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云吧 关注:3,961贴子:113,936
  • 9回复贴,共1

【生日祭·文】【转载】恋爱同乘之.地下铁(姐妹篇)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百度= 33333=
这个,我发问的时候为了保证能一次上来所以在没有贴完的时候请不要插·楼·哦☆
文章审查中- -+((←这个才是重点吧!!!!


IP属地:辽宁1楼2010-04-27 23:21回复
    作者————shia
    姐妹篇请参照http://tieba.baidu.com/f?kz=757619631
    ↓授权转载
    ps3,听说找车容君要转载的山云吧朋友,您现在可以转了。不好意思,拖了这麼久orz。
    吐槽shia酱:回头qq上给我来截图!!!
    


    IP属地:辽宁2楼2010-04-27 23:24
    回复

       但是———
       「抱歉,这里有人坐吗?」
       那个声音,那句话毫无置疑地划破了令人烦躁的空间,想要凸显什麼般的明确。
       从明朗的声线听来,是个正值青春的年轻人。云雀面无表情的抬头,正好看见那背著长形袋子,露出一脸灿烂笑容的少年;这个人彷佛不惧怕自己冰冷的气息,在压抑的氛围下仍然能够自如的说话——显然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没被这人注意到。不,也许就是正因为注意到了,才装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前来问话的吧。
       云雀的视线彷佛穿透了少年的身影,看见绣著无数只燕雀的背袋里那把样式普通的竹刀。
       须臾,他鬼使神差的低头,翻过第一百三十七页布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书页。
       「啊啊,没有噢。」
       ———那麼这时候,他又为什麼没拒绝呢。
       他正式入学并盛高中,是从开学式结束,各班导师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并要还不很熟悉同侪的学生们选拔班长副班长的时候开始。那天总共有三组在校帮派闯进教室找他的碴,毕竟云雀恭弥在国中时代就赫赫有名,想要趁自己在并高第一天来挫人锐气的家伙大有人在。
       他分别将三个帮派打到滚地求饶,再凭一人之力把数十名看上去很威武的粗鲁份子捆成粽子,扔到并高的校长眼前,质问对方为何姑息养奸。那个吓坏了的老头直摇头说没有,只是连学校都管不动的社会败类,他们教职员也无可奈何云云。在听到『学校』二字后,云雀挑了挑眉,一个眼神便止住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连篇废话。
       他以毫无情绪起伏的悦耳声线说,从今天开始你们除了教学外不需要担忧秩序问题,但条件是这个学校由我接管。老头校长一听这话当然不肯,二话不说以年长者身份要胁他离开。他不为所动,等对方停下来后,淡然的开口。
       ———不首肯也行,你指使在校帮派袭击新生的事我会一字不漏的出去。然后指著鼻青脸肿的加害者们说,他们全招了。
       老头像腐败的花一样马上就蔫了。
       他在看见那件立领外套内搭白色衬衫的瞬间,就想起彷佛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个神经缺乏的高中生在他无意识回应之后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不久,匣门自动关上,车体和轨道摩擦的声响逐渐大了起来,电车继续前行。车内恢复以往的安静,只是窸窸窣窣相互咬耳朵的次数变多了。
       高中生在坐下之后什麼也没动,完全不像平常青少年闲不下来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人视线投往何处,在思考什麼。云雀略过由铅笔构成的简易插图,看完第一百三十七页。
       「呐,你哪里人?」
       很突然地,穿著并盛高中制服的少年问道——从他视线所及之处来看,询问对象似乎是那个正在阅读艰深书籍而且厌恶任何人打扰的云雀恭弥。
       他头也没抬,唯一的动作就是攥起指尖翻页,彷佛世界一切皆与他无关。
       时间的指针不断朝前迈进,少年既不知难而退也没有其他动静,却坚决等待一个答案。
       过了很久,云雀蹙起眉头,还是没抬眼,维持神情一贯的淡漠「……我和你很熟?」
       「嘛,我们是不熟。」毫不在意地顺著回答,「可是呢,感觉你很孤单。」
       所以才找你搭话——云雀有些不悦的从对方语气里听见这层意思。
       「你的错觉。」他语气坚锵的打断对方,带有不许谁质疑的命令语调。电车恰巧经过一座人工山洞,霎那间一道白光闪过,却又马上栽进幽黑的环境之中。
       「啊啊,别这麼见外嘛,俗话说四海皆一家不是麼。我叫山本武,今天刚好17岁,请多指教。」少年似乎又扬起了嘴角,擅自主张的自我介绍起来。
      


      IP属地:辽宁5楼2010-04-28 00:45
      回复

         ……的确有这种人啊,在自己生日兴奋到神经不正常的家伙。云雀不自觉的冷笑,终於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对上少年的茶色眼睛———
         忽然愣住。
         若刚才是因为背光所以没办法看得真切,那麼现在仅仅三十公分的间距,以云雀恭弥的视力能轻易发现一直没留意到的东西;少年脖子上横著一条浅褐色的,和其本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有著微妙差异的伤痕。云雀眯细双眸,附近的空气迎合著他的情绪,开始浮动起来。
         那是………
         「怎麼来的?」他突然说到。
         「嗯?」面对话题的跳跃性,对方显然有些错愕。
         「伤口。」
         如果自己的经验没有判断无误,这道痕迹恐怕是———
         「啊啊,这个啊。」少年棕色的瞳孔往下瞥去,却又忽然发现自己看不见脖子的伤痕,有些尴尬的笑笑,「……之前露营去丛林探险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当时没有发现,等留意到的时候已经结痂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谁利刃锁喉时,为了反抗而不得不留下的切痕。因为伤口的位置很靠近连接心脏的颈动脉;且看疤痕的颜色,恐怕当初的切口不浅,是会严重到危及性命的深度。
         换言之,这家伙没说真话。
         云雀收起灼灼逼人的视线,唇角勾起弧度——虽说是弧度,也是常人非得细看才能察觉的微笑。他确实感到有趣。这个叫山本武的来历,可能不如他名字那麼平凡大众化。从对方主动搭话,却没有对他出手的状况来看,这个高中生只是基於巧合才找上他罢了。
         ………或许吧。就算不是,目的也非常让人玩味不是吗。
         「啊,是吗。」下了结论后,他敷衍的回应道。
         『——……本列车通往并盛中心,感谢您今日的搭乘,祝您旅途愉快。下一站,科技商圈,科技商圈。请需要换乘并盛大学专车的乘客在本站下车。Ladies and Gentlemen……———』
         他在对方不明所以的视线下站起身,把如同牛津字典般厚重的书塞进背包里。可能连他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现在是多麼轻快,罕有的浅笑足以让人愣上半分钟。
         「云雀恭弥。」明明是淡漠的声调,在渐慢的呼啸声中却仍旧明显,一字不漏的传入对方耳中。漂亮的凤眸正式和棕色双眼对上,他仅只是一个回首「我是本地人。」
         伴随著众多脚步声在匣们边越行越远,少年愕然的待在原处。那荡漾在空气中的言灵,似乎久久不散。
         山本武,17岁,血型O,四月二十四日生,金牛座。土生土长的并盛子民,国中时代开始在体育方面发光发热,毕业后被挖角到并盛高中担任棒球正选之一,属於攻守兼备的全能型球员。为人乐观开朗,因此他的社交关系广阔,在与异性交流方面也非常吃得开……
         果然正规管道查不出什麼,他的身份资历就和纸张一样白。
         於是云雀联络了草壁哲矢,凭自己的情报网真相应该马上能拿到手中,但没多久传真过来的资料上却显示———
         和正规管道没两样的内容,差不多的页数,顶多文章某些部份改成草壁会用的词汇。
         山本武的身份还是跟纸张一样白,甚至连跷课这样中学生常犯的错误都没有,情报捎来的评语是『此人看上去很正常,恭先生是察觉了什麼吗』等十九个字。
         但在他看来,这十几页厚厚的资料,却完全是经由他人之首假造的,篡改过后的情报。当然他不能排除情报完全是正确的,只是太乾净了;他的情报网能调查至钜细靡遗的内容,可是目前的资料上却是乾净到上面一字都没提及此人半个缺点。
         ……情报不实这点他几乎已经确定。问题是为什麼?
        


        IP属地:辽宁6楼2010-04-28 00:45
        回复

           如果连自己的情报网都防住了,说明有什麼人在背后操弄,把机密等级提高到Ex级以上,所以他的线才伸不进去。然而,有本事能任意删改户口内容的人(或者组织)可以说是却十分罕有;若是真的遇上了,也是个庞大到不可估计的势力。
           他调查过山本武的亲人,全是在白天生活的一般市民,而且身份资料都很正常。那是出於什麼原因,非要让某组织把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高中生资历重新排版?有什麼理由值得这个幕后黑手如此做?
           云雀坐在同样的靠窗位置,他并没有捧著原文书而是麻俐地搬弄手机滑盖。屏幕随著节奏时而灰暗时而闪烁,那十位数字也在明暗之间越加清晰。
           他知道那个人背后也是个不小的组织。
           「——啊咧,今天没看书?」
           山本武拎著书包,同样坐在云雀正对面的椅子上。
           云雀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收起手机,彷佛从没拿出来过似的。
           「没带。」唯二的随身物品只有钱包和行动电话,表示自己只是出门走走,没有目的地。说完的同时,他忽然看见少年手上又增加几道伤痕,却不若颈子那道刀口刺目,只是很普通的擦伤。
           「说起来,我还没问云雀是做什麼的。学生?还是上班族?」又问。
           「并盛大学法律系。」他只说了一半的事实。
           「喔喔——那麼将来就是法官或者律师一类的人物吗?好强啊。」山本武笑了两声,然后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未来的目标是职棒,嘛,然后想要参加一次日本大赛(注:一年一度,两大职棒联盟的比赛,职棒圣典)吧。就算只扮演一个小角色,坐在观众席上和站在垒包上所感受的气氛应该会截然不同不是吗——」
           云雀听著山本武那些没完没了、接连冒出的专有名词,不禁感到有些错愕。
           这个人——是谁?
           他是那个脖子上有个致命伤痕,差点死亡的家伙吗?为什麼还可以这样畅谈自己的未来?
           到底是……普通人?还是恰恰相反?
           「刀………」他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先因为疏忽而开口了。然而对方已经终止了话匣子,好奇的望向自己,云雀只能强硬的转变话题,「那个袋子里的竹剑。你不是去道场的麼?」
           这只是他为了消去失误的一个唐塞,完全没期待对方会说些什麼,却也没预料到因为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山本武忽然如同死寂般的沉默下来,低头掩去一切情绪神色。
           他感到莫名的疑惑,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麼,只能跟著默然。
           「刀不是梦想。」大概过了一分钟,又或者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少年抬首,淡棕色的眸子忽然深沉下来,不容质疑的眼神穿过云雀凤眸,正对著某个东西。他的笑容忽然从暖阳的灿烂变成自信的微笑,然后用带有信仰的口气,像念咒语般的说道。
           「———刀是承诺。一个绝对不违背的承诺。」
           一个千斤重承诺,一个为了挚友、像是契约般的承诺。
           正因为刀,少年才能保护别人;正因为刀,他才有力量捍卫朋友到底。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甚至难以让人觉察话里究竟包涵了什麼样的情绪。山本武的话对十七岁的孩子太过成熟,却带著青少年特有的信誓旦旦。云雀在短暂的吃惊之后不禁思考,要是这人的梦想和承诺俨然往反方向前进时,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要是后悔呢?」他忽然饶有兴致的问道,「必须放下一方的时候怎麼办?」
           对方因为一下被塞了两个问题而显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握紧揣在怀中的深蓝色长条形布袋,最后竟然耸了耸肩。「要是对得起自己,怎麼选择都是对的吧——嘛,虽然这句话完全从老爹那抄来的,总之真要是必须二选一,到那时候我自己也许就能知道怎麼做了。」
           云雀没对似是而非的答案反应,只是暗自伸手,切掉了行动电话的电源。
          


          IP属地:辽宁7楼2010-04-28 00:45
          回复

             云雀面无表情的环视周遭一圈。绿叶被雨水压的抬不起头,盛开的花瓣也散落在石砖地上,围绕在地铁站附近的公园正处於试炼之中。没有特意去寻找,某个和周遭截然不同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映入眼帘。他朝著那个方向走去,每踩一步水花就高高跃起。
             纵使他已经离对方仅仅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穿著黑色立领制服的少年依旧不闻不问的俯视地面,彷佛什麼都没看见,什麼都没听见。
             好比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和自己无关一样的无情。
             蹙起的眉头从没松过。他不晓得这个人为何放任自己在这里淋雨,为何露出这种淡然到简直不像山本武的表情,为何看见他站在这里还没有反应。只是自己的手无意识的移动,先将伞下一部分面积让给了少年。
             少年的脸上早已布满水迹,究竟是雨水淋的还是其他什麼云雀无法辨别。受伤的下巴以及右眼彷佛还在淌血,淡淡的红色在纱布表面晕开。对方的表情如同绝望般的神情木然,一副介於疲累和哀伤之间的模样。
             云雀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后他伸出手,摆在山本武眼前三公分的地方,不远不近,不怜悯不责怪。迟了一会,才淡然的开口,「回去。」
             山本武的肩膀耸动一下,似乎是对那两个字起了反应。他缓慢地抬头,早已不清澈的模糊双眼对上云雀的视线。嘴角动了动,山本武似乎想笑,但又完全笑不出来。「啊,是云雀啊。」
             是云雀啊。
             所有的话似乎都堵在这句话以后,梗咽著却没办法吐出半个字,全是意义不明的声音。少年看到那只手,和自己相比之下显得修长的十指和白皙的皮肤摆在眼前,他不自觉的拉住云雀的掌。
             「云雀,对不起,可是我现在——没有家。」
             山本武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手掌,先是下巴,鼻梁,五官分明的面庞埋进了云雀手中。他浑身颤抖,在狂风暴雨下湿透的制服无法保暖;他还在颤抖,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云雀极其不适应的想抽走自己的手,霎那间却感受到不同冰冷雨水的温热液体流过掌心,顺著边缘汇流到水洼之中,只给他留下了温度。
             黑色外套和白色衬衫,单调的黑白色彩,和周遭斑斓绚丽的景象对比,就好似丧装一般。
             他看见那柄山本武随身携带的竹剑。对於血味很敏感的嗅觉告诉自己,上面的味道并不只来自於一人而已。不知从哪个时候他松懈了右手的肌肉,任由热流从他手上渐渐流淌,宣泄痛苦。
             须臾,云雀开口,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温柔缓慢。
             「你……哭了?」
             少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云雀想到他刚才说的,关於家的句子。
             得到结论只需要一秒的时间。
             「你父亲………」
             没等云雀说完,山本武突然扯过他的右臂,因他半秒的疏忽而一直替他两人遮去落雨的黑伞,自他手中脱落。
             伞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地时发出轻微又空洞的声响。
             山本武将云雀抱在怀中,明明是能够感受彼此温度的距离,却难以体会到对方的痛楚。
             「他走了……我老爹——他离开了。」用了半天也无法选择那个最直接的字汇来形容整件事的结果。原本觉得站在雨中能让自己冻的就此倒地不起,没想到却让思绪越发清晰。
             云雀看不见山本武的脸,视线穿过对方湿漉的发稍仰望不断撒下银光的天空。对方颤抖且冰冷的体温隔了重重衣物传进自己的皮肤表面,他们都在神之泪下方沐浴。
             你是在想,如果能死掉该有多好吧。你是在想,如果这些事情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吧。
             为什麼没有死呢。
             为什麼这些事情都是现实呢。
            


            IP属地:辽宁9楼2010-04-28 00:45
            回复

               为什麼———死去的偏偏是父亲呢。
               虽然……没有体会过亲情,但也不是想不到,这种现实的冲击下,所谓痛彻心扉的意义。
               确实,从山本武那里间接感受过的,亲情的契绊。
               「云雀——」他断断续续的说著,虽然痛的要死,却依然稳定到可恨的声调,「我记得你问过,万一承诺和梦想相悖……我会不会后悔。」
               云雀记得那时候山本武的回答是,假如对得起自己,不管是什麼选择都是对的。
               这是山本武父亲的教诲。
               「我——好后悔啊。」
               他闭上眼,聆听著对方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说不下去了,深呼吸几次「我老爹他——他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从来就只是看著我,要我放手去做而已。但他就这样……离开了。」
               阿武,你的未来是你的东西,老爸我不会干涉。我只要求一件事,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必须能让你自己挺直胸膛走下去。
               山本武攥紧拳头,然后又松开。
               「……是我的错。假使一开始我就把事情当真,不要用这种半吊子的游戏心态的话,事情也许不会波及到老爹身上吧。不——当初决定要这麼做的时候,就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天会因此而死去,也是无怨无悔的走完一生罢了。但老爹却与这件事毫无关联,我看见家里……变成那样以后,除了大脑一片空白之外,脚底还感到刺骨的寒冷——我害死了老爹。」
               他比平常稍微晚了三分钟回家,到了印象中是家的位置时,却看见黄色封锁线和正在驱散人群的警察。那个记忆中温暖的两层楼建筑,已经成了巨型焦炭。
               心脏喀的一声,他似乎什麼都听不见看不见了,为什麼那些见鬼的资讯仍旧不断的进到自己脑中,人们怜悯的说瓦斯突然泄漏,那老头子急著叫大家驱散就来不及逃出来……节哀顺变。
               不是。
               不是意外。
               在现场的时候感觉到的杀气,告诉自己不是意外。
               悲愤之余他扔下了书包,扔下了视如己出的白色小球,提起千斤重的承诺之剑。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弱不经风,这样——怎麼保护重要的人呢。」山本武很想笑,到了嘴边却更像哭的弧度,「虽然现在后悔也已经无济於事……但,我这样做是对的麼。我这样因为一头热而害死自己唯一的亲人,真的是对的麼。」
               他把头埋在云雀的肩窝处,反而更像个深陷迷宫当中,既无法脱身也无法独自行走的一个需要安慰的爱哭小孩。云雀垂眸,才想抬起的手改架在两人之间的阻隔,轻轻一推,他看见山本武错愕的神情,下秒开始回避自己的视线。
               ——山本武也只是个经验尚且不足并难以承受打击的小孩子而已。
               他的左手贴上对方的脸颊要他不要退却,右手则避开衣领,摸到记忆中那条浅褐色的疤痕。周围光滑的皮肤和刀痕的粗糙触感成了微妙的对比,山本武有些疑惑的望著他。
               「这个伤……」他揣摩了一会才开口,却没把最主要的话说出来,「让你有活著的感觉。」
               「——那又如何。」山本闭上眼睛,「不该离开的却离开了,该走得却还在这里。」
               「如果你父亲在这,听到这句话,会怎麼说呢。」
               山本武愣住。
               「没有谁的命是去死。」云雀感觉到雨水顺著浏海,冰冷地描绘自己脸庞的轮廓,如同山本武所说的,思绪会越来越清晰。「虽然我不很明白……亲情这种东西,但你的父亲是为了救你,才独自留在家里的不是麼。」
               「把你父亲想要保护的命说成这样,他会高兴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些话,虽然语气是一如往常的淡漠,却似乎有什麼感觉要冲破牢笼逃出来似的,压的心脏很难受。
               这就是……悲伤的情感吗。
              


              IP属地:辽宁10楼2010-04-28 00:45
              回复

                 「你父亲给你的那句话,就是想和你说,无论你如何选择都要抬头挺胸活下去。他的意思并不是要让你背负所有责任,而是在告诉你,只要你觉得正确的事物,他都会支持你到最后。」他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下露出惊为天人的微笑,使的一向冷然的面庞柔和下来,「他从来都没责怪过你,但无论是你受伤的时候还是深陷危险的时候,你父亲不都是最担心你的人吗。」
                 ———令人羡慕啊。
                 这样的感情,看著都想……为什麼自己没有呢。
                 山本武没有说话,任由湿透的纱布将血晕开,痛楚经由神经传到大脑。眼角乾涩,他知道自己流乾了泪,雨水从额头滑下眼皮后在眼眶里打转,湿润了眼角。
                 呐……老爹,对不起。把性命当做筹码来换算,这样无论是对谁都太不值了。
                 「我能——我还可以,继续往下走吗。」
                 ……无法回头了。
                 那个梦想,那个带著父亲上棒球场的梦想现在已经破灭。所以他选择将承诺贯彻,选择保护一生一世的挚友。
                 如果我为了这个离开并盛,老爹,你在天上……替我祝福一下吧。
                 「…………」
                 云雀闭上眼睛,一股偏高的体温靠过来,他没有对此反应。当对方同样冰冷的面颊贴在耳际,他忽然敏感地察觉到——
                 那两行从对方眼中留下的雨水,确确实实,沾染了伤心的温度。
                 『——本列车直通并盛中心……下一站,并盛高中,并盛高中。倘若有需要转乘黑曜支线的旅客,请在本站换车。Ladies and Gentlemen, the station……———』
                 进入车厢的高中生们大部分脱下象徵高中时代本身的立领制服,改穿上象徵高中时代已经结束的毕业服装。他们的脸上带有喜悦、不舍、还有很多很多情绪。唯一相同的是,脸上的笑,和刚进入高中之时不同,是成熟稳重的弧度。
                 他们在熟捻的走入车厢后,意外发现角落靠窗的位置依旧坐著一个莫约二十多岁的青年,正聚精会神的看著艰深的外文书籍,对於突然袭来的吵杂皆予以漠视。
                 青年有著绝美的五官以及修长的身型,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背心衬衫牛仔裤,却仍旧显得他气质不凡。削短的浏海垂在耳际,丹凤眼眸正隔著无边的方框眼镜他细细阅读那些纤长字母。
                 那些刚从学校离开的毕业生带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青年蹙起眉头,伸手阻挡樱花花香与鼻子的接触。因为本身体质问题,他闻到樱花的气味就会产生晕眩,令人厌恶的先天问题。
                 「喔——真稀奇,原来云雀你有近视啊?」
                 来者是个少年,他端正的脸部轮廓显示他的年轻,就和在场大部分的毕业生相同,穿著黑色的制服,肩膀上一个书刀一个长形背袋,手中提著两大袋子,里面全是不知道哪来的礼物。但他温暖的茶色眸子里饱含许多时下年轻人绝没有的镇静,以其看遍世间百态的成熟感。
                 云雀没有抬头,维持一贯冷漠表情,边翻页边务实的回答「字太小,就会戴。」
                 「啊,原来如此。」对方学他淡淡的口气,脱下制服外套披在肩上,坐在如同以往的位置。
                 他蹙起眉头,抬头看见山本武除了脖子上的刀痕外,下巴上忽然多了一条竖起的细小疤痕。颜色很淡,比脖颈处的还要淡些,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条痕迹或许还会在加深、变长,就像这个人的誓约一般,「下巴。」
                 「之前找凶手报仇的时候,被人砍到的伤口。」少年伸手抚摸那凹凸不平的触感,「虽然比眼睛的伤轻多了,却迟迟没有消去,反而还越发明显——不,应该说是我让这道疤留下来的。」
                 代表决心已定。
                 他至此,算是前进一大步了吧。
                


                IP属地:辽宁11楼2010-04-28 00:45
                回复
                   「是吗。」他不想再说什麼,垂眸想把注意力重新摆在书本上,忽然一道光线闪过眼前。他顿了下,视线转向少年颈上用铁鍊系著的一枚戒指。它的金属光泽和纹路出乎意料的熟悉。
                   ———那不就是…………
                   云雀勾起不明显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望向坐在对面的山本武,「所以,什麼事?」
                   「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你找我有事。」云雀恢复原本的模样,连问号都懒得用了。
                   「果然瞒不过云雀吗……」他抓了抓后脑杓,接著把双手放在膝上,收敛不正经的所有情绪。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后,一脸严肃的开口。
                   「——我,要离开并盛了。」
                   「今天下午的班机。我拒绝了并盛大学棒球队的邀约,还是决定去义大利。」他顿了顿,「嘛,我觉得你大概也猜到我不是去那里读书的吧。能不能适应那边的世界,使用那边的语言沟通我都还不知道,不过……再怎样我都必须保护想保护的人。」
                   包括朋友,包括云雀恭弥。
                   不过云雀还是那副表情,没有吃惊也没有惋惜。他淡定的翻页,连眼睛都没再看对方第二眼。
                   「然后呢?」
                   「啊?」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搞不懂。
                   「你只是想说这些?」意思是你要是在那里废话,我宁愿下站就下车。
                   山本苦笑。啊,的确啊,云雀就是这种人呢——
                   「云雀,谢谢你。」
                   云雀的表情终於有些变化,凤眸对上棕眼,看见对方切实的感激和……更多难以理解的情绪。
                   「之前那阵子,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山本武低头,接著有些尴尬的笑了,「其实当初和你说话也只是很好奇你身上的气息,觉得你很不平凡罢了。我们之间的联系确实不深,但我很感激你在这段时间给我的鼓励。」
                   「遇见你的时候我正好在梦想还有承诺之间摇摆不定——我一直在想,云雀也许是看出来了才会问我那个问题吧?也如你所说,我的梦想和承诺是相悖的,似乎难以并存。」
                   「老爹死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麼办了。是因为你的话,我才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
                   山本武的微笑很坚定。就和他说『刀是承诺』一般的坚信不移,充满信仰的声调。
                   「所以———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云雀。」
                   他还是忍不住的,愕然了几秒钟。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朝自己说这种话。
                   「你……不再后悔?」须臾,他试探道。
                   「以后也不会。」少年摇摇头,举止就和他父亲说得那般,抬头挺胸,「只要对得起自己,怎麼样选择,都是正确的。」而他相信实现承诺,没什麼不对。
                   「啊,是吗。」他没说什麼,既没有推托山本武给他的光环,也没有欣然接受山本武给他的评价。只是和平常没两样的看著书,好似离别的一刻不会到来般。
                   彼此沉默了很久,山本武不愿说出离别的话,云雀则冷静的宛如什麼事都没发生一般。车窗因为呼啸而过的风微微颤抖著,偶尔能看见山洞旁当作照明的橙黄灯光一闪而逝。
                   最后少年低头,少见的没有正视云雀的双眼,「云雀,我———」
                   『——……本列车通往并盛中心,感谢您今日的搭乘,祝您旅途愉快。下一站,科技商圈,科技商圈。请需要换乘并盛大学专车的乘客在本站下车。Ladies and Gentlemen……———』
                   列车在不断重复的播报中渐渐停下。
                   云雀看著山本武呆然的表情,勾起一个艳丽却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他阖上厚重的书,从座位上站起来,畅行无阻的走向匣门。
                   那个被广播吓到的少年才反应过来,「云雀,你也等我把话——」
                   「后会有期。」顺手摘掉眼镜,他优雅磁性的声调里彷佛没有别离的忧伤,说的轻描淡写,「你是想这麼说吧。」
                  


                  IP属地:辽宁12楼2010-04-28 00:45
                  回复

                     没等山本武的回应,一头栽入携来相往的人群之中,消失踪影。
                     「………………」
                     山本武愣在那儿足足有半分钟之久。待匣门关上,又变成一个人的归途。然而,这次却不是回到怀有他十七年记忆的家里,而是并盛国际机场。那里,他的挚友,一个陌生的世界等著他。
                     少年吐出一口气,抓了抓头,从包里拿出崭新的西装外套,一点也不熟练的穿起来。折腾了很久,他还是把黑色领带解开,在长形袋子上面绑了个结然后系在肩膀上。
                     还是决定把自己连同对面的空位让给两个时尚OL。这两个小姐丝毫没发现山本武仅只是刚从高中毕业的年纪,把对方当作社会精英般低声讨论起来,山本武苦笑著暂且别过。
                     站在车厢的另一端,他忍不住觉得——后会有期难道是想给他增加在日后见到某人的希望吗。
                     双扇匣门甫一打开,两个不同方向的人群便拥在一起,在这短短的二十秒间造成不小的混乱。在那个瞬间,云雀很顺利的从人群中挤出,然后立刻掏出包里皮夹手机等重要文件后,走到垃圾桶前毫不犹豫的连同市面价值不下三千元的原文《失乐园》一起扔了进去。他把皮夹塞在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开启手机,在亮著的屏幕上按下几枚熟悉的号码。
                     左手把票投入剪票口的孔中,右手同时按了通话键。
                     『喂?』对面是个介於低沉和中性之间的嗓音。不难发现说话者其实年纪很轻,但心智却比一个成年人还要早熟,『啊啊,是你啊。照这情况看来,你是决定好了?先说,我们可是今天下午的班机,你———』
                     「详细时间给我。」
                     『………』对方沉默几秒,然后嘴角上扬,连话里都很罕见的带有昂然笑意,『喔?敢情现在是吹什麼风?我实在是太惊讶了,能让你云雀大人毫不犹豫离开故乡的东西我原先还以为是绝对不存在的呐。我到想猜猜到底是什麼东西,钱?权利?强者?还是什麼?』
                     「这个嘛,」他笔直的穿过一大堆并大学生排队等车的地方,轻松的朝候车区最长的一辆轿车走去。飞机头发型的司机正恭敬地静候他到来,「你可以猜啊。」
                     『喔,装神秘?——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虽是这麼说,口气却是对此感到兴致盎然,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时间和班机号码我晚点会传到你的电脑里。不过最好快点,我可不保证你来的时候飞机起飞了没。』
                     他一脚踏入轿车里面,以眼神示意助手草壁打开电脑后,闻言提高声调,「不劳费心。」
                     对方状似耸了耸肩,过了一会才无所谓的回应,『说得也是。总之彭哥列九代也很期待看见你们这群蠢纲的守护者。你来了之后我会给你介绍其他人,那之后要怎麼行动再看著办——怎麼了?难得我说到这里你没有反驳。』
                     「我暂时没兴趣和谁见面。」他冷然的说道,「谁都不想。」
                     『你的要求让我很为难,云雀。为什麼?解释一下你的理由吧。』语调轻快的看不出「很为难」的端倪——似乎早已料到云雀恭弥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看著车窗飞越而过的车影以及都市丛林,想要牢牢深记住每块瓦石一般。过了好半天才回神过来,仰头看著黑色的车顶,电脑深幽的光芒从下方照射出他骨感的脖颈线条。
                     「啊啊,那个啊。」他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唇角扬起些许弧度。
                     「———你可以去问雨之守护者山本武啊。」
                     喀擦一声挂了电话。
                    fin.
                    我要吐嘈----------!!!!
                    但是这篇幅有限我根本吐不了多少啊啊啊啊!!!!
                    总之敢这篇文真的让我很想死。虽然梗是我想的但是中途就如同挤牙膏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
                    在做些什麼了orz...谢谢车容君和阿鹤,给了我不少(应该说很多)意见。
                    尝试了很沧桑的云雀桑。我说这样的云雀桑也不错啊,换种口味感觉就很不一样。
                    是说这篇文章真的是山云吗...是山云吧....
                    不是R云+云山吧。应该不是吧....
                    啊啊--总之就交给后面的吐嘈了(哪个后面?!)
                    正在计画要不要来个FREE TALK。感觉后面的幕后花絮会很有料啊,根本就有太多东西(尤其是我这篇)可以吐了吧我说?!我说?!
                    ps,DAD真的是太可怜了。他在咱两篇文一开始就领便当鸟。
                    ps2,其实本来有一段是十年后(真的是十年后?云雀到底几岁了口胡!?)的故事,因为都已经一万四千了,就不打算上放来,云雀生日贺的时候在说。
                    ps3,听说找车容君要转载的山云吧朋友,您现在可以转了。不好意思,拖了这麼久orz。


                    IP属地:辽宁13楼2010-04-28 00: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