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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蜈蚣/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让人感到恐惧呢?”
    
     灯一灭,石头就开始了他的新故事,这次他没有躺下,也没有脱下衣服,就这么靠着墙壁抱膝坐着。看过去,是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端坐在我对面的床上。
    
     “当然是鬼了。”我对着黑影说。
    
     “除了鬼呢?”石头的声音,“鬼太虚幻了,我的意思是实实在在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你最害怕什么。”
    
     仔细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让我觉得害怕的。其余的哥儿几个也默不作声,看来也还正在想。
    
     “你最害怕什么东西呢?”一时想不出来,干脆反问回去,且看看这个满身邪气的小子他最害怕什么。
    
     “我?”黑暗里莫名地感觉石头好像笑了一下,其实除了黑影我什么也没看到,石头说,“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却没有人问过我。人内心大部分的恐惧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恐惧源于内心对事物的未知,一旦揭开事物的真相,恐惧也就消失了。就像鬼神和黑暗,放在阳光下一照,还有什么恐惧可言呢?实实在在从内心之外来的恐惧才是真的恐惧,即使暴露在阳光下,一样可以吓得你打冷战。你想一想,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在大白天血液凝固,如落冰窟的?”石头绕了一圈,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还在想,那边的老三故意颤抖着声音说道:“蛇!”
    
     “妈呀,我也最怕蛇了!”老六看来是非常赞同老三的观点,我也基本同意。一想起那个弯弯曲曲的东西,身上就起满了鸡皮疙瘩,立马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在被窝里窜。老大、老二一反常态没有作声,根据以往他们沉默的经验来判断,他们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异议。
    
     “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了。”石头说,“百分之七十的人在问题的最后会说是蛇,也许真的是这样,蛇是大多数人最害怕的东西,但这大多数人不包括我在内。
    
     说来也很奇怪,我从小就没觉得蛇有多可怕,十几岁就敢抓蛇,玩儿蛇了。先抓小蛇,后抓大蛇,也不知道有毒没毒,抓住之后先掐住蛇的头,然后把衣裳的袖管用口水噙湿了,放在蛇头前,当蛇一口咬住湿袖管的时候,猛得一拽,就把蛇的钩牙捋掉了。没了毒牙,再毒的蛇也咬不了人,就可以放心地玩儿了,我总是把蛇装在玻璃罐子里,又好看,又好玩。”
    
     “不是吧!”老六几乎是惨叫出来,也难怪他,和这样一个人住在一个宿舍里,难保他哪天不会找条蛇来玩玩。“蛇都敢玩儿啊,那你还有害怕的东西吗!”
    
     “有啊。”石头说。
    
     我看着石头黑漆漆的身影,想起他昨天夜里说要讲的故事,不由地开口道:“难道你怕蜈蚣?”
    



57楼2010-03-3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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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的反应总是很快。”石头赞叹道,“我不怕蛇,但是怕蜈蚣,确切地说我是怕那些毛茸茸的、脚多的东西,像蜘蛛、蚰蜒(音:you yan)之类,当然包括蜈蚣。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脚在爬,就好像那些脚在一起抓我的心,身上的汗毛都坚起来,冷风飕飕地在汗毛间穿梭。”
        
         说到这里,我看到石头的身影哆嗦了一下。
        
         “蜈蚣又名天龙,掠食性食肉动物,和蜘蛛、蛇、蝎子、蟾蜍并列五毒之中,又有人说其中以蜈蚣为最毒。
        
         蜈蚣通体多节肢,因种类不同节肢数也不同,每一节肢上有一对步足,有十五对、二十一对、三十五对、四十五对、一百七十三对、一百九十一对不等。不管多少对步足的蜈蚣,它的第一对足都呈钩状,颜色不一,很锐利,钩端有毒腺口,一般称为腭牙,能排出毒液。蜈蚣咬人后,毒腺分泌出大量毒液,顺着腭牙的毒腺口注入被咬者的皮下而致中毒。
        
         不过,常见的蜈蚣个头儿都比较小,在几毫米至几十毫米之间,毒性有限,一般不会致死人命。大个头儿的蜈蚣就不一样了,其毒性无法估计,好在很罕见,比大蛇还要难得一见。
        
         蜈蚣可以入药,药性温咸,归肝、脾、肺经,功能败毒抗癌,息风解痉,消炎治疮。尤其是治疗疑难绝症上,如毒疮、血癌,有奇效。
        
         蜈蚣个头儿虽小,却是蛇的天敌,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记载‘天龙能伏蛇,《尔雅》称作蝍蛆,每自口入蛇腹,山行筒置其中,蛇不能近。’意思是说:蜈蚣能够降服蛇,《诗经-尔雅》把它叫做蝍蛆,每每从蛇口钻进其肚子里将蛇毒死。在山野中行走,把蜈蚣装在竹筒里带在身上,是蛇不敢靠近。
        
         由此导致民间对蜈蚣十分敬畏,清朝末年,由陕西澄城西门人创作的著名的‘蜈蚣舞’,就是为了展示蜈蚣的威风。李连杰主演的电影《铁鸡斗蜈蚣》就是取材于此,看过这个影片的话,就会对‘蜈蚣舞’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在民间有不少以蜈蚣命名的事物,比如蜈蚣船、蜈蚣旗、蜈蚣桥、蜈蚣岭等等。在广东潮汕地区,甚至包括国内外,自古沿袭至今的龙舟,你看看它排列的船桨就会知道,那其实就是一种蜈蚣船。
        
         蜈蚣性喜凉暗,一般生活在阴凉潮湿的缝隙间,又因为南方多雨,利于它生长,所以南方的蜈蚣远比北方的个儿大。但是我在我们村儿(北方)见过的那一条,远远大过任何蜈蚣,而且一般的蜈蚣是黑褐色或是黑灰色,我见的那一条却是红色的。
        
         像血一样的红色。
        
    


    58楼2010-03-30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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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手艺好,猪杀得快,养得太慢,找他出手的人再多,可是猪少啊,所以名气虽大,生计还是不太好过。
          
           李二狗靠杀猪挣来的钱,本来勉强可以糊口,杀了两年猪,日子宽松了一阵子,渐渐得又不行了。原因是猪杀得多了,很多养猪的主户跟李二狗变得很熟,乡里乡亲又经常见面,不时请李二狗吃顿饭,喝顿酒。再请李二狗杀猪,也往往留他吃饭喝酒,时间长了,吃了饭李二狗就不好意思再要钱了。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定例,找李二狗杀猪,请他喝顿酒完事,就不给钱了。
          
           这倒好,李二狗有吃有喝,可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张嘴等着吃饭那。没有钱,总不能别人请他吃饭带上老婆孩子吧。
          
           李二狗又犯起了愁,一次在一个主户家喝醉了酒,就将心里的苦恼事说了出来。这家主户就给他出主意:‘二狗,我看不如这样,你杀猪不是个长久买卖,再杀了猪,何不自己出钱把猪收了卖肉呢?这猪杀了卖给谁不是卖,只要你出钱,肯定都愿意先卖给你。’
          
           ‘是啊!’李二狗一拍大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连酒也醒了。
          
           回去后,连夜就找哥哥兄弟商量卖肉的事。马年、龙年一听,好事啊,这是正经的营生,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二狗日子好过了,他们也省心。
          
      


      60楼2010-03-30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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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年、龙年回家跟各自的媳妇一商量,哥俩凑了点钱给李二狗当本钱。三弟龙年花了七天的时间给二狗打了一套卖肉的家伙什儿,大刀、小刀、钩、叉、棒一应俱全。大哥马年也费心把自家用的一辆独轮车改装成平板车,送给兄弟用,更是把家里留的一截大枣木桩锯开,挑最宽的两块木板,给李二狗结结实实拼了个大案板。一个月之后,李二狗的肉摊就开张了。
            
             村子里本来已有两家卖肉的,李二狗刚做这行生意明显不如另外两家,好在他买卖还算公道,手脚也麻利,生意慢慢有了起色,逐渐和另外两家三分秋色,老婆孩子也不用饿肚子了。
            
             之后我十七岁那年离家到县城上高中,二十岁那年又考上了大学,其间很少回家,就没再怎么见李二狗,对他的情况也不大了解了。一直到前年暑假我回家,我娘让我去买点肉回来,说要给我包饺子吃。
            
             临出门我娘嘱咐我:‘到李二狗的摊上买,不要买另一家的。’
            
             我说:‘不是有三家吗?’
            
             我娘说:‘只剩两家了,这两年都买李二狗的肉,有一家干不下去,早就不干了。’
            
             我说:‘二狗叔还挺厉害,他卖的肉好还是卖的肉便宜啊?怎么都买他的?’
            
             我娘说:‘二狗卖的肉干净。’
            
             我不由得想发笑,从来没有听谁说过李二狗讲究干净的,拿上钱我就去。卖肉的、卖菜的都集中在村子里的南场,李二狗的肉摊和另一家老张家的并排挨着,隔得不远。我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我娘非让我买李二狗家的肉了。
            
             天气很热,肉又腥气,老张手拿一条毛巾不住在肉上面挥舞,驱赶闻腥而来的苍蝇。毛巾舞动着,苍蝇就在四周哄哄地飞舞,稍一停下来,苍蝇就忽地吸在肉上乱爬。
            
             老张一脸无奈又无助地看看李二狗,李二狗就撇撇嘴,坐在凳子上,拿把扇子,优哉游哉只顾给自己扇凉。再看他面前的肉,清清静静地待在案板上,一只苍蝇也没有,看着就是干净。不只肉上面没有苍蝇,整个肉摊上上下下,连个苍蝇的影子都看不到。
            
        


        61楼2010-03-3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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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狗看到我来,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石头,啥时候回来的?是不是买肉啊?’
              
               我说:‘昨天刚回来,我娘让割一斤肉包饺子吃。’
              
               ‘好咧,’李二狗答应着,‘肥点瘦点?’
              
               ‘瘦点吧。’看到他麻利地割肉上秤,我就问道:‘二狗叔,这两年生意不错啊,听说有一家都被你挤得生意做不下去,不干了?’
              
               李二狗嘿嘿地笑着,脸上不无得意之色,‘这主要是咱的肉好,弄得干净,你看到没有?’用手中刀向枣木案板上的肉一指:‘这可不是吹的,干干净净,连个苍蝇都不招。现在的人比以前讲究卫生了,你二狗叔在这方面可是下了功夫的,别人能不买咱的肉吗。’
              
               ‘那倒是。’我说。
              
               李二狗把肉装好递给我,看看这会儿两边没人, 悄声对我说道:‘石头,这两年你在外面上学,不知道咱村子里的事,被我挤走的那个老孙家,包括这个老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会儿我刚卖起肉,正难的时候,两家没少挤兑我,后来因为我的肉好,干净,买卖慢慢儿泛起来,那个老孙就使阴招阴我。’
              
               我也压低声音问:‘他使什么阴招阴你了?’
              
               ‘什么阴招?你再想不到!’李二狗气愤地说道:‘那天我正在做买卖,老孙先使个人把我支开,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两条黄狗,故意用他的脏肉让狗嗅了,然后扔到我的案板上来,想让狗把我的肉叼了,没想到两条狗光在我案板边转悠,不敢上嘴。老孙不甘心,又用肉来引,把两条狗逗急了,回头反把他的肉叼走了。哈哈,恶人有恶报啊!’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老孙使的阴招?你不是被他支走了吗?’
              
               李二狗着急地说:‘那还用说,我没看见,可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不信回家问问你娘,我还冤枉他不成。’
              
          


          62楼2010-03-30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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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肉回家,我就问了问我娘,确实像李二狗说的那样。老孙因为这件事做得太不光彩,惹了众怒,生意彻底做不下去了,坚持了一段时间,最终只好撤摊改行。从此村子里卖肉的只有两家。
                
                 所有人都说李二狗的肉做的干净,他自己也说在卫生方面做足了工夫,一开始我当然也这么认为,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也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那天我又去买肉,人很多,都围在李二狗肉摊上等着买他的肉。村子里又不讲究排什么队,邻家背舍的都认识,就挤成一堆,而且大部分是女人,我不好意思跟女人们一块儿挤,就站在一边看她们闹哄哄地先买。我右手边,站着一个身穿灰衣的陌生的老爷子,肯定不是我们村里人,从来没有见过,应该也是买肉的。他好像也不好意思跟女人们挤一起,就和我一样站在外圈看。
                
                 李二狗忙而不乱,手脚麻利,刀口上也有准儿,不管割几斤几两的肉,一刀下去,八九不离十。没一会儿,案板上就是一层明晃晃的油腻,这时李二狗就把刀竖起来,在案板上噌噌地刮几下,把油腻甩在地上。
                
                 但是,有一道油腻却是刀刮不下来的,那就是案板的接缝处,刀一刮,油腻就刺入那条窄窄的缝隙,从我这里看过去,那道满是油腻的缝隙像是一条亮晶晶的细线。不要忘了,这块案板本就是由两块枣木板拼起。
                
                 由于站立的位置关系,我的目光才会被那道油腻的反光吸引,接下来,我看到一块油腻微微向上凸起了一下,又伏了下去,在油腻凸走伏下的瞬间,一点暗红色的光一闪就隐去了,绝不是油腻所有的光泽。那点红光闪得极快,哪怕眨半下眼睛我估计也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会以为是幻觉。
                
                 我就以为自己看错了,看看四周的人,想确认一下别人是不是也看到了。但是显然那些女人们没有看到,她们只顾互相说笑,李二狗只顾秤着切下的肉。当我的头扭向右边,终于有了情况,我身边那个陌生的老爷子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案板,甚至我离这么近盯着看他的脸,他都没有察觉。那专注的神态告诉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63楼2010-03-30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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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狗卖了十几年的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人不买他的肉也就罢了,偏要买他的案板。愣了愣,指着案板上的肉,说道:‘你看,我这案板还用着呢,卖给你我的肉怎么办?再说,我这儿也不是卖案板的地方啊,你还是上卖案板的地儿买吧。’
                  
                   ‘别呀,’老爷子根本听不进去,只说:‘好商量嘛,你给个价,只要价钱不太出格,我就要了。我等着用哪。’
                  
                   ‘这老爷子怎么这么拗!’李二狗有些着急了,‘你是等着用,我可正用着呢,案板给你了,我这些个肉难道扔地上卖不成,不卖不卖。’看老爷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李二狗想了想又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大哥就是木匠,说实话,这个案板就是我大哥给打的。我介绍你去找他,肯定也不贵,想要个什么样儿的没有,一个枣木案板算什么。’
                  
                   老爷子不去,只一句话:‘就看上你这块案板了。’
                  
                   一个要买,一个不卖,两个人拉来扯去拽起了大锯。见李二狗不肯松口出价,老爷子先出价了。
                  
                   ‘一百。’老爷子竖起一根手指。
                  
                   李二狗摇摇头。
                  
                   ‘一百二。’
                  
                   李二狗还是摇摇头。
                  
                   ‘一百五!’老爷子好像下了狠心,‘怎么样,这个价钱可以买两块案板了。’
                  
                   李二狗有点气得想笑,‘一百五可是你出的,我也没让你非买我的案板啊。’
                  
                   老爷子还是不依不挠,一直将价钱出到二百一,买块案板这个价是很不低了。这时,又有两个人过来买肉,李二狗被磨不过,用他油乎乎手一拍案板,说:‘得,老爷子,算我怕了你了,你也别出二百一了,咱们二百块整成交,明天前晌你来拿案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爷子犹疑道:‘明天?’
                  
                   ‘对啊,’李二狗说,‘今天肯定不行,你拿走案板了,我的肉放哪儿?明天你来,我换上我家那块杨木案,这块你拿走。你别到明天我拿来案板了,你又反悔不来了。’
                  
                   老爷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那就说好明天了,你放心,我肯定来。’
              


              65楼2010-03-30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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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父子似乎还有所担心,一再强调他肯定来,他实在需要一块案板。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次,一脸的凝重之色。
                    
                     李二狗瞅着老爷子的背影,说:‘这老爷子真怪,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来我这儿买案板,我居然还卖给他了!’李二狗觉得卖出案板好像是有点荒唐。撇着嘴摇摇头,转而问我:‘石头今天要多少?’
                    
                     我本想跟李二狗说说他案板里有虫子的事,可是两个要买肉的女人已经围过来,我怕坏了他生意,又说不出口了。听到李二狗问我,不买肉的话我在这里站了半天在干什么?买的话我就想起这些肉可能有虫子爬过,就结结巴巴地说:‘少,少来点,半斤吧。’
                    
                     回到家,我娘嫌我肉买的少了,说好几口人怎么够吃,我就把李二狗案板里可能有虫子的事说了,我娘说不可能吧,还说如果有虫子李二狗会不知道?她不信,我也不想争辩,毕竟没有看得太清。不过,今天的肉我是不想吃了。
                    
                     晌午饭我一块肉也没有吃,吃过饭,睡了个午觉,大概三点钟的时候醒了。下午没事,知道李二狗下午也不出摊,就到他家去,想跟他说说案板里虫子的事。到他家里,他家里人说他出门收猪肉去了,不知道时候回来,说不定还要在外面吃过晚饭才回,要是遇上卖猪的主户请他,喝多了就更没准儿了。没办法,我只好回家。
                    
                     第二天,我娘又让我去买肉,说是趁我在家多做点好的给我补补,到学校还不定吃点什么呢。我想起李二狗今天也许换了杨木案板,决定去看看,肉干净就买点,如果还是有情况就买点菜算了。
                    
                     到了南场,看到李二狗果然换了案板,暂新的杨木案板,案板上的肉看上去颜色也挺好。那块旧枣木板竖在一边,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连缝隙里的油腻也被抠去。案板既然清洗过,那他一定发现到缝隙里有虫子,用不着我开口告诉他了。
                    
                     我刚准备开口说要一斤肉,就看见昨天那个买案板的老爷子远远走了过来。
                    
                     老爷子走近了,还没说话,见那枣木案板干干净净竖在那里,不禁大惊失色,啊地惊呼出声:‘这,这,你,你怎么把案板给洗了!’
                    
                


                66楼2010-03-30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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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狗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那老爷子说:‘我看这案板上都是油,既然要高价卖给你,就洗了洗,洗了洗。’
                      
                       老爷子重新将案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尤其对那条缝隙看了又看,抬头问李二狗道:‘你洗案板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二狗闻言一怔,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连我都能轻易听出来。那老爷子更是厉声问道:‘你别哄我!到底有没有?你看见了什么?’
                      
                       ‘是,是,’李二狗渐渐无法抑制激动的情绪,双眼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一双手也是颤个不停。‘我看到一条蜈蚣案板里爬出来,好大的一条蜈蚣,红色的,这辈子我就没见过那么大的东西,还差点咬了我。’说着脸色都变白了。’
                      
                       ‘然后呢?它钻到哪里去了?’老爷子着急地问道。
                      
                       李二狗苦着脸,‘本来我拿一条细铁丝想把刺到缝隙里的油腻抠出来,谁知那东西腾地就跳出来,张牙舞爪的,跑得极快,顺着墙角扭了两扭跑到门外去了,不知道钻到哪儿了。家里藏着一条这样的东西,真是渗得慌啊,谁能想到那么窄的缝隙能藏那么大一条蜈蚣!’
                      
                       老爷子嗨然一声,拍膝做痛惜状,恨声道:‘一念之差呀,一念之差,都怪我昨天没有明言相告,因我怕告诉你之后,你奇物可居,不肯再把案板让给我,才有今日之失!’说罢长叹一口气,‘难道是我福薄缘浅,命中无力受此世间奇物。’
                      
                       李二狗诧异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案板里有一条大蜈蚣?’
                      
                       ‘知道得也不是太早,几天前我无意中发现的,可还是让它跑了。它一旦受惊,必会远遁,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你家里,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不过,再找也就万难了。’老爷子话峰一转,又对李二狗说:‘老弟,我想到你家里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蜈蚣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许能再寻到它的踪影。说实话,这血蜈蚣身有巨毒,对寻常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什么时候去看?’李二狗说。
                      
                       ‘马上去。’老爷子为打消李二狗的顾虑又说:‘不用担心你的买卖,这些肉我全要了。’
                      
                       李二狗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带你去我家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着急着想要这条毒虫,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事到如今,反正蜈蚣也跑了,能寻到的机会微乎其微,此生只怕再见不上,跟你说说也无妨。’老爷子难掩脸上悔恨失望之情,说道:‘我已经观察了好几天了,四天前我来此地寻访一个故友,无意中发现蚊蝇虫蚁不敢接近你方圆五尺之内。一开始我以为你为了肉卖得好,用了什么抑虫的药物,但很快发现不是,药物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异味,我没有闻到,接着我又发现虫蚁一接近这个范围就转头仓皇逃走,这也不是药物所至的生物反应。我就细细观察,终于让我看到了血蜈蚣的一只腭牙。
                      
                  


                  67楼2010-03-30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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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鬼擘    回复日期:2008-6-1 10:40
                         原来案板中有一条血蜈蚣,那是世间至毒的奇物,难怪蚊蝇虫蚁不敢靠近。’
                         
                          李二狗愕然说道:‘我的肉不招苍蝇不是因为肉做的干净,而是因为案板里有一条蜈蚣吗?’
                        
                          老爷子说:‘那是自然,肉再干净,这么热的天气哪有一只苍蝇也不招的,正是由于这点太奇怪,才吸引我发现了血蜈蚣。’
                         
                          ‘这蜈蚣有这么厉害?能使苍蝇远远就避开?’李二狗还有些不信。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般的蜈蚣当然没有这么厉害,但是这一条不同。从我看到的那只腭牙的大小来看,这条蜈蚣的长度至少也在一尺有余。’
                         
                          ‘不止啊,’李二狗一哆嗦,‘我看至少有二尺长!’
                        
                          ‘这就是了,这么大的个头,就是在南方潮湿的雨林中也极少见。北方气候干燥,不适合蜈蚣生长,能长到这么大的个头,更是罕见,我觉着起码也要上百年。更为难得的是,蜈蚣虽以食肉为主,可是食性极杂,至使通体青黑毒性不纯。这一条又不一样,宽大的腭牙呈红色,说明这条蜈蚣毕生都以精血为食,食性单一才会具有血红之相,其毒必巨,其性必烈。如果能善加养置,其居所附近百毒莫侵,一旦以蜈蚣之血入药,功能搜风通络,以蜈蚣血为引,能够诱引药力达到寻常达不到的病灶,使药力深入膏肓之间,奏奇效,医绝症。’
                        
                          李二狗惊道:‘这不就是个宝!’
                        
                          老爷子镇重说道:‘说是宝不假,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世间奇宝,但是血蜈蚣身有巨毒,百足行走如飞,如果不能妥善安置,一旦没有精血果腹,必会祸及人畜。到时除非有血蜈蚣之血为引,否则神仙难救。’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李二狗‘啊’地惊呼出声,显然想起昨天差一点被血蜈蚣咬到。自己还有心情悠哉游哉地卖肉卖案板,想不到早已不知不觉在鬼门关外转悠了好几年,想到这里,双手又不自主地打起了颤。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买肉的站在老爷子旁边听得入了神,也顾不上买肉了,我也听地忘了自己出来干什么。
                        
                          老爷子说完,开始催促李二狗摞下摊子跟他回家看看。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话,吓得我差点瘫倒在地。
                        
                          他说:‘石头,怎么还在这儿呢,快回去吧,你娘让一条大蜈蚣给咬了!’
                    


                    68楼2010-03-30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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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得突突跳起来,刚听到血蜈蚣有多毒,这么快就联系到我身上来了。我心慌意乱,生怕咬我娘的就是那老爷子口中说的血蜈蚣,忙急急问道:‘什么样大蜈蚣?’
                          
                           那人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家里人让我来叫你的,就在刚才,好像咬得挺厉害,快回去看看吧。’
                          
                           ‘不会是从我案板里跑出的那一条吧?’李二狗猛得冒出这么一句。他和我想得一样,我们两家离得很近,血蜈蚣从他家里跑出来钻到我们家,是极有可能的。
                          
                           那老爷子看上去也很着急,说道:‘肯定是血蜈蚣,一起去看看吧。’
                          
                           我拔腿就朝家里跑,李二狗和老爷子跟在我身后。我心里着了急,两腿发飘,酸软无力,越急越是跑不快。后来还是李二狗和那老爷子架着我的胳膊跑回家里。
                          
                           家里围了很多人,我娘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有少许白色的涎沫溢出嘴角,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了。更可怕的是那只右手,整只手完全变成了黑紫色,而且因为肿胀泛着亮光。
                          
                           我叫了一声娘,泪水就滚落下来,喊着快叫医生来。家里人说早就去叫医生了,也已经有人去找车准备送到县城医院。
                          
                           ‘让我看看,’跟在我身后的那个老爷子硬挤到前面来,弯腰细看那只黑紫色的右手,‘从这个伤口可以断定是血蜈蚣咬的无疑,正咬在手背上。’
                          
                           ‘是啊是啊,好大一条红色的蜈蚣!’ 家里几个人纷纷说道,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血蜈蚣。我低头,看到我娘黑紫发亮的右手背上有两个漆黑的点洞,两个点洞之间的距离足有两寸宽,可以想像那条蜈蚣会有多大。
                          
                           ‘不要往县城送了。’那老爷子又说,‘血蜈蚣奇毒无比,估计人送不到县城就不行了,就是送到县城,没有特殊的抗毒血清人也救不活。还是先找一把刀和绷带来给我,使蜈蚣毒发得慢一些,能缓一时是一时,再想办法吧。’
                          
                           所有人这才开始注意到这个陌生的老爷子,大家谁也不认识他,见也没见过,不过老爷子气度不凡,又听他说的有道理,再加上谁也没有经历这种事的经验,不由得都信服他说的话。
                          
                           很快找来了绷带和一把水果刀,老爷子看了看说能用,随后要了一把剪刀剪开右手臂的袖管。整条手臂肿胀得比另一条粗了一圈,全部呈黑紫色,不过越往上颜色越浅。
                          
                           老爷子用绷带在上臂黑紫色最浅处紧紧缠了好几道,说这样可以阻碍血液流动,暂缓毒气攻心。又要来烛火,将那把水果刀先用烛火烧过,然后用刀一连在黑紫肿胀的右臂上划了三个十字刀口,黑紫色的血液汩汩从刀口流出,腥臭难闻。流了一会儿,手臂不再像方才肿胀得发亮,只是那三个十字刀口经毒血流过,变得漆黑如墨,触目惊心。
                          
                           ‘厉害,厉害,’老爷子额头见汗,连声说道,‘快拿纸笔来,我来写两个方子,内服外敷,或能再缓一时。’
                          
                           早有人递上纸笔,老爷子刷刷写好,交于人速去抓药,家里人见老爷子放血抓药手法很是老道,以为有救了,提着的心不由一放。却听老爷子叹口气说道:‘解铃还须系铃者,再好的药也只能缓几个时辰,没有血蜈蚣的血,等不到午夜,只怕人就毒气攻心而死了。’
                          
                      


                      69楼2010-03-30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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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那老爷子不是一般人,就拽着他的胳膊,求他救救我娘。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血蜈蚣,如果它没有跑出这个院子,或许还有机会,如果跑出院子了,那就不好找了。’ 老爷子问我的家里人:‘血蜈蚣是在哪里咬得人?’
                            
                             蜈蚣咬到我娘的时候,二婶当时在场,她马上说:‘是在厨房,快晌午了,大嫂正准备做饭,想拿案板和面,哪知道一动案板就从下面跳出一条红色的大蜈蚣,好大呀,一口咬在大嫂的手背上,大嫂叫了一声,猛甩一下手,就晕过去了。蜈蚣被甩在地上,在地上乱扭乱转,吓得我直跳脚,赶紧从厨房跑出来了。’
                            
                             ‘那蜈蚣呢?蜈蚣跑出来没有?’老爷子问。
                            
                             ‘好像没有,我没看见它跑出来,不过后来人都来了,就到厨房里看,也没看到大蜈蚣。’
                            
                             ‘可能是钻到什么地方了。’老爷子说,‘走,带我去厨房看看。’
                            
                             我家厨房的地板整个是用红砖铺成的,红砖吸水,由于天天洗菜做饭,水渐到砖地上就洇下去,干不了,使得地板很潮湿,而且砖与砖之间有很多缝隙。事后分析,地板常年阴湿,也许就是血蜈蚣跑到我家的原因。
                            
                             老爷子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将厨房看了个遍,最后说:‘如果蜈蚣没跑出这间屋子,应该就是在砖地下面。’众人纷纷抬脚看脚下的砖,生怕血蜈蚣从脚下踩着的砖缝里跳出来。
                            
                             李二狗说:‘那咱们把砖都掀起来找找,不就找到了。’
                            
                             老爷子说不行,‘血蜈蚣受惊跑出来谁敢上手抓它?就算它不伤人,行走如飞,谁能追得上它?’
                            
                             李二狗一摊手,‘那怎么办?’众人也说闹了半天,知道血蜈蚣在哪儿却不敢动,这不是白搭吗。
                            
                             老爷子摆摆手,‘幸亏我来收案板的时候知道血蜈蚣危险,怕出变故,早有些准备,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轴毛线般粗的黄线。
                            
                             ‘用这细线能抓住血蜈蚣?’李二狗用置疑的口气问道。
                            
                             ‘不要小看这些细线,这些线用药水煮过,专治蛇虫。’老爷子又问李二狗:‘你家里还有没有猪血?拿些来用。’
                            
                             李二狗说:‘有,不过都是凝结成块的,不知能不能用。’
                            
                             老爷子说能用,李二狗就跑回家去拿猪血。老爷子又问家里有没带盖子的瓦罐,小点没关系,但是盖子一定要紧。家里找了找,没找到带盖子的瓦罐,倒找到一个大玻璃罐,盖子是铁的,老爷子说也凑合用了。最后要了一把新筷子备用,有二十多双。
                            
                             猪血很快拿了来,整整一大块。老爷子说血蜈蚣出来万一控制不住,可能会伤到人,劝大家回避,只留下我和李二狗给他帮个手就可以了。
                            
                             先在院子(土院子)中间挖了一个坑,老爷子将玻璃罐的盖子拧下埋在坑里,罐口略高于地面露出来,罐中放入两小块猪血。然后开始展开黄线,围着那个玻璃坑在院子里绕来绕去,每到转弯的地方就系上一根筷子,并深深插入地下做固定,使黄线更紧密地贴在地面上。不一会儿,黄线围成一个繁复回旋环绕的奇怪图形,占了大半个院子的空间。
                            
                             黄线围成封闭状,只留有一个开口,正接在厨房的门口。老爷子将黄线递给我,说道:‘一见血蜈蚣钻到线圈里,马上把黄线的开口封上,用筷子固定好,不能有一点缝隙。血蜈蚣行走如飞,有一点缺口,它很快就能找到。记住了吗!’
                            
                             我狠狠点头答应。
                            
                             老爷子又嘱咐李二狗:‘血蜈蚣历经百年岁月,生性多疑,发现被围困肯定不会乖乖就范,它一旦发力突围,筷子可能固定不住,你和我一起重新把松动的筷子插好。不过一定要注意,千万不可离它太近。’ 李二狗点头。
                            
                             一切就绪,老爷子把剩下的大块猪血放在盆子里,用筷子打碎,不停地搅拌,血腥味迅速在院中弥漫开来,钻进鼻孔。成块的猪血被打成糊状,可是厨房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爷子似乎嫌猪血腥味不够重,猛然将自己左手五指全部咬破,血滴入盆中,和猪血混在一起,并加速用力搅拌。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有些刺鼻,我离厨房门口最近,手里握着黄线的一头,手心沁出了汗水。我感觉关键的时候就要到了,除了老爷子那边嗒嗒地搅拌声,所有的声音好像突然都静下来,连空气都凝重到让人压抑,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70楼2010-03-30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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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看到血蜈蚣是怎样钻出来的,没有看到它在厨房门口露头,仿佛只一眨眼,它就来回扭着它宽大的身躯在线圈里游动了。我一时呆住,竟忘了放下手中的黄线。
                              
                               老爷子大喝一声:‘放线!’
                              
                               我一激灵,回过神来,忙放下手中黄线,将筷子深深插入地下。然后得有机会仔细打量这条大得离谱的血红蜈蚣,那绝对是可以成为梦魇的恐怖生灵,能够钻入梦中噬咬你的灵魂。
                              
                               叫它血蜈蚣真是名副其实,通体呈血红色,也许是因为身躯扁平多节肢的缘故,那种血红竟有些剔透的感觉,乍一看,像一个厚玻璃体,但是这个玻璃体却是会动的,而且无比灵活。确如李二狗所言,血蜈蚣的长度足足二尺有余,七十多厘米,身宽足有三寸,如果算上两侧步足,宽度足够五寸,但是身体很薄,看上去厚度超不过一厘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它才得以藏身在案板窄窄的夹缝中,而不被人发觉。
                              
                               血蜈蚣一入线圈,呈曲线向前游动,看上去很慢,其实很快。它游动的姿势让我想起蛇,但是它摇头摆尾之际,比起蛇多了一股子不可一世的霸气。让人看了从心底里发怵。
                              
                               很快,血蜈蚣就从血腥中嗅出不一样的气息,既而在转弯处连续碰到黄线。它似乎不愿意随便改变自己游行的轨迹,就举起两侧腭牙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可是一碰到黄线,就像被火烫到一样,哆嗦一下退回去,晃晃腭牙再向另一个方向去冲。冲了几次,它终于发现这是一个陷阱,扭转头循原路退回。
                              
                               回到厨房门口,发现退路已经被封上了,血蜈蚣沿着被黄线封上的出口来回绕了几圈,确信找不到一点空隙后,开始在黄线围成的圈子里乱转。先是缓慢平静地游动,游了几圈后变得越来越快,并且开始显出暴燥的情绪,再后来屡屡碰壁,又游不出圈外,惹得它狂怒起来,在圈子里乱突乱闯。
                              
                               血蜈蚣几次从埋在土里和地面相平的玻璃罐口旁经过,至多探头扒在罐口瞅上一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老爷子看上去也是紧张得要命,可是它掉头又是一阵乱闯,就是不肯钻进去。
                              
                               这样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血蜈蚣转来转去还是闯不出去,终于惹得它性起,发性耍起了威风。挡它去路的黄线它深为忌惮,不敢碰,就将怒火全部发泄到那些筷子上面,只见它快速游走,然后猛一转身,后半个身子甩出去,啪地甩在筷子上,力道极重,插入一半在地的竹筷竟然松动了,绑在筷子的黄绳被震动牵扯,不再紧贴地面,出现了几个拱起,血蜈蚣一发现这样的空隙就钻过去。
                              
                               血蜈蚣如此厉害,连老爷子也惊得脑门儿出汗。好在血蜈蚣智力有限,不对着一根筷子连续发威,只要它一远离,老爷子和李二狗就忙上前将筷子使劲再往深处插一插,将黄线重新铺好。
                              
                               黄线循环往复,层层铺有数道,血蜈蚣闯过两道,终于还是闯不出。它的体力似乎也有限度,一路狂奔怒甩,性子也发得差不多,渐渐又平静下来,沿着黄线缓缓游走,最终转到黄线圈最中央,围着那个玻璃罐口绕了几圈,不知是想食些猪血补充体力,还是想看看这个罐中是不是有出路可以逃出生天,反正是一头钻进去了。
                              
                               老爷子早掏出铁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将盖子拧上。
                              
                          


                          71楼2010-03-30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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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鬼擘    回复日期:2008-6-4 16:52
                                 TO:各位看倌
                                
                                 传说人吃了泥巴,就能说鬼话了,也可以听得懂鬼说话。题目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来头了


                            72楼2010-03-3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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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这里,对面床上石头黑色的身影举起双臂伸个懒腰,又扭头看看窗户那边,“啊,这个故事居然讲了这么久,已经很晚了。”好像他能够从窗户那边看到时间似的,其实窗帘早已拉上,只能看到从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微光,那是校园内昏暗的路灯光。
                                  
                                   “啊?这就讲完了吗?”老三显然意犹未尽,还等着下面的故事。
                                  
                                   “完了。”石头说。
                                  
                                   “那血蜈蚣怎么降伏大蛇呢?你还没讲那。”老三说。
                                  
                                   “你们不是要我说亲眼见到的东西吗?”石头说,“血蜈蚣就是我亲眼所见,所以今天只讲我亲身经历的部分。至于血蜈蚣怎样降伏大蛇,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且只是传言。”
                                  
                                   “传言也不妨讲一讲嘛,”老三说,“大蛇碰上血蜈蚣,一定很精彩,有看头。”
                                  
                                   “就是就是!”那哥儿几个随声附和,都没有要睡的意思,还很精神。
                                  
                                   石头一边脱衣服躺下,一边说道:“血蜈蚣和大蛇算什么,既然想听传言,不如我就讲一个更神奇的。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晚再讲,都睡吧。”说完再不出声。
                                  
                                   宿舍里就这样安静下来,谁也不出声,连呼吸都听不到。万籁俱寂中,黑暗就像一个宁静的瓷器,突然被一个声音摔在地上打碎了。
                                  
                                   那是老六的声音:“这血蜈蚣真是比蛇恐怖啊,我不过听了听,就吓得睡不着了,老觉得身上有蜈蚣在爬。”停了一下又说:“你们说,这世界上真的有血蜈蚣吗?”惹得我们几个人笑起来。
                                  
                                   “你小子吓糊涂了吧,没完了你。”老大怒了,猛地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没听石头说是亲眼所见啊。”
                                  
                                   老六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愚蠢了,不再吱一声,老大重又躺下,宿舍里又恢复了宁静。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可就是无法入睡,身上的被子很厚,有点热,然后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在我的两条腿上爬来爬去,我明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可是心里还是莫名地恐惧起来,索性把腿伸出被子外面晾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中,我听到了其他人均匀的呼吸声。
                              


                              74楼2010-03-3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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