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言希收回目光,对于他自己的介绍没有任何异议。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许浥尘谨慎地抬头看了一眼,默默爬起来泡好茶,分成两杯。
第一杯恭谨的递到主人手边,请主人品鉴。
又将第二杯放到言商泽面前。
做完就面向主人跪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人的表情,怕有一丝不悦。
下一秒,茶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言商泽尝过一口之后,默默放下了茶杯,并未出声,脸色平静地坐在那里。
许浥尘不动,任由茶水从发梢滴落打在地板上。
他轻吸了一气,娴熟地俯身请罪。
“贱奴知错,主人息怒!”
安言希没再说话,将茶杯放回茶盘。
许浥尘没等到主人的命令,只能自作主张地起身想要重新泡茶。
刚伸手就被言商泽抢先了。
“我来吧。”
温茶,洗茶,泡茶,倒茶。
动作不急不慢,透露着儒雅大方。
看到主人满意的笑,许浥尘只能往旁稍退几步,低头不语。
有旁人在,主人不会注意到他,他大着胆子,向主人身边多蹭了一些。
安安静静地垂头听着主人的夸奖——哪怕不是对他说的。
主人的声音很好听,之前就如初春的柳芽落在水面,温和动听,现在很多了一丝冷冽,依旧令他心动着迷。
真想让主人只能看着自己,只能对自己说话。
囚禁主人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仅剩的理智不断撕扯着他。
可简单的一句吩咐,打消了他所有的想法。
“切些水果。”
许浥尘瞬间回神,应声而去。
可已经萌芽的想法又如何能真正湮灭,有些想法一出现就再也回不去了。
安言希午饭后送走了言商泽,这几日阴郁心情终于明媚了一些,连带着晚上吃饭时都记得赏许浥尘一口吃食。
主人不经意的安抚对许浥尘来说已经是恩赐了,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安伯。”
许浥尘舔干净碗里吃食,嘴角的伤口不小心被撕裂,一丝血在嘴角蜿蜒,配合着身上的伤竟有些赏心悦目。
“主人,贱奴今晚可以在您房中守夜吗?”
他看到了主人的目光,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轻轻开口。
交换也好,如何都好,只要在主人身边。
安言希嗤笑,站起身。
“明知故犯。”
她转到许浥尘身后,看着他背上还没结痂的伤口,伸手摸了一下。
“早上刚罚过,现在就忘了。”
安言希声音很轻,丝毫听不出来怒意,只是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许浥尘俯身,将肩背打开,轻声答不敢。
可酒精渗进伤口的疼,终究还是难抗的。
红酒混合着鲜血。
诡异又妖艳。
安言希蹲下,抬起许浥尘的头,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我建议你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着主人离开的脚步,他伸手沾了一点混着自己血的红酒,酒香混着血腥味,还真是奇妙的搭配。
此夜之后,安言希不再提出见安奕南,许浥尘也不再想着去主人房中留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安言希越来越阴郁和暴躁,下手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重。
甚至罚到许浥尘晕过去再生生疼醒。
可他却越来越安心。
这样的生活让安言希每天处在崩溃的边缘,愤怒又无力。
她坐在窗边,玩着手中的遥控器,无聊又孤寂。
门外的许浥尘却是生不如死,脖子上金属环的指示灯反复变换着颜色。
电击和收紧交叠变换,他蜷缩在地上,体会着窒息和灼痛的感受。
甚至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拉扯颤抖。
而解开铁环的另一个遥控器就在他手中,他不敢扔,更不敢暂停。
这小玩意儿是他亲自送到主人手上的,主人还未尽兴,他又怎么敢扫兴。
今日为什么被罚,他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主人的意愿于他来说就是天。
再过两日,他就必须回公司了,不能时刻呆在主人身边,这些小玩意儿也能让主人随时罚他,何乐不为。
惩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大口地吸了几口气,试图挪动一下麻木的身体,在能动的时候爬起来泡了杯茶送进房间。
从那日之后,他特别又学了一遍,还好基础没丢,主人终于愿意喝了
“主人今晚想看什么工具?”
许浥尘托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刑具,从板子到鞭子应有尽有。
安言希随手指了一个鞭子,便看着电视专心喝茶。
许浥尘轻轻应是,将鞭子拿出来,箱子合上。
主人说,要他身上永远留着伤痕,晚饭时他可以跪在一旁自罚,主人什么时候吃完他什么时候停。
他将鞭子泡进水里,去厨房准备晚餐。
每日能为主人准备三餐,能陪着主人吃饭,能每天都看到主人,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很好,特别好。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