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独处
　“这三次考试，九月同学的进步非常大，从一开始的垫底到如今的中上游，还是在缺了半个月课的情况下，非常不容易，大家要多多向她学习。”九月的成绩突飞猛进，班会上玄月着重表扬了她，还叫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心得。
　　“我，我也没什么心得，就是多多努力把之前落下的补上而已。”九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喜欢十月，知道了十月次次第一为了离他近一些才拼命学习的吧？
　　“马上就是元旦了，我知道你们都已经开始想着怎么过节了，但是不要忘了，元旦之后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记得收收心，不要放松的太过了，寒假再好好玩，知道了吗？”
　　班会在下课铃的打响中准时结束，四月毫不吝啬对九月的赞美，“你好棒呀！进步飞快！玄哥都这么表扬你。”
　　是的，由于玄月的平易近人，学生们私下里都会这么称呼他了。
　　“不啊，还是小四你厉害，一直都是班级第一，还能和实验班抢名额，如果不是你一直帮我，我也不会进步这么快啦。”
　　两个人正在互相鼓励客气，有同学来叫她们，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口，九月对出现在班门口的红发少年早已见怪不怪，但是站在他旁边的人……十月？！
　　四月的表情有一丝玩味，九月有些尴尬，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再三确认了十月不是路过而是在等人，才开了口。
　　“十月学长是找我吗？”
　　“是，那么紧张干什么？”十月的笑容让九月也放松下来，“来找你是因为学校要举行一个元旦联欢会，会把艺术节所有得奖的优秀选手汇总去表演，来通知你准备一下。”
　　“是这样啊，谢谢学长。”九月怕被看出异常，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呢？曲目有要求吗？这个不用劳烦学长亲自跑一趟吧？”
　　“因为之前我们表演的曲目一样，所以学校为了节省时间，安排我们合奏，曲目还是表演的《luv letter》。所以我来找你，一方面是通知你，一方面是约一下排练的时间。”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炸开，一时间分不清是喜悦还是羞涩，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九月一瞬间有些懵，导致十月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时间，那可以定在每天午休和每周五下午的社团活动日吗？”她刚这样说完，就听到十月哑然失笑。
　　“我刚刚也这么说的。”
　　“啊，对不起，我有点走神，实在抱歉”九月把头低得更低了，想掩饰内心的慌乱，“那我们从哪天午休开始？”
　　“距离元旦还是挺近的，只有两周了，所以明天开始行吗？”
　　“啊，好，辛苦学长跑一趟了，高二楼离这里挺远的，你就快回去吧，别耽误课。”九月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下一节课是校会，立刻后悔了，人家大老远跑来，怎么像是要赶人家走一样，她发现了，每次遇到十月，舌头和嘴就没法统一了，想说的话和真正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两句话了，这让她很是苦恼。
　　“没事，正好我们班要来听校会，顺路的。”
　　原来他只是顺路啊。九月瞬间惭愧自己刚才的期待，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突然期望呢？
　　“那就明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在音乐教室见咯？”九月尽量轻松地说道，“音乐一教可以吗？”
　　“好，那就明天见。”十月低头看了下手表，发现马上就要上课了，这让九月更不好意思了，连忙催促他快点上楼去听校会。
　　走回班里的时候，九月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她还是没能缓过来——之后的两周居然每天中午都可以和十月在一起练琴，还是弹奏那样一首曲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忽然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目前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了。
　　“哇哦，老实交代，学生会主席居然亲自找你，什么事啊？”四月已经和三月聊完回到了班里，平时不爱八卦的她在好朋友面前也露出了点女孩子的天性，“上次，还有上上次我在观众席看得很清楚哦，十月都是看着你的，还有那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啊，”被四月这么一调侃，九月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他是来找我说学校的元旦联欢会的事情的，是学校的传统艺能，每年挑出艺术节排名靠前的学生水一个联欢会抽一些班学生去看，你也知道的，钢琴比赛都弹了《luv letter》，我们的总分差不多，所以学校和学生会的策划就希望我们合奏了。”
　　四月过了许久，才悠悠说了一句。
　　“早闻这里校风开放，没想到这么开放。”
　　“小四你嘲笑我！”九月伸手就要去挠四月，只是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玄月又进了教室，九月没有得逞，悻悻收手。
　　“之后几天我就不和你吃午饭了，中午要去琴房排练，你多多和三月独处啊。”放学时，九月终于找到机会“回敬”了之前四月的调侃，收拾好书包扭头就跑。

　　“我就说，你可以做到的。”此时琴房的窗户有阳光照下来，正好打在十月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脸上打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此刻他冰蓝色的瞳孔中满是笑意，让本来看着很高冷的人瞬间暖了好几个温度。
　　“再来一次吧，我想再练练，这两天状态不好，耽误你了。”九月听到自己这么说。
　　又是一遍顺利的合奏，没有半点差错，时钟显示已经是一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下午的课了，九月赶紧锁好了琴房的门。
　　“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状态不好耽误了你中午午休了。”九月跟十月道歉。
　　“这么客气做什么，”十月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不悦，“本来大家都是被抓来干活的，当然是齐心协力干好活是最重要的，况且，其实我中午很少午休的，可能还是会去打打篮球。”
　　他这么一说，九月又想到那次在篮球场上十月把自己拉开，使自己幸免于难，那天他额头上淌着薄汗的样子在脑海中又瞬间清晰了起来，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叠，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我回去准备下午的课了，学长再见。”九月说完，听到十月说了一句“明天该融入感情排练了”更是耳朵烧得通红，看到十月也转身的一瞬间，扭头就跑，一路小跑回了教学楼，等她回到班里，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出奇的快，分不清是跑步导致的，还是十月的话导致的。
　　“怎么了这是？快喝点水。”四月已经把水杯拧开递了过去，还不忘嘱咐九月慢点喝，看她逐渐缓过来，又开始了调侃。
　　“跑这么快干什么？谁在追你啊？”
　　“有鬼追我。”九月也开了个玩笑，回想起十月今天跟她说的话，还有两个人合奏终于不出错的时候，内心久违的感受到了甜蜜，本来只是一丝丝，可是很快，层层叠叠的丝线带着甜蜜的情绪已经把她的心脏包裹了起来，让她一整个下午都精神抖擞的。
　　

咱就是说终于恢复了被吞的部分，太不容易了

chapter5.合影
　　这是两个人排练的第四天，已经是周五了，这天中午的排练是最顺利的一天，九月的状态比之前都要好，已经可以更好的融入感情了。
　　又是一点，两人正好结束了一轮合奏，十月站起身，“先这样吧，反正下午到社团活动还能来练。”
　　“好啊，一会见。”九月也站起身，不知怎的，被十月鼓励了一番之后，她遇见十月已经不会那么紧张了，两个人例行在楼门口告别，九月回到班里，喜滋滋上完了两节课做完了大扫除，甚至直接收拾好了书包背去琴房，打算放学直接邀请十月走一段路。
　　九月因为身体原因，玄月特地给她安排了大扫除比较轻松的部分，所以她每次都是最早完成的，这会第三节课还没结束，九月干脆又一个人弹起了《luv letter》，她的手指刚离开最后一个琴键，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九月知道一定是十月来了，即使这几天两人除了排练的沟通很少说别的，但她还是比之前多了解他很多了，就比如她知道，十月是绝对不会打断正在弹奏的人的，哪怕他来的时候屋里的人刚弹出第一个音节，他也会站在门口等着这首曲子结束再敲门。
　　“久等了，刚开完学生会例会。”
　　“没有啦，我也是刚结束大扫除。”
　　“那就继续吧。”
　　有了前几天的基础，再加上今天中午刚刚排练过，两人过了一遍感觉很顺利，也或许是因为刚刚一个大扫除，一个开了会，都有些倦怠了，又弹了，两遍之后，十月主动提出休息一下。
　　九月点点头，其实她也有点累，休息的提议正中自己的心思，只是……她不知道休息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跟十月聊聊天吗？不行不行，她怕自己又嘴笨拙舌的，说出和自己心里想的完全相反的话来。
　　可是是好不容易能再多了解他一下的机会啊。而且这是多好的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啊，这是她一直期望的能和他多熟悉一点的时候。
　　可是偏偏大脑像是断开了连接一样，想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你为什么当初会选这首曲子上决赛呢？”还是十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概是因为，好听又有难度吧。”
　　“我还以为是你很喜欢呢。”十月这句话让九月愣了一下，她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告诉眼前的人：本来对我来说，这真的就是普通的好听不好弹的曲子，可是当你在台下，我知道你就在我身后的时候，无论你当时有没有关注这我，亦或是你的关注是因为你是下一位参赛选手，我都想要通过我的琴声告诉你——我喜欢你。
　　哪怕我知道我们只见过几次，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怕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不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还是把这四个字融进了我的琴声里。我不需要你明白，只要你听到了就可以了。至少，你知道了。
　　最后说出口的话变了味。
　　“是很喜欢啊，因为真的很好听。”九月还补充了一句，“很像我之前看过的小说。”
　　“是岩井俊二的《情书》吗？”
　　“啊，不是。”九月这次倒是没有撒谎，虽然这部电影和同名小说很有名，但是她是真的还没来得及看，一直想找个机会看一看，结果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快放学了，我们再练一练吧。”十月这么说着，重新坐在琴凳上，这让九月不免心情有些低落，但是也难怪，毕竟他提出休息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沉默了很久，刚刚的对话是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的程度，大概他也不想这样的对话吧。
　　只是这次两个人刚开始没多久，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谁啊？”九月去开门，却发现来的人她并不认识，可她还在认出来了，是那天的女主持人。
　　“同学你好，让一下，我找十月。”虽然说着让一下，这个女生并没有半点歉意，直接挤进了琴房走到十月旁边，九月注意到了她直接伸出手想要拉住十月，十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学生会的事情吗？出去说吧。”
　　“所以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为什么还是《Luv letter》？不是早就说了不能弹吗？”
　　“你这样做考虑过我吗？”那个女生这句话说完，才来到楼道里，十月还带上了门，留下九月一个人缓冲刚才那几句话的信息量。
　　两个人在楼道里说了什么，九月并不清楚，五分钟后，十月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是我同学，也是学生会文艺部长温仪，”他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刚刚来说，你也听到了，校领导最后驳回了我们在晚会上一起弹《luv letter》的节目，说是影响不好。”
　　“啊，没事，我就知道，学校怎么可能这么开放。”九月笑了笑，想到刚才十月的表情，又结合了这里的女生刚才想要抓他的手他也跟着站起来，还有那几句她几乎可以确定说给她听的话，心下了然。
　　“不过合奏的节目没被pass，虽然我们前几天算是白练了，”这次是十月不好意思了，“我们只能临时换曲子了。你选一首吧。”
　　

　　“那《卡农》吧。”九月因为刚才的猜想心情有些低落，选了一首最容易双人合奏的曲子。
　　被临时换曲，意味着之前的练习都付之东流 ，导致两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但好在几天的练习终究是让两个人培养除了一些默契，曲子弹得很顺利，两人都很快熟练了自己的部分。
　　放学的铃声响了，九月看到十月没有带书包来，也不好再邀请他一起走，独自离开了。
　　周末了，九月一个人躺在家里翻来覆去，一度纠结要不要问十月再去学校用一用琴房，甚至还想问他要不要来自己家里练习，但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在实验班周六是要补课的，只有周日一天的休息时间，九月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东奔西走。而且……
　　想到昨天下午琴房里温仪的不满和看她的眼神，还是不要给十月添麻烦让他为难了吧。
　　之后的一周排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两个人似乎刚刚拉近的关系也因为温仪的闯入又被无限放远了，九月愈发小心翼翼，她甚至觉得这几天中午的时间是她从别处偷来的，更加不敢说话，而十月倒是没什么变化，不如说他一直对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一个学长对学妹或学弟的一点点照顾，亦或是，一个早已被锻炼的足够玲珑的人能照顾到每一个和他相处的人。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三十号，学校为了给班级自主联欢会和教师联欢会特意提前了一天举办校级晚会，九月的班级又成了幸运儿，上台之前，九月特地把相机和手机都交给了四月，让她帮自己录个像。
　　“这么多群英荟萃的节目要录下来啊，而且要和我一样哦，从主持人报幕结束到表演人下台才可以。”
　　“好好好，”四月笑到，“你上台前我就对焦对准你啦，女明星加油哦。”
　　九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礼服，旁边的十月一身黑色西装，因为不再是比赛性质，也为了方便，他这次没有穿燕尾服，台上是温仪负责报幕，当她走下台的时候，九月感觉到她的目光带着不友善，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没问题的。”她听到十月轻声对自己说。
　　他真的好细心，能从自己刚才忽然僵了一下的动作看出自己的变化，九月定了定神，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能和他离得这么近了，观众席上四月还在录像，还有摄影老师的专业相机，可不能被拍到不好看的样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和十月一起走上舞台，听着雷鸣办的掌声鞠躬，坐在钢琴前。
　　台下有议论声，不外乎是对九月的羡慕和对十月的仰慕，九月努力的把这些声音排到脑后，感觉到十月的目光，摁下了第一个琴键。
　　合奏完成地很完美，两人微笑着鞠躬走下舞台，又是雷鸣般的掌声，九月回到座位，看到四月录的视频按照她的要求分毫不差，开心的差点就要亲四月一口，被四月拒绝了。
　　“口红。”这么说着，四月还是顺从的让九月抱住了自己。
　　“嘿嘿小四真好。”九月笑眯眯地蹭了蹭她。
　　晚会结束后，九月直接在四月的陪同下去换了衣服回家了，她没有再看到十月，或许是有急事就先走了吧，元旦早上，九月抓起手机，竟然看到了十月发来的新年快乐。
　　九月激动地回复同乐，还不忘发了个小红包过去，对面倒是收得很快，然后又回了一个数额稍微大一些的。
　　“礼尚往来。”九月看着这条消息哭笑不得，打开那天四月帮忙录的视频，选取了一帧，火速按下暂停，随后截图，存进了那个相册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距离九月惊醒都过了半个小时，：她重新打开那个相册，翻出了她唯一一张和十月的合影，女孩穿着黑色礼服略显紧张地看着前方，男孩穿着黑色西装，嘴角的笑容温柔又显示出了他面对此类场合早已游刃有余，是的，这张照片，是九月拜托四月录的视频中截屏下来的，这已经是她能截屏到的两个人没有幻影和表情不对的唯一一张照片了，虽然，其实她知道，这并不能算照片。
　　毕竟如果十月知道是和她单独照相，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笑容了吧。

来撒狗血了，这洒狗血，多是一件美事啊

chapter6.破碎
　　“期末考得怎么样？”在期末考试后的三天，公布成绩单和安排寒假事宜的日子，九月在校门口遇到了十月，他主动打招呼本来让她惊喜不已，没想到问出来的是这么个问题。
　　“啊……我们还没正式通知，但是我自我感觉考得还可以。”被学霸关心学习成绩的九月哑然失笑，不愧是十月，真的是心里只有学习。
　　“那看来我运气不错，没有踩雷。”十月也笑了，“不过我这次发挥有点不好，希望沧月姐别生气。”
　　沧月也是学校里最年轻的老师之一，因为刚毕业和姣好的容貌迅速火遍全校，下至初一小男生，上至不少老师，都对她心生爱慕，而她本人也是今年接任了原来的高二火箭班，班级整体成绩比原来的班主任在时成绩更好，迅速拉开了和另一个火箭班的差距，成为年级第一。
　　这也让师生不由得更加欣赏她。
　　以十月的成绩必然被她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保持住第一，最好拉开的差距越来越大，他说这次没考好……
　　“你可是学霸哦，学霸的‘没考好’我可不能信。”九月想鼓励他相信自己，但是最后说出来的话就多了几分调侃。
　　“我是真的……”十月话说一半却没有说完，“高一的教学楼到了，你快进去吧。”
　　“好，高二楼挺远的，你也快去吧。”九月觉得他可能有点生气，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只能赶紧进了教学楼，进班以后继续慢慢想自己说了什么。
　　成绩单发下来，九月看着自己的成绩，长长松了口气，从一开始的六百多到期中考试的四百多再到上次月考的二百多，这次居然堪堪卡在了199，虽然比起之前的几次进步名次似乎空间不大，但是她知道越靠前越难挤。
　　过了一会另一张成绩单发了下来，九月又开始愁眉苦脸了——刚才的前二百名是算了文科成绩的，不算文科的理科成绩，和上次月考几乎没什么差别。
　　“怎么不开心啊？”四月已经帮老师发完了成绩单回到座位上，看到九月的表情不太好看，也凑过头看她的成绩单，“还可以哇，能保持住这个排名也不错的。”
　　她又看到了那张算上文科的成绩单，不由得惊喜，“你太棒了，不少人加了文科排名就掉下去了，你还提前了，你很厉害的。”说罢叹了口气，“像我，本来都冲前十了，但是一加上文科，惨不忍睹。”
　　四月的安慰让九月哭笑不得，她知道四月的成绩比自己好很多，没想到她这次能冲的这么靠前，一时忘记了自己的不愉快，由衷地恭喜她。
　　“还是小四比较厉害啦，”九月看到四月的成绩单上的分数，又是羡慕又是心酸，“不过你成绩这么好，当时为什么没有去实验班啊？”
　　“一个是当时估完分我还挺有信心的，觉得不用考也能进，而且当时三月估分估到最后，”四月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表情，他跟我说可能没法和我上同一所高中了，眼睛都泛红了，谁能想到最后他估低了50分，考得比我还高，刚好过了免试去实验班的线。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平行班也不错啊，至少不会压力那么大，你是不知道三月经常跟我说他牺牲了课间的睡眠时间来找我。我就觉得至少现在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高一轻松一点也挺好的。”
　　“真羡慕你啊。”九月又趴倒了，说不清是羡慕四月的学习天赋还是羡慕她和三月，又想起刚才十月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决定问问四月，再怎么说，四月成绩那么好，学霸和学霸总有相似性吧。
　　“小四，问你个问题哦。”这么想着，九月又坐了起来。
　　“好，你问。”看着四月也严肃起来九月笑了，拍了拍她，“是不是我太严肃了把你吓到了？”
　　“你刚才真的，超——严肃哦。”四月拖长了音，“你要问什么呀？”
　　“你觉得你没考好的标准是什么啊？”
　　“噗——”四月直接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对我来说，可能，低于580吧，不能再低了，这是绝对考砸了，其实这个分数到六百我也不是太满意……不过现在想想就好了，估计高二高三我就不能这样想了，不然迟早郁闷死。”
　　“这么高啊……”九月又想到十月常年霸占的年级第一能甩出第二名几十分，或许对他来说，只能压过第二名一分也是没考好吧。
　　“大家对自己的要求是不一样的，”见她不说话，四月补充道，“就像平时年级前十的人可能考五十名就是重大失误了，但是平时考五百多名的人就算忽然考六百名他也觉得无所谓，而且人会变，大家对自己的标准也会变，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这个时间段的学习就好啦，没必要和别人比的。”
　　“哦……”九月应了一声，开始斟酌语言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这次没考好，或者是感觉自己没考好，然后告诉了一个普通的同学，这个同学是个学渣，她说不相信，你会生气吗？”
　　

　　“不会啊，”四月的表情很淡然，“你都说了她是学渣了，和我的成绩都不在一个档上，也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理解不了我对自己的要求，很正常，也没什么可生气的，哪怕她觉得我装模作样也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这样啊，谢谢小四。”九月这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庆幸于十月大概率是没有生气的，但是又有点难过——会不会他就像四月说的那样，根本没有把自己和他当成同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了？你喜欢上某个学神但是他告诉你没考好你不相信？”四月这一问可把九月吓了一跳，她的直觉也太敏锐了，上次十月来找自己，上上次的艺术节，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这回更是说个八九不离十了。
　　“哪有啦，是我表哥。”九月刚才在一番头脑风暴后，想起自己还有个不常走动的表哥贪狼也在这个学校，成绩也算名列前茅，说出来应该不会被怀疑，“他成绩就挺好的，但是我们只有逢年过节会见个面，我不是怕把人惹生气了影响亲戚关系嘛。”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四月没有再追问，“正常的表哥不会这么小气的。”
　　刚聊完，玄月就进了班，确认大家都看到成绩单后，简单总结了下，表扬了进步明显的，也批评警告了一番退步很大的，又拿出了一些漂亮的笔记本——
　　“这是我给班里前三和单科第一还有进步很大的同学们的奖励，”玄月笑得温柔，“工资微薄，只能买得起本子，不要嫌弃，现在我来念名字，一个一个来挑。”
　　九月拿了政治历史两个第一和进步卓越名额，故而很快就轮到了她，她挑好笔记本后，玄月突然叫住了她，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也是奖励。”
　　“谢谢玄哥。”一口气收到这么多奖励让九月很是开心，虽然笔记本不值钱，但是能被老师送总是好的，况且还有几个本子是她前几天看到没舍得买的呢。
　　布置完寒假作业，又打扫完卫生，就彻底放寒假了，九月今天难得自己坐车回家，一上车就摸出手机来，发了一条消息给十月。
　　“我这次进步很大呢，班主任都给我送了好多礼物鼓励我。”
　　“恭喜呀。你们班主任还挺好的。”
　　“何止挺好啊，他超级好……”一说起玄月的优点九月就忍不住，夸他长得帅，亲民，上课教得好各种赞美之词滔滔不绝，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打了一屏幕字，一时有点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点什么找补一下。
　　过了好一会十月才回复“那真的是很好的老师了。”并解释了一句刚才有些事情 ，九月这才放心的问他别的。
　　“总分比之前低了挺多的，但是没想到大家考得都挺不好的……也算是免了一顿批评吧。”
　　看样子他又是第一呢。
　　真好啊。九月又想了想自己的成绩，有些泄气，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追上他呢？不会永远追不上了吧。
　　九月的寒假过得很不错：作业很少，她刚开始那几天就写得差不多了；四月还叫她出去玩了几次；还幸运的没有生病；过年的时候还收到了十月的红包和祝福——虽然不大，也是她先祝福才得到了红包，但是就是足够她开心很久了。
　　似乎她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转眼已经是第二学期了，开学也有了一段时间，这个学期没有了秋季学期那么多的文娱活动，大家都把重心放在了学习上，毕业生要冲刺毕业考试，非毕业生也要考虑下一学期的分班为此更加努力，就在一切都在轨道上按部就班的进行时，还是有一些意外打破了原有的轨迹。
　　一年一度的篮球班赛来了。

　　九月自然早早打听好了十月班级比赛的时间，也知道了十月会上场，她看了看日期——刚好是大扫除那天，自己做完扫除赶去应该还能看一看他。
　　那天九月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就跑去了篮球场，她甚至还带上了自己的相机——她想把十月在球场上的样子记录下来，就像那个秋天一般，少年从球场中冲出来的时候，也冲进了她的心里，之后她却很少能看到他打篮球了，难得的机会，她想留几张照片。
　　比赛已经快过半了，篮球场边围了不少人，尤其是十月他们班的——不少喜欢他的女生也都借着大扫除的机会跑了出来，一时间赛场上“十月加油”的声音竟然高过了“十二班加油”的声音，还好九月身体比较娇小，还是钻进了人群之中找到了一个既不显眼又角度不错的地方，把相机藏在袖子里就开始了拍照。
　　不久，裁判的哨声意味着开始中场休息，九月看到十月也走到球场边接过朋友递给他的水，他身上出了汗，用胳膊胡乱地抹了一把，借过水仰头喝了起来，九月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起来，还好手里还紧紧攥着相机，按下了快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力量推得她一个趔趄。
　　“你在拍什么？”九月回过头，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女生，此时她的手已经握在了自己的相机上，“你在拍谁，让我们大家都看看啊。”
　　“放手。”九月已经慌了，但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示弱，“你没资格看我的相机。”
　　“你以为不看就可以藏住你那点心思了吗？不就是在拍十月吗？”那个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没机会了！”
　　什么叫……没机会了？
　　不等九月反应过来，那女生继续恶声恶气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来缠着他了！”
　　这话说的九月一头雾水，两个人见面机会都不多何来缠着他，也呛了回去，“我才没有缠着他，倒是你在缠着他吧？”说完，她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十月的方向，生怕他看到。
　　可就是这一眼，让她如坠冰窟。
　　十月的眼神，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夹杂着厌恶，不耐烦，困惑等等情绪，和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又看到躲在那个女生后面的人，九月在认出她的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这样做考虑过我吗？”
　　“为什么还要弹《lvu letter》？
　　又想到为什么自己见到温仪就觉得很眼熟——因为她几乎总和十月同屏出现啊。
　　他们的关系，显而易见。
　　“我没有缠着他，你放开我。”九月重复了一遍，“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喊你抢东西，看看谁丢人。”
　　那个女生被她的气势唬住了一瞬，松开了她，躲在身后的温仪拉着她离开，脸上是胜利的微笑，九月一个人在那里又站了一会，下半场篮球赛已经开始很久了，这场闹剧并没有引起围观群众太大的兴趣，毕竟喜欢十月的人太多了，赛场上依旧充斥着为他加油呐喊的声音，九月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九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班里的。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四月凑过来，九月摆摆手，“我没事。”说完挤出一个微笑，却让四月更生气了。
　　“没事什么呀！你脸色有多差你知不知道？跟我去医务室！”
　　“小四，我真的没事，我不想去，我只想一个人趴一会儿。”九月说什么也不肯动，四月只好由着她，去给她打开水，趁着四月离开的时候，九月摸出手机，打开了那个QQ通讯录，看到了自己放在特别关心的人，眼泪涌上眼眶，她却生生憋了回去。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吗？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呢？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九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这句话，直接删掉了十月的QQ。
　　四月担心她，放学特地拉着三月一路把她送到了她爸爸的车上才放心，九月回到家踢掉鞋子就钻进了被窝，迷迷糊糊睡着了，几次父母叫她起床她都拒绝了，再后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窗外还下着雨。
　　“你怎么不舒服不跟我们说呢？”看着父亲又是责备又是担心的眼神，“你回家就一直睡，我们叫你你也总是糊弄，你都睡了一天了不吃饭怎么受得了？再叫你你都不应声了，谁能想到烧得那么厉害？吓死我们了。”
　　“爸妈……对不起，我就是困了，也没想到……”九月嘶哑着嗓子道歉，母亲立刻递给她一杯水。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醒了就好，以后千万要注意啊。妈妈已经跟你请了假，你在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再好好休息下，知道吗？”
　

　　“我知道了。”九月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忽然她的头猛地点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睡着了，竟然又梦到了那天的事情。
　　再一看表，两点半了。
　　或许回忆就是这样吧，你以为你都忘了的，其实一直存在着，只等待着某个时间冲破阀门而出，就像今晚，九月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然睡去，她的大脑不逼着她看完想起所有和十月有关的记忆，决不罢休。
　　包括让她再感受一次这种破碎的痛苦。
　　

不能一口气全吐出来，还是得悠着点

错过
　　九月在家修养了好几天才回学校，从　　九月在家修养了好几天才回学校，从她回到学校开始，她和十月又变成了两道平行线。
　　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些影响，期中考的时候她的排名跌的挺多，物化生尤其拉分，玄月专门把她叫去办公室谈话，到最后也只是以九月说自己身体不好最近用在学习她回到学校开始，她和十月又变成了两道平行线。
　　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些影响，期中考的时候她的排名跌的挺多，物化生尤其拉分，玄月专门把她叫去办公室谈话，到最后也只是以九月说自己身体不好最近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少了以后会努力追上来为结果。
　　九月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能补上之前落下的功课，可是有时候越是努力她的成绩不进反退，理科退步的厉害，各科老师都对她有了意见，甚至直言她放弃理科学文科比较好。
　　九月一直没有想好，拖到了最后，端午假期是她最后的考虑时间，她约了四月去奶茶店。
　　“你是怎么想的呀？跟我说说嘛，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觉得确实，我现在学理科挺吃力的，也退步蛮大，文科反而一直挺好，况且学文科还能去火箭班，理科就很悬了……只是你肯定学理的吧……”九月说着，手指搅在一起，低头看着自己的珍珠奶茶。
　　“不要为了说跟我在一起就选择理科啊，除非是你真的感兴趣，更擅长，”四月搅了搅她的双皮奶，“我们总会分开的，以后大学能在一个城市就不错了，一个学校可能性不大，而且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不如去学文，我看出来了，你更擅长文科，你学文，说不定就会考到和我一样分数段的学校哦，当然学理也不是不可能啦，只是会更困难一些……”
　　“只是好多学校招收的文科生和设置的文科专业都好少啊……”九月还在纠结，“去年我父母同事的孩子刚高考完给我留了一本志愿书，我看到很多学校根本不在我们省份招文科生或者开设文科专业，还都是些特别好的学校……”
　　“再好也好不过清北嘛，”四月开了个玩笑，“确实这有些过分，但是这都是去年的政策了，等咱们高考的时候谁说得准呢……”
　　“可是这样的学校好多啊，”九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万一我选了文科，过了两年这些学校还是不招文科生，他去了这些学校的一个怎么办啊……”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四月本来坐在她对面，立刻跑来了她旁边把她拥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等九月情绪稳定下来了，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他是十月，对吗？”
　　九月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再遮掩，挑挑拣拣跟四月说了一部分，最后求她一定要保密。
　　“放心，我不会说的，”四月摇了摇头，“只是你……唉，你都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我试过了，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九月的眼睛又红了，她慌忙擦去泪水，“我只能放弃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根本没办法不去喜欢他，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十月。”
　　“我不会打扰他，但是也想……离他更近一点。”
　　四月沉默了许久，最终又抱了抱她，“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从理性的角度思考，文科对你更好，但是你要是能完全理性，今天也不会约我出来了吧，所以……不管选什么都要加油啊。”
　　“而且那可是十月，估计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你看准这两个冲就好了。”
　　“谢谢小四，”九月重新绽放出一个笑脸，“我知道啦。”
　　九月最终选了文科，如愿以偿进入了文实班，四月去了理科实验，好在她们的教室还连在一起，九月的班主任还是玄月，在新班级她也不至于太孤独——原先导演课本剧的八月和她成了同学，班里有认识的人，老师也比较熟悉，让九月不至于太费心思适应，她的成绩也稳步提升，虽然不至于稳去清北，但是九月总觉得，自己再努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又是一年夏天，九月许久没见到的表哥贪狼竟然拜访了她们家，说是孩子快高考了互相吃个饭。
　　父辈和父辈聊天，小辈自然和小辈聊天，九月听着贪狼吹嘘了几句他在女生间受欢迎的程度和最近走得亲密的女生，幽幽来了句，“你不怕我告诉舅舅舅妈？”
　　“你说呗，反正现在快高考了，我才是家里地位最高的，”贪狼得意洋洋，“不过看你这个表情，是不是不太相信啊？你不会也和那些女生一样，一直喜欢十月吧？你怎么就看不见你哥我的魅力呢？”
　　“别贫了，你再有魅力和我有什么关系，”九月哼了一声，“那么多女生喜欢十月？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你听谁说的啊？”这下子轮到贪狼吃惊了，“我和他也算认识，我可从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不过听说之前他们班有个女生以他女朋友自居去欺负别的喜欢他的小姑娘，最后太嚣张了被校领导了发现了，十月一直否定和那个女生的关系，最后闹得挺难看那个女生就转了学。”
　　“啊？”九月愣住了，“不过为什么一开始十月不反驳啊，而且还由着这个女生？”

　　“那女生又没明说，都是些暧昧的话暧昧的事情，而且总是说给别的女生听，女生总是容易多想，直接就默认了呗，”贪狼打了个哈哈，“十月倒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啊，但是两个人一个班，之前还在学生会共事，闹得太僵也不行啊，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看到那个女生直接挽他的胳膊他躲开的熟练速度我都觉得惨。”
　　“你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吗？”
　　“太久了记不清了，叫什么仪来着。”
　　一整顿饭九月都心不在焉的，最后贪狼一家要走了的时候，她突然拽住了他，“嘿，听说你们要拍全年级大合照，到时候多要一张行不？我有个朋友一直喜欢你们年级一个人，但是没有熟人，我替她想办法呢。”
　　“哪个朋友啊？”贪狼一副“我懂得”表情，碍于双方家长都在，不好说什么，“行，我记下了。到时候你找我拿或者我下次来你家送来。”
　　“谢谢表哥。”九月把他送出门后再也克制不住脸上的笑，跑回房间抱着自己的抱枕在床上打起了滚。
　　她好想现在就去十月面前告诉他。
　　可是不行啊，再怎么说，也要等到他高考完吧？
　　九月打听到了十月的考场，只等他考完的那个下午就去学校门口等着告诉他，只是天公不作美，六月七号晚上，九月就开始不舒服了 八号开始胃里翻江倒海，仿佛自己的肠道被打上了一个又一个死结，又有一双手在不停地拽这些结想要硬生生把它们拽开一样，父母去上班之前给她留了药，一直到中午，九月吃完药还是疼，又不想告诉父母耽误他们上班，只是裹着被子强逼着自己入睡，等她醒来，已经四点多了。
　　来不及了，这是九月心里第一个想法。但是还好，终于没有那么疼了，她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跑出门去打车，那所学校离她家不算太远，十分钟就能到。
　　九月一招手就拦到了出租车，“师傅，去第九中学。”九月关上车门。
　　“行，但是一会我要去买个东西啊。”司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急切的语气，反而不紧不慢地踩下油门，九月总觉得车窗外的景色向后移动的速度可以媲美公交车了。
　　“师傅你快点呀我有急事。”九月刚出生催促，车就停下了，一个明晃晃的红灯让她心里一慌，而司机依旧不紧不慢地还点起了一支烟，九月皱起了眉，不悦地阻止了司机。
　　“哎呀，市区不能开这么快的，而且这是红灯啊。”
　　“明明刚才你可以过红灯的！”九月真的急了，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四点四十五了。
　　“那你下车啊。”司机也是急脾气，“先说好，车钱照付。”
　　“你……！”九月最终还是没有下车，看着司机还是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又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急如焚。
　　没开五分钟，司机直接拐了道，“师傅你干什么！”九月忍不住声音都大了不少，司机一个刹车让她后背都撞在了车座上，“我说了我要去买东西啊。”说完直接下了车不顾九月难看的脸色走进了旁边的商店。
　　九月再也忍不住了，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打开了反锁后她思虑再三还是在后座留下了起步价的纸币，狠狠一关车门，跑回主道上又拦了一辆车，还有五分钟就要收卷了，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十月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收卷慢一些，他出来的时候能走得慢一些。
　　可是因为刚才那辆车耽误了太多时间，九月紧赶慢赶到考场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了。
　　九月不死心，站在校门口等着，快速的扫过出来的每一个人，一个人也不放过，但是校门口的人越来也少，直到学校的保安把警戒线都拆掉了，也确认了没有考生，开始放本校学校回校通知事情了，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和他错过了。
　　要去学校吗？她不知道，她不敢确定十月会不会回学校，这所学校离学校也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她今天没有穿校服，也不是考生，是没法进学校的。
　　九月还在纠结，腹部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立刻蹲下来缓解痛感，如海啸一般的疼痛让她的脸上全是冷汗，不知过了多久，九月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肩膀被拍了一下——学校门口的保安走来问她怎么了。
　　“去，去医院——”九月强忍着用气声说完这句话，解除了手机的密码，所幸这里最近的医院不过两条马路之隔，几分钟后120呼啸而来，带着她上了急救车，医生帮她拨通了她家人的电话。
　　九月之后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她只是迷迷糊糊感觉到父母焦急地握着她的手，还听到了什么手术之类的字眼，再等她的意识彻底回笼，入眼的就是天花板刺目的白。
　　她醒来细微的动静惊醒了一直守在窗前的母亲，看到母亲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还是马上递给她水，红着眼睛理了理她的头发。
　　“你吓死妈妈了。”
　　“对不起啊，又让你们担心了。”九月喝下水润了润嗓子，心下愧疚，如果自己不是着急跑出去或许不会这么狼狈，不会让父母丢下工作就跑来，但是父母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九中学门口，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被120送

　　“对不起啊，又让你们担心了。”九月喝下水润了润嗓子，心下愧疚，如果自己不是着急跑出去或许不会这么狼狈，不会让父母丢下工作就跑来，但是父母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九中学门口，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被120送去医院，只是不停说着“没事就好”。
　　九月住院了一个星期才回到学校，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十月第二天回学校卖了书，他的笔记和课本全都被哄抢一空，抢到笔记的人宝贝的不行，别人想借去复印都不行，她意识到，自己最后也没有抓住和他有关的回忆或物品。
　　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