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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2
俩人在镇上吃过午饭,买好东西,把小货斗又重新塞得满满当当。男人找地方给车加满油,踏上回家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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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厚厚的云层被大风刮到天边,天空纯净湛蓝,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洒进窗户玻璃。男人在认真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车子绕过一个又一个弯,女人感到困意袭来,蜷在副驾上昏昏欲睡。
男人说:“你想睡就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女人耸拉着眼皮问他:“我睡着了,没人跟你说话会不会无聊?”
男人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你不跟我说话,我会更专心一些。我们也能早点到家。”
女人闭上眼睛,觉得很甜蜜,因为此刻他的心里装着她。
·
醒来时,女人发现她还躺在车里,车停在旷野中央的小路上。
女人有点懵,问男人:“怎么不走了?”
男人平静地说:“打不着火了。”
女人担忧地问:“那现在怎么办啊?”
“可能是没电了。”男人想了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内心挣扎了一阵对女人说,“要不……你下去帮忙推一下车。”
女人一脸委屈,嘟囔着打开车门,“我就说这车不靠谱吧”。又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也不靠谱。”
·
过了很久,女人还会时不时跟他提起这事:“上次你居然让我在荒滩上推车,弄得我满身都是土……”


IP属地:重庆1567楼2024-09-23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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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3
    出发前,寺院的小扎巴送了孩子们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兄妹俩骑在马背上轮流将它抱在怀中。孩子们对这片土地充满不舍,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近普通人类的日常生活,并且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
    ·
    孩子们问母亲:“阿妈,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女人说:“因为我们跟他们不是处于同一个世界。人类社会有人类社会的规则。我们没有属于他们同类的证明,就无法长久地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孩子失望地说:“因为我们是嘉米尔人吗?”
    母亲回答:“我们的超能力,会让普通人类感到惧怕。”
    然而,他们母亲担忧的远不止这些。这附近没有大雪山结界的笼罩,如果使用小宇宙,很快会被搜寻他们的族人发现。


    IP属地:重庆1569楼2024-10-09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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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4
      在荒野里,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随着春天一点点走近,四月的西藏虽然还会下雪,但是雪线已经慢慢上升,匍匐在雪地里的青草冒出了头。雪山上的杜鹃花在厚厚的冰雪下挨过了一个冬天,在春夏之交绽放出绚烂的笑颜。花海如潮,红遍山野,深藏于人迹罕至的河谷之地。他们沿着雅鲁藏布继续往东南方向行进,流浪之旅虽然艰辛,但沿途泡泡温泉,欣赏欣赏湖光山色,倒不觉得旅途乏味。
      ·
      男人对女人说:“我们沿江走了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接近喜马拉雅山脉的尾段。从这儿再往前走,过了山岗就有一个很大的湖泊。”
      “你来过这里?”
      “很久以前。一般高原湖泊是湛蓝色、蓝绿色或者奶白色,上次来时,我偶然间发现这个湖的颜色很特别。”
      “怎么特别?”
      “它是个粉红色的盐湖。在大雪山附近我还从未见过。”
      “粉红色?里面有特殊的矿物质吧。”
      “应该是,但也可能是盐卤虫。当地人都叫它扎布耶措。不同的天气,湖水会随着光线变幻出不同的颜色。这个季节去看是最美的,湖面应该还结着冰。”
      ·
      “格拉穆,我们快去看看。”孩子们听到这话,自然非常欢喜,奔跑着冲向春草染绿的山岗。青翠的草丛中,点缀着金黄色的蒲公英,洁白的绒球在他们脚步飞扬时“呼——”地一下乍开,随风弥漫。眼下整片山峦绿意汹涌,只有一汪粉红的湖水在谷底柔美地沉睡。
      ·
      他们的母亲走上山坡,坐在草地上静静眺望,发夹上的红宝石被阳光照耀得闪闪发光,使她的脸庞看上去轻盈鲜亮。她听到湖面冰层融化时冰块裂开的巨响,清脆而壮烈,仿佛可以传至数千里之外。她转过身握着他的手,拉他坐到身旁,一同注视着山谷间光洁如镜的盐湖。在这样柔美的景色面前,俩人一时无语,却毫无寂寥感。
      ·
      后来,女人说:“大雪山的每一个湖泊都有关于仙女的传说。这么娇美的颜色,只有风姿曼妙的仙女才配得上。”
      男人说:“那我们今晚把帐篷扎在这里。”


      IP属地:重庆1570楼2024-10-09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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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5
        南边的气温渐渐上升,空气不再寒冷刺骨,但到了傍晚却下了一场小雪。一家人在山坡下搭了顶牦牛帐篷,升起火炉。牛粪炉子发出红红的火光,把帐篷烤得暖融融的。白天两个孩子跑来跑去,围着男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晚上男孩睡觉前,要把白天发生的趣事从脑海里翻出来,再跟他讲一遍。跟阿妈睡在垫子左侧的女孩面向右边,津津有味地听他们说话,时不时插几句嘴。
        ·
        “睡啦,孩子们!”他们的母亲最后忍不住说,“格拉习惯早起早睡,你们再说下去他就没法睡觉了。”
        母亲在家里始终是最具权威的。两个孩子立即噤声,安静下来就很快入睡。男人却没有睡着。雪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映射进来,他能清晰地看见身边孩子的脸庞。孩子与他母亲幼时很相像,都那么天真,那么健康,那么无忧无虑。
        ·
        “没睡吧?”女人小声问他道。
        “还没。”
        女人裹上袍子挪到他身边,说:“我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男人也坐了起来,问她:“你想去哪里?”
        女人帮他披上外衣,说:“只要能看见大雪山就行。”
        只要不离开大雪山,他们就不曾真正意义上离开过故乡。
        ·
        男人思索了一阵说:“沿着江继续往南走,我们就将到达大雪山的最南端。那儿有座高峰,凌空而起,直指云端,上面有神灵居住,方圆几十里都被强大的结界覆盖。如果住在那儿小宇宙会受到限制,但也没人能找到我们。”
        “哦呀。我们就去那儿吧。”女人转眼看向帐篷外面,满天繁星,密集如白色灰尘,仿佛经风一吹,随时会从夜空中抖落。在这样晴朗的夜晚,星光像针一样刺痛了她心中某个隐秘的地方。


        IP属地:重庆1571楼2024-10-0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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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6
          午后,天上涌出铅灰色的云团,刷拉地下起大雪。雪下得太凶猛,天地间雾成了一团,昏暗了天光。风从寺院上方横扫而过,随之而来的雪片很快覆盖了寺院的房顶。这是一座孤独的寺院,安坐在山中已经好几个世纪,只有几个占地两三亩的建筑。雪越下越大,这个时间几乎不会再有前来礼佛的信徒。
          ·
          德旺关好寺院大门,刚转身准备进屋,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德旺迟疑地拉开门栓,露出一条门缝,窥见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
          “请问有什么事吗?”德旺问。
          男人合起双掌先跟他行礼,然后解释说外面突然下了大雪,希望能进寺院待一会儿,雪停了他们就走。
          德旺绕过他肩膀看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似乎是一家人,便敞开了大门。


          IP属地:重庆1572楼2024-10-0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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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7
            男人转过身把孩子们先揽进来,女人紧跟在他后面。德旺在寺院里左拐右拐,将他们带到寺院后面的住宿区。喇嘛们的住处是一排紧挨在一起的木头房子,后面还有一排低矮的石头房子。他们跟着德旺踏入一间烧着火塘的屋子,应该是专为前来朝拜的香客提供的住宿。
            ·
            这对夫妇的一双儿女安静漂亮,大点的男孩七八岁,女孩五六岁。男人用毯子掸掉孩子们袍子上的雪,让他们脱掉靴子,确定袜子没有打湿后,将他们安顿到火塘边烤火。
            ·
            这时,一个老喇嘛趔趔趄趄地路过房门,腕上挂着一串光滑的念珠。德旺听见脚步身望向屋外,立即恭敬地朝他行礼问候。老喇嘛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前行。
            他在雪地里离去的背影寂静无声。
            德旺跟他们介绍说:“刚才那位是我们寺院的高僧,他在这儿修行已有五十多个年头了。”


            IP属地:重庆1573楼2024-10-09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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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8
              男人出门照料他的牛羊。女人跟德旺道谢后,取下裹在头上的羊毛披巾,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像是从天宇飘下的仙女。德旺还不到十八岁,虽然是个出家的僧人,但修行尚浅,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女人察觉到这个小扎巴偷看自己,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德旺刷地一下红了脸,赶紧逃离。
              ·
              女人往火塘里添了些柴,放上装着茶水的铜壶,叮嘱孩子们看住火,然后出门去寻找追赶牲畜的男人。她穿过转经的回廊,行至大殿的正后方,忽然注意到殿内有股奇异的气息。此时殿门已经关闭,无人值守。她心怀好奇,围着佛殿转行了一圈,绕到侧门进入。


              IP属地:重庆1574楼2024-10-09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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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29
                大殿内并无通常佛殿那样的金碧辉煌,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木雕装饰已褪了颜色, 裂纹密布。高处一道明亮的天光从屋顶天窗透下来,正好落在大殿中央的一座佛塔尖上。光线里有很多细细的灰尘在飞舞,屋梁上几缕蛛丝也被照得闪闪发亮。女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座朴素的古塔上,感受到塔身释放出的强大灵力。
                ·
                她静心地站在这座佛塔前,细细地欣赏,塔身的绘画已经斑驳不清,辨不清年代。不久,她听到身后响起微弱的啪啪碰撞声。转身时,一个老喇嘛步履微颤地走到她跟前。女人惊了下,见他身形单薄、容色苍苍,但看得出他眉目明朗,年轻时候一定是仪表堂堂。
                ·
                她赶紧解释道:“我无意冒犯,但这座佛塔里似乎供奉着某位高僧的生魂。”
                老喇嘛手捻念珠,不紧不慢地一颗一颗地拨着说:“这是一座肉身塔。塔身里供着两百年前多农大士圆寂后的肉身。多农大士心怀大德,以身弘法,所以他的肉身未曾腐坏,一直保持着身前的样子。更神奇的是,他的毛发和指甲现在仍在生长。塔肚的中央有一扇玻璃窗口,您可以从这个窗口看到。”


                IP属地:重庆1575楼2024-10-09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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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0
                  出于尊重,女人谢绝了他的邀请,打消了偷偷看一看的欲望。老喇嘛瞧着她,温和的神情挂在脸面上,接下来又跟她讲解了这座寺庙的历史和大殿壁画上的故事。
                  ·
                  女人说:“跟大师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您的法号。”
                  老喇嘛回答道:“贫僧法号伽伽。我幼年出家跟随活佛研习佛法,距今已经五十六载。”
                  女人躬身向他行礼,道:“哦呀。难怪大师看上去如此出尘。今日叨扰大师已久,我还要出去寻找我的家人,就先告辞了。”


                  IP属地:重庆1576楼2024-10-09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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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1
                    出乎女人意料的是,老喇嘛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夫人请留步,您可是要去寻找先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面对他这出格的举动,女人不解地点点头。
                    老喇嘛说:“夫人可知,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个已死之人?”
                    女人拂开他的手,严肃地望着他道:“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
                    老喇嘛缓缓道:“夫人请允我细说。你可能怀疑为何我会看出他的异常,我是修行之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据经书记载,这类人被称为‘还阳尸’。他们是修炼起尸术的巫师利用某种神秘的力量而复活……”
                    “大师,您弄错了。”女人生硬地打断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绝不会错。因为我的妻子也是这样死而复生的。”


                    IP属地:重庆1577楼2024-10-09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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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2
                      女人回过头来,疑惑地问:“您有妻子?”
                      这是座黄教寺院,显然娶妻生子不符合教义。
                      ·
                      “我曾经有过妻子。”老喇嘛合掌而立,古铜色的脸上漾着蓦然回首的哀伤。他声音低沉,说得慢条斯理:“我是在寺院长大,本想潜心修习佛法,可在我青年时代遇见了一个来寺院学校学习的姑娘。那时我们倾心相爱,她为了救治重病垂危的我,在雪山未开之前冒着生命危险去山里寻找能祛除百病的红雪莲。为了报答她的情谊,我甘愿放弃僧人的身份,向我的恩师奉还了比丘戒。恩师苦苦相劝,但我心意已决,跟她私奔到异乡成了婚。
                      ·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她身上一个秘密。我与她生活多年,我的身体日渐衰老,头发也慢慢花白,但她的容貌始终没有改变,还跟少女时一样美丽。她好像是个被时间遗忘的人,岁月无法剥夺她的青春。自己的妻子美貌永驻,常人或许认为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衰弱,面对她的不老容颜,我感到害怕,好像自己每天跟一个妖怪生活在一起。我甚至怀疑她真是传说中专门引诱出家人的基嫫(妖女)。而且我跟她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想我们一定是受了上天的诅咒,更加深了我对她的恐惧。她感觉到我态度的变化,也非常痛苦,但我们都没法改变。


                      IP属地:重庆1580楼2024-10-1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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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3
                        凡事皆有因果。我苦苦思索,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我偷偷去了她出生的村庄,想找到她的父母,向他们打听她的身世。所幸她的母亲还健在。她的母亲告诉我,她的女儿在多年前进山去寻找红雪莲时就已经冻死在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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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离开她重新回到原来的寺院,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了安宁。后来有一天,她来寺院找我,像多年前她救我那次一样,手里握着一支红色的雪莲。她跟我说她要回家乡去了,她的先祖是一个古老部族的祭司,掌握了一种用红雪莲起死回生的秘术。她的祖母和祖父原是一对兄妹,他们的部落不允许近亲通婚,所以他们便偷跑出来生下了孩子,下一代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父母身患重病,便将她托付给一对牧民夫妇收养。她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也没料到给我造成困扰,她只想与我长相厮守。
                        ·
                        她跟我说完话就走了。我放心不下,第二天匆忙赶回家,没想到她早就在家中点了把火,自纷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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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寺院,痛苦不堪,时常在佛前哭泣。我带着忏悔之心向我的恩师诉说了这段经历,可我的师父却听不懂我的话,说我这二十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寺院,也从未还俗娶过妻子。我不信,又连问了几个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他们都证实了师父的话。我跑回以前和我的妻子生活过的村庄,想找到那片被烧毁房子的废墟,但不可思议的是,那儿是一片完好无损的树林,从来没有过房子,村里也没有一个人认识我。
                        ·
                        大家都认为我病得不轻,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师父还施法为我祛除心魔。过了好长时间,我慢慢从这段经历中走出来,这段孽缘才算是尽了。”


                        IP属地:重庆1581楼2024-10-10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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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4
                          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一支干枯的花朵,递到她面前,“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始终不知道我的妻子究竟是不是我自己幻想出的。现在,我明白了。”
                          ·
                          女人接过他手里暗褐色的雪莲花,垂下眼眸看了看,问:"您的妻子是不是叫拉姆?她眉毛的形状是我这个样子。”
                          老喇嘛点了点头:“没错。她叫拉姆。跟你一样,美得就像下凡的仙女。”
                          ·
                          伽伽和拉姆。
                          遥远的时空深处,关于红雪莲最初的记忆被唤醒了。幼年时她以为这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然而最后竟是这样悲凉的收场。
                          ·
                          女人将花朵还到他手中,干脆地说:“抱歉,大师,我必须告辞了。”
                          老喇嘛却道:“不知你是否留意到你丈夫身体上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女人沉默不语。依他们俩目前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老喇嘛继续道:“拉姆背上有一个牛骨针孔大小的特殊记号,这个孔会随着年岁越长越大……”
                          女人明白,那是因错乱时空被诅咒的标记。
                          ·
                          老喇嘛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没有永恒之物,一切皆是幻影…..”
                          女人不等他说完,朝他欠了欠身,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殿门。


                          IP属地:重庆1582楼2024-10-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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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4
                            女人从佛殿出来,恍恍惚惚,只觉得眼前万物都变得陌生而遥远。她站在寺院门外,向远处望过去,泪水模糊了视线。雪越下越大,天色迅速黯淡,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望着,久久地望着,期盼他能够出现,尽快出现。
                            ·
                            女人觉得等了好久好久,才看见他从风雪中走来。
                            她迎上前扑到他怀里,“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才离开一小会儿啊。”男人捧起她冻得通红的脸,笑着说,“我刚才找牛去了......”
                            女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了?”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劝她道,“我们刚安顿下来,大雪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停,夜里走山路不安全。再说孩子们也乏了,明早走也不迟嘛。”
                            ·
                            女人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此刻的担忧,她只想立即逃离这座寺院,好像离开这里就能避开与那对夫妇相同的命运。
                            ·
                            男人倒是心情大好,把她冰凉的手揣到棉袍宽大的衣襟里,跟她说着在山里找牛的情景。女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神游般随他重新回到寺院的寮房。


                            IP属地:重庆1583楼2024-10-1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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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435
                              雪在入夜后停了下来。大风骤起,一阵接着一阵在山谷中汇集。
                              男人似睡非睡,闭着眼,听见周围山上树林中像野兽咆哮一样的风声。
                              虚掩的门被推开。女人执了一盏灯,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凑近他问:“没睡吧?”
                              他直起身:“怎么了?”
                              女人径直说:“你把衣服脱下来。”
                              ·
                              他莫名所以,愣了半天没动,最后才迟疑地说:“这里是寺庙啊....."
                              “快点,快点。”她温柔的命令倒像面对着她的孩子。
                              她见他还没行动,朝他伸出手。
                              “我自己来。”他往后缩了一段距离,又纠结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慢慢解开斜扣在腋下的衬衫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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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着他手部的动作,好像在急切地等待某个答案。这样的注视让他很不自在。他的手停下来时,她迫不及待地上前掀开他的衣服上下搜寻,忽然停滞了一秒,双眼定在他的背上,心里不由得惊讶地叫了一声,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他的肋骨下有个细小的印记,不是普通创口,而是从前往后被挖了一块,里面如空洞般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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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身体原本就不属于此世界。她强行将他带回,已经破坏了时序原则,他们都将被迫卷入另一种可能。


                              IP属地:重庆1584楼2024-10-1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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