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顾谨言不耐,打算起身离开,喝了几杯酒,此时觉得胃中的疼痛渐渐有加重的趋势,可偏偏那几个人不断纠缠,本就郁结于心,又被几个小混混挡住去路。顾谨言心下烦闷随手抓住前面的人手上的桡动脉,轻轻用力,那人就忍不住痛哀嚎起来。
本就是一帮无所事事的不良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心中江湖义气自是首当其冲,那些人看见自己的兄弟受到欺负,纷纷撸起袖子找顾谨言的麻烦。酒吧里每天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计其数,老板也佛系的懒得管。本来几个小混混,顾谨言向来不放在眼里,几下解决后,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一人拿起门旁的拖把,狠狠打在了顾谨言的腿弯上。
“啊…”顾谨言失力跪了下去,膝盖狠狠地砸在地上,自从顾峰把他双腿打断以后,即使每天正常行走,晚上回家后都会觉得双腿像断了一样酸痛难忍,更何况本就带伤的腿,受到如此外力袭击。顾谨言撑着柜子起身,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脸色霜白。
那些小混混似是知道了顾谨言的弱点,在他起身的时候,又踹向他的腿弯,双腿实在支撑不住,他又再次跪到地上,胃中翻江倒海的疼痛,他双手齐齐插入腹中,低头忍耐着。
毕竟大庭广众下,他们不敢太过,几个人使了眼色将顾谨言拖入后面卫生间,随手丢到地上:“哟,小美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还给我们兄弟下跪了?”
胃中属实太痛,顾谨言耳旁轰鸣,听不清外界的声音,那些人看着他皱眉痛苦的样子,再顺着往下看到他紧按腹间的双手,心下了然。为首的那人,蹲下身,轻轻把顾谨言的手拿开,猛然间狠命地按了下去,“呀…呃…”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顾谨言仰起头,又刹那间失去全部力气落了下来。
他们邪恶的笑着,似乎极度享受顾谨言的痛苦,“呵,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不还是在我手上辗转”
顾谨言躺在地上浑身轻颤,眉眼间都是难耐的隐忍,腹中的涨痛感像把他吞噬一样难受,可偏偏面前那人一拳又一拳打在上面,“咳咳咳…咳咳,呃…痛…好痛”意识昏沉,顾谨言无意识地溢出几声呻吟。
渐渐的有些腻了,那人抬起顾谨言的脸,“长得真他妈好看,真想尝尝什么滋味”心中邪念一起,想着至少要去个包间才对得起这种绝色,立马架起顾谨言走出去。
却偏偏这么巧,遇上进来的江逢时,江逢时一眼便认出了靠在那人怀里的顾谨言,顿时警醒起来:“你是他什么人?”
毕竟是混迹江湖的小混混,心思千回百转,从容回答道:“我家少爷喝多了,我来接他”。江逢时点了点头,心想顾谨言就这样回家会不会受到欺负,又低头笑了笑,自己似是没有资格管那么多。
那人趁着江逢时起疑前,急忙抱着顾谨言离开,顾谨言痛的浑身颤抖,可意识却还在,他用了推开抱他的那个人,可浑身力竭,每当他稍有反抗,那人便狠狠按他的胃部,疼痛一阵强过一阵。
小混混随手将顾谨言丢到床上,锁上门笑道:“这回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顾谨言那么痛,可是意识却渐渐明朗,他看着前面的小混混说:“如果…你敢动我…,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浪迹江湖的小混混倒不怕这一套:“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少爷我向来不怕你们那一套”
说着,跳到顾谨言的双腿上,将他双手绑到背后,“啊!啊啊啊啊……”那么重狠狠地压到了顾谨言的双腿,他痛的要背过气,正当一点点绝望的时候,门从外面嘭的一声被踢开。
巨大的冲击力,足以看见来人有多愤怒,顾谨言透过冷汗迷离的双眼看到的是江逢时冷峻的脸,他一脚踹飞小混混,将顾谨言身上绳索解开,顾谨言痛的蜷成一团。
江逢时捏起小混混的脸,面色阴郁地像从地狱深处走来,令那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的人,你也敢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黑道上的事黑道解决,我可以让你干干净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说着抱起顾谨言离开,留下一个属下处理这边的狼藉,江逢时怜惜地看着顾谨言:“顾少,你没事吧,这帮畜生,竟然敢欺负到你头上,幸亏我多留了一个心眼”
江逢时的怀抱又温暖又宽广,还有着淡淡洗衣服的清香,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沉迷在江逢时的怀抱中了,这些年他一个人踽踽而行,即使最狼狈的时候,他也是无坚不摧,何曾有人用这么怜惜的语气,轻轻问他。
全身上下疼的厉害,顾谨言的眼角无声留下一滴泪,江逢时又何尝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酸,只是以为他是被欺负怕了,笨拙地安慰他。顾谨言将头转向江逢时的胸膛,心下无声道,江逢时,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这么多天的委屈酸楚,这么多年的辛苦隐忍,顾谨言着实累极了,他渐渐沉沦江逢时的温软柔情,又强势霸道,人非圣贤,顾谨言心下的弦就在这一瞬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