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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月照梨花: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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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5-04 02:23回复
    写在前面:
    很高兴再一次和大家见面,共同见证月照梨花1000天纪念日。从19年到22年,晒戏贴18张,歇业不记得几次,仔细算起来真得很令人感慨,其中喜悦与不易不再多说。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付出,不论是目前在群里的,还是已经离开群的小伙伴们,聚在一起长久写戏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祝愿我们越来越好,祝愿月照梨花长长久久。
    言归正传,永//祯二/十/二/年,皇//帝//jia//beng,葬裕陵,庙号英宗,太//子//朱现//deng//ji,改//号//yan//兴,我们的故事发生于延兴十年。本次晒戏不同于以往大多数以剧情连贯为主,考虑到日子比较特殊,且新朝刚刚开始,时间线十分缓慢,许多剧情并不算十分的明朗完整,所以新朝第一次晒戏,定下主题:雪。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5-04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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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月初七迎来了延兴十年第一场雪,绒绒细雪无声下落,覆在乾清宫每一片砖瓦上。而十六日夜的这场雪,同样悄无声息的来,不同在于,它在孟琥身后刻下了厚重一笔。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5-04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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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延兴十年冬月十六
        皇帝·朱现
        [银月疏光,纤悉无遗,从一牖东窗下撒进,但观殿内只烛孤燃,自家亦示下拦了一回,道是:月好无瑕,有光反不能清赏。此刻戌中,外间雪絮不止,密铺层层,孟琥支开四下,夜守门外,连一件棕灰狐毛领的大氅,也由他亲手挂来。眼前衣单容寡,眉疏目平,但使这么一张厚盖肩头,才有松首回看一记的意思。孟琥正了正身,将面容埋在暖融殿内的阴暗里,声里大抵带笑:今岁的雪不算早,不比往日重,皇爷仍有心一品,算是福赏东君了。来年入春,当雨润日煦,又一个风顺年。上位始露一笑,面仍朝外,赏双霜之色,锐不外溢,仅闲闲分去一挂眼色,将黑暗处一览无余,这几息里未应,孟琥不急,温吞笑着,如桩陪候,而当有几缀银花点檐,久至两厢寂清,夜显寥落,这面将起势一声,是另询]你岁过天命时,辅朕之侧,而今又去十岁光景,以你的眼力,永祯下的二十几年雪,和延兴,有何不同啊?
        [一道半量半隐的眼光,就此垂审而去,孟琥白丝已现,貌态敦实,却两眼炯炯,一时刺目。孟琥不妨一问突然,只看皇帝信手招近,才碎着靴低低进前。这面一边拢着身上的披风,继而背身按在窗台,满面受月,目无全雪,才听他:不论几年几载,奴才伺候着朱姓的主子,看的都是大明的天下,大明的雪。爷,您这样问,让奴才惶恐得很……短促地露他一息笑,继将掌指摩着,又是半晌静谧。窗外簌簌未停,一盖如瀑,愈将皇城红墙洗刷一白,孟琥身形亦滞,稳在那立着,笑不曾削淡。是时,眉簇一拢,目掩清辉——因背对,俱是孟琥所不得见了。所看是从厚重的袖子里伸出指,轻比一字,喉里压得不重]跟朕十载余,你并不亲朕。[孟琥哑然,又挣出几分无奈,无有剖白,因上首见没有应来,后跟一声]嗯?[方徐徐答来:先帝是奴才抱大的,您也是奴才看大的,奴才亲主,从未变过,只是先帝御下,也有两分情分在眼,奴才和您,是谓臣下,从来不逾,任各主各性,奴才皆未有二,更不会相视不同。您的话,奴才如何能接呢?]
        [接着笑了两声,仰窗向外,也有开合,纵罗碳暖着,也不挡指端生凉,渐弥了掌肉。慢慢束掌,负后,一身遒直]朕自不忍薄待你,孟琥啊,今岁一去,春来燕奔,便安心养老,啊?
        [然孟琥不过恍惚了一瞬,并不曾有疑或有异,将这一声“是”字,衔应在了近身,请意关窗的一举里。皇帝任由作为,但听孟琥神色如旧,如常:天儿凉,过会儿亥钟一响,风只怕愈大了,爷便受了寒,雪色再好,不急于晚,明儿……絮絮叨叨的口吻,絮絮叨叨的雪星,揭掩在合窗的那一下,与灭烛的那一刹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5-04 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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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孟琥
          旷月飞白,乃是节下常有,将进苍冬、亥夜,而当扑絮一声巡耳,孟琥才于心底默补,今岁六十有六,长英宗一旬,差今///上三十六载,幸之所在,两朝三代。俗语说,冬月豕,中冬之寒,名利俱收,也说,二月豕,惊时出蛰,雄姿英发。前者是英宗,后即是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如讲不同,呈在人后的至亲至疏,更能兆示人心的至远至近,从了了的对话里可以窥出一二。
          宵月彻光,目及的庭,伏兽和立柏上下一白,冷而倨地瞰视人间,恍然的一个汇目,亦不必详见皇帝的神情,尾话自当了然。以今///上的乖张,留他一线至今,实属先帝余荫浩荡。刻下怀绪在膺,由衷表情,诚如是,居高者常孤,比英宗胜似挚伴。
          自望尽十年、二十二年,拢共三十二年,孟琥见过三次大雪,天地皑白,业已辨不清匆匆,其实一人来一人去,早在微时。永祯十二年的雪一直下到正月,议阁外的风嚣梁上,却没拂动英宗的一丝一毫,可最后谁也没听见七皇子的哭声,或许真的细若蚊蝇,又有几人留心关切。再有,扬幡的一场雪,那是永祯二十年,孝敬皇后谢世,从来矜傲的英宗如遭山崩,志气与神识一日垮过一日,孟琥明白,其中缘由不仅是薛后,经年攒下的失意,何止一张手数得完。
          灭烛之后,没有轮值守夜,一个人悄步信游,比十年前分外轻松,不多时,得与一道净雪的檐遥立,尚没有相惜,藉着疏淡的月光认清匾面——长春宫,驻下脚步,很有些慨息,既吁吁又唏嘘,彼时小黄门敬进的一杯茶,萦满甘香,应是最能填补眼下涩然的。
          更漏一声长过一声,月儿不缺的十六,同永祯旧年一起逝去了。孟琥抬手去掸结霜的眉梢,岂知老泪两行,潸潸不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5-04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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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宗即先//帝朱宝玉,七皇子系恭恪皇贵妃难产所生,孝敬皇后为继后薛婷。长春//宫乃钟太后于永祯年所居宫殿。或许一段交稿不容易看出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我看来,朱现是与朱宝玉绝不相同的性格。这点,相信日后分享晒戏能够体会出来。实际上,冬月十六是英宗的生//忌,侍奉多年的孟琥这天退位,也算合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5-04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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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袁赢
              荣臻知道,自己的娘娘,很讨厌冬天。
              旁人只以为,延兴八年,腊月哀风,亲子薄命,是这位中宫皇后永远过不去的劫。
              而荣臻却知道,主子之所以厌倦极了冬日,那是因为大殿下生前,每至冬月 便是日日药汤,夜夜咳疾。而娘娘但逢此时,这一守,便是一宿。荣臻不止一次,因为心疼自己的娘娘,而暗自希望,能有一日,娘娘可以不再受这样的辛苦。可后来,那天终于来了,他突然又想,情愿这时间,能倒回去…
              悼文太子薨逝,对于坤宁宫上下,不是一件难预料的事情。甚至太子那晚穿上路的鞋,都是娘娘之前,依着民间的说法,熬夜替他纳的…
              那晚风雪很大,宝华殿上哭声震天,可坤宁宫中,却是一片死寂,这样的死寂,是连梁上雪融,亦能清楚入耳、滴滴答答,仿佛流失的岁月与生命。
              那晚的荣臻,拦住了欲上前去劝解的连枝,轻轻带上了暖阁的门。
              也是那年的四月,董妃所住的翊坤宫主殿门上,落了锁,又落了灰,最后落了花。而坤宁宫里,又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门庭檐下,从此不许再留积雪。因而每每入冬落雪,坤宁宫的洒扫宫人们,便会格外的操劳…
              再往后的两年里,坤宁宫里不能留的是冬月白,不可断的是两侧长甬的里琉璃灯,而灭得一日比一日晚,则是后殿寝室的烛火。除却初一十五,无一不是近了三更,才幽幽暗下。
              而荣臻,每晚守在那扇菱花朱漆的门前,守着门后那悄无声息的死寂,守着死寂这下,里面那位大明皇后的孤独。
              在荣臻心里,有一个僭越极了的念头,他应该这一辈子都不会说。但如果有一天,他能够说,或许他会跪在袁皇后的脚边,为近年越发不耐寒凉的她,拢上许多的炭火和暧龙,再慢慢讲道:“袁氏女或可颓在这漫长苦夜里,但大明的皇后,仍要稳稳坐在白日的盛世间。而奴才的娘娘,在春去冬来的日子里,就只剩下这殷忧无眠的深夜,是属于您自己的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05-04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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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兴八年的雪下了很久,压垮了董妃,断送了悼文太子。白日精明沉稳的殿下,夜里压抑衰颓的袁氏,这就是皇后袁赢。我们的皇后并不算温柔大方,甚至是淡薄心冷,但同时她也是一位负责的皇后,掌管六宫未有差错。常说皇后的处境与前朝琴默相似,然而袁赢始终不是陈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2-05-04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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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贵妃·杨凭意
                  冬月初七。
                  是日渥雪新城,一色银白,只几处执拗红墙不肯落势,露出一线老朱深沉。金玲领着一班宫女儿照时在卯正时分脚步轻快地迈进了承乾宫的寝居,贵妃乌瀑在肩,也着一色牙白中衣,金玲因而就提及今日门外境况,说霜簇雪拥,檐顶鸱吻上都好似带了一顶儿圆尖儿帽子似的。贵妃轻闭着眼,任梳头姑姑一下一下篦着发,神色悠然,口吻也娴和:“年年这个时节都下雪,却年年都如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倒比宝寿还要雀跃几分。”金玲因道:“瑞雪吉兆,咱们下头人都乐去沾个喜气,盼着咱们承乾宫年年都好呢。”贵妃随之一笑,将话挑去了别处,“定省以后就让玉羞张罗起来吧,婉姐儿最爱她的手艺。我看今儿这场筵席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就教她在自家吃好了再过去。”这时围侍在侧的几人当即一肃,各自默然地对视过,有了然、有茫然,但无论各种心思,此刻皆以一道静默带过了。
                  午后,宝寿公主便由一众宫女儿拥侍着回到了承乾宫。这位公主乃今///上长女,生于东府之中,彼时父母情浓,但或因已有嫡子之故,她便几乎未收到多少优待,只是经年受贵妃宠纵,又时常于天子近前为她筹索所爱,但有要求,几无不应,因而逐渐生成了这样一副娇纵不羁的性子,此际便可见她眉中傲色,张扬自得,当行至庭中,左右一记顾盼后,显然有什么隐而不发,待至贵妃身前行过家礼,方衔含一味明丽笑颜,道:“娘怎么教她们把雪都扫去两侧了,今日北三所门庭之中也积出一层雪来,我让她们别动手,留着踩雪顽。”贵妃一壁听,一壁说了句“外头冷,进去讲”,公主牵手随行,口中未休:“那雪踩得窸窣作响,听着十分畅怀。娘,待会儿教她们别扫了,咱们一起,好么?”
                  -
                  贵妃不爱雪,倒与那位董妃无多大干系,不过是经年过去,年岁渐上来,早已失了那份儿跳脱稚心,平素也不爱听人在跟前含笑交谈,你来我往,总觉吵闹——更不要说雪中玩乐,谈笑风生了。是以此刻潦草地看过一眼公主,笑道:“娘怕冷,你带着两个弟弟去顽儿罢。”宝寿不以为此中还有什么深意,“好罢,”只将贵妃手牵得更紧了些,娇昵的,“那我给娘暖暖就不冷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2-05-04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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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的踏鹊枝果然如贵妃所料,并非一场平时家宴,但究其原因,竟不在袁、杨、孙几人之间,反而被皇帝不曾驾临这一件盖过了。年岁稚嫩的子女们懵懂不知缘由,稍微年长一些的宝寿公主揣着明白装糊涂,拿着方才礼物在旁一句一句地哄着二公主,譬如“盼儿妹妹看过那只粉彩地的镂空缠枝莲寿纹盖盒了么,我曾见过爹手下也有这么一只形制相似的盖盒,只不过上头纹样不同,我见着装各色点心最好不过,盼儿妹妹便可大饱口福了哦…?”又不时看向贵妃坐落之处,母女二人眼神一瞬交互,只见贵妃抿唇摇了摇头,她便照旧唬起二公主来。等到宴散之时,三皇子牵着已然精神不济的五皇子去寻保母,宝寿则一步不落地跟在贵妃身边,神色古怪:“娘,今儿这一出是个什么意思?”贵妃望着泼墨天幕,静静看着几个小珰抬着轿子近前来,旋即一哂:“婉姐儿,你以后嫁了人,做主母可万要以此为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2-05-0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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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寿公主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娘,我是大///明的公主,当今陛///下的长女,还有什么人敢/////骑/////到/////我/////头/////上来么?”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2-05-04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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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循声望过去,看到稚气并未褪尽的鲜嫩脸孔,只是淡淡一笑,再没有深说,“早点回去吧,今日下过雪,夜里凉寒,不可贪玩哦…?”便听公主干干地应过一声,仿佛是被看穿了心事,一溜儿躲进轿子里去了。
                        在目送公主仪仗走远之间,忽然一瓣晶银随风撞贴在虎口上,贵妃垂目一看,未有留意,便信手拂去,消弭在融融灯火下、猎猎刀风里。
                        -
                        直至初十以后,贵妃再度看到冯婕妤,看到那双眉目里的意气。
                        此后一低眉,遽然想到那片雪。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2-05-04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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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七不仅是初雪来临的日子,更是中宫嫡出二公主的生辰。然而这日晚宴皇帝并未来到席间,反而遇上了中途退席的冯婕妤,冯婕妤因此开启了宠妃之路。再看贵妃呢,前几年一直是最得宠的存在,即便后来有了董妃。而贵妃为人,在我看来和皇后其实有些相似之处,但就是因为相似,才不相容。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2-05-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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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妃·王絮因
                            康妃同净荷吩咐道:“待会儿取几个用香蒲叶捂好的莲蓬出来,剥了炒一炒,给几个孩子吃着顽。在东暖阁支个火盆,咱们烤红薯吃。”又定今日的菜单子:“清淡些好,那道爆炒辣牛肉还是不要了。”才交代完,就听见三公主喊了一声:“四哥,你真讨厌!不许扯我的辫子!”追着他在屋里跑起来,四皇子笑嘻嘻地围着八仙桌演了一出“秦王绕柱走”。三公主体力远不及他,走了两圈就微微喘起来,嬷嬷要把她抱起来,却见她用手一推,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铜镜来,仔细照了半晌,发髻没乱,两枚小钗也是稳稳的,还簪着一朵宫花,只是小辫儿散了一些,就要嬷嬷给自己重新编一个。四皇子仍冲她做鬼脸,一边往外走,正好撞上下学回来的二皇子,这才忙站稳了:“二哥回来了!”
                            二皇子将披风递给宫女,摸了摸弟弟的头顶,笑道:“院子里就听见你的声儿了。”康妃也走了过去,递了手炉给他,让人赶紧端一碗姜茶上来,二皇子今日似有心事,话也不多,康妃看在眼中,没有多言。只听二皇子说:“娘,我想吃糖。”康妃含笑道:“行,你带着他俩去拿。”二皇子自领着弟妹到母亲平日放糖的架子前去,各色糖都用了不同的罐子封好,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想吃什么,郁娘就替他们放在瓷盘里,最后拿了两块龙须糖,又拿了六块冬瓜糖、两块玫瑰糖,还有一小碟子松仁糖,是康妃带着宫女们自己剥了松子做的。若放在平日里,身边的嬷嬷早出言阻拦了,今儿既然是康妃发话,也就不曾说什么,只想着要让他们多漱几次口。
                            待三个孩子到暖阁坐下,几案上摆了柿饼、肉干、炒莲子,火盆里烤着红薯和栗子,渐渐散出甘香来。三公主和四皇子这时又挨坐在一处,头抵着头说起悄悄话了。二皇子拣了些学堂里的事儿说给康妃,待红薯烤好了以后,几人分着吃起来。四皇子爱吃甜,嫌味淡,还要裹一层白糖。康妃生得脸圆,比旁人更容易显出丰润,平日里就不得不在饮食上约束些,眼下见四皇子这样吃法,实在觉得齁人,自然要说他:“少蘸些,不然我就让他们撤下去。”又让嬷嬷递给他清茶压一压,四皇子接过一看,却很不满意:“我要喝蜜水,多放些蜂蜜,浓浓的才好喝。”康妃一听就头疼,不许她们去弄。四皇子将手上剩的红薯吃完,往地上一坐,打起滚来。他虎头虎脑,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胖墩:“我要喝蜜水!娘,你连碗蜜水都舍不得。” 正殿烧得有地龙,又铺着地毯,十分暖和。况且康妃已将吃多了糖的坏处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眼下将头一撇,并不理他。三公主咯咯一笑:“四哥,你都多大的人,还打滚呢。”
                            四皇子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但谁的面前能撒泼,他心中门清儿。这会儿嚎了半天,康妃恨不得把耳朵捂上,二皇子倒仍是温温和和的:“承奴,糖吃多了牙要坏的,晚上疼得你睡不着。”说着要去拉他,四皇子眼珠一转,见只有二哥搭理他,就自己麻溜的起来了,嘴里嘟囔着:“我听二哥的。”才得了一会儿安静,四皇子又忽然蹬了鞋,爬到炕上去,站在窗面前叫道:“下雪啦!娘!下雪啦!”连小桐也凑过去高高兴兴地看,叫上她的二哥,秀秀气气地说:“二哥哥,明天我们去玩雪吧。”康妃并未立时侧首,只慢条斯理地吃着茶,无声一笑:这就是日子,平平淡淡,最好一点儿波澜也不要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2-05-04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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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乾清宫的悲冷气氛,长春宫在寒凉雪日依旧保持着轻松欢快的氛围。康妃其人,在皇后与宸贵妃不见硝烟的争斗中,如末尾一句始终信奉平淡无澜、明哲保身。但同时,康妃也是宫中子嗣最多的一位,中宫嫡子病逝,二皇子占据长子之位,使得康妃不能平淡,更不能不平淡。欲知更多故事,才刚开始戏…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2-05-04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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