攸也得缠白布了,真是无颜见人。”
仗着手中攥着把柄,许攸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晃着手中的酒樽,示意荀谌给他斟瞒。
就这样,许攸饮下一杯又一杯,到后来醉意漫上大脑,许攸有些神志不清,结结巴巴地对荀谌说:“你……说你,当时那样对韩馥……难道不知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你看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荀谌跪坐在他对面,阴影打在满是疤痕的脸上,语气很轻:“是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个时候,从外来了一人,脚步很轻,对荀谌点点头,然后很快离开。
荀谌扶起许攸走到门前。
“子远兄,谌只能送到这了。”
许攸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荀谌的脸嘲讽一笑,推开他走了出去。
风一吹,许攸清醒了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勉强够他走回去。
门外,刚好巡城到此处的许褚看见了,本来就对许攸不满,扫了一眼当没看见一样,打算继续巡视。
没想到许攸见了却不依不饶。
“莽大汉,怎么瞧见了我就跟没看见一样。”
许褚睨了他一眼,策马要离开。
许攸站在马前拦住他:“你们这些武夫……”他还未说完,许褚身边的将士跑来要拉开他。
许攸打了个酒嗝 伸手一推:“你这贱东西,当你是谁?”解开腰间的马鞭抽上去。
许褚看到大怒:“住手。”
许攸讽刺说:“曹阿瞒身边的狗都敢管我了。”
说着,手上一点不停。
许褚拔出刀,架在许攸脖子上:“住手。”
许攸看着脖子上的刀,借着酒意,怒气上头:“砍啊,曹阿瞒要是没有我……”许攸没说完,感觉自己飞上了天。
许褚收回刀,擦着上面的血,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护卫邺城是褚之责,当街殴人,辱骂上官,该杀。”
说完,离开了。[10]
在二楼的荀谌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冷笑着离开了。
在远处听到消息赶来的荀彧,看着地上许攸的尸首,摇了摇头。
许攸都发现了,难道曹操不会吗?
[10].根据演义改编。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23-07-09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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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23-07-0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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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23-07-23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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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猼訑
        草长莺飞,鸟雀枝头轻忽,树上新芽迸发。本是春日的好景象,荀谌却面色不善,长立在荀府门后的阴影之中。
        荀彧自上朝归来,还没进门,就看见门边的侍从面色不对,心下了然。笑了一下,脚步一转,向侧门走去。
        而荀谌久等荀彧不来,又得知自己兄长宁愿走侧门也要避开自己后心中气愤更盛。
        与他不同,荀彧换上常服之后甚至有闲心拨弄博山炉中燃过的香灰。
        “兄长,好雅兴。”荀谌在他身后阴沉沉地说。
        荀彧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倒也没有停下。
        “友若,你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了。”
        荀谌没有回答,大步走过去把桌上的博山炉从荀彧近旁挪到了另一侧。荀彧心中轻叹,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端坐在案席上。
        “兄长在朝堂上越发地威风了,连昔日友人的情分都不顾了。”荀谌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司空要征袁尚,袁熙二人,公达随军不是很好吗?就如今之形势,他二人可跑不掉,军功一份啊,这不是为荀家争光嘛,友若不高兴?”
        荀谌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压抑着怒气:“兄长知道我说的不是公达,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郭嘉力排众议劝曹操北上,随军出征也是理所应当,而兄长做了什么,荀家就真的缺这份军功吗,公达就真的缺吗?”
        “兄长这么做,让旁人如何看我荀家?百年积攒的清誉,就要让别人冠上嫉贤妒能,刚愎自私的小人之名了!”
        荀彧点点头,对荀谌的愤怒视而不见。
        “嗯,你说的不错。”
        荀彧把荀谌挪走的博山炉又移回自己的近前,拨弄了两下,抬头看向荀谌,淡淡地说:“那又如何?”
        荀谌气笑了,以掌扶额,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兄长不是这般无智之人,荀彧没少向朝堂举荐人才,任由他们大放异彩,这一次,却唯独对郭嘉如此反常。
        荀谌想不通,他凑到荀彧跟前:“兄长这么做,有何深意?就真的像兄长在朝堂上说的,辽东地区会有疫疾,怕郭嘉身体受不住死在那?”
        荀彧拨弄香灰的手一顿,他自然有他的目的,但又如何向人言说呢?难道要对他们说他有未卜先知之能,郭嘉会病死在路上?
        他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明日曹操就得派医官来诊断他的尚书令是否真的得了癔症。
        “没有什么深意,就是单纯贪功罢了。”
        荀谌深吸了一口气,气结在胸。
        “郭奉孝向来是兄长好友,谌不信兄长会为了区区一份军功而弃旧友于不顾。而且,兄长又将这功安在了公达头上,公达又要背负多少非议,兄长不知道吗?”
        荀彧对这番质问无话可说,他不能让郭嘉随军,他害怕自己的友人会死在疫疾之中,他只能这么做。
        荀谌见荀彧不答话,没有离开,他就是要等,等荀彧给自己答案。
        而荀彧给不出答案。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下人来报,郭簋来访。
        荀谌笑了。
        “郭家家主来了,兄长不见吗?”
        荀彧瞥了他一眼,对下人说:“不见。”
        荀谌赶忙拦住了通传的下人。
        “郭簋和郭嘉这一脉只是郭氏的旁支,位卑声小,而现在嘛,郭图身死,主脉可是大大受损了。郭嘉又是立功之时,兄长真的认为郭簋他们会忍下这口气?”
        “忍不下又如何?”荀彧静静地看着荀谌,“他就算是噎死了,也得给我忍下来。”
        “兄长是真的要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荀谌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他不知道荀彧是如何想的,但他清楚,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让郭簋他们一闹,荀氏百年的清名都会受损。
        荀彧不回答便是默认,继续专注着眼前好像对他有莫大吸引力的香灰。
        “既然兄长不见郭簋,我去见。”荀谌拂袖要走。
        “你也不许去。”荀彧的语气不容置疑。
        “兄长拦得住我?”荀谌将桌上的博山炉猛地推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他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以至于敢在自己兄长面前如此放肆。
        “你从前几年失踪回来之后就开始管理荀家,但你真的认为,整个荀家就你做主了吗?”荀彧很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就是在和荀谌话家常一样。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荀谌只觉得背后寒气直冒,想要推门而出,那个通传的下人却拦住了他。
        “二先生,就在房里待着吧。”下人一边拦住他,一边恭敬地回答。
        荀谌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下人,又看了看兄长,一瞬间明白了现状,有些哀求地对荀彧说:“兄长,这是荀家百年的清名啊……”
        荀彧没看他,推门走了出去。
        被荀彧摆了脸色的郭簋气冲冲地找到了郭嘉。
        “没想到我们的荀令君居然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我在他府门可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若不是心虚,你说他躲着我做什么?”
        郭嘉仰头饮下一口酒,有些漫不经心:“荀令君绝不是这样的人。”
        “日久见人心,说不定就是君子的面容维持不下去了,小人的行径便暴露无遗。”
        郭嘉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郭簋:“话说,叔叔去找荀令君,也未曾与嘉商议过。”
        “叔叔还不是顾及到你们昔日的友谊,怕你拉不下脸来,故一人去的。荀彧这么干,不也没顾及你们多年的友谊?”
        “不对……一定有哪里是嘉没想到的……荀氏一向以清名传世,现今又何至于此……到底是什么呢……”
        郭嘉摩挲着酒壶,沉思中无意识灌下一口酒,却没想呛进了气管,猛地咳嗽了起来。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23-09-2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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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簋看他久咳不止,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部,待他气顺,有些担忧地说:“你是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哪能如此糟践自己。”
          郭嘉最厌烦说教,连连点头,挥挥手:“叔叔赶快去忙吧,嘉没什么大事。”
          郭簋摇着头出去了,但他决心和荀彧碰一碰,这里不是颍川,荀彧又不能只手遮天。
          郭嘉看着郭簋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饮下一口酒。
          但这次酒液并未入喉,但郭嘉还是剧烈地咳嗽,含住的酒液一并呛了出来,接着喉头一甜,大口大口的鲜血呕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但他好似并不在意,反而一口一口地将酒壶里的酒饮尽才罢休。
          酒液混杂着鲜血在胃里翻江倒海,直到压制不住,才如反噬一般,吐了全身。
          郭嘉伸手往嘴角一摸,眼神中难得露出两丝茫然,鲜血在阳光下好像变得透明。
          “嘉才三十八岁啊……”
          荀彧在朝堂上极力反对郭嘉出征的事情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迷惑,有人沉默,有人大声咒骂,也有人义无反顾地支持。
          曹操此刻正在与曹昂下棋,自从曹昂入了尚书台之后,曹操与他见面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少,他已经很久没有打量过自己成长起来的儿子了。
          “荀令君与郭祭酒的事闹地满城风雨,子脩,你如何看啊?”
          曹昂放下手中的棋子,很郑重地回答说:“儿子相信,荀令君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倒是很相信荀令君。”曹操手中的棋微微一顿,接着利落地下到某一处。
          “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荀令君如此做,必定是有他的缘由。”
          曹操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接着就像没谈论过这个话题一样,继续和曹昂下着棋。
          但曹操心中的疑虑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消的。郭嘉随军出征是自己一力赞成的,全朝野就只有荀彧一个人反对,难道是自己迁来了邺城 引他不满了,于是找个缘由要挑战自己了吗?
          但又何至于用如此不堪的手段,难道就真的如荀彧所说,是怕有疫疾,但又为何偏偏只反对郭嘉一人呢?
          曹操不知道,他也有些茫然。
          满城的风雨又像数年前那样,向荀彧一个人倾倒下来。
          但荀彧却如平常那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受影响。可能人经历得越多便越能沉得住气。
          通传的下人刚刚走过来,荀彧就开口:“这段时间不见客,就让他们回去吧。”
          “这……门外是郭祭……”下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文若,好久不见啊!”郭嘉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鲜艳极了。
          荀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郭嘉还愿意见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郭嘉将荀彧的神情收入眼中,笑了一下,双手一摊,将自己身上又亮又华美的衣袍展示给荀彧。
          “文若,艳否?”
          说完,他又转了两圈。
          荀彧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艳!”
          郭嘉哈哈大笑,也不管地上是否洁净,直接坐在了地上。
          “文若你最近一直躲着嘉,搞得嘉以为自己成了黄脸婆了,这不,穿上了嘉最漂亮的衣服,急忙来讨文若的欢心,哈哈哈哈。”
          荀彧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管不顾坐在了郭嘉的身旁。
          他二人从初相识谈起,天马行空,聊了许久。
          “前两年主公打下了南皮,郭图身死,妻子皆戮,郭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我叔叔他们啊,被压了太久了,现如今看到了一丝机遇,就拼了命想往上爬,手段实在是激烈了些。”
          荀彧的手紧了紧,还是要谈到他不想面对的话题 他又要怎样拦住郭嘉呢?
          “奉孝又是怎样想的呢?”
          郭嘉望着头上的房梁,沉默了许久。很轻声地说:“嘉要死了……”
          荀彧震惊地转过头盯着他,不敢置信地问:“郭奉孝,你说什么?”
          “嘉前几日喝酒的时候,嘴里的血止不住地往外冒,接着是鼻子,耳朵,眼睛,简直是七窍流血。”郭嘉的语气甚至带着些打趣的意味,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
          “没去看郎中吗?”荀彧的嗓子很干涩,从中蹦出来了几个字。
          “郎中说时日无多啦,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荀彧不知道,他的梦不曾告诉过他,郭嘉生病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占据了荀彧的心神,郭嘉要死了,这种死亡是他无法干涉的。
          “比起死在病榻上,嘉还是愿意死在战场上的。”
          “奉孝想去就去吧。”荀彧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两声。
          郭嘉看着失神的荀彧叹了一口气,解下了自己的腰佩,递给了他。
          荀彧下意识地接过来,腰佩形状与羊相似,有九尾四耳。
          “猼訑(bó yí)?”
          郭嘉点点头:“猼訑者,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佩之不畏。”
          “嘉呢,找不到它的皮,只能雕一个腰佩了。”郭嘉望向荀彧,眼神中带着希冀:“佩之无畏,文若,要往前走啊!”
          荀彧一下子被击中心神,手里紧紧地捏住腰佩,良久不语。
          “唔,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把奕儿托付给你。”
          荀彧不解。
          “我死后,奕儿必定会是叔叔抚养,但他已经变得偏执起来了,嘉不放心。”
          “郭簋知道你生病这件事吗?”荀彧突然问。
          “嘉不清楚,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荀彧心中一寒,如果郭簋真的知道郭嘉命不久矣,还上赶着把郭嘉往战场上送……
          “所以啊,奕儿就托付给文若了。”郭嘉朝荀彧眨眨眼睛,“荀文若,你可倒霉了,郭奕调皮死了,晚上睡觉还喜欢打呼噜。”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23-09-2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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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彧看着郭嘉,冲他笑了起来。
            “我家正好缺一个喜欢睡觉打呼噜的小孩。”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23-09-2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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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23-09-24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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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23-09-24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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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更新?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23-11-1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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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者怀玉🌿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23-11-12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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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周末了。@清者怀玉🌿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23-11-19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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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三公
                        建安十二年,郭嘉病逝。
                        郭奕踉踉跄跄地拿着信跑来找到荀彧,一见面就跪倒在他面前。
                        “伯父,家父去了!”
                        郭奕带着哭腔,撕心裂肺。
                        荀彧心神一震,纵使他已经有过设想,但仍然在心中无数次期盼奇迹的到来,就像当年的曹昂一样。
                        也多次在梦见郭嘉笑着对他说:“小疾而已,嘉这不是安然无恙嘛!”
                        可梦就是梦,被打破的那一刻,显得一切都是如此残忍。
                        荀彧回过神,立马扶住郭奕。
                        看着郭奕泪眼汪汪的眼神,荀彧有些不忍。
                        年不过十五,就失去自己的父亲了。
                        “贤侄,万请节哀……”
                        荀彧垂下眼帘,讷讷地安慰。
                        郭奕执着荀彧的手哭了很久。
                        “你父去前,将你托付于我,奕儿啊,过来吧。”
                        “叔祖父不会同意的。”
                        荀彧摸上郭奕的头:“无妨,不用理睬郭簋。”
                        郭奕要是再跟着郭簋,只会成为卖命的棋子,郭簋的执念太重了,郭奕不能再成为第二个郭嘉。
                        “奕要给伯父添麻烦了。”郭奕低下头。
                        “没有,我们家正缺奕儿呢。”荀彧温柔地笑了一下。
                        荀彧这一次一点情面都没留给郭簋,郭簋上门来找郭奕时,连门都没开。荀彧根本不相信,郭簋会一点都不知道郭嘉的身体状况。郭嘉没了,郭簋要爬上郭家主脉的梯子没了,现在倒是连郭奕都不放过了。
                        下朝时,郭簋急匆匆地抓住荀彧。
                        “荀令君留步。”郭簋扯出一点笑容。
                        “哦?”荀彧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停住脚步。
                        “奕儿尚小,不懂事,久劳令君烦神了。今日小老儿就在这里,顺道接奕儿回家了。”
                        “奕儿通达见礼,乖巧地很,与恽儿几人刚好做个伴。不知道是哪里招待的不好,倒要让您亲自把他接走。”
                        郭簋尴尬一笑:“绝非如此,荀府虽好,总不如自己的家好吧。”
                        “您怕不是有什么误解,奉孝生前将奕儿托付于我,我将郭奕接过来就说明了荀府就是他的家了,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好吗?”
                        “荀令君说的哪里话,奕儿终归是要是回家的。”郭簋不依不饶。
                        荀彧耐心耗尽,不欲与他多做纠缠。
                        “您不必再费口舌了,奕儿是不会回去的。”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荀彧!”郭簋见他要走,气急败坏。
                        “我敬你一声荀令君,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郭簋的这一声怒叫,引来众人侧目。
                        “君子以厚,在外您还是注意形象的好,不要让旁人以为郭家人都这样小家小的。”荀彧淡淡地回应他。
                        郭簋胡子都气歪了。
                        这滑稽的一幕让众人唏嘘不已。
                        而郭簋的心中生出一些悔意,不过转瞬即逝。
                        为了自己这一支可以发展壮大,他在所不惜。荀彧根本不明白,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根本不懂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屈辱。
                        郭奕会接郭嘉的班,他这一支可就全靠郭奕了,所以绝对不能让荀彧把郭奕带走。
                        宫檐的长廊下。曹操静静的看着。
                        良久之后,他问向身边的董昭:“怎么文若又和这个郭簋争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郭奕吧。”
                        “这是第二次了?”曹操也没等董昭回应他,像是自言自语,“第一次是因为奉孝,你说,如果当时我也能听听文若的话,不让奉孝去,奉孝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曹操话锋一转。
                        “你看,郭簋都那样狼狈了,也没人替他说句话。”
                        董昭眉头一挑,拿不准曹操是什么意思,默默不出声。
                        曹操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难猜了。
                        曹操站了许久觉得无趣,打算离开就看见了要出去的曹昂。
                        “子脩。”曹操叫住他,“这是打算去哪?”
                        “昂有些事务打算找荀令君商议。”曹昂恭敬答道。
                        曹操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点点头:“去吧,晚上记得来找为父,父亲有些事找你。”
                        “是。”
                        夜里。
                        曹操与曹昂对坐而谈。
                        “你与文若共事也有数年了吧。”
                        “是,自征张绣之后儿入尚书台来算,将近有十年了。”
                        曹操摸摸胡子,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怀念。
                        “十年了啊,文若当尚书令都有十数年了。这十几年来筚路蓝缕啊……”
                        曹昂笑了笑:“筚路蓝缕,以事天子。想来这一路父亲和荀令君都甘之如饴才是。”
                        “以事天子,当然甘之如饴……”
                        曹操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但又好像没有。
                        “所以为父打算奏请天子,表文若为三公,以此连彰显他的功绩。子脩意下如何?”
                        曹昂乍一听觉得是件好事,下意识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并未在意。他父亲与荀令君是多年的好友了,总不至于会害他。
                        曹操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意:“好,那你便与为父一同上表。”
                        曹昂离开之后,曹操独自一人吟唱起来:“昔我先王,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
                        歌声回响在屋内,许久不绝。
                        第二日,当荀彧接到奏表的时候,惊到手上的竹简直接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曹昂看到荀彧这幅神态也显得差异:“荀令君?”
                        荀彧回过神来,问他:“这是你上请的天子?”
                        “是昂与父亲一同奏请的天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子脩先回吧……”荀彧心不在焉地回复。
                        曹昂不解,离开了尚书台。
                        路上,碰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的荀攸。
                        “荀令君呢?”
                        “在里面。”
                        荀攸没与曹昂多说,直接进了尚书台。
                        “叔叔。”
                        荀彧将自己手上的奏表递给荀攸,没说话。
                        荀攸快速地扫了一遍,然后镇定地对荀彧说:“叔叔不要管这件事了,先交给攸吧。”
                        荀彧点点头,靠在墙上失神。
                        荀攸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张张嘴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走了。
                        有些事,劝不了,也安慰不了。
                        荀彧静静地想,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清楚,曹操表他为三公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念他劳苦功高?还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意有所指?
                        他成了三公,那曹操呢,和他一样同为三公吗?
                        还是说要当魏公,甚至魏王?
                        荀彧不知道,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了心呢?
                        当年那个身上沾满了飘然白雪和他一起起誓的那个曹操还在吗?
                        荀彧有些迷茫,靠墙的背慢慢往下滑,无力地跌坐在地。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数次想要遗忘的噩梦如期到达了他的身边。
                        荀彧望向屋外,太阳落下了山岗,金色的余晖一点点消失在眼前,黑暗慢慢将他吞噬。
                        PS:曹操这个时候应该不在邺城,姑且当他在吧,反正我也在瞎写。


                        IP属地:安徽97楼2023-11-19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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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xunyulingjun.lofter.com/post/30a99097_2ba8a95de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23-11-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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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更新?已经半个多月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23-12-0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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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了吗?什么时候更新?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3-12-2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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