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侍部的门从来都是雪之下去开的。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这点。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她拿着钥匙,而那把钥匙,我连碰都没碰过。
「钥匙的话,刚才雪之下过来拿走了……。」她说罢吐了口烟,之后抖落了烟灰。浓烈的焦油味散去后,平塚老师邹起了眉头,似乎倍感徒劳。随后她无奈地笑了。「你啊,至少联系她确认一下吧?报告、联系、商量是很重要的哦。」「不那啥,我不知道联系方式」「……由比滨也一样吗?」「呃,那啥……」见她狐疑地看着我,我不禁笑笑想糊弄过去。这话说不出口啊,没法跟她说我只是想来拿个钥匙。但是,尽管我什么也没说,平塚老师却好像看出了些什么。她耸了耸肩朝我露出了个微笑。她这温和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于是我扭过身去。
既然没有接到工作,那从明天开始我也不会来这里了。一想到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舍。可是,所谓的自立,应该就是指这样的事。就像小町平稳地离开我这个哥哥的照顾一样,有些寂寞,但是值得骄傲。所以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她就像要把什么珍贵的东西锁在里面一样,「咔嚓」一声上了锁。只有她才拥有那把钥匙,而我一次也没碰过。
「小企,今天怎么办?」「……啊。」被这么一问,我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跟我所想略有不同的质问吧。同已经明说了如果有什么事就以朋友的身份去帮忙的由比滨不同,我并没有表明什么特别的意思。也没人问我或者来跟我确认相关的事情。这样的话,现在的状况下我应该并没有什么工作吧。如果有非做不可的事情那就去做,至今为止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这句话里好不渗假,今后我也应该会践行下去吧。既没有委托也没有商量,没有什么要负责去履行的契约,又或者可以说是没什么应偿付的罪孽。所以,我没有去往部室的必要性。导出这一结论,微妙的花去了不少时间,或许正是因此,我的表情里带着些苦笑。「不,我回去了。」
我下了楼梯,朝大门口走去。这时,我看见了抱着外套正走着的雪之下。从位置关系来看她应该正在前往学生会室。她的脚步看起来有些匆忙,我犹豫着要不要向她打招呼。最后也只是目送着她远去了。今天起雪之下和一色就要开始舞会的准备了吧。对于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什么详细的内容。而且我和雪之下之间也没有除了奉仕部之外的接点,所以没有社团活动的话也没法问她。因为我是普通科而雪之下是国际教养科,因此我们连体育课和实践课也都不在一起上。虽然我们除了偶然碰上以外完全没有见面的机会,但我还是没有硬是问她关于舞会的事情。虽说也有现在不是什么搭话的好时机这一原因,但也有我既然不帮忙却还要随意说出「情况如何?」「加油哦。」之类的话,总有种你算谁啊,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啊,这家伙好恶心啊之类的感觉,所以我还是顾忌着没有说出口。不过会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相当恶心了吧?我正因为这些想法郁闷着的时候,雪之下已经拐过了走廊的转角。我觉得那足音中全无迷茫。她背挺得笔直,眼神认真得向着前方,一步一步迈了出去,走动间长长的艳丽黑发也随之摇动着。直到她的身姿完全离开了我的视野,我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正在归家的途中。
总而言之,如果兴趣亦或游玩也变成日常和指标了的话,同工作也没有什么大差别了。虽然我最终察觉了这件事,但已经连着三天通宵了,今天也是带着超想睡觉的状态走向了学校。所有的课程基本都睡了过去,到了放学后就觉得超腰疼的。放学前的班徽结束后,我直起不停疼着的老腰,咕噜咕噜转了几下。这简直是某天和爸爸两人聊起来过的那种咕噜咕噜的情况了。怀着这腰痛和睡意,我边感怀着生存于此世的快乐与悲伤,一遍站起身姿,拖着脚步走出了教室。这时,大概从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户塚快步跑来了我身边。「八幡今天一直在睡觉呢。不如说是最近几天都这样,没事吧?」他站在我身边,带着有些担心的表情看了过来。看到这如同跟人很亲昵的兔子般的动作,我不由得笑了出来。顺便告诉了他的担心是不必要的。「没事没事,只是连着三个通宵打游戏了。」】
-----------------12卷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