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供奉坑神菖蒲——

三楼、呈堂证供之一：
     谢清发许久不语。
     韦长歌看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回头朝来处走去。
     才走了几步，忽听谢清发道：“顾回波过世是二十四年前的七月初四。”
     韦长歌霍然回身。
     谢清发站在他身后，脸上却已不见了失落之色，平平静静地道：“韦堡主，我记得苏大公子的生辰是十月十五，对么？”
     谢清发望着他微微一笑，道：“是了，我记得没错——苏大公子二十岁那年，韦堡主亲自给他过寿，连摆七天大宴，四十里蜀锦步障，八千盏红绫宫灯，光是席上用的玉杯子都能堆成一座山。真是一桩难得的盛事。但我只是好奇。他是堂堂洛阳苏家的大公子，他过寿，为何苏家不管，却要天下堡来出头？”
     韦长歌眼中寒芒一闪，冷冷看着她。
     谢清发只觉脸上针刺般一冷，侧了侧头，避开他目光。
     “顾回波是苏慰的发妻，苏妄言的娘。孩子十月出生，当娘的却七月就已死了。岂非咄咄怪事？”
     韦长歌心中大震，却不动声色道：“谢将军说笑了。苏夫人忌日是十月十八，此事人人尽知。”
     谢清发摇头道：“世人所知只是苏家一面之词。苏家说，顾回波病逝在十月十八，究竟是什么病，详情如何，从未提起。她活着，是堂堂苏家家主的夫人，死了却只是悄悄发丧，连何时下葬，葬在何处，都无人知晓。这是为何？
     “当年苏顾两家联姻闹得沸沸扬扬，短短几年，顾回波死得不明不白，她娘家兄弟却不曾出头替她讨个公道，这是为何？
     “按苏家的说法，苏妄言出世后三天，顾回波就死了，苏慰与她夫妻一场，不为她风光发丧便也罢了，可七七未过，就不顾妻孝，广邀亲朋故旧热热闹闹地大摆满月酒，这又是为何？”
     “别人眼中，苏妄言是苏家的长子嫡孙，好不风光，可实情是如何？想来韦堡主比苏妄言自己还要清楚些。这桩桩件件，这些年来，韦堡主难道就没有半分疑心？”
     韦长歌面无表情，心中已是巨浪滔天，许久不语。
     谢清发只是微笑，似乎胸有成竹。
     良久，韦长歌沉声道：“好，我让你进掇蜂塔。”
     谢清发眸中喜色闪动，踏前一步，躬身一礼：“多谢韦堡主成全。”
     韦长歌负手而立，静静受了她的礼，目光幽深：“我为将军坏了规矩，还望将军以诚报我。”
     谢清发点点头。
     韦长歌见她只是点头，并不说话，心知必有蹊跷。谢清发能以女子之身坐镇边城，独撑谢家危局，除了胆色过人，亦是机谋百出之辈。今夜她看起来虽处处示弱，但终于还是如愿以偿，此时不说话，必是不愿答应，因此不肯轻易许诺。
     韦长歌略一沉吟，忽然一笑。
     “迄今为止……”韦长歌微笑道，“我还是苏妄言最好的朋友。”
     他只说了这一句，谢清发已闻弦歌而知雅意。
     也笑道：“若非如此，谢清发亦不能得偿所愿。苏大公子能有韦堡主这样的朋友，实在叫人好生羡慕。我一向敬仰韦堡主为人，对苏大公子更没有半分恶意。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此最好。”
     韦长歌淡淡一笑。
     “否则掇蜂塔中，自有春草君一席之地。”
     他唇角带笑，声音温柔，目光却已冷到了极致。说完看也不看谢清发，径直转身走向马车。

你插楼？

虽然有点俗套，但证据比较充足。

未尝不可。

不过这里讨论的不是顾回波和顾晋之的关系，而是苏慰、苏意、顾回波、月相思当年可能发生过的一些纠葛。

太困了，学蒲大，先坑着……

吧主，这话你跟蒲大说去……

蒲大已经把大家坑苦了，我最不会的就是学人长处。
这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抽空会来把这小坑填一下。

填坑：
     在蒲大的最新坑《秉烛游》中，雁门守将“春草君”谢清发欲入天下堡掇蜂塔，就某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向白公子一询。
     韦长歌不允，谢清发却以似疑问实反问的语气问韦长歌，苏妄言之母顾回波的过世时间是不是七月初四？
     韦长歌霍然回身，反应剧烈，大失身份。这或许暗示了，苏妄言之母顾回波的生平并不平。
     从顾回波之死开始倒叙——
     关于顾回波之死，苏家给出的官方说法是：顾回波病逝于十月十八。但顾回波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病情如何，都没有对外详叙。
     假如苏家给出的说法是真的，那么顾回波便是在产下苏妄言三日之后病死的，而且可能是死于大出血之类的严重产后症。
     若真是如此，倒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即便是医疗技术相对较为发达的今天，大出血的产妇也是九死一生，何况是在古时？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顾回波可能并非如苏家给出官方说法那样是病逝于十月十八。
     这一点，从当年苏家对顾回波身后之事的处理以及韦长歌听到谢清发的置疑之后的反应大致可以推断出来。
     假如苏家给出的说法是假的，那么顾回波可能便如谢清发所言，是死于七月初四。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假如顾回波死于七月初四，那么苏妄言又怎会十月十五才出生？

     姑且不论顾回波是不是死于七月初四，至少并非如苏家所言，是死于诞下苏妄言三日后的十月十八。
     谢清发说顾回波死于十月十八，可能只是因为谢清发知道顾回波的死期大有蹊跷，可具体日期她也不清楚，但为了能够进入掇蜂塔见到白公子，谢清发不得不随口编了个日子来诈韦长歌。
     韦长歌贵为天下堡堡主，当然没有那么好骗，一诈便上了当。所以顾回波即便不是死于七月初四，也应该相差不大，甚至可能正如谢清发所言，但却绝非像苏家说的那样是死于十月十八。
     在《相思门》中，凌霄说，她第一次遇见苏意和月相思时，听到苏意说了一句话：“她临终之前，把妄言托付给大哥和我，我亲口答允了她，只要有我苏意一日，就谁也欺负不了这孩子。”苏意没有用“嫂子”，而是用了一个“她”字。这一字，几乎将前世的情缘都道尽了，隐约明白了那个“她”、苏意和月相思之间的微妙关系。
     即便顾回波的死期正如谢清发所言是七月初四，但以苏意和月相思的关系，以藏魂术使顾回波得以不死，直至诞下苏妄言也是大有可能的。一般情况下，孕妇腹中的胎儿只要养料不断，便依然可以存活。即使母体死亡，短期之内依然也无大碍。月相思说苏妄言之父苏慰当年欠她一个大人情，指的可能就是月相思以藏魂术延续顾回波之命直至诞下苏妄言。
     另一个佐证就是，顾回波死后，她的兄弟们并没有到苏家来闹事。这说明，顾家可能早就知道顾回波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再死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但还是苏意说的那句话：“她临终之前，把妄言托付给大哥和我。”这句话中的“临终”一词大有讲究，指的不知是七月初四第一次实体死亡还是十月十八第二次虚体逝去。
     如果以上结论成立，又是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天下母亲的爱子之心皆同，顾回波既已生下苏妄言，为什么又要离幼子而去？
     以藏魂术复活之后，若藏魂坛被毁，复活之人也会随之而死。所以顾回波第二次“死亡”应该是她的藏魂坛被人所毁。
     顾回波的藏魂坛在苏妄言未曾诞下之时必是由苏家严密把守。苏妄言出生后，顾回波这样一个“活死人”再留在世上，对苏家来说无疑是件不大光彩的事，苏家借故毁掉顾回波的藏魂坛也大有可能。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苏妄言出生不久就被苏意和月相思携带在外：苏意对苏家的做法非常不满，于是便带和月相思着苏妄言离开苏家，流落江湖。
     苏意还说：“总有一天，我会为这孩子死的。”所以他的眼睛可能就是因为当年带着小妄言流落江湖之时为救小妄言而弄瞎的。

　　说到这儿，先插个题外话：
　　以前曾经评选过动漫史上十大凶器，“荣膺”榜首的是名侦探江户川柯南。
　　评语是这样写的：其人所过之处，必有凶杀血案。
突然发现，小苏很有柯南第二的潜质……

窃以为，网络版结局意味深长。实体书落了“萌芽”系列的窠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