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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沉睡之水:渡过卢比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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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埃及记/
魏仪姜x蒋濛
新主降临,危险与机遇接踵而至,无法适应变革的鱼们,是选择相继干涸在河里,还是试图将岸上的鱼溺死在水中?


IP属地:湖北47楼2022-02-1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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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仪姜
    青颐湾的晨雾尚还弥漫着凉意,越过远处起伏的山峦,即便是缭绕的雾气降低了能见度,艾葛妮丝山顶终年不化的冰雪也依旧伫立云端之上,明晃晃彰显自己的高不可攀。它冷冷俯瞰着被包裹在母亲怀抱里的青颐湾,这片绿茵恰好上演着《弥赛亚》,仰望山巅如窥视弥赛亚的未来,千百年后,又是一群教众怀揣赤忱侍奉着祂。
    魏仪姜独自立在湖畔,墨镜有些起雾,晕染了视线的清晰,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的好心情。宣叙与咏叹调交织着,直到第一幕的结束。下个月是教会例行去往鹿舒的慰问演出,而魏仪姜的老师自六年前那件事后,每周末雷打不动地拜访教会,若不是老师还在缅北替自己处理事务,手暂时伸不到零岛来,一切事情都不会这般顺利。魏仪姜嘴角抿起一点弧度,线条冷硬的面庞缓和些许。被墨镜遮掩下的青灰是她夜里辗转难眠的罪证,但此刻她的眼神却格外亮,丝毫不因疲倦而显露出颓势。
    “想要约蒋先生见一面也是不容易,仔细算算,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魏仪姜没回头,身边的气流蓦地流动,在一片湿黏里分外突出。她杵着一把长柄黑伞,背脊却挺的笔直,几个呼吸间,方才懒怠散漫的气质便荡然无存。
    礼拜日的清晨向来不是她能踏出卧室的作息,即便有急件,也会被手下人押后处理。更遑论她早早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把手下人囫囵打包尽数送去给了崔栩——除了江喧,对方想必无福消受。
    她感受呼吸间的潮气,非要在零岛和缅北中抉择出一个哪里的气候更讨人厌,她只会嘲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并狠狠给他来上几枪。一样烂,明明长到二十七岁都是这样度过的,但她永远也不能习惯这鬼天气。少时情绪外放还敢同父亲抱怨,不过到了今天,也只剩下几分自怨自艾。
    “不过就算一年一见,从未缺席,我对你的印象却还是来自家父的只言片语。分明我同你认识更早,想不到竟然叫崔栩捷足先登了。”
    她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笑意絮絮说着,被不远处《弥赛亚》的大合唱掩盖,如同自言自语。


    IP属地:湖北48楼2022-02-1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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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濛
      天亮不久,雾还未散去,裹挟昨夜残留的几分凉,妄图渗入衣物惹人寒战。近海的领域中,青颐湾的气候相对和煦,有岛礁的掩护,让迎面袭来的海风无法嚣张。其实蒋濛同魏仪姜,谈不上多么熟络,但当她递来邀请时,他却因那份兴趣赴了约,在清晨早早起来,来这见她。
      “也不是不容易,不过是彼此都忙吧。”
      没有点破那层面上和平,他笑了笑,似是寻着了最为合适的理由,解释他们相互隔绝的现状。他同魏评合不来,同魏仪姜,虽谈不上那个地步,也走不出平淡浅显的相识而已。比起过往,他更好奇,魏仪姜约他的理由,是什么让她突然地想起他来。
      原本缠身的困意在湿漉的氛围里逐渐退去,他单刀赴会,也算是给了魏仪姜必要的尊重。他也有顾虑,对任何人都不尽信,只是料定眼前人不会对他动手,而是有别的打算,利用也好,其他也罢,只要他感兴趣,都可以接受。蒋濛踱步上前,与人并排站着,眺望远方。
      “大约是魏小姐对我还不够感兴趣。”
      他似在陈述,又似开玩笑。在她看不见的眼底,没过一道嘲讽,原来答案如此浅显,不过是因为他与崔栩的交往,让这位缅甸公主起了心思。女人,果真是难懂的生物,蒋濛在心底感慨,面上却一派和气。
      “我和崔栩,哪里比得上和你?”
      不知是在比对他与崔栩的关系,还是比对他和她,又或是她同崔栩,不过只字片语,带过她所在乎的事情。他倒不太在乎,跟谁关系好都没问题,只要有利可图。


      IP属地:湖北49楼2022-02-1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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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仪姜
        “不感兴趣?”魏仪姜未置可否,回过身时恰好逆光,蒋濛修饰合宜的面庞倒映在她墨镜上,她仰着头,借被风吹起的鬓发间隙放肆大胆地打量男人,片刻后又将视线停留在蒋濛的下颌处。同蒋濛的交情实在太浅,浅到她的账本上从未算过双方能有接触的可能性。就好比与魏评,缅甸一年一次的家宴便算是叙过旧了,再多的,也不合适。自父亲过世后,于她,于魏评,都不是能好好坐下来交心的场合。
        魏仪姜抹去发间湿润的潮气,垂下的鬓发仔细掩在耳后。十岁之后被父亲亲手交给了一个年轻男人教导,此后十七年,她受他的影响已经比父亲给予的还要多。就如同此时此刻,她虽不大喜欢同蒋濛这样的人接触,却也更加沉得住气来盘算这一局注定难分胜负的棋局。
        “不见得是这样吧,”魏仪姜抬手摘了墨镜,直到现在才卸掉脸上疏离的笑意,“好吧,信你一次。就当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不方便旁人知晓。”眼底的促狭眨眼间泯灭,快的好似未曾有过。余下上扬的眼尾,还捎带昨夜疲惫的纹路昭示她方才的短暂的放松愉悦。
        “那我们也聊点,崔栩不能听的话题,就当是扯平。”
        “想在缅甸绕开魏评的人手,无异于我同崔栩和解。你来零岛,不也是在寻求出路吗?崔栩能给你的,未必有我多。”
        她将二人心照不宣的冷淡按捺下,回想起江喧前日递上来的近期详报,看来脱离了父亲庇护,与魏评闹翻后出走缅甸的蒋濛日子也并不是那么好过。但即便如此,他似乎也并未急着在零岛争那一亩三分地。她喜欢识时务的人,总而言之,最好不要太蠢,免得坏了她一番好意。魏仪姜掀过脑海那一页,MA的往事并不意味着随前任首领崔泷的死去而消散,多的是人想要借机生事,蛰伏在暗处张开了獠牙的人鬼,正伺机而动准备从MA身上咬下一口。趋之若鹜的人多了,好像那些机会是唾手可得一般,谁都能掺和一脚。她不喜欢,也不乐意看到这种掉价的场面。
        所以,最好能在此之前,让一些人死了这条心。
        “至少,他不会完全接手崔泷的一切。如今的MA,也要彻彻底底改朝换代了。我从少时起跟着崔叔和夏叔,很是遗憾马上就要在一个完全重组的MA里谋事。这让我觉得,好像所有的事,都能翻篇。有的人,见了这一面,就不会有下一面了。”


        IP属地:湖北50楼2022-02-1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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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濛
          他同魏仪姜,连会面都保持着两三米的社交距离,他在魏评左边,她在右,隔着不远又不近的位置,却都将注意力放在主位上。如今想来,也当是没有缘分而已,他倒不太在意,之前如何,之后如何,都是人做的,不看天命注定,只要他想。
          他扬眉,丝毫不回避她的审视,面色如常,微卷的短发藏不住视线,虽平静如水,也还带几分狐狸狡黠的微挑。他也没再调侃,就当是她临时起意对他有结盟的心思了,他也欢迎。
          “这样吗?”
          他反问一句,语气中带着对她的兴趣,再明显不过。他觉得魏仪姜说话挺有意思的,为了搅和他与崔栩的联合,用潜藏的势力做筹码,挑起他的想法,也是有点手段。虽然他不喜欢魏评,但魏评这个妹妹,到底是不一样的,让他几乎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兄妹了。
          “看来,你是个念旧的人。”
          一语道破,又藏三分虚伪,只是这句话,他想她就能懂了。在接触崔栩之前,他早就调查过,关于MA所有的产业,涉及的业务,只不过在他能够搭上崔泷之前,老人家就先一步去了,他才搁置了计划,等年轻的崔栩回来了才交涉起来。
          “换了是我,我也不适应啊。”
          蒋濛笑着,眼眸微眯,看似和善,又潜藏危险。他不必对魏仪姜隐藏什么,她也很清楚他的本事,还不如坦诚相待。
          “你也可以直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帮你,看在你父亲的份上。”
          他看起来像个贴心关怀的长辈,用温柔的语气让她诉说烦恼,还拿她死去老爸的名头当理由,未免太过冠冕堂皇。


          IP属地:湖北51楼2022-02-1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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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52楼2022-02-1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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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53楼2022-02-1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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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濛
                风依旧裹挟海的气息,吹拂着,让本来盘踞的水露偏开一阵,呼吸间才可以不必如此沉重。细听她话,无非也是明嘲暗讽,同他和崔栩那套也是相仿的,只不过从个性上看,他好像更喜欢崔栩那种轻佻的人,但也局限于那点好感,并没有让他为这样的背叛承担任何愧疚。
                “没上岸的鱼,等一场雨?”
                蒋濛下意识对了句解决办法,随后被自己逗笑,若是崔栩听见他的回答,大概也会一块笑出声。他不会被魏仪姜的哀怨感染,因为他总是缺乏同理心,才会利用人们的弱点,反反复复,以达成他的目的,最终拥有JW这样庞大的组织。他觉得,魏仪姜也很清楚,他是以长辈的身份来的,至少从他和魏丛的交情而言,是的。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你想看到什么,我就给你安排什么。”
                他手里最不缺的就是药,背着崔栩偷偷打开他手底下的路子——他还真想看看崔栩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应下魏仪姜递来的邀约。他会像一场及时雨,带着最纯的恩赐从天而降,至于这样的行径,会让鱼被滋润,还是让零岛炸开一场盛大的烟花,可以拭目以待。
                不过,零岛的雨可比他还要早到,就这么倾泻下来,落在他本该蓬松的发顶。
                “自然,谢谢魏小姐的提醒,我也知道的。”
                他也没有挨得太近,对她这样的后辈,从来都没什么别的心思。单刀赴会的另一个目的,也只是看她究竟有什么把戏,对他有什么打算,如今看来,一切都清晰明了,与眼前朦胧的雨幕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有意思的一天。
                Fin.


                IP属地:湖北54楼2022-02-1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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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心明哲/
                  江喧x魏仪姜
                  痴心明哲,没有这点痴心岂不冻死在雪山上。


                  IP属地:湖北55楼2022-02-1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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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喧
                    阳光透过那几朵漂浮不定的云折射到地面上时,温度已经被削到微乎其微,零岛常年雨雪,今日却是难得出了个太阳。江喧静静站在阴影处欣赏,身后惨叫声不觉,他充耳未闻,沉默地点燃一支烟衔在嘴上,尼古丁燃烧形成的烟雾被含在口中绕了一圈,身后惨叫声骤然停止,他看着一步之遥的阳光,觉得这样的天气陪在她身边刚刚好。遗憾似的叹出一口气,灰白的烟雾从口中呼出,江喧夹着只吸了一口的烟转身往阴影深处走。
                    脚边的男人奄奄一息,费力睁开眼皮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庞分不清五官,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显眼。他从男人的眼里看到绝望与痛苦,还有一丝隐藏在最深处的倔强。他惯会看人,与从小的经历有关,二十年前长达十年的乞讨生活,让他贯通人心,自十多年前被江父接回身边,就明白这个男人并非真心对待自己,江喧隐忍克制,选择了那个时段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看人脸色生活的日子。之后自愿步了江父的后尘,经过严苛的训练后加入佣兵团。进入佣兵团后,也因这份果断获取不少赞誉,直到被她选中。江喧自小不懂那么复杂的感情,他看着男人的眼睛,手指弹了下烟杆,烟灰掉落在男人眼睛里,而他仿佛与自己较上劲,即使这样也不肯闭眼。轻声嗤笑,抬起脚对准男人的脸踩下去,鞋尖恰好对准了这人的眼睛,他毫不犹豫的用力踢了一脚。
                    “拉起来。”他开了口,方抬起脚,身边几个手下就拽起男人的肩膀迫使其站立,这次他没有跟人对上视线,男人疼痛地紧闭双眼——双手被钳制,根本无法去揉。
                    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江喧却来了兴致,让手下扒开男人的眼皮,右眼红肿不瞒血迹,眼眶里还残留数片烟灰粘在眼球上;左眼刚刚没有踹到,只能看到几处红血丝和血污,其他倒是干净的很。
                    吞下一口烟,笑出了声:“喜欢瞪人?”他没等人回答,夹起眼的手靠近他的左眼球。烟草燃烧染上的余温与血球中的水分相触,发出“滋滋”响声。惨痛声高低起伏,江喧突然觉得无趣,他扬起的嘴角垮下,他干脆将烟杵在他眼球上,回头望了眼不远处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地面,想去找魏仪姜,这么好的天气,她应该会很乐意走走。
                    捏着烟的手松了力度,因刚才火星凑近的动作,烟头划过男人的脸颊,留下一道伤痕。然而江喧并不在意这一点,此时心里满想这里的事能早点结束,念及此,抬脚重新将人踹到在地。
                    他转身走回原地,此时身后已经有人在帮忙教训了,看着地面发了会呆,不知在想什么,身后惨叫声渐弱,直到没了动静。他蹭掉鞋底染上的血,不顾身后的手下,回想了下魏仪姜今日的安排。
                    想见她,迫切地。
                    他跨出阴影处,一脚踏进阳光里。
                    到的时候魏仪姜在验货,女人被面对阳光,微风拂起她的长发,在空气中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江喧仿佛看到她在朝自己招手,一步步引诱他靠近,引诱他步入深渊。
                    江喧心甘情愿。
                    收起眼底不易被察觉的眷恋,敛下眼睫,将心绪与外界隔绝,他恭敬地弯下身子,语气清冷,不让魏仪姜发现自己的所想:“我回来了。”


                    IP属地:湖北56楼2022-02-1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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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仪姜
                      无风的日子里,零岛为阳光普照,前几日的阴霾隔了几个世纪之久。日光之下,无所遁形,加之于边缘地带的罪恶此刻也收敛他们的手段。在有心人眼里,这点施舍给零岛的阳光,却成了警戒下的矫饰。
                      “不合时宜?”
                      茶盏撇去浮沫,祁门红一向是她茶歇的固定搭配,可惜今日有人眼睛没带在身上,坏了她好心情。更何况有些人不仅没长眼睛,惯常挂在裤腰带上过活的脑袋,似乎也是个摆设。
                      “是不是非得我请人算算良辰吉日,再给各位一一过目?”
                      她扶着桌沿,缓缓坐直了腰,话一出口方才吵作一团的人顷刻便没了声。魏仪姜抬眼看去,此刻倒无一人同她对视,原来还是会看眼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里是菜市场,什么货色都敢和她提意见。
                      魏仪姜倾身,与靶场外孤身回来的江喧遥遥对视。在外人眼里,她把江喧当一把刀。足够锋利又不会背主的好刀,吸引得无数人来撬动这把刀,妄图将刀锋转向魏仪姜。他们剖析江喧,给予他前二十年未曾接触过的诱惑,却又无视流浪者贫瘠的精神,以近乎直白的方式塑造他作为工具的人格,剔除作为人的一部分……
                      他们怎么敢?
                      或许给闲杂人等的自由足够他们生出妄想,想左右她决定的下属是否同样热衷于塑造她,而后自以为是地为她下注脚。
                      魏仪姜审视过江喧风尘仆仆的肩背,他总这样,分明站起来能看见所有人的头顶,少有人胆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神,来到她跟前时却拘谨而又听话。暴殄天物者才用熬鹰的手段来驯服人,她不屑于此。熬鹰玷污了她的胜利美学,内敛的暴力并不能摘掉暴力的本质。她塑造江喧,赋予江喧名姓,却并不苛求从他身上得到的回报——
                      他主动臣服。
                      “来得刚好,仗着我不说你,又自己动手了是吗?”
                      一线极淡的血腥气从江喧身上渡过来,魏仪姜不同他计较,人拘久了也会生锈,江喧偶尔闹小脾气也能弥补他平日里的寡趣无言。谁在她这里拥有特权,想来很多人都盲目自信。
                      港口刚送来的货物正摆在一旁等待验收,魏仪姜挑挑拣拣,选了一把M9。她不常来这里,教她用枪的是魏丛,自从父亲离世,这是她第一次持枪。
                      “距离上次父亲教我用它,已经有几年了。准头不好,各位见谅。”
                      枪口对准了他们身后的固定靶,她没在开玩笑,确实准头不好,为此父亲曾半开玩笑对魏评说别让仪姜碰枪。另一只手替她握紧了枪管,江喧站在她身后,近乎逾越地包住她有些颤抖的手。
                      “我疏于练习,也请各位指教。”


                      IP属地:湖北57楼2022-02-1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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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喧
                        眼前的女人睥睨一切,她生来就有这种资本,他甘愿臣服,也甘愿被拘束,说来奇怪,他竟溺于此处。被她说了一嘴,将姿态放得更低,江喧沉默地听女人的话语,趁她转头时大胆看去,朱唇皓齿,一张一闭,语气冷漠带点顽劣。魏仪姜用枪口对准那些人,而他却担心枪支走火误伤到她,此时竟也不想去管什么规矩,几近是颤抖地靠近她的身体,一手覆于那只小巧的手上,一手僵在背后不敢裹住她的腰,倒还算理智尚存。
                        “想打哪个?我帮你。”纵容着她的顽劣,无意理会这些人的死活,因为他是魏仪姜身边的疯狗。他知道外边的讨论,其实这些人说的也不错,江喧是魏仪姜手中的一把刀,只不过那是他主动将刀柄与刀鞘交在她手中,完全没有主见,魏仪姜指哪他就打哪。
                        比如现在,感受到她的力道往左方偏移,心中了然,稳住女人的手瞄准左起第三人:“瞄准,你来开枪。”枪火的后冲劲很大,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因这股力量身子后仰,不过这并无大碍,因为他在身后,两人距离很近,她稍动,后背就能紧贴他的胸膛。江喧稳稳站在她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支撑住她,眷恋地享受肢体接触的亲密,于外人看来,魏仪姜被他圈入怀中。眼神淡漠地扫了周围人一圈,他巴不得有人能注意到这里,好让这些不懂事的“同事”知道自己与他的不同。
                        他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无论被当成靶子的人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站在魏仪姜身边的,与之匹配的,只能是自己。
                        无心关注刚才那枪是否瞄准,再次抬高女人的手臂,将对面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枪口朝向双腿颤抖,想要逃跑的一人。不给人一丝反应时间,迅速上膛,扣动扳机,子弹破风而出,掠过那人头顶的发梢,最后被牢牢卡死在身后的靶子上,见干净的木板上,只有最外圈出现了个小孔,江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魏仪姜的距离,态度毕恭毕敬,语气却不见一丝惭愧:“不好意思,自作主张影响到你练习了,没想到我的准头也不好。”
                        “可能是平时练得机会少了。”
                        不等她的反应,挑了支与她一样的枪,江喧立于一旁,嘴角上扬:“我可以一起吗?”


                        IP属地:湖北58楼2022-02-1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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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仪姜
                          (魏仪姜链接https://shimo.im/docs/6jVjxjQkgqXVJhvK/ 《魏仪姜》,可复制链接后用石墨文档 App 或小程序打开)


                          IP属地:湖北59楼2022-02-1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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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喧
                            手下的退缩不过是场小插曲,见她只是让人离开,也不多阻拦。说到底那都是她的手下,如何处置都是她的事,他无权干涉。
                            安静的场合更适合练习,顺从她的想法放下手中的伯莱塔,说什么委屈不委屈,是他天生愚钝,竟没感觉有多大差别,只不过魏仪姜说有,那便是伯莱塔配不上了。架起光学瞄准镜座,抛弃繁琐的两脚架,直接将它架在自己肩上,通过那狭小的一方空间瞄准靶子,扣动扳机,子弹擦过枪口留下星碎的火花,转眼卡进对面的红圈。一枪制敌,是把好枪。
                            放下AWP,看向魏仪姜,目光毫不退缩地与之对视。之前说过,江喧甘愿做魏仪姜手中地刀,她指哪,他打哪。这次要对付崔栩,自然是没有异议。点头应下她的话:“好,芬纳港位置优越,想来崔栩也会感谢你。”一个月后便是崔栩预想的葬礼,之前魏仪姜推波助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崔栩,葬礼?他轻笑了一声,觉得崔栩这人,倒是挺会未雨绸缪,那天祭奠亡灵,也顺便追悼自己。
                            目光在桌上的箱子上一一滑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能看出箱子里这些家伙的品质,结构坚固、设备齐全,想来不是零岛能找到的东西,境外输入?垂下眼睫,掩饰情绪,语气平稳得仿佛此时在意的不是自己:“这批货,谁送来的,值得信任?”他不在乎魏仪姜是否觉得自己逾界,方才更不符合身份的事都做了,问个问题又能怎样。
                            江喧心中有只小兽,贪恋魏仪姜对之的信任,因此存在,多次排挤她的其他手下,自认做得隐蔽,也自觉以她的聪慧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然而她纵容,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小兽肆意妄为,对它的蠢蠢欲动表以忽视。自知魏仪姜不是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她冷静理智,天资聪慧,向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如今纵容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他还有些用途。
                            手指摩擦AWP的枪身,线条干脆利落、棱角清晰有致,从不会去质疑她的任何决定,女人命令已达,他此时该想的应是怎么去做好这件事。完成任务,才会让她更清楚自己的价值。
                            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浊气,将心中隐隐冒头的嫉妒压下,江喧不欲将过多的心思花费在那个不明身份的人身上,深邃的黑瞳里印着女人端起的那只茶杯,抬眼看回魏仪姜时,眼底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有点累,不如今晚破费一下,请我吃顿好的?”


                            IP属地:湖北60楼2022-02-1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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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仪姜
                              零星数点的宫灯百合缀在叶片上。瓶插的宫灯暖调金黄,午后近黄昏的光斑懒懒投射其上。但安卡秋日的蓝天,赏味期限实在短暂,如齿轮转动,浓稠墨色汇入海洋般阻隔了光线。魏仪姜撷来一支宫灯百合,吉赛尔街道每周送来当季的插花,这束宫灯只作为摆设陈放在桌上,照料的人自然不比家中细心。仔细瞧着颓势已然不可补救,从死水里蒸发出衰竭的气息,她给它判了死刑。
                              “落叶归根,崔栩在外多年,若不是叔叔过世,我都要以为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合该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她竟生出些艳羡。落叶归根,原来她也会有这种愁绪吗?埋藏在呼吸间隙里消解不去的哀戚,严丝合缝嵌入暗处的情绪缺口。尽管边缘被时间消磨到不再锋芒毕露,年深月久那伤口未曾结痂愈合,于是依偎缺口,一同沉沦。倘使创伤成为习惯,预设之外的治愈手段也成为了戕害。魏仪姜深谙沉沦镜花水月的灾难,空中楼阁已经如此脆弱,揭开面纱后的真相又有谁能承受得住。
                              魏仪姜时常从旁人的目光里咀嚼出身处异乡的陌生。好在那些近乎冒犯的眼神并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她不爱安卡湿冷的空气,也不爱芬纳港咸腥的海风。就连同青颐湾每日如约而至的晨雾,都丝丝缕缕掺杂着欲说还休的隔阂。但也拜隔阂所赐,她始终警醒自己的身份。抬眼那一瞬间,她与江喧对视。一臂之隔,他的瞳孔像湖深潭,幽暗里倒影着瓷杯的釉光,如一叶船。她恍惚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江喧的那天。和今天相似,是个好天气。父亲说给她挑点人,到了地方又不许她做主。只自顾自地同哥哥评头论足挑挑拣拣那一队人。她只记得,父亲让江喧抬眼时,看向她的目光与今日一般无二。
                              “老师安排的人,或许你也长点心记记他们的名字。他在缅北无暇处理安卡的事情,让你经手总比旁的什么人好。”
                              她语气平静无波,却正式宣判江喧插手施伯椿在零岛布置的一切。祁门红的热气消散殆尽,一壶茶的时间安卡的天便隐隐暗下来。魏仪姜很少做决定,但她下定决心时没有人能改变。她对江喧的顺从很满意,于是她欣然同意江喧的请求。再度开口时抛却方才阴郁,多了几分轻快。
                              “你倒是不吃一点亏。也好,请什么就是我说了算。
                              “绉纱馄饨怎么样?嘉姨今早刚做的,你来得急又没吃午饭吧?”
                              痴心明哲,没有这点痴心岂不冻死在雪山上。*
                              Fin.
                              注:*来自木心


                              IP属地:湖北61楼2022-02-1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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