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走了，我也没啥心情做饭。饿了就下去找个地方吃碗面，吃一顿顶两顿。“
这话说的儿子心里一阵酸涩，父亲年轻时可是远近驰名的川菜大厨。即使年岁大后身体不如从前，但每逢节日或者家有喜事都是亲自掌勺，搞一桌丰盛的菜肴也就半天功夫。平常给儿孙做三四个家常菜也是手到擒来。
父子俩下了楼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三个菜叫了一瓶二锅头，吃喝起来。
宇文宝生的父亲叫宇文卫国，年轻时曾自己改姓为洪，洪音通红，寓意为一颗红心保卫祖国。原本是北京一所大学机械专业的大四学生，下乡改造的时候在村里遇到了一个老汉。老汉没有儿子只有个十八岁的闺女，是个绝户，在村里备受冷眼。洪卫国被安排住在他们家。小伙子手脚勤快嘴巴也甜，除了干农活挣工分，老人家的家务也全承包了。不到两年被老人视如己出，便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交给了他。老人年轻时曾在恭王府的厨房打杂，跟着一个四川大师傅学会了三十八样特色川菜，麻辣鲜香无所不精。后来青出于蓝，还自创了几样融入南方湘菜徽菜特色的菜品，老人姓杨，便起名杨氏十三样。
洪卫国开始还不太情愿。自己原来是个拿笔杆子的，现在变成扛锄头的已经很是落魄，再掂起饭勺岂不把文人的风骨彻底刮干抛净。但自从老人给村长家做完饭，带回来几个麻辣鸭掌给他开小灶之后，他的胃和心眼全都打开了。那几年除了学习革命思想和干农活，就是跟着老人学做饭。老人的手艺在十里八乡是叫得响的一绝，所以每逢有领导下来视察，都是由他掌勺接待。做完饭都能带点那个时代少见的食材回来，不过都是生食。老人就手把手偷偷地教，三年后洪卫国靠给乡长儿子结婚做的二十桌菜肴出师了，也顺便娶了老人的闺女，也就是宇文宝生的母亲。那杨氏十三样自然也收入囊中。

宇文宝生小时有点自闭倾向，父母心疼也多了几分溺爱。有一次他瞧见父亲在厨房里一手握着铁锅把手，一手抓着饭勺，手臂上下翻飞。不消片刻一锅香喷喷的菜肴出锅。让他惊出了神，好似猛然领悟了什么。至此他才注意到，乡亲四邻有什么红白事都是夹着烟抱着酒，点头哈腰地来请父亲过去主事掌勺。此时父亲的名字已经改回了宇文卫国，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宇文师傅好！”。父亲的形象愈加高大，把小宝生给羡慕的不得了。
母亲不同意儿子跟丈夫学做饭，因为这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学习上还有点灵性的孩子。父亲却偷偷告诉儿子，你只要好好学习保证成绩不掉班级的前三名，爸爸就教你。
宇文卫国靠着自己的手艺开了个川菜馆，菜馆就开在自家的这栋小楼一层。这小楼见证了宇文家祖辈的动乱，也见证了宇文卫国两个儿子结婚，闺女出嫁，老婆被查出肝癌晚期，短短一年的时间撒手人寰。
“我孙子孙女咋样了？”
半斤酒下去，闷不吭声的父子俩中老子先开口讲话。
“没事，都挺好。”
“你跟你媳妇呢？”
“好得很。”
“好个屁！”

第十章，再见沈威
宇文宝生的沉默寡言继承于他的父亲宇文卫国，但宇文卫国的脾气可比儿子暴躁多了。不爱说话但是爱动手，小时候宇文宝生跟他哥没少挨揍。
看儿子不再吭声，老头忽然叹了口气，眼睛也湿润了。胸口起伏着，回想自己的半生风云跌宕，但一路坎坷都走过来了。没想到被一场病把他们家彻底打垮，让他半生的奋斗化为乌有。
“*****的医院，人没救活却捎带上了咱们一家。什么救死扶伤，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老子早晚拆了他们的庙门，显显他们的勾当。楼盖的那么高，前后停的都是车，那楼压着的是死人骨头，他们挣的是死人钱！”老头借着酒劲发了一通牢骚。
“前几天你媳妇过来找我了。”
宇文宝生听到这话抬头看他父亲。
“你媳妇也没说错，孩子将来想上好学校就得买套学区房。再说你们一家四口老租房子住也不是回事。”
“您别听她的，这些事我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嘴硬。靠你那点死工资能买房么。再说了你妈生病不该你一人出钱。你妹，老大他们都有义务尽孝。”老头端起酒杯跟儿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又叹了口气。
“也巧了，你曹叔那火锅店生意不咋好。虽然合同没到期，但我想退了他的租金解约他会同意。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该死的火电厂建起来后，这附近有钱的都搬走了。我找中介问过，那老楼卖不上价，比这附近的农家院子好不到哪去。”
“能卖多少钱？”
“差不多小三十万吧，这还是往高了说。”
“爸，那房子不能卖。”
“为啥？”
“雅娴看上的学区房至少都是一万多一平的。这钱也就刚够付个首付。靠我们俩的工资还房贷养孩子很吃力。到时候您的生活费谁出，妹妹家里靠谁帮忙。还有我哥我嫂，他们多少也该分点。我哥没上学又落在农村，本来就亏欠他。”
“你小子看着是个没嘴的葫芦，但这账算的也清。买不起学期房那就买套便宜点的。大不了我搬走跟你妹一起住，她也不上班，伺候完孩子还能顺带伺候我。那钱你们兄妹三个分了。你妈治病全是你出的，你拿大头。我明白你媳妇找我的意思，我不能为了这破楼看着你妻离子散。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劲，不如下去直接找你妈。”
“爸，我没本事。”宇文宝生灌下去一大口白酒，缓缓道。
他妥协了，为孩子为自己那个家。再怎么努力工作，如今还是一个无力无能的男人。他不如父亲能撑一个家撑起一片天。他把杯中剩下的酒端起来，扬脖子一饮而尽。
老子在旁边没有劝阻而是呵呵一声笑，喃喃道：“放心。有我在，你们兄妹三谁的家都散不了。”
宇文宝生把父亲送回小楼，自己却在回家的方向上半途下了公交车。他进小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
忽然觉得上半身湿湿的，一股燥热。他把外套的扣子解开，露出白色的背心和胸膛。冷风凶猛地吹着，吹干了额头和胸膛上的汗珠。宇文宝生一边举着瓶子大口喝着凉水，一边终于让眼泪从眼眶飞了出来。一个汉子，那么大步流星的走着，喝着，笑着，哭着，引得迎面过来的路人纷纷侧目躲让。
泪眼迷糊中宇文宝生看到了那条穿市区而过的濮水河。他走过去，把瓶中的最后一股水仰头倒在脸上，用手掌擦了把脸，任由冰凉的水珠流过脖颈，浸湿了胸前的背心。被凉水浸透的衣服像一层霜冻的铁皮紧紧裹着自己，他不顾冷气刺入肌骨，抓着河边的栏杆，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豆大的泪珠再次夺眶而出，滴到水面上。惊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荡漾在寒夜里。
为了自己的婚姻，他卖了爷爷奶奶花身家性命挣来的房子，卖了母亲的嘱托，父亲的归宿。

“小威，又等我们家小妤呀！”
“七叔，今天你先回。我跟小妤有约会，她不跟你回家。”
“行了吧，你小子哪次约我们家小妤成功了。我看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说你一司机管那么多干嘛，你管得着嘛！”青年脸上挂不住，怼道。
“好，好，我不管，我不管。我就等我们家小妤。”说着车窗又摇了上去。
这青年正是沈威，沈威刚要再拍车窗就听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身，一个衣着朴素的大个子站在身后。沈威已经够高了，但这大个子起码还高他一个头，让人有些窒息感。大个子面色凝重，不认识但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谁呀，叫我干嘛？”
“咱们见过，我叫宇文宝生。”
听到这个怪怪的名字，沈威忽然想起醉酒那晚在校门口发生的事。他嘿嘿一笑，把墨镜从胸口摘下来戴上，走向前。
”原来是那个傻大个呀！找我干嘛，哎呦，我想起来了，你找我做证人对吧。”
宇文宝生点点头。
沈威哈哈笑起来，伸胳膊在对方胸前推了一把。但宇文宝生站得稳，没动。沈威想起这傻大个单挑赵辉他们三人的事，又想起自己被这家伙抱在怀里羞辱的场景。就那一抱足足让那三个家伙笑了一个星期，笑得他差点翻脸。想到这不由得火从心中起，怒从胆边生。忽然他手掌翻过来在对方的脸颊上啪啪拍了两下。不重，但羞辱的意味很明显。
“我知道你有力气不好惹，但我就想惹一下。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闷亏呢，你够牛！”
宇文宝生没因为被这青年打脸而生气，心平气和地说：”那天晚上是个误会，我道歉。如果你不解气可以打我一顿，或者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尽力满足。“
“你现在是跟证人行贿么？”沈威冷笑。
宇文宝生卡词了，下面的话被憋回肚子里。
“滚吧，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你。要是把警察招过来，我就告诉警察是你主动勾搭那娘们的，那个色那个亲热。哈哈哈。”
“你是不是在追求独孤凤的侄女独孤秋妤，那天晚上你就是过去找独孤凤侄女的。”
沈威停止了笑，龇着牙道：“好小子，你还调查我。”
“你是不是因为追求独孤秋妤就包庇她姑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管的着么！”沈威忽然出手在宇文宝生胸口砸了一拳，砸的挺响但人还是纹丝未动。沈威的脸色又变得尴尬，他改成了推，连推了好几下。
“滚，滚，滚！“
宇文宝生面色还是沉着，但他内心却很纠结。本来想好好谈谈，道个歉，甚至给人点钱安抚一下。然后带着对方去警局做笔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这年轻人就跟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碰不得摸不得。
“沈威你干嘛呢？”这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传过来。对方语气中带着生气，但听着却是那么温柔，让人觉得舒服。
“大白天怎么跟人家动手。”

第十一章，穷途末路的宝生
断片：在同校女生艳羡的目光中，只有独孤秋妤自己知道，沈威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她永远忘不了小学五年级时的一次课间休息，三个小孩躺在草坪上闭着眼闻着花香晒太阳。白云悠悠，暖风和煦，她睁开了眼偷偷望过去。自此，她和沈威之间便多了一个秘密。
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走近了，女生长发邦成了马尾，发丝上系着黄色的蝴蝶结。白净的肌肤，高挺细腻的鼻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秋波流动的明眸。那对眸子透着清爽和明亮，好像已盛进去一个夏天的日光！
女生穿着白色的衬衣外罩灰色短褂，下面是灰色的休闲裤，一双粉色运动鞋。虽然容貌精致打扮却简单干练，马尾飘动，说不出的洒脱。引得从10号楼走出来的男生们纷纷都在偷瞄。
“下课啦，咱们吃饭去，吃完饭看电影。现在有大片上映，口碑不错！”
“吃饭可以但电影就算了，我找你有事。”
“啥事，说，啥事我都答应你！”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沈威此时变得笑意盈盈，双眼色眯眯，张着的嘴巴直吐舌头，一副哈巴狗嘴脸。
女生瞧了一眼沈威背后那个大个子，沉着脸好像是生气又像是带着难解的委屈。身材威猛，五官刚毅让人觉得不似坏人，却有点难以亲近。
“他是谁，找你干嘛？”
“没干嘛，也没啥事。”沈威干笑。
“没干嘛你打人家，我看人长得比你高大都没还手！”
“开玩笑呢！我可是咱校游泳队队长，还在市里拿过名次。身上全是腱子肉，八块腹肌。不信你摸摸，不，你看看。”说着就要撩T恤。
“去你的，有没有正行。”女生用手中的课本在沈威肩头砸了一下。这一下好像一颗蜜糖在沈公子心里炸开，五官挪位，笑成了朵烂桃花。
“你是独孤秋妤吧？”大个子开口道。
独孤秋妤侧身绕开沈威，把对方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
“是我，你是谁？”
“我叫宇文宝生。”
“你就是调戏我姑姑那个流氓！”女生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独孤秋妤脸上带出疑惑，大眼睛扑闪扑闪。
宇文宝生没再说话。
这时一旁有人吃干醋了，沈威不满道：“小妤，你今天不是约的我嘛，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我都订好了，君廷饭店澳门宴3号包房。他们今天进了一批龙虾特别新鲜！”
“我今天约你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独孤秋妤对着沈威讲话却不住地瞄那个被家里人骂成恶棍的大个子。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就叫你宇文先生吧。宇文先生你介意跟我们一起吃个饭么？这里是学校不方便谈。”
“他会去么，他去我就去。”宇文宝生看向沈威。
“老子请小妤吃饭，你凑什么热闹。”
独孤秋妤微笑着跟自己这个追求者讲话：“沈威，今晚就去你定的地方，但这个人也要跟着。那晚的事不说清楚，你呀以后就别想再见我。敢去我们家骚扰，我就给沈叔叔打电话。”
沈威一脸的不服，但看着面前女生浅浅的笑，一肚子怒气全泄到了爪哇国。
那辆跑车静静地停在10号楼前，三个年轻人依次上了白色的奔驰。
沈威订的是本市最豪华饭店的最豪华包厢。到了地方，他屁颠屁颠给独孤秋妤开门，领着上楼。进入包房，着急地安排服务员上菜。没一会两大盘龙虾，还有鲍鱼鱼翅一类的海鲜全端上来。

沈威要给心爱的女生夹菜，独孤秋妤拦住，一桌子的生猛海鲜让她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别搞的跟暴发户请客一样，这些怎么吃。”
“申慧娟不是说你爱吃海鲜？”沈威挠挠头。
“我爱吃的是螺丝，花蛤，小黄鱼。还有以后少跟我的朋友打听我的嗜好，你这是侵犯隐私！”独孤秋妤转身看向那个跟进来坐在一旁的大个子。
“那个，宇文先生，咱们先吃吧，吃完了再讲。”
“你个蹭饭的还耷拉个脸，谁欠你呀!吃吃吃。”沈威瞪了一眼。
宇文宝生听沈威发话才拿起叉子弄了点食物到盘子里，低头吃起来。
“小妤，要不咱们喝点红酒。这里有我藏着的两瓶82年的拉菲。”
“从你爸那偷的吧，喝这酒我都嫌弃丢人。有本事自己挣钱自己买了喝。”独孤秋妤y摇头也开始吃饭。
沈威揉了揉鼻子小声道：“小妤你别老怼我，有外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结束用餐，服务员把剩菜撤了下去。
“要不咱们换个地说。”满包厢全是海鲜的味，独孤秋妤有点不舒服。
“不用就在这吧。”宇文宝生已经没剩太多耐心，他想尽快解决问题。
“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沈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揉着吃撑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独孤秋妤眼波流转，把一左一右两个男生分别端详了一会。
“沈威，那天晚上你去我家送巧克力。在我们家楼下给我打完电话不过三分钟我爸就接到了我姑姑的电话。你就在现场，也看到了对吧？”
被质问的沈公子撇撇嘴，抬起脑袋盯着包厢吊顶的水晶灯。
“沈威”，宇文宝生语气诚恳地对着这个年轻人说话：“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这个你怎么报复我都行，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钱我也可以给，太多了我拿不出来但可以打欠条。我保证两年内还清。”
“又来了，你老想贿赂我，那我的话还有人信吗？你个傻大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沈威撇撇嘴讥讽。
“那你先说说吧，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女生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关系到她姑姑的声誉，由不得她不紧张。
“我没什么好说的。”沈威一改对独孤秋妤的献媚，有股爱谁谁的劲头。
女生有些意外，沉吟片刻没有再追问。
宇文宝生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足足有十分钟，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盯的沈威抓耳挠腮，有些坐立不安。刚想开口喊服务员倒点水，但瞧瞧旁边的小妤又闭上了嘴。
十分钟后宇文宝生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嘿，这傻大个他还有脾气了，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么！”沈威瞧着那走出包厢的背影哼了哼鼻子。
“我也走了。”
独孤秋妤跟着起身，拿起自己的小钱包。
“别呀，小妤。你难得出来跟我吃饭，咱们再多聊会！”
“我跟你聊什么，咱们没什么话可聊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我爷爷跟你爷爷是好朋友，我爸跟你爸是好朋友，你姑跟我爸还是好朋友。他们长辈们关系那么好，咱们也应该熟络起来呀。”
独孤秋妤想了想答道：“沈威，那我就看在沈叔叔的面子上，跟你认真讲一讲。“
“好，我洗耳恭听。坐下说，坐下。”
独孤秋妤摆弄了一下葱根一样的细指。
“你作为一个学生不把学习当正务，天天逃课，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这是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么？还有你滥交，女朋友都换了多少个？上高中我就听我姑说，你为了一个女生跟别的班男生打架，结果被对方打折了腿。你竟然找人把那个男生灌醉扔到了女厕所里。你真是够变态的！”

“那，那能怨我么。那小子竟然说我长得像女生还爱翘兰花指，说我是娘娘腔！我就要让他丢人现眼一次！”
沈威还想继续辩解，独孤秋妤指了一下他的嘴巴让他闭嘴。接着道：“以前的事太遥远可能冤枉了你，那我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呢？会计系三年二班的姜聪聪，你们工商管理系六班的李白鹤，还有我们系三班的楚微微，我们班的乔小慧。那个楚微微为了你酗酒，还在男生宿舍门口大吵大闹，把教务主任都惊动了。我们班的乔小慧还为你割过腕。这些冤枉你么！后来我听说你还跑到你们家的公司里，趁着人家开会你躲在后面选女生。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选妃呢？我说你是人渣一点都不过分，你呀就是西门庆！难怪同学背后都叫你小西门，渣男！”
旧事重提，沈威心虚地嘿嘿一笑。
“我才不是西门庆，纯是咱校男生嫉妒我，诬陷我。再说了，我跟那些女生都是自由恋爱，从来没强迫过谁。而且我谈恋爱从来没有出过格，要不是倒霉碰到几个脾气怪的，逼着跟我定亲结婚，闹了两场，我名声好得很。我出钱出人出时间陪她们购物旅游，最大尺度也就拉个手抱一抱。我的初吻都还为你留着呢，我可真是绝世的好男人！那个乔小慧割腕，医药费都是我们家出的。就手腕那条疤痕还特意从上海请来整容医生给修复了，现在一点看不出来。小妤，不是吹的，我真的很受欢迎，相当抢手。你可得把握好机会！”
“西门庆，不，小西门那您就寻寻觅觅找您的潘金莲吧，找小潘吧。再见！”独孤秋妤被气乐了，灿然一笑，挥了挥手离开。
宇文宝生开始找工作了，这个城市能做精密机械的公司不多，也就三四家，但都是具有规模实力的。他在网吧重新做了一份简历，去打印店彩印了十几份。先去了两家民营性质的，刚开始听说他应聘机床高级技工，人事部都挺欢迎。很快就组织了几个专家和工程师进行面试。介绍完自己的基本信息，他对专家和工程师的技术性问题一一熟练回答。包括最新的开发软件方面的知识，掌握程度得到了一致认可。面试感觉不错，但是走之后就再没了音讯。这两天宇文宝生就是照顾孩子吃喝，打扫卫生，闲暇了看一看买的专业书籍。又过了一周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穿上外套拿着自己的简历，收拾一番准备去市里的那家国营企业看看。国营企业的门槛高，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正要出门就听外面有钥匙插进锁眼里转动的声音。
心头一动，他赶紧把简历放到了鞋柜上。正想用什么东西压着，门被推开。宇文宝生看到打扮的神采奕奕的白雅娴，心中一股酸涩。想到两个孩子口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柔和。
“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白雅娴却杏眼圆翻怒气冲冲，她伸出胳膊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宇文宝生还在疑惑，只见自己妻子指着自己开口骂道：”二宝生，你个***，你混蛋，你竟然骗我！”

第十二章，英雄救美
宇文宝生猜出妻子发怒的原因，脸色顿时黯然下来。
“二宝生，你竟然被公司开除了。你以为藏着掖着我就不知道？幸亏小曼老公跟你一个公司，人家看我可怜跟我讲了。”
“雅娴，你别急。我一直在找新工作，没问题的。我现在就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薪酬高一点的。”
“去你的吧，你还想骗我？要有本事找到新工作，怎么会被人辞退。”说到这白雅娴猛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伸出巴掌给了自己老公一个耳刮子。自小到大连母亲都不曾打过自己耳光，宇文宝生涨红了脸，拳头也攥了起来。
白雅娴并不害怕，她冷笑一声：“我还听说你丢工作是因为个人作风问题，你耍流氓得罪了客户才被辞退。二宝生，这十几年你藏得够深呀，平常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干那种肮脏龌龊的事。我嫁给你还给你生孩子，真是瞎了眼！”
宇文宝生缓缓放开拳头，他压着火道：“那都是栽赃，我已经找到证人，正在劝他去警局给我作证。”
白雅娴哪里肯信，她抓着男人的衣服使劲地摇晃。宇文宝生难过地闭上眼，由她拉扯。女人一边拉扯一边骂，把长辈都带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宇文宝生抓着妻子的手腕，掰开。他想把妻子禁锢在怀里，好好谈一谈。
“脏死了，别碰我！”
这一声尖叫让宇文宝生面如土灰，他打了个寒噤。十年的夫妻，竟然被自己的老婆嫌弃脏了。
“雅娴，咱们结婚这么久，我的为人你该清楚！”
“我清楚？我如果清楚你的为人，就不会沦落到现在房子没了，钱没了，自己男人工作也丢了。以前我特骄傲，觉得自己的婚姻很美满。但现在我们店里那刚来的小姑娘都比我过得幸福，我就是个笑话。”白雅娴捂着脸哽咽起来。
“等我做通证人的思想工作，证明清白，我就申请让公司恢复我的职位。即使不能再回去，我也会申请一笔补偿。找新工作也会很快，咱们家不用多久就能变成以前的样子。还有……”
宇文宝生迟疑了一下继续道：“爸已经同意卖房了，除了给他留点养老钱，其余的我们兄妹三个均分。”
“均分？你哥你妹配么？你妈治病他们出了几毛钱。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过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咱们离婚吧！”说着白雅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包里掏出两份离婚协议递了过去。
宇文宝生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协议又看向妻子。
白雅娴苦笑一声。
“我已经给了你半个多月的时间去处理。现在晚了，我太失望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积蓄，这房子也是租的，没什么好分的。我卡里剩下的一万块钱都留给你，但是孩子也要跟着你过，我会付抚养费。孩子的学费生病花钱咱们均摊。”
宇文宝生没有接协议书，而是站在那里像个寂然无声的铜钟任风吹雨打就是没有声响。
漫漫的莫约十分钟逝去，好似半辈子重新过了一遍。被离婚的男人觉得胸口的绞痛停止了，他平静地道：
“今晚我有事，你留下来陪陪孩子吧。这些天他们天天吵着嚷着想你。”
提到孩子白雅娴态度缓和了一些，但口气还是生硬的。
“以后我想看孩子就会过来，你也别妄想拦着。这协议你先签字，明天咱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我同意。定个时间，咱们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好。”
“今晚我不在家过夜，你留下来陪孩子吧。”
白雅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宇文宝生从孩子房间找到一支笔，打开离婚协议只瞧了瞧俩孩子的抚养方案，果然如妻子说的都归他。他安了心，其他的瞧都没瞧直接签字。

从小区里出来，宇文宝生没有按计划去那家国营的公司面试。他站在马路边，从手机通话记录里翻到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过去。
这号码没拨通，他掏出烟来，蹲在冷风里抽了一根。烟抽完又拨了一遍，这次通了。里面传来的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
“你好。”
“你好。“
“找我有事么？”
“嗯。我在学校停车场找不到沈威，想问问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我听说你已经被公司辞退了，再找他还有意义么？”
“那件事毁了我的工作和家庭，我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吧。”手机里没有了声音。
“你能再帮帮我么，我感谢你，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不用。我大概知道他去哪了。他是校游泳队的，以前经常在学校的室内泳池搭讪调戏女生。前些日子流传一个外校的女生为他堕胎，他在学校的名声彻底臭了。他现在常去一个叫海洋之家的游泳馆躲风头消遣。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谢谢你，非常感谢！”
“不客气。”
“我给你钱吧，你要多少？”
“不用，再见。”
海洋之家是市里最大的一家游泳馆，以前还曾举办过省级的游泳比赛。宇文宝生跟出租车司机一讲，司机说知道，直接载了过去。这游泳馆在三环以外，远远望去像一只蓝色的餐盘倒扣在地面上，够大够壮观。
这里有两个大的游泳池，A池B 池。他想进去看看，却在穿过男生更衣区的时候被服务生拦住。
“先生，你没买票不能进。”
“你怎么知道我没买票？”
“买了票的手腕上有那个。”服务生指了指旁边一个客人手腕上像手链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牌号。
他退回售票处咨询，办个年卡竟然要五千块。最便宜的月卡也要五百，而且还限制进入次数。宇文宝生问一次性的门票多少钱。
“120。”售票员不耐烦地回答。
最后宇文宝生花一百二买了一张门票。这里有规定不穿泳裤不能进入游泳区，又花三十块钱买了一条泳裤。他换了泳裤，手腕上带着那个有磁片的手环进入游泳区。两个泳池都是标准的50米长21米宽。此时人很多，有带孩子的夫妻，亲亲我我的情侣，组团的学生和年轻人，各式各样人声鼎沸，戏水声不绝于耳。
宇文宝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转完，但没有找到人。不甘心又找了一遍，依然无所获。他看到不远处摆弄手里哨子的救生员，走过去问：“你好，请问就这两个池子么？”
“你是临时会员只能在这里活动。”救生员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蓝色手环。
“我知道。那你们还有别的泳池么？”
“楼上是VIP活动区，你不能去。”
宇文宝生点点头走开，在拐角果然看到一个楼梯。沿着楼梯上到二楼，就见上面还有两个小一号的泳池。这里的人少了许多也很安静。泳池边上还放着一排排躺椅，躺椅的旁边摆着各种水果。
“先生，你不能上来。你是临时会员只能在下面游。”
宇文宝生淡定地对着二楼的服务生道：“我孩子找不到了，我看看是不是跑上来了。”
“你孩子？不会吧。”服务生迟疑。

“我转一圈就下去，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报警了。”
他走到左边的泳池，慢慢绕着溜，那服务员就站在楼梯口远远盯着。
两个池子花了有十分钟。重新走回楼梯口，服务员问：“有您家的孩子么？”
“没有。“他摇摇头。“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泳池么？”
服务生指着远处一扇黄色的门：“从那里进去是贵宾池，包场的，有专人看着。你们家孩子肯定不会跑进去。你还是赶紧去服务台广播一下吧。”
“我想进去看看，行么？”
“不行。”服务生肯定地摇摇头。
“哎呦，我们孩子呛水了。”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二楼的一个泳池边围聚了很多人，服务生赶紧朝人群跑过去。
宇文宝生趁这个机会快步朝着黄色的门走去。门是虚掩的，他推开来就见是个圆弧形的走廊。走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拱形的白门，门上贴着数字铭牌。四个门，正好是从1到4。走廊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服务生在聊天。
“那边出事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那边有负责的人，好几个救生员呢。”男服务员不在意地讲话。
“救生员不在，你们快去看看，别出事了。”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两个服务生迟疑了一下小跑出黄门。宇文宝生随即将门给反锁。他来到第一扇白门前一把推开，里面有一个装潢更豪华的游泳池，地面都铺着地毯。泳池边有四个中年男人围坐着打麻将，泳池里有几个女孩在戏水。远处角落还有个单独配置的救生员。
“对不起，我走错了。”他迅速把门关上。又跑到第二扇门前一把推开，里面是空的。第三扇门推开，依然空无一人。宇文宝生喘了口气，他跑到第四个门前用力推。门刚被推开了一半又被迅速推回来关上。但就在门被推开那一刻里面传来了求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救命呀！”
这声音有些熟悉，宇文宝生咬着牙用力，一个矮个的年轻人被撞倒。他闯进去，就见三个年轻人满脸是包，被打的鼻青脸肿，双手抱头跪在泳池边。旁边站着四五个面色凶恶的混混看着他们。这些混混统一都穿着黑色皮衣牛仔裤。
而在泳池中有个年轻人惊慌失措地一边潜水一边呼救。水里有三个光着膀子穿着泳裤的壮汉正在抓他。这些壮汉看着气势汹汹但在水里就像笨拙的狗熊施展不开。那年轻人极善游泳，像条鱼在水里窜来窜去。但仔细瞧眼角已经红肿，看来已经挨过一顿揍了。呼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在水中被人团团围困的正是沈威。
沈威见有人闯进来，如遇救星。他高挥手臂大声呼喊：“救命，快救我！有人要杀我，打110，打120！”
这时看押那三个年轻人的混混里走出一个光头。光头上下打量闯入者。来人身材健硕高大，脸色阴沉，一瞧就是个不好惹的。
“哥们，走吧，这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们放了他。”宇文宝生冲水池里那个可怜兮兮的水鸭子瞧了一眼。此时的沈威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狼狈至极。就见泳帽不知丢哪了，头发打湿披散开来，一对桃花眼含着泪光，满脸的惊恐。不仔细瞅真像个被流氓欺负的小姑娘。

第十三章，英雄救美之二
断片：宇文溪从楼上跑下来，冲进厨房跟老爸着急道：“爸，我弟跟那个小西门又打了起来。”
“不许乱叫外号。这次又为什么？”
“挣游戏机。你要不要去管一下？”宇文溪追问。
她爸却抓了抓脑袋反问道：“打的厉害么？”
“他们俩抓着对方的头发，谁也不松手，也不听我劝。”宇文溪无奈地摊开手。
宇文溪的老爸眉头皱了皱继续炒菜。
“随他们去吧。”
那光头个子不高但肌肉隆起，把外套撑的鼓鼓的。
“他欺负了我妹妹，今不会放过他。”
“丛哥，别跟他废话，教训他！”刚才被门撞开的小矮个吃了闷亏，忽然手里抓着一把椅子砸了过来。
宇文宝生身子向后一倾躲过袭击，抓住那小个的脖领子，提溜起来直接扔到了泳池里。
“扑通”一声，开水锅里下进去一个饺子。
“哎哟，找死呀！”
边上剩下那三个混混也不看管人了，一起跑过来抡拳头就砸，有的上脚飞踢。但他们个子都没闯入者高，身材也差了点。这些人打在宇文宝生身上也没多大的痛楚就跟猫挠狗刨差不多。
宇文宝生抓起冲在最前面混混的胸襟一拳打倒，出手太重那家伙面朝下躺在地上一阵咳嗽。宇文宝生不想伤人，格开一个混混的飞踢，又把另一个用肩膀撞到五米开外。
这些混混见来人身手敏捷像个练家子，不知是体育生还是学过格斗跆拳道。一波袭击失败后都犹豫着不敢上前。那矮个瞅到旁边的桌子，他一掀桌布，上面的酒瓶全掉在地上。矮个举起桌子腿就砸了过来。这桌子可比椅子大了好几圈，宇文宝生向后退往边上闪。混混举着桌子腿，由惯性带着继续向前冲。宇文宝生转身切对方的手腕打掉对方手里的桌子。随即一手提前胸一手抓后心，向后一抡，第二个饺子“扑通”一声也下到锅里，水池溅起一圈水花。
宇文宝生拍了拍手觉得耳边风起，他本能地向一边跳开。光头从后面扑了过来，扑的过猛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住，手中正抓着半截酒瓶。宇文宝生觉得胳膊肘隐隐作痛，低头看，手肘的部位被酒瓶的刃口划开，血水吧嗒吧嗒往下滴。
他抓起地上倒着的椅子朝那光头走去，光头被这气势震慑住，手臂哆哆嗦嗦举不起来了。
“我不为难你，你把酒瓶放下。”
光头不语，但瞅瞅大个子凝重的面色还有手中那把椅子，再瞧瞧不敢上前助攻的同伙，五指一松，半截酒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宇文宝生也弯腰把椅子放到地上。
“傻大个快救我，救……”
泳池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宇文宝生看过去，只见沈威已经被其中一个壮汉抓着了脚踝，被人拽着往浅水区拉。另外两个壮汉围过来抡起拳头就是一阵胖揍。沈威也不甘示弱，单脚站在水中回击。其中一个壮汉挨了两拳就恼了，抓着沈威的脑袋就往水里按。沈威在水里一边呛水一边嘴上还不示弱地叫骂：“你们这些狗操的以多欺少，有本事跟小爷单挑。我……”咕嘟嘟喝下去一大口水。
“我草***，等我告诉我爸，你们一个都……”咕嘟嘟又灌下去几口水。
“你要闹出人命么，快让他们住手。“宇文宝生警告光头。
“敢欺负我妹妹，他活该，他该死！”
“我已经报案了，你们再闹下去一个也跑不了。”
“呵呵”，混混头冷笑一声。“我既然敢过来揍他就不怕惹事。我知道沈家的背景。”

“出人命了，小威不动啦，快报警！”那抱着头跪着的年轻人中有一个惊慌大喊。宇文宝生和光头一起往泳池看去，果然被围殴的沈威已经面朝下漂浮在水中一动不动，连泳裤都不见了踪影，光着皮股像条死鱼。三个壮汉吓得一时慌了手脚，其中一个醒悟过来转身就往边上游，另外两人见状也往外游去。
宇文宝生顾不得防备那光头和同伙偷袭，快步跑过去。来到泳池边甩掉拖鞋，纵身一跃跳下水。游了四五米远，一把抄起漂浮着的人，面朝上抱着往回游。紧接着双臂上举，把溺水的人举过水面丢到了泳池岸边。自己双手撑着泳池边缘一用力也跃了出来。
“谁会人工呼吸？”他大喊一声。但那光头跟带来报复沈威的人马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被揍的浑身是伤的三个年轻人哆哆嗦嗦走过来。

宇文宝生抓住沈威的胳膊把人扛到肩膀上用力颠了几下。又把人放到曲膝的大腿上，膝盖顶着对方的小腹，胳膊用力拍打后背。
“哇，哇”昏死的人嘴中吐出了几口清水。宇文宝生又把人放平躺好，听了听心跳皱着眉问道：“你们谁来做人工呼吸？”

“我不会。”
“我在电视上见过，没干过。我去叫救生员。”
“我下不去嘴呀，我打120，打120。”
宇文宝生把昏死的人脑袋微微抬起，下巴朝上，用力捏住两颊，手指伸进口腔把舌头往外夹出一些。然后捏住鼻子开始做人工呼吸。就在三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猛地吸气然后低头往溺水者嘴里呼气。一吸一呼一吸一呼，频率很快，同时双手按压溺水者心脏的部位。
不多时涌进来一群人，救生员在前面，服务生和其他游泳的人哗啦啦拥在后面。
“咳，咳”。
“醒了，醒了，人醒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
又不多时，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开到了游泳馆的楼下。
五天后。
市里某KTV的包厢内，三个美眉在陪着三个男生喝酒猜拳，玩的不亦乐乎。还有一个美眉抱着麦克风在屏幕前摇头晃脑的唱着：“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
这时在角落的沙发上低头抱着双臂坐着一人，面色阴郁，双眉紧皱，下唇时不时被尖牙咬一下。忽然这人抬起头大吼一声：“滚，都滚！”
众人吓了一跳，那唱歌的美眉惊得麦克风都掉到地上。音响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
“都***！”
“走，走，你们先出去。我们小威威发飙了。”说着四个女孩被撵出了包厢。剩下的三个男生端起啤酒瓶冲着发火的男生嬉嬉笑笑道：“来，喝酒，喝酒。”
那男生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刚送到嘴边，眉头皱了皱，酒瓶被摔了出去。
“嘭”的一声玻璃渣子满地，黄色的啤酒沫也流了一大滩。
“至于么，威子，生这么大的气！不就是被乔小慧的哥揍了一顿，人姑娘还为你割腕呢，两下扯平。”
“你懂什么，咱威威生气不是因为被揍，而是被一个男人强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威威的初吻珍藏了这么多年，不一直是留给独孤秋妤的嘛。这家伙就为不肯跟姑娘亲嘴，分了两任女友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