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十七章)
如陶夭所言,雨果然没有一直下。下午的时候天又放晴了。树林里开始有鸟儿在叫,空气中有清新的树叶的芬芳,混杂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
陶夭扶着岩石站起来,慢慢伸展已经坐得酸痛僵硬的腿脚,感叹到:“下完雨的感觉真好啊!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干净了!”
“雨水洗不干净的东西有很多。”鼬站起来,少见地接了陶夭的话。感觉到她的目光,顿了顿,说:“我们去采葵叶了。”
陶夭一边采着葵叶一边对鼬说:“呐,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来带路吧,试试看来的时候我记的路准不准。”又怕他不相信,补充说:“我可是活地图的啊!”
鼬淡淡地“嗯”一声。
陶夭就满意地笑了。
一名优秀的忍者应该是要时时保持警惕的。如果鼬还记得初见陶夭的时候她说过的话——“我的方向感不太好……”——就应该知道她口中所谓的“活地图”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脑海中的地图:坐标一直都处于变化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恰逢望月,天空无云,借着月光路径还依稀可辨。陶夭不知怎么七弯八拐的还真绕到正确的路上去了。
林中很安静,鸟兽都已进入梦乡,偶尔一只夜行鸟展翅掠过,森林也会很快恢复宁静——似乎任何声息也打断不了它的睡眠。月光给它轻轻罩上银色的纱帐。
不知道是不是走得累了,鼬听见前面的女孩轻轻地吟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
陶夭突然脚底一滑,歌声蓦然停止,轻呼一声,眨眼的功夫左手已经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路滑,小心。”
她没有侧头,只是轻轻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一路再也没有松开。
走了不多远,鼬静静的声音响起:“你那首歌还没有唱完吧?”
陶夭转头看他:他的整张脸都浸在月色之中,泛着淡淡的银白色,额前的头发在眼中落下清淡的影子。脸部的轮廓显得不那么分明,但是,却非常柔和,如月色。
他也看着她,眼中竟带着些许的期待。
陶夭沉默地移开视线,长久地仰望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林中再次响起女孩清远的歌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条浅吟轻唱的回家路呵。
陶夭在书房把这首词写给鼬看,并给他解释:“这是诗人在月见(即日本的中秋)的时候想念远方的弟弟写下的。字面上句句写月,其实句句含情。月亮代表的及时对亲人的思念。但是分离总是不可避免的呀,就像月亮也不是一直都是圆的,所以诗人在最后两句表达了自己的心愿:只希望你我都健康平安,那样即使相隔千里,也可以共赏一轮明月。”
鼬认真地听她讲解,在心里默念数遍最后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写给弟弟的诗啊……
陶夭看着他静默的样子,两侧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表情,猛然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些什么,于是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虽然这首诗最初是诗人写给自己的弟弟的, 但是后来人们也用来表达自己对亲人,朋友,伙伴的思念……”
他无动于衷。
陶夭知趣地轻轻拿起画板,回房。
翌日晚上,佩恩带来个重大的消息:木叶在中忍考试中遭受袭击,三代火影死于与大蛇丸的战斗之中。
陶夭突然明白自己身处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