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经年之愿
在晓开始新的行动的时候，法师塔这边却暂时恢复了平静。卡卡西不知道小巴后来是如何想的，只知道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说自己不会为此怨恨他。然而，卡卡西看得出她依然有些言不由衷，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是不是该把她送到木叶待一段时间。这样，既给她留出了更多的空间，也让她能接触到更多的人，或许能有助于她看清自己的内心。
就这样，两个人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方式，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对卡卡西而言，一件被意外耽搁了的事情也必须提上议程了。
此时，卡卡西正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集中心神维持着手中半成品药剂的稳定。
如果带土在这里，他就会明白为什么白牙上没有光明祝福，因为卡卡西手中的药剂散发着浓郁的光之力量。这种程度的光之力量，若不是传奇级别以上的光法师亲自出手，就只有光明祝福这种等级的魔法才能做到。
这瓶药剂是卡卡西将光明祝福融入生命泉水温养而成，拥有至浓至纯的生命之力。以此为底，再加入月夕石粉3克、青晶石粉5克、磷豹血5克、野榆藤根2支、血忧草3根、凤凰羽毛1支，就可以制作成魔力之源药剂。
这些药材都是大陆上难得一见的珍惜材料。除了凤凰羽毛之外，月夕石与血忧草也是因为生长条件十分苛刻，所以非常难以找寻。不过，经过几年的努力，它们都成为了卡卡西的实验室里的收藏。
桌子上整齐排列着的几个材料盘已经空了一大半。在加入了青晶石粉、磷豹血和野榆藤根之后，药剂已经不再是纯洁平静的乳白色，而是夹杂着丝丝淡黄，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原本卡卡西对于魔药调配是一窍不通的，但为了做成这个药剂，他下了很多功夫学习和研究，现在也算是半个大师了。
他从桌子上拿起血忧草，小心翼翼地放入试剂中。在血忧草接触溶液的一瞬间，一股鲜红飞快地自上而下蔓延。接着，卡卡西拿起装着月夕石粉的小盘，等到所有溶液都被染上鲜红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将粉末到入试剂中。顿时，药剂开始剧烈地沸腾，一股淡色融入鲜红，盘旋扩散，渐渐将所有鲜红抹去。当沸腾平息之后，试剂呈现出澄澈的透明色。
卡卡西看到透明色的出现，稍稍松了口气，知道前面的步骤没有出错。其实在着手调配药剂之前，他已经做过几次实验了，知道现下的透明是血忧草与月夕石的药性互相制衡导致的结果。
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了——加入凤凰羽毛。
这一步最为关键。凤凰羽毛拥有能使人重获新生的生命之力和浓郁的火元素之力，但它的力量最为桀骜，十分难以掌控。因此，整付药剂需要其他药材来引导控制凤凰羽毛的力量，比如配方中的月夕石粉就可以抚平暴烈的火之力，而血忧草则可以作为引子激发羽毛中的生命之力。
不仅如此，加入凤凰羽毛的时机也有着特殊的要求。只有所有其他材料的能量完美的融合，并且达到一个微妙的活跃程度的时候，凤凰羽毛的力量才能与之顺利融合。就类似烧水时水将沸未沸的状态，在此之前，药剂的能量还不够活跃，无法接纳凤凰羽毛，而一旦超过这个点，加入凤凰羽毛则会直接引发药剂的反应，令所有的能量当场爆发。
卡卡西把药剂放置在桌上的魔法灯上，然后点燃魔法灯，仔细地用魔力控制温度。渐渐的，药剂产生了颜色，开始散发出柔和的淡粉光芒。
卡卡西一只手持续输入魔力，控制魔法灯的温度不变，另一只手拿起装有凤凰羽毛的水晶瓶。他轻轻一晃，水晶瓶的塞子就自动脱落，一股灼热的焰色气流喷涌而出。卡卡西不慌不忙地送出一股魔力包裹住羽毛，控制着凤凰羽毛离开水晶瓶，缓缓地移动到药剂上方。羽毛散发出的能量被魔力封锁在内，飞速地打着旋儿不肯停歇，卡卡西为它打开一个魔力通道，火红的能量便顺着通道灌入药剂中。
瞬间，原本平静的药剂也开始躁动，淡粉色的光芒染上深红，忽明忽暗地变幻起来。
卡卡西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屏住呼吸，将全部的精力聚集在双手魔力的输出上。在他眼前，凤凰羽毛的能量一点一点溶入药剂，药剂变得狂暴躁动，但是在魔力的安抚下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魔力通道中的火红能量由粗犷变得涓细。卡卡西心念微动，魔力形成的包围散开，凤凰羽毛轻轻地落入药剂中。耀眼的白光一闪而逝，紧接着所有的光芒倏然收缩。凤凰羽毛于无声处隐没，不留任何灰烬。狂躁的药剂平息下来，水面开始缓慢地旋转，在中央处形成一个细细的漩涡。澄澈的赤色显现，内有光华流转。所有的能量敛于内部，形成一种令人沉迷的神秘深邃。
成功了！
卡卡西轻轻呼出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药剂，眼中并未流露出特别的情绪。有些事情，期待得久了，激动的心情就慢慢淡了。五年前开始的谋划，如今终于要接近终点，他却不知事到如今还会否有意义。
一股疲惫感涌上来，卡卡西知道这是刚才使用了太多魔力的缘故，并不放在心上。他把药剂贴身收好，打开实验室的门。
无形的结界消退，卡卡西一下子感受到一股不稳定的魔法波动。空气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在吸引游离的魔力，但旋涡的吸力忽强忽弱，让魔力们并非径直向着旋涡飞去，而是忽前忽后的不规则地移动着。
这种魔力波动——看来是小巴要突破初级法师了。欣喜之余，卡卡西也不得不提起精神，他需要去关注一下小巴的情况，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此时的小巴正努力控制着体内沸腾的魔力。她刚才正在冥想，突然感觉到冥想空间开始震颤，空间内的魔力躁动不安，涌起一股股狂躁的波动。她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因为心神不宁脱离了冥想的状态。紧接着，她就发现体内的魔力在不受控制地流窜。原本温顺的魔力现在化作一条条汹涌的河流，冲向一切能够被占领的地方。回想起之前看过的书中的内容，小巴立刻意识到这是她达到了突破初级法师的临界点。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说来人的状态真是奇怪。有一句古语是“化悲愤为力量”，小巴虽然刚开始知道卡卡西是父母死亡的诱因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无法进入冥想，但当她给出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之后，这一切苦恼就突然化成动力，令她在修炼上比平时更加高效。其实小巴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她只是觉得她不可能枉顾与卡卡西老师结下的羁绊。或许是逃避吧——抱着“只要变得更强，眼前的问题就一定会迎刃而解”的想法的逃避，小巴比预期中更快的到达了初级法师的关口。
小巴匆忙按照书中所说的方法控制魔力，她闭目凝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的魔力脉络上，努力向魔力传达宁静、平和等思想。在她的努力下，魔力翻涌的力度渐渐减小，虽然还是比平时狂躁很多，但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接着，小巴控制魔力缓慢又艰难地向着胸腹中的某一点聚集。她能够感受到体内的魔力越来越浓郁，尤其是靠近胸腹的地方，魔力汇成了一汪小潭，小巴从来没有见到过它们的火红如此鲜艳，也从未感受到它们有过这样强大的能量。当魔力聚集到一定的地步，它们就自发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只是这个漩涡并不稳定，需要小巴用心引导才能维持聚集的趋势。
一缕一缕的魔力被吸进小小的漩涡，漩涡却不见增大，只是变得越来越凝练。开始的时候，小巴还带着赞叹与兴奋的心情感受着它的活力。渐渐的，她感受到了压力。当漩涡中聚集的魔力越来越多，旋涡发出的向外的抗力就越来越强。很快，旋涡内魔力的量就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需要她竭尽全力维持才能保持稳定，这让她完全没有精力思考其他任何事情，心中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自己绝对不能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巴的体力与精神正在消耗，小小旋涡里的能量却还在增加，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仿佛旋涡是她无法战胜的魔障。疲惫感一波波的袭来，小巴咬牙，维持得近乎麻木，连控制魔力似乎都成了下意识的动作。精神已经无法思考，肉体的记忆接管了对身体的控制。平日里学习过的技巧被无意识地施展出来，竭尽全力地维持着岌岌可危的阵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力突然消失了。小巴下意识地松开对魔力的控制，才发现漩涡已经彻底稳固下来。它现在呈现出纯正的火红，以一种奇特的韵律缓慢旋转着。脉络中的魔力被这韵律带动，轻盈地流过全身，带给她充满力量的感觉。
看来是成功了。
小巴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她带着些许激动站起身来，拿起法杖规规矩矩地吟唱了一个火球术。灼热的火球在空中出现，威力明显比之前大了不少，这让小巴心中喜悦。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小巴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这是法师塔有来客的提醒。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小巴奇怪地收起法杖。一转身，她惊讶地看到房间门口闪过卡卡西老师的背影。
“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正准备去看一下是谁在敲门，听到小巴的话，他回身露出一个微笑：“恭喜你成为初级法师呀。”
小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说了声“谢谢”。她奇怪地问：“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感觉到。”
“因为你刚才在突破初级法师地关口嘛，感觉不到外部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小巴微微歪头：“这么说，老师从一开始就在吗？”
“虽然不是一开始，不过确实在了一段时间了。你刚突破完初级法师一定累了吧？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是谁在敲门。”卡卡西挥挥手离开。
然而，小巴并没能按照卡卡西所说早早休息。因为，访客带来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有纲手的线索了，自来也在晓的据点里找到了她的气息。

第十三章 初生之叶
清晨，树林刚刚醒来。朝阳洒下温暖的光芒，叶片上晶莹的露水闪着光。然而这一片静谧安详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几个身穿法师袍的身影匆匆闯入，又匆匆离开，在身后留下一串受惊的鸟鸣。
就在几个小时前，卡卡西收到大和捎来的消息，得知木叶已经确定纲手的位置，正在组建队伍准备前去营救。他没有犹豫，就决定加入这次行动。一来，纲手必须救出来；二来，他总觉得晓的目的并不简单，也想借此机会收集一下情报。因此，现在卡卡西正和木叶派出的小队一起，在自来也的指引下前往晓的据点。
出发之前，卡卡西将小巴带到了木叶。他之前就有想法让小巴在木叶待上一段时间，现在虽然有些仓促，但也算是一个好的时机。小巴刚成为初级法师，此时正需要有人教导，而木叶最不缺的就是好的老师。
这次木叶一同前往营救纲手的有两个小队，分别由自来也和大和带领。一路走来，卡卡西对小队成员们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自来也队里的高级法师分别叫里奈和笼岛，分别擅长风系和雷系法术。大和队里的两个法师分别叫诗织和杉山，都是暗部的成员，诗织擅长侦查、幻象、阵法等辅助，杉山则擅长攻坚战。
没过多久，他们穿过了树林，来到一面耸立的山壁之前。自来也停下脚步：“这里就是晓的据点了，大家小心。”
山壁前是一片空旷的草地，此时正值秋天，草地已有大半枯黄，只有山壁上的青藤仍残存着些许绿意。
自来也说：“山壁上应该有幻术，掩盖住了真正的入口。上次我跟踪两个晓的法师，看到他们从这里进入山壁。因为担心会打草惊蛇，我没有再深入，只是用魔法追溯了一个月内在这里出现过的气息。得到的结果显示，纲手在这里出现过，并且这里至少出现过七个不同的黑暗法师。我推测，这里是晓的一个重要据点，纲手还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让我来吧。”卡卡西抬起法师帽帽檐，左眼的写轮眼飞速转动，映出空间中的魔力流向。在一片天然的土元素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由黑暗元素构成的魔法阵列。这个魔法阵列并不复杂，很快，他就将之破解。在众人的感知中，一条通道赫然出现。
“我走前面吧。”自来也率先走进通道，卡卡西等人也跟在他后面进入。
穿过石壁的幻象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石砖砌成的阴冷甬道，甬道很长，一眼望不见尽处，其中没有任何人影，或者魔法的痕迹，只有两侧的石壁上插着的火把微微晃动。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的景象一下变得宽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圆形的大厅，高约十米，长宽五十余米，地面和墙壁统统由暗红色的石砖砌成，石砖上有隐约的暗色纹路。沿着墙壁，立着一圈小鬼雕像，它们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雕像前方则是十二根耸立的石柱，石柱上同样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粗略看去，好似有小鬼、恶魔、地狱等图案。
大厅中最显眼的，是正中心一座巨大的恶魔雕像。雕像直立着身体，有数米之高。它双翼张开，头向上仰，露出狰狞的獠牙，仿佛在对天咆哮，全身的形态给人以狂怒暴躁的感觉。但它的双爪却奇怪地并在身前，爪心朝上，仿佛上面应该有着什么东西。卡卡西稍稍走近雕像，就能感受到一股直入脏腑的阴冷，仿佛是恶魔与生俱来的憎恨满溢而出，侵染了整个空间。
就在木叶众人踏入圆形大厅的同时，在山洞深处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身穿黑底红云纹袍的法师从冥想中睁开眼睛。他的长相很是奇特，脸被两块高大的绿色锯齿状组织包裹着，就像两片食人花的树叶保护着中心的花苞。在睁眼的刹那，两片树叶微微打开，在锯齿的缝隙中露出一半黑一半白的异色脸庞。
他自言自语道：“七个木叶法师，看来据点的位置暴露了。”
他伸出左手，手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一个小小的白色肉块从掌心脱离，落入地面消失不见。接着，他微微咧嘴，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既然闯入这里，就永远留下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厅中突然响起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站立在大厅边缘的小鬼雕像们纷纷活了过来从底座上飞起，向卡卡西等人扑来。
“小心！是石像鬼！”不知是谁最先发现。
瞬息之间，石像鬼们已经接近。众人迅速排开阵型，各自攻向自己面前的敌人。
卡卡西念诵咒语，凝出一支雷电之矛。嘶啦一声，雷电之矛撕破空气，射穿一只石像鬼的翅膀。石像鬼全身被雷电缠绕，摔落在地上，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又有三只石像鬼飞扑而来。卡卡西法杖点地，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从法杖底端涌出，迅速地沿着地面扩散。
土牢术！
两只石像鬼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狠狠地撞上突然升起的土墙，被束缚在土牢之内。同时，卡卡西一个闪现术躲过另一只石像鬼的冲撞。强大的冲力使石像鬼顺着惯性向前滑翔了一段距离，卡卡西趁机发出下一个法术。
烈焰喷涌！
这个高级魔法在卡卡西手里只需要一秒的吟唱时间，滑翔出去的石像鬼刚刚转过身就迎上了汹涌的烈焰。被火焰灼烧的痛苦所刺激，石像鬼发出凄厉的尖叫。它想杀死眼前喷射火焰的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体受到了高温的灼烧，它的行动变得迟缓。
此时，土牢在里面两只石像鬼的又一次撞击下彻底破碎，被雷电之矛***石像鬼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再一次向卡卡西扑过来。不过这一次，卡卡西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用一个烈焰爆炸彻底终结了火焰中的石像鬼的生命，然后瞬移到剩下三只石像鬼的后方。
石像鬼虽然拥有强大的攻击力与很快的速度，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缺乏灵活度。等它们反应过来再转过身，已经足够卡卡西吟唱一个威力稍大的法术了。
深蓝的电弧在卡卡西的法杖顶端聚集，随着有韵律的吟唱声，电光越来越耀眼。
天雷炙网！
一张由电弧组成的巨网从天而降，将三只飞来的石像鬼同时禁锢在地上。石像鬼们挥舞双爪想要撕破巨网，但跳跃的电弧不停麻痹它们的动作，在它们身上留下一条条烧焦的痕迹。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卡卡西又施放了一次大型的烈焰喷涌和一个火焰爆炸，一起杀死了它们。
解决完这三只石像鬼后，卡卡西身边一时没有了新的敌人。他环顾一圈，看到大厅中已经散落着许多石像鬼的尸体，看起来自来也和大和的小队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也是游刃有余，解决剩下的石像鬼只是时间问题。大和靠着他独有的木系法术基本上控制住了这些石像鬼的动作，因此杉山和诗织只需要在攻击的时候稍微注意躲避一下石像鬼的挣扎就行。另一边，里奈的风系法术和笼岛的雷系法术相辅相成，配合自来也对石像鬼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看着两队人流畅的配合，卡卡西莫名的有些羞愧。“好像有些习惯独行了。”他压了压帽檐，加入清理剩余石像鬼的行列。
没过多久，最后一只石像鬼也倒下了。自来也理了理衣衫：“看来我们被发现了，要小心——”
“小心身后！”大和突然大喊。
自来也愕然回头，只见一道黑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过，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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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第26楼
第十一章 犹豫与决心
自从从银锦林回来后，小巴一直心事重重。她总是不停想起面具人说的话，心中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巴想进入冥想，却一直无法凝定心神。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父母死去那一天的画面，画面模糊扭曲，又与卡卡西施放雷切的画面重合。每当这时，她都会心跳加速，心神失守。尝试几次后，小巴无奈地放弃了。她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心中茫然。
这几天以来，她已经思考很久了，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卝案。按理说，面具人是卡卡西老卝师的敌人，她不应该听信他的话。但那些资料与事实都是她亲眼所见，她无法凭借己心轻易否定。更何况，她最后看到的雷切，与父母死去时的场景如出一辙。这令她不受控卝制地想着，如果真的是老卝师——她该怎么办？她一时想到与卡卡西老卝师相处时的温馨细节，一时又想到自己得知父母是死于魔法时的愤卝恨，脑海中一片混乱。
半晌，小巴猛地站起来，决定要直面问题。她鼓卝起勇气，来到卡卡西的房间。房间里，卡卡西正拿着一本橙黄卝色封面的书读着，懒懒散散的样子。看到小巴进来，他抬眼，打了个招呼：“哟，下午好。”
小巴愣了愣，突然发现这段时间卡卡西老卝师好像一直忙忙碌碌的，她好久没有见到他这么悠闲的样子了。乍然间，竟有种时间过去很久的恍惚之感。
卡卡西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的来意。小巴看着卡卡西的眼睛，又升起退缩的念头。但是她不能逃避。她握紧双手给自己打气：“卡卡西老卝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卡卡西放下书，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和她最近几天的反常有关。“什么问题？”
“您能不能再跟我讲讲捡到我的那天的情形？”
原来是这样，看来面具人给她讲了当年发生的事。卡卡西心情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重。他从来都知道，因与果是无法切分的整体，种下了因，就必然会生长出果，小巴就是“果”的一部分。然而，当他收养她这么多年后，小巴也成为了新的“因”，事情因此变得复杂。他倒不是担心被她知道真卝相，只是不知道对她而言怎样才是最好的。所以，他这些年来没有跟小巴讲过当年的事，但现在看来，他不得不讲了。
“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那天那个摧毁了我的村庄的法术，是不是雷切？”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是。”
小巴如遭雷击，失声问道：“为什么！”
卡卡西说：“抱歉，你原来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全部实情。如过你想知道全部的话，当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开木叶。经过离你们村子不远的落鹰草原时，几个与我有怨的法卝师拦住了我。他们很强，所以我拿出全部的实力与他们打了一架。在战斗中，我施展了雷切。”卡卡西顿了顿，接着说：“那时候我刚刚掌握传卝奇级的力量，对雷切的控卝制还不纯卝熟。在法术相抗的过程中，雷切失控了。当我最终将雷切的力量稳定下来时，附近的土地已经遭受了肆虐。”
“所以，如果你想问的是你父母——他们因我而死，我很抱歉。”
小巴痛苦地紧紧卝握住拳头。
所以，真的是像面具人说的那样，真的是卡卡西老卝师带来的灾卝难。虽然卡卡西老卝师不是故意的，但是，是他亲手造成的死亡。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化作一股冲动脱口而出：“那么我呢？我算什么？”
为什么要收养她？为什么要在杀死了她的父母之后再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真卝相？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样两难的抉择？
卡卡西直视小巴的眼睛，目光里是愧疚与了然。“对不起。我只是想稍稍做些补偿。”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小巴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强卝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其他人呢？就是那些来杀你的法卝师。”
“他们都被雷切杀死了。”
小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仇人死了她应该是高兴的吧，可是这样一来，她的“仇人列表”中又只剩下卡卡西一个人了。
卡卡西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小巴面前蹲下，帮她擦掉流下的眼泪。“过去的事是我的错，无论你想要报仇还是怎样都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过错为难自己。”
又是这种温柔的声音，可恶，这让她怎么能恨得起来。但是，面具人充满蛊惑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响起：
“你不恨吗？那些死去的村卝民都是无辜的呀，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法卝师，却因为他们的争斗而死去！那些举目无亲的孤独，那些万念俱灰的绝望，你都经历过的吧。不管其他人再怎么安慰，你心里是知道的，这些感受刻骨铭心，不是能轻描淡写带过的。什么样的举措都无法弥补，只有血卝债血偿！”
小巴一把推开卡卡西，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啊！”
怎么血卝债血偿？杀死老卝师吗？可是，是老卝师养大她的啊！但若置之不理，她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与村卝民们？
小巴心绪渐乱，仓皇地后退两步。慌张之中，她对上了卡卡西的眼神——那里面是一贯的温柔和真挚的关心。她再也坚持不住，落荒而逃。
目送小巴离开后，卡卡西站起身，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有卝意瞒着小巴的，只是这种事情由他主动提起会很奇怪。小巴没有问起过，他也就没说，所以才搞到现在这种地步。或许，是他做错了。说到底，人情世故什么的，他还是不太擅长啊。现如今，突然知道真卝相，一定对小巴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可是，以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却没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她。一切只能看她自己了。
卡卡西无意识地盯着桌上倒扣的小黄书，心中想的却是银锦林中的那个面具人。面具人为什么要对小巴说这些？是为了针对他吗？本来以他现在的身卝体状况，应该放松心情好好养伤的，只是意外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根本不容许他有放松的机会。想到在银锦林最后看到的画面，一个可能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卡卡西抬起手抚卝摸左眼，神情黯然。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要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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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阴暗的石室内，空间突然扭曲旋转，带土从中大步迈出，狠狠地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卡卡西，又是你！”带土身上魔力狂躁地涌动着，黑袍无风自动，面具之下的面孔一阵扭曲。原本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只要拿到白牙，他就可以制卝作出狱。但是现在，不仅白牙没有用，连早就准备好的介质也被毁了！
他从衣袍中拿出白牙，狠狠地摔到一旁。短刀在地上滑卝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最后“哐当”一声撞上墙壁，被震得离鞘半截，有气无力地躺在墙角。它曾经有着带土艳羡的光芒与力量，如今却黯淡无光。
看到白牙这个样子，带土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难怪，难怪他在卡卡西的法卝师塔用蚀卝骨之盘没有感应到白牙，原来白牙上的光卝明祝福早就没有了。那他这些天兜兜转转的都是在干什么！
带土愤卝恨地打开宇智波斑的笔记，飞速翻阅。没有白牙，他也会有办法的，纲手不是还在他手里么？光卝明力量不够，那就再加一些辅助，他不信斑没有准备其他的替代方案。至于介质用什么替代——带土希望能在笔记中找到答卝案。
半晌之后，带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在笔记中找到了可行的替代方案。原来他身边就有合适的替代品，只是想要故技重施还要再仔细筹划一番。
仔细地浏览了笔记里的相关内容后，带土打定主意，瞬移到一个宽阔的山洞中。山洞中卝央，有一个高大的恶卝魔雕像。他站在恶卝魔雕像身前，左手伸出二指竖于胸前，默念咒语，发动灵魂链接的邀请。没过多久，一个个穿着黑袍的幻影陆续浮现。
带土环视一圈，用一种刻意显得低沉的声音说：“有两个新任务。第一，寻找可以增强光魔法的药剂；第二，准备给木叶一份大礼。”
一个幻影抱怨说：“又是光魔法，光元素还没找够吗？喂，好歹我们也是黑卝暗法卝师啊，整天找光魔法算什么事。”
带土看向他：“迪达拉，正好你们组的上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寻找药剂的事就交给你和蝎吧。”
幻影做了一个浮夸的后仰的动作：“喂喂喂，该不会就是因为我抱怨了一句就把这个任务分配给我们了吧，这是公报私卝仇啊。”
“够了，迪达拉。”站在他旁边的幻影瞪了他一眼，对带土说，“有资料吗？”
“听闻水之国延牧公那里收藏有一瓶匠师级元素浓缩药剂，你们到基卝地来，我把资料给你们。”
“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
一个高大的幻影说：“那第二个任务呢？具体要做什么？”
带土微微翘卝起嘴角：“这个任务，就交给佩恩和小南好了。具体的，我会跟他们说的。”
被点到名的一男一女点点头，表示了解。
带土满意地拍拍手：“好了，这次的会卝议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幻影陆续消失，最后只剩下提问的高大幻影仍然存在。
带土看向他：“绝，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段时间没有联卝系上斑了，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带土状若无事地回答：“上次提炼黑卝暗力量好像让他的损耗十分严重，他说要去一个黑卝暗力量浓郁的地方恢复。之后每次联卝系都是他主动联卝系的我，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绝缓缓地说，“最好斑能早点恢复，已经要到最后的时刻了。”
“我也同样希望。”带土这么说着，声音里却没有什么感情。他没有多谈的兴致，说完就发动空间魔法离开。
看着带土的幻影消失，绝弯了弯嘴角，露卝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带土，虽然其他人都叫你斑，但你我心知肚明晓真正的首领是谁。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不然，将来你会为此后悔的。

第十四章 燃起的战挮火
整个木叶都被惊动了。大街上的人们吃惊地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男孩们也顾不上吵架了，纷纷四处张望，眼神半是迷茫半是慌张。
远处跑来一个木叶的法师，用经过魔法扩大的声音喊：“注意！注意！有入挮侵者！所有人都到避挮难所去！中级以上法师到统战部集合，准备驱逐入挮侵者，低级法师帮助疏散人群！”
人群开始涌动。人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有些人仍旧处于迷茫的状态，但也被同伴拉着一起跑。
小巴马上意识到她该做什么，她问女孩们：“你们知道避挮难所在哪吗？”
“知道。”“就在那边。”
“那我们走吧。”小巴想带着男孩女孩们一起去，但一转头，发现那两个男孩子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现在乱跑会很危险的！小巴心里担心，向他们追去：“喂，你们去哪？避挮难所不在那边！”
但两个男孩显然并不信任小巴，他们闷头向前跑，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几步路的功夫，他们俩就拐进了旁边一个小巷，小巴跟着追进去，却冷不丁在里面看到了佐助。佐助正靠墙静静看着硝烟升起的方向，眼睛里不见担忧或害怕，只是一片全然的冷漠。
小巴停下脚步，奇怪地问：“你不去避挮难所吗？”
佐助瞥了她一眼，站直身子。“我会去的，不用你管。”说完，他就向小巴身后走去，步伐迅速而冷静。
擦肩而过之时，小巴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她在佐助目光中感受到的是什么。那个孩子是如此的冷漠，他将自己置于世界之外，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冷眼旁观。当他看见有敌人入挮侵他生长的村子，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无动于衷。而他的眼神中埋藏的，分明是深深的厌弃与仇恨！仇恨的对象是杀死他父母、给他带来不幸的仇人，厌弃的对象却是——整个世界。
这样的目光，她曾经看到过。在无数个重演她父母的死亡的噩梦中，她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另一个自己或哭或喊，或沉默或发狂。有那么几次，她在另一个自己身上看到了相同的目光。每一次，她都带着深深的恐惧从梦中惊醒。她一直以为自己恐惧的是失去父母的瞬间，但现在回想，她恐惧的其实是那带着仇恨和厌弃的目光。
在魔法师的世界观里，梦境是精神的显化。难道说，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厌弃着这个世界吗？不，不会的。小巴毫不犹豫地否定。那么，她厌弃的是什么呢？
藏在心底的回答一点一滴浮出水面。她厌弃的是视普通人的生命如无物的魔法师，是他们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力量，是任意支配人的性命的魔法，是——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
小巴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原来，她内心深处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果说她真的厌弃着魔法，那她这么努力地学习魔法又算什么呢？小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时陷入迷茫。
“巴姐姐，巴姐姐，你在做什么呀？”
小巴离开自己的思绪，看到井野和小樱正着急地看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现在根本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到达避挮难所才对。
先前的两个男孩早就跑得没影了，街道上的人群也稀疏了很多。两个女孩还在等着她，而鸣人不知为何也还在这里，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样子。
都怪自己，这种时候发什么呆。小巴暗暗自责，赶紧对女孩们说道：“我们快走，麻烦你们带路了。”
两个女孩点点头，一齐向一个方向跑去。
见鸣人还在犹豫，小巴一把拉住他：“一起来，这边。”
说话间，小巴看到越来越多的地方升起了烟尘。几个孩子跑得都不快，小巴把自己会的法术想了一遍，没有一个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上忙的。她暗自懊恼，要是她学了轻身术就好了。
“轰隆！”
一声爆炸如在耳边。小巴下意识地转头，看到旁边的小巷里一个入挮侵的法师手中喷出一团火焰，杀死了一个木叶法师。
黑底红云纹！小巴瞳孔猛缩，这和之前抓住她的面具人是同样的装扮。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巴的视线，入挮侵者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对上，小巴看到他的眼睛没有瞳孔，眼白是一圈一圈的紫色同心圆，非人一般。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充满对生命的漠视。他漠然抬手，手中喷射出火焰。
不好！小巴一边向前跑，一边赶紧在身后布下尽可能多的水幕。
火焰擦着四人背后飞过，撞上街边一家店铺，“轰”的燃烧起来。尽管有水幕的缓冲，四人还是感觉背后一团灼热猛地撞上来，纷纷摔倒在地，在火焰的熏烤下不住咳嗽。
好在入挮侵者似乎只是随手一击，随后就离开去了别的街道。小巴赶紧爬起来，一边去扶其他人，一边给大家鼓劲：“加油，跑到避挮难所就安全了。”
此时此刻，木叶村外一个不知名的山洞里，一名男性法师轻咦了一声。他双眼紧闭，赤裸着上身，身上插着许多黑色的短棒，双手捏出奇怪的法诀，看起来正在施法。在他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着黑底红云纹袍。
听到他发出声音，女法师关切问道：“怎么了，长门？”
“没什么，”长门两颊凹陷，声音沙哑，“佩恩看到了一个元素亲和力出众的小家伙。不过她还只是初级法师，不成威胁。”
女法师放下心：“那就好。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但他的话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身穿黑袍的男法师问道：“哦？有多出众？”
长门回答：“天生元素使。”
“啧啧啧，”黑袍法师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那倒是巧了。她在哪？”
“木叶东侧，魔法学院到指挥部中间。”
长门话音刚落，黑袍法师就化作旋涡消失。
两秒钟后，女法师开口：“看来斑已经离开了。”
她看向长门的目光露出不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你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的，小南。”长门明明瘦骨嶙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神情却很平静。
小南眼眸中忧虑不减：“我总觉得斑好像有什么打算瞒着我们。他让你进攻木叶，自己却不动手。”
长门睁开眼，目光中流露的是彻头彻尾的赤诚与坚定：“他有什么其他打算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实现我们的梦想——你、我、还有弥彦，三个人的梦想——我就会帮他。”
感受到长门的信念，小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嗯，我相信你的选择。”

————————
木叶村里，小巴、井野、小樱和鸣人依旧在奔跑。距离警报响起不过刚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在他们的感知里却像过了很久一样。平日里熟悉的街道此刻仿佛被拉长，怎么也跑不到头。两个小女孩都已经气喘吁吁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井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前面……拐个弯，就能……看到避挮难所了。”
小巴也喘着气。“加油，就快到了。”
突然，有人凭空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黑度红云纹袍，黑白两色的面具。
是当初抓走自己的那个人！小巴停下脚步，拦在三个孩子身前。
面具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早上好，小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是你，”小巴警惕地说，“这么说这场袭挮击也是你策划的了？”
“呐呐呐，小孩子这么聪明可不好。”面具人好整以暇，“本来这次只是想报复一下木叶，顺便看看会不会把卡卡西引过来。在这里遇到你可是意外之喜，看起来第二个步骤可以省下了。”
小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充满戒心地问：“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警惕嘛，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上次我们的相处不是很愉快吗？要不要再跟我走一次？我可以给你讲更多关于你的卡卡西老师的故事哟。”
然而在小巴心里，面具人早就被划分到“敌人”那一栏。她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提议，小声跟井野他们说：“你们先跑，从旁边的街道绕过去。”
带土当然听到了小巴说的话，但是他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有小巴，其余的人都留给长门解决就好。不过，他不介意让自己的任务更轻松一点。于是，他说：“你看，我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可以放过其他人。”
小樱有些犹豫：“可是巴姐姐你……”
小巴安慰她：“我来拦住他，别怕，你巴姐姐我可是很厉害的。”
小樱显然不相信，站在原地不肯走。
带土说：“哎呀呀呀，你们既然那么想留下来，就一起来吧。我不介意多几个客人。”
这样的语气，几个孩子都听出了不妥。
鸣人灵机一动：“我们先走，去避挮难所找人来帮巴姐姐。”但他一不小心说得声音太大了，连面具人都看了过来。
小樱瞪了鸣人一眼。井野小声地说：“鸣人说得对，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走吧。”
小樱点点头，三个人一起向旁边的街道跑去。
带土看着他们跑走，悠哉地说：“好了，现在跟我走吧。”

“休想！”小巴说着就朝反方向跑去。她用出全部的力气跑，还尽可能地向身后丢了几个法术，指望能干扰到面具人。然而面具人的声音仍似在耳边响起：“哎呀，追不上你呢，那我只好去追那几个孩子了。”
小巴担心他真的去找井野她们的麻烦，脚步渐渐停下来。面具人一个闪现出现在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欣慰地说：“这才乖嘛，我们走了。”
小巴试图施放法术攻击，但双手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完全无法移动。
带土提起小巴，就要瞬移消失。突然，一个白色的孢子从土地中弹出来，跳到他的手中。
“嗯？”带土阅读孢子携带的信息，挑起了眉毛。片刻后，他捏碎孢子，对着小巴一挥手：“只好让你先睡一觉了。”昏睡的魔法袭来，小巴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见催眠术生效，带土发起灵魂链接。在幻影空间中，一个个人影陆续浮现，只有绝和长门的身影不在。

带土环顾一圈：“基地暴和谐你妹露了。木叶的法师已经闯入，绝那里需要援助。飞段和角都回基地，其他人继续任务。”
蝎的幻影说：“我和迪达拉这里快完成了，完成任务后我们也回去支援。”
“好，那就这样。”带土看向小南的幻影，“我也回基地，木叶这里就交给你和长门了。”
小南点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带土断开灵魂链接，带着小巴一起消失在街道上。

第十五章 愿景
卡卡西睁开眼，看到了一张少女的如花面容。面容上的表情迅速由担忧转变为惊喜，然后他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卡卡西你醒了？！太好了，带土快来，卡卡西醒了！”
卡卡西眨眨眼，视线中又多出一张脸，同样带着欣喜激动的表情。卡卡西花了一秒钟，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两张脸的名字——琳、带土。
思维依旧迟钝，他听到带土激动地嚷嚷着什么，但大脑却无法解析。记忆散落成碎片，拼不出个轮廓。
他看向四周，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桌，白色的墙壁似乎是新刷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亮光。映入眼中的景象唤醒了一块记忆的碎片，他想起来这里是木叶医院，只是他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卡卡西，你还好吗？你不会昏迷一个月睡傻了吧？”一只手在他眼前摇晃，带动太阳的反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不等他回答，另一个声音嗔怪地说：“带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睁眼，正好看到琳望过来，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琳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伤得太严重了，我也不清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伤？”记忆泛起涟漪，似乎有什么被拨动。
“说起这个，卡卡西真是大笨蛋！”
突然增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他抬眼看过去，带土一脸激动，他有些分不清那眼神中的情绪是责备还是担忧。
“为什么要用那种危险的法术！我们倒是没事了，结果，结果，你自己伤得那么严重，整整昏迷了一个月，我……琳都担心死了！”
声音转小复又转大，最后一句话喊出来，端的是理直气壮。
卡卡西盯着带土的脸，感觉到记忆逐渐复苏。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浮现，随着话语融合在一起，终于绘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他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了。
一个月前，他刚成为高级法师，在水门老师的安排下，带领带土和琳追踪一队潜入木叶防线的岩隐法师。那场战斗十分凶险，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险些不敌。在最危急的时刻，他施展禁术杀死了敌人，但代价就是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不醒。
再醒来时，就是现在。
思维终于清晰起来。卡卡西坐起身：“我已经没事了。”
琳看起来不太相信。她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轻声问道：“你的左眼感觉怎么样？”
左眼？卡卡西抬起手，在左眼处摸到了一片凹陷。记忆回闪，他想起这是在与岩隐法师的战斗中失去的。如果不是琳说起，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视野没有任何不适感，仿佛他一直以来都是用一只眼睛看世界。
“你的左眼被破坏得很彻底。为了防止伤口溃烂影响到附近的组织，医院在治疗的过程中将它摘除了。不过没关系，医生说如果有合适的眼球的话，将来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没有任何难过或欣喜的感觉，卡卡西只觉得自己心情异常平静。就算失去了左眼，不是还有右眼么？他微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那些以后再说吧。”
带土和琳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带土张大了嘴巴，看起来傻傻的。“完了完了，卡卡西竟然笑了，难道真的睡傻了？”
卡卡西微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是这个反应。
琳看着带土和卡卡西的表情，噗嗤一笑：“好了带土，不要再打趣卡卡西了。卡卡西醒了是好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条状物品递过来：“这个给你。这是我做的眼罩，也许你会用得上。”
黑色的眼罩上掺杂着些许银色丝线，看得出是用心编织的。
卡卡西接过戴在脸上，掩盖住左眼处的空洞。“谢谢你，琳。”
琳脸颊微红，甜甜地笑了。
既然已经醒了，卡卡西就不想再住在医院里。带土和琳陪他办理了出院手续，约定第二天再见面。
卡卡西独自一人走在村子的街道上。午后的阳光照进他的眼里，为他眼中的木叶披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街道上人群错落，人们都与自己的伙伴说笑着，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不同店铺前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欢声笑语不时传入耳畔。据琳所说，战争在他昏迷的第二周就彻底结束了。五大国的首领联合签署了和平协议，约定五十年内互不相犯。和他昏迷前相比，街边店铺的老板脸上没有了挥之不去的忧虑，而是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街道上的人们也不再行色匆匆，整个村子都显得有生气了许多。
在路过团子店时，卡卡西遇到了夕日红、阿斯玛和凯。他们都是与卡卡西同届的法师，原本也奔走于战争之中。看起来战争的结束也让他们清闲起来，有空边吃边笑地享受一个悠闲的傍晚。他们见到卡卡西出院了都很高兴，卡卡西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又换来一阵吃惊的感叹。几句谈笑间，卡卡西发现红还是那副豪爽的样子，在她面前阿斯玛反而更羞涩一些。他早就听琳说过阿斯玛好像喜欢红，之前一直没有注意，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不然阿斯玛为什么总是对着她脸红。只有凯那个呆子才会和他们在一起待那么久还没发现。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当电灯泡，只顾着喊什么“不愧是我一生的对手啊，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打倒你。看来我也要在抗伤方面多多锻炼才行。”
——嗯？为什么他想的是红“还是”那副豪爽的样子？他很久没见过红了吗？
小小的疑惑很快被他置之脑后，卡卡西与他们挥别，走回家中。此时正是初春，院子里的两株梨树挂满了嫩绿的新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但树枝上已经长出了许多花骨朵。树的影子投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为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小路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面纱。屋子的木质墙壁泛着陈旧却亲切的颜色，琉璃绿的屋顶在夕阳的照耀下闪耀着清新可喜的光芒。
“我回来了。”卡卡西推开门。
“欢迎回来。”旗木朔茂穿着一身家居服，微笑着看向他，“下午就听说你出院了，所以特意做了晚餐给你庆祝。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吃饭吧。”
晚餐是他最喜欢的秋刀鱼和酱茄子，还有朔茂最爱的贺茂鹤清酒。朔茂斜靠在椅子上，平时扎成马尾的长发披散开，整个人多了些随意的气质。大概是最近休息的比较好，他的脸上少了些风霜，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显得淡了许多。可能是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太过温暖，卡卡西感觉非常放松。
“爸爸，最近闲下来了吗？”
“是啊，战争结束了，协会收到的任务少了好多。”
“听说你获得了协会的表扬？”
“消息真灵通啊。其实也多亏了各大会长们这么快就达成了和平协议，才让我有机会保全了尽可能多的人。”朔茂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神情有些感慨，“这次战争和十几年前比起来真是好了很多。那一次很多人都死了，一同上课的同学们只有十之二三活了下来。不过现在好了，有和平协议的存在，不出意外的话五十年内都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了。接下来一定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时代。”
卡卡西也觉得有些感慨，他喝掉杯中酒，应道：“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朔茂看了卡卡西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喝酒了？记得原来你从来不喝的，总说酒精会干扰你对魔法的掌握。”
“有这回事吗？”卡卡西抬眼回忆半晌，隐约记起他小时候确实像是会说这种话的样子，于是微微笑着解释道，“时代不同了嘛，酒这种东西不知不觉就会喝了。”
“哈哈哈，好一个时代不同了。”朔茂一口喝掉杯中酒，回味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同伴跟你说了吧，木叶学院重新开放了。明天你是不是要去水门那儿上课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朔茂晃了晃酒杯:“现在大家都比较清闲，木叶学院趁机邀请了许多法师去当老师，我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也会有弟子了吗？”
“哈哈可能啊。”
“看来我要有对手了呢。”卡卡西弯起眼睛。虽然他对小鬼们并没有什么喜好，但想起自己去水门老师家的情景，他想如果有弟子的话，父亲应该会开心吧。
……
……
雷光划破天空。熊熊大火焚烧，将视野中的一切染上血色。耳边传来凄厉的叫声，他回头，看到大火中隐隐有人影耸动。叫声变得急切起来，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他努力分辨，却怎么也听不清。
是谁？他拨开一丛丛火焰，追寻视野中的人影。模糊的人影若即若离，又似乎永远无法靠近，无论他怎么跑，人影永远仍在前方。
突然，人影彻底消失了。他若有所失。环顾四方，只见一片火海。
耳畔叫声依旧。是谁？是谁在呼唤？
他心有所感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沾满鲜血。瞬间，恐惧从心底升起。为何我的手上有血？这是谁的鲜血？
叫声消失了，世界的颜色也消失了。他慌张抬头，只见火焰变成来自幽冥深处的苍白冥火，毫无生命力地燃烧着，在灰白的世界中划出一片片阴冷。隐约有细微的哭泣声传来，但他却被黏住了脚步。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凝结了，他一动也不想动，也不再想着找寻。
不知何时，哭泣声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令人不安的沉默。
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令他惊醒。卡卡西睁大眼，才意识到刚才的情景只是一个噩梦。风吹动窗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令他微微眯眼。他把视线移向墙上的钟表——已经过八点了！
糟糕，要迟到了！卡卡西迅速起床解决掉早饭，在魔法的帮助下只用五分钟就走完了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但还是不出意外地在集合地点看到其他三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琳开心地向他挥挥手。带土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仿佛在说“看，我今天比你来得早呢。”水门老师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卡卡西今天怎么迟到了？”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嗯？为什么脑海中会浮现这么奇怪的话。难道带土以前用过这种借口吗？卡卡西看向带土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疑惑。
带土同样投来疑惑的目光。
随便找个借口好了。“啊，有一只黑猫挡在我面前……”
“哈哈哈哈，”带土大笑，“你这个借口好逊啊，还不如我的呢。”
卡卡西反唇相讥：“所以你是承认你说的那些都是借口了？”
“我才没有，有任何人听到了吗？”
“咳咳，”水门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为这番争论划下一个结论，“好了，看来卡卡西很爱护动物呢。”
在琳微笑的注视下，带土偏过头轻哼了一声。卡卡西面罩之下勾起一抹微笑。带土可真是孩子气的性格啊。
“言归正传，”水门拍拍手，吸引三个孩子的注意力，“之前由于战争的缘故都没有机会上课，之后卡卡西又养伤养了很久，所以算下来这可是今年我们第一次上课呢。”
水门脸上是一贯的温和宽厚，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闪耀。作为木叶年轻一代法师中的领军人物，他在任务中一直都敏锐又冷静，带给人沉稳可靠的感觉，但现在他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带着许笑意，一下子显得温柔又阳光。他的笑容里没有丝毫阴霾，温暖得像阳光一般，驱散了卡卡西心中因噩梦而留下的不安与悸动。

第十六章 噩梦
为了庆贺这第一堂课，水门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活动。他丢给卡卡西三人一个被魔法封印的小木盒，就挥挥手说在目的地等他们。
显然，这是水门老师给他们出的一个迷题，目的地就藏在木盒之中。
谜题并不难——至少在卡卡西眼里是这样的，只是有些复杂。小小的木盒上绘制着一个精细的法阵，以此为依托，三个不同的魔法锁互相联结，共同构成了木盒的封印。带土随意尝试了几次，木盒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吓得他下意识地松手把木盒扔到地上，引起琳一阵清脆的笑声。带土羞恼地把木盒捡回来，却不敢再随意尝试了。
三人围着木盒研究了半晌，终于弄清楚了封印的构造。三把魔法锁分别对应着他们三个人，需要他们同时将锁打开，才能解除封印。
看起来这个谜题的第一步是考察洞察力，他们需要看出封印的构造，了解解开封印的方法，并且确认每个人对应哪一把锁；第二步则是考验他们对魔法的掌控与解析能力，以及三人之间的合作了。卡卡西一边分析谜题的用意，一边探入魔力解析。
虽然中间经过了一些波折——比如带土试图用写轮眼观察，却因为功力不够反而被弄得晕头转向；比如琳施放光法术用力过猛，差点让木盒长出新枝；比如他被水门老师设下的一个障眼法带入歧途，兜兜转转半天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
总而言之，最终他们还是成功了。当三个魔法锁同时被打开，盒子发出一阵亮光，封印随之消失。带土抢先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写着地点的纸条之类的东西，而是冒出一个魔法构成的水门的脸。魔法水门露出微笑，嘴巴一开一合，显得极有喜感：“恭喜你们来到最后的谜题。这个谜题，我愿称之为‘闪光瞬舞飞垠追踪之战’”。说完，魔法水门就化作一道黄色闪光“嗖”的飞入天空。
三人连忙沿着气息留下的痕迹追过去——好吧，准确来讲，只有带土是“连忙”。卡卡西虽然没有预料有这种变化，但对于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打开盒子就能得到地点却早有预感，琳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早早地就开始施展法术感知魔法气息的痕迹。
真的是非常带有水门老师的特色的谜题呀，卡卡西暗想，既细致入微地考虑到了他们三个人各自的特点，构思巧妙地在一个谜题里考验了许多不同的能力，又——总能出人意料，令人哭笑不得。
在跟着气息转过许多条街道后，卡卡西他们来到了一条窄窄的小巷。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商铺，墨绿色的门帘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卡卡西抬头，看到门顶的木质挂牌上写着六个大字，“野鹤屋理发店”。
带土对着店铺看了一圈，惊异地大呼小叫起来。“啊啊啊？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要请我们理发吗？”他狐疑地转过身盯着卡卡西的头发，“该不会是老师觉得你的头发太乱了，所以才引我们到这里来？”
“要说头发乱的话，你的头发也不遑多让吧。”卡卡西一边飞速地思考这个店铺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一边也不忘了回敬带土。
“这里，这里！”水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索。卡卡西仰头，看到水门老师从二层的窗户里探出身子向他们招手。顺着他的手势指向的方向，卡卡西在理发店旁边看到了一个窄门，门上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依稀写着“照相馆”三个字。
三人走进窄门，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房间里是典型的照相馆的布置，中间放着一架照相机，旁边挂着一块巨大的蓝色幕布。一个大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些点心与茶水，看起来水门老师之前正在和他喝茶聊天。
水门老师倚着窗沿，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恭喜你们，这么快就找来了。我原本已经做好了再等上一个小时的准备呢。”
带土永远是接话最快的那个：“这点小题不算什么，我们一下子就解开了！”
琳倒是很认真地说：“老师，关于木盒的封印，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水门宠溺地揉了揉琳的脑袋，“请教什么的待会儿再说。我们先来进行今天的主题——照相。”
他推着三人走到照相机前方。“我前几天突然想起来，我们唯一一张合照还是我刚成为你们的导师的时候照的呢。前几年一直忙忙碌碌的，我都忘记这件事了。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也该有一张新合照了。”
卡卡西被他拉着站到左边，琳在中间，带土站右边。水门站到他们后方，双手分别搭在卡卡西和带土的肩膀上，“转眼你们就都长大了啊。这次可要认真照哦。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每年我们都要来照一张合照。这样你们将来看照片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自己每一年的变化了。”
水门的话勾起了卡卡西的回忆。水门老师说的那张合照他一直放在房间里，时不时的就会看到。刚成为水门老师的弟子的时候他才五岁，照片里的他们也是一脸稚嫩，就算水门老师弯下身子，也还是比他们高不止一个头。照片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笑意，只有他翻着死鱼眼，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好几年过去，他已经记不清那时候的心态了，想来他当时是因为觉得带土太不靠谱所以不愿意和他一个班吧。不过，现在想来，有带土和琳做同伴，他是很幸运的吧。想到这里，卡卡西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
“咔嚓”。快门被按下。时光定格在这一刻，留下四个人共同的笑颜。
……
……
又是一片火海。四周不断亮起魔法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伴随着飞溅的鲜血。
哭声再次传来，这次近了很多，也明确了很多。他跌跌撞撞地在火海中奔跑，跟随哭声指引的方向。
远方的人影近了，更近了。他急切地拨开火焰——
奔跑的脚步停下了。映入眼帘的是父亲，原本高大的身影蜷缩着，腹中一柄小刀被鲜血染得血红。
不！他仓皇地后退一步。火焰在他眼前合上，遮挡住了可怕的景象。他慌忙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再次拨开火焰，却见——带土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残缺了一半。
呼吸霎那间停顿。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感觉脚下传来阻力。他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地面变成了一片血海。腥臭的血液漫过了他的脚踝，荡荡漾漾地继续上涨。
余光中有什么闪过，他抬头，只见眼前的景象变了。火海中铺满了尸体，父亲、带土、琳、老师，还有许许多多他叫不出名字但觉得自己应该认识的人。他们的死状各不相同，脸庞却是同样的僵硬冰冷。
只是须臾之间，血海就没过了尸体。他瞪大眼睛，想看清那些尸体是不是真的。但血海继续上涨，他的眼前只剩一片血色。
卡卡西惊醒，大口地喘息。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天边传来蒙蒙亮光，照亮了房间里的浮尘。卡卡西披衣而起，闪现到屋顶上，看着尚未醒来的木叶村，默默无语。
今天仍旧是跟着水门老师上课的一天。只是梦境带来的感觉是那样真实，就算他面对着老师、带土和琳的笑脸，也难以抹去脑海中他们苍白泛着死气的面庞。
入夜，梦境再一次如期而至。这一次，呈现在他眼前的不只是尸体，更有死亡的动像。一幕幕悲惨的画面在他眼前上演，他想改变，却无法影响到幻影分毫。到最后，他更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触目惊心，椎心泣血。
几番奔走流离。当他睁眼，看到挂在墙上的四人合照时，恍惚分不清自己是清醒了，还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清晨的阳光带着梨花的香气照进房间，渐渐抚平了他的心悸。卡卡西宁定心神，陷入思考。
魔法师利用万物自然的力量，研究世界的法则，往往相信世间万物都有其内在的联系。梦境，看似纷繁杂乱，也是有灵性的。这几晚的梦境如此重复，显然有特殊的内涵，它所指向的必然是他内心中被忽略了的东西。
想到梦境中的场景，卡卡西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左臂，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从未想过他会做出那种事，但既然它们出现在梦境里……
一阵清风吹过，窗帘哗哗作响。
卡卡西惊醒松手，才发现左臂已经被握出一圈深深的红痕。
他深深地盯着红痕看了半晌，眼中渐渐盈满决意——无论梦境代表了什么，他都一定会找出真相。

上午，卡卡西向水门老师请了假，独自一人走在木叶的街道上。
一般来讲，梦境是魔法师的感知、直觉与灵感的演化，它们与魔法师的经验糅合，以隐晦迷离的方式展现。他要寻找梦境的含义，就要将梦境还原成纯粹的灵感。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在清醒的情况下降低主观思维对意识的影响，让灵感占据主导，通过外界环境的刺激，激发灵感的反应。
梦境是从他醒来之后开始的，若有什么不妥，必然是他昏迷之时发生的。从梦境的内容来看，必然和木叶有关。
木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十分熟悉。卡卡西放空思绪，让感知指引脚步，缓步走过一个个他熟悉的建筑。魔法学院、宇智波聚居地、木叶医院、火影岩……灵感轻轻波动，与之有关的记忆随着感知浮现。
当走过一栋不起眼的建筑时，卡卡西脚步微顿。这里是木叶暗部，他应该与这里并没有交集，但不知为何，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萦绕着他。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灵感泛起涟漪，但却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记忆浮现，一池春水微乱。
几天来的回忆浮出水面，一些原来不知为何被忽略的细节在脑海中变得清晰。细想来，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为何大家会在他微笑时露出吃惊的表情？为何他脑海中时常出现奇怪的念头？还有，为何大家对他失去了左眼的事情没有任何关注？
无形的琴弦被拨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指引着他的脚步。他继续向前，直觉梦境的答案就在前方。
前方是墓园，是木叶埋葬死去的人的地方。一排排的黑色墓碑安静地躺在泥土中，一些墓碑前有看望亡者的人带来的鲜花，但除此之外，墓园内只有一片棕黄的泥土地，连绿草也不愿光顾。就算春风吹来了新叶的气息，也无法驱散墓园的萧瑟。
沿着一排排的墓碑往里走，在墓园的尽头，有一片稍大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方两米高的深蓝色大理石碑，石面被切割得十分平整，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小字。卡卡西知道，这是慰灵碑，为了纪念英雄而建，上面刻着的都是为木叶献出生命的人的名字。所有在木叶长大的孩子都听父母讲过慰灵碑的故事，他也不例外。但他很少来这里。他很幸运，还没有需要悼念的人。
灵感急速波动，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走近慰灵碑。碑上工整的刻字在他眼前变得清晰。他放空思绪，静气凝神，目光轻轻滑过慰灵碑上的一个个名字。当他的目光来到慰灵碑的尽头，突然一个想法划过他的脑海：带土的名字，宇智波带土，为什么不在慰灵碑上？
卡卡西悚然一惊。带土不是还活着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灵感急速波动，引动深埋的记忆浮现。原来，带土已经在战争中牺牲了，他的名字早就被刻上了慰灵碑。
那么，他这几天见到的带土是假的吗？不，不是这样的。卡卡西低首扶额，感到脑袋中的血管突突跳动。原本清晰的记忆被打破，散落成碎片落入混沌。混沌之中，渐渐有光亮出现，拼接出一片全新的记忆。
原来如此……
再抬首，卡卡西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在他眼前，慰灵碑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缝。无声无息地，裂缝迅速蔓延，在片刻之间延伸到地面与空中。
为什么他会对没去过的地方感到熟悉，为什么他会时不时冒出没有的记忆，为什么他会在梦境里看到死亡的场景——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只因，这个世界是假的，他以为的梦境才是真实！
细碎的裂痕布满了他的视野，整个世界就像一幅拙劣的拼图，在劣质胶水被风干后露出了原形。卡卡西盯着天空中最长最宽的一道裂痕，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冷淡的弧度。
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呀，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所有人的都能永远快乐的活着。这是他内心的体现吗？但，只是奢望而已。那些伴随着他的血腥与罪孽，又怎会如此简单就能一笔勾销？
天空中的裂痕越来越大，随着天空被黑暗占据，仿佛从虚空中传来的轰鸣碎裂声布满卡卡西的耳畔。紧接着，整个世界轰然崩塌，露出一片深沉的黑暗。

第十七章 遭遇
卡卡西在圆形大厅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迷雾，迷雾之后隐约可见灰白色穹顶。他单手扶地站起来，施放了一个照明术，让视野稍稍明亮了一些。大厅里四处散落着石像鬼的尸体，但不知道这里加持着什么防护法阵，之前的战斗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丝毫痕迹。
“卡卡西，你也醒了?”
卡卡西回头，看到自来也以手扶额甩了甩头，也是刚清醒的样子。
“啊，是啊。”卡卡西环顾四周，其他法师还都躺在地上，陷在幻境之中。他们的神情都十分平静，脸上隐隐带着笑容，好像都在幻境中经历着十分美好的故事。
“这个幻境还挺逼真的，看来晓里面有厉害的人物。”自来也站起来拍了拍法师袍，“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卡卡西压了压法师帽，让碎发完全遮挡住写轮眼。“也没什么，不过是小时候的事。”
“那看来都差不多，我看到了小时候的纲手和大蛇丸。”自来也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不知道现实中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们刚才只是陷入了幻境，却没有人攻击我们。难道之前的攻击只是触发的陷阱，现在这里并没有晓的人？”
卡卡西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未必。也许是幻境的施展有什么限制，让晓的人无法来攻击我们。”
“不管怎么说，既然……”
“啊！”一声喊叫打断了自来也的话。两人向声音传来处看去，看到大和突然从地上坐起，眼神还有些呆滞。
几秒种后，大和缓过劲来。他看到了两人：“自来也大人！卡卡西前辈！”
“你还好吧？”自来也问道。
“我没事，只是被幻境里的场景吓了一跳而已。”
“那就好。”自来也招呼他过来，“你醒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呢。”
“啊，作战计划。”大和连忙站起身走过来，问道：“有什么结论吗？”
自来也说：“无论为什么晓没有来攻击，其他人还在昏迷，没有反抗之力，需要人守着。但时间对我们而言也很宝贵，我们要尽快救出纲手。因此，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卡卡西说：“我觉得可以。这个幻境只能把我们拖在这里，但没有杀伤力，不排除敌人想要拖延时间的可能。”
自来也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卡卡西说得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留一个人在这里吧。大和，你留在这里怎么样？”
大和点点头：“交给我吧。等诗织他们醒了我就带他们一起去找你们。”
“那就这样，”自来也看向卡卡西，“那我们走吧。”
卡卡西点头，和自来也一起向大厅深处走去。离开大厅，又是一条宽阔的甬道。黑雾在大厅边缘就消失了，甬道墙壁上有许多点亮的魔法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两人沿着通道向深处走，没过多久，通道两旁就出现了许多房间。两人一间一间地查看过去，发现这些房间里面放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材料、药剂与装备。低级材料不多，但一些十分珍稀的高级材料，这里竟然都有库存。
卡卡西感叹：“晓真是让人意外啊。如果接下来的房间里也都是类似的东西，那他们的财力就有些可怕了。”
自来也的神情有些凝重：“这样的库存，相当于一个小型国家了。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卡卡西眉头微皱：“走这么深都没有碰到任何人，我总有不安的感觉。要小心。”
卡卡西话音刚落，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小心！”自来也迅速施法，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上土墙，土墙应声瓦解。
尘土散去后，卡卡西看到前方地面上出现一摊白色液体。液体快速蠕动，凝聚成一个纯白色的人形。这个人五官，脸上只有一张嘴开开合合：“你们胆子真不小，竟敢闯入我们的地盘。”
自来也抽出背在身后的法杖，摆出警戒的姿势：“晓？”
白色人形咧嘴一笑，学着自来也的语气明知故问道：“木叶？啊，差点忘了，你是木叶的法师，另一个可不是。哎呀呀，另一个算什么呢，真是伤脑筋呀……”
卡卡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自来也却不耐烦跟他瞎扯：“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你们敢动木叶的人，做好迎接木叶的反击的准备了吗？”
卡卡西看到自来也背在身后的左手比了一个突击的手势。
紧接着，不等白色人形说话，灼热的烈焰轰然爆发，吞没了整个通道。
与此同时，在通道深处的一间房间里，带土从空间中现出身形。他看向房间中的另一个人：“绝，情况怎么样？”
绝身前漂浮着一个半人大小的苍白圆球，里面映出卡卡西他们所在之处的场景，魔法碰撞之声从中传出。他看着圆球中的景象，说：“刚才用虚域幻境拖了些时间，现在他们还没走到深处。既然你来了，我们去把他们都杀了？”
带土走到绝身旁，向圆球里看去。圆球中一阵耀眼的火光遮蔽了视野，只隐约可见两个人影。没多久，火光消失，自来也和卡卡西几乎无伤地站立着，他们面前，一滩不成人形的白色液体洒落在地上，很快就干涸了。
绝咧咧嘴：“分身被干掉了呀。”
带土却没有注意绝说了什么。从看到卡卡西开始，他就有些愣神。他没有想到银发法师会和木叶的人在一起。不过想想也是，小巴都被他放到木叶，那他和木叶混在一起也很正常。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也在，那就不能简单的杀死了，要怎么办呢……
在圆球之外的人思考时，圆球之内的人也准备继续前进了。卡卡西看着白色液体干涸的地方说：“只是一个分身。不过这种分身的魔力流动有些奇怪，和我们平时使用的分身术都不一样。”
自来也说：“不过这么简单就被打死了，看来真的是来拖延时间的。这么说……”他突然神色一动，给卡卡西使了个眼色。“这么说，看来晓的人也不强嘛，都被我们找到老巢了还畏畏缩缩的不敢出现，只派出这么个东西来送死。难道说，晓是那种只会背后放冷箭，不敢正面战斗的胆小鬼？”
卡卡西虽然不觉得自来也的计策会生效，但还是配合着说：“啊，估计是吧。”
房间里的带土听到卡卡西平平淡淡地应和自来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邪火。好呀，我还在思考怎么放过你呢，你却说我是胆小鬼？他当即利用万花筒写轮眼把自己传送到自来也与卡卡西身前，嘲讽地说：“不请自来还敢这么嚣张。既然你们这么不怕死，我就成全你们。”
房间里的绝没想到带土这么冲动。他微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哎呀呀，这回有好戏看了。”他身体溶入墙壁，飞速地移动，虽然没有带土直接传送那么快，不过几秒钟之后，也赶到了战场。他从墙壁中走出来，站到带土身边：“你可真性急啊。怎么，这里面有你看上的猎物吗？”
带土抬手往卡卡西处一指：“这个交给我，另一个归你。”
绝看了眼卡卡西：“你可不要玩脱了。”
带土冷哼一声：“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自来也和卡卡西并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听到他们的对话，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锁定了各自的目标。
“快点解决吧，后面还有几个。”绝也不管带土听进去没有，率先开始攻击。四周的地面上涌出一个个白色人形，一起向自来也扑去。
自来也大喝一声，法杖上燃烧起了火焰。他提着法杖冲入白色人形中间，法杖挥舞之下，每一个被打到的人形都化为白水消失。
同时，卡卡西法杖上亮起银白色光芒：“狂风之舞！”
一阵狂风乍起，吹得白色人群东倒西歪。自来也法杖上的火焰被风激得更加狂野，几朵火苗脱离了法杖，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敌人。
“你的对手是我！”一道暗紫色冲击波朝卡卡西冲来。卡卡西闪现躲过。冲击波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将卡卡西与自来也分隔开来。
卡卡西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带土身上。
带土见卡卡西看了过来，又不着急攻击了。他冷笑一声说道：“卡卡西，上次我们的账还没算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卡卡西抬眉：“你是说你上次抓走小巴的账吗？”
带土说：“不，我是说白牙上的光明祝福。”
卡卡西盯着带土的面具看了一会儿，脸上凌厉的神色渐渐敛去。他露出一副随意慵懒的表情：“这个嘛，其实光明祝福已经被我用掉了。要不，你说说你要光明祝福做什么，我帮你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带土微微一愣，随即在心里咬牙切齿。该死的，这副诚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现在是敌人呀。一定是他有什么诡计，不能顺着他的话说。想到这里，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多余的话就免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交出光明祝福，或者死！”
“没有骗到啊，那就没有办法了。”卡卡西思考了一下，然后弯起月牙眼，微微一笑：“不如这样。你们放了纲手，我把你想要的给你。”
这个笑容是如此的亲切，让带土一瞬间以为回到了过去，就好像他还是卡卡西的同伴，而不是他的敌人。他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哈，原来你们的目的是纲手。这么轻易就泄露任务目标，可配不上你的资历。”语气刻意的冷硬，掩饰着一瞬间的失神。
卡卡西保持着微笑：“我还以为这很显然。”比起打败他们再自己寻找，不如直接让对方把纲手带过来。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应该会这么做吧。如果，他还是原来的他的话……
“你最好不是骗我，否则……”带土冷哼一声，身体如被漩涡吸收一般消失。片刻之后，他重新出现，身边已然漂浮着昏迷的纲手。
“纲手！”自然也一见到纲手，顿时激动起来。他挥舞法杖在空中画出两个水幕，抵挡住飞射而来的孢子，抽空转头大喊：“你把她怎么了？”
带土冷冷地说：“她没事，不过是暂时昏迷而已。但是一会儿有没有事就说不准了。”
就这么一分神的时间，一股粘稠的白色汁液击中了自来也。自来也闷哼一声，不敢再分神。汁液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钻向伤口深处。自来也不得不花费心力抵御汁液的入侵，一时间在绝的攻击下落了下风。
带土看向卡卡西：“纲手就在这里，光明祝福呢？”
“光明祝福——”
“卡卡西前辈，自来也前辈！我们来了！”
大和的人与他的声音同时出现，笼岛等人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跑了过来。
跑到途中，大和身形微微一顿，但他很快就流畅地接上了动作。他指挥里奈和笼岛去帮助自来也，自己则带领诗织和杉山跑到卡卡西身侧三米处站定，和卡卡西、带土形成一个三角形。
大和的插入并没有打断卡卡西的思路。他把手伸进衣袖：“光明祝福——我确实没有，但我这里或许有你想要的其他东西，比如——”
带土眯起眼。他想要的其他东西？
突然，两枝木条破土而出，向纲手卷去。带土倏然转头，两枝木条顿时如被利器切割一般断裂。但卡卡西要的就是这一瞬的先机。他迅速吟唱咒语，半空中逐渐凝聚出三颗闪烁着耀眼雷光的电流星。
更多的木条从地面长出，挥舞着挡住带土的视线。带土想用相同的方法切断木条，但另一边传来的刺啦声却让他汗毛竖起。如果利用万花筒写轮眼躲过电流星的话，就无法阻止木条救走纲手。带土迅速做出判断，改用右手拍地，荡起一圈黑色的波纹。波纹扩散而出，所过之处木条纷纷枯萎。电流星划进波纹的范围内，顿时如利箭进入大海，速度变得缓慢。
带土趁机闪现到纲手身边，打算先把纲手移走。他伸手向下一抓，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魔力阻挡。
原来在刚才那瞬交锋之时，诗织和杉山已经在纲手身边构建了一层空气结界。
带土将法力集中在手上，并指为刀，向下挥落。噗嗤一声闷响，结界被他轻易地划出一道裂口。但就在这一耽搁的时间内，大和已经召唤出新的木条卷上了纲手。
带土想要施放法术阻止木条，但却被卡卡西的法术干扰。眼看着手里的人质就要被救走，还是当着卡卡西的面，带土情绪逐渐失控，红色瞳孔显现，黑色勾玉飞速旋转，连成一片，幻化出万花筒一般的形状。他咬牙切齿地说：“卡卡西……”
卡卡西目光一凝，匆忙地说：“小心。”
大家还没想明白他这句小心是对谁说的，就见通道中突然出现一只白色大鸟。鸟一头撞上大和控制的木条，轰然爆炸。与此同时，一只异形傀儡从天而降，口吐丝线缠绕住纲手，把她拉回了带土那边。
然后，众人才看到带土身后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一头金发，张扬的刘海挡住左眼，露出的右眼中充满桀骜。另一个身材矮小而臃肿，脸上带着黑色面巾，黑色法袍不自然的凸起着，好似里面隐藏着什么。
“啊，失败了，对不起！”大和发现纲手又被抢回去了，连忙向卡卡西道歉。刚才他赶过来的时候，收到了卡卡西的传音，所以才和诗织还有杉山一起打出了这个配合。但没想到对面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卡卡西安慰他：“没事，不是你的错。”
他看向对面。
金黄色头发的法师嘴角微翘，脸上有张扬的神采：“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的艺术，嗯。”
相比之下，身材矮小的法师显得更加沉稳一些。他声音沙哑地对带土说：“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异形傀儡跳跃到他身后，把纲手扔给了带土。
重新拿到纲手，带土怒气平息，瞳孔又重新变回普通的黑色。“蝎、迪达拉，你们来得正好。药剂带来了吗？”
金黄色头发的法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抛给带土。“喏，匠师级元素浓缩药剂，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带土接住药剂，看了一眼，确认确实如迪达拉所说，是他想要的药剂。
他目光转向卡卡西。经过刚才的险情，他决定不再和卡卡西纠结光明祝福的事。“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开启仪式。”
“交给我吧，只是对付这群杂毛，完全没问题。”迪达拉信心满满地说。
带土一手提着纲手，一手拿着药剂，身形如旋涡一般扭曲，片刻之间，凭空消失不见。
仪式？大和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眉峰微皱。他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仪式是什么，但凭直觉，他可以肯定这个仪式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纲手也被他带走了，无论如何，他必须追上他。
“我去阻止他。”
“可是前辈……”你怎么知道去哪里追他。
大和话还没说完，就见卡卡西身上泛起相同的漩涡纹路，倏然消失。
在卡卡西这边试图救回纲手的时候，自来也那边和绝的战斗逐渐激烈。里奈和笼岛的加入缓解了自来也的压力，让木叶一方占据了上风。但绝凭借他诡异的分身术，一时间也和自来也他们打得有来有往。
此时带土离开了，但有蝎和迪达拉的加入，晓方面比之前多了一个战力，而木叶方面少了一个卡卡西，最终形成了三对六的局面。然而，绝对局势并不担心。他看着带土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

第十八章 血色之瞳的羁绊
在不知世界的何处，存在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异空间。异空间中一片空旷，没有任何诸如土地、植物、天空这种正常世界里该有的元素，仅仅由黑白两色组成。白为地，黑为天，只此而已。
空间的一处突然泛起波澜，带土提着纲手凭空出现。他方一踏入，便把纲手随意扔到地上，拿着手中的药剂走向旁边的一张书桌。
离开有卡卡西的战场，来到这个简单、单调的空间，这让带土的心绪变得冷静，思绪一片清明。久违的激动在心中升起，如藤蔓一般，缠绵攀绕，飞速地爬满了他的整个心。现在发动狱的要素已经集齐。很快，他就能再次见到琳了。只要他提取出光能量，将之与暗能量融合……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右臂，阻止了他的动作。
带土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引动魔力暴烈而出，形成一圈黑色波纹，弹开了右臂上的手。他转身厉声喝道：“谁！”
自从自爆重生以来，带土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对自己的身体现状十分在意。残缺重组的右臂被人碰触，一下子引动了他内心的隐秘。
在带土对面，卡卡西被魔力波纹推着倒退了几步。他没有想到带土反应这么激烈，猝不及防之下，右手被魔力波纹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他唤出一道水流，伤口上附着的暗元素在水流的引导下脱离身体，在空中凝成一颗漆黑的水珠。卡卡西轻轻一弹，它们就随着水珠的破碎重归于空气中。
“卡卡西？！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卡西没有立刻回答。他不动声色地用目光扫过四周环境。这里是一个十分广阔的空间，放眼望去看不到边界。空间中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景色”的东西，也不存在任何生机，只有一些棱角分明的几何物块不规则地堆叠在地面上，为这单调的黑白世界增添了些许粗犷寂寥的气息。
虽说一直有所猜测，但今天是他第一次真的进入这里，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就这么贸然闯进来。
空间中唯一有一些生气的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角落。这里胡乱地堆放着许多杂物，从散落的书本到不知名的魔兽肉块，所有的东西都被一股脑儿地堆在一起，一丝分门别类的条理也无。在杂物堆的旁边，一个黑色的水晶球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黑色光芒，一张一缩之间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水晶球的下方是一套桌椅，上面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实验器材。在椅子的旁边，卡卡西意外地看到小巴正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带土突然猛地一拂袖，似乎是为卡卡西的沉默感到不满。袖风化作狂风，呼啸着刮过卡卡西的面庞，也卷起了杂物堆中的许多物品。几册书卷被卷到空中，书页翻动哗哗作响，然后砸在桌子上，发出“啪”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带土的愤怒配音。
卡卡西无视了带土表现出的愤怒，默念咒语发动闪现术，打算先救下小巴再说。
一颗黑色火球砸在小巴面前，落点正是闪现术的终点。卡卡西临时改变法术途径躲过火球，再出现时已经又离小巴远了。
带土冷声说道：“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评估了一下形势，感觉无法直接救下小巴，卡卡西终于将目光集中在带土身上。
狂风仍在呼啸，吹动着他的帽檐上下翻动。卡卡西干脆摘下法师帽，扔到一边。失去帽子禁锢的头发被狂风吹动，左眼的血红色眼眸内光华流转。“嘛，我毕竟也有一只写轮眼。”
带土想都不想地反驳：“不可能，就算是写轮眼也无法进入这里。”每一个写轮眼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个空间是独属于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就算是斑都无法进入。
等等……带土突然想到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卡卡西的写轮眼和他的原本是一对，难道说因为这个，他们共享同一个血继限界？但就算如此，卡卡西又怎么会知道……带土瞳孔一缩，想到了一个令他恐惧的可能：“难道你——不，你不可能知道……”
“你是说知道你的身份吗？”卡卡西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是啊，我很早就知道了。原来潜入法师塔、绑架小巴、向我索取白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少年时的同伴——宇智波带土。”

狂风骤止。
“宇智波带土”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带土愣在当场。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当狱制作完成，当琳复活可期，他原本打算在那时让“带土”复活。他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卡卡西面前；他要当面谴责他的无能与背信；他要让他看着，他带土是如何补救他犯下的最不可饶恕的罪孽；他要以俯视的姿态，欣赏他的震惊与痛苦，然后，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所以，他怎么能现在就知道……不，甚至不是现在，他说他早就知道了……
不行，他不能让计划就这么被打破！
压下所有的不安，带土微弯嘴角，用戏谑的声音说：“哦？你说的是那个早就死了的傻小子？你怎么会以为我是他呢——”
一道风刃突然袭来。猝不及防之下，带土只来得及仰头躲过。却听得“咔嚓”一声，在卡卡西看不出情绪的视线注视下，黑白面具破裂成两半，跌落在地。面具之后的脸孔再无遮掩，赤裸地呈现在卡卡西眼前。
那是一张扭曲的、可怖的脸孔。半边脸上凹凸不平、布满疤痕，另半边却是年轻的、正常的面容，两边接合之处有肌肉扭曲的纹路。一道斜斜的细微伤口划过鼻梁，伤口中缓缓渗出鲜血，凝成一颗鲜红的血珠。
带土的话语戛然而止。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人前，再无丝毫推脱辩驳的余地。
四目相对。同样是一黑一红的眼眸，都深沉得让人看不懂里面蕴藏的情绪。
无数纷乱复杂的情绪碰撞发酵，又湮灭于沉默。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十二年的时光残酷地在两人之间划下裂痕，他们早就原来的他们了，再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将一切想法诉之于口。
“啪嗒”一声轻响，是卡卡西手上的伤口中血液落下，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卡卡西习惯性地弯起嘴角：“果然是你呐，带土。”
其实，还是有一点松了口气的感觉。无论带土的脸再可怕，活生生的他也比一座黑漆漆的墓碑好了太多。
带土重新挂上了冷漠的表情。“原来的带土已经死了。卡卡西，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来揣测我。”
卡卡西说：“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带土冷冷地回答，“卡卡西，现在我们是敌人。”
卡卡西低声说：“也是。这么说也许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没有给带土反应的时间，他话锋一转：“那么，晓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些年隐姓埋名，如今却频繁出现，看起来，你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带土眯起眼，不知道卡卡西打的什么主意，在他的印象里，卡卡西不是会说出这种煽情的话的人。不过，他不打算深究，无论卡卡西有什么打算都无所谓了，他的目的十分明确，他不会让卡卡西再成为阻碍。
“目的？哼，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刚才说了，原来的带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唯一的目的就是——复仇！”带土紧紧盯着卡卡西，一字一句地说，“向杀死琳的人复仇！”
一瞬间，带土如愿的在卡卡西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痛苦，但这些感情只出现了一刹，很快就被掩盖于深色眼眸之下。
卡卡西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听你的语气，你已经知道琳是怎么死的了？”
带土面lu嘲讽，冷声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吗？那我就告诉你我经历了什么。自爆之后，我被人救下，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才恢复行动能力。我当时可高兴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木叶，告诉你和琳我没死。但是呢，我发现琳竟然死了，而且，还是你亲手杀死的她！”
带土向前一步：“在我把写轮眼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承诺过你会保护好琳的吗？为什么背弃承诺！你问我是否知道琳是怎么死的？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卡卡西明明应该保护琳的，为什么他要杀死她呢？”
刻意显得疑惑的语气，声声叩问着卡卡西的心门。
“卡卡西，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琳？为什么你要杀死她？”
卡卡西直视带土的眼睛，那一黑一红的眼眸中并无任何疑惑，连愤怒或者仇恨的情绪也没有，只是充满了冰冷与漠然。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卡卡西还是忍不住内心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带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记忆中的带土一直是一个开朗到有一点没心没肺的人。看起来，情况或许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也想过要如何面对。在梦里，他一遍又一遍地看到带土大喊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琳，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梦中带土的表情一开始只是激动，后来变成了痛苦，又由痛苦变成愤怒，由愤怒变成怨恨，最后，只剩下彻骨的仇恨。他想解释，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只能沉默，任凭腥浓的血色淹没视野中的一切。
不过，现在不是梦。也好在这不是梦，他终于不用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带土的质问，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带土有权知道琳死亡的因果。如果说他的罪孽终将得到审判，那么在此之前，他会坦白一切。
“你死之后的那年，战争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