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2 斯利那加2
卢米尔又问：“还有件事，穆。你今后不打算回嘉米尔了吧？”
男人回答：“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也没法回去。”
“那就好。”
“怎么说起这个？”
“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小宇宙一旦完全恢复，你长姐必然会感应到你还活着。如果她跟你联系，你不要回应。”
“为何？”男人的心被拨动了一下。他有些不解，毕竟他的长姐曾像母亲一样把他带大。
“你长姐不仅是你姐姐，她身为嘉米尔的族长，更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虽然爱护你，但她跟你的母亲和小妹不同，她对你的爱是有条件的……”
卢米尔收住话头，没往下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疑问像夜雾一样弥漫在他心间，久久无法散去。

下午，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翻过山岗，经过一座村庄时，风口处赫然出现一棵高耸的经幡树。五彩缤纷的小旗层层叠叠，缠绕在树枝上迎风飘舞，组成一把撑开的巨伞直垂大地，犹如一朵生命之花盛开在雪域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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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男人走到经幡树下，抬头仰望头顶这些凝聚着希望和祈祷的绸布。伴随大风中猎猎的哗响，经幡跃动飞扬，仿佛翻滚的海浪，不停将众生美好的祝福传送至天宇诸神。

这一刻，两人感到莫名的震撼。这棵高耸的经幡树，色彩斑斓，在烈日和寒风中，与雪山为伴，承载着信徒们的膜拜与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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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跟男人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男人见她溜下山坡，不一会儿就从村子里抱着一捆花花绿绿的绸布出来。
她在山岗下朝他招手，边跑边对他说：“我在寺庙旁请了些布。我们把福幡挂到经幡树上去。”
男人笑着对她道：“你让我去请就好，何必自己跑一趟。”
女人爬上坡顶，气喘吁吁地说：“祈福还是要有些诚意。”
两人按照蓝、白、红、绿、黄的顺序将经幡整理好，再把它们悬挂到最高处。

女人双手合十，低头闭上眼睛在幡下做了祈祷。巨大的风呼啦啦地吹起五彩经幡，附近流浪的灵魂悄然聚集于此，在经幡间浮动飘移，暗中叹息。
女人睁开眼轻声道：“经幡树通达神灵，它们也想获得无量福德再入轮回。”
男人说：“那你送他们一程吧。”
女人抬起手臂，小宇宙在她的手心升腾而起，所有游荡的灵魂纷至沓来，涌入一片耀眼的豪光之中。她合拢手掌，长袖一卷，这些闪闪烁烁的幻影顿时被收入六道、飞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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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小宇宙被她的小宇宙唤醒。自从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他的小宇宙便有种与过去不同的感觉，几股力量在身体中纠缠，他要耗费很强的意志力才能将其平息，这往往令他疲惫不堪。在他的小宇宙深处，那颗被她星皇剑的神力培育的灵魂时刻向她倾斜，每当她使用小宇宙时，都会不自觉地振动着回应。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3 斯利那加2
此时正午已过，日影渐斜，高原午后风势越发猛烈。 远处不动的山，变幻的云，皆被风卷起的黄沙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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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山时对女人说：“小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即使暂时解决不了，也比独自承受要好。”
女人说：“哦呀。那今后你有事也一定要告诉我。你不能像过去一样，说走就走了。”
男人反问道：“我还能去哪里？”
女人笑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会拦着你。我只希望你走之前，能知会我一声。”
男人停下脚步，站到她面前，高高的身子一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女人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男人认真地对她说：“我哪儿也不会去。我要好好陪着你。”
女人两腮通红，眼睛灼灼发光，望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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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已经铭刻在他的记忆里，难以取代，不可磨灭。男人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靠着这些回忆来打发光阴，许多许多，永无止尽的光阴。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4
纱织结束嘉米尔的旅程后，径直回了轻井泽的私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才是她真正的家。养父城户光政去世后，偌大的宅邸更显空旷。这里空房间比比皆是，为了保持空气流通，每一间屋子的房门都凄然地洞开着，她轻飘飘地穿过走廊，最后到达了藏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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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坐下来仰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她才感觉好过了一些。她侧身望向落地窗外，玫瑰花开得正盛，飘进来的风都混合着甜美的浓香。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迷思，辰巳德丸站在门口，身体微倾向前说：“小姐，您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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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转过脸，一眼就望见辰巳身旁的凉子。她伸出双臂相迎的同时，凉子也快步上前拥抱了她。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似乎都把先前在圣域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凉子朝她上下打量，然后问。
“差不多有三天了吧。”纱织回答道。
“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怎么搞的？”
“没什么，”纱织明知自己心情欠佳，但还是佯装快乐地说，“见到你，我很高兴。”
“你住在这么冷清的地方，会闷出病来的。要不要跟我回东京？”
“不用了。”纱织说，“这里虽然冷清，但我也没有感到寂寞。”
凉子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真的没事吗？你这次回来，像生了场大病一般，毫无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你这么年轻，应该多出去走走，多结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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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握了握她的手。现在她也不知道该信任谁。对于凉子，纱织内心总有些愧疚，她是她亲密的伙伴，而她却因她道出一个事实而恼怒。纱织现在想来，当时她的愤怒或许不是因为凉子的告密，而是因为她无意间揭露了她与教皇脆弱不堪的信任，逼着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6
帝格朗尚是新近崭露头角的年轻画家，他的作品抽象激进，充满晦涩的隐喻，评论界对其褒贬不一。但纱织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画。
“他是个天才。”纱织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画时对凉子说，“他的表现力有如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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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已持续多日，现在接近尾声，两人到达时观展的人并不多。纱织独自在展厅里浏览了一圈，帝格朗尚的画极具表现主义色彩，每一幅都好像在描述远离人类的未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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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听见凉子的声音，转头见她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休息区交谈。
凉子看见她，亲切而自然地挥了挥手，招呼她过来。
“纱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莱奥尼·帝格朗尚先生。”
纱织肃然地站在他面前，快速扫了一眼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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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十多岁，深棕色的短发微微卷曲，面容非常吸引人，白净、清秀，鼻梁高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地闪动，富有某种敏感的艺术家气质。他看上去有种熟悉感，但纱织也难以描述具体是在何时遇见过。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7
他朝纱织彬彬有礼地报以一笑：“您好！”
纱织向他点了点头。
“非常荣幸我的作品能得到您的认同，这次东京画展也是因为您的帮助才得以成功举办。”他口气里带几分感激，但纱织看得出，他的眼神透露着不屑与世俗资本为伍的傲气。
“我记得帝格朗尚先生是法国人。”
“您叫我莱奥尼就行。我出生在塔希提，父母都是当地人。”
“难怪您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先生看起来倒不像波利尼西亚人。”
莱奥尼明朗地笑着，“严格说来，我不算是波利尼西亚人。我的祖先比波利尼西亚人早几千年到达塔希提。”他朝身旁看了一眼，又说：“我带您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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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边走边说：“第一次看到您的画作时，我很震撼。人类的想象力很难到达这种境界。”
莱奥尼问：“您第一次看到的，是我的哪幅画？”
纱织答道：“《流逝》。”
“那是我三年前画的，应该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幅作品。它就挂在前面拐角处，在一个单独的展区。”
纱织缓步走近，站在他们讨论的那幅画下说：“您的早期作品与它差异较大。”
帝格朗尚非常放松地说：“这幅画的灵感源于一次东方之旅，从那以后我似乎就找到了创作方向。”
纱织头转向他：“我不知您受到了何种启发，但这画上的事物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盯着自己的作品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您是第一个看懂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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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艺术馆出来，凉子和纱织坐上了汽车后排。汽车顺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驶出涉谷。纱织目不斜视地凝望着前方，凉子则道：“刚才见你跟帝格朗尚聊得很投机。真是个特别的男人，既年轻又英俊，才华横溢，还带着一股清冷劲儿。我总觉得他像一个熟悉的人。”
纱织冷冷地说：“你想说他像教皇吧？”
凉子调皮地笑了笑：“是有那么一点儿。”
“只能说他们像是同一类人。他的画……”纱织欲言又止。他的画跟他的人一样，有种纯净、安宁的意味。那幅名叫《流逝》的画中，一团模糊的光影在深渊里下坠，时间流逝，希望散尽，她想这种境界恐怕就是死亡的境界。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8
仲夏早晨，纱织陪着星矢悠然地坐在庭院里欣赏美景。面对教皇从圣域派来慰问的使者，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亲切地对他道：“请转告教皇大人，我现在很好。最近一段时间我想待在日本，圣域的事务烦请他全权处理，今后不用再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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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的使者刚走不久，辰巳德丸走来通报说，有个自称帝格朗尚的外国人要见她。
纱织没想到他居然会登门造访。她赶往会客室，门敞开着，她能从门外看到他颀长的背影。
“帝格朗尚先生。”纱织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粲然一笑，“纱织小姐，请原谅我未跟您预约便冒昧拜访。”
“没关系。”纱织道，“请坐下来说吧。”
“我明天就要离开日本。在离别前，我想亲自对您表示感谢。”
“哦。您太客气了。如果有需要，我会继续支持您的创作。”
“您这样说显得我好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他一向冷峻的双目这会儿露出调皮的神情，“我只是来跟您道个别。您是位很特殊的女性，您身上充满着神性的光辉。”
纱织怔了一下，笑着说：“您是在恭维我吗？”
他跟她一起笑起来，“我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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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59
纱织发现他虽然在南太平洋岛上长大，生活经历与都市人迥然不同，然而他待人接物十分得体，与他相处实在是让人着迷的事。不知不觉间，两人就相谈了一个多小时，但都感到意犹未尽。夏季的轻井泽并不酷热，客厅的窗户大开着，不时有凉爽的风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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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格朗尚的目光越过窗户，突然问道：“纱织小姐，那位是府上的人吗？他好像保持同样的姿势在那儿坐了好久了。”
纱织转过头望向窗外，原来他说的是星矢。
“他是我的……”
纱织沉默了下来，有一种静伏的忧伤出现在她心上。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与星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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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格朗尚却带着好奇的口吻说：“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
纱织猛然回头将目光投向他：“你能看到他身上的剑？”
他转过脸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含坦率的神情，“那不是一柄黑色的长剑吗？”
纱织的微笑凝固在此刻，她仔细查看他的神色，最后说：“你不是普通人。”
他轻浅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呀！被您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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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看不见冥王剑。”纱织盯着他的脸，语气严肃地说，“你是谁？”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道：“我对您没有恶意。我来只是想见见您，雅典娜大人，我们刚才不是还相谈甚欢吗？所以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再说，这不是在圣域，您还可以是城户纱织。”
纱织眼里闪现一丝惊诧，他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60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您最近烦心事很多。您身为雅典娜，却拔不出这把神剑，个中原因不用我明说，您自己应该清楚。至于您最信任的教皇，他对您也不是那么忠诚。我曾经与他交过手，潜入过他的小宇宙，他的小宇宙除了自身灵魂释放的势能，还混杂着一支神祇的力量。正是这个力量，维持了他的生命。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仔细回想才有了眉目。您的教皇是嘉米尔出身的黄金圣斗士，不知您是否了解他的另外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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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纱织一眼，又啜了一口茶说：“他是姆帝国王族的后裔。姆大陆人原本有自己的信仰，是奥林匹斯神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才让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动摇。他们背弃自己的神明，选择相信奥林匹斯山的雅典娜，才导致这个有上万年历史的帝国分崩离析。这些姆大陆人的祖先与众神一道来自父宇宙，他们有着高度的精神修养，靠心灵感应进行交流，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撒谎，当然怎么都想不到奥林匹斯神也会撒谎。因为只有低劣的人类才会尔虞我诈，他们力量弱小，只能使用这些不入流的把戏。可欺骗向来是奥林匹斯神惯用的伎俩，您的教皇悟到了这点，所以他不再信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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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现在冷静得出奇，早年经历的圣战使她学会直面恐惧。面前这个人没有小宇宙，也感觉不到丝毫敌意，但从一开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早有预谋。很明显他不是朋友，他的话处处针对她，毫不避讳地挑拨她与教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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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他非常从容地微笑着说：“如果您急于知道，我可以告诉您。我原本的名字是拉冬。”
“堤丰的儿子，百头龙拉冬？”纱织骇然地盯着他，她没料到敌人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到面前而她却毫无察觉，“你怎么没有小宇宙？”
他露出抱歉的笑容：“我不是有意瞒您，我刚得到这个新身体，必须爱惜着使用。我想作为普通人出现在您面前一定会吓您一跳，为您平淡无聊的日子增添些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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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纱织莫名其妙的样子，他呵呵地笑起来： “您看除了成为敌人，我们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我和我的父亲不想与奥林匹斯神为敌。我们的目标一致，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来是想告诉您另一个意外发现，以城户纱织现在的力量应该感觉不到。我之前说过，您的教皇并不信任您，所以他无法对您忠诚。他来圣域侍奉您是别有目的。”
“那又如何？”纱织正襟危坐，并没有动怒或惊讶，这令他期待的戏剧性效果大打折扣。
他露出讽刺的笑容，“没想到雅典娜现在变得如此宽容。不过圣斗士背叛雅典娜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您如果感兴趣可以试验一下他，当圣域的结界失效时，您就会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61
当她打算继续发问时，他却非常从容地起身跟她道别，不等她反应便随着一缕长长的黑烟消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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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她却感到一股夹带着浓雾的寒气从外面侵袭过来。她未曾想到神话时代的强大对手已经复活。那次圣战已成为万年往事，天外来客建立的两大帝国如死亡的巨鲸般沉落海底，从地球的记忆中化为尘埃。奥林匹斯众神扶持的智人最终成为地球的主宰。人类世代传颂着雅典娜与天父合力击败巨神堤丰的伟绩，万年前的真相如何，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再去探寻。
拉冬今日的到访明显是一次试探和挑衅。他向她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他们对她以及圣域目前的状况尽在掌握，他们看不起她这个肉体凡胎的雅典娜。她的周围笼罩着越来越冷酷的寂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可悲地意识到，这次她没有盟友，即使她最赖以信任的教皇与她也并非同心同德。
“他到底想要什么？”想到教皇，纱织禁不住思考这个问题。
——您可以试验他一下，当圣域的结界失效时，您就会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
身为雅典娜，她不能把地球的安危当作儿戏。一旦失去结界，圣域、奥林匹斯山、远在喜马拉雅的嘉米尔……所有沐浴神灵恩泽的腹地，整个奥林匹斯山的秘密，都将暴露无遗。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62
2008年
“教皇大人——”
白羊座的黄金圣斗士Kiki应召回到圣域。跪下行礼后，他抬头看见教皇正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专注地浏览着一叠公文。
“Kiki，你过来。”
Kiki连忙起身，绕过书桌站到他身旁。“您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老了。看近处有些模糊。”教皇说。
“我记得您今年也才48岁。”Kiki从未想过他的恩师终有一天也会衰老，因为他的容貌显得很年轻，看上去与二十年前圣战时并无差别。他凑近关切地说：“您要适当休息，不能太过操劳。”
教皇放下手上的文件说：“不知道枢机院的人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次到教皇厅汇报总喜欢罗列一大堆数据，听得人头晕脑胀。我让他们把报告呈递后，直接打发他们走了。”
“其实这些琐碎的事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Kiki观察了下教皇的面色说，“教皇大人，今日我来是向您汇报阿斯特的事。他已经回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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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说：“哦。嘉米尔那边昨天汇报过。他们怕我生气，尽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很简略。你再说来听听。”
Kiki徐徐道来：“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他回到草原后，直接去了他以前相好的人类姑娘家。那家姑娘已经怀孕。他求爱不成大闹了一场，还跟姑娘的情人打了一架，然后就逃跑了。”
教皇叹息着，双手垂向两侧，笑了笑说：“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Kiki以为他只是强压着怒气，试探着问：“教皇大人，依您看该如何是好？”
“现在估计不止我们在找他。你立即返回阿里，先尽快找到他。”
“他不知去向。属下该从何查起？”
教皇道：“你回阿里后，用心感应，应该会知道他的下落。”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Kiki感到疑惑，但看到恩师一脸倦容，他又不忍心继续追问，只得领命退出教皇的书房。
在这件事上，Kiki一直心存疑虑。教皇虽然性格柔和，但涉及原则问题从不让步，他对阿斯特却表现出极大包容。这次教皇特地派他去调查，定然也是不想圣域其他人插手嘉米尔的事。他走出教皇厅，心怀悒怏，却撞上了海豚座的女圣斗士美衣。

第四十七章【番外】红雪莲 363
美衣作为下级，先跟Kiki行了礼。
“Kiki大人，您什么时候回圣域的？”
“刚回来不久。不过我马上又要离开，来不及去女神殿觐见，请代为转达我的问候。雅典娜大人还好吗？”
“雅典娜大人一直在女神殿，不曾出门。”
“还是因为星矢的事吗？”
“嗯。”美衣迟疑地看了看周围，谨慎地开口道，“kiki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啊。我们边走边说。”
Kiki同她一道走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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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衣小声道：“前日教皇大人来了女神殿，雅典娜大人邀他至寝殿密谈。我当时在殿外，隐隐听到雅典娜大人大声训斥和哭泣的声音。过了一阵，教皇大人出来时，下令立刻封闭女神殿，不准所有人外出，也不准外人入殿。”
Kiki心中惊异，女神与教皇一向和睦，怎会突然闹矛盾，但他面上保持着平静，问：“那你怎么出来的？”
美衣回答道：“我负责每天到教皇厅跟教皇大人汇报雅典娜大人的情况。雅典娜大人一直紧闭寝殿大门，不愿意见人，至今滴水未进。我不知道教皇大人觐见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真是让人担心。”
Kiki对她道：“雅典娜大人遭此变故，自然是心绪不佳，我们也要给她时间缓一缓。教皇大人让女神静养一段时间，不被外人打搅，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圣域已经派出专人调查此事，不久应该就会有结果。在此之前，您的职责便是好好陪伴雅典娜大人，不要再胡乱猜测，以免多生事端。”
Kiki幼年便随雅典娜参加过圣战，表现英勇，深得纱织宠信，在圣域威望极高。他的话美衣不敢不听。她心中虽有委屈，但也不好再发牢骚，便告辞悻悻地往教皇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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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沿着蜿蜒的台阶向山下行进，不祥的感觉把这位白羊座的黄金圣斗士击中了。此刻他想立即赶回嘉米尔，找到阿斯特，当面跟他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