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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5/5原创】《血色圣诞夜》(中篇骸云,N18擦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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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殿生日快乐。


IP属地:上海1楼2010-05-05 22:16回复
    虽然依次从血腥、情丨色和道德上而言都擦了边,但这部非但谈不上多重口味,反而偏治愈。至于为什么成为5/5贺,可能看完会有结论。
    因结构问题正文仅1W2,余下的用多篇长番外补完。
    时设1890。
    ============
    《血色圣诞夜》


    IP属地:上海2楼2010-05-0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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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警署——
      迪诺•加百罗涅对于手上报告的处置犹豫不决,出于内心他是想全权委托比他入行晚、却极有天赋、直觉敏锐的师弟泽田纲吉侦办,然而就是那个人之前的一句话将他定格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下——
      “我要其相关资料,全部。”
      瞥了一眼似乎理所应当地丢下这句话的事主——蓬松柔软的黑色碎发在办公室的暖风中微微飘扬,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张张筛选出的资料,背倚在办公桌边的姿势和简约的白衬衫凸现其纤细单薄,然而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这种柔和清秀的亚裔外貌下是何等强悍的性格和实力。
      无人能及的极度任性、倔犟、冷漠,却意外地对小孩子和可爱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这就是与云雀恭弥共事三年的迪诺给出的评价。然而他不明白,手上这起连环伤人事丨件虽然嚣张又透着诡异,但自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疯狂犯罪引起恐慌后,波士顿绞杀手(the Boston Strangler)、绿河杀手(Gary Ridgway,the Green River Killer)、山腰绞杀手(Hillside Strangler)和星宫杀手(Zodiac Killer)等等便层出不穷,可云雀偏偏铆上了这起伤人案,那种过度认真的神色让向来开朗的男人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
      “啧,看够了没?”显然自己的视线触动了对方,而那种挑眉间的风情——迪诺也不知道对异性接触甚少的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词,但心跳开始加速是不争的事实。“恭弥、那个……”掩饰的借口匮乏,混乱间他扬了扬手上刚拿到的报告,“师弟之前一直追进的那个案子,有眉目了。”
      “哦?”微显意外的神情让人移不开视线,离开自己的办公桌走到上司兼导师的面前,云雀取走报告的动作并无丝毫迟滞。这种不客气的态度或许是因为熟稔,又或许仅是因为天性淡漠。看着黑发少年开始认真翻阅的样子,迪诺有些后悔没有瞒下这件事了,果然——
      “哇哦——圣诞夜假面舞会么,够胆。”浏览完最后一个字,云雀合上报告,取下挂在一旁衣架上的黑色外套,黑曜石般的眸子光彩流转,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适合他用来谢幕。”
      “等等、一个人行动很危险,师弟他…”“让那个草食动物别多事。”“可是恭弥…”“你也一样。”“恭…”随着办公室门被阖上,迪诺吞下了剩下的话,他总是这样不到关键时刻无法发挥,然而谁知道这一次的缄默是不是错过了真正的关键时刻。
      要失去些什么的预感让他常年开朗、具有西方风情的五官略显忧悒,琥珀色的眸转向电子钟——12/24   14:36。
      


      IP属地:上海3楼2010-05-0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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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哦呀…虽然是短效麻醉,不过能那么早醒来,我该夸你意志坚定么Kufufufu…”“!!”云雀兀然抬头,看到的正是那个犯罪分子举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步入了浴室。这一刻原本懊恼不已的他理智地选择了沉默——竟然如此自信地还未离开,就不会让他再轻易地走出这个门。
        骸啜饮了一口杯中的加烈葡萄酒(Fortified Wine),酿造过程中加入白兰地使酒精浓度提高到18%的雪莉微甜而浓郁,闭目回味了一下那种馥郁的芳香,异色的双眸才望向了浴缸中动弹不得的猎物,骸的口吻轻佻:“小麻雀,要知道喝过酒和含过酒…吻上去是有很大差别的…”
        “!”云雀咬牙,他知道对方是在告诉自己何处露出了最大破绽,更是赤裸的挑衅,而暂时无法还击的他只能控制自己一再忍耐,脑中思考着那种轻佻的叫法必然是发现了床头柜中的东西、验证了自己的身份。果然对方见他并无反应,进一步道:“二十二岁就成为了警督,真是年少有为。可惜你那些同行已经搜查完毕,从Debs   Hotel全体撤离了。”
        看着对方闭目按捺、不接受自己挑衅的样子,骸忽然轻笑出声:“电话我可是特意放在你的手边的,不及时求救怕是会失血过多哟~还是……”他安然在浴缸边缘坐下,又抿去一口酒液才故作轻佻地看向浅红色冰水下展露无遗的匀称身体,随即道,“还是One night stand之后,舍不得我这个情人了?”
        恶质的话题果然引起了对方的怒视,可是很快就垂下了眼帘不知所想,让骸倒起了揣摩的兴致:“如果你在思考我有没有……那可以放心了。如果真的……了,我可就必须剖开这完美的身体取出我的犯罪证据了……”两次吞吐的词语无疑直逼云雀的忍耐底线,最后色情的暗示和对方随即逡巡过水下的目光更是让他忍无可忍,但仍是自持地冷声反击:“歌を忘れたカナリヤ…不过是个孤魂野鬼。”
        异色的双眸在听到那句歌词时便闪过了一抹不明的光,倔强的凤眼中毫无怯意对视的双瞳焕发着点漆般的光彩,骸蓦然间有些心动,为了那种光华内敛的强硬气质,更为了对方一语道破的玄机。挑眉看向完全没有阶下囚自觉的少年,骸也没了再开恶质玩笑的想法——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伸手从移至浴室的花瓶中抽出一支玫瑰,鲜红、带刺。喝干了杯中残余的雪莉,他将那朵美丽又脆弱的花碾碎于掌心,旋即洒落在下方的冰水中,殷红的花瓣如红尘泛过一样明艳,从微张的指间悄无声息地滑落。玫瑰又被称为刺客、徘徊花,绢绸般幼滑的花瓣在渗入血液的浅红色冰水上转着圈漂泊,不时地和碎冰擦肩而过,与其下匀称的白皙肌体鲜明对比,形成了妖异又残酷的美感。
        说不清此举的用意,骸只是歪了歪头,认真看向即将作别的少年。而云雀也猜测到了没有杀人灭口,无非是因为对方将离开这座城市,永远地脱离伦敦警察的追捕范围——休想。黑曜石的眸中燃着无声的火焰,云雀的眼中有着纯粹的执着、倔强和不甘,因而显得格外明亮。兀然间一直保持缄默的他开了口,声音却低不可闻,骸挑了挑眉,放下酒杯凑近:“什么?”
        依然是微微翕动的唇,几近无声的话语,令想要捕获其所言的犯罪者下意识俯身,对方却抿起了泛白的唇不再说话。微湿的额发、浸泡在冰水中而惨白的肤色和倔强的神情,揉碎徘徊花的残酷美学拨动了从未企及的弦,骸在那一刻如同受到蛊惑般左手抚上了对方冰冷的脸颊,随后吻上了抿起的唇——
        不同于初时的那个“证明”,更异于探测对方有无防范的戒备,如果说六道骸二十载有理性的生命中有什么事是本能先于意志的,那就是这个纯粹的吻。他近乎温柔地碾转于对方冰凉的唇上,没有更多的索取,只有近乎虔诚的眷恋——算是告别吧,他这样想着。而对方温顺的态度和低垂的眼帘似乎是一种默许,气息相染的霎那他想到了对方无法动弹的身体,对自己是否算“轻薄”行为的质疑只是一秒,想起什么的犯罪者立时意图起身,却太迟了——
        云雀恭弥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温顺一词与他无关。长久的蓄力在那一刻爆发,残余的麻丨醉药力和冻僵的身体在此时都不再是阻碍,电光火石间他被骸刻意搁在浴缸边缘的右手搂上的对方的脖颈——不是为了加深那个默许的吻,而是为了将对方一同拉下地狱。
        忽然而至的强势力道与因溅上些许水花而湿滑的浴室地板让俯身的骸失去平衡、栽进了宽大的浴缸,浅红色的水花顿时形成小浪,争先恐后地涌出了满溢的浴缸。你死我活的相搏让初时水面翻腾,碎冰撞击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作为生死的伴奏,但30秒……45秒……60秒……渐渐地动静就平息了。只有猩红的血色如墨般在浅色的冰水中晕染开,偶尔露出水面的膝、肘、背脊也再不见踪影,嘈杂的碎冰安静了下来,和没有溢上地板的零星玫瑰花瓣铺呈着渐弱的生命迹象。
        水波依旧半死不活地荡漾着,终于在近90秒时一个颈项“哗啦”一声露出水面,其后是再无发型可言的头颅。被血水浸染成黑紫色的发上沾染了两片殷红的花瓣,顺着青白脸颊淌下的血水宛如怵目的泪痕,只是其嘴角仍勾起了一个涩然的弧度,充满了“You lost”的意味。
        


        IP属地:上海10楼2010-05-05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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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警署——
          距离那起诡异又嚣张的连环伤人事丨件已有近一个月,上面出乎意料地施压迫使他们放弃追进这宗诡秘的案件。生活随之回归于平静,一切都步入了正常的轨道,迪诺•加百罗涅却觉得自己离云雀恭弥越来越远了。
          “恭弥,下班后一起吃个饭么?呃…你知道人事科要进行调整了……”磕磕绊绊的语气,迪诺也不知道作为导师的自己怎么会在学生面前紧张至此,然而鼓起勇气的提问还是得到了颇为失望的回答。
          “不了。调整名单明天放我桌上就行。”放下手中的资料看了下怀表——下班时间是以前除了午休外有工作狂倾向的云雀所不会在意的事情,向来淡漠不问世事的少年用他最自然的态度拒绝了共事三年的上司兼导师,随后利落地整理东西、披上外套走人。
          见迪诺叹了口气,一旁终于等到下班时间,以极其可爱的形象开始喝牛奶啃饼干的巴吉尔好心地提议:“在下觉得要主动出击。”“哈啊?”“就是跟一路看看有没有机会啦。”“可…那不是跟踪么…?”当事人烦恼地挠了挠淡金色的碎发,而终于看不过眼的巴吉尔将这个情商不高的上司一路推出门外:“如果云雀前辈会把你扭送回来,在下就请全警署的人…呃…吃饼干!”说完不忘把对方桌上的车钥匙塞入他胸前的口袋。
          茫然地走到停车场,后知后觉的迪诺终于驾车沿着路边细细搜寻。他知道学生的家离警署并不远,步行也就20多分钟的路程,然而三年来他一次都没去拜访过,哪怕是一个月前那个三年中对方唯一一次请假的时候,他都被礼貌而疏远地拒绝了探访。
          目光企及路边小型便利,那个熟悉的背影正转入其门口,仍像个大孩子般的督导无措地找地方停了车后跟入。
          云雀微蹙双眉,默念着“火锅…”而伸手取下一包色泽新鲜的速冻羊肉,随后是包装精美但量极少的生菜、金针菇、面筋、粉丝等素菜。因为讨厌群聚而没怎么去过菜市场,所以只能在便利店中小资一下。好在现在他只要选购一些素材带回家便可,想到个中原因,他挑了挑眉,又选了几种菜色和半成品。
          迪诺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身材单薄的学生不久后抱着大堆食材准备结帐,想到存粮过冬之类的想法让他不禁失笑,就在想要上前打招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对方的视线为什么所吸引,随后走向了另一个货架。出于好奇地跟了过去,迪诺却极其错愕地在那张不外露情绪的脸上看到了堪称柔和的表情。
          或许是过于专注,没有感到自己正被注视的云雀取下了货架上仅剩一只的兔子发夹,粉色和白色的搭配年轻而具有活力,稍微犹豫了下,他的嘴角牵起些微弧度,随后带着它一起结了帐。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迪诺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那种柔和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的学生在他面前是一贯的强势和雷厉风行,而还未等到那种距离有所缩短,对方就有了心仪的女孩了么?难怪请了病假也不需要他照顾……苦笑着摇了摇头,迪诺•加百罗涅长长地叹息了下,对自己的内心宣布放弃,随后转身离开了超市。
          


          IP属地:上海11楼2010-05-05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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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曾大街的独立民宅——
            云雀一丨手抱着巨大的纸袋,一丨手摸索出钥匙寻找锁孔,两者尚未对上丨,门便应声而开。并不意外地看到了紫发男子和带笑的异色双眸,挑了挑眉,他下意识地遮挡住对方的身形,同时轻道:“好大的胆子。”然而对方无所顾忌地接下他手中的购物袋,随后一把将黑发少年拉进了门。
            “妈妈妈妈…”路边七岁的小路易斯使劲地扯了扯他的母亲——以温柔贤惠著称的斯托克太太的衣角。“欧~甜心,怎么了?”“那、那儿——”“唉?”顺着可爱的小儿子手指的方向,她看到的是柯曾大街风评甚佳的云雀警督的家宅,关上的大门看起来并无异样,“宝贝儿,有什么不对么?”
            “唔、呃…”找不到合适表述词汇的小男孩急得跳脚,好半天蹦出一句,“路易斯看到了啦……”“嗯?小路易斯看到什么了?” 斯托克太太循循善诱,终于内向的男孩带着惊慌地说道:“看到一双大手一下子就、就把警察哥哥拉进去了!”
            “哎?这不可能啊,这条街上谁都知道那个警察哥哥是单身。”“那手煞煞白的,好吓人!”小孩子才不知道什么叫单身,只是把印象中的可怕画面用简单的叠词描绘。通过男孩描述想象着一双惨白的手出现在无人的家宅中,回忆起老一辈总挂在口边的“孩子的双眼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年轻的少妇也染上了惶恐。
            她空出一只捧面包袋的手拽着七岁的儿子,说着“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无视“可是警察哥哥他被抓走了……”的担忧,匆忙地离开了这条寂静的街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成年人总有其处世的智慧。
            一门相隔、燃着火炉的温暖大宅中,造成母子惶恐的罪魁祸首惬意地拥抱着到手的温度,并在对方发作前用微凉的手覆上了温热的颊,六道骸轻笑着额头相抵:“小麻雀…欢迎回来Kufufufu…”“呃、那个……汤底已经烧好了,云雀哥哥的食材我、我拿走了!”一脸羞怯的少女从二人的脚下拿起被放下的纸袋,随后像只被惊了的兔子般快速逃离现场。
            “等等——”“哎、哎?是,骸哥哥怎么了?”女孩低着头,两腮红似苹果。“喏——小麻雀给你的礼物。”不知何时到手的粉白兔子发夹出现在了骸的手上,女孩不可置信地呆了呆,才一边受宠若惊般地不断道着“谢谢云雀哥哥”,一边接过礼物,随后又害羞至极地飞快跑开。
            意识到对方借拥抱之机顺走了自己贴身放置的发夹,云雀的脸色冷了下来——虽然和平日的淡漠没多大区别,但骸感受到了微妙的气氛差异,立时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姿态。但犯罪后投降有用还要警察干嘛?被狠狠踩了下的左脚充分地证明了这个观点。
            惩戒完毕的云雀终于泄了愤,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去帮厨。”“嗨嗨…”识时务地应着,骸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欢愉,随后边故作姿态地一瘸一拐向前走,边大声道,“小库洛姆,我来帮你夹发夹。”背后手铐和枪丨械摩擦声传来之际他飞快地窜入厨房,空余“Kufufufu…”的笑声和“绝对要咬死你”的低咒。
            那个血色的圣诞夜将本会擦肩而过的两个人束在了一起,他们各有的未来也从此相融、合而为一。彼此需要的人——这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至少对热热闹闹地过着日子的年轻警督和在逃嫌疑犯是如此。
            


            IP属地:上海12楼2010-05-05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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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沾沾自喜间低垂眼睫的云雀关注点仅有二:犯罪者戴着的消抹指纹的手术手套和自己腰间的佩枪。在之前剑拔弩张的一刻他下意识握紧钢拐,却疏忽了自己隐约抵触的手丨枪,而现在想起也不迟,这个距离枪比拐更易一击得手…唇际的热气源于第二勺蛋花稀饭,不是什么稀罕物,仅供祛寒果腹罢了……
              无数念头在脑中电转,又纷纷被驱逐。最终还是如慢动作一般,黑发散乱的少年倾身,张口吞下了又一勺食物。看着对方咀嚼后吞咽,神情一点点变得柔和的骸开始反复吹凉、喂食的动作。他确实担心对方会突然发难,不是因为那些已被他排除的危险,而是因为那样之后便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了——
              既然不想暴露自己,那么只有三种方法能保证安全:一是干净利落地杀人灭口;二是断指割舌剜目刺耳,这样能保证短时间内自己的情况不会被传达出去,但某种意义上还不如一刀了结;三则是和前两者完全不同的——信任对方,没有任何依据地去相信眼前的少年不会将自己的情况传递给警方。而这对于一个持续反侦测的连环伤人犯而言,是可笑的。
              异样的缄默中唯有轻微的吹气和进食声——在平安夜的假面舞会前孤身设局逮捕自己、加上之后一系列的变故,看来对方确实饿坏了。耐心的喂食亦总有尽头,很快一碗稀饭便见了底。将碗勺放上床头柜,取出燕尾服袋中的镶边手帕为对方抹净嘴角,这份温柔究竟是笼络人心的作伪还是源自内心,惯性欺骗的犯罪者自己也无法分清了。
              将冻僵的自己安置完便意味着一切结束,云雀知道对方该作别了。冻僵、窒息、吹风,一系列意外让身体素质向来不错的警督也处于僵硬且虚弱的状态,但即使耳嗡鸣得丧失平衡,也不会妨碍他在这个距离下用枪留下犯罪者。然而垂在体侧的手终究没扣上腰间那家伙递给自己的佩枪,冰冷的拐也安静地贴着手肘,在对方说出“真的要走了呢”之时,云雀恭弥似无情绪起伏地、淡淡地发了个鼻音为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骸也想多停留一刻,但必须要做的事容不得他再拖延。手在燕尾服袋中摸索,轻搭上对方自然垂在体侧的手时,一些冰凉的事物纷纷滑落于云雀的掌心——那是在Debs   Hotel便被卸下的六颗子弹。这意味着刚才对方数次故意给出机会时,若是自己持枪,便会遭到灭口以防逃逸被捕。
              领悟这一点时,一双本已沉静的黑曜石愠怒重燃——云雀恭弥痛恨人戏弄自己,他厌恶轻浮、违反风纪和绕着弯去戏弄人的草食动物,偏偏眼前之人齐全了。就在钢拐被重新握紧的霎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后是低哑的陈述:“真是拿你没办法…至少我还有不物归原主这个选项,不是么…”
              握紧的拳被摊开,子弹滑落于被单、相互撞击中发出的轻微声响中,掌心被因捧着碗而余热未散的食指划了个圈——一如Debs   Hotel中二人初见时,自己所做的那样……旋即骸凑近瞬间怔忡的少年,在持续保持缄默的唇上轻点了下,方低声给出承诺:“我会回来的。”
              相信这样一个暧昧的凭空许诺、作为警督放虎归山才是笑话,然而掌心代表“One night stand”、极具轻浮意味的约定俗成的暗号带来了痒痒的触感残留。子弹到手,这个距离下只须装填后射击,无论是瞄准腿令其失去行动力还是当场击毙,安然背对自己准备走出卧室的犯罪者便再无法离开……手握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直到未滑落的两颗子弹均染上了汗液,骸走出了卧室,反手关上丨门,弯腰拿起静置于走廊地板的黑色提包,迈步离开。
              头很痛,不愿再去想更多,年轻的警督放任自己靠坐的身体滑下,随手拉过被子和衣而卧——他只想入睡,越快越好。
              


              IP属地:上海21楼2010-05-05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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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恭弥发了烧,呼吸粗重而滚烫,却未坠梦魇,仅是被浸于冰水的那晚破碎的场景在脑中反复,如一台坏到无从关闭的播放器。浑身疼痛、不时惊厥,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刻琐碎的声响拨动了神经,却连睁眼都无法办到。
                片刻的混沌后滚烫的前额覆上了一双冰凉的手,似是取下了手套。又是一下惊厥,下意识咬紧牙关的他脑中仅有模糊的概念——竟然来了。旋即染了些恼的自语“竟然高烧”和紧接着翻箱倒柜的声响却让煎熬中的少年兀然有了凉薄的笑意——别白费功夫了,这栋私宅里无任何药品。
                孤儿院成长后投身警校,进入伦敦警署并走至今日,购买了私宅居住的云雀恭弥始终独身。他厌恶与人为伴,这样淡漠的生活完全符合其孤高的习性。他亦不是铁人,免不了高烧头疼重感冒,只不过习惯硬熬过去罢了——若病到动弹不得,又怎么会去倒水吃药;若能硬扛着行动,那又何需药物。
                “该死。”如对那番心中言论立时否定,翻找无果的骸走到床边,再次确认非39℃以下的中等热度,有些躁的男声按捺着吩咐:“好好待着,我去弄药。”对那个“弄”字还没有概念,须臾后去而复返的家伙在他的额上敷了一块湿冷的毛巾,旋即昏昏沉沉的云雀在大门关上的声响中再次陷入痛苦反侧的睡眠。
                前额被换上了自制冰枕,毛巾裹着的棱角似是食用冰,让难以忍受的烧烫暂时减轻。覆上颊边的手有着捧过热器皿后特有的融融暖意,一下下轻拍在脸上,唤醒了混沌的意识,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重逾千斤。见对方眼睑依稀颤动,无法确定是暂时苏醒还是陷入梦魇,只能将药片塞入对方唇间,却感到火烫的呼吸喷吐在手背上。看烧红的颊和前额、不断渗出的汗水,不用温度计都能估出至少40℃。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喝了口杯中温水的骸俯身——
                唇上温软的触感贴合,细小的硬质物顺着涌入的水流滑到喉间,由于对方颇为耐心地小口喂着水,没怎么呛到便顺利咽下了药片。颊边特殊位置有着茧的掌心摩挲了一下,旋即和前倾得整个人一起离开。整齐地掖好被角,骸说着不知对方是否听得到的交待:“好好休息发汗,我得回去一趟。”手握上丨门把的霎那回首,看着床上深冬室内仍呼出白雾的少年,犹豫了片刻,随后用更轻的声音道,“还会回来的。”
                


                IP属地:上海22楼2010-05-05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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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来的云雀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正为下意识睁眼的举动瞬息忐忑,眼角却没看到那个发型诡异惹人厌恶的家伙。奇怪的情绪变本加厉地泛上,强撑着起身的他兀然双瞳收缩、止了动作——
                  那个被他戒备又唾弃的家伙竟然搬了个小凳、趴在自己床边睡了过去,由于对方身姿压得很低,所以于枕头上仅靠眼角余光观测的病患初时并未发现。再次控制自己的呼吸,任由被子滑落于腰,看着那家伙安然入睡的云雀竟有霎那恍惚……
                  因拉上窗帘便于休憩,光线昏暗的卧室中仅有帘角透过的几束光迤逦穿行,宣告此刻尚是白昼。分外安宁的状态下,犯罪者和警督的对立被无限模糊,黑发的少年其实并未想到什么,仅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指尖触及造型诡异的发前,因来回奔波两日而太过困乏的犯罪者从小憩中醒来,抬眼间恰好看到对方伸手的一幕…两人俱是一怔,随后率先反应过来的骸前凑了一些,啄了下对方的指肚。又是片刻的宁静后,不出所料的“咬杀”和顺手丢来的拐子将原本尴尬的氛围一扫而空。
                  接下了病患有名无实的一击,将“凶器”放回对方手中的骸笑得愉悦,口中是忽然想起的:“既然麻雀醒了,我把人带过来Kufufu”没有等对方应答,立时起身去唤人的骸没看到钢拐被猝然紧握的场景。一分一分地加力,直到对方重回门口,招呼着背后的人上前时,云雀才抬眼望去,随后愣了下——
                  一个梳着同样诡异的发型的女孩站在那家伙的腿边,右眼戴着黑色的花纹眼罩,极度紧张地扯着男子的衣角,怯生生地尚未开口就脸红透后低头…晕开了蔷薇红的颊看得到原本苍白的底色,证实其确实是术后康复中的虚弱身体。不知不觉中,云雀握紧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哦呀哦呀,小库洛姆这般羞涩可不成Kufufufu…”握着女孩消瘦的肩膀将她向前推去,骸的神色格外愉悦,“这就是我可爱的小库洛姆,床上的是收容了我们的麻雀警督。”眼看着对称呼不满的云雀就要发作,女孩怯怯地小声:“库洛姆非、非常感谢…”
                  放下手中凶器,对眼前伶仃的女孩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的警督扭头,随后听见了其后半句“麻雀哥哥…”。六道骸憋了三秒后放弃和自己过不去,“Kuhahaha”地笑出声来,而不明所以的女孩前后转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声低吼的“滚,不然咬死你”后,云雀恭弥看到病弱的女孩吓白了脸,挫败地补上“不是说你”。被吼的家伙转身,愉快地笑道“过来时捎了只鸡,我去炖了它…以及小库洛姆你好好和麻雀哥哥交流下感情~”反手关上的门挡下了一个枕头,而看着咬了下唇、匆忙跑去将“武器”捡起、头压得低低地递还给自己的女孩,流年不利的年轻警督又开始头疼了。
                  三人生活,就此开始。
                  


                  IP属地:上海24楼2010-05-0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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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2     崭新的生活
                    时隔两小时,对三人而言均从未想过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两小时中云雀花了三秒和被留下的女孩对视,三秒后连烧带气脸红着的前者扭头、不善言谈泛上红晕的后者低头,沉默就这样蔓延开了。重归寂静让烧着的病患再次困乏,回首看了眼一声不吭的女孩,只见她正盯着自己的书架发愣——工作间隙休息过后,云雀便会拿出些书随意翻看,因此卧室中经年累月的藏书也就多了起来。
                    “去拿了看…”命令式语句却仍让反应过来的女孩一迭声致谢,反倒让施恩者不爽,“别吵我。”补充完这句,吞下“不然咬杀”的少年躺回被窝,开始小憩。懂事的女孩踮着脚来回,除了一开始抽去书籍的声响和轻微的书页翻动,倒也再无动静。
                    不知不觉便睡去的云雀醒时闻到了一股香味,转头便看见一楼客厅的桌几小凳被放置在床边,一锅鸡汤于其上飘着白烟。向来浅眠的自己居然没听到任何动静…将其归结于自己烧后睡得太死,腹中却蓦然传来轻响——该死的诚实。
                    在门口翘首张望的女孩等来了再次上楼的男子,想搭把手的举动却被笑着摇头拒绝了,将几盘菜放上桌几,骸才发现少年已经醒了,正扭头只当不见。压抑着轻笑,又去将米饭端上来的他宣告了开饭,随后还有点客人意识的二者均望向躺于床上的主人。
                    数秒后终于耐不住被注视之感的云雀回首,起身靠坐后接过了犯罪者适时递上的米饭。瞥过桌几,几样简单的、可能是自带来的材料拼凑出了三道还算精致的家常菜,尝了一下味道倒也不错,估摸着是那家伙常年照顾女孩练出的手艺,年轻的警督仅负责闷头填饱肚子。
                    接过对方盛来的汤、喝了一口后头也不抬地突兀道:“禁止离开这里。”——确保他们不会逃逸,剩下的以后再作打算。然而为女孩盛汤的男子一如既往地曲解着:“哦呀哦呀~麻雀这么想收容我们,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面对瞪视,从容地给女孩夹了筷菜后才接着道,“不过总要出去的。”
                    瞪视转为戒备和一些更深切的东西后,自己品了品汤的骸才笑得恶质:“不然没有食材,就只能看麻雀的家具够不够营养了Kufufu…”“唉、唉?食材不够的话库洛姆可以去买的…”不在状况的女孩请缨,却被揉了揉脑袋驳回,“小库洛姆就好好养身体吧。警督哥哥也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上街的,对吧~”又瞪了那家伙一眼,没有发作的云雀把这个话题暂时压下。
                    晚饭后除了桌几小凳,一切几乎都被那家伙收了个干净,女孩也被送回房中。盯着空荡的桌面,云雀蓦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但很快就真实了,因为那个家伙带着让他觉得没好事的笑容推开了门,还未听其说话手就下意识地痒痒。
                    “看麻雀刚才吃得挺香,稳定下来了泡澡应该没问题。我把洗澡水放好了哦~”
                    “舒舒服服地泡一次,冻伤的僵硬就应该能解除了。”
                    “小库洛姆可是说不好意思先洗,一定要等警督哥哥好了才去的哦。”
                    终于下床的云雀抵触地被对方半陪半扶地走到二楼尽头的浴室,反手便关门上了锁让陪同者吃了一鼻子灰。挠着鼻子表示遗憾的家伙去看了下女孩的情况,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后前去敲门:“麻雀?麻雀我进来咯…?”连后半句话都没得到应答的骸吃准情况有变,柔韧的铜丝将锁打开、一个箭步便进了烟雾缭绕的浴室。
                    也没什么异样,除了发烧中的逞强人士于水中泡得意识不清醒外一切正常。“啧”了一声后上前收拾烂摊子,摸了摸病患前额后放水、擦身一气呵成的业余医生伸手欲抱却被拍开。裹着浴巾的、像煮熟的虾子般的病患愣是自己跨出了浴缸,随后被对方无奈地半扶回卧室。
                    心中嘀咕着“真是的…Debs   Hotel中就看光了”的骸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免得要强的警督再次憋气。接着去安置女孩洗漱后入睡、自己也洗了个澡,带着自备温度计、退烧药,倒了一杯温水后重回主卧,黑发的少年还未睡。
                    待对方百般不愿地咬上温度计后,骸才笑着道:“既来之则安之。小库洛姆留在这里,我如果出去买个食材什么的,不用不放心。”挑眉望向行事出人意表的犯罪者,含着温度计的云雀没开口。
                    “况且可爱的警督在这里…”眼看愠怒的少年伸手就去取温度计,示意投降的犯罪者住了口。很快便感到这种以自身威胁他人的情况很奇怪,瞥过头去的年轻警督静候了三分钟,终于不耐地将温度计取出。接过读出“38.4℃”,颇为满意的医师递上温水和药。
                    囫囵吞下后便眼不见为净地重新躺下,半晌后觉得不对的云雀转身,却看到对方归置完后就着小凳在自己床边似模似样地坐下,眼见其就要趴下的时刻终于忍不住低吼:“睡自己房间去。”“我可是一大一小照顾了半天,没有收拾第三间房的时间呢~”“现在就去…”“不要,收拾不动了Kufufu”“……”
                    磨着牙,视线几乎能灼穿那个厚脸皮的无赖,最终确认其眼中血丝未退的云雀冷哼一声,背对着他侧身睡去再不理睬。而如得大赦的不速之客也打了声呼哨,随后安然在自己的一尺三分地趴下,很快便进入梦乡——忙碌至此,他确实困了。
                    


                    IP属地:上海25楼2010-05-0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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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再去警署的意思,再一次和那个犯罪者独处时已是晚上沐浴完毕、对方送来退烧药和热水的时刻。看着温度计说着“37.2℃,麻雀身体素质很不错”的骸对上了一双沉静的黑曜,服下药的云雀随手将杯子放上床头柜,口中是早晨语句的重复:“还有两个问题。”
                      但笑不语地摇头,直到对方摆出不惜动手的架势,犯罪者才好整以暇道:“麻雀真的想知道?”“废话少说。”垂首笑了下,顺手将温度计搁置在杯子上,双手撑在床边、欺身到对方跟前的骸依然漫着笑意,却难得认真地道:“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但不是特定的人,我是不会说的。”
                      不是特定的人?如果对方是否定自己的知情权,没必要凑上来——不过是草食的讲价戏码而已,咬杀。黑发少年以一贯的高傲略抬下颌,冷声道:“少装神弄鬼,怎样才是特定的人?”似是就等着这个问题,极近的距离下低笑着吐出“我的人”时,骸吻了上去……
                      对方的手撑在床上,仅是几乎静止的触碰极易推开,然而睁大的眼终是缓缓阖上,张口便和唇际的温软产生摩擦,低咒了声“咬杀”的云雀道:“之后我要知道全部。” ——从对方那般近距离和自己接触、厌恶群聚的他却无任何排斥感时,云雀便知道自己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接受这个犯罪者了…真是欠咬。
                      没有说“好”或者“不好”,瞬息心跳漏拍、心动不如行动的骸单手固定住对方的头,任由黑色碎发将自己撩拨得心痒痒,随后舌探入唇齿……长久深吻后爬上了不算宽敞的单人床。拥吻、解开二人的衣衫,抚摸、褪下二人的裤子,近在咫尺的鼻息完美地诱丨惑着自己,让产生极强性冲动的骸体会了什么叫失控。
                      看着对方不配合、不屑、偶尔挣扎却又任他卸下那双拐子和佩枪丨手铐的姿态,忍不住舔抵着耳廓、咬着耳垂低声耳语:“Debs   Hotel中你以自己为饵时我就想这么做了,那是出于顽劣和好胜心;浴缸中完全没有阶下囚自觉地和我对峙、甚至差点拼得鱼死网破时我非常想这么做,那是出于心动和被吸引;而你让我把小库洛姆带来调养时,我想那么做想疯了,那是因为……”
                      坦诚地说了大段告白,往日脸皮防弹的家伙竟然欲言又止地吞吐着,旋即在脸色明显变化前飞快又无声地说了一句短语,重新吻上去时没把握准力道,唇和齿明显磕了一下的痛觉在二人间传递,而云雀恭弥蓦然间笑了起来——就冲那个口型含混的不真诚,他决定先不告诉那家伙自己的唇语造诣不错。
                      而以为自己吻技遭到质疑的骸不甘心地弥补,可见不是再狡猾的罪犯也怕好警督,而是恋爱中的犯罪者反侦测能力为零。
                      


                      IP属地:上海28楼2010-05-0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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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对方用手安抚自己欲望的快丨感难以忍受,沾染着体液的手指扩张时很排斥,真正进入的时候疼得无可言喻。然而最恨的是转头就能看见那家伙放在枕边的手铐、配枪和浮萍拐,自己偏偏都伸出手了最后还是死死抓住枕头——一定是自己对这个草食动物未回答的两个问题太过在意才兀自按捺的,咬死…咬死一千次。
                        进入的过程终于告一段落,深呼吸的被害者缓了口气,却觉得体丨内的异物愈加神采奕奕。磨牙磨得咯啦咯啦响,云雀恭弥勉强挤出:“混丨蛋,你倒是动啊。”“哦呀,看小麻雀很痛苦的样子,我还以为休息下会好些…”——愤忿地盯着那张确实有困扰神色的脸,牙磨得好似能嚼碎对方再挫骨扬灰,“你以为这个状态不动我就能不痛了么见鬼”这句话终是没吼出来,而是换成了“你不是个医生么见鬼”。
                        “医生也不见得就会有这方面的经验咳…”说得入情入理但看着对方的神情还是觉得自己在犯罪的家伙叹气,“下次我去弄点润滑的…”“咬杀!敢就绝对咬死。”骸一脸“为什么”的神情明显到不用说出口,他自然不明白对方都肯和他做了为什么还要在这点上坚持。
                        不会把这已经是自己的底限、绝不容许参合什么杂质之类的想法说出口,手臂挡去眼睛的黑发少年一副不屑的样子说着:“要做就做,不做就滚。”忽然意识到对方拒绝了“润滑”却未否定“下次”,犯罪热情高涨的家伙按捺着澎湃的欲望拨开对方的小臂吻了下自己喜欢的黑曜,随后是鼻梁、鼻尖、唇、下颌、颈、锁骨,身下这才轻缓地律动起来。
                        对方极度压抑的喘息和不时的吸气声中,犯罪者并未忘乎所以而是努力地寻找着某个能带给人快丨感的部位。如熨烫灵魂般落下吻去表达自己的感受,找准前列腺的犯罪者试探着摩擦起了突起的部位,结果就是差点被对方没固定的脚结实地膝撞到胸腹——
                        “哈啊…不要碰那里,不然咬、唔!”咬上自己的唇抑制差点出口的声音,恨恨地盯着欺人太甚的家伙,开始挣扎。而下对注的犯罪者终于一改先前不得法的焦虑,固定着对方的膝盖,俯身亲吻了两下才恢复律动。至此一径的痛苦渗入渐渐加大的快意,死抓着床单的手则被人执起,转而五指相扣。
                        毫不吝啬地展现出自己亦紧张得一丨手汗,另一只原本抚摸着对方身体的手转而重新抚慰其欲望,两个生涩的家伙就这样在重复性的亲吻、套丨弄、律动中突破了临界——
                        放开紧握在一起的手去摩挲对方的脸颊,免得这个爱干净的家伙又有怨言。另一只手拭净对方欲望上的体液残留,俯身舔抵其胸腹的白浊,没两下就被对方用手和膝盖挡下:“该死,你属狗么。”见对方不以为忤的愉悦神情,扭头说着“很脏”的云雀依旧是对牛弹琴,本就晕眩不已的他便不再多言了,静静地感受舌在身前游走的温软。
                        试着动弹身体,滚烫的液体在体丨内流淌的感觉陌生不已,却又一次次唤起之前的记忆。忍着极度异样的感受以膝碰对方的肘,蹙眉道:“你要待到什么时候,出去。”舔着唇表示意犹未尽,又吻了下那个膝盖才慢慢退出对方的身体,身心都相当满足的骸却兀然怔忡了下——随着自己欲望的退出,逆流的白浊参杂了不少血红,这才发现床单上斑驳的犯罪者开始责怪自己依然太性急。
                        见其反应不对而强撑着起身的云雀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床单——这套私宅中若果有什么是谈得上感情的,那么这张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的床就是一件,如今却被眼前的混丨蛋给弄脏了。
                        两分钟后才把各自不同的着眼点统一,投降状的骸在对方愈发气恼的神情中严肃申明会对这床单负责到底。黑发的少年这才闷闷地躺下,腰间却突然被加力,蹙眉问着“怎么?”,感到身体离开床板的他抓着床头柜抗拒。笑着去抚摸那只手然后取下,恢复游刃的骸答着:“去消抹犯罪证据~”
                        在对方的视线逡巡了下后才明白其涵义,目光立刻投向枕边武器的云雀被对方见势不妙抱了就走,不忘加上更气人的“不然麻雀会肚子痛的Kufufu…”“…绝对咬死你!”
                        


                        IP属地:上海29楼2010-05-0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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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的浸泡加上业余按摩令人通体舒泰,神经全面放松的黑发少年抵制着困意睁开了眼,看到的是某个犯罪者坐在浴缸边认真为自己服务的样子。也不开口,就这样等着对方主动。终于开始打肥皂的骸忍不住调笑:“麻雀那么热情地看着我,让人忍不住想再次犯罪Kufufufu…”抬头时不期然对上一双愠怒的眼,作势投降的犯罪者一边用光滑的肥皂抹过对方的颈,一边开口道:“那么…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他成为他的人,他告知他一切——这是他们做出的约定,看似交易的条款却进行得十分顺利。
                          看着对方带笑却似开始沉浸于回忆的悠远神色,对其践诺与否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弭。云雀思考了下,须臾后道:“歌を忘れたカナリヤ…从这首奇怪的歌谣开始。”
                          “歌を忘れたカナリヤは   象牙の船に   银のかい
                          月夜の海に浮かべれば
                          忘れた歌を思い出す”
                          Debs   Hotel的套房浴室中,棋差一着的云雀意识在冰海中浮沉,他感到了大量失血般的冷和死寂,五感的缺失造成了无风的战栗,让他想放弃一切地就这样安然睡去…然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唱打破了那种无光无声的死寂,唤回了自己的清明——该是让它水落石出的时刻了。
                          摩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赞着“不愧是你”的骸放低了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留给我的唯一记忆……”
                          这不是一个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故事,但其中颠覆少年成长期世界观的黯色依然令人感到绝望…云雀一边静静享受着对方未停的按摩,一边保持缄默地听着那个犯罪者以低缓的口吻……讲故事。
                          


                          IP属地:上海30楼2010-05-0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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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的高丨潮由破灭开始。
                            带着女孩躲避追兵、千难万险回到大宅的骸连仆人都来不及唤醒,直奔主卧。黑暗中虚掩的门透出温暖的灯光,随后张口的骸听到了典雅的养母很少出现的大声:“被发现了?还被带着人逃脱了??你开玩笑。当初是怎么和我们保证的……”透过门缝,他看到其接电话的侧脸,而庄严的养父正在一旁来回踱步。
                            愤忿挂上电话的女子对着丈夫道:“器官贩卖、器官贩卖,就说这样的暴利不好赚,现在怎么办?”“别吵了,让我静一静。”“亲爱的你说…骸他彻夜未归,会不会就是…”“有可能…先找上次晚宴上结识的警长压下这件事,我们破财消灾求个平安再找他们。”“如果真是骸怎么办?那孩子我好歹看着他成长了三年,又那么有天赋……”“妇人之仁。”“…哎…我也没主意了,你说了算。”
                            身后的女孩因为一路疾跑而痛苦不已,却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成为负累。她看着少年转身,缝隙撒落的温暖灯光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女孩却笑了,扯着对方的手,用无声的话语反复着一句话——“没事的。”
                            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终于打了个冷颤的少年回神,带着女孩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只不过这一次再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对不起…”很多很多的抱歉,包括他的无力和面对养父母的巨大感情矛盾。
                            “没关系的,和骸哥哥完全无关,凪也不希望仇恨什么的成为负担。”停在灌满冷风的小巷,女孩善解人意的笑容亮过50米外唯一未坏的路灯。
                            “今后和我一起生活好么,会尽全力照顾你的。”缄默了许久后少年说出这番话,不是弥补而是迫切的真心。
                            “凪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还有血色泛上苍白的颊,黑暗中唯一真善美的幻境……
                            “之后小库洛姆就改了和我逆位的名称一起生活,麻雀不能让她知道我做过什么哦,用血光给养那片纯洁,是亵渎。”
                            难得没有表示不屑或嘲讽,云雀恭弥淡淡地“嗯”了一声。
                            为对方洗去滑溜的肥皂液,动作间犯罪者继续补充其后零散的概要:
                            


                            IP属地:上海32楼2010-05-0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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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生活学了些撬锁摸包出千诈骗的手段,却是再也不想摸手术刀了。可惜不久之后小库洛姆就出现了器官衰竭的症状,原来那天晚上的逃亡终是给那样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何况她只有一个肾。眼我无可奈何,但肾一定要到位,抱着这样的想法重新拿起了手术刀…我的养母说得对——‘有力、修长、骨节分明,是天生适合拿手术刀的孩子。’”
                              骸在笑,笑得戏谑,云雀皱眉,隐隐不想看到这个男人颓唐的样子。或许是说到养母,话题渐渐变迁:
                              “因为闲暇对眼也有了些研究,看到近亲生子或许会造成瞳孔异色的研究时,我终于想起了那个轮廓朦胧的女人曾抱着我一次次被人拒于门外。所以不得不放弃了吧,放弃原罪的结合品——”
                              他唱起了那首云雀第三次、第四遍听到的歌:
                              “忘记了如何唱曲的金丝雀啊
                              把他丢弃在人迹罕至的后山林中吧
                              不行,不行,那样万万不可
                              忘记了如何唱曲的金丝雀啊
                              把他深埋在屋后门旁的灌木丛中吧
                              不行,不行,那样万万不可
                              忘记了如何唱曲的金丝雀啊
                              用纤纤柳鞭无情地抽打它把
                              不行,不行,那样太可怜了
                              忘记了歌唱的金丝雀啊
                              停在象牙船的银浆上
                              漂浮在月夜的大海上
                              想起了忘记的曲子”
                              磁性嗓音和如哄孩子睡眠却略显怪异的曲调达成了诡异的和谐,挣扎、落寞、寂寥,云雀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吐出“孤魂野鬼”这四个字了。看着那个男人张狂、诡异又不乏温柔的脸上露出自己描绘不清的神情,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事只能对“他的人”说。下意识想改变什么的黑发少年伸出了手,撩起的温水在五指间滑落,闪烁着粼粼的光泽。
                              看着对方等待的姿势,不知所以然却亦伸出手,随后握上的骸看到了一个轻浅的淡漠笑容,随后一股力量顺着手臂传来。坐在浴缸边缘的骸就这样第二次被扯得滑落,倒入了对方所躺的浴缸。
                              仅供家用所以比较小,瞬间暴涨的水花越过米黄的瓷制边缘的小浪般冲击上地板,随后一浪浪没过。及时屏息而没呛到的骸露出满满的水面,第一句话就是“麻雀你这是加大我的工作量。”明知对方指的是打扫,第一次主动曲解其意的云雀倨傲地说着“没错”,随后桎梏住对方湿透而发型全无的脑袋,雷厉风行地凑上,然后——
                              咬。
                              “Oh   my   Goddess…”抚了下不知有无齿痕残留的唇,完全忘记自己告白后Kiss时唇齿相磕的黑历史,表示对方还有待磨练技术的骸再次入水——水面上的被气得憋气,水面下的被按着脑袋强制憋气。
                              温热的水包围着自己,驱赶了一切疲惫和黯色回忆带来的无边冷漠,再次浮出水面的骸不再嬉皮笑脸,也没有游离的凉薄戏谑,仅是湿漉漉地前凑着去吻对方的耳,虔诚的、眷恋的……
                              “象牙の船に   银のかい
                              月夜の海に浮かべれば
                              忘れた歌を思い出す”
                              低唱完这一段,六道骸用更低哑的声音在对方的耳边倾诉:“是否想起了忘记的曲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找到了再也不会忘记的曲子…”——草食动物。
                              “我喜欢麻雀。”——哼。
                              “很糟糕地不可自拔了的样子,怎么办才好Kufufu…”——啰嗦,咬死…
                              “麻雀…?”——Zzzzz…
                              于是终于撑到对方废话全体完毕的云雀就这样睡了过去,而默默为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再次犯罪感到惋惜,以及认命地将恋人的身体擦干,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换下湿衣服、打扫完一切自己也累毙了,好在有床、有被、有抱枕,那么还等什么?狼来了Kufufu
                              


                              IP属地:上海33楼2010-05-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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