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哥哥的恋人（上）
     三个月的期限还没有结束，佐助的“千鸟”已经用得熟练。只是凝聚查克拉的时候并不区分属性，使出招式时才会区别是火是雷。陶夭于是跟他讲，试试把火属性的查克拉和雷属性的分开，用“千鸟”的时候只集中雷属性的查克拉到手掌。
     “这样不仅攻击力可以增强，查克拉的使用率也能提高。”她跟他解释这样做的好处。
     其实那时候他基本已不会对她的想法提出反对。她的一些做法虽然稀奇古怪，但确实有效。
     可惜她的查克拉量太少，体术也实在不值一晒。
     他不清楚自己冒出这样想法的时候心里是遗憾还是讽刺。
     就像他不清楚大蛇丸到底有没有给陶夭咒印——他从未看到过她使用咒印的力量，但是大蛇丸对她明显是有着期待的，至少在医术上是。
     和他有同样疑惑的还有一人。
     兜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陶夭刚刚说完“今天就到这里吧”。
     佐助冷着一张脸，显然刚才的修炼并不顺利。
     她冲兜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就要准备离开。
     他却叫住她。
     兜脸上似乎有一丝得意之色，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淡然开口：“兜君有什么事吗？”
     “陶夭，”他开门见山，“你和宇智波鼬是什么关系？”
     佐助在听到那四个字的一瞬间握紧了拳，目光凛然，直直地盯着她。
     兜本是蝎在大蛇丸手下的卧底，再者“晓”的存在也已是公开的秘密，想要调查陶夭的过去并不是太难办的事情。
     她没有去看佐助的视线，反而对兜轻轻一笑，问道：“兜君调查出的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兜也并无惊诧之意，冷冷一笑，说：“你和宇智波鼬关系亲密。”
     语气却是有些保留。
     佐助手背上的骨头历历可见，已经泛白。这里的三人，恐怕他是唯一不能淡定的。
     陶夭仍旧挂着笑容，嘴角却多了些许嘲讽，“那兜君的调查做得还不够彻底呀。”
     兜微微勾起嘴角，等着她的下文。
     “我是鼬的恋人。”
     只是电石火光之间。
     她左手握着草雉剑的刀刃，鲜血沿着剑锋蜿蜒而下，右手的手腕几乎要被佐助捏碎。
     一双红眸近在咫尺。怒不可遏。
     他对她刚刚建立的信任土崩瓦解。
     他低沉着声音说：“这是你教我的。”
     草雉剑上闪烁着查克拉的光芒。陶夭的左手手心钻心般地疼，即使用风属性的查克拉勉强克制住他的查克拉，伤口仍然在不停地流血，脚边已经殷红一片。
     “够了，佐助。”大蛇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握住他的右手。
     他同时松开左手，陶夭的右手腕上出现一道青紫。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手腕没被折断？    
     她知道他肯定会出手，但是却没料到他会直接想取她性命。
     果然不能以推断鼬的思维来推断他。
     佐助甩开大蛇丸的手，反手插回草雉剑，冷声问道：“宇智波鼬在哪里？”
     她双手疼痛，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只答：“在‘晓’。”
     是个人都知道。
     佐助立时就有用“千鸟”劈了她的冲动。
     大蛇丸挡住他，对陶夭说：“你先回去。”
     她微微点头，努力使背影看上去跟平常一样。
     回到房间一下子斜倒在床上，不管身体还是心理，都觉得疲惫不已。
     她突然想念在“晓”的时候了。虽然面对的人要多一些，修炼和任务也不少，但却不需要如此费心，而且，有什么事情还可以跟鼬分担商量；而如今，神经却要时时保持清醒灵敏，仅仅与兜言辞上的交战，就让她觉得累。
     在这里，真的就是一个人了啊。


     “大蛇丸大人，陶夭和宇智波鼬……”兜没有说下去。
     佐助坐在房间的另一端，身形隐没在阴暗里，只看得见猩红的一双眼睛。
     大蛇丸“嗯”一声，似乎并不太在意。
     既然蝎可以把兜派到他的身边来，他大蛇丸又怎么会对“晓”内的事一无所知？
     “那您打算对陶夭怎么样？”兜问。
     他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微偏头，对佐助说：“佐助，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使知道了宇智波鼬所在的地方，恐怕也不能复仇呢……”
     佐助站起来，“罗嗦！明天开始你来教我忍术。”
     然而刚刚出门，却听得兜说：“那……您要不要给她一个咒印？”
     咒印是力量，然而同时也是约束。
     “不。”大蛇丸内心明了，“即使给她咒印，她也不会使用。”
     她来他这里交换的，不是力量。
     只可惜，他想，她还是太过年轻单纯了。
     陶夭很自知地连接两天都没有出现。
     第三天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佐助站在门口。
     那时她的左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草雉剑性质特殊，再加上又被查克拉所伤，只怕愈合了也会留下伤痕。
     她淡淡一笑，“佐助。”左手手心隐隐作痛。
     他们之间相距几步之遥。安全的距离。
     佐助问：“你为什么要教我修炼？”语气不容拒绝。
     “因为我想要大蛇丸老师教我医术。”她淡然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他皱起眉。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不言破，等待他自己开口。
     “鼬，是你的恋人？”倒是他有些犹豫了。
     她点点头。
     “我会杀了他……”
     “为宇智波一族报仇。”她平静地接下他的话，“这是你的理想。”
     ——之一。
     佐助明显有些诧异，顿了会才说：“你知道就好。”
     但几乎与此同时，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陶夭已经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的蓦然变化，先他一步开口道：“我给你的绝对是正统的修炼。你放心。”
     他猜不透她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打算，这让他感到有些气恼。
     “佐助，”她想，如若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只怕他今天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于是她说：“感情是很重要的一样的东西，但却不是全部。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爱情和羁绊什么的，有些时候，只好舍弃。”
     就像你舍弃了第七班。
     果然，事情一旦联系到自身经历，就会更具说服力。
     佐助“哼”一声，说：“你最好不要后悔。”
     他转身独自离去，然而心中复杂：以陶夭和宇智波鼬的关系，她教他修炼，无疑是有利于他。而宇智波鼬竟然也会遭到背叛。他是该高兴的，该嘲弄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对她突然感到反感，甚至有了一丝憎恨。还有一种他不愿多想和面对的情绪。
     悲哀。
     而那个时候，十九岁的陶夭，说的并非假话。
     至少，在她原来的世界，爱情是件奢侈品。


辛苦的孩子啊~~抚摸~~
于是我勤快地又更文了~~

回复夹子：夹子！抱个~~
回复YY：佐助就是个别扭的小孩~~==
回复小蓝：我都被催得愧疚了~~~==
回复：1050楼
结局不是悲~~
但这也不是高潮~~鼬君不在场嘛~~==

回复：1054楼
不是悲不是悲~~~放心看吧~~
回复皮皮：鼬子就快出场了，下章~~
你注意到了啊~~于是不剧透~~^^

     第八十七章    动摇
     童话故事《龟兔赛跑》中，勤奋的乌龟胜过了懒惰的兔子。人们因此得出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之类的结论。
     纯粹是安慰人的话。
     现实中的确有勤奋的乌龟，但决不缺勤奋的兔子。
     陶夭坐在岩石的阴影下，看着日头下一动不动的少年，心里忽然就冒出这样的念头。
     鸣人，恐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佐助作为学生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天资聪颖，并且刻苦自觉。
     只是这样的学生，多少会让老师有些挫败感。
     他的身形晃了晃，眼睛恢复了神采。于是陶夭知道他解开了幻术。
     她冲他招招手。他慢慢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背抵着岩石。
     “不错。”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一边把水递给他。
     陶夭的幻术师承宇智波鼬，性质上来讲已经很接近写轮眼的幻术。而且又因为鼬的关系，她对写轮眼的了解可能仅次于他和宇智波斑。
     但即便如此，她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她自认为智商尚可，一路“优秀”过来。然而，到现在为止，她指导佐助的幻术修炼大概一个月，他达到的程度，是她跟着鼬三个月后的水平。
     她忽而感谢鼬的耐心。然而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却偏偏忘了自己半路出家的身份。
     “喂。”佐助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礼貌。
     “什么？”她坐在地上抬头看他。
     “你不出去么？”他没有看她，而是直视前方。
     她疑惑，“为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这会是他的最后一个生日。”他一口喝尽瓶子里的水，声音冷静，“也许你会后悔。”
     他闭上眼睛，脸庞在岩石的影子下一片阴凉。
     陶夭微微一愣，随即道：“佐助还记得哥哥的生日呀！”笑容在脸上漾开来。
     那天，正是六月九日。
     她继续说：“那你知道鼬在你生日的时候会做什么吗？”
     他的面色突然一变，眼中明灭不定，侧头看眼陶夭，语气生硬：“我没兴趣知道。”接着转身便走。
     后来，等他“有兴趣”了，却再无人告诉他答案。


     陶夭虽然没有写轮眼，但是她教给他的是正统的写轮眼幻术。
     身体本能的反应和感觉这样告诉佐助。
     他知道她身上还有不少的疑点。比如，上次在重吾的幻境中，她是怎么知道君麻吕的？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要是身边可以得到的力量，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要不顾一切地拿过来，然后，变强。
     事实上，他的确成长得很快。
     基于写轮眼的幻术强化了他对写轮眼的使用，进而他的忍术和体术因此而大为获益。
     两个半月后，陶夭就再次见识到宇智波家族的可怕血统。
     佐助站在岩石顶端，衣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是巨大的翅膀。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他高高地举起左手，查克拉的光芒刺痛了陶夭的眼。
     脚下的修炼场在他左手挥下的瞬间发出轰然一声。随后狂风卷走沙尘，能看见满地的碎石断木。
     “麒麟”。
     不，是“麒麟”的雏形。
     陶夭只觉心中剧痛，难以忍受。
     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踉跄后退数步。
     佐助跳下来，神情骄傲，“新术的力量还不够。”脸上却是难得的笑容。
     陶夭点头，艰难回答：“好。”
     “你……没事吧？”他迟疑地问道。
     “我心脏突然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一下。”说罢已转身。
     他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甬道里。
     “佐助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咳咳……”
     他转过头，不意外地看见大蛇丸苍白的脸。
  
     陶夭躺在床上，胸口沉重，连呼吸也要花额外的力气。
     麒麟。麒麟。
     那个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术，同天照一样，是无法躲避的。”
     “我把它命名为，‘麒麟’。”
     耳边似乎有天崩地裂的声音。
     她把头蒙进被窝。自来到这里，不曾像现在这般无助过。她不敢想：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了杀害鼬的间接凶手么？
     她心中绞痛，泪盈于睫。信心突然淹没在恐慌之中。
     这该死的剧情！
     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
     “陶夭，是我。”
     她定定心神，靠着床头坐起来，“是佐助啊。进来吧。”
     佐助只往里走了两步，身形挡住了甬道里的光，她只能看见一个黑黑的轮廓。草雉剑的剑柄从他的身后露出来。
     他刚从修炼场回来？她心中疑惑，却还是平静地问：“什么事？”
     佐助偏着头，目光在房间里游离不定。
     他说：“我要去煮粥，要不要顺便给你一碗？”
     他尽量说得自然，但还是听得出其中的迟疑，和别扭。
     陶夭无声地笑起来。她说：“我想喝小米粥。”
     佐助“嗯”一声，轻轻地关上了门。
     难怪鼬会那么疼他。她心中暗自叹息。
     其实，躺下的时候她想，兄弟俩都是很温柔的人呢。可是愈是这样想，心里却愈是难受起来。
     她蒙住头，大口地喘气，似乎如此就可以派遣掉心里的那种钝重感。
     在清晰的气息声中，她突然感到，也许，她该见见鼬了。


回复：1061楼
明天~~也许吧~~= =
回复：1062楼
不是悲~~

回复小娜：谢谢支持~~
下章大放送~~^^

小娜~~我错了~~明天大概会更~~字数绝对够！

     第八十八章    一年之后再相见
     晴朗的十月天气，天空一片湛蓝，看上去格外高远。院子里的树在微微发凉的风中沙沙作响，落叶纷飞。
     但这样的场景在正午慵懒的阳光下却并不显得萧索，反而让人有种温暖闲适的感觉。
     鼬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意识到，他被陶夭影响了。
     他以为，温暖，闲适这样的词语不会再在他生命中出现了。
     放下手里的书，他把视线转向遥远的天际。
     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最后安然停在窗棂上。
     浑身漆黑的乌鸦，一双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
     他伸出手去，收回这只停留在外一年多的乌鸦。
     离开书房之前，他突然返身回去看桌上的日历，然后拉开抽屉，把一个小盒子揣进兜里。
    
     陶夭出现的时候鼬正坐在石头上看水中自己的倒影，看着看着倒影就变成另外一个的人。容貌和自己极为相似，轮廓却小了一大圈。圆脸大眼睛。他不由往前凑近一点，却又发现水中仍然是自己：黯然的双眼，法令纹在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这时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站起来，转过身，看见陶夭一路朝这里小跑过来。
她穿着一身灰白衣衫，头发在脑后低低地挽成一个髻，露出干干净净的整张脸来。
     她有些气喘，两颊因为跑步的关系泛起潮红，反倒显得比平时娇媚。
     “抱歉，任务比计划花的时间长了点。”她语气稀松自然，同平日里他们聊天时没有两样。
     “没事，我也没有等太久。”他说，微微笑。
     她看着他，也笑起来。她的笑比他的明亮得多，露出小颗洁白的牙齿，整张脸都焕发出光彩。
     他上前轻轻拥住她，她顺从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双臂绕过他的背。
     一时无言。只剩微风在身边回旋的声音。
     夕阳的余晖落在河流上，大片大片的流光溢彩。
     半晌，他才扶住她的肩，说：“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陶夭撇撇嘴，道：“你还是把这句话留给佐助吧。”毫无新意。
     他马上四处张望，“佐助也来了吗？”
     “你觉得他要是来了你还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同我讲话？”她又好气又好笑，扔下他自顾自坐到石头上去。
     他走到她旁边，似笑非笑，“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反问。
     他不答话，在她左边坐下。石头不够大，她被挤得身子一歪，差点滑下去。
     “喂！”    
     他搂住她，胳膊绕过后背握住她的手臂。
     “那是，吃醋了？”他微微低下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陶夭本来就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有些心慌，听到他这句话差点从石头上跳下来，无奈上身被他抱着，稍一用力反而倒向他怀里。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但仍然忍不住反唇相讥，“吃醋？吃谁的醋？佐助可是我带出来的学生。”
     “是是是，”他笑意更甚，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你的学生比我的学生要好。”


     “宇智波鼬！”
     一年不见，他怎么就变得如此嘴贫？！
     或者，难道是她思维迟钝了？
     鼬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
     陶夭长期蜗居在大蛇丸的据点，再加上她个人的原因，对外界给自己的评价了解反而不如鼬多。鼬先是在一些村子的高层或是富商之家的口中听到陶夭的名字：总是一身灰白衣衫的年轻女子，表情温和，然而气质却是疏离，医术精湛，从未失手。等后来她的名字逐渐为一般人所知，却被传得有些神乎。
     但这都是外界给予的声名。背后的努力，汗水，时间，精力，以及牺牲，他感同身受，十分清楚。
     当时她脸颊上的红霞褪去，皮肤显现出一种因为长期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看着心中怜惜。但他也知道，陶夭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怜惜。她笑容明朗，兴致不错，于是他也心情舒畅，忍不住起了玩心，拿她说笑。
    
     陶夭有些忿忿地用力靠在他的肩膀上，却被他的骨头硌得皱了眉头，心一下子就软了，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拉过她的左手，抚摸她发凉的手指。她不说话，视线飘在他涂成紫色的指甲上。
     这样宁静安心的时光，她已远离许久。为了它持久的可能性远离它，却拿不准最后到底能不能如愿。
     但是，倘若不暂时的主动远离，却总有一天会失去。
     她利落地做了选择，可这并不表明她不曾犹豫徘徊。
     “夭夭，”他突然想起来，“有件东西给你。”一边说一边摸出一个小盒子来。
     “什么？”    
     他打开盒子，她马上就认出来：是夏日祭时在店里看到的那枚玉石戒指。
     “月底就是你生日了，当作是生日礼物吧。”他说。
     他知道她并不注重生日，但他的确欠她一次。十八岁的成人礼让她差点落下心理阴影；十九岁生日前夕她一声不吭地叛离了“晓”；即将到来的二十岁，他想，应该是他能弥补的最后机会了吧，虽然早了几天。
     她依偎在他身边，看着盒子里色泽温润的戒指，却并不伸手去接。
     “鼬……”她低声道，却没了下文。
     她抬头，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已经互相明了。


     兜跟丢陶夭是在她的任务完成之后。
     佐助的各项修行已经趋近完结，而她却还只字未提教他“花祭”之事。兜想，既然“花祭”是破解“月读”的术，那么，在教授佐助“花祭”之前，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陶夭大概会和宇智波鼬见上一面。
     可是在这次任务中他却跟丢了她。
     所以听到前方传来叮哐作响的声音时他几乎没有犹豫便悄然靠近过去。
     他不知道该为看到的这一幕表示讶异还是惊喜。
     他之前是蝎的手下，也收集过“晓”的资料，对鼬凌厉刁钻的手里剑术早有耳闻。倒是陶夭，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手里剑却和鼬针锋相对。
     空中不时有火花闪现，散落满地的手里剑更有不少是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令人震惊。
     空中的两道身影轻巧落地。
     陶夭几乎是在站稳的同时双手就结好了印，鼬单睁着一只左眼，眼中的三勾玉连在一起快速旋转。
     他看见他们两人站在一片手里剑和苦无的残骸之中，一动不动地相互对视，然而姿势却是完美的防御。即使是唯一的死角——背心，也相互交予对方防守。
     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让他有这样一种感觉：这是他们两人的幻术对抗，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但他垂涎于如此不可多得的机会。
     独身一人的宇智波鼬在月读之后还会剩下多少查克拉？他心中暗自盘算。
     沉思之间忽而听得一声冷静的言语，“那边是什么人？出来吧。”
     兜从藏身之地走出来，意味深长地微微笑道：“好久不见，朱雀大人，宇智波鼬。”他记得不能去看他的双眼。
     “是你的帮手？”
     应该是在问陶夭。
     她却并不搭理，挥袖便走，兜一时心急，说：“你就这样……”
     他想说的是，“你就这样放他走？！”话未说完，回手指鼬时却不期看到一双猩红眸子。
     “兜君，别看……”
     他的身体已不能动弹。
     陶夭扭头看鼬，将笑未笑要怒未怒，一脸古怪的表情。
     他转过身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日已西斜。    
     陶夭给兜解开幻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据点。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一个是因为疲惫，而另一个是因为愤懑。
     大蛇丸心情似乎不错，微微笑道：“陶夭，任务可顺利？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不太像是你的风格……”
     后来才知道佐助那天滴血不沾衣地过了“千人阵”。
     陶夭淡淡“嗯”一声，疲惫得不想讲话。
     兜说：“大蛇丸大人，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嗯？”大蛇丸稍稍抬头。
     “宇智波鼬。”
    
     陶夭靠在拐角处的墙上长吐一口气，刚刚合上眼，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累得不轻啊。”
     她睁开眼，马上毫不客气地说：“佐助，扶我回房间可以吗？”
     这次倒是蛮听话的。
     她一头倒在床上，踢掉鞋子，顿时觉得被窝才是真正的归属。
     翻过身，看见佐助还站在床边。她突然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靠近。
     他一脸疑惑，却仍然走近一步，还未完全蹲下身，她却突然伸出手去，食指和中指合并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他脸色骤变，惊讶不能，冷声道：“你干什么？！”瞬间起身抽出草雉剑直指她的眉心。
     而她嘴角带笑，已经悄然入睡。


     她没有收下鼬带来的那枚戒指。
     当时她觉察到附近有人靠近，与他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的距离已在五米开外。
     他的手里剑未用全力，但是却开了万花筒。
     她暗叹一声，只得结印。双手。
     不知道第几次进入月读的空间了。
     红色的天空有雪一样的东西落下，纷纷扬扬的，与天空相映成趣。细看才发现不是雪，是花瓣。粉色的桃花花瓣。
     她微微仰着头，似乎颇为欣赏自己制造出这幅场景。
     身边多出一个人影，同她一起抬头看漫天的花瓣。
     他握住她的左手，轻轻笑道：“你的手里剑术进步了不少。”
     “拜你弟所赐。”她转过头，看他半晌，伸出手去盖住他的眼睛。
     “你说，”她声音带笑，“还有其他人在月读里约会的吗？”
     他勾起嘴角。大概，没有吧。
     “鼬，你可会后悔这样做？”
     他握住她的右手腕。她敌不过他的力气，松下手来。
     她脸上仍然带着浅笑，但眼中却是悲伤。
     他再次拥抱她，闻到她秀发上清香，在虚幻的世界中也这样真实。
     他伏在她肩上，低声说：“对不起。”
     不是没有叹息。
     可惜他在十三岁的那一夜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一生的道路。她的出现，是这条路上美好的风景，但是，却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鼬……”
     “什么？”他依然抱着她，嘴里呼出的气息撩动她耳边的碎发。
     其实，她想问，如果她把真相告诉佐助，他会怎样？
     会不会恨她？甚至，对她出手？
     但她什么都没说。这样带有双重试探性的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更何况，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做着自己的选择，并为其负责。
     恋人关系，本是你情我愿的事。
     “什么事，夭夭？”他的声音再低一分，更显柔情。
     “鼬，”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轮廓分明的下巴，声音沉静，“回去之后，我打算将‘花祭’教给佐助。”
     鼬张嘴却是一串咳嗽。
     她看着他，不发一言。
     缓过来之后，他摆手笑道：“我没事。”
     陶夭忽而也露出笑容，她单手翻花一样繁复结印，一边笑着说：“鼬，你还不知道我的‘花祭’完成到哪种程度了吧？”
     天空中的花瓣突然就增多了，纷飞如鹅毛大雪。
     她已能通过“花祭”来操控月读的破解。
     周围的色彩逐渐淡去。彼此的面孔也在慢慢消融。
     他突然对她狡黠一笑，俯下身来。
     然后她就感到嘴唇上一阵微凉的触感。
     她马上对他怒目而视，回应她的却是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
     这是幻术中的最后画面。
    
     陶夭想，戳佐助的额头，当是对你的回礼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下一秒，她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