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请容许我说三遍,因为就算我恨了你,我也爱你。以前我以为那是假的不敢说,现在请容许我只说三句就补偿这么久以来拖欠的部分。
我想起我当初和顾青恋爱时的事情。我是学生,他是老师。我们没有顾虑的做爱,因为这样我们相爱得无以复加【河蟹】。我又想起和安雨扬,和张宏麓的恋爱。也是一样,除了做爱就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恋爱。我甚至不知道那是否是恋爱。但无论如何,那也是相爱。纵使是可以用秒,用分钟,用小时来来计数的虚伪相爱,但在曾经的时间里,两个人是相爱的。
我杀了相爱的人。我爱你,并且知道无法放任着你不杀。我似乎……是个有“杀死恋人”的命运的人啊。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因为了解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想要被救,所以这次换我来拯救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不敢去做多余的事情,人的心情和思想多变得可怕。如果我把当初计划的人一一杀死的话,难免不会在过程中改变想法,又要因为想不通去杀掉你。所以趁早结束吧。
以前跟你说过的不明白的心情,现在终于明白了。人类很难自杀,但是也有偶尔能成功的,这样的人,是被逼死的——不。这样的人,是知道了死亡能释放的东西,轻轻地死去的。花瓣不会沉重的坠地,飞舞的时候就是它们最美丽的时候,它们一定希望,别人欣赏的是在那一刻自己的芬芳。
翻开CD,我想,我只是想要和你做爱了。这个季节的楼顶实在是冷到不愿多呆,还是去个有咖啡和秋千的地方吧,希望Je t'aime的老板不会怪我坏了他的生意。
泪水只不过是一个人静静痛苦起来的前兆。
我只得用冷馨的信盖住流泪的脸。
结束了。那个遥远的天台,CD,咖啡与茶,你与我。而留下的,只有奔流不息的飘雪。
午夜的列车没有太多的乘客。列车员和广播一样呆板的检票命令,已经睡去的人们的鼾声,和永恒的车轮敲击铁轨的声音,在只能去怀念一件事的我听来,好像都已经失去了声音。
就好像在遥远的往日,我爬上楼顶,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一样,一样的失去了全部声音。
我昏昏睡去,读这封信也许只是几分钟,但是已经让我疲倦到虚脱。
其实,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我第一次逃课是在大二下半学期。来到和张宏麓约好的药学楼实验教室后,我意外地发现有人和我的想法重合了。
看着瘫倒在地的张宏麓,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注射了吗啡。满屋的刺鼻气味告诉我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的元凶是氯仿。真是太不小心了,警方来了会调查出来的,于是我替离开的凶手打开了窗户通风,顺便把张宏麓的头浸入水中。看着他那两片以告发我为诱因勒索我的嘴唇开始泛出青色,我终于安心地离开了现场。
当时的心情居然是无聊,因为回到教室或寝室的话难免被质问,到处闲逛又不由自主地心虚。所以我掏出张宏麓身上的打火机,打算去楼顶抽个烟冷静一下。但是等到楼顶的时候,我才想到我根本已经在戒掉吗啡的时候就同时戒掉了烟瘾,现在身上一根烟也没有。当时的理智真的是有些忙中出错了。
再去张宏麓身上陶香烟的话可能是个把怀疑方向转向的好办法,因为这样警方就能判断凶手是个有烟瘾的人。但是既然已经有人先动手了,我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让所有疑点都归结到那个不知名的凶手身上去吧。嗅着打火机上的味道,除了火油味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海飞丝香味,凶手真是个马虎的人,我祈祷凶手能顺利逃过嫌疑。
这个时候冷馨从楼下走了上来。我因为计划之外的变化惊慌失措的错愕间,她已躺在了我的腿上。我赶紧起身,但是闻到那和打火机上相同的味道时,我便已明白了一切。
那真是连氯仿也无法掩盖的美丽气味。
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我无法遏制地看着她,她的睡脸毫无防备。那样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景色让我完全忘记了周围的声音,因为杀人而躁动不安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那天,我旷了一整天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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