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有一种被戳穿的窘迫，迅速地移开目光，准备将脑袋偏向另一边。
可惜天不遂人愿。
“咔嚓”一声，我“嗷”地一声惨叫。
落枕了。
“啊啊啊啊，疼疼疼，轻点！”我趴在枕头上鬼哭狼嚎，闷油瓶手劲大到我差点以为脊椎骨都被按碎了，疼的我眼泪哗哗地锤床。
他手指像刚刀似的，沿着我脊柱从枕骨向下，一路按着拨动我斜方肌附近的经骨，速度又快力道又大，有好几次是按在某个穴位上，很快我就感觉我后背出了一层汗，火辣辣的像抹了辣椒油。我龇牙咧嘴地想着，被闷油瓶按完，我这背铁定得肿了。

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闷油瓶终于放过了我的背，手指划到了腰上，我控制不住地让了让，被他直接一膝盖压制住了大腿，扭都扭不开。
“你别摸，我怕痒。”我笑扭着头看他：“腰上没肋骨，你那么大力气，别给我肾按破了。”
闷油瓶闻言，直接上了两只手，虎口卡住腰，贴着腰侧的拉伸肌肉往下刮，我又舒服又痒，笑的不行，闷油瓶却突然在我新近长出的软肉上捏了一把，我“嗷”地一声，案板上的鱼似的弹了起来，猛地一下子，他都没按住我，缩起来的小腿没个轻重，好似不小心在他某个部位狠狠蹭了一下。
我一僵，正要回头看他表情，耳朵已经同步捕捉到他一声闷哼，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咳咳…”我连滚带爬的就想先从这危险地带爬开，闷油瓶逮鸡似的提着我一只脚就往后拖，这次直接长腿一伸，压在了我腰窝上。
我挣扎着抬头一看，好家伙，跑不掉了，外头天什么时候黑了？

有好几次事后陷入昏迷，在浮浮沉沉的深度梦境梦里，我甚至问过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人？在欲望横生的夜里，这个被赋予张起灵之名的年轻人所展现出的截然不同的热度，是否也曾经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在我没有认识他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他都经历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是否从一开始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就是这样游离淡漠的？如果不是。那又是谁改变了他？
我已经用10年的时间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甚至通过了青铜门前，他给我设下的最后一道考验，我可以放下终极的诱惑，但终我一生，也无法停止对他这个人的探索。

可是我的探索只停止在思想上，而闷油瓶却是付诸行动的。
隔离这几日，远离了雨村的环境，两个人被封闭在这样充满暗示性的房间里，其实早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持续发酵，只是我在装聋作哑，闷油瓶是半聋不哑，我们俩谁都没有提。
而这一次无意的触碰，像是点燃了沉默的汽油。
北方的冬天气温是很低的，可是房间里带暖气，我平时就算不怎么活动，也只穿一件很宽大的T恤衫，布料柔软舒适，穿脱也方便。闷油瓶就把这一层柔软的衣服，卷到了我腰以上，带着薄茧的拇指覆上来安抚似的蹭了一下我的皮肤，让我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
感觉到了我的不安，闷油瓶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对我的压制，紧跟着我就被他掰着肩扭了过来。

在我俩少的可怜的几次经验里，显少有过面对面的情况，即使有，也是在深重的夜色里借助着朦胧的睡意颠倒，像这样清醒的开着过于明亮的灯面面相对，可能是第一次。
我有些尴尬，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换一下”我轻声道。
闷油瓶原本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笼罩在我上方，正倾身覆下来，闻言一愣，他连帽衫上的绳子一长一短，晃晃悠悠的垂落在我脸上，我下意识的拽住一头长的拉了拉，帽子整个卡在了他头上，他愣了一下，样子有点无辜。
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看透这闷油瓶子的本质呢，当年居然还觉得他戴帽子的样子很酷，现在看在眼里只剩懒和呆。
我没绷住，笑出了声，一下就不尴尬了。

“换换呗，我想在上面。”我笑眯眯地把他从帽子里扒拉出来，闷油瓶目光似乎疑惑的往下看了一眼，在我炸毛之前又迅速收了回来，乖顺地点了下头，然后干脆地翻身坐了起来，似乎准备躺下。我本来只是想皮一下，没想到闷油瓶居然真的同意我在上面，内心顿时一万只土拨鼠尖叫。
被欺压了那么多回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我爷爷地下有知，想必也不会料到，我有能翻到张家人身上的一天。
几乎就在他点头的一刻，我脑袋里呼啸而过一堆黄色废料，一种诡异隐秘的快乐开始急剧膨胀，我不敢想象我此时脸上是怎样一种神态。
可闷油瓶只是随手把上衣脱下来，丢在床头柜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着，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我，一副我不动，他不动的姿态。他的表情管理一向很成功，我注意到他左侧肩膀蔓延到上身的位置，那只生龙活虎的麒麟隐约露只出一点轮廓，可他的眼睛比平时更黑，这是长期一起生活才会被我熟知的小小变化。
他有欲望，但他在为我忍耐。

这个认知一浮现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就自动消退，我砸了一下舌，有些蔫蔫地把卷起来一大半的衣服放了下来。
“吴邪？”他模糊地唤我一声。
我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他扶了我一把，就势把我拉进了怀里。
“还是你来吧，我不会，万一弄伤你”我低着头，解了皮带扣，抬了抬身，踢掉了碍事的长裤。
闷油瓶温顺地纵容我在他身上折腾，直到我不满地皱眉，才伸手帮助我调整好姿势。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就想坐下去，他似乎惊了一下，无奈地托住了我，把我放在了肚子上。
“干嘛啊，看不起谁呢？”我心说老子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一鼓作气，被他这么再而衰，三而竭都快萎了，到底是想怎样。
闷油瓶深深看了我一眼，抬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就凑了上来，我跨坐在他身上，本就比他高出一截，他一靠近我本能一抬头，就感觉到他鼻梁在我下巴上一碰，迅速侧过脸去，重重地吸在了我喉结上。

手指只能勉强进入一半，可能是缺乏润滑，我感觉到肠壁被蹭的有些痛，闷油瓶一直注意这我的表情，立马停了手，略加思考，他直接把我抱去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带起蒸腾的热气，我拧着眉头，两手扶住浴缸壁缓缓下沉，这次有了水的润滑，也可能是没有到底，竟然没有遭太多罪，只多少有些异物感。
热水泡的人浑身酥软，我慢慢尝试抬起一点身子，闷油瓶像是被刺激到，喘了一声，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明显手臂上的肌肉都鼓动了一下。
我知道摸到了窍门，又试着动了两下，闷油瓶原本打开搭在浴缸边的手臂已经绷的像拉满的弓了，我喘了口气，低下头去看他，他也正好抬眼看我。

闷油瓶的眼神一直是清透淡泊的像一汪黑色的湖泊，这和他的经历有关，当然也离不开他自身的性格原因。可往往表面看着越平静的湖水，内里越是暗涛汹涌。我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嘴角，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已经是他表情管理的极限了，他唯一控制不了的是他的心跳和体温，深嵌进肌肉纹理里的黑色图案，已经在我朦胧的视野里蓬勃加深，浓重的像是沥青的颜色，那只腾云驾雾的瑞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要从他身上挣脱出来一样。
我忍不住用手指描摹了一下他身上的麒麟，闷油瓶也低垂目光去看我触碰的地方，我们两个都记得这个纹身带给我们的经历，麒麟眼睛的位置，是张家的古楼，张起灵的归宿。

张家的起灵代代相承，只有闷油瓶不会老，我们认识十多年过去，他依然是初见时的那个样子。
可我不行，我只是个凡人，看上去已经比他还要沧桑了。
我看着他肩膀愣了一会，那麒麟也像在云头蔑视我，心情突然就有些闷，想遮住那神兽个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巴掌落重了点，“啪”地一声拍在他胸口，看上去倒像是我在打他。
闷油瓶莫名其妙被我拍了一巴掌，倒也没说什么，捉住我的两只手单手攥在胸口，身下沉重而缓慢的捣干了起来，温热的水里，绵密的侵袭感无处不在，体内随着他的动作产生了负压。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到满溢，朦胧的水汽里，我逐渐看不清他的脸，身体的接触却格外清晰，
他突然这么不打招呼就动了起来，他一动，那种饱胀感更加强烈，我“嗯”地一声变了调，闷油瓶似乎低笑了一下，晃动的水面，不断的撞击在我俩腰腹上，细小的“呯呯”的响声在哗啦啦的水流里格外不容易被忽视。我更加面红耳赤，不住的挣扎着想爬出去，可水下的情形根本不由我掌控。

水下的那只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腰，配合着主人的动作，不让我躲开，我把目光投在磨砂玻璃墙上，努力忽略水面上时不时涌起的气泡，随着我的前仰后合，温水随着动作丝丝缕缕的涌进体内，再被挤出，我呜咽了一声，逐渐开始咬不住牙关，发出 吭哧吭哧的声音。
闷油瓶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此时竟然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有些担忧，我憋过气去：“吴邪，呼吸。”

烦死了，各种审核不通过，发不出来，最后发一遍，再吞我楼层就放弃

闷油瓶体贴地支起一条腿，把我整个人往上替了一点，方便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的身体锻炼非常充分，腰腹部的肌肉不是光好看用的，我曾经亲眼看着他用腰力扭断人的脖子，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他而言甚至算不上是剧烈。
两个人的体力悬殊太过明显，我的心跳已经拼命的跳进了嗓子眼，依然不能满足全身高需求的氧气供给，巨大的刺激使得大脑一阵一阵的发晕，可后脖梗子感受到的呼吸却均匀绵长，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在水声里是听不出的。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发出过分示弱的声音，嘴巴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扯八道。
“我们的事儿…要是被张海盐知道…肯定要恨死我…那厮，还指望你…指望你点头复兴张家，你这样跟我混在一起，他们会不会…”
“不会。”我一愣，想要后仰身子去看他的表情，闷油瓶却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少见的解释了一句：“不是你的问题。”

我心说，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管怎么想我在张家人眼里扮演的恐怕都是个亡国妖妃的角色，不仅魅惑君王还垂帘听政，害得他们张家人想见自己族长还得经过我同意，背后不骂我才怪呢。但我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
滚烫的热水汽汇聚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淅淅沥沥的流淌下来。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找到纯血的张家姑娘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闷油瓶没吱声，但是动作明显减缓，我知道他在听，而且这个话题他非常在意，我笑着喘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水雾弥漫的浴室天花板：“反正你们张家人活得长，你们真要保留纯血的后代，就等到我死后。反正我身体也不好，估计也活不太长，不用等很久…啊卧槽！”