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感情的事,露琪亚更在意的,是昨晚卯之花队长的话:“今晚朽木队长拜托我来为你修复灵脉,让你可以立刻恢复死神的力量,这件事可要对其他人保密呦。
但是从刚才的治疗中来看,你的灵子构成里有一部分非常奇怪,我也不好说那是什么。有些……人工改造过的痕迹。明天去现世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再受到致命伤,我也无能为力了。”
皎洁如月的光芒化成一道通天的光柱,在漆黑的长夜里凝结出透明的结界。没有绚丽的颜色,没有华美的雕饰,通体纯白的刀身陷入地面,只有一种毫不卑屈的洁净。露琪亚冰冷决然的声音响起在夜空下:“初舞,月白。”
冰柱轰然碎裂,冻结在里面的破面已经化成灵子,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冰片。
“……你,你已经恢复灵力了吗?”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的一护,讶然地望着露琪亚,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转瞬间,恐惧压紧了他的心脏,巨大的灵压陡然出现。
“喔,又一个没用的家伙死了吗?喂,你们两个谁更强呢?”凶残的蓝色眼瞳俯视着站在马路正中的一护和露琪亚,双手斜插在裤兜里,葛力姆乔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划过张狂的嘴角。
忽然,他的手臂用难以看清的速度向前袭来——
“一护,小……心……”没等一护反应过来,那只手臂已经贯穿了挡在他面前的露琪亚,紫色的眼瞳瞬间失去了焦距,火焰将熄,黯淡一点点扩散开来。
“露琪亚——!!!!!!”一护充满惊恐的怒吼震得周围的空气不住的抖动,夜里厚重的云层不断翻滚,不远处的井上,感受到一护动乱不堪的灵压,内心传来一阵揪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护,等我。”
模模糊糊中,暖暖的阳光照进心门。露琪亚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数十年前,那时,朽木家的大宅里种着一片樱花林。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白哉的房门前种有独独的一株梅树,到了夏天,梅树的叶子繁茂到不可置信,正好可以作为她偷偷望向那间屋子的遮挡。
那时候的风仿佛也很顽皮,喜欢拨弄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白哉总是开着窗,端坐在书桌前,偶尔抬起的目光,也不会碰巧落在这株梅树的方向。
于是那里就成了露琪亚最喜欢去的地方,掩映在树荫里,叨着可口的青瓜,数数白云,望望蓝天,再看一眼屋中唯一的亲人,日子过得谈不上幸福,但是也很惬意。可是梅树的叶子渐渐飘落,枝桠开始枯萎,屋内的人也不知去向。
自从朽木家搬出那个大宅以后,露琪亚就常常会作起这样的梦。梦里有白哉,有梅树,还有那个顽皮的自己。每次每次,都想让梦停留在阳光灿烂的时刻,不要继续进行下去。可是就算是美梦,也总会一步步走向现实。
“您知道吗?那株梅树的叶子落了,全落了……”
“黒崎君,覆在这个洞上的灵压太强了,好像是……不行了。”井上的额头渗出汗滴,双手拼命支撑着六花的结界,露琪亚胸口的洞却恢复的极为缓慢。
一护并没有回答井上,只是弯下腰,距离很近很近的,用脆弱不堪,却充满爱怜的眼神心痛地凝望着露琪亚。她小小的唇瓣缓缓开阖,吐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白哉,我好想回到那个宅子,坐在梅树上,看你练字。”
揉皱成一团的眉头渐渐展开,一护牵过了露琪亚冰冷的手,轻轻放在掌心,温柔地低语道:“啊,会回去的。露琪亚,都是我太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井上……求你了。”
逆光下,看不清一护的侧脸,只能看到他微湿的睫毛细细的颤抖,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井上不忍地闭上眼,顾不上心口像是被利齿啃噬一般的剧痛,强行提取了灵力,露琪亚胸口的黑洞终于开始慢慢缩小。
感应到弯月的光芒和一护体内瓦虚的灵力同时出现,以井上对力量迫切的渴望为媒介,那颗被她吞下的珠子终于苏醒:“哦?受伤的是我的同伴吗?”
翠绿的荧光淡去,血红的颜色逐渐加深,借着吞噬井上内心最纯净的灵子,血色的珠子将新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六花的结界之中。
[好冷,夜风好像可以直接穿透我的心脏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朽木同学的伤口渐渐愈合了,是我的原因吗?那真是太好了。]
“滴滴,滴滴滴滴”传令神机忽然想起,位于尸魂界的白哉,耳畔传来了恋次激动的声音:“队长!露琪亚遭遇了十刃,虽然受到了致命伤,但是在井上的治疗下,已经全好了!您不必担心。”
“知道了。”夜风吹进衣领,透出丝丝冰凉,风花纱早已被冷汗浸透,白哉压抑着心里的悔恨,支撑着额头的指尖已经冰冷。
[是我大意了吗?弯月、瓦虚的灵力、对力量的欲望、同伴的灵子将要逝去的瞬间,所有这些加起来,才有可能唤醒那颗虚圈创始之初的宝珠……这样看来,那颗珠子正寄宿在——井上织姬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