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核心线索:巴别塔
− 逃向上苍? ...
巴别塔,圣经中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空的高塔,是天空与大地的通道。那么在泰拉世界里,巴别塔到底代表着什么,它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说,它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遍布谜语人的组织的代号?
线索还是在鲧身上。既然假定鲧是阿戈尔人的神话原型,合理推测,除了“鲧”的鱼字旁,应该还有其他与阿戈尔有关的信息:
鲧自沉于羽渊,化为玄鱼。——《拾遗记·夏禹》
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史记·夏本纪》
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山海经·海经·大荒西经》
后稷垄在建木西,其人死即复苏,其半为鱼。——《淮南子·坠形训》
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山海经·海内南经》
家族世系里,颛顼是鲧的父亲,后稷是嫦娥的兄弟,他们共同的祖先是黄帝。从上面的文字我们知道,鲧自沉于羽渊后化为玄鱼。鲧的父亲颛顼死后复苏,化为鱼妇。嫦娥的兄弟后稷,在建木之西,死后复苏,一半成为鱼。这三个人都先是死去,然后经历了某种机制,呈现出鱼的形态而复活。阿戈尔的原型就是鱼,他们在经历了某种过程后,返回了“原始形态”,这个过程像不像重伤的梅菲斯特,进入石棺,然后变成了“歌者”形态的过程?
于是,可以推测,泰拉世界的“鲧”所归属的文明,是要晚于创造石棺的那个先进文明的。后稷复活的描述中提到了建木之西这个地方,这同时也是氐人国的所在,氐人“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可能就是阿戈尔人的古代国家。
那么,建木是什么呢?
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黄帝所为。——《山海经·海内经》
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景,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淮南子·地形训》
上文我们可以知道,建木高达百仞,却没有分枝。树顶上有九根弯蜒曲折的桠枝,树底下有九条盘旋交错的根节。大皞(少昊)凭借建木登上天,黄帝栽培了建木。建木的位置在都广,位于天地的中央,是众神来往天地的通道。
可以看到,虽然可能是虚指,但九欘、九枸的数量和前文的九个月亮是对应的。沃伦姆德活动pv中引用过赫尔曼·黑塞的绝笔诗《一根断枝的嘎吱声响》。如果这里的“断枝”指的就是作为月亮的沃伦姆德,那么沟通天地的建木可能是什么东西?
[del]是星际物流塔[/del]
好了,不开玩笑了,建木是连接天地的桥梁,如果只取“连接天地”的含义,那么,古今中外的神话中有很多著名的事物有类似的地位:
巴别塔,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
不周山,相传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
希腊天空之神乌拉诺斯被割下的第一性征,连接天地(意味深)。
巴别塔在游戏中作为一个组织存在,这里先不多说。
然后是不周山: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海经·大荒西经》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淮南子·天文训》
神话中,共工在与颛顼争夺帝位的战争中,怒触不周山,导致天柱折断,地维(维系大地的绳子)断绝,造成的结果就是天向西北方向倾斜,所以日月、星辰都向西北方向移动了;大地的东南角塌陷了,所以江河积水泥沙都朝东南角流去了。
在洪水篇中,对“地陷东南”已经有了具体的猜测,就是鲧带领大家对抗的那次海侵事件,让神州的东南部化为泽国,于是鲧造起了围海大堤。那么,“天倾西北”在游戏中能找到线索吗?
既然关系到天文,就得请出星极的皮肤了。我个人对天文不是很懂,下面我会直接引用瓦莱塔学会的GalladeC和盐鱼料理长合作视频中的结论(视频:BV1zD4y1Q7tV)。
根据黄赤投影的圆心与北极星的相对位置可知,北极星的位置相对地球明显朝上。
站在北半球来说,北极星向“北”移动,正是地轴向南倾斜的结果。也就是说在星极的皮肤里,“天倾西北”是已经发生的现象。而地轴向南偏移,会导致极地最高温度上升,冰川消融,海平面上升,最终造成“地陷东南”的海侵现象。这样,鲧所面对的海侵威胁,除去之前的古籍文献解读得出,还可以通过星极皮肤里的异常天文推导得出。两相对应,鹰角采用此设定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接下来我们看少儿不宜的希腊神话:
赫西俄德《神谱》:
那么,关于这个神话,能否从游戏中已有的资料找到线索呢?天神乌拉诺斯在强行与他的母亲大地神盖亚(即泰拉)为爱鼓掌的时候,天地之间的那根“高塔”无疑符合“连通天地”这个含义,而正当天空神兴起的时候,熊孩子用镰刀把老爹骟了,大地用天神流下的血创造的血制造了强悍的复仇女神和巨人族。同时丢出去的“高塔”在大海中喷出白沫,从这白沫之中,诞生了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即维纳斯)。
描绘这美神诞生的场景,有一副真·世界名画(下方社死警告!):
而在游戏中,刚好有一幅图与之对应:
另外,桃金娘立绘周边的蝴蝶是爱神闪蝶,桃金娘科植物还有一个名字是爱神木。所以桃金娘的原型100%是爱神。
很久之前我就有个疑问,杜林族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从种族分类上讲,杜林族比谜团重重的阿戈尔族还奇怪,作为矮人在方舟恶魔天使兽耳娘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而资料稍微多一点的桃金娘,又是以和矮人八竿子打不着的维纳斯为原型的。
现在,整理了相关思路后,我做出推测,杜林族的祖先应该是最初那座巴别塔配属的维护种族,在泰拉与“天空”种族的“子种族”的破坏行动中,第一巴别塔倒塌了,原本生活在高塔里的杜林先祖们更加适应地下类似塔中的气候,于是,他们带领着族人从被丢弃到海中的巴别塔碎片里逃出,成为了地底的矮人民族。而桃金娘的金苹果、桌布这两个明显的高科技产物,就是祖先高科技能力的体现。
此外,断罪者档案中的文本,虽然在游戏中可能是夸大其词的,但也暗示了杜林族的极高科技水平——这就是个工程师民族。
结合几个“天地桥梁”神话,以及《夕娥奔月》中对天岳的描写,我认为,泰拉世界的历史上至少有两类“巴别塔”,第一类是桃金娘祖先所在的那座被连根毁掉的塔,这一类塔是能够运载大量物资来往于天地的,而这无疑触怒了“这片大地”本尊泰拉母神。第二类是天岳这种仅能交流信息的塔,夕娥到天岳上与月亮沟通,未果后才对月亮发起攻击。
第二类塔在今天的泰拉很可能还存在,就是谢拉格雪山。
那么,作为罗德岛前身组织的巴别塔,究竟想要干什么?
之前我们知道,深海猎人的祖先与月亮上的“天神”是有关系的,“天神”为什么要让一个适应水的种族到天上?深海猎人为什么对星星这么感兴趣?
首先,我们需要弄清“天神”是泰拉的原生种族还是外星来客。从科技水平上讲,外星来客的平均战斗力注定远远强于原生种族,因为它们能够到来本身就是一种科技的奇迹。那么,能被自己的创造物一口气毁掉九个飞船中的八个的种族,是外星来客的可能性就很小,明显双方的科技没有太强的代差。所以,我们假定“月亮”上的“天神”是原生种族。
之前,颛顼、鲧、后稷三人疑似在“建木”旁使用过石棺回复到原始形态,“建木”也就是巴别塔和月亮有很大关系,可以合理推测,月亮上也配备有石棺,这种修复自身的装置很适合一种长途旅行,即经历了数个光年的跋涉后,把沉睡千年受各类宇宙射线摧残的休眠躯体放入其中,修复漫漫时光对这具躯壳的损害。那么,月亮上的“天神”,其基因和“博士”相同的可能性也就会大大增加,因为只有博士的血脉才能用石棺恢复自身,其他种族用它旅行毫无意义。(注意,“博士”的种族和“博士”两者不能划等号,他们之间的立场和行动可能有冲突。)
于是,制造九个“月亮”的奇怪做法可以有一个不太有根据的猜想,这是“博士”种族第一次跨越星际的伟大旅行,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需要足够的容灾备份。“博士”种族出于某个迫不得已的原因,制造了九个空间站,举族搬迁到了上面,并通过“巴别塔”这种物流站,想从泰拉上搬走尽可能多的资源。泰拉对此十分愤怒,她鼓动“博士”种族的造物,摧毁了高塔。后来,夕娥的丈夫又出于某种原因,毁掉了九个空间站中的八个。
“博士”种族举族搬迁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来看一下普瑞赛斯说的话:
......Dr.博士......
......没想到现在不想松手的会是我。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活下去。
......啊,博士......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我不行。我不接受这种事。我可不会放弃。
Dr.博士,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超越时间与空间。
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我们的卫星接连坠入重力的漩涡,就算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我们也一样能再见面。在那用黑暗与星点光芒装饰过的文明尽头,我们也一样会再见面。一定。
我会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等到那一天。等我。你也要等我。
......Dr.博士。不准忘记我。
从石棺的科技水平看,“博士”种族应该有卡尔达舍夫I型文明的水准,即主宰所在行星以及周围卫星能源的总和。那么,要让这个等级的文明举家而逃,很有可能是恒星级的灾难,正如普瑞赛斯所说的“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套用一下《流浪地球》的剧本,“博士”种族提前知道了太阳会出问题,所以开始建造移民飞船群,准备前往远方的应许之地,实现文明的延续。宇宙航行会存在很高的加速度,“博士”种族的身体要想“前进四”只能进入被液体环绕的“深海状态”,而这种状态下“博士”种族是没有能力工作的,于是,需要一种在“深海状态”下行动自如的帮手,于是,他们从既有的阿戈尔人中选取了身体最为强壮的那一支,教会了他们属于星空的知识。这一只阿戈尔人有巨大的力量,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刻进DNA的对星图的敏感性,这让他们成为星空之旅的绝好帮手——这就是深海猎人血脉同天空和星星的渊源。
后来,由于“真神的恶意”或者“源石失控”等计划外因素的介入,让这个计划几乎完全失败,“鲧”带领族人抛弃了可能还在休眠中的主人,偷走源石的力量,趁着第一类物流巴别塔损毁前最后的机会回到大地,然后开始他的“围海大堤”工程。
然而,“天神”或者“博士”种族并没有在那次攻击中全灭。存活的个体无法忍受背叛,用类似拉特兰律令的机制,对这个他们亲手创造的种族施加了惩罚。
根据铃兰讲得《竹取物语》改编神话,后来有人从月亮上下来,派人寻找“永不融化的冰晶”和“永不熄灭的火焰”,这二者可能指代着负熵源和能源,本质可能是“博士”种族寻找无法在空间站上制造的系统,用以修复损坏的空间站。然而,隐藏在这些东西中的巨大力量让次生文明发生了严重的内斗,他们只好再回到月亮上。
具体过程和是非曲直我们现在无法判断。但是,现在的“博士”和巴别塔组织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就是统合全泰拉的文明,重新建造起第一类物流巴别塔,回到最后那颗月亮之上,用某种方法实现文明的存续。
(4月16日更新:从后面看,现在这个猜想很可能不对,但这个思路并不影响我们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