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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たちの文駅』[原创][AP|辅RP] 花姬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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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早的文
是某Hey第一篇完结的古风文
也是有史以来写得最顺的一篇~


1楼2010-05-15 10:23回复
    红颜醉
    最是伊人憔悴
    琉璃碎
    英雄罪
    最是长戈玉殒
    胭脂燎
       
    楔子
    好冷!我这是在哪里?雪白晶莹的世界,甚至到处都是朦胧的冷雾,几个年老的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跪倒在我面前,不停地打着哆嗦。我面前?
    “陛下...臣...臣有罪!”为首的人惊慌地抬着头,目光中流露着不安与惶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可是,陛下?
    “你们先下去吧。”随着身后冷漠的声音的出现,我才意识到原来那些人跪的不是我,而是一直站在我身后的人。
    我回头看着他,金丝的裘袍,腰间佩戴着一把琉璃锁和一把银剑,个子不高,却有着轩昂的气度,眉头紧锁,却更衬托着他深邃的眼神。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如获大赦地站了起来,匆忙地往洞口走去。只是他们就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仓惶地与我擦身而过。
    更让我惊讶的是,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人径直地走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让开一条道,可是预料中的碰撞没有发生,他就这么从我身上穿了过去。哈?穿了过去?
    四周都是冰柱,我转过身找了一根够大够晶莹的,只是...没有?没有我的影子,那根冰柱还是冰柱,只是在那上面我只能看见在我身后的另一根冰柱,那...我呢?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那些人又是谁?
    “我已经派人去玉别山请了师傅,相信他一定能让你醒过来。”还是那个男人在说话,但很明显,不是对我。
    这时候我才发现,偌大的冰窟里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在刚才那群人的身后有一张冰床,床上正躺着一个白衣的男子,站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那个男人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深情。深情?两个男人?
    我畏缩地往前迈了两步,坐在床边的人似乎也真的看不到我,于是又放心地靠近了些,直到看清了冰床上那张让我震惊的脸。
    没有血色的脸甚至有些透明,但是虽然如此,只是那张不失脂粉的脸也足以倾国倾城。细致的皮肤,浓密的睫毛,英挺的鼻子,殷实的嘴唇。没有生机的脸,却处处写满了生机。
    男人收起了嘴角上那抹原本显得僵硬的笑容,伸出手搓了搓那个冰凉的手掌,让我诧异的是,那个在众人面前如此强势的男人,如今竟然有些哽咽:“不是说和那个人很幸福的吗?可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看到你受伤的样子!”
    一颗温热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滑落,却在滴落到冰床的一瞬间凝结成冰。胸口被什么堵地慌,莫名其妙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想伸手去替他擦掉眼泪,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那个人...又是谁?
    就像是被一阵强大的电流穿过,我的大脑一阵刺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3楼2010-05-15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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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待我找到那两名男子的时候,我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齐刷刷地一排美女站在面前,身边的小厮已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那公子却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妈妈挥了挥手,美女们悻悻地散开,我道那妈妈怎么那么好脾气,遇到这么挑三拣四的主顾竟然还耐得住性子,后来我明白了,桌子上压着的那厚厚的一叠,不就是银票吗?看来那公子也是一阔气的主。  
      “公子,我们鎏芳阁的姑娘您可都见了,就连我们这儿的花魁姑娘您都不满意,说实话,妈妈我开门做生意那么多年,还没见过您这样的主顾!”  
      “刚才那个就是你们的花魁?”小厮显然有些惊讶,看着妈妈点了点头便一脸失望地对身边的男子说,“公子,您说对了,吹得越高就越失真。什么花姬啊,也就不过如此。”  
      刚才那个花魁我到见过,长得到也漂亮,身材也够火辣,只是和外面的形容比起来,还真差了口气。  
      “二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听了小厮的话,妈妈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你怎么知道?”像是失了兴致,小厮端起丫头们刚送过来的茶杯就喝了一大口,“啊!好香的花茶!”  
      “呵呵,你们进门就说要找这儿最美的姑娘,可是竤绣城上下有谁不知,『花姬』其实和客官一样,都是男子。”  
      “噗——”和我想象的一样,小厮华丽丽地喷了,抬起头,一脸的惊讶。“男人?好好的男人叫什么『姬』!”  
      妈妈本该生气的,事实上我已经看到那一刻她的脸是绿的,但对于经验老道的人而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钱,于是立马摆上一脸笑容,说到:“在竤绣,『姬』不是只用来指女子的,和帝皇贵胄一样,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在这世上,能够的上『姬』字的男子,恐怕也就花姬一人而已。在竤绣,要说『花姬』代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恐怕也不为过!可怜了一杯好茶,这可是花姬亲手泡的呢!”  
      这边的话还来不及继续,那边便有喝醉酒的主顾撒起了酒疯,对于这种风月场所而言,这也是常事,所以妈妈只是皱了皱眉,对两人说了声失陪就迈着杏步,一手还招摇着手里的绒扇,一脸疼惜地尖声道:“哟,严官人,这一大清早的是要拆了我鎏芳阁的台不是,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让我们严大官人生了这么大的火。”  
      我顺着那严官人嫌恶的目光望去,凌乱的桌椅里,倒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男孩吓得瑟瑟发抖,衣服已经被扯破,露出肩头一块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也散落了下来,还狼狈地滴着水珠。
      


      6楼2010-05-15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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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这小JIAN人,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还在本大人面前装什么清高!”说完,抬腿便是一脚。  
        那头,也一直看着这头的小厮显然有些看不惯,耐不住性子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刚扬起来的手,正对上严官人的眼神竟没有半点怯懦:“他就是一个孩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而那个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男子也笑得煞是好看地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严官人的火还没撒出来,就注意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原本还跟着起哄的人群一下子没了声,大堂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抬头望着一个方向,我也跟着看了过去。  
        楼梯上,一个白衣男子悠闲地走了下来,腰间别着一块晶莹的琉璃锁,身后跟着两个俏丽的丫头,白皙细腻的皮肤和乌黑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反差,眉宇间带着女子的秀气,却也不失男子的气度,殷红的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不施粉黛的朴实中却有着艳压群芳的华丽。  
        一屋子的男人和女人都为之惊艳,我也傻愣着没了反应。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之相比,不过尔尔。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竤绣城之所以男风盛行绝对不是没有来由的,谁让这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美得让人咋舌。  
        白衣男子走到那个男孩面前,蹲下身子,用一块丝帕轻轻擦拭着男孩被酒水泼湿的头发,说到:“你就是新来的小厮吧?”  
        “我...我叫手越佑也。”男孩点了点头,不知道是酒精的关系,还是因为帕子上带着的淡淡的香味,又或者是眼前这张温柔地对着自己微笑的脸,总之男孩的脸整个胀成了一只大柿子。  
        “手越,以后就跟着我,愿意吗?”白衣男子旁若无人地继续说着。  
        那个叫手越的男孩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比刚才还结结巴巴:“我...我...真的..真的吗?我..我愿意!”  
        “那你先下去吧,小兰姐,帮他放个水梳洗一下,再换套衣服,然后带去我那儿吧。”男子对着身后的一个女子笑着说。  
        有着这么一张不可芳物的脸,又能在妈妈面前随意支配鎏芳阁里的丫头和小厮,更能把宾客晒在一边的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花姬?我回头望了望那两个男人,那个小厮撑着嘴巴差点没流出口水,到是那红衣男子处事不惊,只是紧紧锁着那身白衣的目光中写满了好奇,而我也注意到,那个人的嘴角上,扬起着一道同样惊艳的弧度。
        


        7楼2010-05-15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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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严官人。”看着男孩被扶上了楼,白衣男子这才转过身面对着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显然后者还没从中抽出魂来。男子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空酒杯,倒满酒举到面前,“那孩子初来乍到,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这杯酒算是智久替他向您赔罪了。”说完便仰头灌进了一杯酒。  
          看那严官人傻傻的样子和传闻中花姬在竤绣的地位我也大概明白,男子的这一举动给足了他面子,就算再有火,那杯酒下去也全给消了。  
          妈妈满意地笑了笑,招摇地挥着绒扇两步迈到男子身边,用扇子半掩着嘴,但声音却足够让周遭的人听个明白:“智久啊,将军府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各位失陪了!”男子话音刚落,围观的人便已经机械地让开一条道。男子走到那个红袍公子面前时,后者送上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前者没有任何回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大厅。  
          白衣男子前脚刚踏上门外将军府的车撵离开,红袍公子也慢悠悠地往反方向走了出去。  
          显然,美男子也走了,比起这一屋子的残局,我对那个花姬更感兴趣,于是就飘忽飘忽地跟了上去。  
          将军府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只是一个古老但别致的庭院,进门晃了一圈才发现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似乎那个锦户将军并不在府里,白衣男子就一直在大厅里捣鼓着一些瓶瓶罐罐,很快大厅里就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突然大老远就传来了花盆碎裂的声音,还有类似“昏君”,“老子”云云。  
          “智久!你怎么来了?”一进大厅就闻到熟悉的清香的男人抬头望间那抹更加熟悉白色身影时,一下子从黑面孤刹转换成了纯情小邻家,而跟在身后的老管家也总算松了口气,看来提前叫来救星果然可以让全府上下睡个安稳觉。  
          “没事别老拿那些花草出气,花草也是有感情,会痛的。”白衣男子任由那人从背后抱着自己,端起算好时间泡好的茶,“凝神祛火的。”  
          那人放开手,接过茶杯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细细地品着茶。突然之间,我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冰窟里那个男人!  
          可是那时候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称他为『陛下』,而现在他却是『将军』,这又是为什么?  
          再等等!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在一旁收拾着桌子的花姬,他...不就是冰床上的那个男人?  
          第一章 完
          


          8楼2010-05-1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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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  
            我优哉地坐在一边,听着他们闲聊,也了解了个大概。那个气冲冲进门的男子就是传闻中竤绣城的锦户将军,而那个名叫智久的美男子唤其为亮。之所以方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的原因到也和市井上流传的没有多大差异——邻国来袭,锦户将军带军镇守且将敌逼退至百里之外,但竤绣城国君却答应了对方的诸多条件以请求和解,不但割地赔款,甚至答应送上自己的女儿,不是和亲,竟是为婢,这对于一国而言是多大的耻辱。  
            “竤绣城本来就巴掌大个地,哪经得起那昏老头今天一村明天一寨地往外送!”  
            “我们的国君陛下昏庸无能也不是这几年的事儿了,之前也没见你动这么大的火,我看你是为了那公主心疼吧!”本来揉着肩的手故意加重了些力道,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位花姬还不全是一个冷美人,要是让鎏芳阁那些男人见到这位花姬如今假嗔的娇艳模样,估计着流下的口水都能缓解北方的旱灾了。  
            “我这整颗心都是你的,还哪来那咸菜功夫心疼那丑八怪啊!”锦户拉着美男子的手把他带到自己腿上,笑得那叫没心没肺。  
            “就你嘴贫!”  
            “智久...”锦户轻轻唤了一声,就连神情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吧,等这场战乱结束,就跟我退隐山林去,我们不管这些烂事儿,我可以去种地打猎,你就在家里种些喜欢的花草,然后煮一壶花茶等我回来,偶尔......”  
            “我也说过我不会离开鎏芳阁。”美男子突地站起来,就连笑容也凝滞了下来,甚至有些不快,“各自都有各自的命数,答应过的话我绝不食言,而你也注定要坚守家族守护这座孤城的使命...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不是吗?”  
            后来美男子离开了,一直站在大厅外的老管家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摇头叹气,就好像刚才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一般,而坐在厅里的男人也只剩下让人心痛的干涩的弧度。  
            第二天皇宫里派人请去了锦户亮,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窥探皇宫的机会。而那座皇城竟超乎我想象的富丽堂皇,一座皇城竟站了竤绣城一半的土地,果然是一个骄奢淫逸的昏君,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竟然左拥右抱着两个娇滴滴足以做孙女的小姑娘,而当锦户看到这个张着嘴去抢少女手中的紫晶葡萄的国君的时候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
            


            9楼2010-05-15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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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臣锦户亮参见陛下。”冰冷的语气及神情让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就连高高在上的王也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退下了周遭的侍女。  
              “今天朕请锦户将军前来是因为有件事要通知将军,自从昨天将军回朝在大殿上与朕‘分析’之后,朕也确感这条约太过无理,所以昨夜与赤西国的使臣重新商讨,决定...”  
              看来这锦户亮在竤绣确实威望颇高,不但市井上对他崇敬之至,就连眼前这国君对他似乎也有些忌惮。  
              “陛下明示。”  
              “只要我们送上竤绣城的一件宝物,之前的割地和赔款等条约皆可作废!”昏君的脸上难以掩饰让人唾弃的兴奋。  
              竤绣城的宝物?不就是北泉的玉魄极冰和鎏芳阁的花姬。  
              “让鎏芳阁的花姬代替公主,入赤西国为...奴。”年迈的君主显然感受到了眼前的将军身上散发的强烈的气场,那凌厉的目光震慑着一国的最高统治者。  
              “这不可能!”而锦户亮的回应竟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坚决,而那面对国君的眼神竟是容不得旁人有半点置疑般决绝。  
              “朕...朕知道将军与那花姬的关系绝非一般,但请将军一切以国事为重...考..考虑下无辜的百姓...”  
              “我再说一次,这、不 、可、能!”  
              “锦户将军,别忘了你的身份!朕..朕意已绝,朕只是通知你!”  
              最后,老皇帝还是发挥了他仅有的威严,只是在对上锦户亮那几乎快喷出火的眼神后,还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第二天等我到了鎏芳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人跪在一群官家面前,那些不可一世的官家老爷,衣衫半遮的楼院姑娘,端着茶盘的跑堂小厮,一脸吃惊的妈妈,以及跪在最正中,依旧一袭白衣而面不改色的花姬。  
              “山下智久,能代替公主为国效力是尔的几生修来的福气,还不速速接旨!”净了身了了欲的公公见到抬起头的花姬时也忍不住倒吸口气,只是那尖声尖气的声音真是让人作呕。  
              我一直等待着美男子的反应,只是他冷静地让我感到诧异,到是门口的一阵混乱吸引了众多的人的注意,闯入的男子一把夺过公公手中的圣旨,随即愤怒地扔到地上,一把拽起了跪在地上的男子。  
              “智久,跟我走。”  
              “锦...”公公被气红了脸,伸出兰花指作势要开口,但还来不及报完名就被那花姬抢了话。  
              “亮,你又胡闹了。”  
              “智久!”  
              “那是圣旨,你当是你家的花花草草随意就可让扔来撒气的吗?”花姬松开锦户拽着自己的手,走了一步,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那张象征皇室的圣旨,有些木然。  
              “不要胡闹。”驰骋战场都未有过畏惧的将军,如今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对着一个鎏芳阁里的男人祈求着。  
              “我说过的,这或许就是命数,只是没想到,离开这里,会是这样的理由。”  
              花姬捡起圣旨,看着公公舒了口气地带着大队人马离开,看着神情复杂的锦户亮紧紧地盯着自己,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揽进怀里,而他也只是静静的任凭他抱着。  
              “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我知道的。”  
              “真的不用勉强自己。”  
              “我知道。”  
              “我爱你...”  
              “...我知道。”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花姬代替公主入赤西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而这显然比割地赔款送上十七八个公主还让百姓气愤。在竤绣的百姓眼里,花姬是比帝皇还要神圣的存在。锦户亮在众人面前抢夺圣旨那段甚至被市井传送,而那国君却成了万民唾弃的对象。  
              讽刺的是,说难听了只为了迎接一名男妓入宫为奴,赤西国竟派来了奢华的六驾御辇,就算是王公贵族出行大概也就如此气派。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个坐在黝黑的骏马上带队的男人,竟然正是竤绣城的将军,锦户亮。而那脸,在我看来比那马还黑。
              


              10楼2010-05-1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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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女工们每每会议论这个突然到洗衣房的传说中的男人,有人说他真的很好看,有人说他太可怜了,这些天都没吃几口饭,真让人心疼,有人说他笑起来就像神仙,有人说偶尔会看到他对着衣服发呆,那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抱抱他......  
                洗衣房原本就湿气重,再加上偏偏前两天又下了两天的雨,山下突然间昏倒,似乎也是那么理所当然。  
                一直在旁边看着却不能帮忙的手越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因为山下的个子比他高,原本想让旁边的几个女工帮下手,可是直到背起他才发现他轻得可以。  
                看到被手越放到床上的山下的样子,汐蝶也慌了,这些天山下都是入夜了才回来天没亮就去了洗衣房,根本没注意他的样子。只是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竟然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血色,原本红润的双唇如今干涩地起了皮,清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手上起了些水泡,有些已经被那些粗糙的衣服磨破了长了脓......  
                “汐蝶姐,这里有没有药,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给公子看看?”  
                “药...药都在御药房,太医...没有陛下的旨意...”急急忙忙放下刚打来的水,溅起的水花洒了一地,“我认识御药房里一个小太监,应该能讨些药来,你先照顾公子!”  
                汐蝶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手越轻轻的擦着山下额头上细细的一层汗珠,这才发现山下烧得比想象中厉害,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泪,“对不起,公子...手越没..没有照顾好你...”  
                昏睡地迷糊的山下嘴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手越凑过去听,却听得更加迷糊。他能盼望地就是汐蝶能早点带着药回来,或许是祈祷有了作用,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汐蝶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药箱的清秀的男人。  
                来不及跟手越解释什么,汐蝶急忙把人带到床边,喘着气说道:“生田太医,麻烦你了!”  
                我没有他们那么急,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打量那个盯着山下看的男人,面目清秀,棱角分明。对汐蝶笑了笑示意她安心,看得出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做了些简单的检查,给山下的手做了些清理,上药,包扎,举手投足不慌不忙,更显文雅。  
                男人起身说:“他没什么大碍,退了烧就好了。等下我会派人把煎好的药拿来,你们照顾他吧,我先回去了。”  
                汐蝶连连道谢,把男人送到门外就立刻回了房里。知道山下没事,手越也稍稍放下了心,看着大门问到:“汐蝶姐,刚才那个...是太医?”  
                “嗯,生田太医为人向来亲和,刚才我去御药房的路上恰好撞上他回府,他知道是公子生了病就说愿意帮忙。”  
                之后手越就一直在照顾山下,汐蝶则在门口张望,突然兴奋地叫到:“来了来了,药来了!”  
                只是刚等手越把山下扶起来,门口便又出现了一人,汐蝶见状,吓得差点摔碎了药碗。  
                “我来吧。”赤西仁走到床边,拿过汐蝶手里的碗。  
                手越立刻站到了一边,用眼神和汐蝶交流,只是两个人都摇摇头,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赤西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赤西带着点心疼得看着靠在床上却依旧皱着眉头像是在挣扎什么的男人,舀起一勺棕色的药水,放在唇边吹了吹,可是刚把勺子凑到山下的唇边,突然间脸色一沉,起身,重重地把药碗甩在桌上,跌跌撞撞晃了几圈,碗是站稳了,药却差不多都洒了出来。  
                这突然间的转变让站在一边的手越和汐蝶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我听到了,刚才,山下轻轻吐了一个字——亮。  
                赤西走到门口,想了想,对随行的侍卫说:“让他们再煎碗药过来。”  
                这边没戏看,我自然跟着赤西飘。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赤西刚回到他的宫殿我就看到刚才那张清秀的脸。  
                “怎么了,你不是去看他了吗?难道那样子躺床上的人还能把你气成这样?”扶着茶盖,一脸悠闲地品了口茶。  
                “我肯定是吃错药了才会去看他,反正他都没事了...”  
                赤西仁还没把话说完,生田就放下了茶杯说:“谁说他没事的?”  
                似乎很满意看到赤西眼中的惊讶,生田笑了笑继续说:“他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应该是从小落下的病根。这次也是,要说有多严重,我只能说可大可小。”  
                “不就是累倒了发下烧嘛,有那么严重吗?”对生田的话,赤西似乎半信半疑。虽然知道生田不会轻易开玩笑,但是可大可小?是不是被他说得有些玄乎?  
                “像你说的,这只是一场小病,但一场病无论是否痊愈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反正病理这种东西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他那手最近是不能碰水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给他换份工作?”  
                “我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拿起药箱就走了出去。  
                “斗真!”生田闻声回头,疑惑地望着突然把自己叫住的赤西,“没什么...”  
                原来那个人叫生田斗真,笑起来挺好看的嘛,而且看起来和赤西仁这个做国君的关系也不赖。  
                我回到伊澧宫的时候山下已经显得平静了很多,脸色也好了一些,眉头也没有那么紧地皱在一起,看来已经吃过药了。  
                那天晚上手越一直守在山下的身边。而山下似乎在做什么梦,虽然听不清,但双唇依旧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是很奇怪的,我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幅画面...我竟然看到了山下的梦?!  
                第三章 完
                


                15楼2010-05-15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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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躲过了好几批巡逻的侍卫,两个人几乎已经看到了后山的那堵矮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果没有几个来后山偷懒赌博又胆小怕死的士兵,或许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会是另一番模样。  
                  “那边好像有动静,该不会是上头派人来找我们了吧?被抓到肯定会被统领杀了的。”  
                  “笨啊!后山这么隐蔽,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不成是刺客?喂,你去看一下。”  
                  “干嘛要我去,而且看样子他们是要逃出去吧?难不成是小偷?”  
                  “有哪个小偷敢偷到赤西皇城来!而且矮墙那边而是狩猎林诶,这么晚了,不怕被野兽吞掉吗?”  
                  “诶诶!你们看那个人,像不像伊澧宫那个美人?”  
                  “真的诶,他身边的是竤绣城的锦户亮吧,那天进城的时候我有见过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笨蛋笨蛋笨蛋,别玩了!快去通知陛下,伊澧宫的花姬被锦户亮带走了!快去啊!”  
                  “可是!陛下现在在宴请邻国国君啊,这样跑过去,会死的吧?”  
                  “让他们两个逃了我们谁都别想活!”  
                  ......  
                  跳下矮墙的山下有点不安地回头望了眼身后的皇城,但他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允许他回头的余地。  
                  不远处便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锦户亮的马。  
                  在漆黑的林子里周转了很久,越走到林子的深处,山下能够感觉到锦户拽着缰绳的手就更紧一分。黑夜或许是他们最好的伪装,但同样也暗伏危机,更何况是这片时刻都可能有野兽出没的野林。  
                  一路上,山下总觉得非常忐忑,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当身后错乱的马蹄声越来越浩荡,闪动的火光越来越耀眼的时候,山下只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声音,被埋没在枯叶破碎和马啼嘶鸣的响声中,身后的人依然紧紧追着,只是没有了叫他们停下来的声音。  
                  不安的情绪渐渐侵占了山下所有的意识,直到久久没有人鞭策的马渐渐放慢了步子,直到山下突然感觉到有道重量突然压在自己的身上。  
                  “亮?”山下稍稍转了转身,却没想到原本靠在身上的人一下子滑了下来,险险地接住,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温热粘稠的液体,而在夜色看不清表情的锦户亮的背上豁然插着一根刺眼的箭,“亮!”  
                  前所未有的恐惧顿时像潮水一样涌来,山下顾不得已经停下来原地踱步的马,只是艰难地扶着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锦户亮,就连声音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地颤抖,“亮...亮你怎么了?亮!”  
                  即使已经被火光团团围住,山下也只是叫着锦户的名字,接着火光,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上黑色的血迹,就好像要把自己吞没一样的黑色。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依旧穿着那身耀眼的红袍,高傲地骑在马上,用恨不得戳穿自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赤西仁,以及他手上那把刺眼的弓。  
                  “把他们带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比夜里的风还要寒冷。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  
                  看了看被山下圈得更紧的锦户,赤西仁不屑地笑了笑说:“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有讲条件吗?”  
                  “他死了我也不会活,只要你放了他,我随你处置。”明明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但在其他人看来,山下只是开了一个无关风雅的玩笑。  
                  那种语气,就好像是把自己都抛弃了一般。  
                  而赤西仁眼中的愤怒却比周遭烧得正旺的火还盛,“你觉得我放他走他就能活吗?就算箭上没有毒,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是野兽,恐怕只会死得更惨。”  
                  “你只要回答我,放,还是不放。”  
                  


                  20楼2010-05-15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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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让开。”几乎是咬牙切齿。  
                    围着的侍卫一下子让出了一条道,山下下了马,把锦户伏在马背上,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着些什么,山下知道他听得到,他也必须要听到。  
                    赤西仁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受了惊讶的马一下子擦着山下的身子往前飞奔而去。
                    当山下被赤西带回伊澧宫又甩到床上的时候,他的脸上平静地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慢慢闭上眼,似乎之后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而这种反应显然是对赤西的火上浇油,赤西一下子压到他的身上,扬起的手却滞留在半空中,僵硬地颤抖着,却怎么也甩不下去。  
                    “山下智久!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赤西的眼睛都快红了,抓着山下的肩,几乎是用吼的。  
                    “......”只是在山下听来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亮,你一定要说这种话来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啊......  
                    亮...  
                    “为什么一直都是锦户亮,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  
                    “......”  
                    --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我知道的。  
                    --真的不用勉强自己。  
                    --我知道。  
                    --我爱你...  
                    --我知道......  
                    亮...  
                    “那我呢,我在你身边你却看不到吗?为什么全是锦户亮!为什么看到的全是锦户亮!”  
                    赤西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摇着山下,就好像要把他晃醒一样。而事实上,山下也却是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下,只剩下空洞。  
                    “你答应过的...会放过亮...不会食言,对不对?”  
                    “呵...是,我答应过就不会食言。”山下的话,每个字都像是那把刺在锦户身上的箭一样原封不动地还给赤西,没有再晃他,只是笑得苍白无力,“你也说过,任我处置,什么都答应我的,那好,从现在开始...叫我仁。”  
                    “...仁?...仁...”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娃娃,只是一遍又一遍说着别人教的话。  
                    而我看到的,除了一脸茫然无助的山下,还有赤西仁通红的眼眶,忍不住还是掉下来的眼泪。赤西仁在笑,撕心裂肺一样的笑,当眼泪和笑容混杂在一起的时候,山下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个简单的音节。  
                    那一晚,赤西仁要了山下,没有任何感情,更别提什么前戏,野蛮地进入,强取豪夺般地冲撞,就好像要在他最隐秘的地方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要说是野兽般泄欲,倒不如说是在泄愤。而山下除了紧紧地拽紧床沿,深深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流了一枕头的眼泪,还有雪白的床单上看着揪心地混浊的一大滩血渍。  
                    疯狂而残忍的一夜,山下只说了一句话,在昏迷前,用着极其虚弱的声音说,“没..爱过....但..再也...不会爱了...”,我听到了,赤西仁也听到了,只是最后那抹决然绝美的笑容,我看到了,赤西仁,没有看到。  
                    而后来,赤西仁抱着昏迷的山下哭了一夜,说了一夜的对不起。只是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而已。  
                    第五章 完
                    


                    21楼2010-05-15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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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山下转过头,看了看周围难掩兴奋又焦急地看着自己的人,露出一个美丽却那么刺眼的笑容,伸出手擦了擦手越脸上的眼泪,“别哭...我没事...”
                      而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手越哭得更凶了,就连汐蝶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只是让人庆幸的是,他醒了,能笑,能说话。尽管依旧那么苍白,如此无力。
                      当视线对上赤西仁的时候,赤西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像着山下清醒后的情景,或者是怨恨,又或许是冷漠。只是现在,山下还是笑着,干涩且布满的伤口的唇轻轻拉伸,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淡淡的。
                      “仁...”
                      当山下的嘴里吐出这个字的时候,赤西仁真的奔溃了。
                      “不要叫我仁...不要这样对我笑...不要...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赤西仁无力地跪倒在床边,握着山下的手,完全没有君王的气度,只是像一个等待赎罪的人不断祈求。
                      “仁...”
                      就像那个让两个人永远都无法遗忘的夜,山下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叫着“仁”,只是目光里依旧看不出任何的神采。
                      之后的几天赤西仁都只有在山下睡下的时候才会守在床边,一来是因为最近婪雅国君来访,二来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办法面对山下。
                      而这几天山下恢复地很好,三天后生田过来的时候山下刚好下床。
                      “这碗药喝了就该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药碗,看着山下乖乖地喝了下去,药很哭,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生田也习惯地摊开随身带的小布裹,山下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满意地笑了笑,“还有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那件事之后,山下看起来甚至比平日健谈许多,就连心情也一直很好。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
                      “锦户亮...”毫无意外地看到山下拿起茶杯的手停了一下,“你放心,他很好。其实在给你治疗之前我就已经在林子里找到他了,现在把他安置在一户农家,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就好。”无所谓地喝了口茶。
                      “就这样?”山下的反应平静地到让生田有些惊讶。
                      “不然呢?难道我能让你带我去看他吗?”自嘲般地笑了笑,而生田的脸上也多了一份尴尬,“如果可以,帮我拿样东西给他,可以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生田点了点头。山下解下腰间佩戴的那块琉璃锁,递到生田手里说:“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好好活着。”
                      不知道他是以怎么样的心情说自己过得很好,但是生田也只能点了点头,在走出房门前慢慢停了下来说:“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现在的我,以前的我...不都是我吗?”
                      “......”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
                      曾经赤西仁说山下智久就像一只刺猬,为了保护自己总是把刺露在外头,只是现在生田倒觉得,山下把所有的刺都朝向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受伤的只有血肉模糊的自己。
                      我跟着生田到了一户农家,夫妇看到他都会很客气地问候,进了屋便看到了站在窗口的锦户。或许是这几天一直是生田在照顾他的关系,他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戾气,只是平静地走到桌子旁,给生田倒了杯水。
                      而当他看到生田递到他面前的琉璃锁的时候,杯子里的水满满地溢了出来。
                      “他让我转告你,他过得很好,让你自己好好活下去。”看锦户接过琉璃锁,生田放下了另一只手上的包裹,“里面有衣物干粮和银两,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回竤绣吧。”
                      在生田出门前,身后传来锦户的声音:“那个傻瓜...他怎么可能过得好...”
                      “如果你不再去打扰他现在的生活,至少,他过得会比现在好。”
                      “那他现在呢?赤西仁到底有没有把他怎么样?”这个问题,几乎每次见面锦户都会问,但每次都是生田默默地离开。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山下不好,过得一点都不好...
                      “如果真的为了他好,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说完,便再也没有回头地离开。
                      第六章 完
                      


                      23楼2010-05-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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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1.
                        今天,伊澧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华服,看过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却一副老大人的样子打量着绕着静静品茶的山下转圈圈。
                        “你就是山下智久咯?果然很漂亮嘛!”口气中带有点嫉妒,粉嫩的嘴唇也撅得老高。
                        “诶,你是谁啊,莫名其妙闯进伊澧宫就算了,小小年纪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虽然山下一直毫不在意,但是手越却怎么也看不爽。
                        女孩只是给了手越一个白眼,然后站定在山下面前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怪不得赤西仁会因为你丢下满屋子的王公贵胄和堂堂的婪雅国君。”
                        显然,小女孩的话吸引了山下的注意。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不一般这是山下从看她来势汹汹地进门就知道了的,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自由在宫里行走。虽然年纪小,但举手投足间也隐约可以看到那种专属于皇家的高傲,更何况,她刚才还口口声声直呼赤西国君的名讳。
                        “你叫什么名字?”山下放下茶杯,对着小女孩笑了笑。
                        而那个女孩显然是被山下突然间的笑容看傻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继续插着腰摆出生气的嘴脸:“你终于注意到我了哈,原来比起那杯茶我还是有点存在感的嘛。”
                        山下伸手捏了捏女孩软乎乎的脸,不顾女孩的挣扎:“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知道我叫山下智久,那么应该也让我知道你的名字,这样才比较公平不是吗?”
                        女孩好不容易甩开山下的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当然也不排除是杯山下拽红的可能,总之有点别扭地说:“我叫赤西来梦,看你还不错...就叫我来梦吧!”
                        “赤西...来梦?你该不会是...”
                        “你可别把我想成是赤西仁的女儿!”来梦一下子跳地远远的,一副你饶了我的样子。其实她说的就是我想的。不过想想也是,赤西仁怎么看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从哪儿蹦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十岁丫头。
                        “我是婪雅国的公主,我的母后也就是婪雅国的皇后是赤西仁的姑姑!”来梦继续说着,一脸骄傲,但是突然又噘嘴皱眉一脸委屈,“本来是跟着父王过来玩的,没想到第一天就被扔在大厅里...都是因为你啦!”
                        一边的手越看到山下渐渐收起的笑容,他知道,即使这几天山下显得开朗许多,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那你不是应该跟你的父王姓吗?怎么姓赤西?”手越连忙岔开话题。
                        “这个...我能喝吗?”其实她一直都注意到山下手里的那杯茶好像很特别很香的样子,见山下点了点头就开心地捧着杯子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花瓣,“因为我母后比较疼我,所以我就跟母后姓咯...好好喝!”
                        看着一脸满足的来梦,虽然看起来刁蛮任性,但果然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山下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山下哥哥,我喜欢你,你能陪我玩吗?赤西仁都不理我!”明明只是一杯普通的花茶,可那孩子就好像喝了杯蜜似的,就连称呼也一下子改了过来,一脸无辜地拽着山下的胳膊撒娇。
                        “我哪有不理你。”门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倒是你,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就是你啊,送走父王你就欺负我,让我自己随便找谁去玩的不就是你嘛!”来梦重重地踩着步子走到赤西仁面前,插着腰嘟着嘴瞪着眼,气势上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最近赤西仁依然回避着山下,我想要不是知道小祖宗跑到了伊澧宫,估计他始终只有入了夜才敢进来。
                        用手指顶了顶来梦的额头,却满满地都是宠溺,“瞎闹!”
                        “我挺喜欢她的。”山下拨弄着茶杯说。
                        而原本还老高地嘟着嘴的来梦一下子咧开了笑脸,甚至挑衅般地冲赤西仁挑起了眉。
                        


                        24楼2010-05-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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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1.
                          几个人回到客栈,中丸说先把东西都放回房里,只是一路上去又掉了许多,看不下去的赤西来梦一边捡着被掉到地上的东西,一边追着中丸上了楼。而楼下自然也就只剩下了赤西和山下。  
                          赤西尴尬地举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就连视线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而山下倒是非常从容,喝着质地不是很好的茶,听着周围的人的谈笑。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入了夜,原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山下却一个人走到了河堤旁。偶尔会有人走过他身边,只是夜色很好的遮挡了他那张美得让人沉沦的脸。风吹过河面,吹散了倒影在河中央正圆的月亮,起皱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波光,却也带着夜的清冷。  
                          “再不出来我可回去了。”作势要离开,可是脚还没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了求饶的声音,山下的嘴角自然地挂上了一抹弧度,“师叔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男人吊儿郎当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歪着头无所谓地说,“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秋娘说了,本来是要去宫里找你的,没想到先在这里遇到你了。”  
                          “师傅和干爹呢?也一起来了吗?”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山下撅了撅嘴,又一脸期待地问,竟然有几分孩子气。  
                          “光一那家伙怎么可能轻易下山嘛,秀明要是来了现在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臭小子,只见到我就让你那么不满意吗?”被山下称作师叔的人装作生气地打了一下山下的肩膀,没有用什么力气,笑容里也全是宠溺。山下到也配合地闪到一边,那种笑容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但当看到山下腰间的空白时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你的琉璃锁呢?”  
                          山下愣了愣,扯着没有什么笑意的弧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给他了。”  
                          “还给亮了?”看师叔那夸张的样子就好像就差一口鲜血没有吐出来,“当初亮那小子为了那块东西大冬天的不吃不喝在玉别雪山掏了三天两夜,现在你说还就还了?这不是瞎折腾嘛!而且你知道没了那块东西...你还没把那件事告诉亮?”  
                          “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想让他担心的...现在更不想。”  
                          师叔看着望着远方的灯火发呆的山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竤绣有秋娘照顾,你要瞒着他还容易些,可是现在是在赤西国,没人在身边,你打算瞒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我自然会想办法,只是到时候恐怕还要师叔帮忙了。”山下拉开唇角笑了笑,只是任谁都能看出那抹笑容中的苦涩。  
                          “真搞不懂你,当初为了亮死活要待在竤绣,现在到了赤西国反而把亮赶了回去...算了,反正赤西国也困不住你,撑不住...或者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要不是光一阻止,秀明都打算把你绑回去了。”  
                          “干爹真是...”  
                          师叔眯着眼打探着山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山下:“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知道怎么找我的。”  
                          接过包裹,山下认真地点了点头。而看着这样的山下,显然那个师叔也是有点心疼,转过身鬼叫着没有再看他:“啊~秀明千算万算,道士也扮了,鬼话也编了,好不容易把你送到鎏芳阁交给秋娘照顾勉强瞒过了亮,他怎么就没算到还有赤西仁这么一出呢!诶哟~我苦命的智久哟...”  
                          说着,便嗖得消失在夜色中。  
                          不想回去吗?明明那么久没有见到师傅和干爹,明明那么想见他们...可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始终放不下。  
                          山下一回到客栈就看到中丸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嘴里还带着哭腔念念有词地说:“山下你可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出了什么事了?”想着自己离开也没多久啊。  
                          “仁那家伙,无缘无故喝了好几坛子的酒,现在在房里发酒疯呢!”  
                          “搞什么啊?”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紧不慢地往楼上走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狡黠的笑容。
                          


                          27楼2010-05-1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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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明明只是几句类似“珍重”的话,但熟悉的字体和信上淡淡的檀香却让山下有些感伤。回到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那夜,我似乎又看到了山下的梦,又或者,是关于他的记忆。  
                            那时候的山下就好像我第一次在他的梦中看到的一样,八九岁的模样,但样貌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一样的苍白,一样地陷入昏迷。  
                            “师傅,你就救救他吧!”小小的锦户亮紧紧地拽着一个白衣男子的胳膊。  
                            其实我是应该惊讶的,因为那个男子也就十几来岁的样子,竟然就成了堂堂锦户将军之子的师傅?而且在他身边差不多的男子不就是刚才被山下撑为师叔的人吗?尽管比刚才的样子清瘦些,但还是能认得出来。  
                            “刚,你怎么看?”白衣男子没有理会锦户亮,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躺在床上的山下智久。  
                            “看他脚上的疤...恐怕不好办。”那个被叫作刚的师叔双手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  
                            “什么嘛,平时还说你们自己有多厉害!”看着他们的反应锦户亮可不干了,狠狠地甩开了那男人的手,指着床上的人说,“什么脚上的伤口?他只是因为冻久了昏迷了而已嘛,有什么不好办的,你们是庸医来着的吗?”  
                            “臭小子,没大没小,敢说你师傅师叔是庸医?”那个叫刚的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在锦户亮的的脑门上,就像刚才打山下一样,“要是只是冻伤昏迷你大老远把人弄到玉别山来干什么?嫌竤绣城的冬天不够冷还带一个冻伤的人来爬雪山?”  
                            “还不是因为醒了没多久又昏过去了,那些庸医都说什么寒气侵入内脏没得救...”捂着脑袋小声地嘟囔。  
                            而那个白衣男子就一直靠着门栏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们斗嘴,最后才像是想到了什么地开口说:“对了,秀明不是还在山上吗?他的那块宝贝琉璃呢?”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说那块暖琉璃会伤自己寒气硬让他扔后山去的?”  
                            这么说来,被山下称为师叔的就是这个刚,既然那个白衣男子被锦户亮称为师傅那么应该也就是山下口中的师傅,那个叫秀明的就是山下的干爹,这么算下来,这个白衣男子就应该是之前刚所提到过的光一。  
                            “那,臭小子,你不是要救他吗?去后山把找琉璃锁,要是被什么东西叼走找不到了就是他命不好,再敢说我是庸医我第一个先毒死你!”  
                            虽然年幼的锦户亮根本不知道一块琉璃会有什么用,尽管他也没有见过那东西长什么样子,但既然师傅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用处。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锦户亮就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么看来在那小子找到东西之前我们也有得忙了!不过这小家伙长得真的好可爱,死了也挺可惜的吧!”  
                            “是啊!”  
                            记忆只是这样一个短暂的片段,但当我回到现实之后我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头痛得厉害。可笑,就连撞到墙也只是穿了过去的我,竟然会头痛?  
                            只是...为什么我不但能进入山下的梦,还能感受他的感情,现在甚至...拥有他的记忆?!  
                            第八章 完
                            


                            29楼2010-05-15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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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上篇
                              第二天,赤西来梦一反常态地没有吵闹着出去玩,说是要把精力留到晚上。原因就在于吃饭时中丸无意中提到今天赤西国街道的夜市会相当繁华。
                              所以夜幕一降临,来梦便吵吵嚷嚷地拽着中丸消失在人群里。跟在身后的山下看了一眼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呵呵笑的赤西,开口道:“你不会担心吗?”
                              “放心吧,有中丸跟着不会有事的。”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一夜,赤西仁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尽管如今两人的关系还是如此微妙。
                              “我担心的不是来梦,而是中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独自朝河边走去。昨夜还一干二净的河道如今已经飘荡着几只点着烛火的小木船,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尽管木船造型各有不同,却都有着一根绑着小小锦囊的桅杆。
                              其实山下说得不错,来梦虽小,但人小鬼大,一般的麻烦还困不住这个鬼灵精,倒是中丸,跟着来梦或许真的会有够呛。
                              赤西仁了然地笑了笑,走到山下身边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夜空中的皎洁的圆月:“这条河叫月遥河,是赤西国的最长的流向关外的航道。战争驱使将士们离开这片土地,用他们血肉建筑起这座看似繁华的都城,至今仍有许多人不得不留在边关。长年的战争,让战场上的将士马革裹尸,让许多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他们都会用这种方式,把对自己亲人的思念写在纸条上放进锦囊中,他们始终相信这些寄托着他们无穷的祝愿与相思的木船总有一天会带回他们思念的人,总有一天会团圆。”
                              赤西口中的苍凉山下并不是不知道,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包袱,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拥有只属于他的无奈。只是山下冷冷地笑了笑:“没有战争不就好了吗?是不是做君主的都会不甘于眼前的和平,践踏着别人的鲜血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明白山下有多么厌恶战争,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不会看到自己的父母倒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亮就不需要背负家族沉重的使命。
                              但是!但是...
                              如果没有战争,自己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求生而躲到荒山,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亮?
                              如果没有战争,自己是不是就不用离开鎏芳阁,是不是也就不会遇到....仁?
                              我不明白山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挣扎,我只看到当赤西仁握紧他有些冰冷的手时,除了划过眼眸的那一瞬间的惊讶外,他没有任何反抗。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握着,感受着他手心里暖暖的温度。
                              “其实你很清楚答案的不是吗,生存是一种游戏更是一种竞争,尽管残忍,但这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真正能置身世外的又有多少?或许这就是一种无奈吧!”赤西自嘲般地笑了笑,握着山下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更何况是一直待在锦户亮身边的山下。只是当面对一个个无辜的生灵的消失时,人性善良的那面就会自然对这种血腥凶残的方式作出反抗而已。
                              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用锦户亮的话说,那是一个不适合山下的世界。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把握眼前的美好,珍惜如今的拥有,或许这种对团圆的美好寄托真的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尽管带着浓浓的悲哀。
                              “好漂亮。”
                              随着夜幕渐渐变得深沉,放木船的人也越来越多,清澈的月遥河上三五成群的飘荡着闪烁着烛光的木船,水中倒影着月亮富满的姿态。月遥河,竟是对月亮那头遥远的思念。
                              “你喜欢的话每月的十五我都可以陪你出来,中秋的时候还会放花灯,到时候更加热闹!”  
                              那一刻,我在山下的眼里看到了迟疑,直到在远处依稀看到来梦张牙舞爪的身影,“你很闲吗?”留下一句话,便往来梦的方向走去,而嘴角却挂着就连他自己或许都已经忽略的浅浅的笑容。
                              “智久!”叫住了走了几步远的山下,看着他回过头,赤西仁走到他面前接着说,“我不会勉强你立刻接受我,但至少现在能不能把我当成朋友,就像...和斗真那样?”
                              “朋友?”他有把生田当过朋友吗?一直以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个锦户亮,一直以来锦户就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甚至是自己的一切。
                              如今的山下似乎又陷入了彷徨,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毕竟太过陌生。
                              “或者说我们来打个赌。”
                              “赌?”
                              “半年,这半年你留在我身边,半年后我给你自由,继续留下来还是回去你想去的地方...半年后我交给你自己选择。”赤西是在赌,赌这半年的时间山下会不会爱上自己。
                              只是当赤西交集着期待与害怕而几乎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山下时,后者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一个声音——
                              明明这是一场赌局,明明知道我输不起,你也硬要把我推上去是吗?......
                              “好。”锦户亮的话依旧在耳边回想,可笑的是如今这句话却那么适用在山下的身上。
                              明明知道是一场输不起的赌局,却硬生生把自己推了上去。
                              半年后,等待自己的到底是自由,还是更深的沉沦?山下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了。
                              


                              30楼2010-05-1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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