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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冲背着包满身疲惫的回到家，看到滕小小又是要出门的状态，没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去哪儿啊？”
“青海。”
段冲偏了偏头不看她，他压抑着心中阵阵涌出的烦躁，再次重重的叹气。
“最近出差是不是太频繁了？”
滕小小眼神不安地到处乱飘，“拍公益题材的嘛，要多准备点。”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段冲发狠的一把将背上的包扔了出去，砸翻了一旁的摆设，吓得滕小小浑身俱是一抖。
“别拿工作说事儿了！”
段冲喘了口气，怒吼着，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致。
“别再拿工作糊我，行不行？我不是傻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求婚之后，整天就跟开玩笑似的，咱们两个就好像演了一场大戏，演完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呀？你不想见我爸妈，就拿工作说事儿，你不愿意跟我聊结婚的事儿，就各种出差。不是滕小小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为什么什么事儿都能聊，就这个事儿不行呢？”
二人对峙着，滕小小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还不想结婚呢，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
段冲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眸中的泪水，“不是，我不明白……结了婚影响你做事儿是么？”他控制不住的大吼，“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承认，就你不行？”泪水沾湿了他的眼睫“那到头来就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你压根就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是？”
滕小小摇摇头，她一遍遍的深呼吸，却还是没有控制住奔涌的泪水，“段冲，你听我说，我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特别高兴，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幸福，我觉得我爱了一个特别好的人……但是你对我太好了，你精心为我设计的那些未来，那些以后，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段冲擦了擦滴落在鼻头的泪珠，“我告诉你啊滕小小，我创过业，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体验过，可是有必要吗？折磨你又折磨我。”
“是你体会过你看过，但是我没看过，我想看看，我想折腾一下，不行吗？”
段冲悲到极致居然笑了出来，他一手撑着额头，嘴角的弧度压抑着铺天盖地的苦涩。
“段冲，如果这个世界什么样子都由你来告诉我，那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平衡。还有，你说这件事情所有人都能解决，不是这样的，很多人是以委屈，妥协，压抑，来换取你说的那种平衡。我很自私，我现在不想要那种生活，真的。”
段冲终于捂着脸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到最后他将手放下来，面容也看似恢复了沉静“行啊，没问题，我不拦着你。这样，除了段小腾（他们养的狗）以外，这屋子里面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通通都拿走。走的时候呢，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他们终究还是不欢而散，分手都没能落个体面。

2里
经历了一个多月食不下咽，成日里吐的昏天黑地的日子，段冲还是去看了医生。
“医…医生，我觉得我好像听错了，您再说一遍？”
医生微笑“段先生您没听错，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但由于您早孕反应太严重，有些营养不良，我给您开些药。孩子母亲在吗？我和她说些注意事项。”
“她…她很忙，有什么事儿，您和我说就行”
直至出了医院，段冲才回过神来，他抬手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仿佛隔空与这个尚未成型的小家伙打招呼。
这里有小小的孩子了……
我该告诉她吗？
段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了熟悉的号码，然后久久地怔着。
拨通电话，用孩子逼她回到你身边，逼她放弃自己的梦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吗？
段冲，你怎么那么可耻呢？
段冲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他压下心里阵陈涌起的酸涩，最终也没有勇气按下拨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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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冲也没有想到，相遇会来的这么突然。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弧度，但并不明显，外套一穿就能遮住。
他去宜家买东西，就在货架旁看到了滕小小。
她似乎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些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沉浮职场的干练。
她盯着那个从前被她嘲做“夜壶”的瓷器，很怀念似的，眸中有化不开的温柔。
段冲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还是会忍不住弯了嘴角。
那时候多快乐啊，段冲有稳定的工作，滕小小追逐着她的梦想。
那些甜蜜的时光像是用一辈子也诉不尽。
“现在觉得好看了?”
他下意识地开了口，眉眼含笑地看着滕小小，滕小小抬头撞进了他满是温柔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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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二人寒暄着近况。
做了一会儿，腰上又泛起熟悉的酸疼段，段冲将手背向身后，重重地锤了两下。
作为一个长期坐在电脑前的程序员，段冲的腰本就算不上好，怀孕之后更是时常疼得厉害。
滕小小注意到他的动作，便问了一句。
“腰不舒服吗？”
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切，段冲的手顿住了。
“有一点，不严重，过会儿就好了。”
滕小小抿了抿唇，“你腰经常不舒服的话，可以在平时坐的椅子上放个软枕，会好一些。”
“嗯，我会的。”
他们之后又聊了很久，从生活近况聊到段小腾的恋爱，聊到段冲的腰疼的几乎没什么知觉了。
滕小小看了一眼表，面带歉意，“我今天下午还有点事儿，今天可能只能聊到这儿了。”
她说着就提起包站起来，“今天聊得很开心，谢谢你。”
“客气什么”段冲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突然抓住了滕小小的手腕。
滕小小转身望着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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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里
段冲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现在二人的关系来说太过亲密，慌乱地松开了手。
他下意识的将一只手放在了腹上，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说什么？
说我怀孕了，想让你陪陪我？
说我需要照顾，能不能搬回来？
段冲自认为是个自私的人，但对滕小小，他愿意咽下所有的苦涩和不甘。
但……哪怕再试一下呢。
或许……或许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在乎我呢……
段冲声音哑得厉害，话还没说出口，眼眶先红了。
“小小，我们还有可能吗？”
滕小小愣住了，她再次转过身，让段冲看不清她的神色。
“段冲，今天能遇到你，我很开心，我以为你不会再提这件事，但既然你提了。有些话，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
“你……你说”段冲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本能地感到恐惧，他徒劳地抓着座椅的扶手，用力到指尖泛着青白。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挺好的，熟悉的朋友，随便找个话题就能聊上一下午……但暂时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段冲，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现在再次贸然回到从前，也不可能长久，徒增伤悲罢了。”
“其实刚分手的时候，我是恨你的。你自私的想把我像金丝雀一样禁锢在你的身边，又独断的斩断了我们所有的关系……但过了这么久，我也释然了，其实做朋友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不是吗？”
“段冲，我说这些，你能听懂吗？”
段冲从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来，从心口蔓延到小腹，疼得他额角尽是冷汗。
“我明白的。”
段冲勉强扯了个笑，“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
他脸上笑着，眼眶却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让人看着都止不住的心疼。
“那只做朋友的话……你最近忙不忙？我还有机会……再看看你吗？”
滕小小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她强迫自己不转过身看他，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我这两个月要去外地出差，可能没时间。”
“这样啊……”几滴泪水划过了段冲的脸颊。”
“那……那你快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直到滕小小走远了，段冲才整个人泄了力似的突然倒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他抬起手臂蒙住了眼睛，任眼泪打湿他的袖口。
孩子，对不起。
爸爸可能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了……

4里
转眼两个月过去，叶开始落，天气凉了起来。
段冲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还搭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外套，他的肚子已经初具规模，隆起一个圆圆的弧度，显得孕态十足。
人说孕夫体热，但段冲本就身体不大好，怀孕之后更是畏寒，今天略降了些温，就找了略厚的衣服穿上。
他推着一个购物车，正打算去买些孕夫能喝的奶粉，就见一些后进来的顾客手上都拿着雨伞，上面残余着滴滴点点的雨水。
下雨了？来的时候还是阴天呢。
段冲只好推着小推车来到雨伞区，打算买一把雨伞应急，免得回去的时候淋湿了。
他上个月感冒，断断续续折腾了近一个月，这几天才好些，怕是受不得凉。
他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怕伤着肚子里的小宝宝。
雨伞区刚好对着收银台，虽然隔收银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恰巧能看到收银台那边的人群。
他刚拿起把黑色的雨伞，抬头，就在收银台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您的小票。”
“谢谢。”
他看到滕小小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购物袋，头也不回地向超市门口走去。
从那次结局不太愉快的咖啡厅聊天之后，段冲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滕小小了。不知是不是孕激素的作用，段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想见她……
想和她说说话……
哪怕只要一个礼节性的拥抱也可以啊……
他扔下手中的伞，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的冲出超市。
滕小小走得太快，虽然段冲尽力让自己跑得快些。但到了门口时，也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段冲跑进雨幕里，一遍遍的喊着滕小小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湿淋淋的毛衣贴在身上，激得他一阵一阵的发着抖。
微长的黑发被淋湿，颓然贴在他脸侧，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雪。
他在雨中不停的跑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茫然而又无措。
直到胸口的憋问感越来越强烈，胸腔发出不堪重负的啸鸣，腹中的坠痛也难以难以忽视。
他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仍是无济于事，他弯下身子 ，倒在了雨幕中。

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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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发不出来

6里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段冲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肚腹依旧高隆，在雪白的被子顶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滕小小坐在一旁，垂眸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耳边回响起医生说的话。
“虽然这次大人小孩都脱离了危险，但对孕夫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这样的情况不能有下次，不然我们真的难以保证大小均安了。而且孕夫的身体状况本身也不太好，一定要好好调理，不然生产的时候会很困难。”
天已经很暗了，只余病床旁的仪器发出莹莹的亮光，晃得滕小小心里一片茫然。
孩子5个月了，这让滕小小确定段冲肚子里的一定是她的孩子，段冲不是那种会在和她交往时与别人做事的人。
她掐了掐眉心，又想到在雨中段冲倒在他怀里时说的话。
恨？
段冲为什么会觉得我恨他？
哦，好像是那次在咖啡厅里的交谈，她说了这样的话。
滕小小叹了口气，轻轻的给段冲掖了掖被角。
她那日只是想要诉说自己的不甘和委屈，却用错了方法，造成了那样大的误会。
算起来他们偶遇的那一天，段冲应该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怪不得那人看起来那样消瘦，想必是孩子闹的他吃不下饭，又可劲儿的吸收他身体里的营养。
而自己做了什么？
她对着他说恨，说只能和他做朋友。
他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连孩子的事都不告诉她。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段冲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滕小小站起身，去外面接了些热水，回来的路上正好看见段冲的主治医生正站在病房门口，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似乎是要进去。
滕小小快走两步，站在了他面前。
“许医生，您好，我是34床病人段冲的家属，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你说。”
“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段冲他身体底子不好，怀孕更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你们曾经劝过他打/胎，他没同意，对吗？”
“是。”
滕小小抿了抿唇，“那他现在打胎还来得及吗？”
医生愣了一下，“你本心是怕孩子会影响他的身体状况对吗？”
“是。”
医生摇摇头，“那到了他这个月份，我们不建议再打胎。胎儿现在已经成型，强行引产对孕夫身体的伤害非常大。尤其是对他这种体质差的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也可能落下腹痛等多种后遗症。”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送走了医生，滕小小才推门进去，却见段冲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
他的神色隐在一片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滕小小走到近前，“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冲却毫无预兆地握住了她垂于身侧的手，搭在自己的腹上。
然后……
狠狠地压了下去。
“段冲你干什么！不能这样压肚子！你放手，快放手啊！”
段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没了不是正合你意吗？滕小小，她已经5个月了，B超上都能看清她的轮廓了，你现在要我打胎？你好歹也是他的妈妈，怎么能这么狠心？”
段冲刚醒，还没什么力气，滕小小挣扎了一会儿就把手抽了出来。
段冲气得眼尾通红，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滕小小，你讨厌我，便连与我有关的一切都讨厌吗？”
说完这句话，段冲像是失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倒在床上。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经历五分钟漫长的沉默后，滕小小张了张口，正想解释些什么，就见段冲蒙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往下探了探，然后举了起来。
淡色的月光之下，滕小小能看清他指尖淋漓的鲜/血。
然后是段冲颤抖的声音。
“小小，叫医生……”
段冲控制不住地捂着肚子疼/吟/出/声。
滕小小连忙按了呼叫铃，然后冲出门去。
“医生！医生！”

7里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段冲再次被推进了急救室。
滕小小坐在急救室门口冰冷的长椅上，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急救室上的灯光一直亮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有医生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滕小小急忙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孩子勉强算是保住了，但胎心已经弱了，现在就只能用药尽力调理着，看能不能恢复过来。如果最后孩子保不住，就只能人工引产。”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又恢复到了开始时的样子，他躺在床上她坐着。
经历了这样跌宕起伏的一天，滕小小自己也累极了，到凌晨4点的时候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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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楼梯上一脚踏空，滕小小猛得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滕小小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8点了。
段冲安静地睡着。
滕小小，心里有些疑惑，照医生说的，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怎么还睡着？
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吧。
她下楼去超市买了些洗漱用品，把自己打理干净，又回到了病房里。
刚进去就看见段冲似乎是想翻个身，意识到她进来后，又僵着不动了。
原来是装睡呢，滕小小走到他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还装呢？”
段冲不动。
“那既然你还睡着，那我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啊？”
段冲还是不动，滕小小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那天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气你赶我走，说了些气话，都是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昨天问医生打胎的事也不是不想和你一起拥有一个孩子，我只是觉得怀孩子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了，我爱的是你，而不是这个刚刚成型的小东西，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让这个小东西伤害了你。”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对不起。”
又是长久的沉默。
滕小小推开椅子站起身，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手腕。
段冲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倒水，你嘴巴干得快开裂了。”
段冲松开手，滕小小倒了杯热水，扶起他，让他靠坐在床头。
他一只手搭在腹上，一只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突然问了一声。
“她怎么样？”
滕小小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好好的，别担心，只要你好好的，她就会好好的。”
段冲没说什么，他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我能感觉到的。”他突然说。
“什么？”
“我能感觉到，她不太好。”有泪水从他眼角落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要是没有了她，我怎么办啊？”
滕小小抱住他，段冲的头靠在她的腰侧，滚烫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有我，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孩子会没事的。你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先冷静下来，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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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里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段冲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孩子的状况也稳定下来，滕小小搬回了段冲的房子。
滕小小依旧很忙。
她经常隔三差五的回不了家，但段冲再也没有过什么怨言。
他每天待在家里，滕小小回来的时候，他就准备着一桌子的好菜，安安静静的等她回来，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滕小小不回家的时候，他也会听话地照顾好自己。
他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时候诸多不便，也从来没有强迫滕小小回来照顾他。
滕小小有时觉得他像个矫枉过正的孩子，被伤狠了，疼怕了，就再也不敢渴求更多。
滕小小有时下班后会给段冲带些小礼物，有时是一束玫瑰，有时段冲喜欢的甜点，有时是很可爱的宝宝衣服。
段冲每次收到礼物，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滕小小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喜欢吗?”
“喜欢”
“觉得我爱你吗”
“爱”
“那以后有什么不方便都要和我说，有什么不舒服也别自己忍着，好吗？”
“好”
但每次都是这样，段冲答应的很好，却没有付诸行动。
滕小小很努力，也没能将他重回原来的样子。
忙的连着三天没回家，滕小小总想着回去看看，虽然段冲在电话里说自己很好，让她忙工作，不用担心，但她还是怕这个闷葫芦一个人在家受什么伤。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家，就见段冲已经睡着了。
这么早就睡了？
她走上前去，发现他额头上都是汗，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滕小小一摸他的额头，滚烫。
“段冲，段冲”
段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小？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你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他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坐起来，滕小小急忙拦住他。
“你发烧了，自己知道吗？”
“唔，知道”
“你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段冲摇摇头，“我已经去过了，医生说没有事，吃点药就好了”
“你怎么去的？”
“打的去的。”
“自己去的？”
“嗯。”
滕小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所以你在家发了烧，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自己就打车去了医院，段冲，你好能耐啊”
段冲本来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听出她话语里的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急忙坐起来，抱着滕小小的腰“我……我怕耽误你工作”
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去，已入深秋，只穿着睡衣肯定是冷的，但滕小小还在气头上，就没帮他拉被子。
“你觉得，工作和你，哪个更重要？”
段冲迷茫的眨了眨眼，“肯定是工作更重要啊，那是你的梦想啊。”
听了这话，滕小小就知道他肯定是烧得不太清醒了。
如果是平常，段冲一定会抱着她亲一口，然后笑着说，“我知道，在小小心里，我最重要了”
因为发着烧，脑子转不动，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滕小小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把段冲塞回被子里，问他，“吃药了吗？”
“吃了。”
“那就睡吧，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再和你说”

9里
临走前，段冲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滕小小心里暗想，果然，段冲就是段冲永远知道她想要听他说什么，想让他做什么。
于是她蹲下身子面对着他的眼睛。
“段冲，你是觉得这样说会让我高兴，还是你自己真的想要和我睡？”
段冲不说话了。
滕小小捧着他的脸，“答应我，说实话，好吗？”
段冲咬了咬下唇，“我这样说你就会不生气了，但…我感冒了，怕过了病气给你，你还是……自己睡吧”
“不会的”滕小小掀开被子，和他躺在了一起，“我身体好，没事儿的”
段冲发着烧，浑身都滚烫，滕小小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进来，他下意识的就往她身上靠了靠。
滕小小亲亲他的额头，“睡吧。”
“嗯。”
段冲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稳起来。
而滕小小下班前自己点了杯乌龙茶，又恰好赶上同事请他们喝咖啡，一杯茶，一杯咖啡下肚，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怕自己翻来覆去会吵到段冲，也不敢翻身，就这样硬生生的睁着眼睛熬到了几个小时。
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段冲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样子。
还没等滕小小起来查看他的状况，他自己先有了动作。
他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摸索着，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药，张开嘴喷了几下。
他似乎还是不太舒服，气喘的很急，一只手还放在腹上，轻轻揉着肚子。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半分要叫醒滕小小的意思，甚至还偷偷看了一眼她有没有醒，怕吵到了她。
看见滕小小还安静的睡着，他才自己悄悄的躺好，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滕小小心里五味杂陈。
段冲有多少个日子里，是这样孤单的躺在床上，他一个人发了病，一个人拿着药，然后第二天给滕小小打电话的时候，又是笑着说身体很好。
滕小小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一只手搭在了他有些作动的肚子上。
“为什么瞒着我？”
段冲身体一僵。
“你发烧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很难吗？你哮喘发作的时候，叫醒我，让我去给你倒杯水，很难吗？”
“段冲，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段冲忽然就无措起来，他抓着滕小小的手“我真的没事的，我不想……打扰你”
滕小小觉得自己有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她不想再理这个满脑子只有她，没有自己的男人，恨恨地翻了个身，不看他。
床太小，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踢在了段冲的脚腕上。
“呃……”
滕小小马上意识到不对，她打开灯，掀开被子。
就见段冲的脚踝上红肿一片，让人看着就觉得疼痛难忍。
“这是怎么弄的？”
“……”
“段冲，我/T/M/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段冲着实没有想到会被她发现，只能实话实说。
“我今天发烧，想去医院看看，头很疼，肚子又挡了视线，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