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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个新手的徒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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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不想再吃红枣了。昨晚就生吃了一次,拉肚子到虚脱。
但没办法,四个多小时,走了不到两公里。这是我有生以来走的最慢的一次。
一直还在持续上山,从昨天到现在,上山了七公里了。看这路,还完全没有要下坡的意思。
我已经绞尽脑汁在从身体里榨力气出来了,但就是挤不出。
饥饿的感觉真是糟糕。我真不能凭空造出力气来。
吃吧,还能咋办。希望这枣能发发慈悲,给我提供一点力气,而不是只会闹肚子。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1-03-26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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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再次发亮,新的一天。
    昨天经历了一场大悲而后大喜。现在的我生活简简单单,以至于获得一瓶水,就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1-03-26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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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世纪前,这里空前繁华。
      这处于广西第一大矿区,洞角矿、朝阳矿、下金矿三矿交叉路口。
      运煤车,火车,行人,络绎不绝。
      这几间破败无人的小屋子当年是小卖部,小时候乘着大巴车路过,看着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都会流口水。
      现在我把车停路中间,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时间流逝,物非人非。
      只有漫山遍野的芦苇花依旧随风飘荡。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1-03-2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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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
        三个多月,1400里。
        坐在我小学后面的山坡上,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泪如雨下。
        漂泊在外,我二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以至于今天来到这里,我不要怎样面对她。
        是归人,还是过客。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1-03-27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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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没翻过车。
          回到这里,连续两次。
          第二次的时候最惊魂,还好我及时放手跳走,任车自己在山路上流下去。
          最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别的车和人经过,不然碰到人,我就完蛋了。
          没想到现在新修的油柏路这么滑,又险有斜又陡。
          一阵后怕。
          不知道车还能不能用。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1-03-27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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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1-03-27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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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了细雨,躺在床上,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他穿着一身浅灰蓝色工衣,径直往房间里闯了进来,看到了躺着的我。
              我先开了口,问到:“有什么事?”一副房屋主人的样子。
              他语气很不善:“你是哪个?撬门进来干什么?”。
              我理直气壮:“我确实是撬进来。但这是我家,这张床从我四岁开始就睡上面了。”
              “哦?你爸是哪个?”他开始将信将疑。
              我报了我父亲的名字,看他年纪,估计他也不认识。
              然后我继续说,“这里以前就是我的家,后来不知道谁住进来,完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才是这房屋的真正主人。我进来前已经去拜会过了工区长李叔。”
              “哦。”他语气缓了缓。“这里前几年住过一家人,估计是撬你的门住进来的,这些人真是野蛮,不成样子!”他有点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估计他是认识原先住在这里的这家人,现在看到门意外被撬了,进来想帮这家人主持公道,没想到却遇上了我这正主,立马调转枪头,反帮着我数落起那家人的罪行来。
              他看了看我扔在门口的小破车,以及一干行李,有点好奇:“这些都是什么?”
              我跳下床,踩着鞋跟,出去把我的东西都给他一一做了解答。
              净水的,供电的,还有一些我自制的特殊用品。
              他啧啧称奇,看来是一个朴素的矿区职工,很久没从这大山出去了。
              “喲,你还拉着四大袋米?”他很疑惑。
              “原先这是两个人的粮食,我原来有一个同伴,吃不得苦,跑了。没办法,我又不能把粮食扔掉,只好一路拉过来了。”我表示很无奈。
              “你是说,你一路拉着这些东西,进到了这里?”
              “嗯,我从南宁过来,这些东西是在宜州买的。”我如实回答。
              “老弟,狠!”他加重了语气,望着这山一样的一堆东西。他显然是能想象到,进这大山是有多艰难的。
              确实。远的不说,我进来的前一天就经历了攀山,断水的困境。然后更是两度惊魂翻车,车子现在躺在这里已经不成样子,我还能不受伤的站这里说话已经算运气了。
              “这个是你的工作么?怎么会进到这里来?”他又问。
              “是的,我是公司派我出来以走路的方式搞导游的。路过这边,正好是我小时候出生的地方,顺便过来看看。”为了避免一大串的解释,我回答这类问题已经滴水不漏。传统朴素的山里人一般是不能理解徒步是什么含义的,只能以工作为由搪塞过去。
              “哦”。他摸了摸头走了。我也回头溜回房间,继续躺尸。
              “老弟,这个铁钳是你的么?拿回房间去,在外面淋雨会生锈。”屋外又传来喊声,他又去而复返了。
              “哦,好的。”我敷衍到,磨磨蹭蹭起了床,拖着鞋子懒懒的走出去。
              看到他这时候已经抓了一根大钢钎,走到我邻居家已经完全塌成废墟的残垣下,对着埋在地里的大铁管敲敲打打。
              “你这个是?敲这个做什么?”我看他站在细雨里,微敞开有些鼓的肚皮,卖力的忙活。
              “哦,这个啊”他笑了笑,“闲着没事,能卖几块钱。”
              我看着他满头已经缀满了小雨珠子,发顶已经秃掉了,还为了这几块钱冒雨劳作,看这工程,我也完全帮不上忙。
              “这里原来住着一户有钱人家,主人是矿里的保卫局局长!”我打算用这家主人的身份吓走他,在我看来,为了这么几块钱冒着严寒这样劳心苦力,很不值得。
              “哦?姓什么?”我的话好像起了作用,他回问到。
              “姓劳!我们小时候,下雨,这巷子里积满了水。局长快要下班的时候,我们要冒雨出来把积水扫干净,免得弄湿他的皮鞋和袜子!”我费力描绘出一个大官僚主义作风的局长大人形象,好使他知难而退。
              其实这事我也没骗他,确实是有那么一次。局长懂事的小女儿心念着父亲是穿了袜子去上班,自发主动跑到巷子里去扫水,而我姐姐作为她的铁闺蜜也被叫上加入这一行动。我呢,作为毫无人权的小屁孩一个,惨被她们捉了壮丁。还记得她们把一扎光秃的扫把杆子硬塞给我,我当时躲在雨檐下动作夸张,装成很使力的样子。
              “啊!是不是那个不是很高,有点肥肥的?”他回忆了几秒钟,提高了声调。
              “是啊,有点肥,你知道?”我有些吃惊。
              “哈,你是说他啊,叫劳✘✘,保卫科的头头是不是?”他眉头舒展,笑意乍然绽开。
              天空还在飘雨,我却感到一股阳光灌了下来。能知道这些的,一定是下金的原味老工人。
              对于老工人,我一直感到十分亲切,这是跟我父亲一辈的人。这样的工人,在下金已经找不到了。
              但看着他头上并不见一丝白发,我却还保有怀疑,轻声问到:“您今年几多啦?”
              “我五十多啦。”他声音里还带着豪气,哈哈一笑。
              “哇~看不出来,您最多四十多,身体好好啊,真健康,还能来挖这个,真佩服您!”我衷心说道。
              “哈哈,很多人都惦记这跟铁管,但他们都搞不定,不然也不会留到现在。还是得我来!”他把钢丝绳圈上,再把钢钎穿过去,找来一大块水泥砖,做了个杠杆。
              “您老真有办法,我都想不到还能这么弄。搞出来拿去换几块钱也好,不然这根管子埋这儿发锈了也是腐烂掉。”老工人就是老工人,我确实想不出这样的办法,独力拔出一根垂直深埋在地里的铁管。
              一问一答,我们很快熟络了起来,我从他口中探出了不少下金矿的现状,当他听到我父亲还留有这样一幅字时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1-03-27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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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动表示一定帮我去打听出原来住在这里的人的电话号码,让他把字还回来。
                透过他有力的语气,我心里突然又燃起来了一些希望。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至少有了一点眉目。
                我在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遗留在这里的一本红色的煤矿工人暂住证,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姓韦,籍贯还是来自刘三姐的故乡,罗城县。
                一个月前我正从那边过来。
                我把韦姓人的姓名告诉了老工人,老工人说他知道人,那个人还有老乡遗留在这里,但是那个老乡最近去华山种木头去了。
                “但你也别灰心,我还有别的办法。你还在这里住多少天?我一定想办法帮你问到!”他安慰我。
                “如果您有办法,我可以多住几天,我就是希望能留个纪念,父亲已经不在了。”我表示。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放心,都是我们下金人,我肯定得帮。”
                他很快就把铁管子从水泥洞里拔了出来,我看他要走了,连忙说“要不我给你留个号码,我怕你来找我的时候,可能我不在。”
                “好的,没问题”他放下了管子,跟我进了屋,我拿出笔给他写了号码。
                “这些书都是你的?”他看了一下满地的杂乱,问到。
                “是啊”。
                “你放在车上一路拉过来的?”
                “嗯,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看看。”
                “可以可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去走。”他临走的时候,又加重了语气。
                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巷口的细雨里,我的希望又加重了几分。
                可惜我身上从来不带一毛钱,也没什么东西能给他,他身上连手机都不带,不知道会不会用微信。
                尽管我知道,就算我不给他什么,他也会下力气去帮我,除了微不足道的感谢,我不知道还能说能做什么。
                古道热肠,不遗余力,这就是下金老工人。我从一开始的感到亲切,到感激,到肃然起敬。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1-03-2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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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阴雨连绵。多数时候,都是躺在这床上。灰朴朴的墙眼,鼻间闻着熟悉的空气,怎么都躺不腻。
                  在床边过道上,南北各开了一扇子窗。
                    北窗外,隐在雨雾中的群山正朦胧着。
                    而我此面南朝北,跟自己小时候的舒服的宝座对了调,躺在对头靠外父亲的位置上。看夜蓝的天幕从窗木间漏进来,落进心里沉甸甸的。
                  大概是八岁左右,父亲的身体就时好时坏,多数的时候就这样躺着。
                  病着的父亲,还不忘充当我的保护墙。
                    窗外夜色渐渐浓的看不见了,只有渐渐大了的雨声。
                  想来父亲就是在这样夜夜的清辉里,摊开眼细细聆听着睡在另一头的我绵薄的一呼一吸。他一定目光柔和,好像月色那样。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用化石般的耐心,能我熟睡的时光这样悉心珍藏起来,藏了这样多,这样好。
                    三千多个日夜,这张床,我们已共眠了十年。
                    佛家说,百年修得同船,千年方能修来共枕。
                    我们同处的这一生,真是太短。可能是前世千年还没渡够就急急投了胎。来世,我们一定要多修些日子。
                    夜深了,风夹着雨,温度降得厉害。我蜷着腿,不知该往哪伸。
                    那个常常在寒夜里,把我腿带直了往腋窝下夹得暖暖的人,已经不在了。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1-03-27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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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焖了一顿油酱红枣土豆洋葱饭。
                      雨中做饭,太费劲啦。厨具、柴火、人,挤在一朵明红的小小的伞下,完成洗菜、劈柴、切菜、刷锅、生火。好像被人五花大绑了按着脖子一样,束手束脚。
                      做完一切,都十一点啦。
                      雨还在下,完全没有要停息下来的意思。这几个月,晴朗的日子屈指可数。
                      已经进入雨季了。河池,整个地名带了六点水,估计是全中国降雨量最多的地方啦。
                      我这里是河池市洛阳镇红茂矿务局下金矿区,整个矿区建在山里,现在国家退矿还林,煤已经不让开采,这里现属于世界独特的喀斯特地貌自然遗产保护区。广西曾经盛极一时的那个大矿区红茂,将一去不返啦。
                      虽然还下着雨,但我决定了今天要把整个下金走一轮。因为我打算明天就出发,没时间等待下去了。
                      这里现在居住人口,不足百人。这一百人里多数还是附近村寨的人迁移下来的。真正的红茂原味老工人可能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看着今天稀稀落落的人,荒凉无边际的野草,野草里倾塌的断壁残垣。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拥有上万常住人口的黔边重镇。
                      二十多年前,某个寻常的清晨。当山风正拂拭过山脚下的一扎青竹,芭蕉叶依旧无所适从在胡乱地拍。一个婴儿在晨光中坠了地,透过墙边正盛的芦苇花,睁开了看世界的第一眼。
                      二十多年后,一个少年蓬头垢面,一身风雨。他拉了一辆小车,从山的那边循着猎猎的山风,走了进来。
                      他终于赶在青春的末尾,跋涉千里,奔赴一场莫名得不知何所而来的誓约。
                      或许他只是想把旧日的时光掀开来,添些佐料重煮一遍。一番饕餮过后,再小心藏好,此后任凭荒草蔓蔓,不复再拾。
                      草长鹦鹉飞,我坐在三月的尾巴上,念一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1-03-2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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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默默坐在下金矿大楼前的台阶上,翻看以前一家人的老照片。
                      不知不觉,时光老去了。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1-03-27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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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就要离开下金矿,出发了。往北部十公里的驯乐乡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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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熟悉的家,这次,应该是永别了。
                          周围的房子全部坍塌掉,只有我的家还吊着一口气,等到了我回来。
                          我走后,他应该撑不住了。
                          尽管心中很多不舍,但是我没办法。
                          只能永远永远留在我记忆里。
                          出去外面多年,我一向只称那些地方为“住处”,在我心里,只有这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在这里长大,我的父亲母亲在这里老去。
                          我走了,但是很多东西,都一直留在这。
                          很多人说我吝啬,舍不得吃,这话不对。
                          我节约钱,只是为了合理规划,想走的更远罢了。
                          在家乡,我不会吝啬。瞧,昨天我出去大买特买了一番。
                          这鸡腿多新鲜。
                          整个下金矿区,只有三个能有卖东西的。卖的还很有限。估计一天都卖不出五样。
                          我们每家买一点,让家乡的人赚钱,是顶好的。
                          刚刚姐姐发信息给我,说家里的乌龟被老鼠吃了。
                          我很生气,你为什么当初不放生呢?我知道,留在你们手里,她的下场我早就预见了。
                          三个月前捡到的一只乌龟婴儿,手脚都还没能壳子里伸出来。
                          捡到的那天有给我发信息,我好说歹说,劝她一定拿去放生。
                          我以为她答应了,也放生掉了,就不再追问。
                          今天突然给我这个消息,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熄灭了。
                          就为了好玩,她因你而死。她本来可以在一江碧色里好好生活下去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哪一天开始,就好像有点妇人之仁了😂这样的心理,不知道是好是坏。
                          总看不得一条生命死掉。
                          烧柴火的时候,发现有蚂蚁在上边拔爬,柴火会立即被我取出来扔掉。用小网笼子捕了鱼,总是以太小为理由全部放生,贴在上面的小水虫也一只只弄下来扔回水里去。
                          追溯得更远,八岁那年,八月十五。母亲要把家里活了一年的大公鸡🐓宰了。颈部的毛都拔了,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我拉着他的腿抢跑了,抱着躲到了一丛茂密芦苇里。母亲最后笑骂着作罢了,最后那个中秋节全家只能吃素。但是那天,圆圆的月亮还是一样挂在天上,并没有因为不吃肉而变扁。[耶]
                          当然那只公鸡最后还是吃掉了,他多活了一年,最后长到了十二斤八两,肉吃了三天,咬不动。😂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不是好事,这可能会导致你连肉都吃不上。哈哈😃。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动物都会仁慈。对待老鼠,苍蝇,蚊子我比谁都狠。
                          其实我也知道,吃肉是生物繁衍生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正常的杀鸡宰牛我不会出来反对,但别让我下手😳。
                          出来的时候,背包里塞了四斤的鱼饵,原来想着靠捕鱼加点菜的,原来看来这包鱼饵,找个机会喂鱼吧。
                          现在拉着车,车里应有尽有。我应该不会遇上什么需要捕鱼才能活下去的极端恶劣情况了。出门前总是想得太多,备了这么多鱼饵看来是多此一举,哈哈。
                          好了,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出发啦。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1-03-28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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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下金工人俱乐部。
                          表面上上看,这是一栋不起眼的建筑。
                          但是我给大家说一件事。这件事当世知道的人大多都做了古。
                          大概四十多年前,一位老艺术家曾经在这里演出过。
                          他演出的剧名大家都耳熟能详,叫“三打白骨精”。
                          他叫六龄童。
                          他就是我们熟知的六小龄童的父亲。
                          八代猴戏的集大成者。
                          我小的时候,父亲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述,这位老艺术家的风采。
                          “实在是厉害,精彩!”父亲每次都会这般赞叹。
                          我年纪太小,只能凭想象,当时舞台上白雾缭绕,那个大闹天宫最后去闯九九八十一难的人。
                          突然想到,从出发到现在,我不也正在走我的九九八十一难么?一瞬间感到我跟那个猴子,也有了天涯同路的联系。
                          其实,这个工人俱乐部,吸引我的不只是他曾经的故事,还有他头顶的几个红色大牌字。
                          才逛到这里,我就感到了一种来自血脉之间的呼唤。
                          一定是,这几个字肯定是我父亲的手笔。
                          没想到,我满世界到处找父亲的遗迹,却在这里见到了。
                          这应该是我父亲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笔墨了。
                          五个大字在阴沉的天暮背景下,历尽了沧桑。整个下金矿的芸芸生民,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
                          他头顶的风云,该有半个世纪了吧?
                          现在俱乐部已经拆掉了一半,只留有一扇子门面了。
                          里面当年可是能坐下五千人的大会场。
                          那个舞台上曾经年年舞着狮,来过少林寺各堂罗汉的演出,甚至走过真正的老虎🐯。
                          这里平时是不开门的,一旦开门,就是整个下金矿都欢呼雀跃的大场面。
                          小的时候,每天都翘首以盼这里什么时候再开门。
                          我整个童年,能进去的次数不到五次。
                          现在因为破败,已经被附近村寨的人占进来,充当民居了。
                          我前天进去过一次,苍蝇满天,蚊子遍地。垃圾到处乱扔,恶臭熏天。
                          我真不敢想象他们怎么是怎么住的。
                          真想爬上去,把我父亲写的大牌拆下带走。
                          天阴沉沉的。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1-03-2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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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楼层被吞啦。如果感到前言不搭后语的,我也没办法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1-03-2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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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钟醒来,这里是驯乐乡甲旺坡。露宿在一片春草丛生的半山腰上。
                              天还笼罩在苍茫的夜色里,山中各种不知名的虫儿已经起床出来闹腾了。
                              四野青山恒古兀立,拉开帐门,白雾、苍松、山石浑浊地混成一块。我看着这周遭世界,沐浴在宇宙玄黄的自然大化洪音妙缔里,一脸清明,心中祥静。
                              我感见了生命的宁静和存在。
                              在下金,不少人问我,怎么在已经是这样的年纪,还出来做这些,可能他们认为是不太正经的事。
                              我也不知该用怎样的措辞回答他们。
                              只能引用那句俗气的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两次遭遇了生命的大无常。
                              在那些生命黑暗,疑惑的时刻,我问自己:如果我就这样结束了,我是不是坦然?
                              按着原本的既定轨道走下去,我能不能无悔?
                              我骗不了自己,我要去寻找生命的另一种可能,尝试活着的另一种活法。
                              三个月过去,目前来说,我是坦然的,无悔的。
                              虽然多数时候充斥着孤独、恐惧、苦痛、艰难和血泪,但也分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如果呼吸此刻停止,我想我已是完满的了。
                              好了,出发。今天往驯乐镇去,希望早些到,我又积压了一堆快递在那。6大家早安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1-03-29 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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