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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衡虐】同人舟渡 费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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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慎入
虐嘟嘟
角色属于P大,OOC属于我
短篇,一发完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11-14 03:31回复
    凌晨2点
    窗外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倾盆大雨紧随而来。因而他进来时,已被淋了个透心凉。
    这倒是掩盖了他一身浓郁的酒气……个屁啊!
    这小崽子是把自己泡进酒精里了吗?光进个门的功夫,人就在门口踉跄了几次。甚至扶了一把鞋架子,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在地上。
    连骆一锅都罕见地长了心,凑过去担忧地围在他脚边嗅了嗅。然后被他身上滴下来的雨水惊到,又炸着毛窜上了冰箱。
    费渡居然笑了笑,被雨水浸润的面庞显得尤为苍白。他随手拨弄了一下贴在面颊上的头发,居然悠闲的去开了个罐头,招呼骆一锅下来吃。
    骆闻舟总算是忍不住了,过去开始骂人,“淋一身雨不知道先洗澡啊!回头再感冒了。我也是不明白,你们总裁恨不得买八个车库停你那些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次的车,怎么能淋成这样。还敢喝那么多酒,长能耐了你!”
    然而他絮絮叨叨了半天,费渡却始终四平八稳地蹲在地上。好像看骆一锅吃罐头,是件多吸引他的事一样。直到骆闻舟忍无可忍的都想直接把人拎去浴室了,这位大爷才慢条斯理地脱了湿透的外套,慢悠悠的去洗澡了。
    他真是养了两位祖宗吧。
    骆闻舟默默叹了口气,心知费渡这是和他闹脾气呢。
    他前几日失了约,这人就一直不太爱理他,现在还拿自己的身体开上玩笑了。
    真是太欠教育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11-14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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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5点
      费渡罕见地做了噩梦,又下意识地贴到骆闻舟身边。然而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依偎进他怀里,而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头靠在他的枕头上。
      “宝贝儿,醒醒。”骆闻舟在他的背上轻拍了几下,察觉到他陡然变重的呼吸,担忧着低声唤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宝贝儿?”
      费渡总算抬起了一张白惨惨的脸,眸光还有些失焦。原本被吹干的头发又被汗水濡湿,狼狈地贴在他瘦削的面颊上。这次他却没有把头发拨开,空洞着看了天花板一会儿,像是身体才渐渐苏醒过来一样,抬手抵在了上腹。
      他蜷缩着身子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却还是忍无可忍地跑去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晚上没吃什么,能吐出来的只有酒水和混合了血丝的胃液。这却把他折磨得够呛,吐过之后,他好半天都没能站起来。只脱力地靠在墙上,疼得浑身发颤。但始终紧抿着发白的唇,一丝一毫的痛吟都没有露出来。
      “你看看你!”骆闻舟简直要被他气炸了,“禁烟禁酒禁蛋黄派,你都忘了是不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好受吗?费渡……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疼。”费渡阖了阖眼眸,纤长的睫毛带出一片水汽氤氲,却也遮不住他眼底清晰的痛色。可他却极力撑着墙壁站了起身,明明抵在上腹的手还那样用力,声音却始终平和淡漠,不知道是在安慰骆闻舟,还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疼的……师兄,我不会疼的。”
      然后他就绕过了骆闻舟,自己熟练地去抽屉里找了药。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11-14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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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12点
        费渡在吃过药之后,又睡了一会儿。紧接着,便摧枯拉朽一般烧了起来。
        炽热的温度让他的面颊上燃起了两团刺眼的红云,偏偏嘴唇一片干裂苍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好像又陷在了噩梦里,紧闭着眼眸,眉头几乎要拧成了个结。他的嘴唇颤抖着,反反复复,呢喃的不是“师兄”就是“闻舟”。
        可这次任由骆闻舟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再醒过来。直到刺耳的五环之歌响起,他才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伸手拿过床头上的手机。
        “陶然哥……”他接起电话,音色沙哑得吓人。他自己显然也注意到了,试着清了一下嗓子,却带出了一串压不住的咳嗽。
        这样剧烈的咳嗽又牵扯到了将将有些缓和的痛处。他忍不住又蜷了蜷身子,病到如此境地,终于没再忍住一声痛吟。
        陶然过来得很快,直接拿了他家的钥匙,开了门就冲进来。费渡已然烧得连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不知是痛得还是冷,小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比吐的时候抖得还要厉害。
        “费渡,费渡?”陶然试着叫了他两声,见他毫无反应,果断地叫了救护车。
        看见他守在了费渡身边,骆闻舟也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你可来了,这小崽子现在翅膀硬了,都不听我的了。”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病得气息奄奄的费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能管得了他也好,以后,也多帮我看着点他吧。陶然,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可别怪我太不客气啊。”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1-14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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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2点
          费渡的烧终于渐渐腿了下去,在满是无力感中醒了过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陶然就守在旁边,见他醒了,才长舒了一口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我让苗苗去买粥了,你多少吃些。她说你昨晚去参加了个酒局,就没怎么吃饭。”
          “谢谢哥。”费渡笑了笑,音色还有些低哑。他看了一眼挂在病房里的钟表,试探着问:“你们今天不是……你没去吗?”
          “我让他们先过去了,你病成这样,我怎么放心。”陶然叹了口气,递了杯温水过去,“你这样……闻舟也不会放心的。”
          “闻舟”两个字让费渡的眸光微微一滞。但他很快垂下眼睫,一丝不露地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温和又平静,“我明白的,陶然哥。你先过去吧,我这里有苗苗在就好……别让他、他们等。”
          陶然显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眼看着都快三点了。看苗苗买了粥回来,又不放心地叮嘱她一番,才揣了满满的忧虑走了。
          费渡倒是真的很乖的喝起了粥,但是他明显胃口不佳,喝了小半碗就让苗苗撤走了,抬头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瓶的点滴。
          “这瓶打完,还有两瓶呢。”苗苗连忙提醒,“费总,您这次病得很重,不能……”
          “我知道,苗苗,你不用这么紧张。”费渡又弯起了眉眼,露出他一惯的招牌式笑容。可如今那一双桃花眼里,只叫人觉得凄凉,全无半点从前的生动。他盯着点滴看了一会儿,又有些疲惫地躺下去,“我会等着点滴打完……现在那边人也多,我想和他单独待会儿。”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11-14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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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6点
            这个时间,墓园已经很安静了。授予烈士的仪式过去,冰冷的墓碑前只剩下一片花团锦簇。
            费渡没有带花来,只就近采了一束小白花,放到了他的照片下面。
            虽然照片是黑白色的,但是一点都遮不住他英俊的眉眼。仿佛那个人还是生动、鲜活的,能永远生龙活虎地冲到最前面,做他最勇武的中国队长。
            但他终究是个人啊。
            是一个会的受伤,会生病……伤到要害,就会死的人。
            “师兄。”
            费渡在墓碑前蹲下来,手指轻抚过上面的字迹,就好像在抚摸他的面颊一般。
            “我挺好的,你放心。”
            “骆一锅也挺好的。”
            “我会照顾自己……你不在,我就不会生病,也不会疼的。”
            “但我还是想,如果可以,你能来看看我。哪怕是在梦里……闻舟,我不会疼,但还是会想你。”
            他的额头轻轻靠在墓碑上,仿佛这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是爱人的胸膛。
            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11-14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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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8点
              费渡准时踏进了会场。
              一堆富二代在里面推杯换盏,看见他,都纷纷热情地围了过来。
              “费总,我还以为你今儿不能来了呢。你助理说你病了,这看着不是挺精神的嘛!”
              “嗐,女孩子嘛,对着我这张脸,难免有些关心过头了。”费渡挑起一抹风流的笑意,熟练的和他们推杯换盏了几轮。
              时间仿佛在往回走,他回到了还在和骆闻舟相看两厌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和这些人厮混,可以忍着胃里撕扯着的痛意若无其事地喝酒。除了从不与人有肌肤之亲,什么禁烟禁酒禁蛋黄派,都被他忘在了脑后。
              现在还不用每天琢磨着,怎么把费承宇养的那些怪物连根拔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能每天去市局和人斗嘴。
              但现在哪怕他去了市局,也没有人能和他斗嘴了……也再没有人会看着他、管着他,能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啰里啰嗦地骂着让他听话。
              费渡记不清自己今夜又灌了多少酒水进去,只觉得身上的不适都被酒精麻痹。他放松地陷在椅子里,醉眼朦胧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骂他的人。
              “小兔崽子,又敢喝酒,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费渡从来都不怕他,看着人急得跳脚,还能笑得勾人,“师兄,我爱你。”
              他显然怔了怔,明明这混小子的情话向来信手拈来、花样百出,可每次他听了,还是会脸红。却又偏要撑着面子,再训他一句,“臭小子,都醉成这样了,还消遣你哥。”
              费渡还是笑,笑得满眼模糊的泪。可骆闻舟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让他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他只好伸出手去,竭力抱住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哪怕是做梦也好,至少此刻,他们还能在一起。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11-14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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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一共分成了六个时间写,文字部分是按照时间发过来的,然后又发了截图,不知道度受能不能把文给我吐出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11-14 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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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吐不出来,就只能请大家移步老福特了。我在老福特也叫蓝晨,最近有点忙,更新比较慢,请见谅。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11-14 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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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真是越来越敏感了……发个短篇怎么都能这么难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11-14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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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江同人]中秋

                      细雨绵绵,夹杂着愈刮愈厉的风,将持续了几个月的热浪骤然扑灭。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被这寒凉的天气所扰,陡然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熟悉的热源却不见了,只剩下早就冷下来的被子。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他揉了下眉心,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四点多了,天都亮了半边,严峫还没回来。
                      他上次给他发消息的时候还是下午,说临时接到了一起绑架勒索案,今晚得加班。他还提醒他按时吃饭,记得吃药。
                      江停划着手机又看了一遍和他的聊天记录,被凛冽的风声搅扰得飘摇不定的一颗心才稍觉安稳。裹紧了被子,正打算继续睡,忽然感觉嗓子又火烧火燎一般疼了起来。
                      这场感冒已经断断续续拖拉了快一个月,开始只是有点咳嗽,然后嗓子就哑了,连说话都勉强。所以他昨天就请了假,没有再去学校。可在家修养却也不见好,又反反复复地发起热来。不然今天他本应该和严峫一起去局里看看的,而不是……独守空房。
                      想到这里,江停怔了怔,接着有些自嘲地笑了。他开了床头昏黄的小灯,只在起身时稍微踉跄了一步,接着便神色自若地找了退烧药吃。
                      三十多岁的人了,即便现在体质大不如前,他也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怎么连独守空房这种词都冒了出来,真是……这般依赖严峫,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江停吃过药,又给自己肩了个鸡蛋。横竖已经是早上了,他打算吃过早饭,就去局里看看。
                      可这顿早饭到底是没能吃进嘴里去。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他刚把盘子端到餐桌上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韩小梅”三个字,江停心里咯噔一下,把手机放到了耳侧 。
                      “江教授,你快来医院一趟吧,严队出事了!”韩小梅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呜咽着道:“严队本来不让我们告诉你,但是……但是他……呜……医生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了……”
                      啪嗒一声,不知是筷子掉在桌子上的声音,还是他心里那根弦骤然绷紧。他张了张嘴,竟一时没能说出话来。用力咳嗽了两下,确实极为镇定地道:“我知道了,把定位发给我。”
                      早上五点二十,绵绵细雨陡然大了起来。雷声随闪电霹雳而下,晃得急救室的灯格外显眼。
                      马翔正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不该给严峫的父母打电话。乍然看见走廊另一端出现的身影,立刻像看见救星一样迎了过去。走到一半,却惊讶地顿住了,“江教授,您是淋着雨过来的?”
                      电话里听起来无比镇定的人,却是穿着家居服过来的。原本宽松的衣服被雨水浸得紧紧贴在了他身上,勾勒得他的身形愈发单薄。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间或有细小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滑下来。晕染得墨一样的眉宇间,水洗似的黑。
                      江停随意抹了一把淌到眼角的水,向来冷静的眼底遮不住的担忧,“他怎么样了?”
                      其实他没有淋几步的雨,可外面暴雨如注,几步间竟被淋成这样。可眼下实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严峫在这里,哪怕外面下刀子他也要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11-23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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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医生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但现在情况稍微稳住了一些。”注意到江停面色不好,马翔尽量说的委婉一些,“严队在昏迷前叮嘱我们不要声张,可眼下……您看要不要先请他的父母过来?”
                        江停点了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理当告诉他们……是抓到绑匪了吗?他怎么受的伤。”
                        “没有抓到,是在解救人质的时候。”蹲在旁边哭的韩小梅抹了一把眼泪,一脸愤愤,“绑匪只允许严队自己进去,我们都埋伏在外面。可当时严队都已经把人质救下来了,那个人质居然把严队往绑匪的刀上推!绑匪就趁机跑了。”
                        这个案子江停了解的不多,只听严峫提过几句。是人质的父母去警局报的案,说自己的女儿被绑架了。开始绑匪只要二十万,他们给了钱,却没见到人。过了几天绑匪又让他们拿一百万去赎人,他们拿不出来,这才报警。人质今年才二十二,大学刚毕业,据说向来文静内向,连朋友都很少……
                        明明一颗心被急救室里的人紧紧吊起,江停的大脑却在飞速旋转,近乎是习惯性的把本案相关的内容都梳理了一遍,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急救室的门。在医生把江停推出来时,第一时间起身迎了过去。
                        那一刀刺得凶险,若非多年刑警的经验,让严峫在仓促之间下意识避开要害,怕是今天就是诀别。
                        江停也做过刑警,知道这一行要面对的是什么。生离死别,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却是他们很常见的事。可看着严峫昏迷中苍白虚弱的脸,想到差一点与自己死别的人是他,好像那把刀不是刺进了严峫的胸膛,而是生生剜进了他的胸口。
                        “江教授,换身干净的衣服吧。”马翔让人回局里拿了套换洗衣服过来,新来的实习生没多大,正是干吃不胖的年纪,倒与向来清瘦的江停身量相当。他把衣服放到床边,紧绷了一晚上的脸上总算能挤出一点笑意,“严队福大命大,医生说这就算挺过来了,只要再观察一晚就没什么危险了。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不如换了衣服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太担心了。”
                        江停缓缓收回放在严峫面颊上的手,克制着还有些发颤的呼吸,低低应了一声。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出来,却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粗略擦过的头发还有些湿哒哒的贴在他额头上,看起来非常柔软。可他整个人却犹如一柄出了鞘的利剑,泛着清冷锋利的光,“那个人质……或许应该叫她从犯,还在局里吗?”
                        马翔怔了怔,很快又反应过来,“在,队里已经审了她一晚上了,但她坚持称自己只是太过慌张,失手推了严队,什么都不肯招。”
                        江停理了理袖口上的褶皱,附身在严峫的氧气罩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他也不看马翔是什么奇异的脸色,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大步往外面走,“带我去见她。”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11-2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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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犯名叫张婉晴,眉清目秀、模样周正,低眉顺眼的模样,一点看不出是个能把严峫那么大个儿的一把推出去的主儿。被关着熬了一晚上,眼圈通红、眼角带泪,看着愈发楚楚可怜,好像被捅了一刀的人是她一样。
                          她看见江停进来,又嘤嘤嘤地开始哭了起来,“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当时太害怕了……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江停没接她的话,也丝毫不为她的哭诉动容。面无表情地坐到她对面,抬手甩给她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既不英俊也不丑陋,是走在人堆里谁都不会注意到的那种人。张婉晴在看见他的时候确实一愣,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却还在嘴硬,“这是谁啊,我不认识他……”
                          “前天下午三点十分,你走出校门,坐车和他一起离开。”江停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两个小时以后,你的父母就接到了勒索电话。”
                          “……那又怎样!我只是、只是在闲暇时间和朋友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很快我们就分开了。然后我才被人绑架……”
                          这显然是在强词夺理了,但江停依旧没有反驳,也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打断了她的话,依旧用那副平淡却莫名令人觉得压迫的语气说下去,“你和他是在大概半年前,在游戏上认识的。据我们调查,你和他相谈甚欢,很快就约了见面……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其实是一个毒✘犯。”
                          张婉晴倏然睁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你骗人!”
                          江停拿了第二张照片递给她,上面的男人穿着囚服,银色的手铐反射出来的光芒是那样刺眼。
                          张婉晴的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同样拷在腕上的手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她甚至忘了哭泣,只喃喃念叨,“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他说他在创业,他只是暂时缺钱……”
                          “他还和你说什么?可以让你摆脱吸血的父母,可以带你远走高飞,从此衣食无忧吗?”江停讽刺地勾了下唇,墨一样的眸子翻涌出清楚的嘲讽,“你不信父母,居然信一个只认识了半个月的外人。还联合他,骗父母的钱?”
                          “是我父母非要毁我的!他们有钱却不肯给我花,都攒着给他们那个小儿子!他们连我考研都不愿意供我,大学生活费一减再减,却想让我以后也帮他们养儿子!”骤然知道自己被骗,张婉晴脑子里的弦骤然就断了。再顾不得惺惺作态,真的痛哭出声,“我父母还限制我交朋友,也不让我谈恋爱,处处都要管着我,他们根本不配做父母……只有他对我好。他怎么会骗我呢,他只是需要钱创业而已……我父母的钱原本就该是我的,如果不是他们非要那个儿子……”
                          “你知道吗,你父母原本已经给了他二十万,但是他不满足,又勒索了一百万。你的父母实在拿不出钱,才来报警。而当时,严……救你的那个警官,明明看见他手里有凶器,还要冒险救你,是因为他看见了警察,真的想杀了你然后逃走。”江停的声音有点发哑,注视着她的目光像是怜悯又像是嘲弄。他轻咳了一声,把尾音咬得又轻又细。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一鼓作气戳破她那可笑的爱情,“你当时被他蒙着眼睛,也感觉不到脖子上的伤口吗?你想看着这样一个人渣,把你自己扔在这里,远走高飞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11-25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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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晴下意识想抬手摸一摸脖子上的伤口,却被手铐牢牢束缚住。其实她不用抹也能感觉得到,只要稍微抬一抬下巴,就能感觉到丝丝痛意。但是那道口子太浅、太小,她还以为是他不小心——
                            可即便是不小心,若不是真的将刀刃对准了她的脖子,又怎么会不小心割出这样的口子。
                            张婉晴闭了闭眼睛,连最后一丝幻想都被浇灭了。她像是骤然被抽去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嘴巴张合了几次,总算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被审了一晚上的问题,“……他确实是我的男朋友,在东阳街,租了个房子。还有几家酒吧,是他常去的地方,说是谈生意。我可以把地址写给你们……”
                            “感谢你的配合。”江停点了点头,扶着桌子起身,便打算离开。他眼里的那点怜悯陡然消失,仿佛张婉晴的崩溃只是一场愚蠢的笑话。
                            “他是爱我的!他是我的爱人,他说过要娶我,他一定爱过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张婉晴突然大喊,不知道想要证明什么,“你不知道我的父母有多偏心,你们男人是不会明白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的悲哀的!我弟可以随便打车,我想在中秋回家过节,他们却嫌车票贵。但是他爱我,他什么日子都愿意陪我过,他只是一时糊涂!”
                            “我确实不明白——你有父母,他们愿意花二十万赎你,是有多么悲哀。”江停顿了顿,站在门口,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只知道被你推向刀尖的那个人是我爱人,我也在等他回家过中秋。而他为了救你……但我会一直在他身边,却不会有人真心待你了。”
                            马翔一直在审讯室外面等着,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满脸都是敬佩,“太厉害了江教授,监控都没有拍到另一个犯人的正脸,绑架现场也没留下任何指纹,您是怎么确定就是他的?”
                            “我见过他手腕上的纹身,上次入狱,是我带队抓的他。他颈侧还有一颗痣,挺显眼的。”
                            显眼……吗?监控画面那么模糊,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这人上次入狱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居然可以记得这么仔细吗?
                            马翔心里的震惊都要溢出来了,简直想立刻请教一下记性这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见在审讯室里还一直气定神闲的江教授,忽然抬手撑了一下墙壁。然后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11-26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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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晰的世界散落成细碎的光斑,众人的惊呼被糅成尖锐的杂音,在他的大脑里呼啸而过,迫使他蹙紧了眉头。双眸仿佛被鸦羽一样的睫毛压得张不开一般,只能无力地阖上。可就当意识快要彻底抽离时,严峫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乍然闯进他的脑海。他便像是被什么支撑住一样,强迫着自己走回人间。
                              当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复如常,他已经被扶着躺在了沙发上。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围在旁边,有往他身上盖衣服的,还有把手伸到他鼻子底下试他呼吸的,马翔正站在旁边试图打急救电话,手抖得按错了好几次号码,恨不得慌成个鹌鹑,“江教授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这严队要是知道了不得把我砌进墙里啊!”
                              “……他不会。”
                              “江教授!”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又沙哑,但这会儿听在马翔耳朵里就和天籁一样。他立刻蹲在了沙发旁边,感动得双眼放光,“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那我开警车送您去医院吧,比救护车快!”
                              “……不用。”江停撑了把沙发,试图先坐起来。但稍微一动还是晕得厉害。于是他又四平八稳地躺了回去,“严峫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盒糖……大概还有一板退烧药,帮我拿过来。”
                              马翔马不停蹄的去了,同时奉上一杯温水。心惊胆战地看着江停吞药一样把糖也一并吞了下去,又等了十五分钟左右,江停终于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
                              除了脸色还是白得和墙一样,几乎看不出刚才半分虚弱的模样。
                              江教授的光辉形象又在他心里高大了许多,于是跟得就更紧了些,“您跟这儿忙了半天了,要回家休息吗,我开车送您!”
                              “不了,我去医院看看严峫。他不在,这起案子还要麻烦你盯着。”江停婉拒了他相送,礼貌地弯了弯唇,便立刻告辞了。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严峫脱离了危险,他的父母这会儿应该也过去了,出不了什么事。
                              可他就是想去看看他,想在他身边陪着他。
                              “江教授!”
                              他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见韩小梅拎了一堆早点回来。她显然猜到他忙完以后肯定会过来,还特意买了两个奶黄包。见到他,便连忙递过来,“您来得太巧了,严队刚醒,他的父母陪着呢。”
                              江停道了声谢,接过奶黄包,却拎在手里没有吃,只是喝了几口甜豆浆。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吃饭还是退烧药的缘故,许久不曾造反的胃隐约又起了作妖的苗头,丝丝缕缕的疼痛像是生了刺的藤蔓,紧紧纠缠在腹腔里,使他没什么胃口。但是听见严峫醒了,他就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默默加快了步伐。
                              “停停来啦。”年老貌美的曾翠翠女士见了儿媳,立刻忘了床上还有个叉烧一样的儿子,先伸手摸了把他的大腿,“这么冷的天怎么没穿秋裤呢,听严峫说你最近本来就在感冒。瞧瞧这小脸白的,吃没吃药啊。”
                              “吃了,感冒也已经好很多了,伯母不必担心。”江停说着,一双眼睛却越过她,直往她身后的病床上飘。
                              他难得有这样失礼的举动,曾翠翠却立刻明白过来,招呼了埋头苦吃的严父和刚进来的韩小梅,“你也不用担心,医生说那傻大个儿脱离危险就没什么事了。那什么……我回家煲点汤送来。小梅啊,这儿附近的商店我不太熟,你陪我们去看看吧。”
                              于是这一方天地便留给了他们两个人,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几乎有些压迫感。直到病床上还没恢复多少气力的严峫挣扎着稍抬了抬手,对江停扯出一抹苍白又虚弱的笑意,“媳妇儿……”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1-11-2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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