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沈烨城的坚持下，沈思明出去了。马车内不时传出的隐忍的闷哼让他心神不宁。
一则是心疼里面的人此刻所受的痛苦，二则是担心他腹中的孩儿会否平安出事，三则……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因痛苦苍白的脸、顺着下颚淌下的汗水、跳动的喉结和那因痛苦颤栗的声音，勾起了他的欲念。
他是 chusheng吧，怎么能有人，对自己的大哥产生这样的念头。
隐忍的闷哼声忽然变成一声尖锐的痛呼。
他终是忍不住，掀开帘子进去了。
“大哥，你怎么样？”
沈烨城无暇回应，因为他此刻正抓着座椅使一次长力，沈思明可以看到他腹部剧烈的颤动。
原本高隆的杜腹已经坠成了水滴形，掀开外袍，骨盆处可见胎儿清晰的轮廓。
宫口全开，头已经隐约可见，胎水剩得不多，但可以看出，此刻宫缩剧烈，只要使几次长力，就可将胎儿娩出。
到底是曾经习过武的，沈烨城的身体素质超乎他的想象。
“明儿，别……别看……”
“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沈思明往他嘴里塞了块帕子，“别咬伤自己。”
“嗯！”沈烨城顺着腹中的律动向下使力了几次，他虽不知道胎儿到哪了，但能感受到，照这个节奏，很快胎儿就要降生了。
然而，如此十几次后，并未如他预料般地出来。
“明儿，帮我看看，头……是不是快出来了？”
沈思明犹豫了片刻，“嗯”了一声。
若不是他的手指抵着，早该出来了。他的指尖能够感受到猛烈的撞击，预告着小生命的求生欲。可是，再怎么猛烈的律动，怎么抵得上外界的内力？
沈烨城摸摸肚子，露出笑容：“宝宝，别折腾爹爹了，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3)
沈烨城不明白，为什么用力这么多次，胎儿始终没有丝毫动静。
他将手放到腹部，重重按了下去。
“大哥，不要！”
“啊——”沈烨城昏了过去。
沈思明松开了手，看着面无血色的沈烨城，和已经露出的胎发，陷入纠结。
——
“那些个前朝将军的兵权，怕是短时间收不了，你大哥再过上几个月就要临盆了，真让朕头疼。”
“是因为立储的事吗？”
沈瑗意味深长地一笑：“你难道未想过当太子吗？”
沈思明慌忙跪下：“儿臣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若是都不敢想，这皇位，难道真的只能传回夏氏血脉的手里了？”
“父皇当初是凭大哥腹中孩儿起兵，收服前朝兵力，条件便是立先帝骨血为储君。如今天下未定，若父皇反悔，必会失去万民信任，也会有人以此为由造反。可先帝无道，鱼肉百姓，若立了大哥腹中骨血为太子，一样会使百姓不满，朝局动荡。父皇如今，是左右为难。”
“是啊，朕如今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思明微微一笑：“若是大哥生个女儿呢？”
沈瑗不悦道：“赌天意的事情，朕还问你作甚？”
“大哥一定会生个女儿。”
“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些将军都给他安排好了府医，朕的人也不是安插不进去，可若是莫名地原来的府医出事，城儿腹中的孩儿再有事，他们也不是傻子。”沈瑗叹了口气，“朕年纪大了，也管不了后面的事了。城儿到底是朕的儿子，传给他的骨肉，这江山倒也算流着我沈家的血。所以，虽然朕有些不愿意，但到底，这皇位传给谁，对朕而言不是那么重要。想走什么样的路，你自己决定吧。”
——
不如等一等，让孩子出生再决定。万一是个女婴呢？不可，现在周将军就在马车外，若是孩子的哭声响起，再想动手就不可能了。而且，他也不懂医术，万一留下外伤如何解释？最周全的做法，当然是让它死在大哥肚子里，难产窒息，怎么都挑不出毛病的。
沈思明狠了狠心，将胎儿往里推去。
饶是在昏迷中，沈烨城的身体也剧烈一抖。
接着，沈思明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总不能一直抵着，万一周将军过来查看，或是大哥发觉以后恨他，都不是好事。
可如今他这样痛苦，又胎水将尽，若是用了药，会否危及性命？
沈思明将手背放到沈烨城腹部，宫缩这样剧烈，应该没事的吧？毕竟是个男子，不同于那些娇弱的女子。
等孩子差不多闷死，他就帮他顺下来。
沈思明将药膏抹在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