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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坠在心口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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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2-01-1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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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2-01-1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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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种舍不得的感觉,甚至想与青龙十指相扣。
      中邪了,真是中邪了!这个男人肯定是妖孽!子规腹诽着,不停地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青龙擦上瘾似的,很顺手地去解子规的衣扣,吓得子规一把抓紧领口,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用,擦,可,可以了,这样就好,谢谢。”
      青龙又笑了下,把水端去倒掉后,回来看到床上的人脸颊微微泛红,心神突然有点恍惚。他定了定神,问:“真不是土夫子?那为什么去挖坟?”
      “挖坟?我吃饱了撑的去挖坟!你上河阳县打听打听,别说一般人家,就是那些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叫声‘先生’。”子规觉得青龙实在是看扁他,一脸的不服气。
      河阳县离这不算远,比青石镇大得多。各方势力都想染指,却又没本事独占,互相牵制之下,那里就成了最大最安全的中立地带,明的暗的什么交易都有,牛鬼蛇神也全聚到那去,处处呈现一片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青龙就是刚从河阳县回来,所以听子规这么说,脑子迅速过了一遍县城里比较有名气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出有哪位“先生”。
      “我的包呢?一个黑色布包,应该没被炸掉。”子规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吃饭的家伙竟然这么多天才想起来。
      青龙见他有点着急,就喊三锁子去找找。清理现场的本来就是三锁子,所以很快他就从库房里把包拿来。
      包里有个风水罗盘,一看就是个老物件。青龙不是没见识的人,知道这东西并非有钱就能买到,而且没有一定的道行也使不来。这让他更觉得奇怪,于是问:“炸开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你这方位测得……”
      “测的怎么样?”子规知道青龙想什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拿过罗盘仔细检查,确认完好后,才说:“我还能剩半条命躺在这,你以为容易吗?要不是那个位置,我早就死无全尸了。那群混蛋就是不肯听我的,要么也不至于一个不剩。”
      死的那六个人也不是土夫子,不过是些亡命之徒。他们不知从哪儿听说外国人在高价收购古董,就想捞一把,于是绑架子规,抢了他的钱去买炸药,再逼他找古墓。
      师傅临终前曾说他今年有劫,牢记于心的子规卜了一卦后,果然此次进山就是死路一条。但他怎么想都不甘心,即使是命里注定,也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所以在山上跟那群亡命之徒周旋,花了三天三夜,名为测墓址,实则寻生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2-01-1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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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本来就什么也没有,炸药用得越多死得越快。”子规叹了口气,当时没少劝那些人,可是他们一意孤行。虽然他明知这一劫躲不掉,但腿没了,还是令他很沮丧。
        “知道炸药哪里弄的吗?”最近军火不好搞,据青龙所知连黑市都没有。他们能弄到那么多,必然有什么特殊渠道。
        “不知道,不过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日本人。”子规想了想,皱着眉头说:“最近河阳多了不少日本人……”
        日本人觊觎中国的古董不是一天两天,这次提供炸药让人盗墓,若不是了解到古墓的确切信息,就是另有所图。
        子规见青龙一脸严肃地出去,失神了片刻后,就继续翻看自己的包。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2-01-1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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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本来就什么也没有,炸药用得越多死得越快。”子规叹了口气,当时没少劝那些人,可是他们一意孤行。虽然他明知这一劫躲不掉,但腿没了,还是令他很沮丧。
          “知道炸药哪里弄的吗?”最近jun 🔥不好搞,据青龙所知连黑,市都没有。他们能弄到那么多,必然有什么特殊渠道。
          “不知道,不过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日本人。”子规想了想,皱着眉头说:“最近河阳多了不少日本人……”
          日本人觊觎中国的古董不是一天两天,这次提供炸ノ☀药让人盗墓,若不是了解到古墓的确切信息,就是另有所图。
          子规见青龙一脸严肃地出去,失神了片刻后,就继续翻看自己的包。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2-01-14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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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2-01-14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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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加强了寨里的防卫措施,尤其是原来比较不重视的后山,带着兄弟们把地形详细摸了一遍,几处关键位置设立关卡,还要求轮值的人每天巡逻。
              还不能动弹的子规在床上躺久了,难受得心浮气躁,不仅身上煎熬,精神状态也不好,感觉人变得又累又迟钝。
              天黑之后,子规听着虫鸣和偶尔几声犬吠早早的就开始迷糊。当他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见地上有人影在动才惊醒过来。
              “谁?谁在那儿?”子规伸手把半掩的床帐拉开,可是他动不了,视觉角度有限,依旧看不见是谁在屋里,不过地上的影子不动了,“说话!要么我喊了!”
              不怪子规紧张,他在这住这么久,第一次发现有人偷偷进来,还是大半夜。何况这里到底是个土匪窝,可没有什么善男信女。
              没人回答,但屋里突然亮起灯光,接着有脚步声靠近。子规屏住呼吸,准备随时大喊,就看见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的青龙拿着油灯走到面前。
              “你,你,你,三更半夜的,想,想干什么?”油灯也就豆大点光,昏暗让本就高大的青龙显得更加魁梧,子规又是躺着,所以觉得压迫感十足。
              青龙见子规又开始结巴,知道他紧张,心里好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简单地说了“睡觉”两个字。
              子规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后就觉得青龙在耍他,生气地喊:“睡觉你上这干什么?回你屋去,快走!”
              青龙眉毛一挑,不紧不慢地说:“这就是我的屋子,你躺的是我的床。”
              子规想说点什么,但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早就觉得奇怪了,这屋子又宽敞又透亮;被褥不算新却干干净净;帐钩还是铜的,雕工精细,刻的刘海戏金蟾栩栩如生……
              土匪这么有钱,这么讲究吗?
              还有,他与九峰寨素无往来,更是谁也不认识,可他们不仅救他,听侯夫子的意思,用的药还是最好的;一日三餐也不曾落下,虽是粗茶淡饭,但分量足,管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莫不是土匪们早已放下屠刀,要么怎么这么菩萨心肠?
              子规自认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所以一直想不通。这会儿知道屋子是青龙的,虽然解释了为什么这么讲究,却更令他疑惑——他何德何能可以住在这养伤?
              青龙看子规一脸茫然的发呆,有点傻,又有点可爱,嘴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我,我明天就搬出去。”见青龙转身离开,子规急忙说了一句。
              “不用。睡吧。”青龙吹熄油灯,拿了脸盆和毛巾出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2-01-19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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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2-01-19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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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规觉得他会再回来,所以竖着耳朵听,果然没多久青龙又进来了。
                  放脸盆,解皮带,吱呀一声木板响,打开被子躺下。子规凭声音判断青龙的一举一动,算是明白了今晚他俩得共处一室,而且他若不搬走,只怕接下来都是这样。
                  青龙在外奔波了几天累得很,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子规听着他微微的鼾声竟莫名觉得怀念,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里也只剩他一个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2-01-19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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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柱提着早饭进来后就打水帮子规洗漱。子规还无法坐起,只能忍着疼勉强让二柱扶起一点,往后背塞个枕头。
                    “先生,昨晚睡得可好?”二柱端着碗米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挺好的。”子规让二柱先把粥放桌上,等他缓过这疼劲儿再吃。“给我说说你们三当家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三当家啊,他可厉害了!”一提起青龙,二柱就很兴奋,打开话匣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还没什么条理,东拉西扯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子规一边喝粥一边听,脑子里青龙这个人慢慢的变得真实丰满,不再如之前那样仅仅只是一幅单薄的人像。
                    不过,二柱的话也让子规有了更多疑问。
                    青龙身手好,枪法准;脑子好,给寨里赚了不少钱;还有他性子冷,平时话不多,也不笑……这些没什么问题。可是二柱说他的东西别人不能乱碰,屋子也不能随便进,嫌这人汗臭,那人衣冠不整,非必要不跟人身体接触等等细节显示青龙讲究得很,可能还有洁癖。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进到这个房间,还住了这么久?而且青龙几次与他身体接触,不嫌弃他?
                    “二柱,二柱……”子规打断二柱的唠叨,奇怪地问:“这是你们三当家的屋子吧?你说不能随便进来,那是谁让我住这的?你怎么也进进出出的一点事没有?”
                    二柱傻傻地看着子规,然后回头环顾了一圈,好像才发现自己在哪儿似的。
                    子规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二柱一边回想,一边慢吞吞地说:“有炮声,我去找弟弟,三当家骑马回来,带着先生……让我去找侯夫子,侯夫子和大当家来了,先生躺在床上,很多血……腿坏了,要锯掉……三当家去找药……先生喊得很可怕……”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二柱一下子就不好了,皱着脸显得又惊恐又难受。子规让他不要说了,可他却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当晚的所见所闻。
                    之前子规只知道是九峰寨救了他,没想到是青龙亲自带他回来,还单枪匹马的连夜进城为他找药,尤其是听到后面二柱说青龙交代他照顾自己,子规心里顿觉一丝温暖,忍不住问:“你们三当家怎么交代你的?要你怎么照顾我?”
                    二柱摇摇头说:“三当家没说,不过弟弟跟我说了。”洗漱更衣、端茶倒水、给侯夫子打下手等等,二柱细数着三锁子教他做的事。“弟弟还说,先生的饭跟我们不一样,是三当家让厨房另做的……”
                    白米粥,很稀,却很难得。现如今,虽然不如肉那么稀罕,但白米白面还是金贵得很,九峰寨比山下老百姓家强点,但也不富裕,平常的主食都以粗粮杂粮为主。二柱闻着米香,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2-01-20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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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2-01-20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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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的那口粥不知何时咽下,子规拿着瓷勺轻轻地搅动碗里的粥液,心里想着那日侯夫子提及费用之事,青龙说过记他账上,自己这伤还不知道要养到何时,看来得尽快让青龙帮忙去一趟家里,把藏着的几件旧物拿来才好。
                        子规等了一天想跟青龙道声谢,可直到入夜都未见人影。
                        青龙回屋时侧耳倾听半晌,知道子规已经睡着,蹑手蹑脚地洗漱更衣,上床歇息。屋里多了一个人,他却没有预想的那样排斥,听着子规轻浅的呼吸,反而更容易入眠。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2-01-20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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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下雨了。沙沙的雨声不是青龙醒来的原因,他是被压抑难耐的呓语唤醒,声音从子规那传来。披上衣服,点亮油灯,青龙皱着眉头过去轻轻掀开垂放着的床帐。
                          子规双眼紧闭,一脸痛苦,青龙想他大概是做梦魇住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子规没有醒来,继续低语着,青龙隐约听出他在喊“痛”。
                          “哪里痛?身上吗?”青龙在床边坐下,小声地问。
                          “腿……腿……”子规的声音里带着痛楚,露在被子外的手攥紧大腿处的被子。
                          青龙怕他碰到伤口,赶紧将被子从他手里扯掉,把他的手牢牢握住。毕竟是截肢,痛也正常,不过之前子规明明很能忍,都不曾听他喊疼,侯夫子也说他伤势恢复得不错,怎么这会儿疼得这么厉害?青龙担心伤口发炎,想看一看,但被子还未掀开,子规突然就睁眼了。
                          “我看看,没事的。”青龙声音沉稳,让人安心,可子规却没反应,青龙仔细一瞧,原来人并没有清醒,眼神迷离,犹在梦中。
                          伤口包扎得很好,青龙一时也不知如何下手。子规断断续续地嘟囔着,他凑近细听,越听越觉得奇怪。子规一会儿说腿疼,一会儿说膝盖疼,连脚趾头都疼,可是他哪还有腿啊,右腿齐根截了,左腿也只剩半截大腿。所以,青龙最后还是觉得他八成梦魇了。
                          伤口不能碰,青龙只得一手抓住子规的手,一手轻拍他的肩,安慰道:“等伤好了就不疼了,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子规不再言语,可是眼底却慢慢蓄积起水汽,很快,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鬂边。青龙的心揪了一下,想也没想就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许是感觉到了温暖的气息,越发委屈,子规一边落泪一边蹭动脑袋,脸颊在青龙的掌心摩挲。
                          风从窗子吹进来,油灯的亮光晃动着,子规眼角的痣被泪水沾湿,映着光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青龙感觉一阵恍惚,拇指下意识地轻揉着子规眼角的痣,轻声细语地哄着他。
                          这时,若是有寨里的兄弟进来,绝对以为是在做梦,因为青龙整个人温柔得如静谧的夜,完全变了个人。
                          子规重新睡着后,青龙给他掖好被子,放好床帐,然后拿了脸盆出屋。
                          年轻气盛的青龙一直过得清心寡欲,他不仅生活上有洁癖,精神上也有,即使下山办事,也从不跟女人乱搞。可是从刚刚起,他身体里就有股异常的燥热,还有莫名的冲动,想抱子规。
                          子规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屋里还是只剩他一人。他伸了个懒腰,扯着伤口,痛得哼哼叫了几声。
                          昨夜好像做了梦,可是梦见什么子规却想不起来,只记得一开始很难受,后来很温暖。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2-01-2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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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疼?哪儿?左边右边?哪儿疼?”侯夫子把药箱重重地放到地上,看也不看子规,粗鲁地一把扯开被子。
                            子规见侯夫子阴着脸,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早晨,青龙担心子规伤口有个万一,还是去找了侯夫子。他并非不相信侯夫子的医术,只是向来说话直截了当,偏偏侯夫子昨晚在女人那吃了瘪,窝了一肚子火,觉得青龙看扁他,所以火冒三丈的来找茬。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截肢,就算侯夫子妙手回春,用了灵丹妙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伤口原本就疼,侯夫子下手又重,子规痛得脸色发青,牙都快咬碎了,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侯夫子三下五除二的拆开绷带,检查创面,怎么疼怎么来,反正死不了人,他才不会怜香惜玉。
                            “好得很!没事!”上完药,侯夫子重新给包扎起来,然后用力的拍了两下,差点没把子规拍晕。“下次疼跟我说,我们三当家忙着呢,这种小事不要烦他。”
                            子规欲哭无泪,他跟青龙压跟没说过几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子规就觉得侯夫子已经不把他当人了,每每换药都像对待砧板上的肉块,恨不得下死手,让他一命呜呼。
                            “你们二当家和三当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子规感觉自己就是炮灰。
                            二柱傻傻地想了半天,问:“什么是矛盾?”
                            “算了,没事,没事。”子规叹了口气,只能逆来顺受,谁叫自己现在寄人篱下。
                            虽然同住一屋,但青龙起早贪黑,要不是子规半夜醒来听见他的鼾声,还以为他又外出办事了。
                            过了几天,难得青龙大白天的回屋,子规靠在床头感慨:“三当家真是贵人事忙,想见一面真难啊。”
                            “有事?”青龙一边在柜子里拿东西,一边问。
                            子规的角度只能看见青龙的下半身,那两条大长腿让他羡慕嫉妒恨。
                            “怎么了?”青龙没听见回答,转身朝子规那看。
                            好歹捡回一条命!子规自我安慰了一下,然后态度诚恳的地请青龙帮他去家里一趟:“家里没人,几件旧物放着不安全,方便的话,请帮我取来。这段时间给寨里添了不少麻烦,就当是我一点心意……还有,谢谢你。”
                            青龙接过子规写着地址的纸片看了看,说:“我等会儿要下山,这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安心住着,东西我会去取。”
                            “麻烦了。”子规突然就觉得有点寂寞。
                            青龙见他情绪明显低落,想伸手抚摸他的脸,最终还是忍住,说了句好好养伤,就匆匆离开。
                            夜,变得更加寂静,更加漫长。青龙在时,子规想等他,却总是早早就睡着。如今,人走了,他也失眠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2-01-25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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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回来时夏天都快过了。他晒得皮肤黝黑,而子规却苍白得像鬼一样。
                              两个月的时间,青龙觉得伤口早该愈合,下地都没问题,可子规还躺在床上,人也瘦得像纸片似的。原本上挑的眼尾和泪痣让人感觉眉目有情,此刻却眼窝深陷,眼底发青,好像病入膏肓,只有变尖的下巴,更显秀气。
                              “二哥,他怎么了?”青龙以为子规看见他会高兴,可是子规却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整个人萎靡不振,灵魂出窍一般。
                              “腿疼,脚疼……”侯夫子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
                              “伤口还没有好?”青龙皱起眉头。
                              “好了,你要不信自己看。”侯夫子今儿心情好,不跟青龙计较。
                              被子下的子规就穿了条大裤衩,对于青龙查看他伤口一点反应也没有。创面确实已经愈合,侯夫子手巧,留下的疤痕虽长却很规整,就是残端还有点红肿。
                              “按压还会疼,不过他现在主要不是这方面疼,疼的是已经没了的腿脚。”侯夫子无奈地说,“截肢的人会有这种幻觉,可能是心理问题,或脑子问题。总之,这段时间他疼得厉害,睡不着觉,饭也吃不下。”
                              “止痛药呢?”青龙给子规重新盖好被子。
                              “吃了,一开始有点效果,后来就没什么用。”侯夫子停下手里的蒲扇,凑近青龙,小声地说,“我想给他试试鸦片。”
                              “不行!”青龙坚决反对,没有任何余地。
                              “不行就不行,反正那玩意儿也不好弄,我那一点还得留着救命用呢,给他止痛浪费了。”侯夫子站起来,瞅了子规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要这么疼死,就太可惜了。”
                              侯夫子走后,青龙也没来得及多呆一会儿就被叫老梁叫去议事。
                              子规闭着眼,他不是不想理青龙,实在是没有精力。肉体上的疼痛还能忍受,可精神上的痛苦真扛不住,日复一日的煎熬让他抑郁,甚至想寻死以求解脱。
                              当晚,青龙就见识到了子规被幻肢痛折磨的惨状。
                              不比上次半梦半醒,这次子规异常清醒,可越清醒越受罪。就像溺水之人,拼命挣扎,空洞的眼神,扭曲的面容,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最后耗尽力气沉入水里。
                              青龙试图触碰他,却令他更加抓狂,张着嘴徒劳地喘息,感觉下一刻就要断气。
                              一丝涎水顺着子规的嘴角流出,青龙鬼使神差地俯身轻舔,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含住子规的双唇再也不愿放开。
                              子规在被亲吻中渐渐回过神来,即将崩断的神经因为惊讶变得迟钝,然后慢慢松懈下来。温柔的吮吸缠绕,情意缱绻,让他再次沉入水中,只是这次如鱼得水般惬意。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2-01-27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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