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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银笺别梦: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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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药苦,言语相激起怒火〗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二十三
地点:围场
人物:瑶章。解清嘉,愉贵人。项明侨
瑶章。解清嘉
[围猎之时所得颇多,尤是一头梅花鹿是上品,令底下人烤炽鹿排食用,解氏彼时坐在帐檐下看着人前人后在火架子前忙碌,曲着一臂支着太阳穴,听着滋啦声,闻着肉香味儿,十分怡然,同竹青说道]看来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恰巧绿榕来禀告今日在围场发生的诸事,听闻项氏之事,鼻息间发出轻嗤,解氏面上可见的冷下去]这点小事也要麻烦陛下,去请太医过来煎药
[不多时携一众宫女、太监及太医径直入内,解氏端坐主位上,冷眼瞧着伺候项氏的奴才们伏地跪着,沉声]你们是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挨个领板子长长记性[解氏递去一道眼风,绿榕将手中端的药放在桌上,仍可见腾升的热气,对项氏道]
愉贵人。项明侨
娇柔斜靠在软枕上慵懒起身,故作矜贵的福了身子。
“瑶章金安。”
唤新燕备了茶水端上,自己却是一幅主人样子不愿多有礼数,拂过刮伤脚踝,笑靥连绵不绝。
“明侨身子有伤,礼数不齐瑶章莫怪罪,多谢挂怀。”
冷眼瞥见桌上汤药,远远闻到苦涩气味便有不适。
“原是小伤,陛下偏偏不放心,这才硬是要瞧着无碍才肯走,也怪明侨自己身子骨弱些,若是像瑶章这般体态有力,英姿飒爽不需人照顾的,倒是叫陛下放心许多。”
瑛瑶章。解清嘉
[视线定在项氏身上,将所有姿态纳入眼中,听完这一番矫揉造作的话,解氏持一贯矜傲的神态,沉吟片刻,末了依旧端起咄咄逼人的气势]陛下如何待我,岂容你来置喙?你既然知道自己身子骨柔弱,那一开始就自请不来这围场吃风含沙,现下摆出这副姿态来给谁看?[似是觉得十分可笑,裹着讽刺的语气,夹枪带棒]倘若这番话是容贵人同我说的,或许我还会有三分相信,愉贵人,你说出这话,合该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者,你的底气又有几分?
愉贵人。项明侨
摇曳慵懒起身,散落几根碎发飘落眉间,神态自若随些娇憨。
“秋狩国事,随行伺候陛下是嫔御本分,纵使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最是痛恨容氏以婢女身与自己平起平坐,提及更要恨恨嗤几句。
“容贵人自然有陛下庇佑,陛下喜欢犬马猫狗,也就免不了多对容贵人和瑶章你上心些。”
瑛瑶章。解清嘉
[毫无预兆地将手边的茶盏掀翻落地,偌大的内室无一人发声,唯有瓷器四下破碎的声音,茶水溅湿裙边,愈沉的嘴角彰显着解氏的怒气]吃苦?项氏,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天子围猎,还是委屈了你不成?[素日里即便是不满,也只会冷面相待,极少发怒,彼时的气愤丝毫不掩藏]好一个犬马猫狗,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放肆叫嚣。作为嫔妃,影射陛下与后宫姐妹,其罪一也;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其罪二也;举止轻浮,言谈粗俗,其罪三也;你既学不会,那我让你长长记性,每日跪足两个时辰,伺候的奴才加上一倍,我遣绿榕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药我令太医日日来给你熬着,什么时候腿脚好全了,这罚就免了。
[多说无益,解氏面色极难看,除却留下掌罚的宫人,携一行人离去]
愉贵人。项明侨
听的花容失色,也没有慌乱失了样子,仍旧不卑不亢。
“瑶章罚的是,只陛下夜里要来,要瞧着跪的不成样子,怕是怪您善妒就不好了。”
新燕早慌的要哭,呜呜咽咽不敢作态。
“若不顾陛下面子,明侨跪一跪也不打紧的。”
瑛瑶章。解清嘉
[一路回程中尤不解气,言语中透着轻蔑,嫌恶说道]什么家教将女儿养出一副勾栏做派,平白地脏污了我的眼[步子相较于平常走得更快,不多时便回到住处,对着烤肉已然没了胃口]让绿榕每日巳时正掌罚,跪足两个时辰再起来,好好去提点太医,天热易上火,药里多添一味黄连,务必将人照顾周全了。


IP属地:上海17楼2022-01-2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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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01-28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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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碳火乌龙,巧献妙计解哭啼〗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二十一
      地点:围场
      人物:宜嫔。徐妙人,美人。林噙玉,贵人。沈月眉
      宜嫔。徐妙人
      昨日恰逢生辰好日子,自己又借皇帝及几位女中汉子的威风,也像个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捉了只野兔。兔儿通体雪白,喜得妙人无可不可,幺儿有了一只奶糖,就想着带回去给大哥儿玩。一时不察早起笼里空空,查问了一番才知像跑去林氏那处。
      妙人紧着拎了笼子就去寻人,帐门才撩开,就闻着香味扑鼻。妙人咽了咽口水,摇头静心,开口问
      “林妹妹,你见了我昨儿捉的兔子了吗?”
      美人。林噙玉
      【各宫收获颇丰,只是噙玉颇不善骑射,不说扑兔擒虎,只是尽量不出丑而已,此时粲然一笑,闲闲地画着一幅秋狩图】
      可是只头大浑圆的大白兔子?
      【东西一笔的,索性扔开,亲昵地迎上去】妙人姐昨日生辰快乐呐,我让小丫头去后厨拎过来给你瞧。
      宜嫔。徐妙人
      “人家都在策马挽弓的,偏你不一样,摆弄这些劳什子也不腻。”
      妙人朝她案上看去,啧声品评着,顺手就放下兔笼子。
      一听得后厨二字,妙人立时站起,柳眉一蹙。
      “干什么在后厨圈着?”
      回味一瞬,妙人又指着后厨方向,跺脚急问她
      “好你个林氏,你是把我的兔儿吃了?”
      美人。林噙玉
      【柔荑轻搡,又拍了两下算作抚慰,心里有鬼便陪着笑,越发人甜声娇】
      哎呀,这兔子都长一个样子,我都分不清~
      【棉釉回来在噙玉耳边回了一番话,噙玉的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克制不住地小声埋怨“都说我上火不吃辣,你怎么这么早就烹了”,嘴角抽搐了一会,只能乖巧地向徐妙人配不是】妙人姐姐莫怪,回头噙玉叫人给你捕一只…两只大白兔子好不?
      宜嫔。徐妙人
      愈发觉着帐里的香味刺鼻,妙人推倒了兔笼子,一屁股就坐在榻上。这时还能忍住泪,用力拍了几下桌子。
      “你真的给它烹了!”
      说至气时,还要跺脚解气。
      “哪里一样了,我的兔子就是不一样的。原本都说好给大哥儿的,这会儿毛都没落着。”
      这会儿妙人真是委屈了极了,顺手就把林氏才画的画揉坏一角。
      “我就要我的那只,别的十只我都不稀罕。”
      她继续跺脚,可真就眼泪吧嗒无理取闹“就要我那只,你赔我!”
      美人。林噙玉
      【从没见过徐妙人这幅样子,手忙脚乱要替人擦泪珠子,又发现根本近不得身,着急忙慌得直到人把噙玉的画弄坏了一角,才委屈巴拉地一撇嘴,也一副泫然欲泣】
      我不知道是姐姐的兔子,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偏要我还,是让我去牵魂回来不成。
      【纵是也靠着塌子,抹了几颗泪珠】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宜嫔。徐妙人
      “你又不去狩猎,哪里会有兔子平白无故往你锅里钻。”
      牛心上头,妙人一时说不开自己,平不了一口怨。
      “哼,你能牵来它的魂儿我也不敢要。”
      几句出气话说罢,自己嘟了嘴等人哄。眼见着林氏也哭了,妙人怕她像从前一般哭将起来,以至于难丢开手。便就伸手去拍林氏,还带着些不开心说她
      “我这苦主哭一两句才像话,你哭什么哭。”
      擦了下本就不多的假眼泪,一手拍桌而起,摇头作罢
      “罢了罢了,我本就是要给大哥儿的。你现下重新赔我个玩意儿给大哥儿,必须得我合心才行。”
      美人。林噙玉
      【止下了泪,自己也知道不成体统,而后思考了一会儿,便附耳让青衣去理扒下洗好的兔子毛】
      噙玉笨嘴拙舌得,先前急得不行…
      【缓缓抿出一个笑,掌心合十道】姐姐容我些时日,做个兔毛围脖给大皇子好么?
      贵人。沈月眉
      自陛下携了嫔妃前往围场秋狩,水草丰美,禽兽繁衍,倒也很是新鲜热闹,月眉不擅骑射,平日里便只在院中待着,虽说远离了森严宫规,算得上是清闲自在,可素日里同她最要好几位此次都未随行。
      这日月眉实在无趣得劲,便寻思着寻同宫的林氏说会儿子话,一行人方才走近,便听见内殿似有吵闹之声,月眉不觉犹豫几分,思虑半晌才挑帘入内。
      帘帷一扬,只见殿内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林氏徐氏又都红着眼,月眉不觉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宜嫔。徐妙人
      泪糊了胭脂,斑驳出痕迹来,有些花脸猫的样子,妙人顾不得这些,很想再揉林氏的画一把解气,又怕娇气小娘子又哭,这下就只能叹了一口气。
      “那兔儿不都烹了?你还留着皮毛?”
      见小沈氏进帐,妙人先声夺人委委屈屈的把原委道出
      “沈姐姐你说说,她倒哭上了,还以为我欺负了她呢!”
      贵人。沈月眉
      月眉细细听了来龙去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这才柔声道。
      “眼下离宫在外,前头又尽是亲贵大臣,若是为人知晓你二人为了兔子闹得这样哭哭啼啼,倒要笑话了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着帕子替她二人拭泪。
      “回程路途颠簸,带个活物也不知晓能不能养活,何况大哥儿眼下正是调皮的时候呢,又容易生病,这兔儿不比宫里的,在这围场里疯跑惯了,脾性定是凶悍的,若是冷不丁将人咬一口…也不知晓它带不带病。”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月眉并不再说下去,只顺势坐下,又给林氏去了个眼色。
      “林妹妹虽有错,却也是无心,如今我便做个见证,叫她给你好好认个错,这事儿便罢了。至于那兔儿…不如将毛皮收拾收拾,给大哥儿织个围脖,再过几个月天便冷了,正是时候用得上呢,你看好不好?”
      美人。林噙玉
      【先是徐妙人服软再是小沈氏使的眼色,噙玉早将一些委屈忘到脑后,忙让青衣去将那些皮毛拾落出来,而后整袖垂首,对徐妙人缓缓露一个笑颜】
      冬日前我就叫人把围脖赶工出来,我自个再添一副连串的剪纸给大殿下
      【自然地拿娇卖乖】姐姐不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噙玉才真是有大罪过了。
      宜嫔。徐妙人
      “沈姐姐说的这样骇人,把妙人都吓到了,真不敢再闹了。”
      看着白花花的皮子零星遮掩处有些血色,妙人有些不喜欢,但还是忍着。又起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坏心思
      “那这样也行。还有老二呢,那你再帮我猎一只兔子吧,我好也给老二做个。”
      她知道林氏不擅狩猎,便也给她想个法子,拉了沈氏的衣袖
      “沈姐姐帮帮我们,我们一起去捉兔儿。别叫她(林姐姐)窝在这里弄文弄墨的,没得浪费了好风景。”
      又想起来了先前的兔子肉,指着林氏摆了派头说“头一只做了麻辣的我还能吃,再有的可得烤着同沈姐姐一起吃,还是你来做。”
      贵人。沈月眉
      “好好好,我同你们一道去就是了。”
      月眉瞧她似是不那样计较了,可算松了一口气,哪还有不答应的,只是瞧着徐氏方才还为了兔子哭成个泪人模样,如今竟浑不在意得讨论起麻辣还是火烤了,不由得摇摇头失笑。
      “正好呢,我在帐里待得闷气,如今可算是有些趣事儿了。今儿若老天保佑,能多逮些,可要分我一只,也好叫我给四月织上一条。”


      IP属地:上海19楼2022-01-28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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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2-01-28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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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事繁杂,崔时迁宫分西东〗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三
          地点:慈宁宫
          人物:典春贵人。孙缃蕊,太后。张光訸
          典春贵人。孙缃蕊
          陪同太后诵经祈福,两人从小佛堂出来,就立在身边侍奉人用茶,往常在她跟前总是娇憨姿态,这回却像闷油瓶似的,一板一眼规矩得紧,只抬眼看了一下,又很快的低头。“施美人身子骨弱了些,您也不要太过伤怀………”鞋面上的福蝶栩栩如生,在裙摆下若隐若现,悄悄露出一点点鞋尖,盯着福蝶看。“妾想了一个主意…………”
          太后。张光訸
          直到两人坐定,孙氏开口之际,一丝烟香仍徘徊在太后息间,绻杂着一点不可名状的抑塞,“自川渝那事起,宫内上下多有行善之风,如此竟也不能为皇帝的子嗣积福。”
          又是念了一句佛,看向孙氏,“什么主意,同施氏相关么?”
          典春贵人。孙缃蕊
          将要进茶的动作顿了顿,唤宫女呈些软糯的点心配茶吃,约莫察觉出太后此刻兴致不高,说话声音柔柔的,又为人剥起了核桃。“有句话叫情深缘浅,大抵这便是施美人结下的善缘还不到时候吧,姐妹们都年轻,等将来养好身子,咱们陛下又成了家,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核桃仁取在小碟,因在太后面前,这样繁琐又细碎的事情做起来总有十分耐心。“妾既是为施美人而来,又不只为她一人,惠瑶章和庄容华都在东宫这头,处理起西宫姐妹的杂事又很花功夫,后宫诸事并非都能照应,
          太后。张光訸
          太后沉下的心绪让孙氏手中几记破裂声浅浅拨动,方回忆起分权之初亦有此番算计,然而更为多虑,“庄、惠若能打理入微自然是好,可哀家与皇帝本意不是要她二位争个高低,若(东西)两宫因此人心不齐又当如何?”
          伸去一掌护碟,“好了好了,核桃仁太涩,哀家嘴刁,不叫你白费功夫了。前朝项卿才献了他老家的山核桃仁来,那才能算好滋味,稍后叫明湘为你包些去尝尝。”
          典春贵人。孙缃蕊
          应声放下小银锤,接过帕子抹手,又端起热茶用。“后宫和睦,庄惠两位姐姐又都是有主意的,只要她们都在,即便有不愉快发生,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分管东西两边是为着减轻负担,姐姐们身上担子轻松了,才能更好的侍奉陛下呀。”茶汤浓重,不是自己用惯了的口味,连忙拾枚果干压了压,这才有了俏皮神色,笑指那盛放核桃仁的小碟。“那还是让妾借花献佛,也让陛下沾沾您的光吧。”
          太后。张光訸
          听过后话不禁一笑,不仅不再拦着,反而作势将小碟往孙氏跟前推,“这东西若受潮可就不好吃了,哀家不拘着你。”
          摆摆手,改做饮茶,期间细细衡量起话头里的关节,“既然皇帝将宜嫔挪去了永和,时氏总归不便再迁动了。你啊你,主意都到这份上了,难道心里还没笔明白的账吗,说吧。(你具体的想法)”
          典春贵人。孙缃蕊
          说是惠庄二人,实则心里属意之人一直都是崔氏,见状也不推托,主动接话。“老娘娘神机妙算,妾心里这点小九九哪能瞒得过您去,于公于私,妾更希望庄姐姐迁去西宫,一来宋姐姐可以帮衬宫务,二来宋姐姐看望皇子也更方便。”神情不由一沉,惋惜道。“自豫贵人事起,后宫众人从来都是被惠庄二人照顾,妾虽不才,也想为姐姐们分忧、尽一尽力。”
          太后。张光訸
          前有施氏需照看,后有济善要操持,太后不是不知庄、惠二人协理之外的辛劳,再三斟酌孙氏的建议之后,对“于私”两字饶有兴致,“东宫人员更多,乱子也出了不少,这会子你倒不心疼你时姐姐啦?起先和她也是要好的。”
          唤人取来笔墨,在纸上随意划出五档,“这‘各理一头’的法子试试也无妨,崔氏迁宫也迁得,至于你自己的请求,哀家只怕你是一时兴起!呐,所以这张纸需转交给时氏,你呢就在东宫跟她学着,若能坚持过三日,就请她在三月内为你分个档吧,届时再交回哀家这里。”
          典春贵人。孙缃蕊
          和时惠闹别扭这章还没有掀过不提,再提起她自然不愿给个好脸色,将头一扭,闷声说话。“庄、惠都是待人很好的姐姐,妾才不会厚此薄彼。况且时姐姐向来要强,她才不稀罕妾去心疼。”手指摆弄帕子,默念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想到以后是要在时惠面前忍气吞声、受苦受难,声音微颤,连连点头。“您这是要考验妾呢!不蒸馒头争口气———妾平日耳濡目染,跟您学了很多道理,妾一定好好做事,不给您丢脸。”
          太后。张光訸
          眼看孙氏较真,太后点头付之,“嗯,哀家信你。让明湘送你去甘泉吧。”
          随后便下旨擢升崔氏为承徽,允其自选凉快的日子搬去未央正殿,安氏、苏氏亦可自愿随崔氏迁居。自八月初十起,崔、时各执一宫,大事共商即可。而布置未央的任务则落到了宋氏头上。


          IP属地:上海21楼2022-01-28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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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2-01-28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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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降贵人,祖制圣心难相平〗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二十五
              地点:长乐宫漪兰殿
              人物:妙则。宋清莲,嘉妙则。沈月华
              妙则。宋清莲
              此间茶过一盏,张手自沈氏怀中抱过十安,轻轻垫了垫,“便说这般年纪的孩子长的快,还记得上回见她时,还只是小小的一团,眼也睁不开,如今已然能翻身了。”
              嘉妙则。沈月华
              “小孩子都是长得快的,日前见着妹妹的两位小皇子,也是活泼可爱的紧呢。”
              与宋氏相交未深,言语中也是十分客气,婉言含笑,“常听人说生产便是为娘的走了一道鬼门关,可见妹妹如今恢复得这么好,果真是有福气呢。妹妹今日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走走呀?”
              妙则。宋清莲
              只笑道:“小子闹腾,哪似小公主儿贴心呢?这亲子不曾养在身边,我这为娘的自然也少操一份心。”此话也仅是闲叙,并无他意,看着怀中稚女,也不由的想起随行秋狩的穹哥来,自然的对十安更多几分怜爱亲近,“我本与典春贵人和沈贵人亲厚,眼下又近秋末,便想着来瞧瞧,嘉妙则和二姐儿此处,可有什么短缺,需要添置些什么。此番来的贸然,还望不曾扰着您才好。”漪兰殿中的陈设布置早在来时便有留意,刻下略略环顾四周,又续:“妙则此处倒是极为雅致,日前容贵人晋封时,妾也曾走过一趟毓秀,里头陈设摆件无不繁杂精致,足可见陛下恩宠及惠瑶章的用心。”
              嘉妙则。沈月华
              “这是哪里的话,长乐原本少有人来,妙则能来瞧瞧我和四月,欢喜还来不及的。”眉梢眼角间皆是笑意盈盈,“多谢妹妹的心意,我如今养着四月,也是不敢不尽心的,一应东西也都还齐全,宁肯短着自个儿也要顾她的周全呢。”
              言笑间又提及毓秀里新进的那位,殿宇堂皇精致不假,又想起那日孙氏一番闹剧,不免有些吃心,低低道,“妙则不知,这两个月里容傅二位接连搬入长乐,我也都事先瞧过一二,这毓秀的布置倒比依云要强过许多。”
              “我对这位容贵人不甚了解,这几日她或许也忙着,还不曾得见。妙则可与她来往过不曾?为人如何呢?”面上仍是和煦微笑,捧盏在手,细品茶香。
              妙则。宋清莲
              对于添置份例,也是习理分内之事,何况沈氏养育皇女,更不敢怠慢,故有诸多关切之语,于心中记下便不再提了。至于后话中的居处差异,也不由心中警醒,面上多了些许凝重之色,“如此,倒有些不合祖制,只是容贵人册封一事是由惠瑶章经手,也不知是何用意了。”此时的怀中四月也到了喂奶的时辰,将人抱还给了奶嬷嬷之后,才略带些许疑惑的把话摊开,“兴许是中秋秋狩相近,容贵人这才没来得及给妙则请安的。不过说起这位容贵人,从前便是陛下最得力的御前女官,亦是自小跟在陛下身边的,说起为人如何,陛下素来疼爱妙则,想来妙则所见的应比妾更多才是。”
              嘉妙则。沈月华
              语涉时惠,不免又多几分思忖。及至后话,亦付一笑,“妙则这便是打趣我了,此前虽在陛下跟前侍奉,也并不曾多与女官内侍们来往。因而今番册封一事,原也有些诧异。”
              悠悠一叹,面上仍尽温婉和善颜色,“也是,横竖日后同处一宫,总有相处的时候,既是御前女官,定也是个知礼和善的。只是方才听妙则说起惠瑶章经办此事,惠瑶章向来谨慎,理事也从无偏袒,或许这是陛下的意思?”一顿,摇了摇头,笑道,“若真如此,可见陛下十分重视这位容妹妹。”经她一说,细细想来心中更不免又添隐忧,面上却未显露。
              妙则。宋清莲
              沈嘉专宠已久,宫中素有陛下与沈氏二人两心相许的传言,如今瞧着沈嘉面上不露声色,一时也分辨不清那传言是真是假起来,因只点头笑道,“既是御前的人,规矩自是不会错的。只是这选秀的姐妹里仍有许多仍在美人贵人位上,虽说容贵人曾经是御前的,可到底出身宫女,一来便压了几位姐妹,难免要叫姐妹们多心。可不论如何,只要陛下欢喜,一切也不是问题了。傅姐儿那处,还请妙则多多宽待了。”颔首一礼,又添说:“只我瞧着妙则这处比之毓秀,实在太素静了些,我明儿请示了惠瑶章和庄承徽,给妙则挑几件精致的摆件来,妙则也别推辞了,啊?”
              嘉妙则。沈月华
              微微颔首,“如今长乐渐渐热闹起来,我自然是盼着大家能和睦的。”
              又听后话,连连称谢。又闲聊几句养儿趣事,待她欲离之时,方唤元知好生送出。


              IP属地:上海23楼2022-01-28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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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2-01-28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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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林生火,润娘破局替逐月〗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二十八
                  地点:翠微宫余春殿
                  人物。典春贵人。孙缃蕊,嫔。柏知松
                  典春贵人。孙缃蕊
                  经手宫务多日,总能培养出用起来顺手的“心腹”,从慈宁宫出来没有当即宣旨,回到宫后先召了人伺候更衣,略显繁琐的高髻重新挽作更松快的低髻,连簪子金钗也一一取下,对镜描着淡眉,冷冷笑道。“原来是我小瞧了钦天监,区区方士,竟敢妄想把后宫一网打尽,你鲜少在人前露脸,本主也不常召你侍奉,找时机去钦天监探探,本主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也敢把算计打在我的头上。”想起方才太后似故意又好似不经意的试探,冷汗直冒,难道在后妃当中真就蛰伏着这么一位心机高深之人,出手即是死招,他日若能称后,岂不是人人都没有活路?转念想到月前身陷立后传闻的几人,喃喃自语。“梅乃木生………不会是她………又或者是欲擒故纵呢……”深思之时也就换好便服,起身去柏氏处,临近门前杏眼明媚,先是俏皮的一笑,语调轻快。“快去请柏姐姐过来,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说。”
                  嫔。柏知松
                  [近日诸事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传进余春殿,柏氏也只是听过就罢,唯独阖宫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对新晋容贵人一事的沉默让她有些讶异,但评了句“非修后宫政、明尊卑序”,却也仅止于此间内帷了。]
                  [一卷竹帘隔开内外,殿内漫着点若有似无的清淡香,孙氏来时正躲在内间犯懒,由着系书大致顺贴了蓬开的几捋发,此际闻声掀帘出来,笑应,]不必丫头们来说我都听着动静了呢,[一边着人起扇奉饮,自有翠羽请她宽坐,这边一同坐了,]哪般天大的好事让我们贵人这么高兴,[捏扇打趣一句。]别是秋狩那头短了人,要使你领人去一遭吧。
                  典春贵人。孙缃蕊
                  来之前的路上还嫌润娘二字太过平淡,此刻见过柏嫔,细品之下,竟觉得与她十分贴切,柏嫔静秀,在后宫更是算不上出挑,假如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祸事,恐怕也没人记得翠微宫还有这么一位柏嫔,况且同宫相处,用句“细雨润无声”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两人相对而坐,提到秋狩更是一笑,故意逗她。“既是秋狩短了人,姐姐想替下谁去呀?只要姐姐开金口,便是八抬大轿我也能把姐姐送去。”一把写有润娘的折扇静静卧在手边木盒,只说有好东西,让她自己去打开。
                  嫔。柏知松
                  [眉眼半弯,仍盛着星点笑意,却是眸底收光,闻说点在所示木匣上,勾过搭指并不紧着要开,同是轻松闲说一般,]这话说的有趣,我斤两几何心里还是清楚的,如何还能替了谁去,陛下跟前的无论仆侍嫔御,左右都是极上眼的“妙人”[轻咬了几处重音意指,话仍是平淡,]能短人的地方,自然是我等不当去的,好妹妹承着这“典春”二字,有贵于旁人,当是自珍为上,我嘛…[提唇自趣一笑。]便是自知之明了。
                  [开盒取物,启扇观字一时愣怔,]这是……[又见下附手令(剧本上有提到懿旨,所以稍微补充和控了,不妥告知改),看后方明了扇上“润娘”何指,起身往慈宁方向揖礼后,才回座颇显无奈地看向孙氏。]太后娘娘恩典…本是好事,不巧的是我已有小名,眼下便有些为难了
                  [话稍停,搭案倾身与她近了些,曼声缓试地。]我素来人微声轻的,娘娘怎生突然想起来这么个章程,我听闻围狩营地出了点茬子,妹妹可知与此有关吗?
                  典春贵人。孙缃蕊
                  知她心有顾忌,递去一个眼神好让人安心,折扇慢慢合起,这才交到她的手上。将钦天监判言向她如实说出,根本不信所谓鬼神之说,已然认定这背后有人搞鬼,但在柏嫔面前,还是轻轻垂下眼,隐晦提道。“为了保全姐姐,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我也占了半边草,不知道这把火何时会烧到自己身上……柏姐姐……日后恐怕有人要对你我不利。”
                  嫔。柏知松
                  [眉目微垂,默然听全了始末,掩在袖下的指尖轻搓,是柏氏思考时不自觉的习惯,当下自是听懂了她其中意思,拨开凌乱思绪,应道。]原有这许多缘由,既是老娘娘给了恩典,我总也不敢谈这委屈不委屈的,凡涉主上便无小事,钦天监或许有其道理呢。
                  [顿了顿,思及己名取处,一时竟觉得有些苦涩,遮于宽和下的真性不适时地冒了头,]只有些愚心未解,圣人所在阖该是通抵天地且容万物的…[意指落此,咽下“何以容不得小小女子名姓”一句,接了后话,]围场火是天灾,钦天监是奉职言事,眼下情状,确是如你所说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至于其中“人祸”能至之处,谢你提醒,我会小心的。
                  [此际牵过她手来,一贯善和笑容里有了几分真诚。]劳你走这一趟知会我其中关窍了。
                  典春贵人。孙缃蕊
                  天灾抑或人祸,日后总会分晓。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柏嫔,旁的一概也顾不得了,聆她回话之际,甚至分神去想眉姐回宫日期,等想到那日要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式,才被柏嫔这牵手的动作勾神回来,弯唇对她点头,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嫔。柏知松
                  [孙氏走后,让翠羽自库中挑了描金纹的素色瓷瓶送去了兰月殿,是为不明言的谢礼。]
                  [这边系书打发了旁人出去,才在柏氏身前替她抱怨似的说起:“逐月知松,姑娘的名儿是有取论的,有尊父意、循师愿的,怎么能说改就改,五行相生里还说木生水呢,钦天监这…”,话至此,才似是一语惊醒呆坐半晌的柏氏,即喝止系书,眼皮轻抬地斥了句。]莫论朝臣职署。
                  [次日清晨,那只扇子便被立在了进门即见的正案上,而后柏氏向慈宁宫呈去一封书表,其中内容,递以谢太后恩、深表愧疚等意,最后道说食寝难安、恐生别事,伏乞请易名所居“余春”为“清漪”,取寓多水调衡。]


                  IP属地:上海25楼2022-01-28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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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2-01-28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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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克用者,虽无药病亦易安〗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三十
                      地点:永和宫承欢殿
                      人物:贵人。乔子琰,惠瑶章。时有梅
                      贵人。乔子琰
                      [眼下发闲正是不知做什么,却想过几日鸾驾回宫,合该是时惠又忙起来的时候,紧着去探探她,跟人进了承欢打眼便是她焦头烂额哄着孩子的模样,公主似是在闹她,赶忙过去帮扶着]好姐姐快歇歇罢,这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垂眸看向公主,也是副生了些毛病的样子,又闹着不肯喝药,倒也难为她急切了]公主这可大碍?这样不肯吃药,往常也如此吗?
                      惠瑶章。时有梅
                      前两日毓秀殿修整完毕,镜雏却忽的咳起来,自己听着跟以往的声音不大相同,照看了几日也不见好转,且药苦镜雏又不肯咽,自己眼下显见的熬出两团乌青。昨儿更是叫太医来了三回,最后商议请乳母进药,多少能喝下一些。
                      这日便也是简单梳妆,把镜雏搂在怀,乳汁融药到底不多,于是又执一把小勺喂她,乔贵人进来时正好喂进两口,短叹一声便也撂下了,只一边拍哄镜雏,一边同她说话。
                      “喂三口吐一口,这苦药也是难为孩子了。昨儿同太医商量了让乳母进药融进乳汁里,今儿也算小小转好了一些。倒叫你看笑话了,坐吧。”
                      给镜雏擦了擦嘴角,让人给乔贵人上了茶,“太医说倒不是什么大病,许是跟天转凉有关。只是来的突然,也没有什么前兆,那日我正说着毓秀殿修整完了能偷享清闲,转头镜雏便咳上了。”
                      贵人。乔子琰
                      [秀眉微蹙听她言语,自是尚不知养育子女的难处,只得宽慰她几句莫要急恼,由着她一言随心起了梅花,哑声儿片刻便笑逐颜开,宽声讲与她听]兑金遇巽木,体克用者,无药病亦易安,大公主有福气,这过两日许也就好些了,想是娇儿体弱,得叫乳娘更尽心些才是
                      [窃想方才一卦,恰是兑巽所表的少长女相悖的样子,再想前几日风传的钦天监所言,饶是知自个儿往常只是解闷儿,这样相合也略是起疑,半打趣的问她]这几日钦天监的话姐姐可听得了?若说草木,姐姐的名字里头可也占有一木呢,这也算是当事了,姐姐可有见解?
                      惠瑶章。时有梅
                      许是药力催眠,镜雏此时倒不闹了,见她睡意朦胧,于是把她往臂弯里带一带,心疼过后便哄她睡觉,倒也腾出心思来同乔子琰说话。“你说这些卦象我倒不懂,只知道兑为少女、巽为长女,你既说二者相遇,问题或可出在这其中?”
                      稍稍让她解释了一番,得知体克用为吉,又听得易安等字眼心才落下来些。平日里本不十分信怪邪相扰之语,然而近日祸事频起,也不由得跟她闲话一二。“是了,钦天监也卜了一卦。只是我这‘梅’字远早于镜雏出生,这几个月也都平安无事,没由来是突然相冲。...我想会不会是镜雏出生后添了什么草木花树的,才惹得到处都不安生。”
                      贵人。乔子琰
                      [眼瞅着小孩子迷糊,自然也就放小了声怕惊到她,只自个儿向来就是图乐子,算的准的时候打指头都能数来,巧是这卦对的上,又是为宽人母心,凑的近些轻声顺着一问]那日听得钦天监消息时恰巧是夜里,抬头看看天,姐姐猜是如何——我瞅见往常亮的星星忽明忽暗的,反倒是旁边多亮了一颗,怪得很呢[这一讲方觉两象相似,不觉一蹙眉头,回想方才一卦]互颐卦便是外实内虚的样子,想是雍皇女根基不稳又挨了牵连所致,倒应了钦天监谶语了
                      [轻叹一声,是细转了方才一占,原是不爱在别人面前神神叨叨的,便偏头笑一句]姐姐可别怪我胡说八道的[又听她说新添草木,难免便疑心起近来的新人,那人倒更是贵气,排面也足,与时惠对了眼神]前几日宫里倒也是正多了一木花,似也是对的上了,这一下来的也突然,怪不得中孚卦里生了巽风呢。
                      惠瑶章。时有梅
                      叫乳母把镜雏抱走,好去床上安睡。自顾转着受力的手腕,听她一语随即发问,“那孩子便是无辜受牵了?”
                      话音一落,便是自己也愣了一瞬,不免好笑,“我关心则乱了,有些大惊小怪的,妹妹只听过一耳朵便罢了。”
                      进一口茶水,继而才与她聊,“毓秀殿刚落成,镜雏就犯难,也怨不得我们猜这两人犯冲。你卜这卦也别跟旁人说,旁人听钦天监这一张嘴就够了。只不过抛去这些星盘命数,这样的身份一跃便是贵人,到底也惹人侧目。”
                      贵人。乔子琰
                      [笑着一摆手,叫她莫在意,压下满心的胡思狂想,过去给人添茶并着道一声辛苦,颇是无奈笑着]咱是讲故事,哪好意思叫人听了。总归事在人为,这毓秀她到底也还没住上,雍皇女遇上这样的巧合,许是想叫姐姐注意些什么
                      [及此难免斟酌,抬眼看她神色,念及容樨也是心悸,是怕人多心的忧虑,转而论事而已]好事不出门,钦天监这话本就意有所指,姐姐心系皇女,也得小心些莫要落人口舌。是谁的总要到谁那里去,她这般骤然天降,想必也要一番风波了。
                      惠瑶章。时有梅
                      很喜欢她那一股机灵劲儿,笑着应了,“子琰聪明,倒是我多言,我这边自会注意。”
                      附和两句,也是谈话来回间觉出的不妥,说与她听,相信她自有分寸拿捏。“宫中风波不断,能不能承受得住便全看她自己了。此事虽出自钦天监之口,然子非鱼,安知其背后是否磊落。此事一想,指向未免明显,倒是真假难说了。”
                      随后留人用膳才叫离,旋即问过乳母今日公主吃奶如何,听过公主吃进了才放心些,又是半日的看顾,东宫事这两日便交由孙缃蕊了。


                      IP属地:上海27楼2022-01-28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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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2-01-28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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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子有恙,生母养母难和解〗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三十一
                          地点:永和宫慧文殿
                          人物:惠瑶章。时有梅,宜嫔。徐妙人
                          宜嫔。徐妙人
                          一路风尘仆仆,才及进宫门,就听了小莲藕说幺儿抱恙。急得妙人无可不可,哪肯任从仆慢悠服侍洗漱,三步并两步就去了承欢。
                          因心里对时氏的照顾不周隔应,不曾通报她,只管自己去了屋里看孩子。幺儿趴在床上瞪眼,虽仅几时不见,但在为娘心里更觉女儿瘦了好些。又听得她时而咳嗽,让人揪心异常。
                          “现喝着什么药?可有好几分?”
                          听乳母说是幺儿不肯喝药,虽不曾痊愈,却也好转一些。
                          “那就任由公主这样不管?从前信你看重你,现在也成个混沌心了?如何不着人报我?”
                          几句呵斥话说罢,就抱起幺儿哄人吃药,确实见她调皮不肯吃。急得妙人不行,叫莲藕用糖水兑了药,哄着一点一点就嘴喂了一些些。
                          “去报时小主,我抱公主回慧文,待好转了再说。”
                          惠瑶章。时有梅
                          商议出乳汁入药之法还未欣喜过一日,便得知徐氏风风火火闯入殿门,未及自己过去,徐氏已将孩子抱走,不由得愤愤,于徐氏更是看不上。待到慧文,徐氏二字已至唇边,只是自己教养不许,尚存理智,于是改口。“宜嫔,皇上许你迁入永和,是为怜你们母子之情,不是使你仗宠横行。”
                          徐氏此举如何犯上自不必说,要说于镜雏是愧疚心疼,于徐氏则是生不出此意。“我谅你关心,镜雏受难,我也揪心,你从来都看不见,我也不同你计较。只是人非木石,食五谷,必然生杂症。”
                          缓了一口气,看一眼镜雏,只觉得徐氏怀里被路上的风浸透了,生不出一点暖意。“你回来病症不问、进展不问,一身的风尘,镜雏好容易进下融了药的乳汁好转,你便又把她抱出来吹风。今日你这样折腾,是为了镜雏,还是为了你宜嫔自己?”
                          贵人。施夷则
                          (早前叫容素备上诸多的事关小儿的书册子,以备孕里熟知,奈何突生变故,但也没着人敛起搁置了。听闻雍姐儿转凉时冒了几声的咳嗽,试想才六月大的小儿必然是遭罪受的,到底还是教雪莹去备一点小儿所能用的少许糖水,以及一些小玩意,以便喂药时好哄,又备几盅雪梨羹,仔细嘱咐是为公主所备,另验过才送)
                          (晨间等候雪梨羹的间歇,雪莹好一阵子的碎念)小主才出月,常日里与宜嫔又不对付,此下还要为她的公主劳废心神……(虽言语中不及惹火,但却也正色)我与宜嫔不对付,与公主何干?且在惠瑶章这处养着,也算是替她与陛下分一份忧。(唯有容素明白施夷则的心境:是在小产之后,予公主的这份疼惜、爱怜,无关前尘旧怨)
                          (着容素亲自至承欢送去糖水与雪梨羹,带去施夷则的推辞只说:不叫残下的病气渡过去,待过几日再来。留话给时惠是以簪花小楷所写)雍姐儿不舒坦,倘若用药苦涩,用些糖水,喂一些甜甜。雪梨羹有润肺功效,但雍姐儿尚小,一次不要用的太多,多用几回无碍,雍姐儿好转请要知会摘星殿。(末尾处留下施夷则名讳,另指容素叫她莫急莫乱)
                          宜嫔。徐妙人
                          怀里正拍着幺儿背顺气,把剩余一些的药汤碗放在了一旁,取下口水巾扔给莲藕。还没收拾妥当,幺儿嘴边还留着汤药渍,时氏进来便是一连串话语,静静听她说完。
                          “时姐姐说完了?”
                          她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乳母,撤下拍嗝时肩上垫的棉巾。
                          “横行折腾?时姐姐好大的罪名扣给我。”
                          妙人叫乳母把孩子抱至卧房,自己便坐直同时氏说话,话里讥诮。
                          “皇上托付我幺儿于你,为的是姐姐妥帖周到。姐姐确实如此,成日阖宫周旋,哪处没有你的身影?若不是我紧着看着,别说风寒咳嗽,我还不知道我幺儿是个怎样光景呢。”
                          这话说至气时,妙人顾不得定坐,只抽了手里帕子要准备蓄力。
                          “姐姐好诛心的话,我做亲娘的,恨不得挖心掏肺给幺儿。你不十分心疼她,便当我也如此吗?说吃不下药就不想法喂了?乳汁入药能有几分药效?”
                          这时听得施氏来人回话,就借了话头说“你瞧瞧,便是个病中的人都能想到的法子。姐姐是真在用心吗?”
                          惠瑶章。时有梅
                          “哪桩哪句我冤了你吗?便是借着镜雏的名义无视尊卑规矩?你真是给镜雏做好榜样,来日提起镜雏,身上也少不得你这肆意妄为的娘。”
                          看一眼被抱进的镜雏,也并不打算长留,于是仍立于殿中,睥睨一眼,不由得好笑,听她此话更是要抹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陛下是令我养育公主,并非叫我迫害公主,我不知道妹妹如何要这样狭隘度人。乳汁化药便不成法子,而糖水化药又安留几分药效?若此法有显效,太医院怎么不上禀,原来妹妹聪慧远胜太医千万。”
                          叫小满去回容素道谢,回首再看徐氏,做不出如她强抢的憨泼架势。“我昔日不断你们母女情意,今日也不想,今明两日,太后千秋宴毕,把镜雏送回承欢殿。”
                          宜嫔。徐妙人
                          “无视尊卑?你可真会扣大帽子,这就是小主治理六宫的法子?可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妙人此时并没有什么害怕,为了幺儿把一心的委屈都吐出。
                          “来日的事还说不准呢,小主可别操心那么远。到底是太医院无能,还是小主不用心。要知道,他们都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
                          说到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抬眼用审视的目光看时氏一眼。
                          “噢,我当师出何处呢?原来都是跟小主有样学样。我们的母女情分,如何是你能断的?我幺儿就在慧文休养!”
                          妙人于时氏起身之时起身,在门口大声送她一句
                          “小主快去忙千秋宴吧,别让大公主耽误了你的要事。你不愿分心在她身上,独我心疼她就好。”
                          惠瑶章。时有梅
                          “我若护不住镜雏,难道你可以?宜嫔,太后皇上对你不薄,你又为何要怀疑太后、皇上的决断,要怨怼整个后宫众人呢?”
                          最后落下一句,是指在镜雏所归,其余不欲多跟她嚼舌根。
                          “宜嫔,我不是在同你商量,高低有别,你驳不回我的话。”
                          回到殿中,仍是分了一些差事给孙缃蕊,然而此一时则是静坐在殿中,短暂的思家了。


                          IP属地:上海29楼2022-01-2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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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2-01-2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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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嚼舌,姐妹情深斥不平〗
                              时间:泰和二年八月二十九
                              地点 :未央宫长信殿
                              人物:嫔。温丛茗,庄承徽。崔景元
                              嫔。温丛茗
                              不过刚巧路过内务府,隔着宫道听得几句闲碎入耳,原是慎嫔宫里的奴才,说是主子不得宠,连带着下头的也没有好日子过,满是怨气。本不愿多管,心想着自个儿又比慎嫔好得过哪里呢,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抬足欲离,却听那奴才话锋一转,冷不丁一声“那容瑶章——”,又顿住身形,且听下去,便是说谢姐姐如何从前不得势,现下不知使了什么好手段又…腌臜话脏耳朵,再稳不住,冲冲上前去,憋出一句“一个奴才也敢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瑶章如何,岂是你随口说得的?”自己也不受宠,站出来也没什么威慑,只是他们自知理亏,连忙赔过罪走了,越想越替谢家姐姐不忿,又自责没本事,不能为姐姐出这口恶气。
                              足足怄了一个时辰,左右气不过,想着这样的事儿不管便是长了他们的焰气,那还如何了得!于是整了整衣妆,往崔庄处求见了。
                              庄承徽。崔景元
                              适才着奶嬷嬷将穹哥儿抱去宋氏处哄玩半日,得闲理起院儿里花草来,这厢刚起手浇灌草木,便闻温氏通传,只得搁下银壶,挪到殿里去,请人进来,“瞧着面色不大好,可是有何事?”
                              嫔。温丛茗
                              坐下来时忽而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要掉泪珠,缓过半息,喏喏开口“我本不想为点小事来扰姐姐…”
                              巴巴地瞧着人,看着有些怕的样子“您们管事辛苦,我晓得的,可是您不知道那些下人嘴里头说的、说的也忒难听了些!”蹙着眉心,嘴一扁就要哭。
                              庄承徽。崔景元
                              一壁笼袖净手,捏了巾子拭去水珠,由宫婢伺候着重佩护甲,一壁吩咐人端盏送茶,斟予温氏,笑说,“宫内无小事,我既管着,何来烦扰。”将她的话细听了,一时起疑,便温声问道,“是何处的下人、如何碎嘴?妹妹别恼,且先说清楚。”
                              嫔。温从茗
                              捧过茶来,抿唇不语,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姐姐,是…是…”拧巴着细眉,想起先前去华阳,让人结结实实吓过得一遭,这名号到嘴中绕了再绕,带着哭腔“我同姐姐说了,是慎嫔宫中的奴才,我真是怕得很”垂着泪,抖起来“可是又觉着,这样的风气助长起来,清清白白的主子们平白遭了下人编排,又怎么使得?才来寻姐姐…”
                              噙泪望去“如我这般,向来不受人敬重的,倒教他们说去,也没什么两可。”举帕拭泪,“容瑶章秋狩一行管事,可是老奶奶的意思,到那些奴才嘴里,竟敢对老娘娘都大不敬了!”
                              庄承徽。崔景元
                              听她好歹说出个首尾来,方了然,那慎嫔身份尴尬,景元一向不愿过问,就如宫嫔圈养着猫狗兔儿,只当皇帝觉得好玩罢了。是而不怪温氏要怕,轻抚她肩头,抽了袖中丝绢儿拭她颊边细泪,“凭他是哪朝哪代、谁人宫中当差,既敢在后头妄议主子,还怕治不得么?”
                              略微思忖,此事若单是奴才心生怨怼,口出恶言也罢,若还牵扯上慎嫔,便很该查问清楚,免酿大祸。温氏在旁啼哭,难免心生怜惜,叠起软语去宽劝,“妹妹何故自轻呢,你一向乖巧温厚,陛下与老娘娘无不喜欢,奴才们可恶,待我查清罚了便是了,可不许灰了自个儿的心去呀?”
                              嫔。温从茗
                              崔庄大度和善,减去几分惧心,由她净脸,抽噎着“有您这样好的姐姐管着事,是我们位子低的姐妹们的福分。”
                              被人宽慰一二,也算解开心中郁结,不免对人多生几分亲近,点点头应过,也不肯再哭了,“您受累,多谢姐姐的关切。”提起一个温温婉婉的笑来,眨巴眼想着,崔庄倒是个易近人的好主子。只是想起谢家姐姐来,便说不敢多做叨扰,更是真心实意地多添半句“姐姐也注意歇息,别累着身子。”欲同人告离。
                              庄承徽。崔景元
                              瞧人止住泪,便吩咐宫人重打热水来供温氏净面,笑听了几语,并不搁在心上,只道,“人有七窍,陛下难免时有偏心丁点,叫下头糊涂奴才落进眼里,便要生事端。还要谢妹妹告诉我这遭,也好一正风气,再有旁事,你只管拿来讲予我听。”其实午后无事,体恤她受了委屈,不好强留,好歹用完一盏茶,方叫人送她出去。
                              待到傍晚,宫人去永寿接穹哥儿回宫时,景元吩咐将此事讲予宋妙则,由她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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