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生日
这是我在北洋的第二个秋天,还有两三个月,北洋就成军一年。再过两天,就是个特殊的日子。
正卿的四十岁生日。
我要送他一样特殊的礼物。
致远的每一项数据我都牢记在心,因为我,是舰魂啊。我找到了致远的木匠,让他帮忙出出主意,思来想去,我决定亲自动手。
我尽最大努力不让小致远被他发现,于是把它藏在我的私人物品箱里。
我数着日子,度日如年。
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天还未亮,我偷偷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进度臣的房间,度臣早已换好军服等待。
“那边准备好面条了吗?”
“致远你放心好了,这舰上有不少老人,都是了解管带的,都准备好了!”度臣点点头。
我端着面条,轻叩正卿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正卿站在门口。
“正卿,生日快乐啊!”
“邓管带生日快乐!”度臣在我身后拱手。
我将餐盘端上,香气四溢,铺满整个房间。
正卿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一碗面条。显然他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今天是......我生日?”
我笑了笑:“对啊,管带,今天八月十八。”
那一瞬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相处将近两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挥挥手,度臣自觉退下,房间里只剩我和他。
“致远......”他感激地望着我。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准你哭!”我站在桌旁看着他大口吃面条,“其实......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你等一下啊。”我跑去取那个小箱子。当我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哪里还有小致远的影子!我目瞪口呆,不会就这样丢了吧!
“致远,你是在找这个吗?”正卿站在我身后。
我一回头便看到了他手里的致远。
“很早就看到你准备了,是不是还请教了船上的工匠?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正卿喜欢就好了!”
“你的好我都记得。”
秋日暖阳,秋风拂过,海岸边的小黄花却艳艳的开着,听说这是水手从家乡带来,以慰解思乡之苦的。
正卿站在甲板上,对我说海岸上的花朵。不知他今天可想家了?
悠悠笛声传遍北洋军港。不知今夜又有多少人无眠?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正卿默默地听着,良久只说了这一句。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正卿虽然未生华发,但从他的脸上我明显看出了疲惫与劳累。
四十不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