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感到他的睫毛在手心微微颤动,刚刚提起的心渐渐松缓下来。
鼬只觉得眼睛周围像是有一股水流汩汩环绕,清凉宜人。本来疲劳干涩的双眼此时觉得非常舒爽。
陶夭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伤口上,却被他挡住。
他闭着眼睛竟也能如此准确地挡住她的动作。
“我帮你让伤口愈合得快些。”陶夭解释。
“不用了。这样就好了。”
她没有再坚持。
“你的手,怎么了?”沉默片刻,鼬问。
陶夭低头看见自己手指上缠着的纱带,刚才把毛巾放进水盆浸湿的时候纱带也被打湿了。现在才发觉伤口有些疼。
“不要紧。只是不小心被手术刀划破了。”
“一会儿换换纱带。都湿掉了。”
“……恩。”
待鼬打好最后一个结,陶夭起身,“谢谢了。你休息吧。我去鬼鲛大哥那里看看。”顺手拿过占有血污的衣服,“衣服我先拿出去了。”
然而却端着水盆在门口站住了。
她背对着他,说:“鼬,佐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也不会再插手干涉你的计划。”又放低了声音:“对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路人而已。”
她语气柔和。不是解释,不是保证。只是在坦述一件事情。
鼬看着她半隐在黑暗中的身影,静静地说:“我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陶夭明白,他原谅她了。
她依然背对着他,“谢谢”两个字几不可闻。
然后她推门出去。
她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边者和路人。
鼬心里竟然有些淡淡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