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杀生丸是在黑暗中清醒过来的。
睁开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奈落黑色的发以及深邃的眼睛。
下意识地想起一切，他厌恶地别开脸，并且用力推开那个一直紧抱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家伙，这才发现其实……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亲吻，抚摸……一切回忆感觉起来都是对他的侮辱……杀生丸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肮脏过……一直以来，他都无视感情这些琐碎并且对他来说是累赘的东西，可是有那么一天当他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个一向高傲的妖怪却发现，实际上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委实太多。
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知道，自己是恨着奈落的；明明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明明知道，蠢蠢欲动的心时刻都想要了他的命……基于他做的一切自己都不可能原谅他，但是为什么，对于敌人从不留情的他，今天却感到手臂是如此沉重？
“你醒了？”奈落低沉的嗓音就在自己的耳畔响起，杀生丸这才惊觉他和自己的距离不过一公分而已。
“你干什么？”本能地用手去推开他，银白长发的妖怪注意到奈落的手一直没离开自己的腰，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还要做什么？
虽然很快，奈落还是捕捉到了杀生丸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这个结果让他非常满意，至少他知道，这意外的表情完全是因为自己。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会再用冷漠来对待……站起来，他缓缓说道：“休息吧。”语气用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格外地温柔。
杀生丸看也不看他，只冷冷盯住自己的手，攥紧了拳头，那儿没有一点知觉。
奈落深深地看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要这个桀骜不驯的妖怪完全臣服于自己，恐怕还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奇怪的是……他瞥了瞥自己的手臂，充满了妖力的手臂，明明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是对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欲望？不然的话，又何必将自己那个最重要的一部分东西，放在他的身体里面？他苦笑了起来，最后凝视着那道将自己和杀生丸隔开的门，转身走开了。
屋内的空气并不好，光线也不充足，杀生丸坐在那里，没有表情地看着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光，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显而易见……自己，已经不成称为妖怪了。
全身的妖力被奈落拿走得所剩无几，而余下的东西还不足以保护自己，身体里激荡着一阵阵陌生的感觉，他却无法得知那是什么力量。奈落，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不择手段想要你的性命？你留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垂下高贵的头颅，柔软的银色发丝落在地板上，形成优美的涟漪，杀生丸金色的眼眸中闪着丝丝奇异的色彩，他仿佛听到了奈落的嘲笑，看见了犬夜叉惊愕厌恶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那个弟弟……犬夜叉，一向和自己不和的他，又会说出怎样轻蔑的话来？
父亲……我该怎么办？
杀生丸头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原来自己……终究也是会流出眼泪的。
朦胧中美丽的女子形象竟是如此鲜明，银发金眸的她在远处哀伤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颓然垂下眼睛，看着他默默地趴伏到地面，看着他陷入昏睡前低喃着说出的每一句话。
“母亲……你不该…………救我……”


篝火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冒着阵阵浓烟飘向天空。清晨的露珠从叶子上滴落，惊醒了正在沉睡的戈薇。
他们这样露宿野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而戈薇却没有找到红色身影。
那日大战之后，他们没过多久就折回去了，因为玲哭闹着不肯离开，他们只得又回到那片被烧焦的地方寻找杀生丸。
但是他们失望了。
整片草被烧成焦黑色，光秃秃的，只剩下杀生丸那把天生牙，斜斜地插在草地上。
不仅是杀生丸，连奈落的气息……都消失殆尽。
天生牙坚定地拒绝拥有妖怪血统的犬夜叉，最后还是玲小心地把天生牙拔了出来。
一连寻觅了几天的他们，这次竟然找不到半点奈落的消息，甚至连那些毒虫最猛胜……都没有出现。


谁都知道杀生丸如果落在奈落手中，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很清楚杀生丸不会这么容易让奈落得逞，但犬夜叉这几日出奇的沉默，已经让他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犬夜叉坐在离同伴不远的小湖边沉默。
戈薇悄悄走近，为他披上一件外衣。她看见铁碎牙被攥在犬夜叉手里，而天生牙，安静地躺在他面前的草地上。
“戈薇……”犬夜叉回头看了看美丽的少女，低低地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犬夜叉……你怎么会这么想？”戈薇叹息道，在犬夜叉身边坐下，将天生牙拿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我一直以为我是讨厌他的……可是……可是直到今天……”犬夜叉说不下去了，狠狠地捶了下身边的巨石。“今天我才发现……不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哥哥。”
戈薇抬头，看向那对和杀生丸一样的金色的眼睛中，摇头：“这不是你的错，犬夜叉。我想杀生丸一定会有办法保护自己，他比我们，都要强大。”
“可是对方是奈落！”犬夜叉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那天我不逃走，也许还有机会把奈落打跑！”
“但是我们大家都受伤了，而且……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人想到啊。”戈薇不想让犬夜叉过于自责，耐心地解释：“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奈落。”
犬夜叉沮丧地低头，低声说道：“奈落……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戈薇陪着他沉默，手中紧紧攥着天生牙。它的主人，目前还不确定在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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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奈落气定神闲，在走进这间屋子，用很大的勇气面对眼前这个银色的妖怪所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之后，挑起眉毛，问道。
杀生丸恨不得立刻上去给他一脚，如果自己还有力气的话。在奈落的结界里，他无法凝聚自己剩余不多的妖力，更不要说是和奈落拼命。奈落吸收了自己的力量，他布下的结界明显比原来强了很多，身为妖怪的自己，无法抵御这些看不见的屏障，就像那时候在白灵山一样。
“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不让我走？”杀生丸冷冷地说道：“或者，你想什么时候杀了我？”
“我怎么会想杀你呢？”奈落愣了愣，随即靠近他，故意无视对方愤怒的眼神，执意挑起他一缕长发，放在唇边轻吻。“我舍不得。”
杀生丸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轻蔑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如果你不想杀我，就让我离开这里！或者，我自己走。”
“你真的要走？”叹气，奈落知道要收服这颗倔强的心还要大费周章。“你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和我抗衡？”
皱了眉头，杀生丸不耐地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要离开这里。”
奈落沉默了，凝视着对方充满妖气的美丽的脸，他再度深深陷入进去。半晌，缓缓说道：“好吧，我们来打赌，如何？”
“打赌？”杀生丸不经意地挑了挑眉毛。
“我布下的结界每隔3个时辰便会消失一次，但是消失的时间只有一刻钟，在这一刻钟之内，如果你能顺利找到出口，我就让你离开，并且绝对不会阻拦你。”好像很有把握，奈落带着得意的神色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话？”杀生丸尽管不愿意，却还是想尝试一下，他是下定决心，要从这里逃出去。虽然对他来说，逃跑并不光彩，但是……现在的情况，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我说话算话。”奈落交叉了双臂，放在胸前。
“好，我答应。”杀生丸爽快地说道，然后向门口走去。
“等等。”在那银发的人推开屋门之后，奈落叫住了他。
杀生丸安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回头。
“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你仍然没有找到出口，那么……”奈落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那对金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杀生丸并不说话，只默默看了他一眼，便坚定地走开了。
灰蓝色的光线打在他修长的身体上，竟然折射出一种说不出的朦胧。
杀生丸……你会知道……你永远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奈落暗暗咬了牙齿，忍受住内心的孤寂和失落。


11
“白童子？怎么是你？！”犬夜叉潇洒地拔出了铁碎牙，恶狠狠地盯住眼前那个白色身影，毫不客气地说道：“奈落在哪里？叫他出来！！！”一旁戈薇等人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可是凭借奈落无端上升的气息，谁也不可能判断，在胜利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童子鄙夷地看了看犬夜叉，笑着说道：“犬夜叉……教训你，还轮不到他来，我就可以了。而且……”顿顿，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一下眼前这个脾气火爆得可爱的半妖，当然，这也是奈落的授意。“现在的我们……已经今非昔比了，你该知道为什么，犬夜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听！！！我知道杀生丸在你们这里，快叫奈落把他交出来！！！”犬夜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明白，要想见到奈落，除非把白童子打败。
“杀生丸？你说那只银白色的妖怪啊？”白童子哈哈大笑起来：“可惜啊……”紫灰色的眼睛紧盯住犬夜叉，挑衅地回答：“他已经被奈落吸干了妖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飘荡呢！”
“你说什么屁话？！！！”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犬夜叉已经一记“风之伤”挥了过去.
“说不过就动手啊？”白童子轻蔑地笑了笑：“犬夜叉，上次我好不容易收服的炎蹄，居然被你给杀了，这个仇我还没算呢！”
“它和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犬夜叉骂了几句，随即挥起铁碎牙只身冲了过去，戈薇和弥勒等人虽有心帮忙，但是那些怎么也打不死的怪物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了。
奈落在镜子中看到混战的一团，低低地笑了起来：“犬夜叉……如果你知道……杀生丸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会怎样……会怎么样呢？”从另一方的风中，他已经嗅到了那人青草般的气息。他知道，他正在努力寻找着……出口。
杀生丸……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那银白色的人，回到自己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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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回手指，杀生丸冷冰冰地注视着那道结界，力量好像又增强了……金色的眼睛中没有一点波动……奈落，为什么要阻止我？在接触到屏障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有人故意加强了防卫，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手指的痛觉还在，就像握住铁碎牙的时候一样，杀生丸拼命凝聚自己的力量还是无济于事，只能更深地给他带来伤心，皱起眉头，看了看已经出现血丝的手掌，后退几步，狠狠地盯住奈落所在的方向，一挥手，血滴缓缓地落在了深色的土地上，很快便没了踪影。
奈落………………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我不想成人……我也不敢去想，奈落……在你的心里，我是否真的超过了利用的范围？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当日的话语清晰地响在杀生丸的耳畔，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狠狠甩了头，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不想不想不想……！！！奈落，我们……是不可能的……
坚定的身影向着另外的方向觅去，只为了寻找那任何一处在风中也能感觉到随时会微弱的角落。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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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的力量又强了很多啊！真得很令我兴奋，不过……”白童子哈哈大笑起来，顺势翻了个跟头，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犬夜叉：“可是，我没有时间陪你玩了！”说完，猛地掀起一阵狂风，转瞬不见了踪影。
“混蛋，别跑！！！”犬夜叉大吼，跟着扑向白童子所在的位置，但是剧烈的冲击之后，强烈的白光将他的身体无情地反弹了回来，犬夜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胸口阵阵的窒息让他喘不过气，一歪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犬夜叉？！！”正在努力和妖怪们战斗的戈薇飞快地跑过来，看着敌人们缓缓离去，愤怒而无奈；看着奈落的力量布下的结界，围绕着蓝色的电光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屏障，完全隔离了里面和外界的联系——奈落的气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可恶——”犬夜叉挣扎着坐起来，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就只差一点点————奈落！！！狠狠地将铁碎牙插在地上，犬夜叉咬着牙齿，还不知道……杀生丸应该没事吧？他刚才感觉到了——杀生丸一定没事！但是现在——
“犬夜叉……”戈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无形之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和犬夜叉，有着一道永远都无法沟通的隔阂。回去？留下？他们无从选择。
犬夜叉不可能放弃，奈落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一切一切的战斗，还很漫长，今天的局面，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风轻轻地吹动个人额前的乱发，带着凄凉的气息，空地上，寂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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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阻止我？”杀生丸安静地站在那棵树下，冷冷地问道。他的面前，是笑得诡异的奈落。“如果不是你，我刚才已经成功了。”
“我没有阻止你啊。”奈落折下了一片树叶，放在手里把玩着，然后慢慢靠近杀生丸，低声说道：“只不过刚才……你碰巧消耗了一刻钟而已。我说过，一刻钟之后，结界会自动恢复，你错过了第一次机会。”
“……”杀生丸冷笑着说：“奈落……你把我当成傻瓜吗？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不会认输，还有，我要你记住，我会杀了你。”
“这我当然相信。”奈落低了头，黑色的眼睛凝视着那对透明的金眸，挨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我会等着那天到来，我的命，是你的，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轻而易举地就杀死我。”
杀生丸抖了一下身体，明显地感觉到内心深处传来的震撼和悸动，他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本来应该算是英俊的脸。岂料那人强硬地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一只手居然暧昧地搂了自己的腰，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处，引起一阵颤栗。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轻轻呢喃。
爱…………？杀生丸无意识地品味着这个字的含义，昏昏沉沉中，灼热的吻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唇上，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无法抗拒他亲密的怀抱，默默承受着他恣意的触摸。爱…………自己和他，可能…………吗？


12
“你这是什么意思？”杀生丸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刚刚长出来的左臂，金色的眼睛闪烁着不明的愤怒。
“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奈落笑了笑，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靠近拥有银色长发的妖怪，从背后轻轻环住他，惊讶他没有意想中的激烈反抗，这来之不易的片刻温柔，让奈落竟然有种期待了好久的感觉。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杀生丸用几乎可以切碎钻石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喷火的眼睛染上了红色的血光。
“这不是同情，只是因为——”奈落执起一缕银色的发，放在唇边，低声说道：“我喜欢这么做，仅此而已。”
“你！”
“我不想看到你身上的伤口，明白吗？”沙哑的嗓音竟然拥有着杀生丸无法抗拒的魔力，他凝视着那双仿佛无底深渊的黑色眼睛，头一次发现，它们原来……也可以是不含杂质的纯净……
“杀……”奈落轻轻地拉过他，吻着他光滑的脊背，滚烫的唇，一一舔过那几处因为情欲而留在对方苍白肌肤上的点点痕迹。“别再伤害自己，也别让别人再伤害你……好好地活着，难道不可以吗……？”
杀生丸浑身一震，有些泄气地放松了身体，在他面前，自己完全而且永远都是无法反抗的那一个，倔强地扭过头去，他紧紧地咬住嘴唇。
“你的确很强……但是你不适合杀戮。”奈落扳过他精致的脸庞，深深望向他迷茫的眼眸：“我不想看到你的手沾满鲜血，杀生丸……你不该是杀人者，虽然你很强。”
“够了！”杀生丸狠狠地甩开对方的手，冷冷地说道：“别把我当成弱者，奈落，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保护你啊，怎么办？”奈落无辜地笑了起来，满意地看到杀生丸的脸色因为羞愤而变得异常微红。这好像是……他除了冷漠无动于衷之外，又一个表情，为自己而绽放的表情。
这让他非常高兴。
“那就随便你！总之不要妨碍我。”杀生丸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依旧挺直了身体走出房间。他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心软下来任由奈落摆布，甚至在他热烈地亲吻自己的时候他也忘记了反抗……自己明明是不爱他的，明明是憎恨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碰过自己身体的人？！
走到一处树荫下，杀生丸轻轻地把手放在树干上，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这里应该不会被人看见……金色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和额前银色的长发挡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再多么强大的妖怪都会露出瞬间的脆弱吧？他毕竟还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为什么……”杀生丸低低地呢喃，对于奈落的行为，自己居然在那个关键时候起了反应……这是多么羞耻！他和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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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盯住奈落城堡的方向，他已经沉默了近乎半个小时。这样沉重的气氛，让伙伴们都感到不安，毕竟，没有活力的犬夜叉，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危险的存在——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犬夜叉……”戈薇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低声唤道。这个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没事。”犬夜叉垂下沮丧的头，摇了摇脑袋。真可恶……他暗暗骂道，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冲进去杀死奈落，然后把杀生丸救出来！就差那么一点而已！狠狠地将手掌刺出了血丝，犬夜叉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现在，连奈落的气息都无法找到，更何况杀生丸？白童子说得不错，奈落的妖力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布下的结界也随之坚固，当他完全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空间的时候，凭借他们的力量是无法找到他的…………因此，他们只能待在这里，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犬夜叉“腾”地站了起来，心情开始焦躁不安。如果是杀生丸就绝对不会像自己这样，至少他可以冷静地判断敌人的行动，而自己……头脑完全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父亲不把睿智的头脑留给自己多一点？！
“这样就认输了吗？犬夜叉。”身后传来冷淡的嗓音，犬夜叉一行猛然回头。


13
杀生丸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盯住头顶的天空发呆。
已经一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出口，奈落，这一切，果然都是你设计好的吗？说什么赌约，其实都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不是吗？要我留在你身边……这可能吗？
回想着那几个夜晚，那个拥有黑色长发的半妖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并且执著而热情地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点点属于他的痕迹……修长的手指将掌心狠狠地刺出了血丝。可舞……为什么？为什么在你侮辱了我之后，又不肯给我剩下的尊严？奈落，你知道不知道，我输得很惨，输得只剩下可以逃开的力量了，仅此而已。难道连这个权力，你都不肯给我？你要我天天看着你的脸，然后想着我们之间的一切事情，可是你却无法了解而且永远也不会明白……那对我来说，是致命的武器……我是杀生丸，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保护，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可是现在，奈落，我不仅杀布了你，我连杀死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
无力地扶住了身侧的石壁，杀生丸苦笑着低下了头。奈落啊奈落……你不觉得，我们……很可笑吗？这么滑稽而荒谬的事情，居然会出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苍白的唇哆嗦着，杀生丸努力想要忘记脑海中那一幕幕闪过的画面，可是他失败了。他不会忘记，每次当他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就会仿佛被刀割过一般痛楚，他不要被他同情，不要被他抱住，可是……杀生丸也知道得很清楚，他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可以被人来爱……然而这个对象，却是奈落。他们是敌人，他们怎么可能？
顺着石壁缓缓坐下，银白长发的妖怪望着头顶的天，第一次感到无力挣扎。
天空明明是蓝色的，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到外面的一切？明明已经感觉到了犬夜叉他们的气息，可是却没有人来……他一辈子，都要这么被困住吗？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自己，是否真的能活着走出去？
金色的眼眸闪过犀利的寒光，杀生丸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狠狠咬牙。不行，说什么他也要出去，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不会让奈落得逞，也不会等着别人来救，他就是他自己，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儿子，也是西国剩下的唯一纯正血统的狗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认输？即使力量全被拿走，他也绝对不会向那个人低头，然后像个宠物一样被他抱着！他不要和那些人类怀中的猫狗一样，他是最强的妖怪！即使那个人会不停地说着“我爱你”……他也绝不妥协！
奈落……这次我就算拼掉性命，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因为，我们是敌人，而且永远都是……
杀生丸坚定地站了起来，再次感受着风吹来的青草的芳香和外界的味道，他灵巧地跳过几块大石，转而向另外的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而拥有黑色长卷发的青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杀生丸……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不知道为何，奈落的心脏位置，隐隐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呢？明明心脏不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他竟然会感觉到痛苦？那么，他也一样吗？
正如白童子所说，我爱上了他…………？我爱上了一个可以称为死对头的人……奈落苦笑起来，顺手拿过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命运……或许真的是很可笑呢！
苦涩的液体吞下肚子，奈落却无声地笑了起来，杀生丸啊……你绝对想不到，这世界上唯一可以杀死我的办法，现在会和你有关……如果被犬夜叉他们知道了，你猜猜看，他们会怎么想？不……他们是绝对不会杀死我的……因为，我和你，已经联系在一起了……杀生丸，那个时候你要是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也许，会更加憎恨我吧…………
酒杯，被捏成了碎片，散落在地板上，发出零散的光芒，却像极了……那夜，那人在自己身下痛苦地翻转，呻吟……他眼角滑下的泪，却足以让自己停止呼吸……
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手！
黑色的眼睛紧紧盯住镜中的身影，散发出令人颤栗的光。
…………
三个时辰漫长而又迅速。对于犬夜叉等人来说，这是个缓慢焦急的过程；对于寻觅的杀生丸来说，这是自己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的象征；而对于奈落，这是他力量渐渐减弱的前兆。
奈落已经感觉到充沛的能量在缓缓下降，果然……出口又该出现了吧？他嘲讽着看向白童子，缓缓说道：“准备好一切，我们要去迎接我们的老朋友——犬夜叉了。”
然而这一瞬间，他却没有发现，神无的镜中，被自己时刻监视的杀生丸，忽然仰起头，朝着自己的方向，皱起了一条好看的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银白色的妖怪，机敏地捕捉到了，一次可以冲出去的机会。

14
战火在悄悄地点燃，奈落的结界消失，被隐藏的入口毫无遮拦出现在犬夜叉等人的眼前，而银发的半妖少年没有半点犹豫，率先冲了进去，丝毫不顾忌这个入口会在多少时间以后再度合闭。他对着随后跟来的戈薇等人说道：“你们别跟进来，我不知道奈落的结界什么时候会再出现，这次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不希望，把你们也卷进来！” 一向毛躁的犬夜叉，语气竟是如此凝重。
戈薇一点也不惊讶，只紧紧拉住他的手臂，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想把杀生丸救出来，可是，我们不是曾经发誓，要一起战斗的吗？犬夜叉，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所以，你的事情，也就是我们的事情。”美丽的少女看向身后的珊瑚和弥勒，掩饰不住脸上的微笑。
犬夜叉内心被深深地撼动，但他并未做过多停留，敌人的气息已经太多接近——奈落，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前方，身边，是白童子和神无。
铁碎牙卷起千层的巨浪，猛力冲击奈落坚固的防御，破魔箭带着寒冷的光芒，猛然袭向敌人的心脏！无数妖怪吼叫着冲向众人，而他们，则是无所畏惧，只因为一次次的战斗，最终胜利的，都是他们。正义，永远都会压倒邪恶。
桔梗始终站在出口，冷冷地盯着里面的一切。这种时刻，她究竟该不该进去？是去帮助犬夜叉，还是干脆等他们两败俱伤？
她承认，自从复活之后，对于犬夜叉，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痴恋，她现在只是一具毫无感情可言的躯壳，她的再生，仅仅是为了封印奈落，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唯一可以脱离苦海的办法。她已经厌倦了生存，就由自己，最终来结束这一切吧……
白衣的女子冷漠地注视着激烈的战斗，唇边，扬起一丝丝冷笑。
“犬夜叉……好久不见，你的铁碎牙，是用得更加熟练了啊。”奈落一点也不在乎犬夜叉的攻击，微笑着躲闪开金刚枪破所带来的致命的威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虽然尚不能完全抵挡金刚枪破的破坏力，却完全可以轻松躲避。
而这，恰好更加激怒了犬夜叉。
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怎能如此被奈落轻视？！
他一次次地发出风之伤，却依旧碰不到奈落的一根头发！因为奈落太了解他，他越是愤怒，力量便越是不能发挥到极致，战斗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而犬夜叉，恰恰中了奈落的圈套。
他就是要激怒他，然后让他无功而返，或者——直接将他除掉。
只要犬夜叉死了，杀生丸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自己为敌，他终究还是会选择孤单——然后，留在自己身边。
举起右手，奈落优雅地笑了起来：“犬夜叉，看清楚了——这可是你哥哥，杀生丸的力量——”然后，他亲眼看着蓝色的光芒凝结成一个光球，看着犬夜叉满脸的不信——他已经被那光芒震撼，因为那是杀生丸的绝招，苍龙破的光芒。
“犬夜叉！！！”奈落听见了那个人类少女的惊叫，也瞥见了银发的半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但他还是笑着将手伸向了他，因为——他要他的命。
一道绿光冰冷而无情地缠绕住了他的手腕。
速度之快，竟然连奈落都未曾察觉。
他傲然地抬头，看向袭击他的人。
果然是他。
风中，银色长发的妖怪，微微眯起金黄色的眼睛，冰冷地看着他。
这一刻，时间停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杀生丸……”
那冰山一般的人，空气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冷冷的杀意。
既然无法让他爱上自己，无法将他留住，那么……奈落忽然冷笑起来。由自己亲手毁灭，也是会幸福的吧？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拽，丝毫不在意那道绿光给自己的手掌造成的伤害，血丝一道道流了出来，落在了脚底的草地。
杀生丸明显地一愣，他料想不到奈落竟然会有如此举动，身体猛然一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距离那人越来越近……自己的力量聚集在别人的手中，而他却连一点防卫都还没来得及做出……
“杀生丸！！！”奈落忽觉耳边一阵劲风，突然的袭击叫他措手不及，刚转过头，犬夜叉的风之伤已到眼前，来不及阻挡，只得顺手张开结界，也只能……轻轻放开了那人的手。
他本来，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也感觉到了，他本能的颤抖。
眼看着杀生丸轻轻地落在犬夜叉的身后，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却总是得不到？杀生丸静静地站在那里，金色的眼睛流露出的分不清楚是憎恨还是别的什么感情，复杂得让奈落捉摸不透，难道他们之间，就永远都只能是敌对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场面的寂静让人觉得可怕。
就在这时候，一支箭羽飞了过来，直冲着奈落的门面。
白衣红裙的巫女手持破魔箭，高声喊道：“犬夜叉！快退出来！奈落的力量在逐渐恢复，入口要关闭了！”
胜负在此一举，他们必须要尽快冲出去，因为入口一旦关闭，等待他们的，无非便是奈落的杀戮。
一行人迅速后撤，犬夜叉当然是抢先挡在了杀生丸的正前方，他才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功亏一篑，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哥哥。虽然，他和这个哥哥，曾经势不两立。
奈落怎么会放弃这到手的机会？怒火中烧的他索性决定孤注一掷，他不能让杀生丸溜走，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体里面有着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还有——一旦他从这里出去，想再要抓住那抹风，怕是难上加难了……
然而他从未想到，杀生丸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就像现在——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流失的力量，依旧我行我素，仅存不多的妖力苦苦支撑着即将关闭的结界，只为了给逃离的众人多争取一点点时间……他的身边，是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的亲弟弟。
杀-生-丸！！！
奈落黑色的眼睛渐渐变得血红，他无法再忍受——实际上他一直在忍耐，忍耐他的无情，他的冷漠，他的无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好好地将自己看在心中？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就只是个半妖？可是，他的亲弟弟，犬夜叉也是半妖！
巨大的光芒冲向杀生丸毫无防备的身体，而银色的妖怪敏捷的反应能力令奈落自叹不如——在入口关闭的瞬间，杀生丸借着奈落攻击自己的力量，化为一道白色的光，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
黑色长发的半妖，紧紧地捏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着：“杀生丸……你逃不掉的。”
身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白童子，和神无。


15
杀生丸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在飘，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硬着头皮接下奈落那强大的袭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要面对自己的招数。他现在明白，那些敌人在被自己斩杀的时候，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恐惧。
后背重重地撞向地面，巨大的颠簸几乎让他将口中的腥甜吐出来，银色的长发一大半盖住了他的脸，杀生丸默默地感受着青草的气息，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沉溺得一点都不想动。浑身无力，连手指甚至都不能流畅地弯曲，杀生丸苦笑了笑，张开眼睛，吃力地抬起身体，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看来，他并没有和犬夜叉他们在一起。或许，他们被那力量给冲散了??也好，让犬夜叉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那对杀生丸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费了些力气找到一棵树干靠着，杀生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虽说逃出了奈落的控制，他却知道，今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平淡。奈落，依旧会对他穷追不舍。自嘲地弯起嘴角，他抬起手，看着白皙的手指，指甲还是很锋利，而它却再也不能轻易地杀人，他的力量，属于妖怪的力量，已经几乎全部被那人夺走??狠狠地攥成了拳头，杀生丸的眼睛在瞬间变得血红。奈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多少个夜晚，他和他，赤裸着身体纠缠在冰冷的地板上，然而除了热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只记得他带着戏弄感情的嗓音在耳边不停地说着：我爱你。可是??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着爱吗？爱，又是什么？或许犬夜叉知道，那是因为他有人类的血统；可自己是妖，是杀生丸，他又怎能轻易理解这个定义？
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流出了有多少的鲜血，呆呆地看着白色的皮毛被染成红色，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这就是死亡吗？杀生丸苦笑了一下，抬起手挡住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眼睛好像已经睁不开了......
猛然间他听到身边的草丛发出了阵阵悉悉娑娑的声音，跟着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慌张地看着自己跑开了。
杀生丸笑了，看来，就算自己逃出奈落的监视，上天也还是不给一次喘息的机会??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那么一天，会死在人类的手中吧？金色的阳光很耀眼，这就是死亡前的美丽吗？
＊＊＊＊＊＊＊＊＊＊＊
犬夜叉他们被冲到了距离杀生丸不远的村庄旁边，当他们集体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一位农妇的田地里，而那些可怜的刚被插下的秧苗已经回天乏术。脾气暴躁的农妇和她身材矮小的丈夫拿起锄头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却在犬夜叉冰冷的目光、以及银发少年巨大力量所带给他们的震撼之余，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勉强同意戈薇补给那对夫妇一些钱财，犬夜叉顺着空气努力寻找的杀生丸的气息。他应该和他们相差不远，比较麻烦的是，现下他全身妖力尽失，这一带的风向又非常不稳定，犬夜叉无法很快从风中得到消息。
“那边有一片树林，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戈薇的敏感力超前地迅速，暂时没有什么目标，大家也都同意了她的意见。
当他们走出那片村庄不久，便看见身后涌出来很多拿着锄头、镰刀和其他农具的人，急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过，神情甚是慌乱。
“他们去哪里？”戈薇奇怪地问着身边的珊瑚和弥勒，而趴在她肩头的七宝一如既往地摇了头。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犬夜叉忽地紧张了起来，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弥勒拉住一位正在跟着人群奔跑的樵夫，礼貌地问道：“大叔，请问你们这是急着去哪里？”
樵夫见他没有恶意，于是停下脚步，神秘地回答：“东边的树林，有人发现了一只妖怪，村长怕它伤害村里的人，于是叫我们大家全都出动去消灭妖怪。”
“妖怪？什么样子的妖怪？”戈薇继续追问。
那樵夫摇头：“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不过听他们说，那妖怪很厉害，会变成人形。”
“犬夜叉，我们也跟去看看如何？”不知道为什么，戈薇的眼皮开始剧烈地跳起来，如果她的感觉真的灵验的话，她担心那个所谓的妖怪应该是......
犬夜叉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握了握戈薇的手。


一行人加快脚步，跟上那群村民而去。
......
“喂！说，你从哪里来的？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一名颇为强壮的村夫被大家推举上前，用手中的棍子指着面色苍白的银发青年，理直气壮地问道。他的身边，是因为碍于颜面，而不得不出现的村长，他正哆嗦着身体，站在农夫的后面。
而其他人，则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即使是如此落寂的环境，杀生丸也还是选择了对他们不屑一顾，他转过头去，冷冷一笑。
农夫被激怒了，拿起棍子就打了过去，却在半空中停下。
杀生丸只用一只手就成功阻截了他的偷袭，金色的眼睛，隐隐露出血红的杀机。“不要逼我杀你。”他冷冷地说道。
农夫明显被他的煞气震慑，不由得后退了数步，村长也颤抖着跟着后退。面前这个银白长发的妖怪，虽然身上可以看出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他也没有移动半步，可是那周身散发的冰冷气势，也足以将他们每个人都杀死！
“果然是杀生丸！”犬夜叉一行刚刚赶到，眼尖的戈薇便惊叫了出来。
犬夜叉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放到了铁碎牙上面，紧皱的眉头表示他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击。
杀生丸抬起苍白的脸，嘴角没有温度地扬起，冷笑着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面的犬夜叉身上。
一个嘲讽的笑容出现在他俊美的脸上。
犬夜叉......我的弟弟！你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还是......
捂住胸口，再也无法掩饰体内蓄乱的气息，一丝丝鲜红，从他口中溢出。
犬夜叉大惊失色，猛然就要冲上去。就在这时，那一马当先的农夫忽然大叫了起来，然后对着身后的村民大叫：“他受伤了！他根本不可能敌过我们，我们一起冲上去打死他！”
在他的煽动下，一些胆大的村民跃跃欲试，而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道银色的身影的时候，另一道强烈的劲风已经出现在眼前，在距离杀生丸和那些村民之间，赫然有一道几米深的裂痕。
众人恐慌地回头，身穿红色火鼠袍的犬夜叉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中间，慢慢走过，直到他冰冷的视线，一一落在那几个带头怂恿的人的脸上。所有的人，包括戈薇，都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你们想趁火打劫？”犬夜叉手指一动，铁碎牙便出了剑鞘。冷笑这挥动武器，犬夜叉大声说道：“他是妖怪，我也是妖怪，而且他还是我的亲哥哥！你们想要杀死他，就先把我杀了吧！”白发红衣，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相对于戈薇等人的镇静，杀生丸的反应应该属于惊讶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犬夜叉有一天，还会站在自己面前，替他抵挡所谓的敌人。这......是在做梦吗......
事件最终不了了之。村民们识趣地选择了离开，从那把刀就可以知道它的主人有多不好惹，还是性命最重要，反正这妖怪暂时也没伤害任何人，倒不如让他们带走，岂不更好？
杀生丸看着人群一一退散，苦涩地笑着对犬夜叉说：“你来干什么？让我自己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你以为我像你？”虽恨他总是口是心非，犬夜叉却一再提醒，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
“......”
“我不是你，所以......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狠狠地一把推开犬夜叉伸过来的手，杀生丸依着树干咬住牙齿站了起来，“我不用你救！”
“你是我哥哥！！！”犬夜叉忍不住大吼了出来，扣住杀生丸的肩膀将他按在树干上：“不论你想杀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恨我，你都是我哥哥！！！我在这里的亲人，只剩你一个了！！！”
说完，顾不得其他人的诧异，竟然趴在杀生丸的身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杀生丸真的不知道该说写什么好，愣了半晌，终于伸出一只手，缓缓搂住了犬夜叉的身体，低笑着说：“你啊......真是个.......大傻瓜......”
犬夜叉擦干眼泪抬眼的时候，杀生丸已经因为伤口的恶化昏了过去，他默默抱着他，然后看了看戈薇，少女眼中的目光，令他坚定地向前方走去。
夕阳，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16
不管犬夜叉他们到哪里流浪，枫居住的村庄总会成为他们的驿站，那也是巫女桔梗曾经所在的地方，所以这次，他们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这里。
枫婆婆看见犬夜叉并不惊讶，也不妄她随时准备给他们一行人提供补给，可当犬夜叉怀中的杀生丸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还是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枫婆婆，麻烦给我们准备一间空闲的屋子好吗？”最先发出声音的，是戈薇。神情疲惫的少女看了一眼铁青着脸色的犬夜叉，对着枫略微点头示意。
“??好。”枫不再多问，只默默领了他们走向村庄。
早有人将柴房收拾了干净，因为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借宿别人的屋子，只得先勉强将就一下。后来还是弥勒等人决定住在柴房内，这才将杀生丸抱进枫的房间。
“玲，进来吧。”戈薇看见一直守在门口站立的瘦弱女孩，叹气道。
玲怯生生地走近，然后跪在杀生丸的身边。
“玲，你很害怕？”戈薇看见玲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担心地问道。
“杀生丸??杀生丸大人会不会死？”不同于邪见一进门就哭天喊地，玲的反应要镇静得多。
“他当然不会死！”最先大吼起来的人居然是犬夜叉，他瞪着金色的眼睛，攥紧了拳头。“这家伙??他敢死的话，我就不承认他是我哥哥！”
你压根也没承认过他是你哥哥??戈薇没敢说出来，只觉得犬夜叉的表现过于搞笑，她强忍着笑意，对玲说道：“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帮他包扎吧。”
“好！”玲这才破涕为笑，对于杀生丸的受伤，她毕竟已经不是经历第一次了。
犬夜叉负责将大吵大闹的邪见扔了出去，回来后仍旧是一言不发坐在戈薇身边，看着她和玲替杀生丸清洗伤口。当有人提议应该将杀生丸已经被血迹和污渍弄脏的衣服时，她们犹豫了，毕竟是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抬方便。
“我来。”犬夜叉忽然恶狠狠地说道，顺带一把拿过弥勒借来的衣服，“让我来。”
戈薇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出来，只带了依依不舍的玲走出去，留下孤独的犬夜叉，以及至今昏迷不醒的杀生丸。
“那个??戈薇姐姐??”玲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看着房间里面的情况，小心地问道。
“什么？”戈薇甩了甩美丽的长发，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犬夜叉大人??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怎么可能？”戈薇蹲下身体，手指轻轻点了点玲的鼻子，笑道：“他们是兄弟呵??”
“??”正当玲仔细揣摩“兄弟”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的时候，戈薇唇边扬起了若有若无的微笑。犬夜叉??你自己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吧？你会亲自照顾自己的哥哥??
枫的房间内，犬夜叉正拿着手里的衣服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盯着杀生丸看了半天，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咬了牙齿，把心一横，笑话！他犬夜叉怕过什么？再大的困难都经历过，只不过是换臆见衣服而已，再说了，杀生丸算什么！更何况他现在还没醒??这么想着的金眼银发的少年，一个跟头蹦过去，然后开始脱掉杀生丸的衣服。
盔甲有些裂纹，不过估计修理起来不会有什么麻烦；衣服沾染上血迹脱下来有些费劲，因为犬夜叉看到杀生丸在微微皱眉??本想快些结束这麻烦的工作的时候，犬夜叉在瞥见杀生丸胸口的一些痕迹的时候禁不住呆掉了。
淡淡的印记，仿佛风中的樱花一般，深深地烙印在犬夜叉的眼中。
他想起了奈落的话。
即使我不吃掉他，我也可以吸收他的妖力，犬夜叉，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方法吧？
奈落张狂的笑容让犬夜叉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身上流着一半妖怪的血液，犬夜叉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难堪的法子是什么？杀生丸??有谁会想到杀生丸也会有今天凄惨的状况？犬夜叉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血衣，他发誓要将那个把痛苦带给杀生丸的人碎尸万段。
“奈??落??”本该昏迷的人因为高热发出了呓语，而犬夜叉则清楚地听到了他正在说什么，也看到那双曾经很轻易地就扭断别人脖子的手爪深深地刺进身下的被褥。“我??要??杀了你??”
注视着这一切的犬夜叉，只能无声地握住他的手。
杀生丸??我的，哥哥??不论你是否答应，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杀了奈落！


17
“怎么样？他好点了没有？”眼见犬夜叉铁青着脸色从屋内走出来，戈薇关心地问道。
犬夜叉摇了摇头，转身对玲说道：“玲，你要好好照顾杀生丸。”
“嗯，好的！”玲蹦跳着跑进屋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戈薇忽然觉得眼皮一阵阵地跳跃。
“这种事情……算了，你别问了，知道了，对谁也不好。”犬夜叉选择在湖边坐了下来。“对了，我们随身携带的草药还有多少？”
“好象……不太多了。”戈薇皱眉，忽然一拍手：“对了，地念儿的草药田离这里不远，明天，我和珊瑚去拜访一下他好了。”
“嗯……记得多带些退烧的草药。”犬夜叉沉思了一下，托着下巴，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
“啊？怎么，杀生丸发烧了？”戈薇惊讶地问道：“他是妖怪啊，怎么也会发烧？”
“他现在失去了全部的妖力，虽然外形上不会像我一样变成人类，但是身体上……”犬夜叉烦躁地揪起一根青草放在嘴巴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种情况我从来没经历过。”
“不用担心，他会好起来的。”美丽的少女坐在他身边，尽心地安慰着他。“我们要一起努力啊，犬夜叉。”
银发少年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头。
玲小心地将手中的毛巾弄湿，然后放在杀生丸的额头上。
她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对方正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洁白的衣衫，沾染了大半的暗红。
那个时候起，自己就下定了决心，不可以让他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全是那满满的银色，带着樱花图案的长衫，柔软而蓬松的皮毛，还有冷漠中不失一丝丝温柔的金色瞳仁……杀生丸大人，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还有邪见大人，玲绝对不可以失去他们！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都死了……只剩下玲一个人，她不要再尝试孤独，现在，她有了两个唯一的亲人，她不可以再伤心了！
“杀生丸大人……请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玲在心中暗暗祈祷着，虔诚地闭上眼睛。
“傻瓜。”一个虚弱的声音冷淡地在耳边响起，玲惊讶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那个苍白的面容，一向如同寒冰的金眼竟带了点点薄雾。
“杀生丸大人？！”玲惊喜地扑了过去，泪花闪闪。“你终于醒了？！”
跟着就是邪见大哭着跑进来，它一直在门外。
两个小东西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杀生丸冷酷的脸也渐渐软化了下来，却依旧用着硬邦邦的嗓音：“我没事。”
门帘被掀起，戈薇和犬夜叉先后走了进来，确切地说，是犬夜叉被拉进来的。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芥蒂。毕竟，要他直接和杀生丸面对面地说话，坦白地说，他做不到。
“杀生丸，你醒了？好点了没？”戈薇的神色看不出一点生涩，就好像在和自己的一个老朋友说话。
杀生丸的态度很冷淡，却缓缓点了头。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现勉强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我们会去地念儿那里拿点草药，不然的话你的热度不会退下去的。”戈薇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犬夜叉的不自在，依旧自顾自地说：“人多的话可以多采一点，但是把你一个人留下也不太好，这样吧，犬夜叉来保护你好了，我们其他人都去采药。”
“什么？我才不要保护他！”
“我不需要半妖来保护。”
兄弟俩异口同声。
戈薇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然后终于忍不住，和随后赶到的珊瑚等人“噗嗤”地大笑了起来。这两兄弟啊，虽然口口声声都数落对方的不是，可是……骨子里面，却是非常地相似呢！不愧是拥有相同血脉的人！
“杀生丸，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我早就杀了你了！”犬夜叉照旧握紧了铁碎牙，一付咬牙切齿、跃跃欲试的样子。
杀生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很不屑地冷笑起来：“就凭你？”完全不把犬夜叉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犬夜叉大怒，作势就要扑上去。
“犬夜叉……”一旁的戈薇额头隐隐冒出了青筋。
“干什么？！”
“坐下！”
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声音。
地面多出了一个坑。
众人沉默。
杀生丸看着坑里的犬夜叉，很平静地挑了挑眉毛，半晌，缓缓吐出一句：“白痴。”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嘴角浮现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21
杀生丸刚一出现在村口，红色身影便挡住了他的去路，犬夜叉一脸严肃地看他，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担心。杀生丸瞥了他一眼，然后便一言不发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站住！”犬夜叉见他故意无视自己，怒火中烧。
杀生丸顿了一下，却并没停下来的打算。
“杀生丸！”犬夜叉简直愤怒到了极点，一个翻身跃到杀生丸面前，伸臂挡住他去路，神情严肃：“你到哪里去了？”
杀生丸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见过奈落了，是不是？”犬夜叉灵敏的嗅觉当然闻到杀生丸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也知道那是谁的味道......但，他却拼命极力地劝说自己，这不是事实。
“......”杀生丸默默地盯着那对和自己一样金黄的眼睛，忽然冷笑起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杀生丸，你明知道奈落是我们的敌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杀生丸一句话让犬夜叉立刻闭了嘴。
“奈落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也不会去帮任何人。犬夜叉，我希望你能明白。”杀生丸冷冷地说完，转身欲走。
“杀生丸......你......”犬夜叉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齿：“你是不是下不了手？”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脚步却还是停下了。
“对于奈落，你有了不该有的感觉，对不对？”他已经察觉到不知不觉尖杀生丸那冰冷的眸子结了寒霜，但他无所畏惧。“你喜欢他，是不是？”
“......再说下去，我就杀了你。”杀生丸的脸色苍白得犹如夜空的月，双手的骨节捏得咯咯作响。“你最好给我闭嘴。”
“就算你能杀我，也要费上一番功夫，对吧？”犬夜叉嘲讽地笑道：“更何况，我说到你的心坎去了！”
“我叫你......闭嘴！！！”杀生丸一声怒吼，随即左手一挥，将地面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犬夜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逼得无处可藏，连忙举起铁碎牙挡住那席卷而来的波浪，却还是因此而摔了跟头。滚了几滚，在被撞上身后一棵树干之后，他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麻，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烟雾消散，他看到杀生丸半跪在地面上，不停地喘着气。犬夜叉几乎忘记了，此刻激怒杀生丸，会带给他身体多大的冲击。就像现在，他嘴唇边，一缕暗红，赫然显现。
“杀生丸......你......！！！”犬夜叉挣扎着站了起来，用铁碎牙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摇晃着走向杀生丸。
“滚。”杀生丸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愤怒，他紧盯着犬夜叉，直到他因为尴尬的气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自己擦去唇边的血迹，咬牙站起，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夜风吹动他和犬夜叉的长发，是如此孤寂和凄凉，而被惊醒的戈薇，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身边，是珊瑚和弥勒。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次无意义的争吵。
而它的严重性，在不久以后，他们就深深体会了。
这一夜，所有人均是无眠。
他们不像村民那样无忧无虑，所以他们没办法入睡。而每个人心中所想的问题是一样的，那就是：这种平静，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杀生丸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玲和邪见，唇边一丝苦笑。
他，到底该怎么做？
正如犬夜叉所说，想要一切结束，就要杀死奈落，可是??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咬着牙齿。为什么？奈落......你宁可到死也不放过我吗？想起那人的微笑，志在必得的得意微笑，他终于明白了什么。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是吗？是这样吗？既然如此......
“......杀生丸......大人......”玲翻了个身，发出阵阵呓语：“......还有......邪见......大人......大家都不要死......”
杀生丸却觉得自己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他从没体会过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可为何如今......
他真的可以丢下他们不管吗？
答案是，不能。
他忽然觉得若是自己依旧是孤身一人该多好，那样，就不会有牵挂。一旦有了，便不想再失去。
不......不能这样，若是让他活下来，那么玲......他们便一刻不得安宁......更何况现在的自己，都不能确定能否保护他们......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修长，指甲尖利，但......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这一夜，他无眠。
而当夕阳升起的时候，他走到了屋外，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奈落......我们，一起死吧。


22
看着四散而逃的村民，奈落漂浮在半空，只觉一阵说不出的嘲讽，他冷笑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死去......既然得不到，就毁灭一切如何？杀生丸......你觉得呢？
他微笑着，透过犬夜叉，看向他身后的杀生丸，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叫他心中一阵苦涩。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心，却还是感觉到了痛？
“奈落？！！！”铁碎牙出鞘，犬夜叉赤红的双目透着对入侵者的极度憎恶，他想不到奈落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也想不到他居然大白天地就开始滥杀无辜。
已有大部分村民，遇难。
屋顶被掀起，片片残骸飘落在风中。
杀生丸的衣角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他却一动不动，依旧站得笔直。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要帮助犬夜叉的打算。
而奈落，已和那红衣银发的半妖少年火拼起来。
已经讨厌重复那些枯燥的战前宣言，重新塑造的身体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更加无限地制造妖魔，而那个顾忌自己力量的法师弥勒，在战争刚开始的前夕也绝对不会愚蠢到去用风穴，利用这个不错的机会将其他人绊住，一个犬夜叉，对自己来说，打败他轻而易举。
当然，前提是杀生丸没有阻止。
奈落知道杀生丸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他却无法猜透他的心。
这冷傲的人，不，应该说，这个西国的继承人，即使自己最亲密的时候，即使因为情欲让他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的时候，也不曾丢弃属于他的骄傲。
但是奈落还是觉得庆幸。
因为这世上，只有他，唯有他，见过不一样的杀生丸。
当他们紧紧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苍白的脸庞露出艳丽的妖媚。
也正是如此，杀生丸是非杀他不可的。
所以……他动了。
白色身影跃入半空，银色长发划过流星的痕迹，带着月光般的冰冷，天生牙泛着蓝色的光，直冲奈落而去！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么？
奈落苦笑了。
一个旋风将碍事的犬夜叉隔开，转身面对杀生丸。
风与风的交融，打斗中卷曲的黑色长发与杀生丸银色的发丝绞缠在一起，一如他们那个夜晚在湖边溪水中的羁绊。
“你真的要杀了我？”他们离得很近，奈落甚至可以闻到他熟悉的发香，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青草味道。
他金色的眼一如既往地冷列无情，奈落期望可以在那里面找寻到丝丝涟漪，可是，他失败了。
因为杀生丸是不可能让他看见的。
只因他是杀生丸。
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就已经失败了。
他是犬大将的儿子，他不能做失败者。
天生牙带起阵阵通往冥界的光，毫不留情地向奈落砍去。
奈落放弃了，他冷冷一笑，强大的防御壁张开，将自己和杀生丸包裹在里面。
犬夜叉见状大怒，挥舞铁碎牙使出了金刚枪破。
无功而返。
奈落盯着他的束手无措，轻蔑地嘲笑：“犬夜叉，你可知道，怎样才能消灭我么？”
他满意地看到杀生丸苍白了脸。
“废话，当然是找到你的心脏！！！”
“那么，你知道如何找到我的心脏么？”继续微笑，真的是愚蠢的半妖呵！
“你住嘴！”杀生丸忽然狂躁起来，一刀刺向奈落的心口！
奈落还在笑，在看到杀生丸冲过来的时候居然不躲不闪，就连天生牙穿透他的身体的刹那，他居然还在笑？！
犬夜叉等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呆住。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刀被缓缓抽出来，却没有一丝鲜血。奈落，他也是半妖，而且，有了四魂之玉，他是无敌的。
除非找到他的心脏。
杀生丸咬了牙齿，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犬夜叉，我来告诉你，我的心脏在哪里吧。”残酷地笑着，奈落一把将杀生丸搂进自己怀中：“如果你想杀死我，就先杀死你的哥哥。”
宛若炸雷。
犬夜叉几乎连铁碎牙都拿不住了。
这是为什么？！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日子里，杀生丸到底遇到了什么？
别人还在猜测的同时犬夜叉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夜晚他看见杀生丸从树林的另一头走出来就隐隐觉得不妙，他明明感觉到了奈落的气息……
“我的心脏，在杀生丸的身体里。”
又是一个霹雳。
犬夜叉缓缓放下了铁碎牙，神色复杂地看着杀生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