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侍-柳成荫柳氏没有答复贤嫔的疑问,也未挪步,只是以头触地叩谢她的旨意。到了月落星沉的时候,天色微白,终于听到了卯时正刻的更鼓,报唱太监的吊嗓使柳氏在矇昧中惊醒,她再次尝试唤醒丁氏,依然不见她神色有分毫变动。柳氏一把抹干眼角的泪水,提裙往西华门去,那是皇帝临朝的必经之路。走到睿谟宫外时,忽然很后悔方才没有回头多看丁氏一眼,若是、若是就此再也见不到了呢?…柳氏不清楚皇帝退班要过多久,只看逐渐东升的旭日,觉得分外刺目。@贤嫔-方从钰 @皇帝-张元仁 下朝之后你应该能看见我,但是你选择见不见我都行
皇帝-张元仁
辰时二刻,皇帝的仪仗自右门入了内廷,往福宁宫用早膳,刚过横街,扈从辇旁的大伴打眼便瞧见红墙下立着的一高一矮,正是柳氏和她的婢女,而后轿上养神的皇帝也有所察觉,张目一看,即搭下支颌的手于扶手上一叩,步辇停在了柳氏身边。那一眼打量,她青白无妆的脸,眼下两团未散的红,柳氏现下的妆貌是难以面圣的,皇帝当下心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却仍皱了眉头:“谁准你立在这的?”@选侍-柳成荫
选侍-柳成荫或因秋来露重,长街的地砖如铜铁般冰凉,是以一两层的秋衣并不足以隔绝这份寒气;柳氏跪在上面,肌肤不禁起了粟栗,她尽量平着声线道:“恭贺陛下,丁昭容为陛下诞下一位公主。”皇帝身边的冯大伴见状连忙一同唱起“恭喜”,由他起头,皇帝身边的随侍、轿夫,无不矮下身去,同柳氏一同跪在地上,使柳氏的身影不再看起来如此突兀。柳氏心中微动,甚至有些感激冯贤。但她再对着皇帝的仪仗伏地时,却怀着一丝难以克制的隐怒与哀怜,恳求道:“丁昭容产后陷于危难,如今情况危急,妾请陛下去睿谟宫看一看她,好不好?”@皇帝-张元仁
皇帝-张元仁“丁氏的事朕有耳闻,且已着人书于丁隆。(太监养父)”顿了顿,似乎耐下性子回应她的请求:“太医院既去了人,待她养好身子,朕自会去看她和公主,你且回吧。”言罢,又叩了叩木扶手,欲要起辇。@选侍-柳成荫
选侍-柳成荫柳氏松懈下身子低着头,似乎在细细考量皇帝的话,良久之后,皇帝将离欲离之时,她重新直起腰背,平淡地说道:“倘若丁姐儿就此不可回寰,陛下会因今日之举而后悔吗?”
皇帝-张元仁甚至并未再看一眼柳氏,对冯贤道:“送她回去。”待到了福宁宫的地界,皇帝松开撑着额角的手,吩咐冯贤:“差个人去繁英宫,看看康妃起没起。”
选侍-柳成荫皇帝仪仗已出景和门(随便编的门)外,柳选侍才从地上起来,鹅黄色的蔽膝上污着一大片青灰色,尤为醒目。皇宫内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都在晨曦中逐渐苏醒过来。柳氏望着屋脊上的神兽,回想方才皇帝逃离的模样,露出一丝微凉的胜利的h笑意来。回宫路途之上,宫人已开始为各宫的主子们传膳,低首疾步的队伍时常出现在墙根底下,一片欣欣向荣的热闹气象;睿谟宫内,丁昭容已昏迷一夜,几次处于旦夕之间。去程匆忙,而回程之路却总觉漫长无比,柳氏终于又回到丁氏塌前,她仍旧未醒,柳氏也渐渐体力不支,趴在床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