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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破碎(古风/兄妹/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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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破碎(古风/兄妹/MF)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1-13 23:32回复
    【文案】
    如果你在寻找一个完美的人
    那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
    在这个世界上
    每个人都是破碎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缺点
    在这个世界上
    每个人身上也都有自己的闪光之处
    TA们独特而又普通的破碎方式
    早已在这乱世之中
    为TA们的命运谱好了曲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1-1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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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
      我叫雁回,我在这个世界的故事,要从一场意外开始。我从这个世界上醒来时,就发现我失去了很多的记忆,连意外究竟是怎样发生的我都记不清了,只是大脑中留存的几个琐碎的片段,还能让我知道我死于一场意外。
      看着自己身上由上等丝绸制成的繁复衣裙,我很快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重来一世,我要好好地活着。我身旁的这个人,名叫殇黎,是个妖怪,也是我的救命恩妖。据他说,他来自青丘九尾青灵一族,是一个已经活了两百岁的老妖怪了。
      他还说,他是我丈夫。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暂且无法分辨真假。但,他会飞是真的,他会法术是真的,他遇见其他妖怪时会从手里生出一把淡蓝色的剑是真的,因为我都见过了。
      我们暂时住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往上,是蔽日干云的悬崖峭壁,往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往右,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蒙蒙,往左,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海茫茫。
      殇黎身上有伤,很重很重的伤,他每日都会禅定入座运气疗伤,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待他打完坐,便会出去寻些吃的,有时带些野果,有时带些猎物,又有时是带着人类集市买来的糕饼之类的东西。我身上也有伤,但在我醒来的那一天,殇黎便已经用灵力替我治好了伤。因着这个缘故,即便我每日呆在这里百无聊赖,我也未曾催过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等他慢慢地治愈伤口,恢复灵力。
      我不晓得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什么。只是,我身上所着的衣服是由上等的丝绸制成,手腕上一对暖玉血镯也价值不菲,头上所戴发饰也各色各样。想来,不是皇亲贵胄便是世家千金。
      然而,宫里有宫斗,宅里有宅斗,平民有平民的无可奈何,连妖怪都有妖怪的迫不得已。究竟过哪一种生活仿佛对我也没什么区别,我索性没问,殇黎也没说,他大约不知道,这具躯壳已经换主人了吧。
      对于我与之前所有的行为差异,我的说辞是失忆,毕竟,我的伤在脑子上。但,殇黎似乎并未发现我的异样,我未曾从他脸上见到过任何不寻常的目光,连肢体接触也显得疏离,就好像我与他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由是我猜测,我与他,的的确确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待他身体渐渐好转,我与他便搬离了山洞,来到了毗邻长安的一坐小城里。此城名为泾阳,泾阳的泾,泾阳的阳。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殇黎带着我在高空飞行时,我一眼就看中了这里。一落地,就更喜欢了。我从头上取下一根翡翠簪子,拿到当铺里换了些银钱,以雁回的名字买下了一处宅院,我与殇黎就比安顿下来。
      殇黎原本就是灵力高深的妖怪,既来了人间,也干些除妖驱魔的活儿,若有妖怪为祸一方,他或驱赶,或封印,或消灭。若是贫苦人家,便不会收取费用,若是富贵人家,便会多收一些。他一个妖怪,竟也真能在人类世界里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来,我觉得很是诧异。
      而我拿着当来的银钱,入股了几家潜力不错但资金紧缺的店铺。每月的分红虽不多倒也不少,足够我俩舒适的生活了。
      我有时候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然而想归想,我却明白殇黎迟早有一日会离开我。他虽声称他是我丈夫,但对于我,从未有半分逾越之举,连晚上睡觉,都是变了狐狸团在我枕头边上打呼噜。我时常觉得,他看我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但他似乎又明白我并不是另一个人。
      然而我也并不介意,能够代替别人得到另一个人的庇护,大约是一种荣幸,只要——不是爱情。
      我原以为这样的安宁平和的日子至少会持续一段时日,然而那一天,我在泾阳城的大街上,遇见了林继明。
      遇见林继明时我正在大街上游荡,那时他正带着几个人,拿着一张画像,见人就问。我有些好奇,便上前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画像上的人正是我自己。
      于是我身前就乌泱泱地跪了一片。我抿了抿唇,脑子里还没理出个头绪来,脚已经像抹了油一样跑开了。直到跑到家门口前,我扶着门才喘过气来,后面的人也跟着追了上来。
      “……殿下”,林继明站在我身后,拱手为礼,又跪下了,“请公主随属下回去。”
      我扶着门吐纳宁定,转身淡淡道:“你认错人了……”说完便抬脚欲走。
      “殿下!”他扬声叫住我,“陛下因您遇袭被劫一事,悲伤过度,已病入膏肓……”
      我破防了。
      我向来认为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既占了人家的身体,那么替她承欢膝下,孝顺父母总是应该的。况且,她的父亲已病入膏肓。
      我蜷握的手动了动,又转身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
      林继明闻言骧首望了望我:“就算是您化成灰,属下也不会看错的。”
      我点了点头:“好,我随你回去。”
      我回房间收拾好行装,一直等到殇黎回来,我告诉他,我要回去了,问他是否愿意随我一起。
      他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1-1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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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名字叫姚玖城;我的身份是秦国长公主;我的父亲是大秦的皇帝姚兴;我的哥哥是大秦的太子姚泓。
        房玄龄所著《晋书》曾言,兴之长子泓,孝友宽和而无经世之用,博学善谈论而好诗咏。我想,他应当是个白白净净,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初见他时,他的确给了我这样的印象。
        马车一路从泾阳驶入长安城,又从长安城驶入未央宫门前,我掀开车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的哥哥,秦国的太子姚泓。
        他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等我站稳便已然将我拥入怀中,久久不曾放开,紧箍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轻轻唤他。
        “皇兄……”
        他放开了我,牵着我的手入了未央宫,去拜见当今的陛下。我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进床榻,面前虚弱憔悴的老人映入眼帘,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近身宫侍扶着他坐起来,轻声道:“陛下,公主回来了!”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便挣扎着动身想要抓我的手,我上前一步,抢先握住了他的手。
        “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眼前的人突然间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如此一番寒暄,又问了我许多事,我也一一答了,答不出来的,不方便的,也就用失忆糊弄过去了。直到暮晚时分,服侍过他用过汤药之后,皇兄才带着我出来,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正殿无极殿是皇兄的居所。侧殿流云殿是我的居所。皇兄一壁牵着我的手,一壁指着流云殿前朱红鎏金的牌匾告诉我,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被他握着的手微微出了汗,有些濡润,但此刻,却丝毫没有想要抽离出来的感觉。
        我想,我于亲情,是渴望了太久。
        之后,我便在这宫里安顿了下来,每日也只是去崇英殿侍疾。然而不晓得是心病只须心药医还是怎样,在我细心照顾下,父皇的病确实一天天地好起来了。
        我昨日去时,他已基本恢复如常,往后不用再日日侍疾了。我松了一口气。今日便任由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皇兄已在我殿中多时。他手执一只兼毫毛笔,时不时在奏折上写着什么。见我醒来,却是停下了。
        待西辞为我穿衣,坐于铜镜前,却发现皇兄坐在了我身后,拿起檀木梳子,一下一下替我理着头发。
        我有些惊讶,问道:“皇兄还会这个?”
        他淡淡嗯了一声,“从前经常为你梳头的,可惜你不记得了。”
        我脸色微微变了变,抿着唇不说话。任由他抚弄我身后发丝。
        许是察觉到我的不悦,他又道:“不记得也没关系,往后我天天给你梳。”
        我努力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我回宫这一趟,原是为了父皇。如今父皇已然痊愈,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我并不愿意将自己困于这方寸天地。这世间还有如此多美好的事物,比如海南的碧波万顷,比如塞北的广漠落雪,比如西域的漫漫黄沙,比如东边的湖光山色,凡此种种,无不令人心驰神往,我很想去看看。
        从前未穿越时,我总是忙。年幼时忙于学业,年轻时忙于事业。如今难得有钱,有闲,还有人。我总要去看看这世界的模样。
        然则要离开,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便是和他们讲清楚,去了这公主的身份,大大方方离开。第二便是偷偷摸摸地失踪。然而不论是哪一种,都会给他们带去伤害。可父皇大病初愈,未必经得起我这样来回折腾。
        我一时间有些头疼。
        “好了。”
        皇兄沉厚嗓音响在耳畔,我抬眼一瞧,乌黑柔亮发丝已被皇兄綰成了仙气飘飘的凌虚髻,甚是好看。我回头冲他甜甜一笑,道:
        “谢谢皇兄。”
        我迟迟做不了决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拖下去。往后的几日,皇兄每日处理完事物便会过来陪我用膳,或逗犬,拈花,戏鹤,扑蝶。我很开心。可我越开心就越做不了决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第一场变故就来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1-13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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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3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皇兄一早就把我薅了起来,带着我乘马车去往草堂寺上香。
          马车麟麟缓缓而行,出城半刻已然到了逍遥园入口。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观看,街道两旁商贾云集,贩夫走卒遍地,前方的一处牌匾上,隐隐写着逍遥园三个大字。
          逍遥园是长安城北部四明山上一处极为清凉的所在,园中有一寺庙名曰草堂寺。自鸿始三年秦大败西凉迎佛学大师鸠摩罗什入长安后,逍遥园便成了大师的居所。
          今日皇兄携我去草堂寺,一来是要去同佛祖还愿,毕竟我失踪多日,能安然无恙回来,总该谢一谢佛祖保佑。二来是要去顺道拜访大师鸠摩罗什,我一直觉得这类大师就是江湖骗子,今日,可准备了好多问题去为难,啊呸,请教他。
          车轮辘辘再往前约一刻钟后,便已到了草堂寺门口,我好奇心起,还未等马车挺稳便已心急如焚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一抬头就对上了皇兄的横眉竖眼。
          若搁在平日,我定要同他好生说道说道,老这么板着一张脸,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然而本公主今天心情好,不愿与他计较。
          皇兄下马之后,便带我进主殿烧香磕头,洞洞属属,稽颡膜拜,好似我能平安归来全是佛祖的功劳。我虽极度嫌弃,却也不得不应付着。好不容易等他拜完,又去了草堂寺一处广阔的地段听大师的露天法会。
          鸠摩罗什的讲经于我而言,恍若天书,不消片刻,只觉索然无味。然这法会似更仆未罄,没完没了。我东张西望,坐立难安,终是寻了出恭的理由溜了出去。
          我来时便注意到,逍遥园中有一条溪流,蜿蜒曲折,迤逦盘桓,淙淙溪水从山间奔腾而下,想来是个好玩的地方。这个时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螃蟹。念及此,我更欢呼雀跃,心潮澎湃,情难自禁,头也不回地拉着西辞便往小溪的方向跑去。毕竟从前在城市里住久了,甚少有机会到这种地方玩耍。
          西辞被我吓到,路上一个劲的劝我回去,说是皇兄发现了又要收拾我,我安慰道:“出了事有本公主担着呢,别怕!”
          须臾的功夫便至小溪旁,我脱鞋挽袖,踩着泥沙入了水中。五月的天气,巳时的太阳,碧空如洗,日暖风恬,脚下溪水尚有霜露之感,凉意袭人,略微有些刺骨。然而我只忙于搬开石头寻螃蟹,也没顾得了那么多。就像冬天堆雪人,打雪仗,在意不了究竟多冷。
          也不知是不是季节不对,我把周遭的石头都翻了个遍,竟也没找到一只螃蟹。最后在小溪旁边的一个洞里,拿了根木棍掏了个螃蟹出来。我开心的将那螃蟹抓起来,杨声道:“西辞西辞,你看我抓到螃蟹了。”
          西辞没有反应,我正觉奇怪,骧首即见皇兄正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他脸色有些难看,黑得像个阎王,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登时便心孤意怯,然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朝着他摇了摇手中的大个子,撒娇道:“皇兄你看,螃蟹……”
          他也不理我,只冷冷吩咐道:“上来!”
          我不情不愿地撇撇嘴,却不敢违逆,只得提了裙角一步步走上去,他接过近卫过述递过来的锦帕,抓着我的脚踝替我擦干脚上的水,又帮我把鞋子穿上,恨铁不成钢地道:“回去若是受凉生了病,我就给你松松皮。”
          “……”
          此行被我这么一闹皇兄也没了心思,给我穿鞋后便带我骑马回了宫中。一到流云殿就吩咐柚屿去给我煮姜汤,我不肯喝,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绝对不会生病,若是病了,任他处置。至此,他方才作罢。
          带回来的螃蟹也没舍得吃,我特地找了个琉璃碗将它放了进去,又从明瑟殿给它弄了些泥沙。它呆呆的,只举着两个大钳子吐着泡泡,竟也不跑,我瞧着欢喜,拿了根树枝逗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天时似乎从来都不站在我这边,次日清晨,睡眼惺忪便觉鼻塞流涕,头昏目眩,竟真的感冒了。
          我一时无语至极,埋天怨地,这身子未免也忒弱了些。然则这也并没有影响我朝歌暮弦,寻欢作乐。
          而皇兄却是知道了,非逼着我喝药,我死活不依,只道这风寒两三日便好了,哪里用得着喝药。
          结果他被气得半死,尔后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1-13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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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4
            我尚未穿越时,曾有同学在课堂上问先生如遇父母家暴该怎么办。先生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中国几千年的文化里,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亦或“棍棒底下出人才”。那时我便觉得无力连先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解决得掉。
            彼时,我并未给予这个话题太多关注。毕竟,它离我的生活太远。然则当我回了这秦宫之后,它俨然成了我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只因我现在正在被这具身体的亲哥哥家暴。
            无极殿里莲瓣紫金鹊尾香炉里升起轻烟袅袅,徐徐而上,到空中荡漾开来,弥漫在这周遭的空气里,酿出极淡的檀香味。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檀香味甚是好闻,然而我却没有多少心思。
            皇兄的手还紧紧的扣在我的腰间,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的膝盖上。他力气大我许多,即便我的双手仍旧自由,却是用尽了全力也没法挣脱他站起来。
            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
            我小声啜泣,部分是因为疼,但更多的却是因为羞愧难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更别说,是被摁在一个男人腿上打屁股。
            “喝不喝??”他淡淡问道。
            我望着一旁案几上摆着的一小碗药,冒出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鼻尖一动,仿佛已经能尝到那苦涩的味道。我抿了抿唇,回道:“不过是场风寒罢了,不用喝药,过几日就能好的。再说了,还不知道那药有什么副作用呢,是药三分毒,我——”
            啪地一声闷响,我尚未说完,他已然一巴掌狠狠甩落。
            “这不过才五月份,溪水那样凉,你就敢脱了鞋踩下去。昨日刚回来,你就同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你不会生病,可结果呢?”
            我低头不答,只啜泣着将头埋得更深。那我……那我不也是不知道这小身板这么弱啊。
            “怪我心软,才有了今日这桩事。”
            他嗓音里带着薄怒,落下的巴掌便更狠了。接二连三的巴掌不断得狠厉扇下来,疼得我不断嘤咛出声,巴掌所到之处皆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弹指间疼痛便连接成片,身后俨然已成一片火海。
            如若不是根本没这门功夫,我必要怀疑他练过铁砂掌。
            我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今日已经够屈辱的了,宫侍们皆候在殿外,这墙又不怎么隔音,如若再被他们听到,我真的是没脸活了。
            “唔……疼……”
            巴掌仍在不停地落,已经快三十下,而他丝毫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疼的张牙舞爪,双手晃来晃去努力想抓个东西缓解疼痛。
            可没想到这一抓就抓到了他撑着我的小腿。我报复性地用双手死死地掐着他小腿的肌肉,指甲带着衣服嵌入肉里,他打得有多用力我便抓得有多力。
            不知是不是抓疼了他,身后的责罚有了略微的停顿,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喘息。然而这停顿不过须臾,随即巴掌就又落了下来,竟比刚刚还要快上三分,急上三分,狠上三分——他竟一点都没顾及腿上的疼痛,任由我摧残蹂躏。
            我疼得直颤,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却也誓要与他对抗到底。我虽有错在先,可他也不能打我呀。
            然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八个回合以后,我还是败下阵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求他:“哥哥我错了……求你别打了!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皇兄文言停了,被响亮的巴掌声释放出的细碎呜咽在屋子里回荡。我伏在他膝盖上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挣扎着爬起来,拭干两颊眼泪,静静地望着他。皇兄抬手将那一碗早已凉透的汤药递给西辞拿去热了,又端到我身前,拿起勺子便准备喂我。我别过脸去,抹干新泪,转手从他手里接过那碗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皇兄微微皱了眉头,从旁边案几上拿了一个蜜饯放入我口中,揉着我颈后发丝,将我揽入怀里,柔声道:“这么怕苦,也不知道保养自己的身子,如今病了,受苦的还不是你。”
            我静静靠在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我只觉得安心,我抬起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1-14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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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5
              这场变故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具身体真的很弱,我必须要加强锻炼。倒也不是说要能拳打四海,脚踢八方,但也总不能动不动就生病,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于是在我风寒痊愈的第二日,我便让林继明带我去了皇家校场。校场位于长安宫城西北角的一处水草丰茂之地,里面除了日常训练的禁卫军,还有各种各样的兵器,更有膘肥体壮的骏马。
              我站在校场门口远远地望着马厩,眼睛里忽然就闪出了光。一旁的西辞觑着我的脸色,试探着询问:“公主想骑马?”
              我点了点头:“想。”
              “公主从前骑射俱佳,是宗室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呢。”
              “……”
              我扭过头去望着她,目光一下子就呆滞住了。她从前骑射俱佳是她骑射俱佳,我如今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公主莫不是连这个也忘了?”
              我又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西辞是我的贴身侍女,不仅武艺高强,性子也活泼,与我这顽劣的人设很是合拍。譬如此时,她就深知我的心意。
              “那奴婢教您。”
              林继明劝道:“公主旧伤未愈,记忆又未恢复,连马术也不记得了,还是小心些好,今日就不要骑了吧?等太子得空,再来教公主吧。”
              “皇兄整日忙于国事,日理万机,哪有空教我学这个,不等他了,我今日就想骑。”
              语罢我便朝着马厩走了过去,挑选了一匹相对温顺的枣红马,让西辞开始教我。
              西辞是个很好的老师,我不过跟着她绕校场转了四五圈,便已得了要领。我向来胆大,估摸着能自己骑着走一圈,便嚷嚷着要一个人试试,西辞拗不过我,只好退至一旁。
              我一个人骑在马背上,攥紧了缰绳,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股,驱使着它往前。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得心应手,可不知为何,这枣红马竟越跑越快,撒开蹄子就往前狂奔,我心道不好,立即附身抱住了马脖子,努力不让自己摔下来。
              一旁的西辞与林继明迅速往我这边飞奔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步,我手上的缰绳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中,那纤柔有力的手将缰绳用力一勒,枣红马便奋力扬起前蹄,萧萧嘶吼一声,随后停了下来,在原地打转。
              我回身一看,却是殇黎。他一身雪白的衣衫,明眸皓齿,像是散落在人间的仙子。我一时间看得有些呆。
              他温润一笑,道:“我又救了你一命,你欠我两条命了。”
              “谁稀罕你救了,”我回过神怼道,“他俩又不是救不了我。”
              他也不恼,只温温笑道:“他们是能救你不假,可惜这救你的机会被我给抢到了。”
              我沉默不语,任由他带着我在校场上打转。可我后背接触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却让我有些不适。
              那日我决定回宫时,他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那时我便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羁绊绝对不是一个灵力高深的妖怪随手救了一个人类那么简单。他于我,必有所图。是以自他跟着我回宫以来,我就有意避着他。他的住所被我安排到了离长乐宫很远的上林苑,我借着侍疾的名义日日呆在父皇的崇英殿里,遇空闲时,我便时时黏着皇兄。
              上述的场景里,他都是不方便出现的。直到我今日一个人出来,他便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过来了。
              “殇黎,”我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滞了滞,尔后缓缓开口,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氤氲:“今日你想骑马,我们就骑马。其余的事,你若想知道,我回去就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1-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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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就发不出去啊,我写得这么纯洁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1-15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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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拿个镜子看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1-15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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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5
                    这场变故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具身体真的很弱,我必须要加强锻炼。倒也不是说要能拳打四海,脚踢八方,但也总不能动不动就生病,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于是在我风寒痊愈的第二日,我便让林继明带我去了皇家校场。校场位于长安宫城西北角的一处水草丰茂之地,里面除了日常训练的禁卫军,还有各种各样的兵器,更有膘肥体壮的骏马。
                    我站在校场门口远远地望着马厩,眼睛里忽然就闪出了光。一旁的西辞觑着我的脸色,试探着询问:“公主想骑马?”
                    我点了点头:“想。”
                    “公主从前骑射俱佳,是宗室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呢。”
                    “……”
                    我扭过头去望着她,目光一下子就呆滞住了。她从前骑射俱佳是她骑射俱佳,我如今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公主莫不是连这个也忘了?”
                    我又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西辞是我的贴身侍女,不仅武艺高强,性子也活泼,与我这顽劣的人设很是合拍。譬如此时,她就深知我的心意。
                    “那奴婢教您。”
                    林继明劝道:“公主旧伤未愈,记忆又未恢复,连马术也不记得了,还是小心些好,今日就不要骑了吧?等太子得空,再来教公主吧。”
                    “皇兄整日忙于国事,日理万机,哪有空教我学这个,不等他了,我今日就想骑。”
                    语罢我便朝着马厩走了过去,挑选了一匹相对温顺的枣红马,让西辞开始教我。
                    西辞是个很好的老师,我不过跟着她绕校场转了四五圈,便已得了要领。我向来胆大,估摸着能自己骑着走一圈,便嚷嚷着要一个人试试,西辞拗不过我,只好退至一旁。
                    我一个人骑在马背上,攥紧了缰绳,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股,驱使着它往前。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得心应手,可不知为何,这枣红马竟越跑越快,撒开蹄子就往前狂奔,我心道不好,立即附身抱住了马脖子,努力不让自己摔下来。
                    一旁的西辞与林继明迅速往我这边飞奔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步,我手上的缰绳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中,那纤柔有力的手将缰绳用力一勒,枣红马便奋力扬起前蹄,萧萧嘶吼一声,随后停了下来,在原地打转。
                    我回身一看,却是殇黎。他一身雪白的衣衫,明眸皓齿,像是散落在人间的仙子。我一时间看得有些呆。
                    他温润一笑,道:“我又救了你一命,你欠我两条命了。”
                    “谁稀罕你救了,”我回过神怼道,“他俩又不是救不了我。”
                    他也不恼,只温温笑道:“他们是能救你不假,可惜这救你的机会被我给抢到了。”
                    我沉默不语,任由他带着我在校场上打转。可我后背接触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却让我有些不适。
                    那日我决定回宫时,他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那时我便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羁绊绝对不是一个灵力高深的妖怪随手救了一个人类那么简单。他于我,必有所图。是以自他跟着我回宫以来,我就有意避着他。他的住所被我安排到了离长乐宫很远的上林苑,我借着侍疾的名义日日呆在父皇的崇英殿里,遇空闲时,我便时时黏着皇兄。
                    上述的场景里,他都是不方便出现的。直到我今日一个人出来,他便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过来了。
                    “殇黎,”我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滞了滞,尔后缓缓开口:“今日你想骑马,我们就骑马。其余的事,你若想知道,我回去就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1-15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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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猜猜是那句话违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1-15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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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句“wen re de qi xi zai wo er bian yin yun”系统莫不是以为我在写小黄文吧滑了大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01-15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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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聪明,居然找出来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2-01-15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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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4 补
                            我尚未穿越时,曾有同学在课堂上问先生如遇父母家暴该怎么办。先生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中国几千年的文化里,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亦或“棍棒底下出人才”。那时我便觉得无力连先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解决得掉。
                            彼时,我并未给予这个话题太多关注。毕竟,它离我的生活太远。然则当我回了这秦宫之后,它俨然成了我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只因我现在正在被这具身体的亲哥哥家暴。
                            无极殿里莲瓣紫金鹊尾香炉里升起轻烟袅袅,徐徐而上,到空中荡漾开来,弥漫在这周遭的空气里,酿出极淡的檀香味。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檀香味甚是好闻,然而我却没有多少心思。
                            皇兄的手还紧紧的扣在我的腰间,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的膝盖上。他力气大我许多,即便我的双手仍旧自由,却是用尽了全力也没法挣脱他站起来。
                            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
                            我小声啜泣,部分是因为疼,但更多的却是因为羞愧难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更别说,是被摁在一个男人腿上打屁股。
                            “喝不喝??”他淡淡问道。
                            我望着一旁案几上摆着的一小碗药,冒出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鼻尖一动,仿佛已经能尝到那苦涩的味道。我抿了抿唇,回道:“不过是场风寒罢了,不用喝药,过几日就能好的。再说了,还不知道那药有什么副作用呢,是药三分毒,我——”
                            啪地一声闷响,我尚未说完,他已然一巴掌狠狠甩落。
                            “这不过才五月份,溪水那样凉,你就敢脱了鞋踩下去。昨日刚回来,你就同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你不会生病,可结果呢?”
                            我低头不答,只啜泣着将头埋得更深。那我……那我不也是不知道这小身板这么弱啊。
                            “怪我心软,才有了今日这桩事。”
                            他嗓音里带着薄怒,落下的巴掌便更狠了。接二连三的巴掌不断得狠厉扇下来,疼得我不断嘤咛出声,巴掌所到之处皆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弹指间疼痛便连接成片,身后俨然已成一片火海。
                            如若不是根本没这门功夫,我必要怀疑他练过铁砂掌。
                            我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今日已经够屈辱的了,宫侍们皆候在殿外,这墙又不怎么隔音,如若再被他们听到,我真的是没脸活了。
                            “唔……疼……”
                            巴掌仍在不停地落,已经快三十下,而他丝毫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疼的张牙舞爪,双手晃来晃去努力想抓个东西缓解疼痛。
                            可没想到这一抓就抓到了他撑着我的小腿。我报复性地用双手死死地掐着他小腿的肌肉,指甲带着衣服嵌入肉里,他打得有多用力我便抓得有多力。
                            不知是不是抓疼了他,身后的责罚有了略微的停顿,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喘息。然而这停顿不过须臾,随即巴掌就又落了下来,竟比刚刚还要快上三分,急上三分,狠上三分——他竟一点都没顾及腿上的疼痛,任由我摧残蹂躏。
                            我疼得直颤,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却也誓要与他对抗到底。我虽有错在先,可他也不能打我呀。
                            然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八个回合以后,我还是败下阵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求他:“哥哥我错了……求你别打了!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皇兄文言停了,被响亮的巴掌声释放出的细碎呜咽在屋子里回荡。我伏在他膝盖上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挣扎着爬起来,拭干两颊眼泪,静静地望着他。皇兄抬手将那一碗早已凉透的汤药递给西辞拿去热了,又端到我身前,拿起勺子便准备喂我。我别过脸去,抹干新泪,转手从他手里接过那碗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皇兄微微皱了眉头,从旁边案几上拿了一个蜜饯放入我口中,揉着我颈后发丝,将我揽入怀里,柔声道:“这么怕苦,也不知道保养自己的身子,如今病了,受苦的还不是你。”
                            我静静靠在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我只觉得安心,我抬起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2-01-15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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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6
                              我在校场惊马的事不知怎么的被皇兄知道了,我随殇黎骑马回来,还未踏出校场门口,便已被皇兄拦了下来。皇兄拽着我的手,拉着我回了流云殿。一关上门就开始数落。
                              他说了很多话,我静静地听着,尔后总结出来,皇兄诸般言辞不过是担心我受伤。我沉沉叹一口气,心里想着做我的哥哥也当真是难为了他。尚未等他说完,我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慰道:“皇兄,我没事。今日是我鲁莽了,让皇兄担心,是我的错。从明日起,我会小心谨慎的,若有错漏,愿受皇兄责罚。”
                              皇兄一时间愣住了,他大约是没料到,顽劣如我,竟也能说出这样一番通情达理的话来。隔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抬起手敲在我脑门上,淡淡开口,“答应为兄的事,可不许食言。”
                              我点头称是。
                              送走了皇兄之后,我就带着西辞到了上林苑门口。我站在上林苑的入口处,静静地望着门口巨大的牌匾,蓦地却回忆起殇黎俊逸的脸庞,忽然间双腿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再往前,竟是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我对殇黎的感情很复杂。我猜到他已心有所属,而那个人并不是我。我还猜到,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他心爱之人的替身。他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他把对心爱之人的愧疚与爱,全部都补偿到了我身上。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很想知道答案,却也很害怕知道答案。那尚未被揭开的真相还不知道会给我如今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故。
                              若是在之前,我便能从容地应对这类的事,可是现在,我偏偏对殇黎动了情。我思索了又思索,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离开了上林苑。
                              我心烦意乱地往外走,脚步略略快了些,也未曾注意脚下的路,再往前就是个十字路口,行至跟前我才发现斜刺里突然间就窜出一个人来,与我撞了个满怀。
                              我与她同时往两个相反的方向摔了下去,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西辞立时一个转身便已将我稳稳扶住了,担忧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再看看另一边,乌泱泱地一群人也已经扶住了与我相撞的那位女子,为首的宫女仍担忧问道:“娘娘,没事吧?”
                              那女子也摇了摇头。为首的宫女却是怒了,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上跟前,对着西辞厉声道:“你是怎么看护公主的?若公主有个什么闪失,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她虽句句不离我,可实际上在意的,却是她主子的安危。
                              我下意识地将西辞护在身后,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已听得那适才被我撞到的女子柔声训道,“菟丝,好了!本宫没事。”
                              那位叫菟丝的宫女还想再说什么,却仍是在那名女子的灼灼目光下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
                              我转头望向那女子,她自称本宫,衣着华贵,那张脸我也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想来是父皇宫中位分较高的嫔妃。就如今这态势看来也是个宽和的主儿,我上前半步,敛衽为礼,赔罪道:“不知是哪位母妃,西平鲁莽,今日多有冲撞,还请恕罪。”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我便瞧见那女子面色煞白了些。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含笑开口道:“无妨,公主路上当心,可别再摔着了。”
                              我点头轻嗯一声,再次向她躬身一礼,随后扶着西辞的手离去。刚走出没几步,西辞便停住了脚步,我转头回去看她,却见她面色凝重,道:“公主,刚才那是……皇后娘娘。”
                              “……”
                              我抚着头沉沉叹了口气,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
                              “奴婢以为您知道的,公主见过皇后娘娘很多次了……”
                              “……”
                              我说那张脸怎么那么熟悉!我抬手狠狠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这破脑子,怎么能脸盲成这样!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2-01-15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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