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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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孟祥霙
允她保全封号安宁度日,兴庆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顺理接过话匣]若容其羁留内宫,因血脉故——不论这脉麟息凭人力断绝与否——都不知有多少贼人谋算她的子嗣、又或拿她作筏诟害圣人天誉。[长此以往,横生隐患,未免要落得虎豺环伺的格局。明贬向氏,心中想的是皇‖帝,言及此处,不免在脑子里再度埋怨一番]原是天不绝她,承蒙帝后恩泽捡回一条性命,妾也不是阎罗鬼差,非得拿锁套夺取人生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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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周碧君
[ 不意听到这一番直坦坦的话,眉心微不可查的一拧]什么阎罗鬼差,夺取生魂的,往后在不许再说这样的胡话了。
[ 其实如孟氏所说的这些,皇‖帝心里会不知道吗?然而圣人也无法周全顾忌,有想看,也有不想看罢了...微微坐直了身子,有些头疼 ]你这片衷真的心意原是好事,只是性子太过耿直,有时候,好也成了不好。[ 皇‖帝冷冽冽的眼神浮现在神思意潮里,无意识又捏紧腰间松系着的纹银香囊,回过意来,颇语重心长的 ]这桩事上头,郎君何止是对向氏一人怒不可遏,你一贯是知进退懂分寸的人,诸如敲打提点的话本宫不想再费口舌,只有一句话,希望你时时刻刻牢记在心——你不只是陛下的孟昭仪,也是孟府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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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孟祥霙
娘子教诲得是,日后再不说了。[随了这句,平静无波地]葵藿倾阳之心,凡冠孟姓者尽皆如此,娘子与周氏亦然,故尔才肯袒心施下惠训。妾知恩,也都听得进。[心里有倦意,睥眼药侍]暖烟见散了,若不趁热饮下,恐伤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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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周碧君
[ 于孟氏的话着实有一恍惚:周氏的忠诚与孟氏较之无有多少,然而孟氏这样刚直的品性里头,又究竟如何怨怼不忿呢……? 这样想着,由侍奉着喝了药,才略将姿态放下,匀一些于提点外的叹 ]好妹妹,我是知你的啊……不然向氏禁足广明就罢了,哪有迁居兴庆这些后话呢?
[ 蜜饯的甜软津津化开在口,甜的近乎发苦了 ]不妨于你说句实心话,元年的妃嫔里头,我是最信重你的,不仅是因你管事的本事,更是你的这腔忠忱…陛下是明君圣人,然而这之下也有十分的为难跟辛苦,每日能稍松快些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来后宫这一会子儿,咱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多多体谅郎君,叫自家那块地儿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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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孟祥霙
[来福宁之前的诸多苦愠,由此番体谅言语尽数勾连出来——向氏一事,竟能被区区“体谅”轻松揭过?孟氏腔中难消的块垒,在皇后春流漱玉似的话音里似又添了把煎熬业火,这厢强按心绪,终了,只在眉心化作一痕极淡的川字。]自古忠忱的妃子,堪配贤明的主君,娘子,妾知道的;圣人是明君,自然圣人也懂得妾这番苦心。向氏已迁兴庆,这便了结了多少后患,届时,嫔妃们持躬淑慎、侍奉君王,圣人亦可泰然自适,不必挂虑身后无数的辛辣喉舌。[两胁隐痛,愈说,愈攒不住厌烦,适时止断,深深蓄气。]妾与娘子同气相求,所愿不过是宫闱和睦,以生祥瑞,妾自当好好操持东明,不使娘子与圣人多添烦扰。[疲于辩驳,只拿话冠冕堂皇地搪塞过。言尽于此,起身伏礼,告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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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周璧君
[ 周氏静静的听着,神色也一例平静,却到底因前前后后孟氏都不曾更改的态度和孤傲的脾性里蕴生出了团火气来,虽不曾发作人前,但孟氏话落之际,漫卷疲色的眉眼逐渐变淡,这便是十分无奈的皮面,孟氏的背影将要没在珠帘后时,一声长长的叹继而递出了...自正位中宫后,与孟氏几度相交,多半是话不投机难以交心,这其中有诸多的原因难以一一掰算清楚,只是在这个午后,却清楚的将二人之间的不同之处表在话间神情里,泾渭分明,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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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天不绝她,承蒙帝后恩泽捡回一条性命,妾也不是阎罗鬼差,非得拿锁套夺取人生魂不可。”
“自古忠忱的妃子,堪配贤明的主君,娘子,妾知道的;圣人是明君,自然圣人也懂得妾这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